“世纪末”这个词常常出现在周围,即使现在已是21世纪的第六个年头。
我们怀念的是不知何去何从的放肆,在阳光下融化,在黑夜里生长。
时间越是迫近,就越接近单纯的理想。
列侬说,让世界大同吧。
这绝不是一句奥运口号。
Vicky也许就是那样想的:什么时候才能和小豪的世界合而为一?
她是一个很早就“出来玩”的女孩,在PUB里爱上小豪,如同爱上“一个天使的缺点”——内向,害羞,却不愿把目光挪开。
从此她就逃不开了,无休无止的嫉妒、猜疑、伤害也不能使她彻底离开他。
他们在五彩缤纷的小屋里做爱,但Vicky用力抱住的那个身体拒绝停止沉湎于毒品。
他们争吵,厮打在一起。
对彼此的依恋和各自严重的不安全感一点点摧毁着他们,让他们恐惧一旦停住便会粉身碎骨。
然后,Vicky遇到了捷哥,一个给她缓冲保护的男人。
他为她做的只是“正常”,煮面给她吃,提醒她少喝酒,她睡着时他替她盖上毯子。
所以,Vicky随着他的想念来到了日本,在大雪纷飞的东京街头等待他温暖的出现。
我爱这部影片荧光般的质地。
寒冷是幻象,通透才是真实。
朱天文在新世纪初用雪落无声的情怀写下这个少女的故事,是期待侯孝贤用一贯怀旧的影像去表达什么样的惆怅呢?
小津式的镜头又一次出现了。
冬天的北海道小城,80岁的老婆婆和热气腾腾的食物。
还有影片最后,夕张街道两旁的老电影海报。
Vicky伤感的声音淡成了一碗清汤,配合着干净缓慢的镜头,像青春被洗尽铅华。
曾经蔷薇色的华丽,细看之下却是伤口。
但记忆中只有穿过狭长甬道时的快乐,不知道踌躇,不知道后悔,十年后换作会心一笑。
#TGC 电影的整体风格还是蛮喜欢的,感觉杂糅了非常多风格,首先是新浪潮风格的作品,整部电影的感觉让我想起了戈达尔那部《随心所欲》,非线性叙事的呈现非常好。
其次写意和写实的交织感则让我想起了罗伯特奥特曼,大量的长镜头,松散的叙事节奏和现代都市生活的迷茫(当然要是这部分镜头的使用和节奏很雷同小津和沟口也是没有问题的,甚至从刻画个体在特定历史或社会背景下的情感状态也类似),而其中视觉呈现的出的疏离则是很有安东尼奥尼作品的质感,尤其是色彩的呈现,还有利用环境来映射角色的内心也雷同。
时代感的映射与日本几次的交互感觉都是台湾区域性的特点,感觉其中也是有迹可循的。
视觉上,大量的长镜头十分舒适,镜头运动缓慢也是类似开场嘉宾所说的《海上花》的质感,运镜时焦距的把握也很不错。
只有两场戏感觉焦点不太对,感觉不像刻意为之,构图上大量的利用墙壁分隔空间,压抑的效果比较明显,同时利用不同空间来展示的隔阂也非常不错。
两场与杰哥一起时抽帧的戏感觉还是对于梦幻的呈现,嘉宾也说了“迷幻”后的呈现效果不少。
开场的戏印象很深,以升格手持搭配上那个隧道和旁白来带你走回到10年前的质感。
听觉上,旁白是来自十年后的她,以第三人称的未来视角与过去的自己对话,同时也在与现在的我们对话。
配乐的使用也非常好(实在太喜欢这家影院了,在候场的时候影院就响起了这部影片的配乐,之前放《苏州河》之前影院内放的音乐是Miles Davis的爵士)。
即使在多年以后,她还记得。
这都是她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是2001年那年,那年夕张,大雪……再一次想起《千禧曼波》是在一两个月前,翻看苗圃的新浪blog时见到了电影《陶器人形》,还有提及的夕张电影节。
于是很自然的联系及这部不太中意的侯孝贤作品,小标题是《蔷薇的名字》。
今天又翻出来看了一遍(几天来回顾了《冬冬的假期》、《童年往事、《恋恋风尘》),依然没有改变多少最初的看法。
对于老侯2001年的这部《千禧曼波》一直感觉不是很好,印象欠佳的来源可能是认为《南国再见,南国》之后的情绪失控,也可能是对老侯从乡土到都市题材转变的不适,还有就是发现侯孝贤失去了他阶段性划分的特征——最后一个朋友坚持认为是我一向不怎么喜欢舒淇的缘故。
5年过去了,侯孝贤还记得他最初盘算的宏大城市梦?
现在开始到5年后,他真能继续完成他的十年台北都市描绘吗?
我们不知道,就像最初打算的几个导演几段时光最后成了老侯一人《最好的时光》,很多事情实难期料。
也许《千禧曼波》开了这样一个头就划上句号也说不定。
可以理解没看过其他作品而第一眼盯住《千禧曼波》开头说好的人,看着跟随舒淇的运动长镜头那会就纳闷了:这是侯孝贤吗?
镜头几乎要贴脸上的架势可以去给舒淇拍写真MV了。
更不说后面直截表露的情欲画面,交替出现的固定场景,委实陌生得可以。
对于从早期《风柜来的人》一路看来,喜欢老侯地道的乡土情怀、不露纸面的苍凉,也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毕竟二十年过去,总是要求老侯忠于内心、陷在乡土回忆并不是办法。
可糟糕的是发觉他的最近作品自己不喜欢了,又不想掩饰这种失望。
事实上这是侯孝贤第二次把镜头对准台北这个现代都市,上一次已经是1987年的《尼罗河的女儿》,不曾得见的这部作品据说是侯孝贤长镜风格的登峰造极,当然结果是败得一塌糊涂导致很多人直接忽略了它的存在,那之后的十几年侯孝贤始终没敢正面表现城市题材。
老侯对于城市印象、流行文化的把握远不如杨德昌般敏锐或者准确,完全拘泥于男女情感也不如爱钻牛角尖的蔡明亮般偏执,于是好比看到杨德昌、蔡明亮招呼着侯孝贤说:来,进城坐坐。
然后看到侯孝贤举手投足间的小心翼翼,ok,这只是戏说,大家知道老侯在台北过活得很开心。
侯孝贤电影以第三人称叙述的方式开场并且贯穿全片的情景并不少见,D厅里时不时爆发的口角冲突拳脚之争,看到了高捷、钮承泽,这些都算是细腻舒服的熟悉之处,我们在《千禧曼波》里又一次领会了老侯的铁轨情结。
《千禧曼波》刻意营造的色调对比使得D厅和居所之间清冷与亮色反差强烈。
镜头还是不怎么动,大段大段的一镜到底,但这次镜头靠得近了——以致《千禧曼波》里的人物情绪压得相当低沉,Vicky的快乐无忧总是旋被破坏。
影片的确“平易,非常简单,所有的人都能看”:一个女人周旋在两个男人之间,但事实是它很难挖掘得深入。
Vicky的脆弱传达的更多是一种暧昧不清:她的难舍难弃,说不听点就是病态的欲言又止,一镜到底的无病呻吟,好比那无处不在的音乐,隐约似有所指但毫无头绪。
开场D厅里的男男女女,在世纪更迭后的音乐狂舞中失去了空间感,沉浸在双耳轰鸣中。
我仿佛看到侯孝贤也身处其中,不知道自己该表达什么,随着一干年轻人肆意扭动。
也许jeuce说得对,可能侯孝贤在后期对朱天文的依赖太大了,这些生活并不是他所接触的。
侯孝贤不少作品围绕着台北,但最后都没有停留。
Vicky家在基隆,到了台北,唯一觉得靠谱的是这里,私以为Vicky(舒淇)的气息正符合角色定位。
小豪处境糟糕又沉湎于毒品,他们做爱时她觉得他像雪人般会在天亮后融化,他有的只是对Vicky自私冷酷的爱。
疑神疑鬼的小豪重复着他令人嫌恶的举动,我再一次产生了不耐烦的冲动——上一次是《海上花》里面对无力的男人。
Vicky后来去了日本追随捷哥,夕张纷纷扬扬的大雪无法掩盖这情感的空洞无奇,影片表达传递的“温情”让人很难有所谓的情境交融。
与之Vicky和捷哥之间暧昧的承诺或恋情,《千禧曼波》所能体现的内涵比《南国再见,南国》以及其他作品狭隘得太多,不绝于耳的音乐也没有点题功效,更少去了《南国再见,南国》里隐藏的背景。
镜头对准的狭小居室不能说陌生,但琐碎对白实在是无聊透顶,也许《海上花》还有人可以考究方言、布景、灯光、道具、服装,在《千禧曼波》更多却只有男女之间闹不零清的对峙,封闭了和外界沟通交流的空间,夕张的雪再大再厚,怎不让人烦闷。
这是世纪初都市年轻人的情感迷失?
影片一笔带过。
又或者它已经不需要时代背景了,需要穿透的只是几十年的光阴?
《千禧曼波》低浅的旁白又不像如何沧桑,回忆也只是跨越十年而已,还不如夕张街道上的大幅电影海报来得年代悠久。
这流于形式的愁滋味、年轻人的牢骚。
Vicky穿过长长的走廊,仿佛灵魂历经无数轮回之后,又一次投生到尘世之中,来完成今生修行的课题一 千禧与曼波”那是2001年,全世界都在迎接21世纪,庆祝千禧年。
” 影片开头的独白如是说道。
普遍公认的千禧年是2000年,让我一度怀疑台湾的历法有所不同。
但是侯孝贤在后来的访谈中多次提到,《千禧曼波》发生在2000年,所以这大概是一个小小的疏漏。
如果以影片本身为准的话,《千禧曼波》拍摄、上映于2001年,故事发生在2001年,叙述者身处10年之后的2011年。
曼波(Mambo)是一种流行舞蹈,诞生于加勒比海的岛国古巴。
曼波最早是对当地土著巫师的称呼,后来用作形容人陷入催眠的狂热状态。
《千禧曼波》里并没有舞蹈,有的只是一个迷狂的城市中一群迷狂的青年人。
侯孝贤说过:“对我来说,人的存在是最有趣的。
人一直是我的电影的关注所在。
我的整个电影是在活生生地呈现一些活的角色。
”他在选择演员、运用演员上也有一套非常独到的见解。
侯孝贤对舒淇可谓”一见钟情”,他在力士沐浴乳的广告里首次见到舒淇,立刻被她的纯真与个性所吸引。
《千禧曼波》是二人的首度合作。
4年之后,侯孝贤拍摄了《最好的时光》,同样由舒淇主演。
《最好的时光》是一生中最美妙的年华,而《千禧曼波》则是一生中最艰难的考验。
二 小豪与捷哥年轻的Vicky被台北的花花世界诱惑。
16岁起,每周和朋友跑到那里快活。
Vicky在台北的夜总会认识了小豪。
这个男人成了她命中的劫难。
曾经有影评写道:“侯孝贤电影里,所有的角色都值得同情,唯有《千禧曼波》里的段钧豪是个例外。
”在Vicky的回忆中,小豪是一个不可救药的废物:好吃懒做、偷父亲的手表、吸毒,并且Vicky怀有变态的占有欲。
Vicky每次外出归来,他都要仔细闻闻,她身上有没有其他男人的气味。
侯孝贤说,他与舒淇的初次合作并不融洽,而是充满了张力。
他则利用这种张力调动舒淇在影片中的情绪小豪最早也和同龄人一样,有正常的社交圈子(相对台北来说),所以才能结识Vicky。
但是过分敏感和暴躁的脾气,让他缺乏与人交往的能力,越来越退缩到自己的世界里。
纵观全片,小豪只有两个场景出现在住处之外,而且都是在乌烟瘴气的酒吧。
第一次,莫名其妙地吃了Vicky的醋,和捷哥的小弟豆子打了起来。
第二次,因为活不下去了,到酒吧找Vicky复合,哪知又与豆子大打出手。
小豪的标志性镜头,是带着耳麦听摇滚唱片。
满脸迷醉的表情,抽搐一般地扭动身体,仿佛要把自己溺死在轰鸣的音乐里。
展现了他沉迷颓废,逃避现实的精神状态。
桌子上趾高气扬的奥特曼仿佛小豪的化身小豪高中没有毕业,而且从来不工作。
两个人连房租都交不起,Vicky被迫去制服店上班,生活跌到了谷底。
但是,她在制服店与捷哥重逢,危机之中孕育着转机。
这里的剪辑很有特色,影片好像等不及一样,前瞻了一下Vicky今后的生活:和捷哥在一起的日子,遇到竹内康、竹内淳兄弟,夕张的银色世界。
虽然生活欺骗了你,但一切都将会过去,相信吧!
快乐的日子终将来临。
如果说小豪是Vicky的灾星,那么捷哥就是Vicky的救星,是帮助她脱离催眠的人。
侯孝贤镜头下的台北,是一个纸醉金迷的大染缸,Vicky、小豪、吸毒的宝利、在赌场做手脚的豆子,都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而捷哥身上存在着两面性,一方面他在这个污浊的环境中如鱼得水,是个黑道大哥级别的人物。
另一方面,捷哥保持着一份出淤泥而不染的精神独立。
清晨为Vicky煮面的捷哥让观者惊讶与惊艳,此时的他分明是个居家好男人,和那个澡堂子里的大花臂判若云泥。
清晨的阳光无法穿透纱窗小豪只想着自己,捷哥却“从来不拒绝任何人”:帮Vicky回归正常,替宝利念经,为惹上杀身之祸的豆子出头……然而糟糕的大环境无法因为一个人的力量改善,虽然捷哥尽自己所能去帮助别人,但最终被别人的“麻烦事”吞没了。
Vicky虽然与小豪分手了,但是并没有像捷哥希望的一样“回归正常”。
她仍然沉浸在小豪带来的痛苦中,只能每天借酒浇愁。
在她酩酊大醉之际,却永远地失去了捷哥。
侯孝贤曾经是个无法无天的顽劣少年,打架、混帮派、偷家里的钱去赌博无所不为。
但是12岁时父亲去世,17岁母亲去世,18岁祖母去世,对他此后的人生和电影创作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正如《童年往事》讲述的那样,当阿孝沉醉于恋爱的时候,奶奶悄然离开了人世。
“不肖子孙”成了他难以释怀的痛处。
侯孝贤说过,他的成长过程中有三个非常重要的眼光:第一个是妈妈去台北治疗口腔癌,回来后得知他赌博输掉很多钱,于是在病榻上责备地看了他一眼。
第二个来自他的哥哥,侯孝贤曾经偷了哥哥的存折去赌博,但是在母亲的葬礼上,侯孝贤嚎啕大哭,哥哥看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怀疑。
第三个祖母去世的时候,收尸人发现祖母的后背早已溃烂了,对负责照顾的侯孝贤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这三个眼光他始终铭刻在心。
主人公浑然不觉之际,亲人永远的逝去,也成了侯孝贤电影中反复出现的母题。
三 独白独白是《千禧曼波》的一大特色。
由于独白的存在,在侯孝贤的诸多影片当中,《千禧曼波》算是比较好懂的一部,虽然独白与画面经常是不同步的。
独白的另一个作用和影片的主题关系更为密切,它表明整部电影都是在回忆往事:一个女人回忆自己年轻时,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奇怪的是,独白是女主人公Vicky的声音,讲述的也是她本人的事情,却偏偏使用第三人称“她”。
因为这是10年前的旧事,Vicky早已超越了当年的情境,能够用客观、甚至淡漠的态度看待这段经历。
虽然当时的Vicky认为这是无法超越的命运,不能解开的魔咒。
影片中给人印象最深的独白,莫过于开场的一段:“她跟豪豪分手了。
豪豪就是有办法找到她,打电话给她,求她回来,反反复复,像咒语,像催眠,她逃不了,她又回来了。
她告诉自己,存款里还有50万,50万花完了,就分手吧…”这段慵懒的开场白听起来有些矛盾。
“反反复复”,表明Vicky与小豪多次分手没有成功。
用“逃”来形容分手,可见Vicky对这个男人厌弃如弊履,畏惧如豺狼虎豹。
“像咒语,像催眠”,说明小豪对Vicky精神控制程度之深,让她有种无力挣扎的感觉。
为什么又说“50万花完了,就分手”呢?
难道50万花完了,就能想到彻底分手的办法吗?
小豪从来不工作,这50万存款是Vicky陪酒挣来的,是两个人生存的物质基础。
“50万花完了”就意味着他们无法再维持生存。
所以这个“分手”,不单单是与小豪分手,而且暗含着更绝决的意思——与人生“分手”。
当Vicky第二次念起这段独白时,却有了一点自嘲的味道。
那是小豪来酒吧求Vicky复合,他的“咒语”最后一次灵验。
不久之后,Vicky终于从催眠中苏醒,永远逃掉,再也不回来了。
四 台北、东京、夕张影片发生在台北和日本的东京、夕张,三地的表现手法各俱特色。
《千禧曼波》中的台北,是一座巴比伦式的堕落之城。
内景占绝大部分比例,人物处在压抑、封闭的空间当中。
唯一的例外,是Vicky和捷哥开车兜风的长镜头。
她从车上站起身,快乐地伸展双臂,衣襟被风吹起,像鸟儿一般自由。
然而这个镜头拍摄在隧道中,观众仍然没有看到天空是什么颜色,是一种压抑的、受限制的自由。
没有天空的城市 台北的大部分场景发生在夜晚,只有两个白天的场景:一个是小豪偷了父亲的劳力士手表,警察到他和Vicky的住处搜查。
这是剧情合理上的需要,因为不是杀人放火之类的重案,警察没有理由晚上突袭。
值得注意的是,偷东西的本来是小豪,而面对警察盘问和搜查的却是Vicky。
Vicky承受了本来不该由她承受的压力和痛苦,这也影射了两个人关系的基本模式。
另一个是Vicky挨了小豪的打,深夜投奔捷哥(从此她与小豪彻底分手了)。
第二天清晨醒来,捷哥为她煮面吃。
这一方面暗示Vicky的精神状态开始好转。
另一方面,拂晓的阳光被纱窗阻隔,象征捷哥的帮助难以驱散所有的阴影。
惶恐无助的Vicky,台北少有的昼景最能代表台北的场景,是光线昏暗的酒吧。
幽暗的蓝色灯光,配上震耳欲聋的Disco舞曲,所有人都成了模模糊糊的影子,所有话语都成了声嘶力竭的喊叫。
群氓在其中狂饮作乐,一派醉生梦死的末世景象。
Vicky离开台北,到东京寻找捷哥。
昏暗的室内夜景变成了明媚的室外白天。
画面变得明亮了,空气变得清新了,象征着Vicky精神上的复苏。
然而东京只是Vicky人生旅途一个小小的驿站,捷哥始终没有出现,Vicky也在彷徨中离开了这里。
阳光明媚的东京,天空倒映在玻璃幕墙上,暗示这里的生活不属于VickyVicky去夕张拜访竹内兄弟。
与台北闷热狭小的空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夕张是天高地阔的冰雪世界。
寒冷的空气让人清醒振奋,皑皑的白雪使置身其中的灵魂得到净化。
Vicky在此地重获新生。
在夕张的街头,看着一张张老电影的海报,小豪像雪人一样融化不见了。
台北代表着颓废的当代。
而夕张,这个没落的煤矿山城,代表着已经远去却令人神往的昔日岁月。
在三个城市中,我们只在夕张看到了天空——大雪纷飞、阴云密布的天空。
在东京阳光之后,影片的基调再度变得低沉。
但台北的低沉是萎靡不振的颓丧,而夕张的低沉则是天地的无限和人生的苍凉。
天空的颜色五 苍凉侯孝贤曾经无奈地承认:由于自己成长在乡下小镇,对当代都市没有感情累积,所以很难把握这种类型的主题。
《千禧曼波》也不被认为是他的代表作。
但是《千禧曼波》仍然是一部侯氏风格强烈的电影,尤其是他作品中特有的苍凉感。
侯孝贤说:“苍凉有一种时间和空间的感觉”。
我理解他的意思是:人度过了漫长的岁月、跨越了遥远的距离之后,曾经的故国家园已经沧海桑田,曾经的亲人朋友已经杳无踪迹,曾经的快乐与痛苦已经烟消云散。
现在的我已非从前的我,而这个我终有一天也将化为尘土。
由此产生一种人生虚幻、世事无常的领悟。
侯孝贤一家原本生活在广东梅县,父亲1947年应朋友之邀到台中就职,于是举家迁来台湾。
因为战争的爆发再也没有返回故土,最终全部客死异乡。
尤其他的母亲,本来是富商家的千金小姐,来台之后没有娘家、没有亲友,与过去的生活切断了所有联系,丈夫去世后多次自杀未遂。
侯孝贤成长在这样一个气氛压抑的家庭中,自小对苍凉有深深的体会。
十年之后的Vicky虽然不知身在何方、以何谋生,但小豪、捷哥必然早已不在身边,大概也不会返回伤心地台北定居。
在对往事的叙述中,满眼尽是苍凉之感。
影片以Vicky参加朋友的生日聚会开场,这是她的一段快乐时光,让Vicky极度受伤的小豪还没有登场。
和Vicky在一起的,是后来帮助她脱离苦海的捷哥,以及导致她失去捷哥的魔术师建中。
Vicky因为建中与捷哥相识,也因为建中失去了捷哥。
生命像一场不可思议的魔术,在不经意之间已然种下了因果。
如果捷哥和Vicky第一次见面是在制服店,恐怕他很难去关爱一个陌生的陪酒女子。
魔术通往夕张的公路上,往昔欢聚一堂的友人再无一人与Vicky同行。
陪伴她的只有乌云泼墨的天空,千山鸟飞绝的大雪,漫长的运动镜头仿佛穿过了时间隧道。
夕张曾因煤矿繁荣,但随着煤矿关闭,夕张逐渐江河日下,于2007年宣布破产,2019年时人口已经不足6000。
曾经繁华的城市不复辉煌,曾经让Vicky痛不欲生的磨难,到头来不过是一场过眼云烟。
人的一世,向前看很长,回头看很短,所有苦乐都不值得执着。
就像影片结尾的几只寒鸦,在数九隆冬里瑟瑟发抖,来去匆匆。
最后留下的,不过是雪地上的几点脚印。
雪中的寒鸦
《千禧曼波》中,侯孝贤导演用自己独特的方式讲述了二十一世纪的Vicky和豪豪、捷哥、竹内淳的感情纠葛。
“缺失”贯穿了整部电影,既是爱情的遗憾,也是二十一世纪的不安。
Vicky和豪豪的爱情是千禧年充满冲突的典型代表。
“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你是从你的世界掉下来的,所以你无法了解我的世界。
”豪豪对Vicky的爱是纯粹的,也是自私的,也许豪豪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会是一场以离别结束的爱情,但他爱Vicky,太爱了,所以选择用怀疑,争吵来掩饰自己的不安。
“反反覆覆,像咒语,像催眠,她逃不掉,又回来了,她告诉自己,存款里还有五十万,五十万花完了,就分手吧”,Vicky对于豪豪的态度也很矛盾,想逃离豪豪,但又习惯的豪豪的爱,也习惯了爱豪豪,纵容豪豪,但最终Vicky还是离开了豪豪,就像离开了熟悉留恋的二十世纪一样,豪豪像雪,太阳一升起就会化,二十世纪又何尝不是一场大雪,人们在阳光下不安地走向二十一世纪。
Vicky对于捷哥的感情更偏向于依赖,被豪豪打了找捷哥,出来玩找捷哥,分手了也找捷哥,捷哥是Vicky的避难所,给Vicky脆弱敏感的内心以安慰,也是Vicky在现实世界的引导。
在Vicky极度依赖捷哥的时候,捷哥离开了,Vicky的生活像是被中断,也像是刚刚进入二十一世纪的不适应,Vicky被时间推着往前走,Vicky也不得不面对现实生活。
“那时候是2001年,全世界都在迎接二十一世纪,庆祝千禧年。
”Vicky像是与全世界异步,走不出二十世纪,在自己的世界里出不来。
竹内淳是日本人,Vicky在去夕张寻找捷哥的时候,和竹内淳相遇。
台湾的二十一世纪离不开日本,Vicky去日本寻找的不仅仅是捷哥,也是在寻找过去,追忆过去。
Vicky在日本看雪,开心地把脸埋在雪里,是Vicky对过去的留恋,不舍,也带着一些释然。
在夕张,Vicky踏出了接触现实世界,接触二十一世纪的第一步,看行色匆匆的路人经过时,她也许对未来已经有了打算,就算没有准备好,她也要做个平凡人,融入进二十一世纪了。
影片围绕着Vicky和豪豪的情感线,延伸出了Vicky对捷哥和过去的依赖,二十世纪是过去,二十一世纪是未来,缺失是生活里的美,带着遗憾走向未来或许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碟放进去后,看见vicky的背影,一路向前,偶尔回头,好像踩在回忆或者某种音乐的节拍上,隧道那样地长,缓慢地独白,那一年是千禧年,和小豪分开后,他总是有办法找到她,打电话求她回去,她逃不了,这一切像是咒语,如同催眠。
一个叫vicky的女人对十年前的一些事情的记忆。
舒淇的声音似乎经过过滤,像是在寂静的空旷的雪地里面一个人说话,那是属于回忆的声音。
16岁开始出来玩,每个周末和萱萱从基隆坐火车去台北。
记得一整夜小豪在看她,沉默害羞。
毕业考的时候住在宾馆,他故意不叫醒她,她没有参加考试,没有毕业。
小豪不让她离开他。
开始住在一起,在台北租一间屋子。
二个人都没有工作,会为了一千块坐车去基隆跟她的同学借。
也是有温暖的回忆的,她洗澡的时候热水器坏了,裹了白色的大毛巾出来,小豪在听音乐开很高的声音,她拔掉他的耳机,告诉他热水器坏掉了,他圾着拖鞋,背影很奇怪,突兀地向前,他检查热水器,也许没有电了,他穿上外衣说要去买电池,让她帮他开门。
但他却是不信任她的,翻她的包,对长时间的通话追问不休。
吵架,收拾东西要回基隆,门被砰的甩上,她的话没说完,就关在了门外。
小豪是什么样的孩子,沉默的害羞的?
或者这样的孩子骨子里面都是要一个永远或者全部的,他却无法控制她。
小豪认真地说,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你是从你的世界掉下来了,掉到我的世界。
最喜欢的那一段是有关北海道的竹内康竹内淳兄弟的。
那个地方是叫夕张吧,很冷很冷,大片的积雪。
有一个夕张电影节,会有许多的老电影。
海报闪过。
那个外婆始终在忙碌,她说她会活到一百岁,她想看那时候的夕张会是什么样子。
外婆头发花白,穿着传统的日本服装,vicky和竹内康兄弟和外婆处在同一个画面里,能够听到他们在讲话,vicky似乎在学日本孩子说话的样子,声音尖尖细细。
她是喜欢大声地笑的,面容极其的灿烂,是那样美丽的女子。
那是竹内康吧,有着非常干净的轮廓,vicky也讲这二兄弟会让她想起小豪,沉默的害羞的。
二个人拉着手,像孩子一样地往雪里面跳。
把脸轻轻地埋进深深的雪里面,vicky脸上还有雪,连声叫着冰凉。
我极其向往这个场面。
曾和一个女孩子约好了,如果她在冬天的时候来北方,如果能够下很大的雪,我们也会手拉手,找最干净最纯白最厚积的雪,把脸轻轻地靠上去,看一看到底是什么样子。
其实看到那个外婆说她要活到一百岁,都想哭。
捷哥的脸让我想起黄秋生的样子。
唇部的线条很明朗坚硬,让人信任让人依赖。
和小豪真的是不同呐,小豪还是孩子,固执地要求着,无望地对峙,明知道会失去,也不肯好好地让她离开。
年轻时候的爱情极端地用力,感觉让人消耗。
捷哥能够照顾vicky。
那个镜头是很有意思的,好像从摄像头里面窥视一样,vicky按门铃,有人开门,只看到一只手,整个画面都是黑白的,带点凄惨的味道。
然而一到门里色彩又浓烈起来,捷哥的家里面似乎有很老的家具,我看不太清,不过喜欢那样的厚重感。
和捷哥相处,更多的细节。
烟,酒,面条,画面都静静的,虽然人一直走来走去。
捷哥说了一个正常的标准,像他咖啡店里打工的孩子,一个小时八十块,然而内心充实,这就是正常。
心里笑笑,相对来说,vicky的生活也许从不能毕业的那天是折了个弯。
他们之间的对话很平静的,说完一句话,还要停顿一下,或者是沉默,短短几句话,就把捷哥刻得很清楚,他答应宝莉的妈妈每天给宝莉念三次经文,甚至强调是管用的。
终究捷哥要躲避到日本,他给她打电话,让她去。
她穿着捷哥的夹克,香烟和古龙水混合的味道,她吃拉面她看电影她把自己弄得像街上行人的一分子,她没有等到他的电话,也没有再见到他。
至于捷哥去了哪里发生什么事,没有人知道。
我们只是看到她和竹内康兄弟在一起,走在夕张的路上,那一年止于此罢。
有关小豪,有关捷哥,有关十年前的事情,有关某种爱情的气味。
会一直记得那段话,觉得豪豪就像雪人,做爱的时候,太阳一出来就会化掉,非常悲伤的做爱过程。
我想她是知道终究要结束的,甚至是看着雪人慢慢地化掉这样一个过程。
正如电影标题《千禧曼波》所指出的,这个故事是关于一个特定的时间点,千禧年。
影片开头,主人公Vicky正在夜景中沿着一条长长的通道/走廊行走。
若有若无的音乐声中,她的画外音告诉我们她正在回忆十年以前,千禧年(2001)的时候。
尽管这是一部2001年的电影,它却用如下方式采用了一种回忆的姿态:通过叙述“现在”而进入了未来。
这种安排将另一个时间点带入了电影——“现在”,而这个“现在”恰好是真实时间序列中的“将来”。
这正是侯孝贤/朱天文对时间的敏锐感受的体现。
在这个意义上,Vicky行走于其中的通道就像是一个“时间隧道”,而这一昏暗通道的视觉形象引发的是如下问题: 这个隧道指向何方呢,是过去还是未来?
当Vicky和小豪一起生活时,他希望完全占有她。
他是不工作的,他们有一阵靠Vicky在制服店上班的收入为生。
尽管如此,他检查她的商店收据、电话卡余额,甚至她身上的味道。
有一个场景是小豪把Vicky拖到床上闻她的身体,以此来确定她没有和其他男人发生关系。
小豪的这一行为是一种“寻找”,但是是非常物化的一种。
与此同时,Vicky也在寻找着什么。
当她第一次从那两个台日混血兄弟哪儿听到北海道的小镇夕张——他们的故乡——她被她自己的想象所打动。
她按照杰哥给她留的纸条去了日本,可是她并没有在那儿见到他。
于是经过漫长的等待后,她最终去了夕张,而它仍然只是别人的故乡。
在某种意义上,Vicky在寻找一种稳定的状态,或者说,她自己生活的根——一个她可以真正认同的精神故乡。
尽管全球化正在减少可见的边界和差异,人们仍然需要一些东西来定义一个独特的社会/文化身份。
Vicky曾经设定了一个时间期限,一旦她把存款全部花完,她就要离开小豪。
这个关于时间的期限只不过说明她根小豪在一起的生活是不稳定的,因此她需要改变它,期限的存在是她对这种不稳定状态的妥协。
Vicky的画外音常常出现在电影中,告诉观众她对2001年发生的事的感受。
值得注意的是,每当Vicky谈论她自己,她都用“她”而不是“我”。
从始至终,她在旁白中保持着同样的语调,不激烈也不悲伤——观众甚至难以得到任何关于她的情绪的印象。
这种第三人称叙述不仅拉开了“过去”和“现在”的距离,也将年轻的Vicky从2011年的Vicky身边拉开——她在观看她。
看上去侯孝贤用这种方式又提了一个问题:两个Vicky是同一个人吗?
从生物角度看她们当然是一个人,但是她们的社会/文化身份是同样的吗?
电影暗示我们Vicky花了十年的时间去寻找她自己的身份/故乡(或者说,精神乌托邦)。
这十年在电影中是被完全省略掉的,观众只知道在我们看到和听到的东西之间有十年的距离。
关于这一点,又有一个相关的问题应该被提出:2011年的Vicky在哪里?
但我们是不知道答案的,我们也不知道在电影的第一个场景中她是走向何方。
如果年轻Vicky对不稳定性的妥协是现代人生活的常态,我怀疑她能够从十年的找寻中获得什么。
最后,Vicky的精神故乡是日本,这是否和台湾的被殖民历史有关呢?
本片似乎是有一个副标题的,“蔷薇的名字”,名字是对身份的最直接的体认。
本土的侯孝贤和“外省人”的朱天文在世纪初年合作了这样一部关于时间、关于身份、关于时间中的身份的作品,意味深长。
李沁云,2005年11月写于圣路易
2001年才是真正的千禧年,但我们都算作了2000年。
好吧,就算作2000年——那一年,我在做什么?
关键词:高中;住校;王力宏。
那年,我初中毕业。
之前放弃了直升,以为自己有能力进入更好的学校,以便三年后进入更好的大学。
事实上我仍然考上了原来的学校。
它搬到了更远更大的地方,于是我住校了。
那是非常难以细说和描述的两年时间。
那里我留下了至今都关系非常好的朋友,也尝到了暗恋的滋味。
那段相当明显的暗恋最后变成了大家都知道的事,我只是一点点尴尬,因为再之后我发现还是朋友好一点——也许这只是没有得到之后的自我安慰。
我知道,他们都了解我的。
他们知道我的选择是为什么。
所有的选择都是为了什么。
这是关于高中和住校。
那年我开始疯狂的迷恋王力宏。
自从1999年的某一天我在家偷偷看电视,中央电视台的第五届康佳杯音乐电视大赛,王力宏一袭白衣白裤的《公转自转》闯进了我的眼睛之后,我就再也没能摆脱掉对他的喜欢和疯狂的追逐。
那之前和那之后他的每一盘专辑我都买,一直到大学快毕业,后来的几年,这已经成为一种习惯,就算再不看他的报道再不买跟他有关系的杂志,音乐还是要听。
但八年前的我,甚至从《当代歌迷》中看到他在美国的地址,写了一封花痴到极点乱七八糟花里胡哨的信给他。
那封国际信件花掉了我将近20块钱,是那时候我四五天的饭钱。
那时候他太红了,几乎所有的杂志上都有他的报道,于是我买每一本哪怕只有他一个小小头像的娱乐杂志。
生日死党们送我的礼物,就是凑钱买了一本他的写真集,至今还在。
那时候的他是和我现在一样的年龄,刚脱离青涩和腼腆,已经快要成为一个完全的大男人。
这是关于王力宏。
大概就没想起还有什么很吸引人的关键词来抓住我对那年的回忆了。
啊,还有,全家人一起在小姨家欢度千禧之年,坐在沙发上拍大合照,结果把她家才买了不到半年的新沙发给坐垮了。
好吧,一点都不好笑。
那就说舒淇。
知道她,是从多年前和黎明的绯闻。
大概也是千禧年的时候。
那之前的某一天,我在电视上看完《半生缘》,就不可避免的掉入了这个男人的深情眼眸里,爱上了电影里温文儒雅的黎明。
然后我看到了很多报道,说他与舒淇的绯闻——大概很多人都觉得这个当时好像艳丽的脱衣舞女一样的女人怎么跟他配。
但我又看了传说中的定情之作《玻璃之城》——那已经是大学后两年的事了。
他们确实很配。
在电影里。
现实中的黎明是怎样我无法了解也不关心,现实中的舒淇我只知道她拍的一本本写真集。
但是在电影里,那部缠绕着一生的爱情的电影,着实让我发现,他们的气质很相配——也许,大概是因为我会为每一段不能有美好结果的爱情而遗憾。
之后的这几年,无论是《最好的时光》,还是《千禧曼波》,我越来越喜欢她。
我喜欢这个相当聪明的女人。
只是,看到《千禧曼波》里的舒淇,却像是看到真实的鲍小姐。
这一切的故事,都像是真真切切发生在她身上。
连感情的拉扯反复,烟瘾,眼神,动作与表情,性情与爱好,甚至抽烟的姿势都那么像。
他们都是美丽单纯却也复杂迷惘的女人。
我认识她,是在大二。
这之后我的大学生活像是完全进入一个新的台阶,她是我生命中一个非常重要的朋友。
我感谢与她的相遇,其实也不能算作偶然,中间有那么千丝万缕的联系。
和她在一起的校园生活,几乎可以写成一本书——当然大部分是与她有关。
她是有故事的人。
把她放在这里面,只是略微带过而已,她值得我花很多的时间来描绘和讲述,总有一天,会细细道来。
也分享给她听,给她看。
她对我其实有很大的影响。
不同于舒淇在电影里的角色Vicky的结局,在夕张的满天鹅毛下,将一张干净的脸埋入雪堆里,没有结果。
无论以前的生活怎样,经历怎样,我是十分的相信鲍小姐将来会有的幸福生活。
来深圳前,毕业的时候,在那个小小的校门前的KTV门口,我曾经告诉过她我的想法。
当时我在哭,但她一定都还记得。
今年过年回家,短短的几天时间,朋友见不完,但跟她都有三次见面。
吃火锅吃烧烤唱K,就像我们以前的生活一样。
我怀念不已。
那夜晚上回家,已过凌晨。
她发来短信,说好喜欢和你一起玩哦,感觉很轻松和快乐。
当时的我们已经都有点微醺。
我在心里说,我也是。
影片的开头,摄影机跟随舒淇饰演的Vicky穿越,画外音说道:“这都是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是2001年,全世界都在迎接21世纪,庆祝千禧年。
”这是一段由多个时间数字组成的台词,2001年、千禧年、21世纪、十年前,同时在这个开头段落中,影片交代了两种感受时间的主体,一个是vicky自己,一个则是全世界。
在这里时间的感受是公众与自我的对立,她看到了世界的面孔,却在雀跃中迷失了时间,在这里,时间的存在又并非作为线性而存在,而是本雅明所说的:“时间运动在一个空间形象中得到把握和分析。
”全世界把千禧年压缩成一幅欢乐的肖像而随身携带,在vicky眼中,唯有自己抓不住那个可以被珍藏的时间,她因此而感觉自己是孤独的。
于是她设立了一个时间“存款里还有50万,50万花完了,就分手吧。
” Vicky的爱情关系建立在一种时间共享之上,影片不断用2011年vicky的声音回溯过去,里面所用的称谓却不是“我”,而是“她”,因为她和豪豪最后的分手让2011的我和2001的我进行了剥离,她同分手的爱情一样,从时间中抽离而出。
影片的结尾,“那是雪人的故乡,雪人在太阳升起的时候融化不见了,有一次她和豪豪做爱,她觉得豪豪就像雪人一样,在太阳升起的时候消失不见了,这样悲伤的做爱过程,在多年以后她还记得。
”在这里,时间是被丢弃的。
它与开头的那个少女形成呼应,她真正看到了建立在他者之上的时间性的破碎。
在关于时间节点的电影中,对于时间点的提及不断涌现,无论是《阿飞正传》中:“1960年4月16日下午的那一分钟”,还是《甲方乙方》中“1997年过去了,我很怀念它”,都是一种对时间空间化、物质化进而形成一种对时间的恋物。
Vicky不断用“她”的人称来称呼2001年的vicky,是在昨日之梦初醒时的呢喃,本雅明说:“醒着的时候用梦的要素就是辩证法的范式。
”
《千禧曼波》影片的开头,舒淇在电子音乐中快活潇洒地向前行走,她手里拿着未吸完的烟,时而回头往后望去。
虽然不能立马知道她所处的场所,但在她头上晃过的一盏盏白炽灯便暗示着:这是一个可以在夜里穿梭于灯光之间的年代,人们不一定会在夜里睡觉,夜晚也不一定是静谧的,电子音乐或许会充满夜里每个亢奋的角落。
灯光交错,城里的人们在其中穿梭如同梦境。
舒淇在影片开始表现出她的潇洒、不羁、时髦,看上去她似乎什么都不在乎,只在电子音乐里、白炽灯光里跳跃穿梭着。
她是一个城市里的女孩,她生活在城市里。
话外音响起,女声平静地讲述:“她跟豪豪分手了,豪豪就是有办法找到她,打电话给她,求她回来,反反复复,像咒语,像催眠。
她逃不了,她又回来了。
她告诉自己,存款里还有50万,50万花完了,就分手吧。
这都是十年前的事了,那是2001年,全世界都在迎接新世纪,庆祝千禧年。
”一个女人在讲述十年前的自己,那时候是千禧年,在她看来别的人都在迎接新世纪,而她却纠缠于豪豪与她的情感里。
这部电影并不是讲千禧年发生了什么,而是讲一对恋人在千禧年里发生了什么,导演所讲的是存活于个人,以及人与人之间的精神、情感内部的故事。
故事发生在千禧年,台北这个现代都市里。
都市的设施、生活方式已成形,成为了小豪、Vicky这样的青年的生活的一部分。
对于Vicky这个高雄来的女孩来说,她所感受到的台北便是这样的,酒吧、制服店,喝酒享乐。
台北对她的吸引力停留在这一层面上。
小豪和Vicky在DiscoPub认识,Vicky喜欢那样的场所,她在其中感到自然,而小豪大概不是特别喜欢那里,他沉默寡言,不大通晓酒吧里的运作法则。
但他们在DiscoPub相识,说明他们之间有共通之处,这一共通的地方就在于他们都不愿意去面对酒吧外面那个世界。
酒吧是公开允许非理性存在的场所,人们带着自己的伤感、愤怒、茫然、痛楚来到这里,以发泄放纵的方式处理内心的情感,处理自己的生活。
酒吧里的人在跳舞与喝酒之中忘掉生活中的难题,暂时使紧绷的理性意识放松,不去理会这个世界对自己的要求。
大多数人只在无法解决生活难题的时候去到酒吧,而Vicky则长时间待在酒吧里。
她和小豪都是拒斥外部世界、城市规则的人,她以在酒吧里生活来抵抗,因为酒吧里不会出现什么绵延而悠长的生活难题,而小豪以待在自我世界里作为抵抗的方式,因为在自我世界是安全的。
他们都不想去外部世界寻求意义,他们不理解、认同这个城市主流规则的运转方式,其中小豪甚至完全排斥外在于自己感情的世界。
或许他们都没有意识到他们的这种抵触,而正是在无意识当中,Vicky以遗忘抗拒,小豪以封闭抗拒。
这是人在面对陌生事物本能的反应,抗拒以保护自己。
他们遇到的或许是城市生活的难题,但延伸开来,这又那么像是人的生存困境。
Vicky十六岁就出来玩了,几乎每个礼拜六从基隆坐火车跑来台北,在火车上呼饭。
她和小豪一起在台北租了间房子。
Vicky对台北的感知仅停留在DiscoPub里。
她想要远离在基隆的生活,那里的生活在她看来是要否定、抛弃的,她想融入城市,但又找不到入口,就只好选择了这一简单的方式:在城市的酒吧里消磨时日。
这时候她虽在城市里,但又并不真正在城市中,她和小豪住在台北里,但这间房子又像是独自存在的,他们不与外面的世界建立深刻的关系,Vicky虽然会和房间之外的世界打交道,但她并不投入什么,这种联系是薄而脆弱的,直到她之后认识了捷哥。
而小豪的精神状态完全止步于这间公寓,甚至止步于那间透着暗蓝色灯光的放电子乐的房间,止步于他的心。
他们住在一起,但没有恋人之间的状态。
Vicky从酒吧回到公寓,换了在家的便装,准备收拾堆放在桌上的烟、酒一类的杂物,在这段时间内只有她一个人出现在画面里,我最开始以为她一个人住,而之后镜头转向卧室旁边的房间——那间专属于小豪的暗蓝色房间——小豪坐在灯光底下抽烟,这时候我才知道Vicky并不是独居,而是有恋人相伴。
这里大概有两分钟的时间,二人没有任何肢体接触和言语交流,之后唯一的肢体接触也让人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感到绝望——小豪拉开Vicky的衣服,把鼻子贴着她的脖颈嗅,我以为他是在要求性,但渐渐发现他只是在分辨她身上的味道,也就是在确认Vicky的肉体是否仍只属于他一个人。
小豪不相信Vicky,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怀疑是否会伤害到他爱的人,在这个时候他只在乎自己的怀疑是否是真的,只想确认Vicky是否还是他独有的。
我渐渐发现当小豪遇到一些阻碍的时候,就会去到那间专属于他的房间,戴上耳机玩他的电子音乐。
那间暗蓝色的房间对小豪的意义,大概像酒吧对Vicky的意义。
小豪不论戴不戴耳机,他都是封闭的,电子乐无时不在他脑海里游荡,他对自己孤独的内心无时不感到痛苦,小豪从没有笑过。
他无意去了解Vicky的内心世界,他几乎不开口说话,一开口便是对Vicky步步紧逼的质问。
他也尝试过和Vicky交流,他说:“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你是从你的世界里落下来的,所以你无法了解我的世界。
”但这不算是真正的交流吧,也不算真正想要交流的欲望,这只是在强调他与Vicky的不同,就像他戴上耳机、和酒吧里的人发生冲突的时候,强调他与世界的不同一样。
虽然他和Vicky生活在一起,但他始终不愿意从他的世界里走出,不愿相信人和人之间的相通,仅因为人之间的不同便否定交流的可能性。
小豪的确很爱Vicky,但他的爱是他所认为的爱。
他对自我世界的认同,以及对外部世界的否定、抵触决定了他对Vicky的爱只能是对她的占有,类似于对一个拥有物的占有。
他用强大的自我世界构筑了一个空间,并试图将Vicky拉进去锁在里面。
两个人处于未经交流便试图固定下来的状态中,小豪认为他是主人,Vicky是他的所有物,他没有把Vicky当成一个活生生的、有感觉、有思维的人去对待。
但矛盾在于,Vicky的确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不甘被小豪这样占有。
从本质上来说,Vicky是不甘于静止的人,她虽然暂时停留于城市外部,但我知道她总有一天会走出第一步,接着一步一步地调整改变自己,以融于捷哥口中的正常世界。
而小豪正好相反,他本质上就是那个止步于自我的人,害怕改变,害怕外界的一切伤及他的完整性。
小豪和Vicky的不同还可从他们对待工作的态度上看出。
Vicky和小豪最开始都没有做事,他们会坐火车跑回基隆向朋友借一千块,或偷了他爸爸的劳力士手表去当掉,总之他们不想做事,最开始的时候他们还是一样的,都排斥城市已有的生存法则,都认为自己无需出卖什么来从城市获得什么,他们认为借朋友的钱、拿爸爸的表跟城市无关,“我们只是向我们认为的亲密的人索取”,他们完全相信感情世界,还从未考虑过感情以外的逻辑,但外部世界并不这样认为。
当他们拥有自己生活的逻辑时,城市也有它自己的逻辑,在影片里,小豪的爸爸报了警,警察来到他们公寓里搜查,抓走了小豪。
警察和小豪的爸爸即外部世界规则的代表。
他们两人触犯了外部世界的逻辑,就要受到惩罚。
发生这件事后,小豪的本质决定了他只可能向内封锁,进入到更深的自我,并且对外部产生更深的抵触、排斥。
回来之后他的嫉妒、猜疑愈演愈烈,开始是吸毒,吸毒则是封闭和逃避的表现,他翻Vicky包、嗅Vicky,不断确认Vicky是否仍然属于他。
这时候他已经感受到了建立在情感之上的逻辑并不那样可靠,变得更加害怕情感上的背叛,害怕外来世界的入侵。
他感觉外部世界的逻辑不可琢磨,且深受其责难,遭受到了自我与外部的冲突,对自己以前所坚信的也产生了极大的怀疑,他所坚信的被撞碎了一些,他做的则是捡起碎片,拼命补回原处。
小豪就是这样一个人,遇到不同之间的冲突后,他只可能向内走去,走进去保护自己剩下来的自我的部分,不断强调且反复确认它的存在,害怕它的消失,因为在他心中,自我消失了,自己也不复存在了。
而Vicky的本质决定了她在这件事后便去了制服店上班。
和豪豪相比,她是一个自我不明确的人,迷茫且不知所措,她接受了外部世界的逻辑,这也决定了她有理解并反思外部世界逻辑的可能性。
在事情发生的时候,面临选择的时候,她听人意见先去做,而后再慢慢体会到所做是否有意义,再开始反思。
豪豪在做事之前会反复考虑其与自我是否相冲突,而Vicky不会,她的自我模模糊糊,没有冲突与否,更没有多么痛苦。
我突然想到米兰·昆德拉对男人的爱情的表述,抒情性的男人和叙事性的男人的差别,他在书中写道“前者的迷恋是抒情性的:他们在女人身上寻求的是他们自己,他们的理想,又因为理想是注定永远寻求不到的,于是他们会一次又一次失望。
……后者的迷恋是叙事性的,女人们在这儿找不到一点能打动她们的地方:这种男人对女人不带任何主观的理想。
对一切都感兴趣,也就没有什么失望。
”对于世界,豪豪像是前者,而Vicky更像后者。
Vicky开始为城市提供肉体来获得她所需的东西。
就这样Vicky一头扎进外部世界当中,而小豪一头扎进自我世界里。
我看到她开始改变,试着接受城市的丛林法则,去经历现实生活,从而渐渐构筑意义世界。
她开始慢慢接受外部世界的条件,开始变得独立。
变得独立意味着从小豪和她以前共有的那个世界走出来,去到更大的世界。
小豪感到她要离开,这加重了对自己所坚信的世界的怀疑,他曾将自己投射到Vicky身上,而这一部分的自我将要离开,这让小豪感到前所未有的痛苦。
他表现得很冷漠(用来表达他对Vicky的背叛的不满),频繁地嗅她的味道,最后到了动手的地步。
我在想,如果他们能体谅对方,试着去理解、沟通与交流的话,会不会结果也不至如此。
而侯孝贤导演对二人的结果的处理方式有些像小豪的处理方式:“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你是从你的世界里落下来的,所以你无法了解我的世界。
”或许他们俩认为,一个人不可能从与他不同的人或物身上理解、接受到合理的东西,本质不同的人没有任何可能经努力建立起一条不断运动变化着的交流通道,他们终究会因为本质的差异而分离。
就像小豪对待世界的方式一样,个体没有可能与世界心平气和地交流对话,个体与世界始终是对立的,结果只可能是个体脱离于世界生存,或世界将个体吞没。
这大概是侯孝贤导演局限的地方吧。
之后小豪就再也没出现在镜头里了。
但我总觉得,Vicky之后认识的两个日本男生,是小豪的另一种模样。
Vicky离开小豪,走投无路之际去到捷哥那里稍作停留。
捷哥泡温泉的时候,他右臂的纹身以及他出入制服店等,表明他也曾和小豪、Vicky一样,排斥着正常的城市生活。
Vicky在制服店工作的时候捷哥便罩着她,他深谙在城市主流社会之外生存的规则,他懂得如何在其中确保自己从中获取自己所需,且不给他人造成麻烦。
他曾是一个与城市正轨生活背道而驰的人,如今也成为一个懂得遵循其逻辑而不触犯的人。
捷哥给从小豪的自我世界逃出来的Vicky煮面,在她“不晓得应该怎么办”的时候,像一个爸爸一样保护她、照顾她。
这个时候Vicky也开始怀疑自己目前的状态,她经历了制服店的生活,感觉到那并不是好的选择,捷哥告诉她:“你现在最主要的是回归正常。
你看像我咖啡厅里的工读生打工,一个小时80块,可是他们都很充实、很开心。
这就是所谓的正常。
”或许在捷哥年轻的时候,也经历过这样的过程:进入丛林、无方向地寻求、怀疑后否定、继续寻求、继续怀疑后否定,最后他走到了一个他认为是有着终极意义的地方:“充实、开心的正常生活”,他认为在那里可以获得内心的充实与平静,就是让人欣慰的了吧。
而这一正常生活是置放在城市当中的,但又是置放在Vicky眼中的城市之外的。
但Vicky终究是要独自面对世界的,不管这个世界怎样,都只能自己一人去面对。
捷哥因为一些事情去了日本,让她如果愿意的话,随后去日本找他。
Vicky只身一人来到日本,在旅店里住了一段时间,但捷哥始终没有再出现过。
或许捷哥是死了,或许只是将她抛下了,他都消失了,像旅店里没有画面出现的电视机一样,无论如何都没有回应。
就如同城市里人们的关系一样,人和人很难建立起深刻牢固的联系,我们彼此都很容易消散于城市当中。
城市无时不在变化,人和人的联系也脆弱易断。
捷哥消失了,成人世界的保障消失了,一个引导性的存在消失了,Vicky没有显示出她离开小豪时的不知所措,而是淡然地离开旅店——她已经接受了现实——去到夕张找竹内兄弟。
画外女声平静地出现:“她带着捷哥给她的电话四处游荡,捷哥离开了她。
大街上都是形色匆匆的上班族、学生、家庭主妇,她让自己像他们中的一份子,吃拉面,看电视冠军。
披着捷哥留下来的夹克,有着香烟和古龙水混合的气味。
”那年冬天日本下了很大的雪,一片苍茫纯粹,又带着寒冷。
Vicky最终感受到了现实生活的真正面貌,她开始不再要求自己与世界是不同的了,她不再将自己和世界对立起来了,她让自己像他们中的一份子,做一些日常生活里的事情:吃拉面、看电视冠军……她最终选择了融入进去。
她也学会将离开的人的气味留在身上,继续生活,不再问为什么世界如此残酷,而是静静地接受了它。
Vicky之前也来过一次日本,竹内兄弟带她去了他们的外婆打理的居酒屋,他们吃了暖和的食物,去外面玩了雪。
在日本的时间是充实且快乐的,带着平静的气息。
这是导演镜头下正常生活的魅力。
之后她穿着捷哥留给她的夹克又找到竹内兄弟,他们仍然带她在雪里散步,念招牌的名称,做一些平淡而又令她快乐的事情。
这大概是侯孝贤导演喜欢的,有意义的生活吧?
是他认为的在这个时代里的唯一归宿吧?
这也大概就是为什么要把这个世界安放在日本的原因吧?
日本人的生活看上去就是这样平平淡淡却时刻往外冒着热气,就像温火温着的关东煮。
日本人这样安放他们的内心世界。
捷哥也希望能这样安放,只是他不能全身而退了。
“竹内康说,夕张的冬天很冷,零下三十几度。
她想,那是雪人的故乡吧,雪人在最后太阳升起的时候,融化不见了。
有一次她跟豪豪做爱,她忽然觉得,豪豪就像雪人一样,在太阳升起的时候,消失不见。
非常悲伤的做爱过程,即使在多年以后,她还记得。
这都是她十年前的事了,那是2001年,那年夕张,大雪。
”我想,雪人的世界大概就是豪豪的世界,也就是自我世界,自我固守的世界终将在太阳升起的时候融化,豪豪在太阳升起的时候消失不见,这或许意味着豪豪是不会看到太阳升起之后的世界,他不愿意他的自我世界被打破,于是选择消失。
非常悲伤的做爱过程,非常悲伤的融化过程,导演在这个时候也是感慨的吧,不管豪豪多么严重地伤害到了他爱的人,不管豪豪那样难以相处接近,导演也是爱着豪豪自我的世界的,所以他才会为这样的融化而感到伤悲。
这也是为什么Vicky在酒吧见到竹内康竹内淳的时候想要和他们交往,“他们让她想起豪豪,沉默,害羞。
”豪豪待在自我世界之中,偶尔往外看一眼,又缩了回去,他沉默、害羞,让Vicky那样喜欢过,让导演喜欢,并为其破碎感到伤感。
诚然,在城市光影交错的生活当中,捷哥成为游走于城市规则之中的成熟的人,他懂得如何与这个世界相处,懂得照顾在这城市里横冲直撞的年幼的人,最后消失于城市之中,成为了城市的一部分。
豪豪固执地要待在他的世界之中,不肯从中走出,也不肯外界对他的世界的一点点侵犯,他最终会在太阳升起的时候融化、消失,因为他并不懂得与城市交流的方法,他是脆弱的,所以那样容易融化。
Vicky最后听了捷哥的话,去到了正常生活里生活,去像每一个人那样生活,体验生活里细小事情带来的充实与幸福。
我总觉得,竹内兄弟就像是豪豪和捷哥一样陪在Vicky身边,就算有些人离开了,消失于城市之中了,他们所带给我们的,是真正可以留在身体里的,他们是成长的一部分,他们像风一样穿过我们,然后在我们身体里留下一些什么。
2015.10.23
片头的Vicky踩着跳动的节奏大步流星,手指夹着一根烟,潇洒时尚,轻快的音画之下却配上了一段与豪豪的分手宣告,影片就在这种分手又不断想起的内心撕扯下窥视女主角的神经质一般脆弱又坚强的感情经过,烟不离手,情绪反复,四处游荡,乱七八糟,没有终点。
这是侯孝贤喊王家卫他弟来拍的吗?
总觉得哪怕没有任何故事,一直贴着舒淇拍也很美好。画外音实在没有必要。某个瞬间有种《甜蜜蜜》的感觉。做爱时担心他“像雪人一样化掉了”实在是美。侯孝贤的片子中全是生活本身
迷茫 挣扎和痛苦的年轻人 迷茫 挣扎和痛苦的世纪之交 侯孝贤的写实主义在这里倍显残酷 极刁钻的拍摄角度和固定镜头 心里是有些柔软的东西被扯碎了 整部电影都是为最后两句独白做的铺垫 而夕张的大雪是内心的余震
动荡与虚无,混沌与颓靡,香烟与酒精,荧光与电音,肉体与灵魂,娇艳。Vicky与小豪彼此热烈彼此折磨,与捷哥相互慰藉填补空缺。向来难懂侯孝贤拍男人,却明白他拍的女人。太喜欢小豪那段了,越痛苦越享受,宛如错觉。“那都是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是2001年”,时间看不见,现在距离2011年也过去有6年。
很像王家卫的侯氏电影,难为侯导了
3+ 据说是猴岛能见的第一部城市题材 一开始觉得操控并不比其惯常的乡土自如(比如那什么什么“实验音乐制作人”豪豪的东西就土得不耐) 布景道具也略显做作 但 幸有朱天文舒淇倾力~ 使之到底呈现出一派新式迷茫的城市蒙昧情感来 对于豪豪与Vicky间刻画也较具洞见 至于Jack 唔
想说舒淇好美 其他的还好吧
当她走出被爱的焦虑 终于可以诚实而坦然地接受他人的暖意 但最想爱的人最能爱的年纪 还是过去了 爱里 没有两全
浪费接近两个小时的时间就是为了看这个卢瑟黄毛跟舒淇抽烟喝酒同居吵架?文艺片不是这么拍的,评论里还有舔🐶说本片导演侯孝贤强于王家卫的有哪些哪些,在我看来这人给王家卫提鞋都不配
去找血玩,在他家看电影,挑了这部很久前就想看一直没看的。可惜的地方:舒淇都这么美了,结果片子却拍得不好看,两人对话吵架的戏都比较无聊(吵架比较有聊的例子:范冰冰《苹果》)去日本后的部分开始好看结果很快结束了,捷哥这条线没增加戏份是另一个可惜之处。个人不满足的点主要在于那种千禧年的混乱感不够到位。PS: 林强的配乐不错,捷哥接电话那一段的迷幻trance 很好听。结局舒淇说的话,倒是想到了 Kate Bush 后来的《Misty》和雪人缠绵一夜后,他在你的手中融化最后消失了,出奇一致的意象。
受不了这个故事和风格。
内容乏味对白无聊,无知玛丽苏和中二小混混相互折磨却无法交流的关系是不可能引起同感的。第三人称旁白矫情到死,故事说一遍再演一遍也是够了。湾家小青年的夜场生活十多年来倒是没怎么变过,魔术也还在风靡着哄女孩子。音乐和人美则美矣却救不了整个电影,连口味清奇的法国佬都呆不下去提前离场。
舒淇有一种风情在,尽管颜不是大众审美
抽烟似乎成为了一种生命的标示,在异质的光线里,会吸烟的证明还有呼吸。在2001谈论2001,世纪之交刚到来却已成历史;而这历史的一刻“反反复复像咒語,像催眠”“跑不掉,又回來了”,已叙述的事情慢几拍由影像呈现,但又有些偏离,画面成了声音扭曲的影子,追在口述的不断重复的记忆后面,到底是在讲过去、讲现在还是在讲未来?人物陷入和时间一样的游离态,在走不出的夜色和室内里(几乎没有白天室外镜头,即便目光投向外部,也是狭窄的、窥视的、反射的;室内也从来没有通向外界的门,杰哥家的门从来都是监控录像里才看到的,与室内空间完全脱节),千禧人都是迷宫里的雪人,和面目在积雪上留下的痕迹一般模糊轻薄。电影街是一条可怕的街,现实与图像弥合了,现实就是图像,雪夜寂静,人都不见了。
好奇怪的侯孝贤,为何要在极不舒适的区域拍片呢?为何要暴露自己的不适与失控?结合《侯孝贤画像》中有关童年梦想的讲述,猜测这是一次不甘心的挣扎。
质感是有的。以及我能感受到这一部里的日本东京的冬天,也许是酒店推拉玻璃的温度重叠上窗外的铁道行驶声音,好像能闻到那里的空气 /高先
完全不一样的侯孝贤,但依旧动人。迈出乡土走向都市,内核仍是个体的成长,千禧年的时代巨变之船,载满了彷徨游离的旅客。视听极佳,迷幻配乐,霓虹灯下的舒淇太美,独白声从头到尾流过耳畔,夕张零下三十度的雪地里,语言与语言的交汇碰撞,「你从你的世界掉下来,所以你不懂我的世界」。爱情就像隧道里的光,时明时灭。
看片的时候收到一个令人作呕的微信影响了看片心情,当然更大原因可能是片子本身就是很难看的
不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