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对于三个年轻人的性格刻画可谓独具匠心。
五口之家的姐姐是一个对未来怀着憧憬的女孩,她拒绝平庸生活,在她心中涌动着青春的激情,枯燥的现实生活难以满足她萌动的梦想,一个个的梦在心中滋生,却又一个个地失落,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完美主义、理想主义和浪漫主义的追随者,因此跟周围的环境和人群格格不入。
她梦想着成为女伞兵,然而梦想的破灭让她失望至极,仿佛生命就此委顿,所以她想通过绝食来对抗绝望带来的痛苦,影片一个片段展示姐姐骑着自行车拖着自制的降落伞,在大街上旁若无人的飞翔,神采奕奕,灿烂的像一朵绚烂的花,反映她对理想的执着追求。
她热爱生活,对音乐爱好,本来以为找到一个知音,将这位忘年交认做干爸,然而也好景不长,她的干爸因为不被人理解而自杀。
影片开始不久姐姐在门口过道里练琴。
镜头中间的姐姐穿着白色的衬衣纯真素朴、专心的拉着手风琴,右侧不远处还有位老者坐在昏暗的房檐下呆望着远方了无生气,而画面左侧姐姐身旁的炉子上烧着一壶开水,一股股白色的蒸汽从壶里冲出弥漫在空气里,壶盖被顶得啪啪作响,姐姐停下手中的琴向水壶望了两眼,最终还是没有动,继续拉琴。
这样一个静止的长镜头,表现出姐姐对日常百姓柴米油盐生活的不啻和对艺术理想生活的向往痴迷,姐姐的性格与命运在此表现得淋漓尽致。
理想与现实的冲突让姐姐不得不屈服于生活,在她决定结婚的时候,就是她决定回到现实的开始。
尽管心里还藏着对爱情的梦想,然而多年后,她又在街上认出当年英姿飒爽的情人,而此时的情人同样变成了和平常人一样猥琐,也认不出姐姐是谁?
那个年轻军官嘴里吞着包子推着单车慵懒地埋没在人群里时,姐姐对爱情的美好回忆顿时就毁灭了。
在挑西红柿时,她竭力压抑自己的感伤痛苦,这里面包含了多少对美好回忆的失落、青春流逝的痛楚和对时间改变一切的无奈!
在小镇的上空时常出现伞兵的身影,能够成为一名从天而降的女兵成为了姐姐心中最强烈的梦想,为实现这一梦想,她独自前去报名参军,甚至不惜运用各种手段拉进与征兵负责人的关系,并私自用母亲的生活费购买了送礼的烟和酒。
可惜她所有的努力最终都化为烟云,眼见着新兵们热闹地离去,姐姐只能失魂落魄地将自己关在卧室里,坐在窗台上,遥望着蓝天,眼看着梦想的远去。
宁静的小镇不再允许姐姐有任何的梦想,为梦想而编织的降落伞被母亲毫不留情地扯断。
姐姐不再抗争、不再幻想,如所有普通人一样在现实中寻找自己的人生座标,嫁个好丈夫、换个好工作成为她生存的目标。
姐姐是个为了梦想可以不顾一切的人物。
许多人求之不得想进幼儿园当阿姨,她却毫无挂念,只因自己不喜欢。
可是,她到底又喜欢什么呢?
恐怕连自己都不清楚吧。
想去参军,也只是对伞兵一见钟情而已。
沧海桑田,红艳艳的西红柿,让姐姐难掩泪水,水果摊的水果可以时时常新,但物在人非,导演象征化的手法表现主人公对自己失去青春的惋惜和命运的叹服。
姐姐一方面是一个抗争者,同时也是一个逃避者,她在托儿所里不安心工作,是在逃避这种毫无激情的生活;她想当伞兵,也是用一种不切实际的梦想来逃避现实;到后来她为了离开药厂换个工作,匆匆嫁给一个自己并不熟悉的人,这更是一种逃避。
姐姐不停的逃避眼下的生活,总以为逃开了生活就会好起来,可是,这种逃避根本解救不了她,看不清人生的她注定是个悲剧。
几乎没有颜色的时代,青灰色的城市,毫无张力与感情的语言。
似乎所有的幸运和欢乐都与影片中的这个五口之家不沾边,但不管怎样在人还未苍老无力之前总还是会有梦想。
剧中骄傲的姐姐更是为达梦想不惜任何代价,患有脑疾的哥哥也期望有场轰轰烈烈的爱情,至于那个忧郁的弟弟他应该有一堆杂乱的梦想,只是作为陈述者他所有的一切都被涂抹得略显模糊。
梦想总是处在被现实扼住喉咙的状态下,当它不能得以实现时,要么去编织另一个梦想来替代原来那个,要么你一直把它留在心底变作你临终前最后一声叹息。
随着姐姐的出嫁,她所有的梦想都不再有结果。
为了离开这里而结婚,为了离开那里而离婚。
哥哥虽然没能同自己爱的人结婚,倒是同那个不爱的人平静的持续着婚姻。
最悲惨的应该是弟弟,几近成为只为活着而活着的人。
许多人谈到该影片的残酷性,残酷在于它对现实生活的展现少有失真。
在某些场景中,看上去是美的,而在这其中却发生着那些不应予以示人之事。
影片对于所有发生的事情都未作出任何形式的评价,而只是做忠实地陈述,陈述一些我们总想着要逃避的现实…
立论只在艺术之外支配——多多孔雀里关于姐姐的一段是近乎完美的。
孔雀到底是什么含义呢?
顾长卫要让我们自己在影片里领会。
那么对我而言,孔雀这个词汇并不是完全褒义的。
从小时候的童话以及课本上,我奇怪的把孔雀和骄傲这样略带贬义的词汇联系起来。
关于孔雀,我还听说过这样的议论:开屏的孔雀是最美丽的也是最丑陋的。
因为它在展示自己最美丽的尾巴的时候却把自己的屁股露在外面。
我不知道顾长卫在拍摄的时候是不是有这样一个意念,但是我就是这样理解孔雀的。
任谁都不会忘记姐姐拖着天蓝色的降落伞骑行在大街上这段,天蓝色的降落伞是那样的亮丽,不正如开屏的孔雀?
为了开屏这么美丽的一瞬间,姐姐付出了自己的代价——两次露出自己的下体,(美丽高贵同时和低贱丑陋伴行)。
一次被强行拉下打安定,另一次在被迫无奈的情况下主动脱下。
关于小树林里那一幕,你可以有其他的解释,但是在我看来,编剧是在明白无误的实现上面的象征。
高儿不属于这个城市,她甚至不属于这个世界。
她一心想超越自己所属的生活,那样一个无望低微的世界。
为此她宁愿付出一切,也执拗的不愿意放过一个机会。
影片开始她拉手风琴的时候不愿意理开水壶就明白无误的告诉了我们她的性格。
用我家里老人的话来描绘她就是:一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人。
电影不停的把孔雀这个暗喻安放在高儿的身上,高儿拉手风琴的时候难道你没有感觉到那舒展的动作恰恰和开屏相似么?
在高儿舒缓的奏响手风琴,她义父自如的跳起朝鲜舞蹈的一瞬间,我恍惚看到他们两个在飞升,这一刻是他们开屏的一刻么?
然而,他们因为开屏袒露了自己,因为开屏他们被人看到了自己隐藏的私处,他们因为开屏被人耻笑。
如果顾长卫仅仅用力在姐姐的故事里,这已经是一个完美的电影,那么多有诗意而又富有象征意味的镜头已经给了我们一个完美的孔雀。
然而顾长卫放弃了完美,从而走向了伟大。
如果仅仅讲述姐姐,我们可以看到一个心高气傲的少女故事,一个精美的青春故事。
但是顾没有止步在这里。
很多人置疑影片的三段结构,认为使孔雀变得松散,失去了连贯。
而且我也看到有人指出孔雀的三段之间有不合逻辑的地方。
而我要说,孔雀本来就不是要给我们一个连贯的完全逻辑的故事。
它着力的是对往事的追忆。
而追忆往往是失真的,在细节上模糊的。
三次重复的地方,似乎是一样的,然而细心的人还是可以看出,每次的情节是有小小的出入的,这一点正可以证明上面的说法。
对我而言,每次重复仿佛是平闪灯光,哗的一声,在一个短暂的黑暗过后,我们看到了过去的某些情节——这些深藏在我们深处的记忆,已经永远无法被完全清晰的看到。
回过头来说我为什么认为后面两段使孔雀从完美走向伟大。
如果仅仅在电视上看预告,我们看到的是下面这些闪光的镜头——蓝色的降落伞、被雨冲刷的煤球、骑车子的哥哥、手持向日葵的哥哥、开屏的孔雀——而最能让我们记得的镜头恐怕也是那蒲公英一样的伞兵、那死的无比艺术的鹅还有哥哥吃的那个巨大的包子……这些镜头在我看来是梦幻一般的,犹如音乐里的重音被强调,当它们在荧幕上显现的时候,我耳边似乎真的响起了震耳的锣声。
因此,我甚至希望顾长卫能够做的更纯粹一些,给我们一个极具魔幻色彩的完美的电影。
然而顾没有。
轻和重,文学和记录一直在孔雀中争斗。
那些闪光的梦幻一样的镜头将孔雀的叙事带向文学带向轻扬带向对生活的超越。
而另一方面的那些对生活图景的展开,比如哥哥的饭摊,比如那些青砖、长廊,比如父亲推着一车啤酒……把孔雀带向记录带向沉重带向现实。
这轻和重,文学和记录同时纠缠在一起,一个向天上飞升,一个向底下沉潜,就在半空中打转。
为此,顾长卫被称为杂家,甚至被认为是缺少叙事能力。
在我第一遍看孔雀的时候也有类似的想法。
当我第二遍看孔雀的时候,我开始怀疑这些置疑。
在文学或者记录这两方面,顾长卫都已经在孔雀里展示了他的能力。
只是,他没有像我们一厢情愿的那样把其中任何一个方面发挥到极至,他不像其他导演那样把一个清晰的理念贯彻下去。
你可以置疑他,然而我倾向于认为这是因为顾长卫放弃了完美而走向伟大。
生活永远比艺术更复杂。
任何试图重现生活的艺术家都是虚妄的,永远不能成功的,顾长卫也是如此。
然而顾长卫自觉的放弃了明晰的完美,将孔雀导向了真实生活的混沌。
对于现在这个2小时10分钟的版本,大家都说删减太多,使情节不再明了。
我毫不怀疑以后近4小时的版本可以告诉我们更多,然而明晰绝对不是顾长卫试图给我们的东西。
因此,我对那个加长版并无神话一样的期待。
据说,有过其他导演剪过孔雀,都到姐姐痛哭的时候结尾了,然而顾长卫坚持要加上后面公园里一段,一段似乎无力无意义的结尾。
很多人也说不明白最后那段有什么意义。
可是如果不是抱着看一个明晰的完美故事的想法,也许能够更好的理解现在的孔雀。
Sun Mar 6 02:46:59 2005附:写的时候抱着惊人的目的,不免用了些大词,也放弃了很多想说的话。
后来mono说记忆是会失真的,我想他觉得和我有共鸣的可能是这个地方吧。
其实,一直不能忘怀孔雀里给姐姐打了安定的第二天,父亲开门去上班,姐姐失魂落魄的打开卧室门走出来,父亲看了姐姐一眼,想说什么又走了。
我的注意力全被正中墙上的日历吸引过去了,那是个黑色的13号。
我想,好吧,好吧,姐姐会死去了,然而没有。
我不认为是自己想错了,姐姐在那一刻一定是选择了死亡,而死亡也真的发生了,电影只是给了另一个选择罢了。
有人说,电影的情节似乎充满了当年在传闻里听说的街坊邻居的事情,真是一语中的——传闻
“其实我原本讲的,恰恰是理想的重生,但是重生就意味着一定要先幻灭,然后才能重生。
”——顾长卫“天远难穷休久望,楼高欲下还重倚。
”前半句也许可以对应《孔雀》,后半句仿佛在说《立春》。
导演顾长卫如是阐释自己的两部作品:“姐姐所面临的时代是一个禁锢的时代,它禁锢着所有人;王彩玲的时代,看上去每个人都有了自由,每个人都有机会,其实更为复杂。
姐姐的悲剧在于时代在和她作对,王彩玲的悲剧在于她和时代作对。
”《孔雀》的片头,沉浸于手风琴中的姐姐全然不顾壶中烧开的水,正是虔诚信徒的形象写照,梦想是避免发疯的迷药,价值是拯救灵魂的直觉。
姐姐的心在自由的天空,跳伞的意象如此丰富,伞兵因此成为她一生的最爱;与干爸一起拉琴跳舞的时候,你看尝尽孤独滋味的她饮鸩止渴般的眼神,仿佛莫斯科郊外的夜晚成为一场狂欢。
如梭伦所说的,神只是叫人看到幸福的一个影子,随后便把他们推上了毁灭的道路。
张静初的脸有着这个角色所需要的难以调和的戾气,但姐姐绝非对现实一无所知,她懂得置办烟酒以疏通渠道,她知道笼络局长司机以达到现实目的——但,从看到满载伞兵的军车离去的那一刻起,姐姐已经对现实背过了身,个体决然告别了普遍性和稳靠性而完完全全地活在了自己创造的世界里。
而那个长得比姐姐都秀气的弟弟却只是“沉默得像个影子”,羞涩是回避自我之外的本能,懈怠是不堪俗世负重的悲观。
知道“和跳伞有关”要用钱的他可以倾其所有地帮助姐姐,自己却仅限于隔岸观火中望梅止渴,姐姐已经让他看到了理想主义者所有的冲锋陷阵、以及头破血流。
在处事太过老到的母亲与性格太过鲜明的姐姐的衬托下,“隐遁”的父亲与“智障”的哥哥让弟弟在强烈的恋母/姐情结中无法自拔,缺失的食指正是其阉割的隐喻(片中删去了同性恋的情节)。
在同学面前丧尽颜面、喊着“他不是俺哥” 的弟弟用伞头全力刺向了哥哥,同样残忍的镜头在送礼场景中重现:看着被狗吠吓到踉跄失态的父亲,他报复式地大笑不止。
弟弟仿佛是全剧最软弱的一个人,却在全家人(除母亲外)“合谋”毒死哥哥的行动中担纲了执行者的角色,这已不仅仅是象征意义上的“弑父/兄”。
和姐姐目的不纯的婚姻一样,结婚不但成了弟弟提前退休的捷径,更成为他恋母情结的归宿——如年长他许多的妻子所抱怨的“以前养一人,现在养两人”。
片中的父母皆是世俗力量的化身,母亲是爱,父亲是法或理性(片头吃饭时命令被喧闹声吸引的弟弟“回来”、以暴力制服了姐姐的绝食与妄想、以及赶走了保存人体画的弟弟),爱与法合谋将理想主义扼杀至穷途末路,姐姐却是不为世俗所动的人,撕下了所谓的爱之幕纱与整个世界对抗,她明白“爸妈只喜欢老大”——哥哥真的是傻子么?
他既知道为了撇清“俺妹子多管闲事”拿烧鸡赔礼道歉,懂得用言语激将母亲为自己提亲,攒下香烟待喜子借钱时一报还一报——不,哥哥只是放大了的现实主义者而已,老老实实地安于蝼蚁之生,拒绝神话,躲避崇高,智障是自私、冷漠与贪婪名正言顺的保护伞。
林肯说过,也许上帝是喜欢普通人的,因为他造了那么多的普通人。
如果说弟弟像哈姆雷特,姐姐则像堂吉诃德——在人生最绚烂的“开屏”那一刻,自行车就是她的驽骍难得(Rosinante),她的飞蛾扑火与一意孤行,只献给超出人物以外的某种永恒理念的信仰——杜尔西内娅只是一个名字,并不实际存在。
看到真人版堂吉诃德的果子由衷发出“他娘的”的感慨是五体投地的惺惺相惜,夺伞不还是为了表达好感,姐姐却以殉道者般的决绝姿态脱下裤子,让他无路可退——就像姐姐找果子摆平事端的时候他反问的“在你眼里我就是个流氓?
”——姐姐才是真正不可救药的亡命之徒,哪怕抛弃现实性的结果不可避免的是人性的丧失。
弟弟则缺乏姐姐那种“流氓”到骨子里的勇气与持守信念的刚毅(manliness),过度的反省与权衡伴随着从行动到思想的撤退、从世界向自我的逃离,生命成为虚无的祭品——“爸妈都说,人这一辈子太短了,可我却想一觉醒来,已经六十岁了。
”姐姐从容燃烧,弟弟却只能苟延残喘,殉道与超脱同作为自杀的变种,正如理想主义与虚无主义只是一个硬币的两面而已——卡夫卡笔下的饥饿艺术家不是为饿而饿,只是“找不到适合自己的食物”。
片尾幻灭的青春是燃烧殆尽后的灰烬,动物园里的孔雀依旧迟迟不肯开屏,姐姐告诉女儿“爸爸老家漫山遍野都是孔雀”——仿佛她被问之失踪弟弟的下落时幻想的“俺弟弟当海军周游世界”,以及见到了落魄的梦中情人却告诉弟弟这是“一直爱着我的人”一样,她一直生活在别处;弟弟则一如既往地无所谓:“反正冬天孔雀也不开屏”。
然而——用顾长卫自己的话来说:“我们也不忍心最终孔雀不开屏”——和解安慰也好,自欺欺人也罢,孔雀终究还是开屏了。
裴多菲说过的,绝望之为虚妄,正与希望相同。
编剧李樯是这样定位《孔雀》中如安阳般在七十年代的中国遍地都是的小城的:“就像是无数流落民间的技艺之人,在他们当中有着劳苦无常的命运的证据,不被诉说的沉寂衰败的时光。
”《孔雀》所讲述的虽然只是一个家庭的故事,却让观众感受到了作为时代囚徒的人们一边生活其中、一边建构囚牢的悲怆,用艾WeiWei的话说:“《孔雀》是一部政治性很强的电影,顾长卫把这个最难的题材控制在一个最低的层面去表现。
” 同样是对“多余的人”的描摹,顾长卫有着比王家卫更沉实的姿态,以及后者所没有的、热血的温度——这是他割开自己的血管,任殷红汩汩流下的温度。
而现实中的我们,或许正像顾长卫所说的那样:“我永远都不会向现实妥协,但我不如姐姐圣徒般执着;我也有现实功利的东西,也会有狡猾的时候,但我不如哥哥;相对于弟弟那样的勇气,以及他的消极面,我也没彻底地做得像他那样”——同样的痛苦就像阳光,落到了所有人的身上,然而,“尽管一生再黯淡,平庸的岁月再漫长,也总可以等到开屏的瞬间,这样的瞬间,便足以将生命照亮。
” 附:吴宇森:我哭了,它让我联想到我小时候的生活。
这批国内演员真的太出色了,我很喜欢张静初的表演,很自然,有张力,完全没有表演的痕迹。
姜文:我看过《孔雀》的剧本,但我知道我导不了,我知道有人导这个本子一定比我好,这个人就是顾长卫。
老顾的这部作品我看了两遍,非常感动,《孔雀》在国内公映时,我还要进影院看第三遍。
田壮壮:这个剧本其实已经写好六七年了,但始终没有拍成,但是顾长卫把这样一个好的电影作品完成了,这样的作品,只要完成就是成功了,就会一直流传下去。
《孔雀》让人很震撼,看过之后我很惊叹。
焦雄屏:《孔雀》的婉转细腻和诗情横溢,让我又哭又笑。
这里面有成长的梦,有现实的无奈,也有不堪回首的中年梦碎。
最可贵的,是在一片虚假和装腔作势的中国电影中,拍出了真情,拍出了你我可能都能忆起的不光彩和维持尊严的痛苦。
《孔雀》,我一直在想这个片名到底想要表达些什么,尽管我知道这种想法会被某些人批为稳固。
一家人都走开后,孔雀开屏了。
顾长卫的镜头极尽绚丽地表现了那一刻。
故事也在此结束。
用顾长卫自己的语言讲,“就像孔雀一样,人与人之间也是有欣赏性的。
”那么整个《孔雀》,也就是一个留给观众评判的故事了。
开屏,是生活上演之后给诸位看客的隆重谢幕。
生活剥开了,丑陋的美好的琐碎的,撒了一地,风一吹,散了,剩的一点儿什么,攒成副皮囊恭敬献上,是呈现者与观赏者相互的尊重。
仅从我自己的眼光出发,孔雀似乎象征着希望,或者说理想,人类最光鲜的追求,只是很多时候我们却看不见,可能它只是躲在一个角落等有缘人的发掘。
而大多数人,最终即使机关算尽,也只能错过。
像姐姐。
狂热的理想主义崇拜者和追逐者。
似乎她一辈子的愿望就在于和当前的生活状况作对。
她清醒,并因此注定她的痛苦。
她不断尝试从现状中挣脱,又总是失败。
欲望太大了,即使受到打击,也不会立即破灭,有惯性似的继续前进。
她的悲剧就在于太工于心计,这点甚至她自己都没有发觉,一味编织一张大网,想将梦想一网打尽,却又徒劳,只将自己缠住,挣扎。
以至到最后仍然没有一个确定的结局。
因为我不相信她会和顾长卫手中那个无名无姓的男子白头偕老。
我甚至怀疑,她最快乐的时刻是否就是拖着自制的降落伞在街上奔骑的那几分钟?
是的,我厌恶甚至憎恨这样的叙述方式。
但我必须承认,我被感动了,感动于这一部缓慢流淌着的电影——《孔雀》。
不是记录伤痕,也没有在煽情地讴歌岁月。
只是很真实,很熟悉以及有点亲切。
做蜂窝煤、分糖,街边的烤红薯,用粉笔刷鞋•••太真实了,我的童年记忆还显得残缺,我想爸妈看了感触会更多。
是的,太多的细节。
当姐姐一身白衣黑裙,拉着手风琴,黑白琴键长长的走廊冒着纵深感,她在那样的年代表现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当姐姐任性的绝食,像今天的小朋友一样任性,我想,她是真的生气了,失望了,所以决绝地。
她自认为相当悲壮地绝食。
当姐姐在人群丽穿梭,自行车的降落伞摇摆,不顾路人诧异的眼神,市井鄙俗的谣言,她仿佛身在飞翔的梦幻里可是,母亲扔掉装满菜的菜篮,扑上前去抱住自行车尾的降落伞,破灭,戛然而止。
甚至更微小的细节。
比如姐姐在天台晒萝卜干时肆意的躺下,我感觉人物游离在了物质匮乏的时代之外,正如孔雀在无人处开屏,这绚烂存在于心灵,你不曾捕捉到。
比如姐姐跟弟弟试图毒死智障的哥哥,被母亲知晓了。
母亲在他们面前,把老鼠药喂给鹅吃。
鹅痉挛的脖子,临死的挣扎,触目惊心。
你就是电影里的姐姐,坚守自我的梦想,有直面现实的无奈,不得不。
你就是电影里的弟弟,顺从懦弱,卑微幼稚,那时少年的委屈。
你也就是电影里的哥哥,被人欺负,愚昧不堪。
尾声,有一幕是姐姐用指甲划着番茄,大约是体会到内在饱满的生命。
体会到生命只有这一层薄薄的外皮抵御。
竭尽全力绷紧的身心,忽然间松劲,眼泪大颗的滑落下来。
弟弟变坏了,他依旧脆弱,令人心疼的变坏。
哥哥倒是娶了媳妇,生意不错,日子滋润。
我们会疑惑,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无需多问吧。
降落伞终究是要落地的。
所以——孔雀,孔雀不会开屏。
孔雀,孔雀没有隐喻。
画面依旧是:深蓝的天空明亮而温柔,星星在电线的上方细细地闪光忧伤,惨淡,那些青春与理想,那些美好与纯真。
悄然开始,然后悄然结束。
是的,我是如此地厌恶并憎恨这样的故事,但是,我被感动了。
这是顾长卫导演的第一部电影,却已经让我无比佩服他的功力。
长镜头的运用,也没有任何一点累赘和多余的镜头,每个镜头的长度都是那么恰到好处、精准,却充满着力量,沉默的力量。
我们就这么随着镜头静静的看着,看着姐姐的跳伞之梦降落又飞走,看着她拖着用床单缝制的降落伞迎风踩着脚踏车放开双手仿如自由飞翔般那一脸的兴奋和欢乐;看着她多年后街头偶遇当年那个爱她的人,而他却带着老婆孩子,早已忘了她是谁,她却仍微笑着仿佛漫不经心的转身离去,却最终蹲在路边挑着西红柿的时候泪水忍不住流淌了下来,任是咬着牙也没用,随着音乐悠悠的响起,我仿佛听到梦想破碎的声音,清脆却心碎,“他说他永远爱着我.”.......;看看哥哥的弱智却真诚的爱情、友情;看着母亲为了让姐弟二人看到死亡,惩戒他们要毒害哥哥的行为,将加了耗子药的水灌进家养鹅的脖子,一家人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看着,还有我,就这么看着大白鹅挣扎着挣扎着痛苦的死去,那也是长镜头的残忍之处......太多太多,和贾璋柯电影中用无数时代标签来记录成长不同,顾长卫带给我们的是对成长更内心化的刻画,通过无数的生活小细节来表现成长:有太多梦想,有太多不甘心,有太多挣扎和无奈,也是我们成长过程中都经历过的......而他们最终也都向生活妥协,心平气和的接受成长的一切。
这就是成长、就是生活吧,平淡而真实,虽然有时痛苦,可是终究会过去的。
我们也都是这样长大的吧。
全文 及海报http://blog.donews.com/sophie_himmel/archive/2005/05/06/367993.aspx
在我看来,梦想就像孩子吹出的肥皂泡,它在存在就是为了让你闲来无事的时候戳着玩的,戳破了怎么办?
再吹一个呗,多大事?
我坦白承认,这是一种消极的人生观。
我检举揭发,这种不健康的人生观不只我有,一个叫顾长卫的男人也有。
在他为数不多的几部电影作品里,几乎都在谈论梦想破灭的故事。
有人在《孔雀》里看出理想主义迸发的力量,姐姐骑着自行车拉着降落伞在闹市里穿梭一段被人津津乐道,他们说那是黑暗里绽开的最黑的花朵。
作为顾长卫的知音,我却觉得最能表现顾长卫人生观的其实是那一场雨戏:刚刚礅好的煤饼被突来的大雨冲散,黢黑的煤泥顺雨流走,别说开花,连燃烧的机会都没有。
生活就似这场暴雨,裹挟一切,最先罹难的永远是梦想。
法国象征主义诗人阿尔图尔·兰波有一句名言叫做“生活在别处”。
对于充满着憧憬的年轻人来说,周围是没有生活的,真正的生活总是在别处。
有朝一日,当柔软的梦想碰撞上生活的坚冰,我们会绝望地发现别处同样一无所有。
前无光明,后无退路,于是我们生活的最常态出现了,这种常态叫做“彷徨”。
王朔编剧的电影《梦想照进现实》里,一男一女彻夜清谈,妄图探究生命的终极意义。
谈话最终以一句玄之又玄的句子作为结束:“知道光和光见面怎么打招呼吗?
在最黑的地方见!
”其实这同样是一句彷徨无措的答案。
我们几乎可以形象地想象出这动魄惊心的一幕:两道光在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遇上了,轻轻地说一句,噢,原来你也在这里。
然后义无反顾地一头湮没在黑暗中。
电影《孔雀》里面有三个特殊道具,象征着青春与梦想:姐姐的蔚蓝降落伞、哥哥的求爱向日葵、弟弟的裸体女生速写。
最终,三个人的梦想尽皆破灭,他们于是不再幻想,他们于是卑微地活着,如同你和我。
他们去动物园,没有看到孔雀开屏;他们走了,孔雀开屏了。
生活就是阴差阳错的集合,生活就是把你的梦想个个击破的过程。
很悲观是吧?
可是真的很悲观吗?
梦想对一个人真的这么重要吗?
在这一点上,我跟这个叫顾长卫的男人又一次臭味相投。
他说:“离理想越来越远,也不一定就是悲剧。
”这是世事洞明之后的大智慧。
雷蒙·钱德勒曾借笔下人物马洛之口痛骂好莱坞:“你在好莱坞生活一辈子,也看不到一丁点电影里看得到的。
”听起来令人无望,其实不然。
如果你一辈子不看电影,你也不见得不快乐。
让我不自量力地下一个结论吧:梦想就像一截盲肠,有了它,你的生活不会变得更好;没有它,你的生活也不见得会变得更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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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是顾长卫的处女作,也是“时代三部曲”(第二部《立春》,第三部尚未上映)的第一部。
他雄心勃勃,不仅通过这部电影勾勒了一个普通家庭在70年代的普通生活,更妄图对整个70年代进行描摹。
在完成度上来说,《孔雀》是令人欣喜的。
片头是弟弟安静的独白:“很多年过去了,我还清楚地记得,70年代的夏天,我们一家五口,一起在走廊里吃晚饭的情景。
那时候,爸爸妈妈身体还那么好,我们姊妹三个也都那么年轻。
”影片略带伤感的怀旧基调呼之欲出。
张静初饰演的姐姐是整部影片的核心人物。
相比憨傻的胖哥哥,影子般沉默的弟弟,有点理想主义的姐姐显得特立独行而又光彩照人,就像一朵生长在淤泥中的莲花。
姐姐喜欢拉手风琴,喜欢穿着白衬衫蓝裙子骑着自行车在田间飞驰,喜欢降落伞从天而降的瞬间,就像飞翔的蒲公英自在轻盈,她是一个70年代的理想主义文艺女青年。
可以说,她是这座闭塞保守死气沉沉的小城里唯一有生命力的活物。
姐姐是高傲的。
她之所以高傲,因为她心中有着别人想都不敢想的梦想。
她不想和别人一样干着只为谋生的庸常工作,日日纠缠于生活的琐碎,最终结婚生孩子了此一生,就像妈妈一样,她鄙视这样的人生。
母亲低声下气求人给她找的工作她都看不上,即使勉强去了托儿所,却心不在焉的把人家孩子倒栽葱了,赔了医药费丢了工作,连累母亲也被人骂。
理想主义者都有点不食人间烟火。
姐姐以为从天上掉下来的俊朗伞兵也是不染凡尘的。
她喜欢他。
仅仅见过几次面,她就以为那个家在北京声音像播音员的俊朗伞兵是爱着她的。
面对姐姐当伞兵的要求,他义正词严的说,这不是帮忙的事。
姐姐没有怨言,反倒觉得他是个有原则的人。
可惜她看走了眼。
俊朗的伞兵毕竟是染凡尘的俗人。
在另外一对深谙世事的姐妹的软磨硬泡极力拉拢之下,他就服服帖帖的帮了“这不是帮忙的事”。
姐姐看到了这恶心的一幕,扔掉了买好的礼物。
她是有志气的。
关系户成功了,她没有当成伞兵,伞兵梦破灭了。
姐姐难过得几天不吃东西,想死。
像所有人一样安安稳稳过日子不就行了,干嘛去摘那个叫做梦想的星星呢?
可她偏不。
即使伞兵梦破灭了,姐姐仍然没有屈从于现实。
她脚踏缝纫机用布料做了一个“降落伞”,系在自行车后座,那样骑车时就会有带着降落伞从天而降的感觉了。
当不当伞兵已经不重要了。
她爱的不是梦想带来的实惠,而是飞翔的快乐。
她招摇过市,不顾大街上众人惊讶不解的目光,像个疯子一样。
奋力的骑着,开心的大喊起来,直至被路过的母亲拽住才罢休。
这一幕是整部影片的高潮场景,也是对70年代理想主义的膜拜。
不知道该为姐姐理想破灭而心痛,还是该为她偏执的疯狂而感动。
家人都为养了这么一个 “不疯魔不成活” 的女儿而感到面上无光,姐姐在家里也没什么地位。
一天,姐姐遇到了一个搞文艺的会跳朝鲜舞的老头,他的儿女不喜欢他,在单位也是个异类。
姐姐对他顿生惺惺相惜之感,说,“我的家人不喜欢我。
我认你做干爹吧。
”干爹带着姐姐和弟弟去看电影,买吃的给他们,还在大年夜煮汤圆给他们吃。
姐姐第一次感到了家的温暖。
可是没多久干爹却触电身亡,还被找上门的老头的子女骂着“狐狸精”痛揍了一顿。
姐姐是悲哀的。
她的悲哀何止没有实现在空中像花朵般飘落的梦想,她曾以为的美好爱情在现实中也是不堪一击。
影片的结尾,我们知道,伞兵不仅吃了关系户的西瓜,还和关系户的姐姐结为连理,生了个孩子。
命运再次捉弄了姐姐,让她在街头偶遇了他。
姐姐笑着对大嚼包子不复当年英武的沧桑伞兵说:我刚才还和俺弟弟说,你会永远爱着我。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伞兵擦擦满嘴的油渍,诚恳地笑着问:您……您贵姓啊……这是整部影片最悲哀的一幕。
尘世中的爱情往往是绝望的。
乍看去气质不俗仪表堂堂,貌似一定是对的那个人,可是最终也只不过是俗世中的过客,逃不过生活的魔咒变得现实庸俗不堪,娶一个很生活的女人做老婆,和其他男人没有什么两样。
你幻想的完美爱情只是一厢情愿罢了。
我们都以为自己是人生的主角,其实连配角我们都演得狼狈不堪。
姐姐被现实羞辱了。
悲伤的她为了维护最后的一丝尊严,对弟弟说,“那就是一直爱着我的人。
”弟弟说,“你看人家孩子都那么大了。
”姐姐说“那有啥稀奇的,我也会有我自己的孩子的。
”稀奇的不是谁有没有孩子,有没有尽快结婚组成家庭。
而是谁能一直坚守住自己心中的梦想和真爱,在现实面前孤军奋战到生命的最后仍不被现实打败。
姐姐在小贩的西红柿堆旁无声的痛哭,撕心裂肺,那一瞬间,她清楚地看到了自己被捉弄的命运,看到自己所珍视的一切都离她远去:梦想,爱情……既然已经心死,就找个男人生孩子过日子吧。
不要再为那些不值得的梦想和爱情耽误自己了。
就像姐姐说的那样,她后来也有了自己的孩子。
是梦想遗忘了我们,还是我们一直就傻傻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看清这个世界的本来面目,最后贻误了自己。
普希金有一首诗叫《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生活那么强大,现实那么残忍,就算我们被骗了,又能如何?
除去神话中的凤凰之外,孔雀,是名副其实的鸟中之王。
它美丽,高贵,超凡绝尘,让众鸟黯然失色。
如果把孔雀当做梦想或者幸福的代名词,应该没人有意见吧。
片尾,都已有了家室的三兄妹在动物园看孔雀,他们都在等待同一件事:孔雀开屏。
可惜的是,实际上冬天的孔雀也是开屏的,只是不相信孔雀会开屏的他们没有那个运气。
他们走了之后,恶作剧一般,孔雀自然的开屏了。
命运仿佛安排好了一样,他们之中没有一个最终实现自己的渴望,等到自己的幸福。
世界电影长廊里,理想主义一直就是个常说常新的命题,也有像《黑暗中的舞者》、《飞跃精神病院》、《洛奇》、《跳出我天地》等优秀之作。
中国的电影一向侧重于国家、社会和伟人等宏大叙事,出现《孔雀》这种关注小人物理想和际遇,并通过小人物的命运折射时代的优秀作品,实在值得高兴。
有人说,理想主义者终将失败。
在这个物欲膨胀的年代,理想主义成了不切实际的代名词。
多少有志年轻人在现实接二连三的摧残下苦苦坚持着自己,守望着梦想。
有的忍受不了苦痛,回到了尘世生活,做了一个普通人;有的坚持了太久却忘了为什么出发慢慢迷失了自己,精神崩溃……理想主义者或许结局悲惨,但绝不可怜。
如果你曾有梦,如果你成长于70年代,那么你或许会从姐姐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从姐姐的一家看到自己家人的影子。
姐姐理想的覆亡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看做是对那个遥远年代远去的哀叹,那是一曲70年代理想主义的骊歌。
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的理想主义者。
在那个压抑个性服从集体的时代,姐姐是个异类。
即使她活在如今这个时代,也注定要经历波折。
梦想之路,从不是坦途。
好的时代有追梦人,坏的时代也有追梦人。
因为梦想是我们存活的意义。
这两个不相干的词语组成的意象,来源于《孔雀》中的一个场景:姐姐在拉手风琴,身旁是水已经烧开的水壶;悠扬中略带喑哑的琴声与水壶里突突的开水声混在一起。
姐姐的头转过去,眼神离开琴,投向了急促作响的水壶。
然而她并没有动身,甚至没有放下手中的琴。
手风琴——这是一种被时代化的乐器,带着专属于那个年代的鲜明的印迹,如同电影中偶尔出现的朝鲜舞。
它并不像钢琴般蒙着高贵的外衣,而是拥有平民的性格;因而在那段贫乏的特定年代中,被许多人所选择,承载着他们卑微的梦想。
顾长卫不会轻易遗漏这样一件时代的载体。
连同其他许多的物象,使我们身不由己地走近了影像所重建的过往时光中。
这是一部充满了细节的电影,那么多的存在于回忆中的场景生动鲜活地被复现于荧幕之中:夏日的走廊、蜂窝煤、嘈杂的街道、老式工厂、小城中的普通家庭……人物的命运就这样被徐徐展开,一点一点地呈现于我们面前。
美丽、执着的姐姐与沉默、虚弱的弟弟,他们对于生活的索取、或者需求,认真想来,都是正当不过的,但总引来周围人不解或诧异的目光。
他们性格敏感,然而又是脆弱的。
在服从于表面粗砺且不合身的现实生活时,心里是隐隐不甘的,向往着一种更高的、更向上的生活面貌。
但是我想,他们的眼神连同他们内里的想法却是游离的:与其说是对现实生活的一种主动的抗拒,不如说是对难以把握的梦想的一种本能的依靠,并希冀从那依稀的幻影中得到安慰的力量。
然而现实却使得天性一次次碰壁。
在现实面前,一切都显得那么不合时宜。
像姐姐在街上载着降落伞欢快地骑车的场景——即使向往已经付诸于实践,也仍然只能带来暂时的欢愉,然后收尾于意料中的结局。
他们能做什么呢?
在短暂的挣扎后,终于归于平静且安然忍受,开始按着生活设定的轨迹走下去。
理想的斑斓色彩消失,泯灭于现实的单调灰色之中。
他们像是趋光的蛾,曾经梦想着去追逐、接近内心的光芒;然而这些光芒,却不可避免地黯淡下来了。
姐姐在重新遇见伞兵之后,就已知晓所有的愿望已然不可重回——于是在面对鲜红丰润的西红柿时,会忽然无声地哭泣。
那个身着白衣黑裙、拉手风琴的姐姐,已经属于逝去的过往;此时的她不再弹琴,不存梦想,安于生活。
若是此时,她会主动熟稔地提起那瓶已经烧开了的水壶——她的身影已经融入琐碎平淡的生活之中了。
我想,小人物的命运总会被大历史所忽略,而正是这些被忽视的生命历程,总是引起我们的阵阵感触——因为在滚滚不息的历史洪流中,我们同样也只是属于普通而平凡的存在个体。
顾长卫运用他的节制、舒缓的影像,营造着一种怀旧、感伤又充满温情的氛围。
青灰色的电影基调,使得那段记忆中的年月像是披着青苔的外衣。
他带领我们走近的,是对于普通个体的深切的关注与尊重,对曾经生存的生命的理解与包容。
任何卑微灵魂的梦想,即使只存在于昙花一现的瞬间,即使最终不能逃脱泯灭的结局,也将如孔雀开屏般绽放短暂的美丽。
正如导演自己所言:这样的瞬间,便足以将生命照亮。
2008年12月http://kfilmuzik.blog.tianya.cn/
7.7 梦想、爱情、青春,开屏和现实的一再错位。有点压抑,但是总有奇怪的笑点。140分钟,这门选修课最后一节,完整播过的最长的电影,苦逼的三千字论文。
非常不喜欢这个片子。。。
张静初怎么看怎么呆板
在我眼里就是个大烂片,充斥着中国流行的戏剧式的用力过猛,3分是看在国片面子上没下狠手
不喜欢。
看不懂,为啥耐人寻味,为啥脱裤子。
李樯是坏人,每次都被他戳到。
不算太好
完美
这个世上,许多人没等上看孔雀开屏,正如,许多人过着没有爱情和梦想的孤寂生活,
才女张静初的成名作。
三段式的结构讲了兄妹三人的故事,看来却犹如一个人的一生
一个家庭,一个人,一个时代
原谅我的肤浅。
好吧,我不喜欢这类片子,沉闷死!
过了这么多年我还在期盼导演剪辑版的问世,因为我相信顾长卫想说的绝对不是这么多。
这片子有点意思.张静初的表演很清新,也有点深度.
自行车后面的降落伞、小树林里的一枪空放、送给心上姑娘的大大向日葵,这才是电影这才是电影。
孔雀……超级难看!
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