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颇有巧思、回味悠长的电影,在极弱的戏剧冲突中展现岁月沉淀过的激荡和怅惘,又并不止于爱情,更是种种人生况味。
文/牛三牛不知道是谁,给这部电影改了一个看似迎合市场的名字,我猜大概率不是导演张律。
改名的原因可以想见——够直白,爱情片标签,弱化文艺片调性,增加拉高票房的可能性。
能否拉高票房实在难以证实和证伪,但单就影片而言,片名就跟整体调性产生了偏离。
我还是更喜欢电影原来的片名——《柳川》。
这是张律这次的创作的原点,也是观影之后无尽回甘中的一部分,是一个包含着混沌过去和迷茫未来的水边乌托邦,也是一个被男人凝视又从不归属于谁的美丽女子。
双重指涉,旖旎暧昧。
好多人说观影时成功入眠,我看完后却满是惊喜,像在倾盆大雨的天地间忽然与另一人共同躲进一处逼仄的屋檐,不松弛,多的是会心处的彼此触摸。
上次有同样的银幕观影体验,是在大学礼堂里重看修复版的《一一》。
巧的是,两部片子都有主角去日本重温旧情的情节,也都是中年以后往事不要再提的无奈和苦涩。
电影《一一》截图整体上,《柳川》是一部颇有巧思、回味悠长的电影,在极弱的戏剧冲突中展现岁月沉淀过的激荡和怅惘,又并不止于爱情,更是种种人生况味。
故事关于两兄弟和一个名叫柳川的女子的情感纠葛,始于北京,终于北京,途经隔海邻邦一处也叫柳川的水城。
导演张律用散文式的拍法,把三个人横跨二十年的情感纠葛和人生际遇,拆散成无数闲谈对话、日常琐碎,散点式地呈现在水汽氤氲的城市幕布前,始于世俗,终于世俗,途径的是一处能让你卸下生活枷锁但却抛不去往事重负的桃花源。
先说演员。
这种风格的故事里,对演员的信念感和沉浸感要求是极高的,好在三位主演完成的都不错。
三个角色,一个是貌似无情却最有情的风,一个是静谧流深暗藏汹涌的水,一个是即将被平凡生活淹浇熄灭的火。
影片剧照倪妮的柳川简直是为她量身定制,《金陵十三钗》之后再次遇到“对的角色”,是作为演员的运气。
张律导演在映后交流时也讲,《柳川》的故事构思已久,直到在北京见到倪妮才感觉她就是柳川。
影片里的柳川无羁无绊,随遇而安,眼神里都是故事,对一切都是新奇,看似“随便”但一直在苦苦探求自我,她是张律拍给自己的一缕春梦,是俗世男人深夜梦回时的触不可及。
万种风情里,最是那午夜街头的一曲探戈,“青出于蓝”的,是她永不枯竭的生命力。
美绝。
影片剧照张鲁一的立冬最难把握,而他把水流之下的隐忍克制不着痕迹地呈现出来了,鼓楼幻听,庭院春梦,佛前起舞,他懦弱孤独,蜷缩一生,只盼伊人能听懂他未讲出口的笑话,唱一首不用伴奏的英伦情歌。
张鲁一的性格特质里似乎天生带着这种“让女人心疼”的部分,他在广受好评的神剧《红色》中塑造的徐天,也多少有些同款滋味。
苦绝。
影片剧照辛柏青从央视黄金档的“厅局风”兄长角色中走将出来,恰如其分地呈现了一个曾经年少轻狂、如今外强中干的油腻的“大多数”——立春。
好多观众看完感觉辛演得过于油腻,可如果你转身去看看当代都市中那些熟悉的中产中年男人们,会发现张律和辛柏青把这种油腻感和疲惫感拿捏得相当准确。
他才是让大多数人讨厌又最终活成的样子。
俗绝。
还必须特别提及一位让人眼前一亮的演员王佳佳,在片尾部分出演立春的妻子。
几乎原生态的演技,几句唠唠叨叨的台词,几个微妙却能杀人的眼神,凭一己之力,寥寥几笔就把影片从世外桃源的缥缈幻梦整个拉回到琐碎平庸的日常里来。
了不起。
再说故事。
兄弟二人在鼓楼喝完一瓶烧酒相约出游,共同踏上的是一场与消逝抗争的找寻之旅。
区别在于,一个在用求证抵抗肉体的毁灭,一个在用回溯抵抗生命力的消散。
故事缓缓流淌到最后,立冬的好多“怪话”和“怪事”都得到了解释:他年少时突然改掉的北京话,他反复提及的柳川的口音,他总在尝试讲的笑话,他耿耿于怀的满月和清唱,运河的拐弯和他的睡姿。
这些细节上的前后呼应和互文隐喻,构成了这部影片的基本元素。
张律传达的底色仍是悲观的。
立冬片头就说过,哥儿俩已经是两双“死鱼眼”,哥哥被磨平的青春确实已经彻底死去,弟弟在经历了与往事并不彻底的和解后,也随那段时光一起消散。
居酒屋的中野良子对着酒醉的柳川感慨,从热热闹闹到孤独老去,一个人也挺好。
人和人可以在一段旅程中相互陪伴,但自我救赎的过程,终究只能在蜷缩着的一隅之地孤独发生。
就这样,一代代人的命运轮转,经历着千差万别又大同小异的人生。
如同柳川,她无法用父亲的消失来说服自己,为何年少时爱上一个男人竟是因为对方“不负责任的随意”。
明明逃离已久,再次重逢,当曾经不负责任的男人被生活改造得婆婆妈妈,曾经深爱自己却始终未迈出一步的男人也同时站在自己面前,再次选择,她又极容易地陷入当年难以言说的“习惯”中去。
有些事没有道理,很多事更不讲道理。
几十年,当眼前景已全非,看起来已经活明白的自己,终究还是绕不过去那只乌鸦的坎儿,走遍世界,仍旧是在画地为牢的心境里团团打转。
当她遇见另一个缺失父爱的女孩时不会想到,擦肩而过的,又活脱脱是另一个柳川,一个希望靠出走来寻找“柳川”的柳川。
时间度量过生命,解释了多少曾经的困惑,但解释并不解决问题。
关于爱情和生命的奥义,时间终究没有给出答案。
但总有点东西被时间改变过。
恰如立冬和柳川在庭院里的离别。
立冬学会了像他曾经不理解的柳川那样故作轻松地告别,只说一句——“走了”。
柳川也仍旧决不留恋,如风般洒脱——“我不会去送你的”。
都是骗子。
一年后,寒风吹彻北京城,胡同回响OhMyLove。
◎(附:分明更好看一些的原版海报)
民宿老板的女儿,缺失父爱,喜欢音乐,有一整个屋子的娃娃,突然消失。
居酒屋的老板娘,年轻时候有很多人喜欢,老了清净下来,也总是觉得还有无穷的事情想要做,不觉得寂寞,听到女孩子失踪的消息,也感叹自己“有时候也想突然消失一阵子”。
这两个人,前者像是年轻时的柳川,后者像是老了以后的柳川。
奇妙的是,这两个人都和柳川很投缘。
民宿老板的女儿是柳川的小粉丝,会唱中文歌曲。
而最喜欢的一个场景,还是阿川喝醉和酒馆老板面对面聊天,阿川含着泪用中文说着乌鸦的故事,老太太用日语说着自己当下的状态,最后捧着阿川通红的脸说她也很可爱,两个人语言不通,却很默契投合。
相比于柳川们的自在、随性和洒脱,立春已经被生活磨得“婆婆妈妈”。
立冬身患重病一句喜欢二十年过去仍说不出口,只能继续纠结地对阿川过去的恋爱经历问个不休。
民宿老板的喜欢说出去就到了终结。
很强烈的撕裂感。
第一部张律,能感受到他对于用声音和画面表达情绪,塑造人物的感受,和用台词制造贯穿全片的意向,对仗工整的精致技巧。
看下来节奏舒服,有审美的快乐。
但整部片下来,深切地感受到一种男性故作深情的自恋,并且并不新颖,在无数的男性作者的爱情故事里都有过,第一部让我想到的就是《阳光灿烂的日子》。
《柳川》中很惊喜的是,能看到作者对于男性在爱情中的自恋的尖锐的讽刺,以爱情之名寄托自己生活中的各种问题,然后就可以把问题归结在女人身上。
但是撕裂感是什么呢?
就是讽刺并不彻底,只能在几个片段中看到,而贯彻全片的,还是这种深深的自恋,甚至结尾用死亡煽情升华。
而注定了《柳川》不是一部有足够反思的片子的,就是倪妮作为女主角,作为漫长的告白的对象,却非常平面,是个为了塑造男性角色的工具人,是个他者。
就算影片很有想法地用缺失父爱的小女孩,和热爱生活的女老板来做补充,象征着女主角的过去和未来,但是却丝毫没有能说出建立人物最基本的问题,她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她想要什么?
她只是不断地回应着身边的男人的各种各样的爱,热爱生活的老妇人的存在,似乎是导演想给女主某种自主性,但就想女主和女老板互不相通的语言一样,也是一个无聊浅薄的假象而已,和女主无关。
她只活着身边男人们的爱情里,而在男人们的爱情里,男人自己对自己的爱和怀念,男人与其他男人的竞争和兄弟情,都是比女人重要的。
不管是立春、立冬还是大树的爱,都是这样。
对立春来说,漫长的告白,是对年轻的自己的怀念,是自己的情欲,更是对中年生活的厌倦。
很喜欢影片中的讽刺,就是立春说自己不行那一段,这最能证明,在弟弟面前保持一个多情潇洒的形象,比起与女主的情感交流来说,是更加重要的。
对立冬来说,对女主求爱的怯懦,也是在兄弟关系中作为“怪”的那一个被比下去的自卑。
他作为女主的“代言人”,知道女主的各种信息,却一点都没能从他的叙述中看到女主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对女主的了解,可以解读成他对于自己的爱恋的满足的方式,从头到尾,在他和女主的单独对话中,他都在女主的爱中和哥哥比较。
并且在哥哥离开日本后,他的舞蹈,他对女主聊的男朋友话题,说别人要泡她,竟然都是在工整地模仿他的哥哥。
那么他的爱到底多大程度是真正地面向女主的,很值得怀疑。
对大树来说,他的爱始终属于自己,告白即终结,这是一段和真实的柳川这个人无关的爱情。
导演对男性在爱情中的自恋的表现非常熟练,他有讽刺,但更多的是带着同情的眼光在看待这种男性的爱情的。
最能表达他的同情的,就是把女主角的存在用于对所有的男性的迎合。
女主自身,是一个东方男性想象中的非常适合爱情的投射对象。
她留洋,她艺术,她性感美丽,她不用负责,她自由开放。
她的出现,仅仅作为了性幻想对象,“那人是想泡你吧”这台词多到足以让人PTSD。
而且更重要的是,女主角对于所有男人的爱都是同情了解并且接受的状态,没有人真正在女主的身上受挫。
她就像她的房间的那扇没有锁上的门,只要你去敲,你就能进去得到温暖,敲了的立春得到了女主的帮助隐瞒自己不行,到了门口不敢敲的立冬,让女主心疼,连门都没接近的大树,告白后完成了自己单方面的爱恋。
至于女主为什么这样,她对爱情的要求是什么,她喜欢什么,咱们不得而知。
女主代表了导演对于这些男性角色的同情,和对于立冬这个角色的偏爱,表现在结尾的那卷深情的磁带上,也许是导演自身的投射吧,毕竟立冬是个典型文艺男哈哈哈。
所以总的来说,这是一部男人对自己的自恋的爱情的同情的自嘲,以及对存在在自恋式男性爱情中的女性的美好想象,与真实的女性无关。
女性观众很可能被很多台词冒犯到,真的骚扰得比较赤裸裸。
嗯。
回顾一下二十年前,川一个外地人来到北京,那时候大概十六七岁,认识了在被欺负时保护她的立春立冬,高大帅气会耍嘴皮子讨女孩喜欢的立春赢得了川的心,那时候川是一心一意喜欢立春的(在北京1997年前后,那个年纪的女孩没几个会喜欢立冬那种蔫货),但只是年少的那种很盲目的感情。
二十年前很重要的一件事,是在后海月圆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根据剧情拼凑,大致还原应该是立春去追别的女孩,立冬在后海陪川等了几天,最后月圆那晚应该是俩人在船上。
后来为什么立春会说在那晚摸了川的胸,个人猜测是川想报复立春的背叛,勾引了立冬,立冬可能真就摸了,因为后来他让立春揍他(船是这段记忆的线索,川二十年后又让立冬摸她的胸,被立冬拒绝后,川就去划船了这段。
另外后海的船可能是川和立春私会的地方,所以川才会在相同的地点勾引立冬来报复立春的背叛吧。
还有一些在船上的对话戏,所以「船」这个场景可能是对立春、立冬和川有隐喻的)时过境迁,环境在变,再相逢已经是二十年后。。
川离开北京去了英国之后其实是通过这三年的回忆,在经历过父亲出轨这件事情,以及反思和立春立冬之间的过往才明白立冬才是值得爱的那类人,才开始真正意义上懂得如何去看懂一个爱自己的人。
说回二十年后,其实有点拧巴,立春让立冬觉得川还是他的(晚上去川的房间,白天在一起的暧昧,言语中对川的言辞);立冬虽然不喜欢立春对川的做法,但自己快死了,只能试着撮合川和大树,刻意对川的回避,使得最终他也没接下川的「新娘」话头,川当时真的已经算是一种告白了,非常在点他了,川爱的是立冬,但最终两人错过。
说些其他的理解:故事里面对场景的保留(立春立冬的老宅、中山大树的老家和老奶奶的酒馆)都表现出了一种对爱过的人,曾经生活过空间的保留,既回忆的重要。
「立春」「立冬」的名字有寓意,可以品。
倪妮三次在酒吧唱歌个人感觉是她内心的一种独白。
第一次唱歌是暗示她二十年看懂的事情(也是一种对立冬的独白);第二次是再相遇几天经历之后的内心独白(对三个男人);第三次和第二次唱的虽然是同一首歌,但可能只是唱给自己的。
立冬立春其实和二十年前本质上没有什么变化,川是那个成长了,但是想回到过去的人。
这部戏主角是川,川的故事比较碎片,导演用一种很保护很小心的方式讲川的故事,有些留白得自己脑补。
川二十年后只和立冬正常沟通(比如两兄弟都问她当年为什么失踪,川的回答就成对比了),和立春真的就很敷衍。
川再见立春,其实很讨厌立春,倪妮其实演的还是挺到位的,看她在和立冬之间的情感传达(从相逢挽着立春走,到后来给立春开门的表情、跳舞的表情、立春无力时的表情连续递进的变化),准确的表现出了一种厌恶感(来自父亲的背叛,二十年都不说话了),这里感觉倪妮是一点都没隐忍的表演哈。
中山大树和酒馆老板娘的小故事还是可以挖挖的。
不太懂中山女儿手中日本娃娃那段寓意。
谁讲讲连着看了两遍,就因为主角是倪妮,而且难得剧本的时间线、北京的老回忆都和我的轨迹很接近。
讲真,没长期北京生活的人,可能get不到一些点。
导演的各种设计挺多的,就是太碎片了,我这种记忆力差的看起来真的挺累。
这部片子讲的是很隐忍的,成年人的爱,这也就基本上奠定了这部片子的基调是冷静的平淡的。
这部片子有大量的对话,色调基本是冷色调。
设置对话的场景,基本上是固定镜头。
人物左右对称,很平静,也很压抑。
这种压抑的基调基本上在开头30秒男主,只能对不认识的路人,说出自己已经是癌症晚期就已经奠定了。
后面随着兄弟俩的对话可以得知他们都有一个忘不了的女孩叫柳川。
哥哥已经有家室,并且在这场对话当中,得知弟弟说话没有北京味,为后面的弟弟和柳川之间的感情揭露埋下伏笔。
随着剧情的缓慢推进,出现了一个新的人物—-兄弟俩在柳川入住认识的房东。
在后面我们知道,这个房东是柳川离开北京后,在伦敦认识的一个日本人他的故乡就是柳川。
房东在他乡遇到了和自己故乡同名的女人。
虽然没有明确的表达出房东对柳川这个女人的感情,但是我们不能推断出,我房东确实对柳川有一定的爱慕之心。
房东,有一个15岁的女儿,是在他17岁那年生下的。
他的妻子在多年前病逝,女儿寄宿在外婆家里。
女儿并不待见他。
但是女儿对柳川有一定的感情。
弟弟也在回到北京的一年后,病逝。
兄弟俩在柳川并没有挖掘出柳川,在北京不辞而别的那一个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所有事情的真想,一直到电影的最后才提及。
我们因为之前没有接触过张律导演的作品,这部影片大量里面俗套的北京话,加上大量的日语的运用会让人在观影时感受到强烈的不适。
在人物的设置方面,哥哥,这个人物形象是典型的大男子,他看似不拘小节,但是不拘小节的背后是充满了无所谓的麻木。
他的话有严重的物化女性的倾向,让我在观影的时候非常地不适。
好像写明了这部影片适合中年老男人食用一样。
柳川这个角色的塑造,在剧情方面甚至有向小三靠拢。
而柳川和小酒屋的老板娘,明明应该是一个向往自由的女性。
这部影片如果是以隐秘的爱恋为主旨的话,我觉得他是非常成功的了。
但是我并不看好这部影片的台词与人物的塑造。
“我觉得很多人已经丧失故乡了。
”在采访中,张律导演如是说。
作为他的第13部长片作品,《漫长的告白》第一次拥有了在大陆公映的机会。
这位在中韩之间游走的朝鲜族导演将其新作的空间设置在北京,以细腻的笔触吐露了人与人之间婉转深刻的情愫。
8月13号,书本放映在北京组织了《漫长的告白》观影,并邀请了导演进行影后谈。
这部电影主人公之间很少说话,要完全明白可能也不是太容易。
导演在现场说:为了沟通而产生的语言有很多时候反而阻碍沟通的。
往往爱情不显现的时候,就是话太多了。
以下是本次对谈的整理。
整理∶武正轩编辑:Sun公众号:抛开书本刘小黛:有个影迷经常讨论的问题,您的很多片名是地名,甚至是城市名,《重庆》、《福冈》、《柳川》、《庆州》、《豆满江》,是怎么考虑的呢?
张律:我拍完之后不太会起片名,最后就是很无奈把地名加上去,基本上就是一个习惯。
以前几部在韩国拍的片子来说,我自己的制作公司是参与的,所以我可以任性的把枯燥的地名放上去。
但这次不太一样,这次我的工作只限于编剧和导演。
但因为在创作上和最终剪辑权上签了合同,所以也还不错,没有受到太多干涉。
我本身就不太会起名,于是就叫了《柳川》(现在海外发行的版本还是叫《柳川》)。
但是发行公司觉得叫《柳川》发行起来比较困难,因为有人问——这个电影里有没有螺蛳粉?
把柳川看成柳州,我也是很无奈……但是确实最后的起名权是在发行公司,就定了《漫长的告白》。
我也想开了,这个片子叫《张三》或者《李四》又能怎么样?
我还是我这样。
刘小黛:影迷现在都知道是一位中国朝鲜族导演。
在您的电影《咏鹅》里女老板笑着说,“还提什么故乡?
你留在哪里,哪里就是你的故乡。
”在《漫长的告白》里,倪妮,跟柳川同名的女孩子来到柳川这个陌生的城市,但是您没有非常具体地描摹她的归属感。
我们想问一下您对“故乡”的理解,您更会觉得哪里是您的故乡呢?
张律:现在我觉得所有人都已经是丧失故乡的。
世界的全球化之下,大家固定居住、成长、死亡在同一个地方,已经是很少的事。
我大部分时间在在迁徙,在这里住几年,在那里住几年。
所以在心态上,我觉得我的归属感已经很淡了。
刘小黛:我们知道张导之前一直在韩国教书、拍片。
您的作品里一直有不同民族文化背景碰撞的主题在,《庆州》里面喝普洱茶、《春梦》里面背《静夜思》,还又片名就叫《咏鹅》……您对这个主题切身的感受是什么?
融合、冲突或其他的感受?
张律:其实创作的时候没有想到这些事。
就是基于日常生活里的感触。
因为东亚文化彼此还是比较相近——现在到哪里都有韩国日本的(文化)元素,然后在韩国和日本的中国(文化)元素也很多。
这些都在我们日常生活的感触之中,所以还是从这种感触里出发。
刘小黛:电影名叫《福冈》、《柳川》,还有些角色是日本人或者日本人后裔。
在《漫长的告白》里,演员池松壮亮也是日本演员。
在东亚,中日韩是三个唇齿相依的邻居,您的作品里经常有若隐若现的东北亚历史的厚重感,您如何看待我们现在的东北亚格局?
张律:其实我没有太多想法。
我平时的生活轨迹就是在三个国家转来转去。
彼此之间有舒服的地方,也有不舒服的地方,就跟邻居关系一样。
刘小黛:您在韩国合作了很多著名的电影人,像现在正大热的《分手的决心》的男主朴海日和您二度合作,像《绿洲》、《薄荷糖》等片的女主文素丽……可以谈谈和韩国演员与这部漫长告白中国演员,令人难忘的合作故事吗?
张律:其实我们有时候对演员有过多(预设的)想象了,有的时候更愿意保持朋友关系的那种交流。
但是毕竟演员是一个曝光度很高的职业,日常生活中会无意地被规定在一个圈子里。
但其实他们是最愿意跟别人交流的人。
如果把他们当成朋友一样的关系来交流,合作起来会比较顺畅。
比如朴海日,他本身就有点不在演艺人员的那个生活圈子里边,平时就是压低帽子,骑个自行车、坐地铁,去小酒馆里喝酒之类的。
他很喜欢看书,所以就跟与身边平时喜欢看书的朋友交流是一样的。
文素丽也是,因为她是大学老师,所以天天跟年轻人在一起,就没有很孤立的明星的那一面。
这次合作的倪妮,她跟我在韩国合作的这些演员没什么区别。
你把她当朋友,她也把你当朋友。
我很高兴跟他们成为了朋友。
一开始有人说,国内的演员不好相处,但后来发现不是这样的。
这个跟导演自身有关系,就是一个你自己怎么跟他们沟通的问题。
只要相处方式对的话,都是很好相处的。
刘小黛:影迷时常讨论您和洪常秀的相同和不同之处。
您在《福冈》里面合作的演员权海骁同时也是洪常秀的御用演员。
您怎么看到洪导?
你觉得您和他在指导演员的时候会有什么相同和不同呢?
张律:这只是一个话题。
在韩国的时候也有人说洪常秀是韩国的侯麦,韩国的伍迪艾伦。
这都是娱乐方式(的说法)。
你真正去看他们的故事、运镜都不一样。
可能因为好玩才这么说吧。
权海骁在洪常秀的电影里是什么样子,在其他电视剧和商业电影里也是这样子。
一起喝酒的时候我听权海骁跟我讲过洪常秀。
他和洪常秀之间,他提出异议的时候,洪常秀会跟他说“你这个方式不高级。
”所以这个是经常会发生的事,和导演自己的性格有关系。
最终是不是在银幕上呈现的好不好,这是最后的标准。
刘小黛:看来您还挺喜欢跟自己的演员一起喝酒、促进感情,让把这些感情呈现这样的感情。
张律:没有那么功利。
只是都喜欢喝酒,没事一起喝酒。
刘小黛:我经常会在您的影片里感受到一种诗意,就是文学性比较强,以及空间和情感的交织性。
因为(了解到)您之前是学中文的,也写过小说和诗歌,后来才选择拍电影。
你觉得在处理三者的交融的时候,怎么进行一些融合?
张律:每个人都有过文学的背景,但是最后选择电影工作还是更愿意把你的情感用视听的手法传达给大家。
刘小黛:您也前说过人和人之间的情感交流更趋近于本质。
《漫长的告白》里面的人物可能说着不同的语言,但是他们能听懂对方说话。
您也说过爱情关系往往是发生在不说话的时候。
关于人与人之间的沟通是、您是怎么考虑的?
张律:语言的发明是为了人之间的沟通,但是语言的发展里也有着权力的结构关系,有强势的语言和弱势的语言,有的语言已经消散了。
为了沟通而产生的语言有很多时候反而阻碍沟通的。
往往爱情不显现的时候,就是话太多了。
语言有时候是个障碍,也是日常生活的一种无奈。
刘小黛:您是中日韩三国语言都精通吗?
跟日本演员沟通会不会有一些现场的障碍?
张律:跟日本演员沟通靠感觉,和现场翻译。
韩语没有问题。
至于拍一个在国外发生的故事,以及跟国外演员能不能沟通的好,要靠实事求是,知道多少就是多少,以你自己的角度去拍摄就问题不大。
导演和演员的沟通,只要是好的演员,台词的功底都在,然后因为情感的接收和挥发基本上都是身体的(表达),所以如果导演的指令和调度要让他身体的(表达)感觉到舒服的话,他们就会信任你,产生一些化学反应。
所以我觉得(语言)不是太大的障碍。
刘小黛:您在韩国拍电影,也在中国拍电影,您觉得两国的电影制作有什么不同,是可以供对方借鉴的?
张律:其实差不多。
要说的话可能就是(韩国)那边的片场总有人在跑来跑去,但是这边(国内)的片场没有那么快。
但快与不快其实没有对错,各自的习惯都有长处和短处。
我现在如果回韩国(拍片)的话,可能会有点不习惯。
或者说在这边拍片的时候,很多时候又想让片场快一点。
刘小黛:多年来您一直坚持拍艺术电影。
《漫长的告白》也是您第一部上国内院线的电影,您也帮助过像李红旗、祝新那样独立小众电影导演,对于市场、观众需求、作者表达之间你是如何把握的?
张律:怎么去发行、怎么去扩大观影群这些事情,我想不太明白。
我就负责把导演的工作做好。
观众提问Q:从韩国回到中国拍片,会对您的创作有一定改变吗?
张律:人的生活空间变化的时候,人和人的情感关系肯定是会变的。
创作者还是要从生活的感受出发。
但是我自己不会太关注这些事,否则是很累的。
其实我回来也就是一年多,拍这个片子正是是19年末到2020年初。
杀青的前一天,武汉疫情爆发了,然后我又回到韩国去教书。
但后期的公司都在这边,所以后期工作停滞不前。
当时我的主要生活工作的空间还是在韩国。
然后今年四月回来在北京拍片、做后期。
如果看我的生活环境变了之后的电影,可能里面会有一些变化,但我自己也不清楚。
可能观众会发现一些什么。
石梦导演石梦(导演):影片里有很多人蜷缩在床上的场景、姿态,包括居酒屋的名字也是有“蜷缩”的意思,您是怎样的一个想法?
张律:绻缩的这个姿态,跟人本身有关系。
身体不好、疼的人、还有孤独的人,都不会是四仰八叉地躺着,他会蜷缩起来。
像在母亲怀里的时候的那种姿态。
石梦(导演):您有对“御用团队”的执念吗?
跟新的团队、演员合作的话有什么样的想法?
张律:我特别没有执念,团队都可以边,只要在拍片这一段时间可以满足需求就可以。
跟谁合作都没有问题。
但是如果跟合作过的演员合作,是会比较舒服。
在他们达到了你的要求之后,你会想用要再去挖掘他们身上的东西,人会变得非常贪婪。
多次合作是有可能的,但是我没有这个执念。
Q:现在无论是拍长片还是长片在国内是越来越难了,张导有什么建议吗?
张律:因人而异吧。
我自己来说的话,我跟我制片人的事就是拿到一笔钱,比如说一百万,五天或十天,有演员愿意来帮忙,那就严格按照这个预算和时间来。
你要是把自己限制在这里边的话,你的故事的体量和空间就会有区别。
比如我拍《福冈》的时候拍了十天(首尔一天,福冈九天),就这么一点钱。
演员过去,大家分散在各个民宿里边,这样我就把自己框在这个(范围)里边,从民宿到片场走过去一定在30分钟以内。
这样一来,你无效的工作和野心自然就抛掉了。
三十分钟以内的空间里其实什么都有。
好处就是在这个30分钟空间里面,人物的生活轨迹都会找到很坚实的依据。
有人为了一个故事全国各地的去找场景,场景单独看很漂亮,但人物情感的线索很难连贯。
但如果在很小的空间里面拍,人物的情感的依据事很通顺的。
把自己框住、按照制片人的思维来拍,你就不会膨胀,就会更实事求是。
所以我小成本的话大概是这么拍,高成本我现在还没有这个机会,我也想浪费一次。
作家虹影 虹影(作家):在日本拍片其实很不容易的。
你所展现的当地的一些生活状态,比如那条江,就像他们三个人的感情一样。
里面每一个地方都让人回味无穷。
虽然这个情感的部分很淡很淡,但是当其中一个人走了之后他就变得特别的重。
这个跟你以前的处理不太一样。
最近很少看到如此处理情感内部的片子,我也希望更多的人可以看懂读懂这部片子。
这部片子的感情发展是跨越了二十年,时间是最好的载体,它把所有的问题、情感、没有交代的东西都会自动跑到你眼前。
这三个演员都非常合格,而且在片子里看不出导演的痕迹,非常自然地把故事讲完了。
我也特别喜欢最后那一句:不是说不要留痕迹吗?
怎么会有呢?
其实是这两个人完全不互相理解的。
这些都是点到为止,我觉得非常的好。
童辉导演童辉(导演):除了北京这个空间作为一头一尾,还有北京话作为最后的元素以外,它承载了人物的前史。
他比较模糊和架空,好像换一个空间也没有问题。
从剧作方面来讲,您对空间的选择和重现也有这种架空感吗?
您是怎么考虑的?
张律:换一个空间确实没有问题。
在国内我比较熟悉的空间是北京,是我生活时间最长的地方。
虽然我不是北京人,但是我对北京的情感和状态我还是熟的。
我可能还是会选择自己熟悉的空间。
我觉得如果人看电影的时候,听一个不是北京的演员说北京话,北京人一定能听出来。
所以我就挑北京的演员,张鲁一就是一个北京出生讲北京话的演员。
影片里边的北京话和北京的空间,跟柳川的关系没有太多交代,只有三个人都很敏感的只言片语里面的情绪。
比如提到“后海”只有有过后海经验的人才能知道跟柳川的这种联系。
我拍片时候很在意具体的空间里的人看这个电影的时候的感受,比如说北京人看这个电影的时候的感受,这个是很重要的。
对于再大的观众群,对我来说太抽象了。
我只希望有“后海”经验的人体会到“哦这个人说的是对的。
”对于没有这种经验的观众来说,能够体会到别的我也非常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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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外面下着大雨,很高兴不用去上班可以赖在被窝里。
于是找了部电影看看,初始的目的不过是想把电脑中这部叫《漫长的告白》的电影看了然后删除,就像做任务一样,所以电脑中的电影总是下了看了删了再去下新的属于无尽的过程。
却没想到,很容易就看进去了,尤其是这种安静的雨天。
故事很简单:一个将要离开人世的弟弟叫上不知情的哥哥一起去日本的柳川去见两个人曾经都以不同的方式喜欢且名也叫柳川的姑娘。
然后就是一些散文一样的生活碎片与对话拼凑出的一部电影。
可就是这么一部纯文艺片,总让人感觉想要表达的很多,却不知道怎么寻找。
一些零碎的拼凑:哥哥因为看到柳川在酒吧演唱的《ohmylove》这首歌决定和弟弟一起去柳川。
结局弟弟给柳川的遗物也是录制的她唱的这首歌。
歌词讲的是初恋的故事。
可能明面上,哥哥是柳川的初恋,但在弟弟心中,柳川是她的初恋。
哥俩二十年后第一次见到柳川时,哥哥立春说川儿一点没变,弟弟立冬说口音变了。
后面又说声音没变。
直到影片结束,我们应该知道,他为什么会观察的那么细致。
因为立冬一直听柳川的清唱音频,对她的声音特别了解。
然后立春挖苦弟弟说话不好听,怪不得一直拍不到婆子。
柳川就说好久没有听到拍婆子这北京话了,果然立春哥在哪,哪里就是北京。
这时候立冬冒出一句“后海啊”,柳川看了看立冬,眼神中其实是有故事的。
看了后面也才明白后海对于她俩的意义很大。
那时,立春有新欢,柳川每天都去后海等他,也都是立冬陪着的。
直到一个晚上,那晚月色很美,又大又圆。
这里应该也有另指袭胸事件的隐喻。
然后那晚以后,柳川在兄弟俩的世界消失。
哥哥以为是自己另寻新欢导致柳川离开,弟弟以为是袭胸事件。
其实三个人的相聚,弟弟永远都是背景板一样的存在,做着稀奇古怪的事。
哥哥依旧风流臭贫,想法设法的和柳川起腻卿卿我我。
立冬最后在自行车上对着月亮拍起手来。
就如曾经的后海,柳川知道立春有了新的女朋友,她对着满月拍手一样。
然后回到居酒屋。
民宿老板解释居酒屋名字“堀留”的中文意思:身体卷曲起来。
是不是也对应着立冬平时因为床太小只能选择这个睡觉的姿势。
然后立冬就很神奇的听到了居酒屋老板娘心里唱歌的声音。
所以立冬这个人被他人看来怪异,就是因为没有人用心看,和他精神相通的人,应该都会看懂。
这里应该暗示着老板娘的人生态度精神层面的追求和立冬是一样的。
后面柳川有一段和她互相听不懂但又彼此共鸣的对话好像也说明了这些。
图片至于袭胸的事情,柳川的记忆是没有的。
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就是没记住。
其实可以看出,立冬是知道柳川那时候也是喜欢他的。
通过他能听到居酒屋老板娘心里唱歌这件事,曾经他应该也能感受到柳川和他的精神层面的契合。
可当立冬问柳川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柳川没有直接回答,就是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结合后面的故事,好像也可以理解为她想听一个更直接的答复。
可惜没有,立冬说那晚和今晚一样,月亮又大又圆。
柳川笑了,说,要不你现在摸一下?
立冬很失望的走了。
但柳川的表情好像又证明了她其实没有忘,长时间的没有表情到会心一笑。
导演就是想用这些微妙的情绪,去解释不说明白的故事。
文艺片导演都喜欢这样。
然后又是一系列不理解的情节,柳川一个人去划船。
立春晚上去找她的时候她又在。
然后就是哥哥一夜未归,弟弟一夜未睡。
柳川早上的晨跑。。。
然后民宿老板用表白的方式结束对柳川的暗恋。
并表明自己有一个女儿。
我看完影片也没理解这个女儿在影片中起到什么作用?
最后还离奇失踪。
民宿老板和柳川一直在找她。
再就是关于那个没有讲出的笑话。
虽然没有讲出,但影片中两次试图讲出都没讲出,但都有人笑了。
泡温泉时关于幸福的话题。
曾经立冬说自己永远都不会幸福,应该是知道自己永远得不到柳川而回答的。
而柳川现在又说放心了,因为现在的立冬是幸福的。
可以看出这时候的柳川的表情其实是不幸福的。
而他所理解的现在立冬幸福也是错的。
就好像本来两个应该在一起幸福的人,都各自不幸福着。
摩托艇学校的经历也不知道预示着什么。
哥哥接到老婆电话必须回国。
可他却像个孩子一样向柳川撒娇。
然后推进夜里,柳川讲起当年搬家的真实原因。
立春说场面太悲伤要欢快一些,就这么带起了柳川跳舞,最后变成柳川独舞。
夜里哥哥依旧去柳川的屋子过夜,这一次导演告诉我们,他只是在那过夜而已。
什么也没做,因为他现在的身体已经做不了,还让柳川瞒着弟弟。。。
其实这个行为我很不理解。
其实哥哥能看出弟弟也喜欢柳川,他这样一来,不仅伤害着弟弟还玷污着柳川。
只对自己自私的尊严有好处。
可能哥哥实在是习惯了一直比弟弟优秀,在女人尤其自己二十多年一直放不下的女人方面,他一定要宣扬主权,哪怕知道弟弟也喜欢。
所以当弟弟打自己耳光的时候,他也打了自己耳光。
他俩心理都有对不起对方的想法。
图片哥哥走后,立冬明显高兴了很多,笑容多太多了。
然后就是和柳川在船上聊乌鸦的事。
柳川曾经看过一群乌鸦欺负一只乌鸦的经历。
又聊柳川为什么喜欢哥哥?
答案竟然是“不负责任的随便”。
年轻时感觉帅,现在不帅了,变得婆婆妈妈了。
立冬大笑,问那为什么现在还和他睡呢?
这时候明显柳川的脸笑容消失,然后若有所思。
回答了可能因为习惯。
所有人都会回到习惯。
只有立冬没有。
柳川说,有可能是因为你根本就没有走出来过。。。
在我眼里就是很明显的说如果走出来,他们俩就在一起了。
在歌厅两人聊起了柳川的恋情。
然后柳川问立冬有什么打算。
立冬貌似开玩笑的说不说好一直给你当翻译吗?
好像又是表白和柳川在一起一辈子一样。
虽然柳川说那就这么说定了。
但立冬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也不可能。
这几场戏都难得的看到立冬又开玩笑又贫嘴,都是因为哥哥不在。
最后立冬问柳川真不回北京了?
如果我结婚呢?
柳川说,我是当新娘还是伴娘?
这时候柳川的眼神就是想听一个答案。
而这时候的立冬已经没有办法给出承诺。
只好转移话题说还是喜欢你清唱。
柳川说我怎么唱都好听。
貌似暗喻着她表面上虽然选择了哥哥但心里上爱情是选择的弟弟。
然后又说到曾经立冬录过柳川的清唱和口音的变化。
直指一年后柳川向立春解释为什么立冬当年突然不说北京话了,就是因为她。
当时她是搬过来的孩子,因为口音大家都嘲笑她。
就好像被欺负的乌鸦。
而立冬却是能去保护乌鸦的人,从此不说北京话陪她。
而柳川却没这个勇气,在世人眼里,立冬一直以来的行为举止都是特立独行的乌鸦被欺负的乌鸦。
但柳川就是不敢去帮助这只乌鸦,不知道为什么。
图片可是最后立冬还是没有勇气敲开柳川的门。
然后很平淡的离开了柳川。
至于去摩托艇学校的路上那条隧道到底有没有,那个笑话到底是什么。
好像也不重要了。
立冬离开的时候真的什么都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哪怕留给柳川的遗物也是柳川清唱的声音。
但这个声音想起的时候,又真的很难离开这个电影屏幕。
这也是这个电影的后劲很大的原因。
作为长期旅居韩国拍片的朝鲜族导演,张律创作了不少深受艺术片影迷喜爱的佳作,如《咏鹅》《庆州》等。
相隔10多年后,他终于回归国内拍摄新作,自然备受期待。
这部新片《漫长的告白》选用了三位实力派演员来讲述一个梦幻的爱情故事,讲述两兄弟立冬(张鲁一饰)和立春(辛柏青饰)到日本寻找十多年前共同爱过、不辞而别的女子柳川(倪妮饰),在这趟旅程中,很多隐藏的真相逐渐浮出水面。
看过张律上一部作品《福冈》的影迷或许会对这部新片的情节感到似曾相识:同样是两男一女、发生在异国的故事(恰好也是日本),同样以高密度的对话场景构成叙事,同样是一场梦幻飘逸的城市漫游。
上次漫游的福冈是距离韩国最近的日本城市,而这次的地名则是女主角的名字:柳川,这也是影片原本的片名。
这种语言的小把戏在片中时有出现,例如同样写法的日语单词对应着不同含义的中英文。
汉语、日语和英语的对白在不同角色的交流情景里轮番出现,而各人的语言偏好恰好暗示着他/她的背景经历,以及指向了语言背后隐藏的人物情绪。
由此可见,三角恋的故事只是一个引子,其落脚点是张律作品中常见的身份探讨。
在影片中,两兄弟都是北京人,哥哥立春一口京腔,给人咄咄逼人的刚直气息,弟弟立冬却刻意说着南方口音,为的是与女主角保持亲密度,因为当年女主角在北京念书时因南方口音被同学歧视。
由此,南北口音不仅指向了不同的身份特征,同时隐含着强烈的排他性。
后来,女主角前往英国生活,改变母语习惯以适应异国生存,却又不时模仿国内新闻广播员的口音疗愈乡愁,漂泊在异国的人唯有依靠语言/口音才能找回归属感,这也许是导演张律常年在国外生活的亲身体验,也是影片最值得思考之处。
不过,相比起缥缈轻盈的《福冈》,这部新片的叙事过于纠结,偏要在一个异国偶遇的背景里纠缠于男女的过往情史与现时的迷茫感,越看越像是为了吸引广泛观众而编出来的感情线。
其中还加入一位日本人和他私生女儿的故事,这段突兀情节的存在性值得商榷。
当两男一女的混乱情史成为剧本的重头戏时,以往张律作品中种种诗意的细节便显得琐碎不堪,难以给这个异国重遇的三角恋故事提升起空灵的氛围,只能沦为点缀的边角料而格格不入。
那些前后重复出现的舞蹈场景、男主角口中的神秘隧道,以及街头扮演小野洋子唱歌的角色,均显得无比尴尬。
轻微标题党。
这是一篇毒舌吐槽。
作为一名女影迷,我无法摆脱我的性别视角,但我还是尽量客观地来谈电影的问题。
——————————一个词评价电影:尴尬。
张律仿佛一个对中文和中国文化一知半解的外国友人,用不太熟的华语编织了一场迎合小资男性幻想的临终之旅——还没太迎合到点儿上。
不仅美丽的女性是被意淫的,就连片子里的京味儿也充斥着符号化的刻板印象。
概括一下影片故事核: 死期将近的大龄男文青,带着自己的已婚油腻哥哥,去日本找寻两人年轻时共同的白月光,想占有人家但知道自己不配所以只敢打嘴炮的故事(雅一点说是“发乎情,止乎礼”的故事)。
然而,无论是讲爱情、讲回忆,还是讲生死,如果人物的情感根基是空洞的,拍的多精致都遮不住骨子里的小气甚至猥琐。
另外,这种小资质感的文艺片,往往多说多错。
最好是通过画面渲染氛围突出人物关系,少用对白补充信息。
而张律的台词措辞肤浅又尴尬。
我看有人拿张律和洪尚秀比,我没看过张律的韩语电影,仅论《漫长的告白》还差太远,洪电影的“废话”能在一个镜头之内推动人物关系转变,且他的作者性极强。
再者,也没法拿倪妮跟洪尚秀镜头下的敏姐相比较。
退一万步,假设今天就是要拍一个给男人意淫的春梦,本片的人物塑造也不过关。
这口锅导演和主演谁都逃不掉。
倪妮并不“贴脸”柳川,她够文艺够美,但还是有点清高的包袱,她和立春打情骂俏非常出戏,演不出台词所讲的那种“随便的”女孩,应该找一个类似《燃烧》女主并再成熟点的姑娘来演(内娱确实难找演好柳川的人)。
再者,张鲁一跟倪妮毫无化学反应,这要观众如何相信故事相信人物呢?
本来剧本中就没有能建制爱情的情节,男女主演最起码该演出点神交吧?
即使说爱情不是本片的终极主题,那它最起码是主线啊。
倪妮和张鲁一完全是自己演自己的,他们演的好用力,我却感受不到情感的流动。
尤其是张鲁一演的立冬,浑身只有自怨自怜的酸味儿,不见暗恋的绻绻情意,更不见临终告别的珍重遗憾。
我说一句池松壮亮演的最好没人反对吧?
一抬眼就有戏,和倪妮拥抱也比张鲁一有cp感,甚至如果主角是池松壮亮,倪妮或许能发挥的更好。
辛柏青就不评价了,角色被导演写成这样,演不好不怪他hhh。
片尾柳川唱“一思量,一回首,不胜悲”,何其苍白。
影片既没有感情也没有剧情,我都不知道柳川回首思量起这两个男的能想起什么?
立冬到底有什么值得怀念的?
我努力地替柳川和张律想了想,找到三个点:故意为她改变的口音、陪她度过被甩的夜晚、日本笑话。
没了。
但是这点事不足以撑起“回首不胜悲”这顶帽子!
还是那句话:人物缺少一个真正的情感根基连接彼此——它可以是蓬勃的肉欲,它也可以与男女之情无关,但必须要有!
电影名叫《漫长的告白》,我看是张鲁一和辛柏青负责“漫长”,池松壮亮负责“告白”,倪妮是一个被观赏的道具。
————————补充:说到“记忆错位”,我并不觉得电影有很好地运用这一点。
因为本片在立冬死前并没有发生视点转换,一直都是立冬的视点。
柳川想起什么、忘记什么、对人什么态度,都是在与他人对话中展现的。
观众始终以旁观者的视角窥视这个神秘的女人。
她的内心世界从没有被展示过,直到立冬去世时。
这也让整部电影所呈现的精神世界仅止于立冬的“自我感动”。
因此立冬去世后,柳川怀念他的动作,是找不到动机的。
我觉得不如删掉十年后以柳川为中心的结尾,或者,干脆最后再多加一个反转:立冬从异乡的客栈里醒来,他没死,只是做了一场梦。
立春没走,中村大树的女儿没丢,唯独不见柳川。
梦和现实混杂,立冬已然分不清楚真实与虚幻。
总之,彻底让柳川变成一个被窥视被意淫的神秘符号,观感都会比现在舒适。
8.12《柳川》独自夜场首映。
面对爱情,人会因性格不同而显现出各异的心态和举止,最终导向千人千面的结局。
电影运镜真的好绝!
有一幕驾车行驶的景,很像《驾驶我的车》,即便是横平竖直的构图,都能从中感受到导演的极致控场能力。
从配乐到取景,很轻易便沉浸其中,明明是很轻飘飘的台词,甚至是开玩笑的语气,在结合整个故事后都愈发地沉重下来,像空中的雾气转瞬即凝固成冰。
电影中间环节,立春为了缓解沉重的心情,把手机放在贩卖机上播放音乐,之后很自然地跟川儿共舞,接着是川儿的独舞,那一段真的令人窒息的感动,难忘的爱情回忆往往只需要一瞬间。
“我说我恨北京话,于是他为了我,改变了一辈子的口音。
”“二十年了,能不变老吗?
”“我说的是你的口音。
”“没变是因为,也许你根本就没有走出来过。
”20年仍未放下的感情,是有多么沉重,怎么能走出来呢?
20年后,立冬依旧没变,始终没有敲响川儿房门的勇气,这次不是因为怯懦,而是一种责任和退让。
癌症了,晚期了,那就把情感寄托给一把火吧,烧光回忆。
我死掉了那就一定要销声匿迹,不让你难过。
对爱情最美好的诠释,便是柳川。
看完第一反应问旁边人,张律导演母语是中文吗。中文台词写的太尴尬了,导致对这对主角印象很差:20年不见的俩男的突然跑过来问你幸不幸福、婚恋状况、跟谁做/爱,真亏女主能忍受俩男的无止境的猥琐骚扰。一个哥经典京味大男子主义,另一个弟闷骚猥琐,全片直男视角令人不适,果然是直男导演能拍出来的男凝片,女主成为一个和地名同名的符号式存在,满足戏里戏外男人们的意淫。
喜欢!后排的观众一直在说“这电影到底在拍什么”“忍着点,再过四十分钟就结束了”此类的话,真影响观影,即便不喜欢也能不能学着闭嘴。张律真的很懂得要在煽情的时候止步,用一段探戈,用诙谐的对话,乃至在情绪最高点的结尾时刻截然而止。很多细节很微妙,弟弟一直在说柳川声音没变,口音变了,实则是想掩饰失落吧,毕竟与口音相关的记忆,才是他的青春和小心翼翼的爱情。这些处理很细腻,我会觉得这部电影就算写成小说也会很好看。台词经常让我发笑(尽管后排的人一直笑不出来),这也是我爱它的理由。
三个主演仿佛走错了片场…倪妮倒是一如既往的路数。没意义的空镜多的让人难受。
今年最好的华语爱情片 片名改的忒俗 还是原来的《柳川》好/并不认可高赞短评 片中无疑是充满了教科书式的男凝 但这份刻意为之的背后 恰也藏着揶揄和怜悯 一如在女性面前 男人的爱永远幼稚可笑 这也是喜欢原名的原因 名叫柳川的女子才是那个题眼 如风 如谜/倪妮在片子里真美啊
三颗星都给了摄影,我没想到今年居然第一部让我尴尬到想提前离场的戏居然是张律的新作……完全进入不了剧情,导演自己就是编剧,剧本像一个00后独生子女意淫70后的习作,充满了文艺片最能引发我尴尬的情节,包括但不限于兄弟之间拿女人和初恋开性玩笑,突然当街跳舞,语言不通的人面对面聊天,患绝症的闷男人(完全骚不起来),表面风流实际阳痿的浪子(似乎是喝酒喝的),酷似初恋的,善于嫉妒的现任太太,带着女儿的异国追求者(最后女儿失踪了也不知为什么失踪)……而女主虽然漂亮,却没有性感,歌艺也无法说服我这是一个能靠驻唱养活自己的歌手…我甚至在影片结束后与同场四个至少99年的年轻观众聊了十来分钟,确定不是我老了领会不到片子——他们也说完全搞不清这些人物为什么这么说,这么做……只有一点是肯定的,就是摄影拍的挺好的……
摄影是美,那一段在水波荡漾倒影里骑车太美了。其他都是刻意的做作,而且女性角色过于符号化了。台词也做作,人物也做作,感情思路都做作
【B+】竟是这般轻盈自如,中年油腻在张律手中反倒成为了利器,是多语种文化舞台下生成代入感的调和剂,也同样在淡然气氛下停止散发更多腥味(释放完最后一点楠味后就让其退场)。三人的柳川之行大概是今年华语院线最舒心的影像段落,情绪和意境全部交还给空荡的街道,故事自然铺满空间,漫步与停歇中利用不同语种产生的交互来扰动趋于凝滞的关系。同时也在异国投射出地缘记忆,捕捉城市的能量,一种圆满的漫游电影。而在柳川之外,就只剩逼仄的街巷,阴冷的旧房,只是另一座疲惫不堪的城市,记忆与热情已在开场就随钟楼一起被投射到遥远的同名之地,好在声音留下了最后的暧昧。
张律十年后回归内地 很多怀念都在里面了 这里都没变 又好像变了 可能导演的口音是不是变了
一个中年文艺男的猥琐意淫,用充满男性凝视的目光,讲着一个到片子播完都始终清晰不起来的女子形象,讲着两个装坦荡真性情的男人,一个假洒脱实际紧绷端着的女人,透着半死不活的气息,不像拍给活生生的人看的,真是为赋新词强说愁。文艺片也不代表什么都是个性表达,好坏观众还是可以区分的。不过挺意外的,辛柏青即使演猥琐男也不觉得猥琐,不过倪妮的演技倒是一如既往地不入戏和做作。
文艺篇不该是编剧功底不足和演员演技不足的遮羞布,不是你晃晃悠悠遮遮掩掩就觉得哦文艺篇不就该这样吗?
把喜剧片当文艺片来演了
很差的语义编排,几乎每处落点都在单调的预置上。这同时在架空人物,并消耗残存的局部影像的感觉。
于平遥,全球首映。第一次有机会在大银幕看喜欢的张律老师啊,开心。因为三位主演没有张律过往作品中演员的陌生感,我进入情境花了点时间,不过这真是一部太张律的张律电影了。那些故意笨拙移动的镜头、人物结伴到空城旅行与从前所爱再发生交集的剧情、呈现男女之间发生关系的不同时态、《福冈》《咏鹅》里都出现的娃娃玩偶、不同语言试图交流后展现的语言力量的微弱、过去在记忆中变得主观如万花筒的底端,都太熟悉了。张律的电影和柳川一地相似,面上空空,底下扎扎实实。他也真的狡猾,回答观众问题友好、愚钝、笑眯眯。最后张律被要求原地不动拍全球首映合影,拍视频,和观众合照,他也很安静。一处回答印象比较深,他算是给了点花活儿:“我拍电影不是全明白了去拍,是为了明白去拍,拍完也不一定明白,但拍片的过程对我的情感有帮助。”
中国的中老年导演的拍怀旧爱情片很容易进入认知脱离当代年轻人的两个天坑,要么太油腻,要么太矫情。这一部两条都齐了。全片一句话概括就是我喜欢的女孩不喜欢北京话所以我再也不说北京话这事我憋了二十年在临死之前一定要告诉她。三个主演画风还完全不搭。
张律一直在延伸异乡人的主题,他的身份投射不仅在柳川(一个日本“故乡”的中国人),也在立冬(一个为同伴发声而被视为怪人的本地异乡人),从张律的创作境遇来看甚至是投射在立春上的。同时张律找到了一个现实中的人物:石黑一雄用以投射,可以说石黑一雄的主题“通过记忆如何重构一个人的存在”都成为了表达的主题,立冬的存在到最后成了一个谜——他是没有任何形象和性格的,留下的痕迹(也是最后的悬疑点)也是柳川的声音
很喜欢本片的构图摄影,也很讨厌本片的那种做作,游离在好看与难看之间,平庸却出彩或许是形容它最好的语句。雀食!这片子给我的感觉就是矛盾~导演似乎想用衔接的错觉来形容人们对于不在乎的忘却,就像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罗生门一样,别人的看法总是很怪,但谁又能保证自己看待别的事物不产生怪异的想法?故事挺简单的,后半段的内容要好于前半段,算是那种渐入佳境,可惜渐入来的太晚,佳境也屈指可数。沉闷乏味的节奏早已让大部分观众开始心不在焉,要不是倪妮清唱几句加上那段让人想无限循坏探戈,我估计本片就差把“了无生机”这四个字挂脖子上了。6.5分,不带任何蛛丝马迹的离开这个世界,其实只是因为世界给你带来了满是痕迹的过往,悲凉有时不过是一种无奈罢了…
她是以日本地名做名字的中国人,但一生无根,既不属于柳川,也不属于伦敦、北京。她代表的是一种关于身份认同的迷茫。片中所有人都爱柳川。在日本房东心里,她是故乡;在立春心里,她是异域,是远方。所有人都把她当作一个意象来爱。只有立冬,将她当作一个具体的人来爱。于是他也变得漂泊、边缘且模糊。他消灭掉自己身上任何地域性的特征,去靠近她,像一只风筝小心追赶另一只风筝。
太猥琐了吧!
平遥开幕,很精致。
【4】真好看啊,延续《福冈》,仍然是延宕的语言和异国三人行,无须巴别塔,我们的情感已然能穿透隔膜、自在游弋。喜欢张律的镜头运动,在平实中致幻,但看不到前作静电般的触感或缠绕的历史幽魂,只以人物间悬置的单向的欲念(嗯嗯一些中年油腻)作为牵引,双重意义的“柳川”只是象征性存在。不过的确很难看到像这样处理对话、情节与情感的华语电影(自然归功于张律),又不免想及假若阿巴斯那部华语电影能完成会是怎样?// Re张律映后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