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影的感受,说白了还是带着自身经历和认知的解读。
印度是我工作生活过的地方,尽管时间不长,但我在那里艳遇过,裸泳过,疯狂过,也伤心过,做了无数前所未有以后也不打算再尝试的事。
当时结交的朋友都成为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伙伴,而我人生最离奇最美好的回忆也留在了那,一去不返。
电影中旅馆所在的Jaipur是我在印度主要活动的城市,而举行葬礼的白色之城Udaipur则是我在印度时第一次旅行去的地方。
不得不说,如果这篇影评能够中肯,那一定是我说谎了。
主题和故事意料之内,每个年纪都有自己的危机,老年期可能面临的状况,死亡,孤独,恐惧,告别,乏味的婚姻,无止的欲望,诸如此类,编剧都概括其中,分给每一个角色一一介绍。
时不时抛出的小意外,不管是情节上还是台词上的,都突显了英国人既保守又开放的态度,一贯的黑色幽默,带着骄傲和自嘲。
英国喜剧向来如此,从‘四个婚礼一个葬礼’到‘海盗电台’,即使有陈旧的段子,喜欢的人会一直喜欢,不好这一口的也很难在这部戏里品出新味道。
老戏骨们平分秋色,激动时的颤抖和偶尔卖弄的小聪明都让人敬佩。
他们走过的大街小巷,经历的文化差异,可笑的和尴尬的,我一样不少的体会过,往事一股涌起,让我过于入戏,以致数次被触到泪点。
几十年后重逢的拥抱,像极了《追风筝的人》。
原以为已经遇到了影片的高潮,却又为紧接而来的告别,隐藏的真相和突如其来的告白而感慨。
被安排的婚姻和在婚姻中朋友式的坦诚,也是我在印度挨家挨户做文化访问时听到过的故事。
眼泪掉了,哥们儿在一旁偷笑,但从不爱英国片的他,一刻不感到闷地走出了电影院,至少说明本片的节奏感恰如其分。
极具异域风情的音乐和所有光怪陆离的色彩光线一样有力,声音先于画面出来的剪辑应该是一大功臣。
高二时省上有作文比赛,我写了一个故事,是一群少年的旅行。
他们中有亲人离世的,有刚刚失恋的,有父母离异的,有高考失败的,凑在一起的这群年轻人最终在丰富的大自然和全新的环境中获得新生。
当时的语文老师是保守派,当着全班同学批评我写的题材不健康,谈恋爱婚外情写出来,不知轻重。
他没收了我的作文本,从此取消了我参加所有作文比赛的资格。
后来作文本被抛在脑后,我也摆脱了年少的诸多纠结困惑,而今看到了一个老年版的它,出生在装载了我青春,友谊和梦想的地方,不可能不惊喜。
治愈系总归还是要有针对性的。
最欣喜的是,所有老套的道理和被重复过千万次的叮咛带来的,不仅仅是能立刻飞去想去的地方爱和生活的勇气,也是能留在原地继续兢兢业业并不惧怕改变的气魄。
这亦是一种恩赐。
英国电影圈老戏骨出了名的多,出了名的牛。
这个片子能请到这么多老戏骨,而且是演绎这么一个构思精妙的小品集似的故事,看得很爽。
里面的台词相当出彩有共鸣。
除了Everything will be alright in the end… if it’s not alright then it’s not the end.之外,还有那个Gay跟40年前的情人彻夜长谈后感叹...I thought I'd sentenced him to a life of shame.But I was the one in prison.然后释怀地死去了。
最后日记里的总结:The only real failure is the failure to try. And the measure of sucess is how we cope with disappoiment. 更把这群迟暮之年的花花肠子们的心态表露无遗。
人生已至暮年的七位英国老人辗转前往印度斋浦尔度假。
七人中,善解人意的伊芙琳(朱迪·丹奇 Judi Dench 饰)试图在丧夫后独立生活;患心脏疾病的大法官格雷厄姆(汤姆·威尔金森 Tom Wilkinson 饰)怀揣着无法启齿的秘密;道格拉斯(比尔·奈伊 Bill Nighy 饰)和琼希望能改善僵化的夫妻关系;老顽童诺曼和老来俏玛琪则时刻期盼着艳遇;至于穆瑞尔(玛吉·史密斯 Maggie Smith 饰),等待手术的她总是显得有几分冷漠刻薄。
各怀心事的七人被异域风情广告吸引,不约而同下榻在玛丽戈德饭店。
但是真实的饭店并不如广告宣扬的那般舒适,这趟印度心灵之旅也不似预想般尽如人意。
在陌生的国度里,众人对余下的人生展开了新的思考,不希望抱憾终身的他们向着皆大欢喜的结局努力着。
影片改编自英国女作家Deborah Moggach的小说《These Foolish Things》。
每个人都是寂寞病毒的携带者,面对终极孤独,我们如何自处?
尤其是当我们的人生不如尾声,失去了年轻的时光和能量,失去了携手一生的爱人,如何自处?
不论贫穷、富有,我们都面临独孤的险境。
衣食无忧,享受至高无上的社会地位的大法官,默默退休,暗自寻找年轻时的爱人;愤懑一生的妻子,面对自己的丈夫毫无爱情,竟然像小女孩一般忐忑不安,寻找时机像爱慕的人表白。
伊芙琳失去了丈夫,直到那一刻,才发现丈夫负债累累,自己竟然一辈子都生活在一个谎言中,最可悲的是在发现之后,已经无可质询,死无对证了。
老化让我们逐渐失去社会价值,跟不上时代,苦心建立的知识和经验体系颓然崩塌,沦为废墟,没有人雇佣,没有收入,依靠社会保险和儿女的赡养,没有自由生活,自由支配的权利,仰人鼻息,处处受制于人。
对每一个有独立意志的人,这是一种囚禁,时光对生物体的囚禁。
没有哪一种剥夺比老化更彻底和残忍,它让我们眼睁睁看着自己变成废物却无计可施。
老化的险境不仅仅在于失去爱人和创造的能力,还在于没有机会去弥补遗憾,有太多未竟的梦想,一次环球旅行,一段至死不渝的爱情,生育一个孩子,组织一个球队,很多来不及实践的东西,永远无法实践了,当意识这一点,每一个思想都变得灰暗。
对,我们的凄凉晚景的重要任务之一,就是面对自己内心时时刻刻会袭来的灰暗和无力感。
所以为了免于可以预见的凄凉晚景,奋斗终生吧,存足够的钱,养足够健康的身体,经历足够丰富的光景。
PS,觉得同样是讲老年人的问题,《桃姐》的讲法过于宣导性和公益化,没有启示性,如果没有年轻人的关心,桃姐只能孤老至死。
但是《金盏花大酒店》告诉我们,人即使老了,也要不停的折腾,爱和梦想永不停息。
我们都已年老,别人为我举办的退休party,仿佛在提醒着我,我已无用处。
我知我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但仍带着多年旧疾的心脏病不远万里搭飞机来到我四十年前住过的地方。
我们曾经住过的地方已被夷为平地,我看到那些打棒球的少年,恍惚间我仿佛看到了当年的你。
我在拥挤,嘈杂后终于找到了你。
我带着愧疚来到你的面前,你拥有妻子,你不再是那个英俊的印度少年,你穿着廉价简单的汗衫在路边打牌,我也不再是那个热情的英国小伙,我穿着西装步伐也不太稳健。
我们在别人的注视下相拥。
我不知道你这么多年如何过来,我想你一定恨我,因为我让你和你的家人蒙羞,你们被赶出来,而我却无能为力。
但是你却告诉我,你过的平静而快乐,你从未忘记过我。
我多想告诉你,i love you,and i never stoping living you. 你是我日夜牵挂的那个人。
我们促膝长谈,我的心灵终不再受禁锢,那个早上,我坐在秋千上,看着西去的白鹤。
我想,我终可离去。
我终于可以沉睡在印度,我们共同度过一段美好时光的国家。
我的葬礼在我们曾一起造访过的湖边的举行,不是什么太好的地方却是我们的圣地。
我叫诺曼,我很寂寞。
我叫卡罗尔,我也是。
在美国郊区拍不出的氛围,公路片是上世纪的老玩意,导演干脆将一伙人摇到印度,沉浸式地体验变异环境下的生活,反而是简单粗暴的异国风和封闭空间,将人们裂缝的关系撕开,让原本跃跃欲试的矛盾爆发,紧张,直至奔溃。
恐惧,失控,致郁,这让人联想到《迷失东京》里,女主在日本文化的鬼魅下,被无法宣泄的情绪给逼至极点。
本片中同性恋的秘密无疑是给妻子来了一计重击,她疯狂地叫嚷要离开这荒唐的国度,镜中的自己已经逐渐解离,无法承受。
卡罗拉与诺曼尴尬的相处模式,迎来新的转机,夫妻第一次坐下来看见疲惫的彼此,卸下伪装不容易,终于等到了一次尝试的重建。
当地小伙年轻人的爱情热忱却充满挫折,老辈们的感情乏力而失落,我们如何重拾生活的希望,好好面对棘手的感情。
他死了,人们默默哀悼,“我们哀悼的是我妈认识未深的朋友,还是哀悼我们各自的失落,我们是否离家够远,可以尽情流泪,当别人死了,我们会想起自己的生活,不再想变老,不想屈就,被排斥,被忽视”,人生是一场寂寞的旅途,当你没有人作伴,就会发觉对抗时间是多么荒谬和鲁莽的行为。
P.S.:又臭又长。
阿三的爱情桥段太俗不可耐。
人生暮年,各种经历,还是多少让人唏嘘。
同样,人生暮年,还有人在各种追求,也让人心灵微微有些震动。
整个观片感受,印度人好多啊,好拥挤啊;镜头也抖动得厉害,看着有点头昏。
话说那个公务员退休金确实有点少啊,辛勤工作一辈子,最后只能买得起那样的房子,感觉是有点惨啊。
不过超级不喜欢公务员他老婆,悲观抱怨什么的就算了,其间跑去找退休法官老头,试图勾引老头跟老头私奔吗?
不过最后她自己搭飞机回国了这个结局很爽,终于成全了她老公和007的老上司夕阳恋情。
这是不是在暗示,你看够了烦透了的老公,接盘的还是大有人在呢?
1. 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要学着走出去,看看别人的生活2. 生活需要我们去改变,不要过得那么一成不变3. 善于对自己爱的人表达自己的爱4. 坚持自己的梦想,付出终会有所得5. 乐观的心态最重要6. 真正的朋友,即使你让他遭受不幸,他也终会是你的朋友,不会背叛,不会怨恨7. “everything will be all right in the end”
《金盏花大酒店》电影剧本文/〔英国〕欧·帕克译/张颖1.画面一片漆黑低沉的音乐声,抚慰人心。
自动语音:感谢您耐心等待。
您的来电非常重要。
我们会很快接听您的电话。
2.内景,伦敦的一幢公寓一白天这是一幢整洁、设备完善的公寓,装饰雅致。
一位优雅的老太太在可以看到城市风景的大玻璃窗前打电话。
她是伊夫琳·格林斯莱德,70多岁。
她面前的书桌上放着一台全新的笔记本电脑;电脑屏幕上显示“启动……”自动语音(电话里):感谢您耐心等待。
您的来电非常重要。
我们会很快接听您的电话。
伊夫琳渐渐失去耐心。
她用手指轻叩书桌。
自动语音(电话里):感谢您耐心等待。
您的来电非常重要。
我们会很快接听您的电话。
一个略带口音的女人终于接听了伊夫琳的电话。
女人的声音:格林斯莱德太太,感谢您耐心等待——伊夫琳:是的,请你跟我说话,跟我谈一下。
我不太清楚,事实上是不太明白我要订购什么。
无线电和无线上网一样吗?
它们跟宽带有关?
女人的声音:格林斯莱德太太,由于账户不是您本人的名字,我们需要跟账户持有人确认之后才能做变更。
我能跟账户持有人说话吗?
伊夫琳:什么?
女人的声音:我是问,我能跟账户持有人说话吗?
跟他确认之后我们才能做变更——伊夫琳:你不能跟他说话。
(稍顿)他死了。
他已经去世了。
现在只有我一个人。
3.内景,走廊/法官专用室一晚上贾尔斯法官头戴白色拳曲假发套、身着袍服,在走廊上急匆匆地走着。
他与其他法官擦肩而过,行进的方向与他们相反。
贾尔斯走进格雷厄姆·达什伍德的办公室。
格雷厄姆站在办公桌边。
他的袍服挂在衣架上,白色拳曲假发套搭在旁边的架子上。
贾尔斯:我们迟到了。
4.内景,走廊一晚上片刻之后。
格雷厄姆和贾尔斯来到走廊上。
格雷厄姆:讨厌的退休聚会。
硬邦邦的干酪、不够劲的红酒,还有没完没了的长篇演讲。
大家为什么这么干?
从来没有人说过“这种聚会是美妙的时刻,真遗憾,演讲太短了”。
贾尔斯:你总有一天会等到的。
格雷厄姆:那一天即将来临。
贾尔斯:这句话你说了很多年。
格雷厄姆和贾尔斯走进一间宽敞的大厅,里面挤满了律师。
5.内景,大厅一接前景在大厅的尽头,一位年老的法官正在演讲,内容颇为沉闷乏味。
格雷厄姆不想再听这位法官的演讲。
他环视四周。
望着那一张张上了年纪、疲倦的面容。
一切似乎慢下来,这位法官的嘴巴张合得越来越缓慢,不过他的声音还是没有变化。
这是一种奇怪的效果……接着大家发出笑声。
格雷厄姆:就是今天了。
每个人都望着格雷厄姆。
他几乎跟大家一样惊讶,自己竟然大声说出口。
贾尔斯:格雷厄姆?
格雷厄姆:就是今天了。
格雷厄姆转身离开大厅。
6.内景,医院一白天医院急诊部里一片忙碌的景象。
缪丽尔躺在走廊里的一张病床上。
护士长卡伦从缪丽尔身边匆匆走过。
缪丽尔:嘿,护士。
我想要一杯茶。
现在就要。
卡伦:餐车马上就会过来的。
缪丽尔:到底要摔得多重才能得到你们的关注?
我已经在这里躺了几个小时,没有一位医生过来看看我。
卡伦:并不完全如此,您是唐纳利太太吧?
之前有位医生过来要帮你做检查,可是你把他赶走了。
缪丽尔:是那个医生吗?
缪丽尔抬起头,指着远处一位正在洗手的医生。
他是黑人。
缪丽尔:无论他洗得多用力,他身上的颜色永远不会掉。
我想要一位英国医生。
卡伦:哦,一位英国医生?
你怎么不早说?
我马上去叫。
卡伦走开,片刻之后带着一位英俊的高个医生返回。
对缪丽尔而言,坏消息就是……卡伦:这位是古贾拉帕蒂达尔医生。
这位是唐纳利太太。
7.外景,新建的住宅区一白天一排新月形的平房,房子的外观完全一样。
这里是专为退休老人建造的住宅区。
一位住在这里的老者骑着一辆小轮摩托车行驶在马路上。
房地产经纪人(画外音):……在不远的地方就有各种各样的休闲娱乐设施……8.内景,新建的住宅区一白天年轻的房地产经纪人埃文正带着道格拉斯和琼在一栋不大的平房里面参观。
埃文:所以就像我说的,这里的价格非常有竞争力,这钱保证花得值。
还有一个有特色的小设施,虽然现在还用不上,但是再过几年……(手指设施)……墙壁上的扶手可以帮助你们四处走动。
这里有一个紧急按钮,万一突然摔倒了,摁下按钮,管理员马上就会跑过来。
琼:如果我们是在其他地方摔倒呢?
埃文:抱歉,什么意思?
琼:我的意思是,我们不见得恰巧就在这个紧急按钮的附近摔倒。
埃文:是的。
不过——琼:而且,扶手可以连通到房间中央吗?
道格拉斯:亲爱的……琼:帮助我们直接从房间的这一头走到那一头,而不只是绕着房间走?
道格拉斯(对埃文说):可以让我们两个私下谈一谈吗?
谢谢。
非常感谢。
埃文:可以。
埃文离开这个房间。
道格拉斯:亲爱的——琼:在行政部门供职3O年,我们只能买得起这样的房子吗?
道格拉斯:如果我再次道歉,还有用吗?
琼:没用。
不过可以试一试。
9.内景,酒吧一晚上朱迪丝(4O来岁)坐在某人的对面。
我们看不到她对面是谁。
朱迪丝:……之后我做了几年的系统分析员,但是我觉得这份工作挺乏味的,我真正想做的是更有创造性的工作,能够符合我的……(稍顿)对不起。
表格上要求我们填写自己的年龄段以及自己希望见面对象是哪个年龄段……两种情况我勾选的都是“35—45”岁。
现在我们看到朱迪丝在跟谁说话了。
他是诺曼。
衣冠楚楚、算得上好看。
至少70岁。
诺曼:没错。
我也是。
朱迪丝和诺曼正在进行闪电约会。
餐桌上都有编号。
诺曼:不要停下来。
你刚才说“更有创造性的工作……”朱迪丝:你多大年纪?
诺曼:40出头。
朱迪丝:你的意思是,你是40年代初出生的吧?
诺曼:朱迪,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朱迪丝:是朱迪丝。
诺曼:朱迪丝。
相信我,我老当益壮。
铃声响起,提示进行闪电约会的女人们起身转到下一桌。
朱迪丝头也不回地走了。
诺曼:还是找不到要我的人。
另一个女人坐到诺曼对面。
看到她的见面对象后垂头丧气。
10.内景/外景,卧室/楼梯/门厅一家庭住宅一白天玛奇在卧室里跟自己的女婿克雷格争吵。
玛奇的两个旅行袋放在卧室门边。
克雷格:这太疯狂了。
你发疯了。
你不能就这样离开。
玛奇:你看着好了,我就是要这样离开。
玛奇拎着两个旅行袋走出卧室。
玛奇的女儿杰茜卡来到楼梯过道。
杰茜卡:怎么回事?
克雷格:你母亲发疯了。
杰茜卡:我妈一向这样。
克雷格:你跟她说。
她不肯听我的。
玛奇:没有人会听你的。
玛奇走下楼梯。
克雷格和杰茜卡跟在她后面。
玛奇(对杰茜卡说):像我女儿这样既活泼又迷人的女人会选择跟这个男人中的异类共度人生,这简直是人生中一个重大的谜题。
杰茜卡:我还是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克雷格:我只是请她照看孩子。
现在她却说要离开。
他们下到楼梯底部。
杰茜卡的两个孩子,利亚姆和凯蒂正望着他们。
杰茜卡:你说过喜欢照看孩子的。
玛奇:昨天晚上我是很喜欢。
利亚姆:昨天晚上我们一起吃比萨,很晚才睡觉。
玛奇:那前天晚上呢?
凯蒂:前天晚上我们一起吃中餐,很晚才睡觉。
利亚姆:如果你不走,今天晚上我们可以吃咖喱菜。
玛奇:亲爱的,很诱人,但是你们知道我为什么必须离开。
利亚姆:我们知道。
凯蒂(对她父母说):待在这里她没办法找到丈夫。
克雷格:还想再婚?
利亚姆:再见,姥姥。
凯蒂:再见,姥姥。
玛奇:别让那些讨厌鬼破坏你们的心情。
玛奇转身离去。
她走出前门,朝门外停着的一辆出租汽车走过去。
杰茜卡:妈妈?
妈妈!
11.内景/外景,出租汽车一白天片刻后。
玛奇坐在这辆出租汽车的后座上。
出租汽车司机:请问要去哪里?
玛奇(笑逐颜开):我还不知道呢。
12.内景,公寓一白天我们先前见过在打电话的伊夫琳·格林斯莱德现在在起居室里。
她的儿子克里斯托弗也在那里。
还有她的律师哈罗德。
克里斯托弗:没有其他办法。
完全没有。
哈罗德三个月前就已经告诉我们了。
哈罗德:恐怕事情只会变得更糟。
克里斯托弗: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
我们需要把这套公寓卖掉,这样至少可以开始清偿爸爸的欠债。
克里斯托弗(转向哈罗德):我已经跟波莉还有孩子们详谈过了,当然我们都同意。
妈妈会搬过来跟我们一起住。
哈罗德:我认为这是最好的安排,伊夫琳。
这也是休所希望的安排。
克里斯托弗和哈罗德期待得到伊夫琳的认可。
但是伊夫琳没有出声。
克里斯托弗:好吧。
就这么定了。
讨论结束。
伊夫琳:你父亲以前也总是这么说。
克里斯托弗:妈妈——伊夫琳:但是从来没有真正讨论过。
克里斯托弗:我想好好照顾你。
伊夫琳:就像他过去40年所做的那样。
克里斯托弗:是的。
伊夫琳:结果现在呢。
(对哈罗德说)我们怎么知道休想要怎么安排。
他跟我们说过吗?
(稍顿)这套公寓显然是得卖掉。
(稍顿)(对克里斯托弗说)你很体贴。
亲爱的波莉也是。
但是不行,我不会搬过去跟你们一起住的。
13.内景,医院一白天缪丽尔现在己被转移到病房里。
她在听古贾拉帕蒂达尔医生谈论她的病情。
古贾拉帕蒂达尔医生:唐纳利太太,你的髋部需要做手术。
手术并不困难。
缪丽尔:你说的倒容易,又不是你挨刀。
古贾拉帕蒂达尔医生:不管怎样你都需要做手术。
缪丽尔:我不要你给我做。
古贾拉帕蒂达尔医生:不是我亲自操刀,不是。
缪丽尔:你们这类人都不行。
古贾拉帕蒂达尔医生:我明白了。
缪丽尔:那我什么时候做手术?
古贾拉帕蒂达尔医生:恐怕你得等至少6个月吧。
缪丽尔:就我这把年纪,没法计划那么长远。
我甚至连绿皮香蕉都不敢买。
古贾拉帕蒂达尔医生:还有另一个办法。
我们医院的信托基金正在资助一项小规模试验性的新计划,我们可以将你外包给另一家医院,他们差不多能够立即为你做手术,而且费用会少很多。
缪丽尔:是在当地吗?
古贾拉帕蒂达尔医生:这要看你怎么定义“当地”了。
14.内景,伊夫琳的公寓/克里斯托弗的办公室一晚上伊夫琳在跟她的儿子克里斯托弗通电话。
两个人都坐在电脑前面。
伊夫琳已经可以比较熟练地使用电脑了。
伊夫琳的房间里到处都是打包的箱子,有些箱子己经装满了。
克里斯托弗(讲电话):你什么时候买电脑了?
你要给我看什么?
电脑屏幕上出现一个网页。
这是一幢漂亮的老式建筑的图片。
图片下方显示“最具异国情调的金盏花大酒店”。
克里斯托弗目瞪口呆地凝视这个网页,他听到一个印度人的声音,极具诱惑。
印度人的声音:“前来一处印度宫殿度过您的黄昏岁月,这里具有英国乡村庄园的美妙风情。
坐落于斋浦尔市郊……”15.内景,网吧一白天极具诱惑的声音继续说下去。
玛奇在浏览相同的网页。
印度人的声音:“……它显露出历史的格调,美不胜收的周边环境为它增色……”16.内景,美发厅-白天我们先前在新建住宅区里见过的琼正在美发厅里做头发。
她的发型师阿比听她读一份电脑打印稿,这是同一间酒店的宣传资料。
这间酒店看上去颇有气派、雅致而且舒适。
琼(读出来):“高耸的露台、开阔的庭院、圆屋顶、拱门以及带顶篷的阳台,令人心旷神怡。
”17.外景,高尔夫球场一白天后景处,一列火车隆隆驶过。
琼的丈夫道格拉斯正跟他的朋友西蒙一起打高尔夫。
道格拉斯准备打一杆轻击球。
西蒙:那里没有高尔夫球场。
道格拉斯:没关系。
反正我也付不起球场费。
西蒙:但却买得起一套养老住宅?
道格拉斯的轻击球没有打入洞。
道格拉斯:住在那里的都是老年人。
西蒙击球入洞。
18.内景,法官专用室一白天格雷厄姆·达什伍德法官在他的办公室里。
办公室里面几乎空了;他的整个人生都被打包了。
他的朋友贾尔斯注视着他不断把东西装进箱子里。
贾尔斯:我们认识多久了?
你从未谈起过印度。
格雷厄姆:你要这些书吗?
贾尔斯:或许你将来还会用得着。
格雷厄姆冲贾尔斯微微一笑,接着大喊。
格雷厄姆:梅格森太太!
格雷厄姆的清洁工梅格森太太走进他的办公室。
梅格森太太:先生?
格雷厄姆从架子上拿下来一个漂亮的花瓶,把它递给梅格森太太。
格雷厄姆:这个花瓶送给你。
梅格森太太:你确定吗?
格雷厄姆:当然。
底部有条小裂痕。
不过我想你也许已经知道了。
梅格森太太拿着花瓶离开办公室。
格雷厄姆:我以前住在那里。
很久以前。
19.内景,地下室单间一白天这是一个地下室单间。
家具很少。
我们先前见过跟女人闪电约会的诺曼现在正跟某个人讲话。
我们看不到那个人是谁。
一台老式收音机里播放着轻缓的音乐。
诺曼:我得走了。
我非走不可。
我可以说我希望你跟我一起走,但是我从不对你说谎。
我们两个都知道,我要的一些东西你给不了。
我们都知道。
不是吗?
我们看到是谁坐在诺曼面前。
一只腊肠犬。
诺曼(对狗说):不要这样看着我。
诺曼的女房东杰利内克太太站在门口。
杰利内克太太(对她的狗说):你。
上楼去。
腊肠犬从椅子上跳下来,跑走了。
诺曼目送它离去。
杰利内克太太:你用不着的保暖衣服都可以留给我。
不要忘了走的时候留下房间钥匙。
杰利内克太太离去。
诺曼一个人待在房间里。
诺曼:我也会想念你的。
20.外景,住宅区一白天片区救护车司机杰克逊推着轮椅上的缪丽尔穿过一片住宅区。
缪丽尔嘟囔着,对印度人诸多抱怨。
杰克逊:好了。
你可以自己往前推了。
缪丽尔:你应该推我回公寓。
他们是这么说的。
杰克逊:我太太是孟买人。
杰克逊离去。
缪丽尔自己推动轮椅越过高低不平的地面。
21.外景,斯坦斯特德机场一傍晚克里斯托弗推着一辆行李车去航站楼,手推车上是伊夫琳的旅行箱。
克里斯托弗不愿意伊夫琳离开。
克里斯托弗(对伊夫琳说):你确定你的机票已经预订好了?
伊夫琳:他们应该订好了。
是那间酒店付的钱。
我想他们巴不得我们过去。
克里斯托弗:我们怎么知道你是否安全抵达?
伊夫琳:我会打电话的。
他们那里有电话。
或者你可以看我的博客。
克里斯托弗:你的什么?
伊夫琳:我的网络博客。
你可以随时登录网络看我的消息。
克里斯托弗:我只希望第一条消息就是宣布你要回家。
我猜他们应该不会支付返程机票吧……?
伊夫琳停住脚步。
他们来到航站楼前。
伊夫琳:拜托,我走之前,你可以说句支持我的话吗?
因为我以前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
克里斯托弗:没有爸爸,你根本做不了任何事情。
我怕你应付不来。
伊夫琳:那我们就试试看吧。
伊夫琳和克里斯托弗走进航站楼。
22.内景,斯坦斯特德机场一傍晚玛奇在柜台前领取了登机牌。
23.内景,斯坦斯特德机场安检区一傍晚诺曼正在接受安检。
他似乎巴不得那位女安检员对他进行更加细致的检查。
诺曼:来吧。
想怎么检查随便你……缪丽尔等着从传输带上取回自己的旅行袋。
安检员(对缪丽尔说):这个旅行袋我们要打开检查。
安检员把缪丽尔的旅行袋提起来放在桌上。
这个旅行袋比他想象的要重。
安检员: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呀?
安检员打开旅行袋,惊讶得目瞪口呆。
缪丽尔:茶叶包。
棕色调味料。
10罐酵母。
31包巧克力点心饼。
腌洋葱。
腌蛋。
还有盐卤。
安检员:飞机上不准携带液体。
缪丽尔:什么意思?
安检员:意思就是,你不能带腌洋葱。
也不能带腌蛋。
(稍顿)盐卤可以带。
24.内景,斯坦斯特德机场登机门一傍晚/晚上飞往德里的1045次航班的旅客们坐在登机门前,等待登机。
缪丽尔坐着轮椅,被机场工作人员推到一排座椅旁边。
道格拉斯和琼已经坐在那里了。
这一排还剩几个空座位。
格雷厄姆跟道格拉斯隔开一个座位坐下来,琼出于礼貌朝格雷厄姆微微一笑。
玛奇来到这排座椅前,坐在琼身边。
诺曼抱着他的那台老式收音机坐到玛奇旁边,他朝玛奇微微一笑。
最后,伊夫琳走过来,占据了格雷厄姆和道格拉斯中间那个惟一的空座位。
这七位旅客耐心等待着,他们并未意识到他们几个人共同的命运。
一架飞机在空中飞行,发出巨大的声响。
25.外景,印度德里机场的跑道一黎明第1045次航班降落在德里机场。
26.内景,印度德里机场航站楼一白天伊夫琳、道格拉斯、琼、格雷厄姆和玛奇站在下行的自动扶梯上。
玛奇站在其他人后面。
格雷厄姆(问伊夫琳):这是你第一次来印度吗?
伊夫琳:是的。
琼:你的旅行经验似乎不太丰富。
伊夫琳:是的。
但我读过一些旅行指南手册。
琼眨巴眼睛。
伊夫琳和格雷厄姆相视一笑。
诺曼推着坐在轮椅上的缪丽尔从电梯里走出来,碰到这一行人。
诺曼跟玛奇打招呼。
诺曼:诺曼·卡曾斯。
玛奇:玛奇·哈德卡斯尔。
很高兴见到你。
诺曼:打对你的牌。
可以的。
玛奇瞪着诺曼。
此时,扩音器里传出声音。
机场广播:各位旅客请注意,我们遗憾地通知您,由于天气原因,飞往斋浦尔的105次航班取消了……(切至)27.内景,德里机场一白天几个小时以后。
机场里的人渐渐少了,去金盏花大酒店的一行人坐在另一排座椅上,缪丽尔坐在轮椅上,他们垂头丧气、疲惫不堪。
过了一会儿,格雷厄姆说话……格雷厄姆:好吧。
B计划。
28.内景,德里机场一白天不多久,他们一行人步履轻快地在这栋高科技、现代化、装有空调设备的大楼里走着。
琼:这当然是个好主意。
如果连高等法院的法官都不相信,还能相信谁呢?
道格拉斯:这样我们还能欣赏沿途风光。
诺曼推着坐在轮椅上的缪丽尔。
诺曼(俯身对缪丽尔):如果有人问起来,就说您是我母亲。
我不想别人认为我们是一对。
缪丽尔:你想得美。
琼:道格拉斯,有些话我不经常说,但你也许是对的。
这个国家似乎比先前想象的要更加文明。
29.外景,德里长途汽车站一傍晚我们的主人公们到达长途汽车站。
这里的景象跟机场航站楼大相径庭。
令人窒息的炎热、震耳欲聋的喧闹声;混乱、喧嚷、肮脏、聚集的人群、鲜活的人世。
围住他们的出租汽车司机、行李搬运工、乞丐们吵嚷着,都想得到他们的注意。
伊夫琳显得有点儿错愕。
琼受到精神创伤,她用一块手帕捂住脸。
格雷厄姆站在售票亭那里,他胜利地高举一把车票。
格雷厄姆(大声说):汽车把我们载到市中心。
剩下的路程我们就要坐三轮机动出租车了。
一行人跟在格雷厄姆身后挤过人群。
然后,他们看到了他们要乘坐的汽车。
这辆车里实实在在地塞满了人。
有的人把身子探出窗外。
玛奇:没有足够的地方啊。
格雷厄姆:是时候证明印度的第一法则了:永远有地方。
格雷厄姆奋力挤到车门前。
伊夫琳在后面。
她突然站住,环顾四周。
伊夫琳:多好玩呀!
道格拉斯就在伊夫琳前面。
他回过头,微微一笑。
道格拉斯:希望如此吧。
30.外景,公路一傍晚这辆长途汽车呼啸着行驶在一条六车道的公路上,缪丽尔的轮椅被绑在汽车背部。
一大堆行李高高堆叠在车顶。
这条公路似乎一片混乱;小汽车、公共汽车、甚至连牛车都在互相追赶。
这辆汽车驶入外车道,跟在一辆卡车后面,那辆卡车正在赶超一些速度较慢的车辆。
当那辆卡车退回到内车道的时候,一辆开错车道的巨型卡车朝他们高速驶来。
坐在汽车前部的诺曼尖叫着……诺曼:不……!!
在最后一刻,这辆汽车退回到内车道。
车上的印度人完全不以为意。
31.内景,长途汽车一傍晚诺曼笑得合不拢嘴。
诺曼:我好喜欢这样啊!
道格拉斯注视着一个温馨的印度人家庭。
他们正在用餐。
那位父亲注意到道格拉斯的眼神,便主动递给他一些吃的。
道格拉斯愉快地接受了。
琼:你疯了吗?
“来源不可靠的食物都别吃,它有可能用不洁净的水洗过。
”道格拉斯继续吃东西,极为享受。
道格拉斯:不过是三明治而已。
琼:太好了。
那请给我来一份火腿、奶酪和链球菌。
或者来一份细菌、生菜和西红柿。
道格拉斯(回过头问缪丽尔):你要吃这个吗?
应该是叫“aloo kaparatha”。
缪丽尔:我不吃我不会念的东西。
汽车喇叭持续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琼尖叫着,此时另一场撞车迫在眉睫。
32.外景,公路一黄昏在黄昏的最后一缕光线中,这辆长途汽车经过一片美丽的风景。
33.内景,长途汽车一晚上大家都睡着了,或者设法入睡。
除了缪丽尔。
她小心翼翼地从手提包里取出一块饼干,偷偷摸摸地放进嘴里咀嚼。
玛奇靠在伊夫琳的肩膀上睡着了。
可是伊夫琳还没睡,格雷厄姆也没睡。
伊夫琳:距离你上次来这里多长时间了?
格雷厄姆:40年。
伊夫琳:和我的婚姻一样久。
(稍顿)他最近过世了。
我丈夫。
格雷厄姆:我很遗憾。
伊夫琳:你觉得我们会没事吗?
格雷厄姆:老天,不要问我。
我比你还要害怕。
伊夫琳和格雷厄姆都笑了,他们默默地坐了一会儿。
后来格雷厄姆说。
格雷厄姆:我认为会很不寻常。
34.外景,长途汽车一黎明美妙的、呈珠灰色的黎明时光。
这辆长途汽车开进斋浦尔。
伊夫琳(画外音):三轮机动出租车到底是什么?
35.外景,斋浦尔一街道一黎明我们的主人公乘坐的三轮机动出租车飞驰在清晨斋浦尔熙攘的街道上,他们尽量不让自己吸入太多的灰尘。
他们惊奇地瞪大眼睛,打量着从身边快速而过的世界。
一辆摩托车驶过他们身边。
驾车的是个小伙子,他的女朋友双腿同侧坐在车后座上,她的莎丽在身后飘扬。
道格拉斯和伊夫琳凝视着这个女孩,被这幅美丽、青春、生气勃勃的画面所打动。
36.外景,斋浦尔一街道/金盏花大酒店一早晨几辆三轮机动出租车停在金盏花大酒店门口,我们的旅行者们下车,精疲力尽、风尘仆仆,他们透过花园门凝视着金盏花大酒店。
这是一幢曾经很漂亮、曾经也许很豪华的建筑物,目前正在翻新外立面。
有些部分刚刚刷过漆,有一面墙上搭着竹制的脚手架。
未被修整的花园里耸立着一棵巨大的老树,老树的树枝伸进这幢建筑物的窗户里。
37.外景,金盏花大酒店一屋顶一早晨一个小伙子从楼上的阳台探身,看到楼下这群来客。
他是桑尼·卡普尔,20岁出头。
桑尼把油漆罐和刷子放在低矮挡墙上,匆匆跑到屋顶的另一边。
38.外景,金盏花大酒店一花园小路/庭院一早晨这些旅行者既茫然又惊恐,他们漫步走上花园小路。
站在他们前面的一头牛被几个年轻的男仆推进花园,接着这几个男仆赶紧跑到三轮机动出租车旁取他们的行李。
39.外景,金盏花大酒店一庭院/楼梯一早晨桑尼咚咚地跑下一段陡直的楼梯,接着冲到一个阳台上。
这些旅行者来到楼下的庭院。
桑尼张开双臂。
桑尼:欢迎来到印度!!!
他们抬头望着桑尼。
40.外景/内景,庭院/走廊/卧室一金盏花大酒店一白天这个庭院并非缺乏魅力,不过有点儿废圮。
庭院中央有个喷水池,看上去像是多年没有见过水了,褪色的凉篷被随意地支起来。
桑尼为玛奇领路,走向她的房间,这一路上基本都是暗处。
桑尼:这幢建筑极具特色,也就是说,或许并非一切设施都会按照您原先预期的方式运转。
但是身为金盏花大酒店的经理兼执行总裁,我可以自豪地告诉您,这幢建筑物已经屹立了几个世纪,而且将以百分之一百井井有条的状态继续屹立不倒。
请跟我来,小心避开那块石头……绕过这个拐角,我们便一路顺利地来到……您的卧室!
这个房间很小、舒适而且装饰得很有品位。
不过房间没有门。
玛奇:在哪里?
桑尼:就在这里。
玛奇:老天。
房间都有门的。
这里是一间凹室。
桑尼:很快就会安装一扇门。
肯定。
玛奇:多快?
桑尼:我们别为细枝末节忧心了,哈德卡斯尔太太。
与其谈论门的问题,倒不如享受自由漫步的乐趣。
玛奇:你的房间有门吗?
桑尼:有的。
玛奇:很好。
那我就住你的房间。
41.外景,金盏花大酒店一楼上的院子一白天道格拉斯和琼来到他们的房间。
道格拉斯通过拱门走进房间,立马儿又走出来。
道格拉斯:房间里有鸟!
房间里有鸟!
琼推开道格拉斯,走进房间。
几只鸽子惊恐不安地在房间里飞来飞去。
42.外景/内景,金盏花大酒店一卧室/阳台一白天伊夫琳走进她的房间。
房间里明亮、通风,很讨人喜欢。
不过所有家具都罩着被单。
伊夫琳在房间里站着,桑尼冲进来,扯掉所有的被单,抱着被单跑出去。
43.外景/内景,金盏花大酒店一卧室/露台一白天缪丽尔坐在轮椅上,自己把轮椅推进她的房间。
一位男护士站在房间里,他叫阿吉特。
缪丽尔把轮椅转了个圈。
格雷厄姆刚到他的房间门口。
缪丽尔:里面有个印度人!
格雷厄姆微微一笑,走进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虽然积有灰尘,但却令人感到舒适。
格雷厄姆环顾四周,感到满意。
44.外景,金盏花大酒店一楼梯一白天诺曼辛苦地爬楼梯。
他停住脚步,气喘吁吁。
45.外景,金盏花大酒店一露台一白天阿吉特试图跟缪丽尔解释自己的工作。
缪丽尔:你是我的什么?
阿吉特:我是你的理疗师。
手术后帮助你康复。
缪丽尔:你不会碰我吧。
阿吉特:按照传统方法,理疗就是这么做的。
46.外景,金盏花大酒店一屋顶一白天诺曼爬楼梯来到酒店的屋顶。
他的房间就在那里。
树枝从敞开的窗户伸进来。
诺曼走到房间的另一端,把他的老式收音机挂在一个吊钩上面,接着从阳台探身,俯瞰风景。
诺曼:还算可以。
47.内景,接待处一金盏花大酒店一白天琼举着一本小册子,与桑尼对质。
琼:我要住另一间酒店,就是这本册子里的那间。
桑尼:安斯利太太,小册子上的那间酒店正是这幢建筑物!
琼:你修过图片!
桑尼:我只是展示了未来的景象。
当然,我也希望那个景象现在变成现实。
但是在印度我们有句俗语“凡事最终总会圆满”。
所以如果这件事情还不圆满,那就是还没到最后。
琼:你若想要圆满,就给我们退钱。
桑尼:当然,如果您这么要求,我会成全您。
完全没有问题,我将全额退款。
琼:你会全额退款?
马上退吗?
桑尼:毫无疑问,安斯利太太,我肯定退给您。
三个月内马上退。
48.内景,金盏花大酒店一格雷厄姆的房间一白天格雷厄姆从他的旅行袋里拿出几样东西:一张斋浦尔的旧地图、一个英国家庭在印度的相册、一些年久发黄的官方文件。
格雷厄姆拿起一张照片,端详着。
室外传来理疗师阿吉特的声音……阿吉特(画外音):……手术通常需要两个小时,全身麻醉。
住院五天……49.外景,金盏花大酒店一露台一白天阿吉特继续解释。
缪丽尔努力克制自己的惊恐不安。
阿吉特:外科手术医师会把你的股骨顶端拿掉,然后嵌入一块人造假骨。
只是一般性手术。
缪丽尔:你有记号笔吗?
阿吉特:你要记号笔干什么?
缪丽尔:我要做记号。
这样你们就不会搞错是哪边了。
50.外景,金盏花大酒店一楼上的走廊一白天道格拉斯下楼。
伊夫琳走出她的房间。
伊夫琳:你好。
道格拉斯:一切都好吗?
伊夫琳:我正准备找经理。
道格拉斯:恐怕他正在对付我太太呢。
或者是我太太在对付他。
伊夫琳:我答应过我儿子,到达之后要给他打电话报平安的——道格拉斯:你房间里的电话坏了。
要我帮你看看吗?
51.内景,金盏花大酒店一伊夫琳的房间一白天道格拉斯拿起这个颇为老式的电话机。
伊夫琳在一旁看着。
道格拉斯:你有没有试过轻轻地摇一摇它?
伊夫琳:我摇过了。
道格拉斯:你有没有在桌子上轻轻地敲几下呢?
伊夫琳:我也敲过了。
道格拉斯:嗯。
道格拉斯小心翼翼地拿着电话听筒,把听筒的送话口旋下来,对着里面吹气。
伊夫琳:你们怎么到这儿来了?
来印度。
道格拉斯:我把我们的——呃,我的——退休金投资于我们女儿的互联网公司。
她向我保证,一旦新公司开始运营,一旦从虚拟到实际的转化证明是切实可行的,她便能够把钱全数还给我。
伊夫琳:我不太理解你的意思。
道格拉斯:她也不理解。
道格拉斯装好听筒的送话口,把听筒送到耳边。
道格拉斯:好了。
跟新的一样好使。
伊夫琳:真的吗?
道格拉斯:不是,当然不是。
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伊夫琳笑起来。
52.外景,金盏花大酒店一楼梯一晚上男仆们正费劲地把缪丽尔的轮椅——缪丽尔坐在轮椅里——抬上这段狭窄的楼梯。
桑尼(画外音):这是我期待已久的时刻,为了欢迎大家的到来,我们特别准备了一道英式烤肉!
53.内景,金盏花大酒店一餐厅一晚上一些不相匹配的桌子和椅子组成了金盏花大酒店的就餐区。
桑尼的客人们戴着金盏花花环,礼貌地听他说话。
桑尼:……下厨的是我本人最忠诚的好帮手,扬·瓦西姆……桑尼手指扬·瓦西姆,他约摸80岁,坐在角落里睡着了。
玛奇:什么烤肉?
桑尼:地道的英国味道。
玛奇:烤的什么肉?
桑尼:烤的咖喱羊肉。
(稍顿)各位朋友,你们来到的这个地方,是我亲爱的父亲遗留给我的,他破碎的梦想在我的手里圆……诺曼突然头一歪,摔倒在地。
大家惊慌失措,走上前去,聚集在诺曼周围,但是没有人知道应该怎么办。
桑尼:大家让一让。
我哥哥是医生。
桑尼在诺曼身边跪下来,看手表检查他的脉搏。
大家等待着。
后来……桑尼:这人死了。
一阵沉默,大家惊恐万分。
桑尼:我们必须盖住他的脸。
在这个可怕的时刻,我们应该保全他的尊严。
玛奇环顾四周。
只有一块方巾。
她把方巾递给桑尼,桑尼用它盖住诺曼的脸。
诺曼立即咳起来。
道格拉斯:他咳嗽了。
我听到他咳嗽了!
伊夫琳:他动了!
他还活着!
玛奇:他就是晕倒了。
桑尼把手表贴近耳边摇了摇。
他的表停了。
诺曼(诧异):出什么事了?
我睡着了吗?
大家把诺曼扶起来。
缪丽尔瞪大眼睛望着所有人。
缪丽尔:是地狱。
我在地狱里。
54.外景,金盏花大酒店一街道一黎明太阳升起来。
一个男洗衣工骑着自行车来到金盏花大酒店,自行车后座上载着一堆洗净的被单。
街头的摊贩们开始把他们的货品摆出来。
伊夫琳(画外音):第九天。
旧的习惯比想象中更容易戒除。
新的习惯就此养成。
55.内景,金盏花大酒店一伊夫琳的房间一黎明伊夫琳在电脑上打字。
她旁边搁着当地的报纸。
伊夫琳(画外音):我现在早晨起床不听广播。
我的消息来源是《斋浦尔先驱报》……56.外景,街道一金盏花大酒店一白天桑尼在金盏花大酒店的招牌上贴了一个标签:“现在已有住客!
”伊夫琳(画外音):……很快地,我也许会渐渐习惯吵嚷的汽车喇叭声和摊贩叫卖声。
57.外景,街道一斋浦尔中心区一白天斋浦尔的主路上熙攘而混乱。
人群、脚踏车、牛、尘土、嘈杂声还有笑声。
桑尼的那辆旧汽车在路上抛锚了。
玛奇坐在前面,道格拉斯和琼坐在后座上。
桑尼朝汽车踢了几脚。
伊夫琳(画外音):世界上还有什么地方像这里一样充满感官刺激?
58.外景/内景,斋浦尔一档案局一白天这是档案局里的一间办公室。
装满文件档案的布袋堆得满屋子都是。
格雷厄姆坐在一张办公桌前,在一个持重的官员面前填写表格。
伊夫琳(画外音):那些熟悉这个国家的人去办自己的事情。
但是那些初来乍到者简直无法招架这里各种嘈杂的声音与缤纷的色彩……59.外景,斋浦尔中心区一街道一白天玛奇戴上帽子,仔细检查汽车发动机。
道格拉斯站在街道上,惊奇地环顾周围。
一群孩子蜂拥着挤到车窗旁边,他们大喊大叫、拍打车窗、做着手势。
坐在汽车里的琼蜷缩在座位上,不知所措。
桑尼尽力把那些孩子赶走。
伊夫琳(画外音):……袭人的热浪、骚动、四处汹涌的人潮。
桑尼也对我们进行感官刺激……60.内景,金盏花大酒店一餐厅一晚上客人们带着恐惧的神情望着摆在他们面前的食物。
伊夫琳(画外音):……他要求厨房每天准备一道具有异域特色的食物……客人们陆续走进他们房间的卫生间;接连关门……61.内景,斋浦医院一白天这家斋浦尔的医院明亮而且整洁。
桑尼推着缪丽尔走进医院大厅。
缪丽尔因恐惧而僵直。
伊夫琳(画外音):最初,你感到不知所措。
但是渐渐地你意识到,这就像波涛。
对抗,只会让你被压倒……桑尼在跟几位医生讨论病情。
他转过身来,发现缪丽尔不见了。
透过玻璃扇,桑尼看到缪丽尔在小路上拼命转动轮椅,试图离开医院……伊夫琳(画外音):纵身跳进去,你将能从另一头游出来。
62.外景/内景,金盏花大酒店一街道/房间一白天玛奇跟街头商贩买了一部手机。
她在房间里浏览电话簿,然后拨了一个电话号码。
伊夫琳(画外音):这是一个新世界、一个不同的世界。
63.内景,金盏花大酒店一伊夫琳的房间一白天伊夫琳写完博客。
她拿起一份报纸,查看什么。
伊夫琳(画外音):应对它是一种挑战。
64.外景,金盏花大酒店一花园一白天伊夫琳走在通往酒店大门的小路上。
伊夫琳(画外音):不只是应对……还要成长。
65.外景,斋浦尔一街道一白天伊夫琳来到斋浦尔市郊的一条崎岖的街道。
到处都是孩子,他们笑着、叫着、变把戏、乞讨。
伊夫琳走近那些孩子,手里举着一张纸。
伊夫琳:请问有没有人知道,这个地址怎么走?
伊夫琳的那张纸在孩子们中间传来传去:谁也读不懂。
一个年龄大些的男孩儿终于为她指了路。
接着,孩子们纷纷指路。
伊夫琳:谢谢。
伊夫琳迈步准备离开,可是那些孩子还是围着她。
伊夫琳:对不起,我没有……我真的没有那么多……伊夫琳把口袋里的东西给了孩子。
伊夫琳:可以了吗?
现在可以了吗?
再见。
她往前走,却惊讶地发现,一群孩子跟着她一起走。
而且,这个群体的数量似乎以几何级数增长。
伊夫琳看起来像是诱拐孩子的花衣魔笛手。
66.内景,金盏花大酒店一道格拉斯和琼的房间一白天道格拉斯准备出门。
琼并未做好出门的准备。
道格拉斯:格雷厄姆提过这座很壮观的寺庙。
我以为你可能会跟我一起去。
琼:我是你太太。
你又不是不了解我?
道格拉斯:你真的宁愿一整天都待在这里?
琼:是的。
没别的事好做。
道格拉斯:我早上出门,街上的孩子们都对着我笑。
琼:那是因为你给他们钱。
道格拉斯:好吧,那我就自己去。
67.外景,街道一斋浦尔一白天伊夫琳在路上走着。
公路上车水马龙。
小汽车、摩托车、人力车。
全都按喇叭,全都貌似朝不同的方向行驶。
68.外景,斋浦尔一人力车一郊区的道路一白天格雷厄姆坐在一辆人力车里。
骑车的车夫是普拉韦什,他载着格雷厄姆穿过一片在建新楼房的社区。
69.外景,斋浦尔一建筑工地/街道一白天几个孩子在打板球。
人力车在这几个打板球的孩子附近停住。
格雷厄姆下了车,站在街道上。
不远处是一栋巨大的现代化建筑,还有几个月才能完工。
格雷厄姆:应该不是这里吧?
普拉韦什:先生,就是这里。
格雷厄姆:这里曾经有一排房子……都是住家的。
普拉韦什:要我送您去别的地方吗?
格雷厄姆:不用。
这样就行了。
谢谢。
格雷厄姆把车钱给普拉韦什。
普拉韦什蹬车离去。
格雷厄姆转过身看着这几个打板球的男孩。
其中一个叫桑贾伊,他正在击球。
格雷厄姆:打扰一下。
这里曾经有一排房子……桑贾伊:都被拆掉了。
格雷厄姆:那人呢?
住在房子里的那些人家昵?
桑贾伊:他们都搬走了。
格雷厄姆点点头。
他回头望着不远处那栋巨大的建筑,然后转过头来。
格雷厄姆:你的右手不要握得太紧。
桑贾伊显得迷惑不解。
格雷厄姆:球板。
右手只是引导。
要把你的左手肘抬高,击球……桑贾伊:谢谢。
70.内景,医院病房一白天缪丽尔坐在病床上,阿吉特站在她旁边。
阿吉特:唐纳利太太,你可以回家了。
缪丽尔:那不是我的家。
我什么时候可以回英国?
阿吉特:等你能自己走上飞机的时候。
在这之前,我会帮助你康复。
你的髋部感觉怎样?
缪丽尔:它们挺幸运的。
阿吉特:真奇怪。
我认为它们接受的手术越多,便越幸运。
阿吉特望着缪丽尔,后者似乎并未理解阿吉特的玩笑。
71.外景,斋浦尔一小巷/院子一白天伊夫琳还在寻找那个地址,她已经离开主路。
伊夫琳拿不准,她拐进一条狭窄的小巷,一直往前走,突然发现自己来到一处被围起来的院子里,这里到处都拉着晾衣绳。
气氛隐约有些紧张。
伊夫琳试图找到出路,她意识到自己正在被监视:围墙上开着好多门,人们走出来瞪大眼睛望着她。
伊夫琳无意中闯进了他们的家园。
伊夫琳设法抑制自己的惊慌,她看着那一张张面孔。
伊夫琳:真对不起。
我不知道——伊夫琳倒退着,撞倒了一堆炊具,它们当啷当啷地掉落在地上。
伊夫琳把它们捡起来。
伊夫琳:哦,实在是对不起……一个男人瞪着伊夫琳,他叫苏雷什。
伊夫琳:对不起,我要找这个地址。
苏雷什:是的。
伊夫琳:你看得懂?
你可以帮我找到这个地方吗?
苏雷什:是的。
伊夫琳:你的意思是你懂,还是你可以帮我找到这个地方?
苏雷什:是的。
一些孩子围上来,哈哈大笑,紧张的气氛有所缓和。
伊夫琳:那就是两者都是?
苏雷什:是的。
72.外景,斋浦尔一街道一白天苏雷什的平板车载着一车高高堆叠起来的纺织物行驶在马路上。
伊夫琳靠着纺织物也坐在车上。
73.外景,斋浦尔一建筑工地一白天格雷厄姆跟那些孩子们一起打板球。
他打得不错。
他把球击到远处。
格雷厄姆(胜利地):好!
一个男孩跑去捡球。
天气炎热,格雷厄姆感到疲累,不过这么多年以来,他的感觉都没这么好过。
桑贾伊:把球给我。
我可以击败他。
桑贾伊转过身来,兴高采烈地面对格雷厄姆。
桑贾伊:大叔,你走投无路了。
格雷厄姆:尽管出招吧。
当桑贾伊朝自己跑过来的时候,格雷厄姆突然感觉到身体很不舒服。
他没有击球,桑贾伊获胜。
桑贾伊:我就说嘛——格雷厄姆还是没有动。
桑贾伊:大叔,你还好吗?
格雷厄姆终于缓了过来。
格雷厄姆:还好。
我没事。
74.外景,街道/呼叫中心大楼一白天苏雷什刹住车,停在一栋高楼门口。
苏雷什:是的。
苏雷什扶伊夫琳下车。
伊夫琳:谢谢。
苏雷什:是的。
伊夫琳:就是这里了?
苏雷什:是的。
伊夫琳:谢谢你。
你太好心了。
苏雷什:是的。
苏雷什蹬车离去。
伊夫琳忐忑不安地抬头望着这栋高楼。
75.内景,呼叫中心一工作室一白天这是呼叫中心大楼高楼层的一间亮堂堂的开放式工作室。
工作室里面被挡板分割成一个个小隔间。
20岁出头的姑娘小伙们头戴耳机,坐在小隔间里工作——电话推销。
透过一扇玻璃门,我们看到伊夫琳坐在一张办公桌旁边,她在跟某个人交谈。
76.内景,呼叫中心一主管办公室一白天杰伊(二十八九岁)正在跟伊夫琳交谈。
杰伊:你确定不喝点儿什么吗?
我们有你们所说的重口味茶。
伊夫琳:浓茶。
我们叫浓茶。
不用了。
谢谢。
杰伊: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伊夫琳(稍顿):你帮不上我。
抱歉,我不该来的。
伊夫琳站起来。
杰伊:等一下——伊夫琳:我在报纸上看到你们的广告,明确提到跟老人沟通的能力。
但是这里跟我想象的不一样……杰伊:你是来应聘的?
伊夫琳:对不起,浪费你的时间了。
杰伊:格林斯莱德太太,在这里工作的每一个人都是好大学的毕业生。
这个地方是为有抱负的人准备的。
年轻人。
伊夫琳:我看得出来。
再见。
杰伊:等下。
请坐下。
请坐下。
伊夫琳坐下来。
杰伊:真的是叫浓茶?
伊夫琳:是的。
我们把饼干放在里面浸一浸。
杰伊:浸一浸?
伊夫琳:就是说把饼干放进茶里,让它浸湿,掐好时间,在饼干刚刚溶化之前把它下子拿出来放进嘴里,享受饼干与茶的完美融合。
(稍顿)实际的过程比说起来更悠然自得。
杰伊:或许你的确可以帮到我们。
77.内景,呼叫中心一工作室一白天苏奈娜正在讲电话。
她的话还没说完,对方已经挂断电话。
苏奈娜开始拨另一个号码。
ll点。
嗞嗞地铃声响起。
苏奈娜起身朝门口走去。
78_外景,呼叫中心大楼一前院一白天几十辆摩托车停放在呼叫中大楼的前院里。
大家在周围闲逛,聊天、抽烟。
桑尼把摩托车开进前院,车后座上系着一袋金盏花。
苏奈娜跟几个朋友在一起,她看到桑尼,朝他走过去。
苏奈娜: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桑尼:我有让你失望过吗?
桑尼把苏奈娜揽入中,他们亲吻。
苏奈娜:我得走了。
桑尼:辞去这里的工作。
过来替我做事。
苏奈娜:你请不起我。
桑尼:我什么都负担不起。
苏奈娜:还是那么诱人。
我想念你。
我今晚过去吗?
桑尼:我们到别处碰面吧。
我会租一间酒店客房。
苏奈娜:桑尼,你就是酒店老板。
有那么多房间。
桑尼:现在有几间房住人了。
是真正的客人。
苏奈娜:付钱的房客?
桑尼:你干吗一定要找茬儿呢?
这样不迷人。
苏奈娜:不迷人吗?
他们再次亲吻。
后来……杰伊(画外音):苏奈娜!
他们扭头看到杰伊从呼叫中心大楼里走出来。
杰伊(对桑尼说):你现在可以放开我妹妹了。
午休时间结束。
桑尼:你好,杰伊。
杰伊:桑尼小子。
桑尼:别这样叫我。
杰伊(对苏奈娜说):我们走吧。
79.外景,金盏花大酒店一花园一傍晚琼坐在靠背椅上读书。
格雷厄姆走上这条花园小路。
琼:晚上好,法官阁下。
格雷厄姆:晚上好,安斯利太太。
希望你今天过得愉快。
你今天做什么了?
琼:嗯,我从卧室开始,花了几个小时给所有的蟑螂都起了名字。
接着吃过午餐之后,我特别难受,便来到这里……盯着一本书看,等待有人来解救我。
我真高兴解救我的人是你。
格雷厄姆:你为什么没出去呢?
外面可看的东西很多。
琼本来期望格雷厄姆能够赞赏她的风趣,可是却被他的问题难住了。
琼几乎不能理解,更别说告诉格雷厄姆,她自己内心里深深的不安。
格雷厄姆:睁开眼睛吧,安斯利太太。
我告诉你,这里充满生气。
琼凝视着格雷厄姆。
格雷厄姆转身走了几步,接着又站住。
格雷厄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跟厨师长谈下,晚餐给你准备烤鸡和白米饭。
琼:非常感激。
格雷厄姆离开花园。
琼还坐在靠背椅上,希望格雷厄姆能再回到她这里。
80.外景,金盏花大酒店一露台一晚上缪丽尔已经回到酒店。
她在自己房间外面的那个露台上,坐着轮椅。
酒店年轻的工人阿诺希给缪丽尔端来一盘食物。
缪丽尔望着阿诺希,不过阿诺希态度恭敬,不敢正视缪丽尔的目光。
阿诺希把这盘食物放下就离开了。
缪丽尔只是坐在那里,没有碰她旁边的那盘食物。
81.内景,金盏花大酒店一餐厅一晚上伊夫琳走进餐厅。
格雷厄姆已经在餐厅里了,他坐在角落的一张餐桌旁边。
格雷厄姆:晚上好。
伊夫琳:晚上好。
格雷厄姆:请坐。
伊夫琳跟他坐一桌。
伊夫琳:你今天过得不错吧?
格雷厄姆:我宁愿听一听你的经历。
伊夫琳:我找到一份工作。
是我人生的第一份工作。
我将担任文化顾问。
格雷厄姆:我相信你一定能够胜任这个角色。
格雷厄姆正准备进一步询问,此时伊夫琳看到道格拉斯和琼走过来。
伊夫琳:请你别告诉任何人。
格雷厄姆:我很高兴你告诉我。
格雷厄姆转过去跟两位新到者打招呼。
格雷厄姆:晚上好。
伊夫琳:你们今天过得好吗?
道格拉斯:太好了。
(对格雷厄姆说)我去了你跟我说过的那座寺庙。
那是一处沉静平和的地方,相当好。
琼:那么神圣,我敢说你大概都闻不到大象粪便的气味吧。
道格拉斯:没有大象,很遗憾。
(对格雷厄姆说)我以为会在那里见到你。
你去了哪里?
琼:是啊,你每天都去哪里了?
格雷厄姆:我刚刚跟格林斯莱德太太讲过了。
伊夫琳知道格雷厄姆说谎,但是她什么也没有说。
琼:我想她应该不介意再听一遍吧。
琼等待格雷厄姆说他的经历。
然而格雷厄姆机敏地把话岔开了。
格雷厄姆:我替你跟厨师长说过了。
他说没问题。
琼:你听到了吗,道格拉斯?
是烤鸡和白米饭。
简直是天赐之食。
道格拉斯:我不必跟着一起吃吧?
琼(对格雷厄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道格拉斯(对伊夫琳说):你真应该看看那座寺庙。
伊夫琳:我很想去看看。
道格拉斯:不过或许得带上衣夹把鼻子夹住。
82.外景,金盏花大酒店一楼上的走廊一晚上格雷厄姆和伊夫琳穿过拱门,准备各自回房间。
伊夫琳:晚安。
格雷厄姆:晚安。
格雷厄姆似乎想再说点儿什么。
伊夫琳等待片刻,接着继续往前走。
格雷厄姆:格林斯莱德太太?
伊夫琳:叫我伊夫琳吧。
格雷厄姆:我可以给你看样东西吗?
83.内景,金盏花大酒店一格雷厄姆的房间一晚上过了一会儿。
伊夫琳坐在格雷厄姆的房间里,端详着他的那些老照片。
格雷厄姆:我是在这里长大的。
距离酒店的车程不远。
那是一栋大房子,我们有仆人。
我们认识他们的妻子、他们的孩子。
其中一个男孩叫马诺伊,成为我的朋友。
我们经常一起打板球,只要能玩的,我们都一起玩。
就这样过了好几年。
直到一天晚上,我们之间的关系改变了。
(稍顿)我们在一起几个月,就那样。
在乌代普尔的一个周末,我们坐在湖边看日落,我还记得自己当时的心情……我再也不会那么快乐了。
我猜对了。
因为突然间,一切都结束了。
我们睡着了,他们找到我们。
(稍顿)对我而言已经够糟糕的了。
但是我已经知道我是什么人,我认为我的家人也猜到了。
但是对马诺伊而言,这是奇耻大辱,是特大的禁忌。
他父亲被解雇,他们所有人都被打发走。
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但是应该做些什么,不应该袖手旁观。
我没有做任何抗争。
我任由它发生。
(稍顿)不久以后,我去英国读大学。
我总是跟自己说,我会回来的。
但是我从未回来。
伊夫琳:直到现在。
格雷厄姆:直到现在。
现在我想……如果他不想见我呢?
伊夫琳:你想再见到他吗?
格雷厄姆:是的。
很想。
伊夫琳:那你就应该去见他。
84.外景,金盏花大酒店一楼上的阳台一白天伊夫琳坐在房间外面的阳台上品茶。
她陷入了沉思。
85.外景,金盏花大酒店一露台一白天阿诺希来到露台上。
她把缪丽尔那盘没有碰过的晚餐换成早餐。
接着,阿诺希把缪丽尔的盐卤瓶从窗台上拿下来,放在桌上。
缪丽尔望着那盘早餐。
我们听到桑尼的声音。
桑尼(画外音):所以现在我们全面营业,马鲁蒂先生。
很明显,只要投入小额资金发展第二期……86.外景,金盏花大酒店一花园/庭院一白天桑尼自信满满地陪同富有的投资人马鲁蒂先生参观金盏花大酒店。
一些建筑工人正在拆除脚手架。
桑尼:……最具异国情调的金盏花大酒店便能重现往日的辉煌,像不死鸟重生那样。
我所说的投入小额资金,事实上就是中等额度的意思。
可能还要更大额一些。
马鲁蒂先生:这间酒店从未辉煌过。
桑尼:那只是不死鸟在等待重生。
马鲁蒂先生:到时候酒店会有多少间房?
桑尼:很多间。
马鲁蒂先生:多少间?
桑尼:很大的数量。
房源充足,毫无疑问。
桑尼和马鲁蒂先生来到庭院里。
桑尼:我是个不拘小节的人,马鲁蒂先生。
马鲁蒂先生:你父亲也是这样。
他们看到露台上的缪丽尔。
桑尼:马鲁蒂先生,我向您介绍我们其中一位贵宾。
亲爱的唐纳利太太,请您尽可能详细具体地描述下,您在最具异国情调的金盏花大酒店所体验到的风情。
缪丽尔:言语难以形容。
这时候,桑尼看到一位优雅的女人来到庭院里。
她就是令人敬畏的卡普尔太太。
桑尼:妈妈!
你来这里做什么?
卡普尔太太:你打电话。
我就过来了。
桑尼:我不可能打电话。
电话坏了。
卡普尔太太:所以我就过来了。
87.内景,金盏花大酒店一桑尼的办公室一白天桑尼和他母亲来到桑尼的办公室。
桑尼随手把门关上。
桑尼的母亲开始翻他办公桌里的东西。
卡普尔太太:刚才那个男人是谁?
桑尼:办公桌里的东西都是我的。
不要拉开抽屉。
请你一定不要拉开抽屉。
卡普尔太太拉开一个抽屉。
桑尼:告诉我,你跑过来干什么?
卡普尔太太:看望我最亲爱的儿子还需要理由吗?
桑尼:不。
你最亲爱的儿子在德里的豪宅里。
卡普尔太太:好吧。
我第二亲爱的儿子。
桑尼:他去喀拉拉发财了。
卡普尔太太:他的确发了财。
桑尼:我也会发财的。
妈妈,我有一个梦想,一个了不起的梦想——将老人外包。
这不仅针对英国人。
还有其他很多也不喜欢老年人的国家。
卡普尔太太:桑尼,你的两个哥哥分别拥有这间酒店的三分之一,他们有权分享三分之一的利润。
卡普尔太太:妈妈,成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目前这还是个不能实行的想法,需要长远的策略与耐心。
卡普尔太太:你的女朋友怎么样?
桑尼:我期待你与她见面。
卡普尔太太:我期待你与你的结婚对象见面。
她是德里的大家闺秀,家世很好。
桑尼:我跟谁结婚由我自己选择,妈妈。
我不需要经过谁的允许。
卡普尔太太:我想是你的女朋友教你胡说八道吧。
凭这条理由,就不能娶她。
桑尼:如果我爱她呢?
卡普尔太太:这个理由更好。
现在去叫扬·瓦西姆把我的行李从车上拿下来。
桑尼:他搬不动,他的后背不舒服……等等,你的行李?
你打算待多久?
卡普尔太太:需要待多久就待多久。
88.内景,金盏花大酒店一道格拉斯和琼的房间一卫生间一白天琼从卫生间的窗户往外看着庭院。
她看到格雷厄姆走出房间,便转过身来照照镜子。
89.外景,金盏花大酒店一露台一白天阿诺希在缪丽尔旁边清扫地面。
缪丽尔:你这样扫不干净的。
阿诺希只是望着缪丽尔笑。
缪丽尔:我照管过一栋漂亮的房子很多年。
我打扫得一尘不染。
你拿扫帚的手需要多使点儿力。
格雷厄姆走过她们身边。
格雷厄姆:她不会说英文。
她是所谓的“贱民”,是最低阶层的人。
格雷厄姆用印第语跟阿诺希打招呼,接着准备出门。
缪丽尔:你每天都去哪里?
去找女人吗?
去外面吃点儿咖喱、甜点什么的?
格雷厄姆:不不,不是。
我是同性恋。
然而现在只是名义上的,没有实践。
再见。
格雷厄姆离去。
片刻之后,琼从房间里冲出来。
琼立即意识到两件事情:第一,格雷厄姆已经走了。
第二,缪丽尔在注视着她。
琼:早上好。
缪丽尔没有理她。
琼:天气真好。
缪丽尔还是没有理她。
琼:天气真好。
(稍顿)真好。
琼转身返回屋里。
90.内景,斋浦尔一档案局一白天格雷厄姆走进档案局的一间办公室。
奇丹布拉姆先生坐在办公桌后面。
格雷厄姆:早上好。
奇丹布拉姆先生:早上好,先生。
我没有说过吗,关于您要打听的事情,我们一有消息便会联系您的。
格雷厄姆:是的,您说过。
确实说过。
奇丹布拉姆先生:虽然见到您很愉快,但是您的在场实际上并没有加快我们调查的进度。
格雷厄姆:我明天尽量不过来了。
奇丹布拉姆先生:一有消息我们就会通知您。
91.内景,呼叫中心一白天没有一个话务员在打电话。
他们围成半圆坐着,好奇地望着伊夫琳。
伊夫琳坐在杰伊旁边,她和苏奈娜一起模拟电话推销的场景。
伊夫琳:准备好了吗?
苏奈娜:好了。
伊夫琳:打给我。
苏奈娜:打给你?
伊夫琳:准备好了的话就拨我的电话号码。
苏奈娜:铃响了。
伊夫琳:你好。
苏奈娜:早上好,夫人,您今天好吗?
伊夫琳:不行,这样的开场白不好。
像护士的口气。
我感觉自己好像在等死。
苏奈娜:我是否能占用您几分钟的时间?
伊夫琳:你到底需要多长时间?
苏奈娜:12分钟。
伊夫琳:不行,我不能和你说话。
我在看电视。
(扭头问杰伊)她为什么需要12分钟?
杰伊:我们认为拖延通话时间越久,客户便越可能接受我们的讯息。
伊夫琳(继续模拟):我正在看我最喜欢的节目。
苏奈娜:是的,我知道,但如果您听我介绍……伊夫琳(打断她的话):不不不,不要像机器人一样说话。
跟我交谈。
苏奈娜:我叫苏奈娜。
伊夫琳:我是伊夫琳。
苏奈娜:您丈夫也跟您一起看电视吗?
伊夫琳:没有。
他去世了。
苏奈娜:或许您……伊夫琳:事实上,这类通话我曾经历过一次。
不久以前,我和一个完全照本宣科的人通话。
她说话的时候不带丝毫感情,她根本感觉不到电话另一端的我几乎要崩溃了。
苏奈娜:您一定很想念他。
伊夫琳:表示同情很好,但要多点儿乐观口气。
苏奈娜:但是,我想,有时一扇门关上了……伊夫琳:其他门也打不开。
大家笑起来。
伊夫琳:不,你说得对。
这是一个新的开始。
你想和我谈什么?
92.内景,金盏花大酒店一玛奇的房间一傍晚玛奇照镜子。
她在精心地装扮自己。
93.内景,俱乐部酒吧一傍晚玛奇来到一间高级俱乐部。
经过精心的装扮,她显得高贵而漂亮。
她走到一位男侍者跟前。
玛奇:请问今天晚上有没有黄金单身汉?
男侍者:有一位。
玛奇把钱塞进男侍者胸前的口袋里。
玛奇:或许你可以安排我在他旁边就座吧?
男侍者:这边请。
男侍者为玛奇领路。
玛奇跟在他后面,检查发型、调整呼吸。
他们来到一张餐桌旁边。
有个男人背对我们坐在靠背椅上,手臂优雅地搭着扶手。
他从座椅上站起来,转过身。
玛奇目瞪口呆地盯着诺曼。
短暂的停顿。
然后玛奇把男侍者胸前口袋里的钱拿回来。
玛奇:我拿回来。
多谢。
94.外景,金盏花大酒店一傍晚格雷厄姆穿过庭院,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缪丽尔坐在露台上。
格雷厄姆:晚上好。
缪丽尔朝他点点头。
格雷厄姆走进自己的房间。
过了一会儿,琼坐到缪丽尔旁边。
琼:你知道他去哪里了。
我知道你知道。
但是你不肯告诉我。
缪丽尔没说什么。
琼:我可以弄到点饼。
我有门路。
(稍顿)你要多少都行。
牛奶味或者原味的。
缪丽尔犹豫不定。
最后终于告诉琼。
缪丽尔:档案局。
琼:谢谢。
95.外景,水井一傍晚这是一幢巨大的水井建筑,历经几百年的历史,一级又一级的台阶延伸到地下很深的地方,人们可以下去取水。
年轻的情侣们坐在台阶上纳凉,男孩们跳进水里。
桑尼和苏奈娜也坐在台阶上。
桑尼:我父亲以前常带我来这里游泳。
他说这里的水质好。
(稍顿)他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苏奈娜笑逐颜开。
桑尼:我母亲不希望我们结婚。
苏奈娜:她还没见过我呢。
桑尼:她不需要见你。
苏奈娜理解桑尼的话。
桑尼:她知道你不是德里人。
你们家没钱,你在呼叫中心工作。
你是新印度的一部分,她不能接受。
苏奈娜:那你得告诉她你想要什么。
桑尼:我正在努力。
苏奈娜:那就更努力些。
(稍顿)桑尼,你爱我吗?
桑尼:我对你的感觉无法用单一字眼形容。
苏奈娜:那个字眼很美妙,桑尼。
人们都爱听。
桑尼:酒店如果经营成功的话,和母亲谈话会容易一些。
苏奈娜:万一不成功呢?
桑尼:凡事最终总会圆满。
所以如果这件事情还不圆满,那就是还没到最后。
苏奈娜:桑尼——桑尼:一定会成功的。
必须成功。
苏奈娜:因为那样你就敢于面对你的家人?
桑尼:因为那样我就敢于面对你。
桑尼和苏奈娜注视着那些游泳的人。
96.内景,俱乐部酒吧一晚上玛奇和诺曼坐一桌。
诺曼看到吧台边坐着一位很迷人的女人。
诺曼:你真的很扫我的兴。
玛奇:拜托。
你有什么好扫兴的。
诺曼:吧台那个女人一直看着我。
玛奇:就像在博物馆参观文物一样。
诺曼:你为什么一定要冷嘲热讽呢?
我只想重温下年轻的感觉,我需要感觉被需要,哪怕只是一个晚上也好,一个美妙的夜晚。
告诉我你不懂那是什么感觉。
两个人沉默了片刻。
玛奇:给我一分钟。
然后过来找我们。
玛奇起身朝吧台走去。
她也坐在吧台边上,离那个女人两三个座位。
那个女人叫卡罗尔。
玛奇坐了片刻,接着叹口气,跟卡罗尔说话。
玛奇:又被拒绝了。
很多年前,那边那个男人给了我一个美妙的夜晚……诺曼也来到吧台。
诺曼:还没上酒吗?
玛奇(对卡罗尔说):俗话说,耐心是被抑制的热情。
卡罗尔微微一笑。
玛奇:我是玛奇。
卡罗尔:卡罗尔。
玛奇:这位是诺曼。
卡罗尔:幸会!
玛奇:卡罗尔,你来斋浦尔干什么?
诺曼:是啊,卡罗尔,你来斋浦尔干什么?
卡罗尔:我经营一家小型的精品旅行社。
实际上我一直住在这里。
我父亲以前在外交部工作。
卡罗尔:你是做什么工作的,诺曼?
诺曼:我吗?
卡罗尔:是的。
诺曼:哦。
我是……玛奇:诺曼做生意。
卡罗尔:真的吗?
诺曼:是的。
卡罗尔:哪方面的生意?
诺曼(对玛奇说):你告诉她。
玛奇:进出口生意。
诺曼:但是现在,出口比进口多,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的话。
卡罗尔:恐怕不太明白。
玛奇(起身):我得去洗洗脸。
玛奇走去卫生间。
诺曼和卡罗尔沉默了片刻。
卡罗尔:聊得很愉快。
诺曼:不,不愉快。
卡罗尔:是的,不愉快。
但我真的得走了。
诺曼:卡罗尔,我们可以丢掉这些伪装吗?
重新开始?
我不迷人,也不擅长花言巧语。
我叫诺曼。
我很寂寞。
卡罗尔:我叫卡罗尔。
我也很寂寞。
97.内景,俱乐部酒吧一晚上过后,玛奇走出卫生间。
玛奇看向吧台,吃惊地发现诺曼和卡罗尔聊得很起劲,他们一起哈哈大笑。
诺曼又点了一些喝的,笑逐颜开地面对他的新朋友。
玛奇缓步走出俱乐部,走进夜色里。
伊夫琳(画外音):第22天。
我们逐渐适应环境。
当人们适应了环境之后,便会获得生活的宝藏。
98.内景,金盏花大酒店一伊夫琳的房间一早晨伊夫琳正在她的电脑上打字。
伊夫琳(画外音):渴念过去并无法将它召唤回来……99.外景,金盏花大酒店一花园小路一白天花园小路上,阿吉特推着坐在轮椅上的缪丽尔走向大门,进行缪丽尔早上的保健散步。
100.内景,呼叫中心一主管办公室一白天杰伊把点好的钞票交给伊夫琳。
这是伊夫琳的第一份薪金。
伊夫琳(画外音):……当过去逐渐消失时,才能慢慢累积营造当下……101.外景,斋浦尔一街道一白天阿吉特推着坐在轮椅上的缪丽尔穿过一个贫穷的街区。
缪丽尔左顾右盼,对自己所看到的生活感到震惊。
缪丽尔:这是哪里?
这不是我们平常走的路线啊?
阿吉特:阿诺希邀请你去她家,希望你见见她的家人。
缪丽尔:你没提前告诉我呀。
阿吉特:提前告诉你你就不去了。
102.内景,金盏花大酒店一道格拉斯和琼的房间一白天琼坐在房间里读书。
琼:你今天去银行查账吗?
道格拉斯从卫生间里出来。
道格拉斯:按照你的要求,我昨天查过了,前天也查过了。
(稍顿)你今天又待在酒店里吗?
琼:你为什么每天早上都要问一遍呢?
道格拉斯:因为我期盼一个不同的回答。
因为我认为要是我不问你的话,你会受伤。
还因为你每天从早到晚都待在酒店里面不出门,对你不健康。
道格拉斯返回卫生间。
琼转换话题。
琼:我昨晚一晚上没合眼。
水龙头一直在滴水。
道格拉斯(画外音):我跟扬·瓦西姆说过了。
琼:他怎么说?
道格拉斯(画外音):不知道。
他说印第语。
道格拉斯拿着水龙头从卫生间里出来。
道格拉斯:我觉得我自己也可以找人修。
琼:你?
什么时候?
道格拉斯:就是现在。
道格拉斯拿着水龙头离去。
琼坐了一会儿,闷闷不乐、心烦意乱。
然后琼站起来,走到阳台上。
琼在阳台上看到格雷厄姆准备离开酒店。
103.外景,集市一白天这个集市一片嘈杂声。
伊夫琳站在一个出售织品的货摊旁边,她向摊主阿克拉姆问价钱。
伊夫琳(拿起一条羊绒披巾):这个多少钱?
阿克拉姆:一千卢比。
伊夫琳:谢谢。
伊夫琳准备掏出钱包。
道格拉斯在她背后说话。
道格拉斯:不不,请原谅。
不是这样的。
伊夫琳扭头,很高兴看到道格拉斯。
伊夫琳:早上好。
道格拉斯:早上好。
抱歉我插下嘴。
你不能问他要多少钱,得直接告诉他你肯付多少钱。
(对阿克拉姆说)她付你两百卢比。
不能再多了。
肯定不能再多了。
阿克拉姆:一千卢比。
道格拉斯:太可惜了。
(对伊夫琳说)走吧。
我们走。
伊夫琳:但是——道格拉斯: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伊夫琳依从道格拉斯。
他们转身离开。
伊夫琳:问题是,我真的很想买那条披巾。
道格拉斯:他会追过来的。
伊夫琳:真的吗?
道格拉斯:当然。
游戏就是这么玩的。
继续走。
伊夫琳和道格拉斯挤过人群。
道格拉斯:他一副很稳的样子,不过他会追过来的。
伊夫琳和道格拉斯继续往前走。
道格拉斯:他真的很稳。
伊夫琳和道格拉斯继续往前走。
然后道格拉斯停住脚步。
伊夫琳看着他。
道格拉斯:他不会追过来了。
(切至)片刻之后。
伊夫琳和道格拉斯返回阿克拉姆的货摊。
伊夫琳在点钱。
伊夫琳:八百五、九百、九百五、一千。
阿克拉姆:谢谢。
伊夫琳转向道格拉斯,她微笑着。
伊夫琳:你下次再跟他讨价还价吧。
接着伊夫琳注意到什么。
伊夫琳:你带着水龙头做什么?
104.内景,金盏花大酒店一道格拉斯和琼的房间一白天琼啪地一声把书合上。
琼站起来,又坐下去。
然后再站起来。
105.外景,阿诺希家的小屋一白天这是一座简陋的用砖块和水泥砌成的小屋,不过在周边主要用木条和塑料袋搭成的住处之中,也算是为数不多的了。
一群小孩子被缪丽尔的轮椅所吸引,他们把轮椅推来推去,并且轮流坐在轮椅上面。
106.内景,阿诺希家的小屋一白天缪丽尔坐在惟一一把椅子上。
在缪丽尔对面——仿若摆好姿势拍照一样挤在一起的全都是阿诺希家的几代人:阿诺希,阿诺希的丈夫、母亲、祖母,还有几个孩子。
他们全都对着缪丽尔笑。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接着缪丽尔转向阿吉特。
缪丽尔:我们多久离开这里?
107.内景/外景,五金店一白天道格拉斯把水龙头递给柜台后面的贾姆希德。
伊夫琳坐在五金店外面。
贾姆希德检查这个水龙头。
道格拉斯:能修吗?
贾姆希德:不便宜。
不便宜。
非常贵。
贾姆希德把水龙头拿到店后面的维修区,开始摆弄它。
道格拉斯来到外面跟伊夫琳说话。
道格拉斯:前几天我坐一辆三轮机动出租车,司机没走平常路线回酒店,而是决定带我去另一间酒店,他确定我会更喜欢另一间。
当然,我想要相信他是真心为我着想,而不是因为酒店是他姐夫开的。
一般说来,我们希望去信任,是不是?
但是有时候也很难预料。
贾姆希德不再摆弄水龙头。
他拿过来一把锤子。
伊夫琳:我是在游乐场认识我丈夫的。
我和女伴一起坐旋转木马。
她的木马没事。
但是开始启动时,我感觉我的木马有点儿不对劲,好像快倒了。
接着,有一双强有力的手臂抱住我,一起夹住那个木马。
有个声音在我耳边说,“相信我就行了”。
我照办了。
毫无异议。
我一直相信他直到他去世。
道格拉斯:太美妙了。
伊夫琳:我们的公寓上周卖掉了。
我不得不卖掉它清偿休的债务。
(稍顿)我被迫在这里找份工作。
不过,我也挺喜欢的。
我的丈夫把我们一生的积蓄都花光了。
(稍顿)所以你说得对。
事情很难预料。
水龙头在贾姆希德手中碎成几块。
贾姆希德:修不好了。
你得再买一个。
108.外景,金盏花大酒店一花园小路/街道一白天琼走在这条通往大门的小路上。
琼停住脚步,怯生生地望着酒店外面那一片混乱的人海。
她的双脚无法移动。
最后,琼终于走出去了。
当然,立马儿便被小孩、乞丐、街头小贩们围住。
焦虑的情绪袭上头,琼加快步速,最后几乎是跑起来。
109.内景,阿诺希家的小屋一白天阿诺希开口说话。
阿吉特翻译。
阿吉特:她想谢谢你对她的好意。
缪丽尔:我没对她好过呀。
阿吉特:你是惟一一个搭理她的人。
阿诺希端过来一盘食物。
缪丽尔:我不吃。
阿吉特:如果你不吃,你就是在侮辱她。
缪丽尔抬起头来。
他们还在注视着、等待着、微笑着。
缪丽尔望着阿诺希的祖母,她显出一副很有尊严的样子。
缪丽尔伸手从盘子里取了点儿食物,咬了一口。
不算太难吃。
接着,缪丽尔从敞开的大门看到,几个小孩把她的轮椅侧翻过来,转动轮椅的轮子。
缪丽尔(大声呵斥):滚开!
小混蛋,别碰它!
一张张惊恐的面孔转过来。
一个小女孩哭起来。
每个人都瞪大眼睛望着缪丽尔。
缪丽尔:我不知道他们在玩。
对不起。
对不起……110.外景,斋浦尔一街道一白天琼乘坐一辆三轮机动出租车,颠簸着行驶在斋浦尔的街道上。
她用一条手帕紧紧地捂住嘴巴,眼睛里满是恐慌。
111.内景,斋浦尔一档案局一办公室/楼梯/走廊一白天琼爬到档案局的楼梯顶部,来到一条走廊上。
她沿着走廊往前走,接着停住脚步。
琼看到格雷厄姆坐在一间办公室里,正在跟奇丹布拉姆先生说话。
(切至)办公室里面。
格雷厄姆:但是我已经填过这张表格。
我已经交给你了。
很多次了。
奇丹布拉姆先生:我们有一定的办事程序。
你在进行查问。
每一次查问都要填写表格。
格雷厄姆:但是我每天问的都是一样的问题。
奇丹布拉姆先生:所以你必须填写相同的表格。
格雷厄姆扫了一眼办公室门口,看到琼。
他们两人的目光相接,接着琼退到格雷厄姆看不见的地方,感到惊慌失措。
112.内景,斋浦尔一档案局一走廊一白天琼在走廊上匆匆走着。
格雷厄姆从一个门道里出来,在她背后喊。
格雷厄姆:安斯利太太?
113.内景,斋浦尔一茶室一白天过后。
琼和格雷厄姆坐在一间雅致的茶室里。
琼抖得厉害。
琼:我不知道你怎么能够忍受这个国家。
你看到了什么东西是我没有看到的?
格雷厄姆:无法用语言表达的美。
无处不在。
光亮、颜色、笑脸,这里的人们把生命视为一种特权而非权利,所以每天都能教我一些东西。
(稍顿)看到你出来走走真高兴,也很惊讶。
琼(望着格雷厄姆):真的吗?
格雷厄姆:真的。
有进步。
你去哪里?
琼:去银行。
我是打算去银行。
并不是有理由觉得出了什么变化。
而是我们的女儿,她答应过,我试图保持乐观想法,不得不这样。
否则……否则……格雷厄姆担心她可能会崩溃。
他把手放在琼的手上。
琼俯身向前,把她的另外一只手搭在格雷厄姆的手上,紧紧地握住。
格雷厄姆大吃一惊。
他想轻缓地把手抽出来,然而琼紧紧地握住不放。
琼:事实上我不是去银行,我是出来找你的。
我已经找你很久了。
格雷厄姆:安斯利太太——琼:叫我琼。
格雷厄姆:琼——琼:哦,天哪。
你对我也是同样的感觉吗?
琼把格雷厄姆的手捧到自己的嘴边,亲吻它。
琼:你对我说话的方式、你的同情心、你的理解……那种奇妙、温柔的关心体贴,一定不只是——格雷厄姆:我是同性恋。
琼瞪大眼睛望着格雷厄姆。
愣了片刻。
琼:你是……你快乐吗?
格雷厄姆什么也没说。
琼放开他的手。
琼:是的。
我懂。
我当然懂。
(稍顿)我好像让自己丢脸了。
也让你尴尬了。
格雷厄姆:我不尴尬。
琼淡淡一笑,感激格雷厄姆的谎话。
琼:这个国家快把我逼疯了。
(稍顿)我们走吧?
114.外景/内景,金盏花大酒店一道格拉斯和琼的房间一白天伊夫琳站在外面的庭院里。
我们看不到道格拉斯。
伊夫琳:好了吗?
道格拉斯(画外音):还没好。
伊夫琳等了一会儿。
伊夫琳:现在呢?
道格拉斯(画外音):等一下。
(停顿)哎呀。
伊夫琳:怎么了?
道格拉斯(画外音):你听。
水龙头流水的声音。
道格拉斯(画外音):现在……流水声没有了。
道格拉斯(画外音):没有滴水了。
道格拉斯带着胜利的姿态来到门口。
道格拉斯:没有滴水了!
道格拉斯朝伊夫琳走过去,高高举起一只手。
道格拉斯:击掌吧!
伊夫琳只是看着道格拉斯。
她这辈子还从未跟谁击过掌。
过了片刻,道格拉斯把手放下来。
道格拉斯:我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做,似乎挺适当的。
我以前也从没击过掌。
琼出现在庭院的另一头。
道格拉斯觉察到琼心情不好,朝她走过去。
道格拉斯:亲爱的!
伊夫琳:安斯利太太,你好吗?
今天过得好吗?
琼没有回答。
她凝视着道格拉斯,道格拉斯看起来非常高兴。
道格拉斯:我告诉你。
你的丈夫,连锤头都没使过的人,居然能够——琼(突然打断道格拉斯的话):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道格拉斯:你说什么?
琼:我在这个国家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道格拉斯:为什么?
伊夫琳:失陪了。
伊夫琳乖巧地退场。
道格拉斯:我不明白……琼(打断道格拉斯的话):要找理由吗?
理由一箩筐。
气候、肮脏、贫穷……琼经过道格拉斯身边,走进他们的房间。
115.内景,金盏花大酒店一道格拉斯和琼的房间一接前景琼:……我们不应该来。
这场旅行简直就是怪异的幻想。
是时候回家了。
琼开始打点行装。
失去理性、不由自主地强迫自己。
道格拉斯:谁来支付机票钱呢?
琼(没听见道格拉斯的话):瞧瞧我们。
一群自欺欺人的老顽固,整天到处游荡,还以为自己是年轻人。
自取其辱……道格拉斯:我们没钱回去……琼:……我们应该面对现实。
我们都老了,走下坡路了。
这就是事实,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我们现在只有一间小平房,那个紧急按钮还在屋角……琼不再打点行装。
她瘫坐在床上,默默抽泣。
一时间,谁也没说话。
道格拉斯(温柔地):亲爱的,我们只能尽力而为、随遇而安。
我真的认为这是最好的做法。
琼:好啦。
我需要你意见的时候会告诉你的。
116.内景,私人诊所一早上这是一家小型的路边私人诊所。
诺曼坐在里面,在三排衣着鲜亮的女人当中,诺曼是惟一的男人。
拉马医生从诊室里出来。
拉马医生:约翰·史密斯先生。
没有回答。
拉马医生望着诺曼,他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别名。
拉马医生:约翰·史密斯先生?
诺曼蓦地站起来。
诺曼:没错!
就是我!
拉马医生:这边请。
诺曼跟着拉马医生走进诊室。
117.外景/内景,花卉市场/工作室一呼叫中心一白天桑尼在花卉市场。
他坐在摩托车上,等候卖花的摊主把他买的一束金盏花系好。
桑尼在打电话。
桑尼:快点儿接电话。
快点儿接。
有人接听了。
桑尼(讲电话):苏奈娜,我必须见你。
必须。
如果我不能抱着你,我肯定会发疯的。
切换至呼叫中心。
此时并不是苏奈娜在接听桑尼的电话,而是站在她旁边的杰伊。
桑尼的声音(讲电话):我想念你,我为你痴狂,我——杰伊:你应该是为我妹妹痴狂吧,桑尼小子。
桑尼:谢谢你,杰伊。
谢谢。
杰伊把电话递给苏奈娜。
苏奈娜:喂。
桑尼:苏奈娜,我跟你说过那是我们的秘密电话线。
你没记在心里是吗?
苏奈娜:他把电话拿走了。
我能怎么办?
桑尼:我想你。
我每时每刻都想你。
过来见我。
今天晚上。
苏奈娜:今晚不行。
今天是我父母结婚25周年纪念日。
跟你母亲说下。
桑尼:庆祝结束后过来。
晚点儿过来。
苏奈娜:那时候你都睡着了。
桑尼:我会等你的。
苏奈娜:你一定睡着了。
不过我会以特别的方式叫醒你……118.外景,金盏花大酒店一后面的院子一白天阿吉特推着坐在轮椅上的缪丽尔来到酒店后面的院子。
阿诺希正在洗洗涮涮。
扬·瓦西姆坐在墙角里。
缪丽尔(对阿诺希说):我想告诉你一件事……阿诺希抬起头来望着缪丽尔。
缪丽尔(对阿吉特说):你跟她说。
我很高兴去她家,很高兴她邀请我。
阿吉特把缪丽尔的话翻译给阿诺希听。
缪丽尔:我很高兴见到她的家人。
她的祖母。
她的孩子们。
阿吉特翻译。
阿诺希开口说话。
阿吉特:她问您有没有孩子?
缪丽尔:我照顾过别人家的小孩。
阿吉特翻译。
缪丽尔:我和一个家庭同住好多年。
我照管那个家、管账,什么事情都做,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家人那样照顾。
阿吉特开始翻译。
然而缪丽尔不等他翻完,继续说下去。
缪丽尔:看到没有,这就是个错误。
你不能那样,开始觉得自己是什么的一部分。
有一天,他们拿定主意给我找个帮工。
我很感激,设法教她。
不光只是管理账目,还有怎么煎出发脆的培根,因为那是先生爱吃的。
还有小女孩喜欢的梳头方式。
这些事情你只有真心在乎才会知道。
然而后来他们说,我已经对他们没有用处了。
他们感谢我的服务。
好像这一句话就是全部。
(稍顿)最后,我得到一间公寓。
我是公寓楼里惟一的本地人。
那里的印度人比这里还要多!
然而在我来到这个地方之前,我最大的问题是不晓得该如何打发时间。
因为那间公寓太小了,我只要花半小时便能收拾得一尘不染。
可是接下来,我应该怎么打发一天中剩下来的时间呢?
短暂的沉默。
然后阿吉特开口。
阿吉特:你希望我把这些话翻译出来吗?
缪丽尔微微一笑。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到她笑。
缪丽尔把什么东西塞进阿吉特手里。
缪丽尔:把这个给她。
阿吉特:好的。
阿吉特把缪丽尔塞给他的东西交给阿诺希:一包巧克力点心饼。
这一次轮到缪丽尔无法正视阿诺希的目光。
缪丽尔试图掩饰自己想要离开。
阿吉特把缪丽尔的轮椅转过去,把她推走了。
119.外景,金盏花大酒店一屋顶一傍晚诺曼的老式收音机里播放着时尚的流行歌曲。
他一边冲澡、一边跟着歌声一起唱。
他的双脚在这片肥皂水里啪啪拍打着,跳出迪斯科的舞步。
120.内景,金盏花大酒店一桑尼的办公室一傍晚桑尼在他的办公室里核查账目。
附近传来一阵奇怪的响铃声。
桑尼起初并未在意,接着他停下来想了片刻。
然后才意识到这是什么声音。
桑尼把一堆文件从办公桌上移去,发狂似的找寻他的电话机。
桑尼(拿起电话机的听筒):你好!
金盏花大酒店。
121.外景,金盏花大酒店一庭院一傍晚缪丽尔坐在她的房间外面玩纵横填字游戏。
玛奇穿过拱门,突然停住脚步。
诺曼站在玛奇面前,正准备出门。
他看起来大为变样。
而且相当英俊。
玛奇:你要出征了?
诺曼:是的。
玛奇:你不怕出危险吗?
诺曼耸了耸肩,离去。
桑尼全速跑进庭院里。
玛奇:有进展了,唐纳利太太、哈德卡斯尔太太!
幸运之轮开始为我们转动了。
桑尼跑上楼梯。
122.内景,金盏花大酒店一餐厅一傍晚道格拉斯、格雷厄姆和伊夫琳正在看菜单。
桑尼冲进来。
桑尼:达什伍德先生!
各位!
好消息。
格雷厄姆:什么消息,桑尼?
桑尼:通了,通了!
格雷厄姆:那真是好消息。
什么东西通了?
桑尼:金盏花大酒店的电话通了。
格雷厄姆:祝贺!
桑尼:谢谢。
我必须告诉大家。
我必须告诉我母亲!
桑尼跑出去。
马上又折返回来。
桑尼:等等。
达什伍德先生,有你的电话。
123.外景,斋浦尔一贫穷的街区一街道一傍晚格雷厄姆、伊夫琳和道格拉斯一起在一条安静的街道上疾步而行。
格雷厄姆:是个假警报。
那个档案局不可能找到任何消息。
他们大概就是随便找一个地址,好让我别再找他们的麻烦。
我确定就是这么回事。
一定找不到人。
(问伊夫琳)难道你不觉得会找不到人吗?
伊夫琳:我觉得你应该敲门问个究竟。
格雷厄姆:是啊。
应该敲门。
(稍顿)是的。
124.外景,斋浦尔一房屋一傍晚几个男人坐在一棵树下打牌。
在街道对过,格雷厄姆走近一栋房屋。
伊夫琳和道格拉斯礼貌地站在街上等候。
格雷厄姆敲门,门是敞开着的。
一个女人来到门口,她是戈里卡。
她打量着格雷厄姆。
格雷厄姆:很抱歉这么晚打扰你。
我叫格雷厄姆·达什伍德。
很多年前,我——戈里卡:我知道你是谁。
格雷厄姆:我恐怕不认识你。
戈里卡:我叫戈里卡。
马诺伊的妻子。
格雷厄姆(稍顿):哦,很高兴认识你。
如果可以的话,请你转告他我来找过他。
感激不尽,还有——格雷厄姆住口。
戈里卡走过他身边,看向街道的另一边。
格雷厄姆转过身来望着那几个打牌的男人。
戈里卡用印第语大喊。
一个模样俊美的男人抬起头来。
他就是马诺伊。
马诺伊看向街道这边的房屋。
他缓缓地站起来,此时格雷厄姆朝他走过去。
格雷厄姆来到马诺伊身边。
两个男人站了片刻,随后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戈里卡站在房屋的台阶上,注视着他们。
伊夫琳望着戈里卡,被她迷住了。
在街道对过,马诺伊和格雷厄姆仍然抱在一起,不能分离。
125.外景,斋浦尔一街道一晚上道格拉斯和伊夫琳在街道上漫步。
伊夫琳:她在想什么呢?
道格拉斯:你说什么?
伊夫琳:他的妻子。
马诺伊的妻子。
她知道格雷厄姆是谁。
是他告诉她的吗?
(稍顿)你觉得我们明天会知道吗?
道格拉斯突然把伊夫琳拉向自己。
一辆摩托车呼地从他们旁边飞驰而过。
驾驶那辆摩托车的正是苏奈娜。
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差点儿撞倒了伊夫琳和道格拉斯。
苏奈娜开足马力,继续朝金盏花大酒店驶去。
道格拉斯抱着伊夫琳站了一会儿,他们吓了一大跳。
两个人感觉到了什么,这让他们有些尴尬。
然后道格拉斯和伊夫琳迅速分开,感到愧疚。
他们正站在一家小餐馆外面。
几位乐师开始演奏一段浪漫的乐曲,时机刚刚好。
餐馆侍者:欢迎光临,里面请。
美味佳肴……道格拉斯:我们已经吃过了,谢谢……道格拉斯和伊夫琳继续往前走。
彼此间比先前隔得更开一些。
126.外景,金盏花大酒店一晚上现在是半夜,酒店周围静悄悄的。
苏奈娜把她的摩托车停放在酒店外面,径直走进酒店。
127.内景,金盏花大酒店一卧室一晚上桑尼睡着了,呼吸平和。
128.外景,金盏花大酒店_庭院一晚上苏奈娜穿过庭院。
没有弄出任何声响。
129.内景,金盏花大酒店一卧室一晚上桑尼还在酣睡。
130.内景,金盏花大酒店一走廊一晚上苏奈娜偷偷摸摸在通向桑尼房间的走廊上潜行。
131.内景,金盏花大酒店一卧室一晚上桑尼动了一下,不过没有醒来。
132.内景,金盏花大酒店一卧室一晚上苏奈娜溜进这间卧室。
她脱掉自己的衣服。
光着身子爬上床,睡在一个人身边。
133.内景,金盏花大酒店一卧室一晚上一声尖叫。
在另一间卧室里,在另一张床上,桑尼惊醒。
他记起来了。
134.内景,金盏花大酒店一卧室一晚上尖叫的人正是苏奈娜。
因为她睡在玛奇身边。
玛奇再高兴不过了。
玛奇:午夜约会。
太妙了!
135.内景,金盏花大酒店一走廊一晚上桑尼从他的临时卧室里飞奔出来,跑向玛奇的房间。
136.内景,金盏花大酒店一卧室一晚上苏奈娜从床上一跃而起,跑到房间的另一边。
她抓了一条玛奇的大披巾,遮盖自己的身体。
苏奈娜:很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真的很抱歉。
玛奇:不用道歉。
苏奈娜: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别提——桑尼闯进玛奇的房间。
桑尼:不用担心,哈德卡斯尔太太!
我可以解释所有的一切!
(看到苏奈娜)天哪,你没穿衣服。
(转向玛奇)哈德卡斯尔太太,我深深地、诚挚地向您道歉——苏奈娜:你怎么没告诉我你不在你的房间呢!
桑尼:是的,苏奈娜,我也深深地、诚挚地向你道歉。
走吧。
出去。
赶快出去。
苏奈娜:我是要走。
让我穿好衣服——桑尼:来不及了。
你必须出去——卡普尔太太猛地推开门。
卡普尔太太:怎么回事?
是谁在尖叫?
(看到几乎赤裸的苏奈娜)不不不不不。
这可不行!
这是一间上等酒店,不是一家妓院。
(对苏奈娜说)你,出去。
(对玛奇说)哈德卡斯尔太太,你太让我失望了。
说实在的,我也并不惊讶,不过呢——苏奈娜:卡普尔太太,我是苏奈娜。
卡普尔太太:我不会付你钱,所以我对你的名字不感兴趣。
(稍顿)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苏奈娜惊愕地意识到,卡普尔太太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桑尼勉强走上前。
桑尼:因为她就是……我的苏奈娜。
卡普尔太太:这就是我儿子所描述的那个不太摩登的女孩。
玛奇:这下可精彩了。
卡普尔太太(对苏奈娜说):请你告诉我,这楼里还有谁是你没睡过的?
桑尼:妈妈,你别想歪了。
苏奈娜不是来这里跟哈德卡斯尔太太上床。
她是来这里跟我上床的!
卡普尔太太转向苏奈娜。
苏奈娜一时无语。
卡普尔太太:你就是这种女人啊。
好吧,每个人都不一样。
但是永远都不要跟我说,你适合跟我儿子结婚。
(稍顿)穿上你的衣服走吧。
我不想再看到你。
137.外景,金盏花大酒店一花园小路一晚上苏奈娜走在花园小路上准备离开酒店,她感到既愤怒又丢脸。
伊夫琳和道格拉斯从外面回来,碰到苏奈娜。
伊夫琳:苏奈娜?
现在,苏奈娜感到更加丢脸。
138.外景,金盏花大酒店一前道一晚上苏奈娜驾驶着自己那辆摩托车,轰响着疾驶而去。
(叠化)139.外景,街道一金盏花大酒店一黎明同一条街道。
天刚亮,商贩们正在布置他们的货摊,他们把自己的货品摊放在地毯上面。
一个小贩从车上卸下来一些水果。
几个番石榴从他车上滚落下来。
有个人把那几个番石榴捡起来。
这个人就是格雷厄姆,他微笑着把那几个番石榴放回原处。
那个小贩送给格雷厄姆一个新鲜的番石榴。
格雷厄姆接过番石榴,继续往前走。
他津津有味地咀嚼着番石榴,感到心满意足。
140.外景,金盏花大酒店一花园一黎明诺曼坐在花园的石椅上。
格雷厄姆(画外音):怎么样?
诺曼扭头,看到格雷厄姆站在他旁边。
诺曼:还不错。
格雷厄姆点点头,坐在诺曼旁边。
他们凝视着外面这座正在苏醒的城市。
格雷厄姆:我昨天见过一个人,一个我很多年未见的男人。
一个我终生爱慕的男人。
格雷厄姆的话令诺曼感到有点儿吃惊。
诺曼:一个男人?
格雷厄姆:是的。
诺曼:说下去。
格雷厄姆(微笑,平静):我不知道这么多年他是怎么过的,我不想去猜测。
我让他和他的家人蒙羞,我料想也许他会因此恨我。
(稍顿)但是我们彻夜长谈。
他一直都很快乐。
他一直都过着平静的生活,娶了一个懂他、爱他的女人。
然而他从未忘记过我。
他是这么说的。
(稍顿)无论如何,我请求他原谅我。
他说不需要。
我反而应该原谅自己。
(稍顿)一直以来,我相信是我让他一辈子蒙羞,却原来遭禁锢的人是我。
(稍顿)不过再也不是了。
一时间的沉默。
诺曼微笑着站起来,离开花园。
格雷厄姆往后靠在椅子上,看向外面的世界。
格雷厄姆:再也不是了。
141.外景,金盏花大酒店一庭院/阳台一黎明。
诺曼走进庭院。
在阳台上品茶的玛奇看到诺曼。
玛奇:昨夜怎么样?
诺曼:挺特别的。
诺曼离去。
玛奇望着他的背影。
142.外景,金盏花大酒店一楼梯一黎明诺曼爬楼梯。
诺曼停住脚步,气喘吁吁。
143.外景,金盏花大酒店一楼梯一黎明格雷厄姆凝望着一只美丽的鸟儿,那是一只白鹭。
它站在格雷厄姆前面的草地上。
接着,这只白鹭展开双翅飞起来,飞向明亮的蓝天。
景象非凡。
144.外景,金盏花大酒店一屋顶一黎明诺曼穿过屋顶来到他的卧室。
他走进屋里,坐在床上。
145.外景,金盏花大酒店一花园一早晨格雷厄姆还坐在花园里。
伊夫琳(画外音):你回来了。
格雷厄姆没有转身。
伊夫琳走向花园,走向格雷厄姆。
伊夫琳:昨晚太不平常了。
首先跟我说说你的新消息,然后——伊夫琳突然住了口。
格雷厄姆死了。
146.外景,金盏花大酒店一花园一白天伊夫琳(画外音):第45天。
当然,这是不可避免的。
把一些老人放在同一个地方,不久之后,总会有人先走……琼、道格拉斯、玛奇、诺曼和缪丽尔震惊而冷静……147.外景,乡村一白天一列火车穿过无垠的田野。
148.内景,火车一白天伊夫琳凝视着窗外。
她和玛奇、诺曼、道格拉斯、琼坐在一起。
马诺伊和妻子戈里卡也在这列火车上。
伊夫琳(画外音):我们都知道这件事情会发生,但是几乎没有人知道什么时候发生。
格雷厄姆死于心脏病发作,应该不是第一次发作了。
所以他比我们都清楚地知晓自己将会面临什么,只是他没有让我们知道。
149.外景,湖一黎明三辆白色的汽车行驶在一条狭窄的堤道上,这条堤道略微高出湖面。
这三辆汽车似乎是在湖上漂浮。
车后面扬起一大片尘土。
伊夫琳(画外音):马诺伊觉得应该用一个印度葬礼送他。
就在他们曾经一起来过的地方。
不是一处圣地,然而对他们而言或许是的。
150.外景,废墟一白天这是一处被湖水环绕的废墟。
格雷厄姆的朋友们站在火堆旁边。
马诺伊跟戈里卡站在一起,他吟诵一段印第语的祷辞。
伊夫琳(画外音):尸体火化需要很长时间。
必须在破晓时分点火,到日落时,必须只剩下灰烬。
151.外景,湖边一日落时分马诺伊赤膊走进湖水里。
他把格雷厄姆的骨灰倒入湖中。
格雷厄姆的骨灰在这一片徐缓的水流中闪光、摇曳。
152.外景,乌代普尔一酒店屋顶一傍晚在乌代普尔这家酒店的屋顶,可以俯瞰城市美景。
玛奇跟诺曼一起喝东西。
道格拉斯坐在矮墙上,一直望着楼梯。
玛奇:有人死了,你会思考自己的人生。
我不想变老。
我不想被社会俯就、忽视、排斥,处于外围。
如果遭遇一场人质危机,我可不想成为第一个下飞机的人。
玛奇和诺曼一起笑起来。
他们甚至没有注意到道格拉斯已经走了。
153.内景,乌代普尔一酒店一楼梯一傍晚伊夫琳爬上楼梯准备回房间。
她碰到道格拉斯。
道格拉斯:你去哪里了?
我们都在屋顶上喝东西呢。
伊夫琳:我去见戈里卡了。
马诺伊的妻子。
道格拉斯:为什么?
伊夫琳:我想问她知道些什么,结果她说自己什么都知道。
她知道他爱过另一个男人,一直爱他。
当年他们的婚事定下来时他便告诉她了。
(稍顿)他们之间没有秘密,完全没有。
突然,伊夫琳哭了。
抑制不住。
道格拉斯把伊夫琳抱在怀里。
伊夫琳:那样才对,是吧?
那样一定是对的。
如果两个人不能分享,那婚姻还有什么用呢?
琼走出房间,站在那里注视着他们。
琼:格林斯莱德太太,现在可以把我的丈夫还给我了吗?
道格拉斯和伊夫琳一惊,迅速分开。
琼:道格拉斯?
琼回到自己的房间。
道格拉斯转向伊夫琳。
道格拉斯:请原谅……伊夫琳:没事。
道格拉斯:请原谅。
伊夫琳迅速走回自己的房间,留下道格拉斯站在那里。
154.内景,道格拉斯和琼的房间一傍晚道格拉斯关上房门。
道格拉斯:她心情不好。
琼:用不着解释。
你以为我妒忌吗?
道格拉斯:不然你不会那样说。
让我难堪。
也让伊夫琳难堪。
琼:是你自己干的好事让自己难堪。
你能想象这有多可怕吗?
大家看到你跟在那个总是假笑着、大眼睛的前家庭妇女身后到处闲逛,利用她的寂寞——道格拉斯:天哪,听听你自己说的话?
能听见吗?
你知不知道你变成了一个多么可怕的人?
琼目瞪口呆,一时说不出话来。
道格拉斯:你成天只会没完没了地讲一堆消极的话,拒绝看到任何光亮和喜乐,即便它们就在你的面前。
而且还要迫不及待地破坏我或者其他任何人的快乐……我没有接受别人亲切的话语或者示意真是奇迹。
我不想那么做,因为我仍然秉持忠诚与尊敬的观念,但是我从未获得回报。
琼和道格拉斯都沉默了。
琼:我查过电子邮件。
琼递给道格拉斯一张纸。
155.外景,乌代普尔一酒店屋顶一傍晚伊夫琳来到酒店屋顶的露天平台,朝玛奇和诺曼走过去。
伊夫琳拿起玛奇的玻璃杯。
玛奇:你还好吗?
伊夫琳:我只想喝水。
伊夫琳拿起玛奇的玻璃杯,把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玛奇:那是杜松子酒加奎宁水。
伊夫琳:是的。
我现在知道了。
玛奇:出什么事了?
诺曼朝正走过来的道格拉斯和琼打招呼。
诺曼:晚上好。
玛奇:你们怎么样?
琼:好得很。
道格拉斯,告们的决定。
琼看向道格拉斯,等待着。
不过道格拉斯什么也没有说。
琼(回过头来微笑着说):我们要回家了。
156.外景,金盏花大酒店一阳台一白天桑尼陪同他的投资人马鲁蒂先生来到酒店后面的阳台上。
桑尼:所以我想请您把钱袋的绳子松一松,马鲁蒂先生,尽快投资,立即启动最具异国情调的金盏花大酒店的第二期发展计划。
马鲁蒂先生看到阳台下面的缪丽尔。
缪丽尔和阿诺希、阿吉特还有扬·瓦西姆在一起。
马鲁蒂先生(朝缪丽尔大喊):唐纳利太太。
桑尼察觉到险情,试图把马鲁蒂先生带走。
桑尼:现在请您跟我去看看底层的房间……不过马鲁蒂先生没有理会桑尼,又朝缪丽尔大喊。
马鲁蒂先生:酒店怎么样?
桑尼:马鲁蒂先生——缪丽尔(朝马鲁蒂先生大喊):好多了。
好多了。
桑尼片刻后才反应过来。
桑尼:听到没有?
客人深感满意。
这是长住金盏花大酒店的必然结果。
现在马鲁蒂先生又发现了别的事情。
几个勘测员正在酒店里做测量。
马鲁蒂先生:那几个人在干什么?
桑尼:他们替我工作,马鲁蒂先生。
为老人们营造一个舒适的家,舒服到他们不想断气——(顺着马鲁蒂先生的目光看过去):那些人在干什么?
157.外景,后面的院子一金盏花大酒店一白天片刻后。
桑尼来到酒店后面的院子质问他的母亲。
桑尼:妈妈,这是怎么回事?
卡普尔太太:桑尼,我跟你的哥哥们谈过了。
他们想要卖掉酒店。
这些人是来这里评估这幢建筑物的价值的。
桑尼:他们是来评估地价的吧。
我的哥哥们才不会在乎这幢建筑物呢。
他们会把它拆掉。
卡普尔太太:他们也可以再等一个月让它自己塌掉。
桑尼:妈妈,你嘴上说笑,但是我知道你的内心根本笑不出来。
你不想看到这个梦想被摧毁。
也不想把这些人打发走。
卡普尔太太:不,儿子。
太迟了。
158.内景,金盏花大酒店一桑尼的办公室一晚上卡普尔太太坐在办公桌边检查账目。
桑尼站在她对面。
桑尼:妈妈,请您——卡普尔太太:这些数字根本支持不了你的说法。
桑尼:还有时间扭转局面。
只要再投入一小笔资金,我们就能够——卡普尔太太:谁会信任你给你投钱?
啊?
你连个茶摊都照管不好。
跟你父亲一个样。
稍顿。
桑尼接着轻声说。
桑尼:我真的那么让你想到他?
所以你才会对我这么苛刻?
卡普尔太太:你觉得我很苛刻吗?
桑尼:你爱过我的父亲。
而他爱这间酒店。
卡普尔太太:跟这一切告别吧,桑尼。
跟我回德里。
你的人生会安逸一些。
桑尼:不是安逸一些,妈妈。
是生活圈子小了。
桑尼离开办公室。
卡普尔太太也起身离开。
她在办公室门口碰到坐在轮椅上的缪丽尔。
卡普尔太太:唐纳利太太。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缪丽尔:能用用你的电脑吗?
安斯利太太说有个地址可以订购我需要的东西。
一些饼干。
她说我可以在网上买到。
卡普尔太太:祝你好运。
卡普尔太太微微一笑,离去。
缪丽尔目送卡普尔太太离去。
缪丽尔来到电脑前,她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移动。
159.内景,火车一晚上一列火车在夜色中疾行。
琼正在聊天,情绪比先前要好些。
伊夫琳安静地听她说话。
琼:这整件事情实际上挺令人兴奋的。
不仅搭乘飞机,而且是搭乘飞机向左转。
诺曼:向左转?
琼:头等舱。
回到家正好赶得及过结婚4O周年纪念日。
我们还没有决定怎么庆祝呢。
玛奇:或许沉默一分钟?
160.内景,金盏花大酒店一桑尼的办公室一晚上阿吉特在放哨。
缪丽尔坐在打印机前等待打印完成。
161.外景,斋浦尔火车站一街道一白天一辆辆的三轮机动出租车已经排好队了。
诺曼:我觉得两辆车应该够坐了。
伊夫琳:我走路吧。
看情形他们准备举行庆祝活动了。
道格拉斯:你大概需要一个人陪你吧。
玛奇:我乐意跟你一起走。
伊夫琳:不用。
我没事的。
(对道格拉斯和琼说)我为你们女儿的成功感到高兴。
祝愿你们一切顺意。
琼:谢谢。
伊夫琳转身离开。
162.内景,三轮机动出租车一白天道格拉斯和琼还有玛奇和诺曼一起坐在一辆较大的三轮机动出租车里。
车里的气氛比较忧郁。
有一辆摩托车往相反的方向从他们的车旁急驶而过。
道格拉斯:那是桑尼吗?
163.内景,伦敦一克里斯托弗家一白天电话铃响了。
克里斯托弗还躺在床上,他的妻子波莉睡在他身边。
克里斯托弗(接听电话):是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妈妈?
164.外景,斋浦尔火车站一公用电话亭一白天伊夫琳在电话亭里打电话。
伊夫琳:我只想听到你的声音。
(稍顿)对不起,我没考虑到时差……你好吗?
波莉呢?
孩子们呢……孩子们都好吗?
伊夫琳注意听克里斯托弗说话。
她忍住眼泪。
伊夫琳:很好,我很高兴你一直在读。
是的。
是的,我交了几个很好的朋友。
(稍顿)不,我很好,我当然很好。
就像她刚才迫不及待地想要跟克里斯托弗说话一样,伊夫琳现在希望通话赶紧结束。
伊夫琳:快没钱了,我得走了。
亲爱的,再见。
我改天再打给你。
伊夫琳挂断电话。
桑尼把摩托车停下来。
伊夫琳看到桑尼。
伊夫琳:桑尼。
桑尼:格林斯莱德。
其他人呢?
伊夫琳:他们回酒店了。
怎么了?
桑尼:在你亲眼目睹之前我预先通知你,目前正在发生最重大的改变,所有的改变毫无疑问都是非常积极的。
伊夫琳:你在说什么呢?
桑尼:我高兴地宣布关闭最具异国情调的金盏花大酒店,并祝愿酒店所有的住客欢欢喜喜地返回自己的家乡。
伊夫琳:什么?
165.外景,金盏花大酒店一花园小路一白天诺曼和玛奇回到金盏花大酒店。
卡普尔太太正向他们播报消息。
卡普尔太太:请你们放心,你们的回程将由酒店安排并支付路费。
玛奇:我们到这里来的旅程就是由酒店安排并支付路费的,瞧瞧变成了什么样子。
我宁可走路回英国。
诺曼:我宁可不要回去。
从他们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卡罗尔从庭院里走出来。
卡罗尔:为什么非得回去呢?
166.外景,斋浦尔火车站一白天桑尼和伊夫琳仍在交谈。
桑尼:至于我自己,情况更好。
我将搬去德里和我母亲同住。
此外,我将与我母亲挑选的最适合的女孩结婚。
我非常期待与她见面,跟她共度人生。
伊夫琳:那你的女朋友呢?
桑尼:她不再是我女朋友了。
伊夫琳:这简直太不幸了。
桑尼:我们必须把这事当做一场胜利来看待。
当然这里有一个问题。
因为我,桑尼·卡普尔,从未取得过一次胜利,所以我自然也不知道如何看待胜利。
我所经历过的就是连续不断的一个又一个灾难,其间点缀着偶尔发生的大祸,还有永无休止的——伊夫琳:桑尼,你爱她吗?
苏奈娜?
桑尼:我深爱她。
伊夫琳:你告诉过她你爱她吗?
桑尼:正因为我爱她,所以我不能告诉她。
伊夫琳:女人喜欢听那种话。
现在立刻去找她,否则你将永远失去她。
她的未来由她自己选择,你的未来也由你自己选择。
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桑尼。
你不需要等别人来告诉你你值得拥有哪些东西。
或者你就继续让自己失望,并且伤害你爱的人——桑尼:格林斯莱德太太,别再说了!
我已经想通了!
桑尼骑上摩托车,像火箭般飞驰而去。
167.内景,金盏花大酒店一餐厅一白天玛奇坐在餐厅里,心事重重。
卡罗尔走进餐厅。
玛奇:诺曼呢?
卡罗尔:在打点行装。
玛奇:但是我们还不必离开。
卡罗尔:我要他搬来跟我一起住。
玛奇:那样明智吗?
我不确定他应付得来。
卡罗尔:你认为太快了?
玛奇:我怎么想并不重要。
卡罗尔:是太快了。
不过我们这个年纪没时间慢慢来。
要不是这样就是他回家去……我不想他回家。
玛奇打量着卡罗尔。
玛奇(面带微笑):祝愿你们俩幸福。
卡罗尔:你还没遇见什么人吗?
玛奇:我是选择性单身。
但不是我的选择。
(稍顿)说实在的,我认为自己的感情生活也许结束了。
如果那消失了,我不确定还剩下些什么。
卡罗尔:你知道诺曼带药丸了?
第一天晚上跟我在一起的时候?
玛奇;显然那些药丸管用。
卡罗尔:我看到他的口袋里有药丸。
我不想那样,所以便找机会把药丸换了。
他吃了两片阿司匹林。
(稍顿)永远不会结束。
诺曼拿着他的旅行袋和那台老式收音机来到餐厅。
诺曼;好了吗?
168.外景,斋浦尔中心区一街道一白天桑尼驾驶着摩托车轰响着在街道上疾驰。
169.外景,金盏花大酒店一街道一白天伊夫琳走过来。
她看到一辆出租汽车停在酒店外面。
170.外景,金盏花大酒店一街道一接前景男仆们把道格拉斯和琼的旅行箱搬上车。
171.外景,金盏花大酒店一庭院一接前景伊夫琳走进庭院。
缪丽尔坐在庭院里。
两个女人互相望着。
缪丽尔(问伊夫琳):你想他见见你吗?
172.外景,斋浦尔一街道一白天桑尼在十字路口等待着。
他掏出手机发送短信。
173.内景,金盏花大酒店一道格拉斯和琼的房间一白天道格拉斯在检查他们有没有落下什么东西。
琼站在门口,不耐烦。
琼:道格拉斯……174.内景,呼叫中心一工作室一白天苏奈娜拿起手机查看短信。
175.内景/外景,金盏花大酒店一出租汽车/街道一白天琼坐在出租汽车里,开车的司机是巴伦。
道格拉斯爬上车。
道格拉斯:我的皮夹,我忘拿皮夹了。
等一会儿。
琼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道格拉斯已返回酒店。
琼注视着道格拉斯的背影。
176.外景,金盏花大酒店一庭院一接前景道格拉斯回到庭院,朝通向伊夫琳房间的楼梯走过去。
缪丽尔:她还没回来。
道格拉斯停住脚步。
道格拉斯:好吧。
(稍顿)或许你可以告诉她,我跟她道别。
道格拉斯转身走出庭院。
177.内景,金盏花大酒店一伊夫琳的房间一接前景伊夫琳站在自己房间的窗前,注意地听着。
她目送道格拉斯离去。
178.外景,金盏花大酒店一接前景道格拉斯回到出租汽车上,砰地关上车门。
道格拉斯:虚惊一场。
我一直放在身上。
我们走吧。
179.外景,呼叫中心一白天桑尼把摩托车开进前院,他下车,跑进呼叫中楼。
一名保安上前准备阻拦桑尼,不过桑尼已经跑上了楼梯。
180.内景,呼叫中心一楼梯一白天桑尼跑上楼梯,一层又一层。
桑尼(叫喊):苏奈娜!
苏奈娜!
桑尼跑到第七层。
杰伊把他拦住了。
杰伊:怎么回事?
桑尼弯着腰,上气不接下气。
他伸出一只手指。
杰伊:桑尼?
桑尼:我要见苏奈娜!
杰伊:她还没下班。
就算下了班,她也不想见你。
桑尼:杰伊,我母亲希望我成为的人就是你这样的;聪明、富有商业头脑。
你看待事情讲求实际,而不是你希望它们怎么样。
所以别来挡我的路。
杰伊没有让开。
桑尼:或者你可以帮我传话给她。
苏奈娜倚靠在墙上,注意地听他们说话。
桑尼看不到她。
桑尼:你告诉她我们相识的那一天我就应该告诉她的一句话。
我会向所有人昭告这句话。
苏奈娜(对杰伊说):包括你母亲?
杰伊(对桑尼说):包括我母亲?
苏奈娜:他的母亲。
杰伊(对桑尼说):你的母亲。
桑尼:我会告诉全天下的每一位母亲。
苏奈娜(对杰伊说):你告诉她们什么?
杰伊(对桑尼说):你告诉她们什么?
桑尼:这世上惟一重要的事,就是我爱你,永远爱你。
(稍顿)“你”,是指苏奈娜,杰伊,不是指你。
如果你将来成为我的大舅子,我希望我们能成为更好的朋友。
苏奈娜:他为什么现在说这些?
杰伊(对苏奈娜说):你自己问他。
苏奈娜:你为什么现在说这些?
桑尼:因为,苏奈娜,你是我今生的最爱,我再也不会轻视自己,因为爱你,我的人生充满价值。
苏奈娜听到桑尼的告白,镜头推近苏奈娜的面容。
181.外景,斋浦尔中心区一街道一白天一支小型的鼓乐队嗒嗒地敲击出震耳欲聋的鼓声,此时甘尼许节的庆祝活动开始进行。
桑尼驾驶着摩托车,苏奈娜双腿同侧坐在车后座上。
他们在城市中疾行。
桑尼遇到严重的交通阻塞。
甘尼许节的庆祝活动让一切停滞不前。
桑尼掉头返回来时的路。
182.外景,金盏花大酒店一庭院一白天缪丽尔独自一人坐在庭院里。
后来卡罗尔和诺曼从接待处里出来,玛奇和卡普尔太太跟在他们后面。
缪丽尔:你们要去哪里?
玛奇:问得好。
诺曼:我们要搬到一起住。
缪丽尔:这么快?
卡罗尔:那已经讨论过了。
卡普尔太太:酒店要关门了,唐纳利太太。
缪丽尔:没有必要关门。
一阵沉默。
大家都盯着缪丽尔。
缪丽尔拿出来打印的表格。
缪丽尔:我己经看过账目了。
183.外景,斋浦尔中心区一街道一白天现在的交通阻塞更为严重。
琼和道格拉斯乘坐的那辆出租汽车已经动弹不得。
琼下车,望着前前后后一片静止不动的车辆。
琼:这简直太荒谬了。
我们有可能被困好几个小时。
根本出不去。
道格拉斯:或许有办法。
一辆人力车来到他们旁边。
踩车的车夫是伊夫蒂。
琼(问伊夫蒂):你。
你能带我们去机场吗?
伊夫蒂:对不起。
太远了,我腿疼,去不了。
琼: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你。
伊夫蒂:好吧,上车。
我们走。
琼:赶快,道格拉斯。
快点儿!
道格拉斯把他们的旅行箱从出租汽车的行李箱里搬出来。
伊夫蒂:对不起,不能同时载人又载行李。
琼:什么?
伊夫蒂:不行。
两个人,不能带行李;一个人可以带行李。
琼(摘掉自己的手表):我给你别的东西怎么样?
我把手表给你?
伊夫蒂(接过手表):谢谢。
还是不行。
道格拉斯:我们搭另一班飞机吧。
我们先回酒店,明天早晨再走。
琼:不行。
道格拉斯:琼,你听到他刚才说的。
他办不到。
琼:他可以载一个人和行李。
道格拉斯:没错,但是……琼:命运的安排真的非常巧妙。
道格拉斯:什么意思?
琼:都结束了。
很久以前就结束了。
道格拉斯:现在不是谈这件事的时候。
等我们回到——琼:我得走了,道格拉斯。
道格拉斯:我不会让你走的。
琼:你想来追我。
追我到机场,然后告诉我一切都会很好的。
但是请你不要那么做。
因为真相就是,我们两个人都应该得到更多的东西。
你只是太善良、太忠贞,所以不肯承认这点。
我不会有事的。
(面带笑容)我要向左转。
琼爬上人力车。
琼:再见,道格拉斯。
鼓声渐强。
道格拉斯拎着旅行箱站在原处,目送那辆人力车在车流中迂回穿行,渐行渐远。
184.外景,金盏花大酒店一街道一白天桑尼驾驶着摩托车、载着苏奈娜驶进酒店大门……185.外景,金盏花大酒店一街道/庭院一白天卡普尔太太正在研究账目表。
桑尼把摩托车开进庭院,戛然刹住。
桑尼和苏奈娜下车。
桑尼:妈妈?
妈妈!
卡普尔太太:我在这儿呢,不用喊。
桑尼:你还记得我父亲曾经说过什么吗?
凡事都是从梦想开始的。
像我父亲一样,我梦想过,妈妈,也像他一样,我失败了。
金盏花大酒店即将被夷为平地。
我可以接受这个事实。
但是我无法接受的一件事情就是,不能和这个女孩生活在一起。
以前我没有正式向您介绍过她。
(稍顿)这位是苏奈娜·尚塔努·帕拉瓦。
是我爱的女人,也是我想娶的女人。
苏奈娜:很高兴认识您,卡普尔太太。
卡普尔太太(摇头):不行,我反对。
我反对这桩婚事。
彻彻底底地反对。
你听到了吗,桑尼?
不可能。
然后,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角落里传过来。
扬·瓦西姆开口说话。
这是一段长篇的、诗意的、由衷的讲话。
可惜是印第语。
玛奇:他说什么?
苏奈娜:他说……他说从记事起他就跟这个家族在一起。
替家族成员服务了一辈子。
他记得曾经有过另一场争吵,是两个年轻人和他们父母之间的争吵。
他记得当时那个小伙子勇敢地面对他母亲……卡普尔太太:……他说,“是的,我要娶这个女人。
是的,她来自不同的社会背景。
不过她聪明、美丽,而且我爱他。
”(停顿)我不知道他在说谁。
苏奈娜,我或许无权评判你,但是身为母亲,我有权担心。
好好照顾我最亲爱的儿子。
诺曼:我现在不明白了。
我是留下还是走人?
缪丽尔:这得看你怎么解读账目。
桑尼:账目?
缪丽尔:酒店原先的经营计划很好,是可行的。
桑尼:我就知道那个计划很好!
缪丽尔:酒店需要更多的资金。
桑尼:遗憾的是,我的投资人马鲁蒂先生已经决定,虽然他非常欣赏我的努力,但是他不能——缪丽尔:他已经重新考虑了。
桑尼:你跟他谈过?
缪丽尔:只要有个头脑清楚的人协助经理。
桑尼:本经理不需要协助。
苏奈娜:桑尼……桑尼:本经理是需要一点儿协助的。
缪丽尔(问诺曼):那么你留下来吗?
诺曼(望着卡罗尔):我想留下来。
卡罗尔:住在屋顶的破屋里吗?
诺曼:我睡在树里。
桑尼(对卡罗尔说):我们有一间双人房。
带浴室。
(指向格雷厄姆的房间)一位客人刚刚退房。
玛奇无法相信桑尼说这样的话。
卡罗尔:我考虑一下。
缪丽尔(对玛奇说):哈德卡斯尔太太?
你也留下来吧。
玛奇:独自一个人?
缪丽尔:我知道你最近不顺。
或许失去信心。
但是你那么优秀,一定能东山再起。
玛奇露出笑容。
缪丽尔:那你呢,格林斯莱德太太?
除了缪丽尔外,大家都没注意到伊夫琳已经来到庭院里。
伊夫琳:我什么,唐纳利太太?
缪丽尔:你和我没有过太多的交谈。
伊夫琳:显然是我的损失。
缪丽尔:你可愿意留下来?
伊夫琳:我不确定应该怎么做。
这里的一切并不完全符合我的期望。
缪丽尔:大多数事情都是如此。
不过有时候,实际发生的事情反而是好事。
你早上不是得上班吗?
伊夫琳(点头):是的。
缪丽尔站起来。
大家全都瞪大眼睛望着她。
缪丽尔缓慢地、自豪地走到庭院的另一边,然后折回来。
缪丽尔:如果我能自己站起来的话,我想你们也可以。
卡普尔太太:谁是新任副经理?
缪丽尔:马鲁蒂先生请我担任。
怎么,你想申请这份工作吗?
(手指她的轮椅)请把轮椅给我。
桑尼赶紧把缪丽尔的轮椅推过来。
缪丽尔坐进轮椅里。
缪丽尔:今天运动够了。
去办公室吧。
186.外景,斋浦尔一机场公路一傍晚琼带着行李坐在人力车里。
伊夫蒂强有力的双腿踩着车,载着琼奔向她的未来。
伊夫琳(画外音):第51天。
真正的失败是未曾尝试。
187.内景,金盏花大酒店一伊夫琳的房间一傍晚伊夫琳在电脑上打字。
伊夫琳(画外音):成功的指标是我们如何应付失望。
我们都必须如此。
188.外景,斋浦尔中心区一街道一晚上道格拉斯拎着旅行箱在斋浦尔的街道上漫步。
伊夫琳(画外音):我们来到这里,我们尝试过。
所有的人都以各自不同的方式进行尝试。
189.内景,金盏花大酒店一伊夫琳的房间一早晨伊夫琳还坐在椅子上。
她一晚上没睡觉。
190.外景,阳台一金盏花大酒店一早晨伊夫琳走出房间,走上阳台。
191.外景,金盏花大酒店一庭院一早晨伊夫琳(画外音):有些人得到的比其他人要多。
但是我们已经尽了全力。
其它己不再重要。
伊夫琳穿过庭院。
192.外景,金盏花大酒店一花园小路一早晨伊夫琳走上花园小路。
她碰到从外面回来、拎着旅行箱的道格拉斯。
他们站了一会儿,望着彼此。
伊夫琳:早上好。
你没走。
道格拉斯:我没赶上飞机。
伊夫琳:那琼呢?
道格拉斯:她赶上了。
(稍顿)(放下旅行箱)实际上,我度过了一个很有趣的夜晚。
我遇到上次那个司机,不过这一次我让他载我去他姐夫开的酒店,结果那里算不上是酒店,更像妓院,于是我便找个借口开溜了。
我需要一些时间思考。
这个城市的夜晚很不平常。
两个人沉默了片刻。
伊夫琳:我上班要迟到了。
伊夫琳走过道格拉斯身边。
道格拉斯:嗯……伊夫琳站住,转身。
道格拉斯:你几点下班?
伊夫琳:5点钟左右回来。
道格拉斯:喝茶时间。
伊夫琳:是的。
道格拉斯:你喜欢加什么?
伊夫琳:加一点儿牛奶。
道格拉斯:好的。
伊夫琳转身离开,笑意盈盈。
193.外景,斋浦尔一集市一白天伊夫琳(画外音):不愿冒风险的人、不肯付出的人便什么都得不到。
道格拉斯正在跟一位摩托车机修工讨价还价。
比起上次,他似乎取得了小小的胜利。
194.内景,金盏花大酒店一诺曼的房间一白天卡罗尔躺在诺曼的床上看书。
诺曼在水桶里洗袜子。
伊夫琳(画外音):我们所知的未来就是,它将会不一样。
195.外景,斋浦尔一俱乐部一白天玛奇愉快地跟一位优雅的男士聊天。
他似乎被玛奇迷住了。
伊夫琳(画外音):或许我们害怕一切将一成不变。
所以我们必须迎接改变。
196.外景,斋浦尔一街道一白天桑尼驾驶着摩托车载着苏奈娜在街道上疾行。
桑尼举手跟谁致意。
伊夫琳(画外音):因为正如某人所言,凡事最终总会圆满……道格拉斯驾驶着摩托车从相反方向开过来。
他也举手向桑尼致意。
双腿同侧坐在道格拉斯车后座上的是伊夫琳,她的围巾在风中飘扬。
伊夫琳(画外音):所以如果尚未圆满,那么相信我,那就是还没到最后。
(全剧终)
这中文翻译有够累赘的,有精辟点的没?
当我抱着一大桶爆米花和汽水走进戏院的那一刻,有三件事让我惊讶:1. 偌大的戏院几乎坐满了;2. 场内清一色老爷爷老奶奶;3. 居然遇到了学校的某教授。
印象中上一次跟老人家一起看的电影已经是《锅匠裁缝士兵间谍》和《铁娘子》了...于是开场前有点担心自己会看不懂。
电影主要讲述一群英国老头老太太在印度期间的一些列趣事,从而使他们重新思考自己的余生。
演员阵容不可小觑,有Maggie Smith,Judi Dench等老戏骨,也有Dev Patel —— 这个小阿叉从SKINS开始认识他,后来居然凭借《贫民窟的百万富翁》迈进了奥斯卡,真是人不可貌相。
英国人毫不掩饰自己的傲慢,并以此作为他们的英式幽默——电影中多次出现比较歧视的对白,戏中的Muriel虽然坐在轮椅上,但却一开始就歧视外国人。
比方说在医院,她就拒绝接受有色人种医生的诊治,坚持要一个白人医生;在友人推荐她尝试印度小吃的时候语出狂言说:【If I can't pronounce it I don't eat it】。
连她自己在剧中也承认说:【I haven't been kind】...不知道印度人民看到会有什么感想,倘若在天朝,恐怕英国的驻华使馆就不得安宁了。
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为了迎合广大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精神需要,gay渐渐成为很多电影中不可或缺的一条支线(就好像爱情片必然有床戏一样)。
就连这部夕阳红类别的作品也不例外,导演安排了一个英国老同志回到印度寻找儿时好基友。
好基友早已结婚多年,然而丈夫没有隐瞒妻子,只是妻子一直坚强地忍着,替丈夫保守这个秘密。
这就是印度女性和英国女性在性格上的一个很大的差异。
如片中的Jean,知道自己与丈夫感情不再之后果断选择离婚。
借用片中的一句台词就是:【you are not worry about having sex in your age...when she dies she dies】...都这个年纪了还那么看重肉欲,无语。
最后说说印度这个国家。
我没亲自去过,但听不少去过的同学提到过,普遍评价都是一边是脏乱差,一边是高富帥,两极分化现象比天朝严重。
连Jean也忍不住问老同志:这个国家到底有什么好?
老同志回答说:活力。
嗯,活力,这大概就是这部电影想要传递的中心...一群老人,从垂暮的西方千里迢迢来到东方古国,就是要寻找希望,寻找生存的活力。
很可惜电影中用来比喻活力的具体例子,居然只是Dev不顾家里人反对捍卫自己的爱情和捍卫自己的小酒店。
倘若真的如此,编剧的深度还是有点不足,题材是好的,有大片的潜质。
通过电影的画面,我挺喜欢印度的建筑,印度的曲调,印度的飞鸟以及印度的颜色...不过有三点确实接受不了:1. 印度的口音;2. 吃喝拉撒都在河中;3. 那个传说中右手吃饭左手XX的习俗...ANYWAYS,夕阳无限好,谁说近黄昏?
老年生活也可以很多姿多彩,在现代社会,或许真的只有等到年老的时候,等我们对家庭事业社会地位等俗务都不再过分牵挂的时候,才有时间去寻觅一些我们真正追求的东西。
.......只是...谁能保证健康也能够等待?
七位岁数加起来六百多的老一辈表演艺术家坐成一排的时候,我差点从床上跳起来垂手肃立。故事不新鲜,剧本也憨粗直露,结尾还搞小清新,不过好几个片段能打动人,比如老恋人相见一幕。麦格教授还是各种威武。
一群英国老戏骨的心灵之旅,印度是个向往的国度,但又透着一些担心。
三星半
英国佬东方主义的香格里拉情结殖民国版
很治愈的片子,温暖
“凡事到最后必将皆大欢喜,如果还没有皆大欢喜,那么久还没有到结局。”真喜欢这句话。
电影画面精致养眼、台词精炼有趣且耐人寻味,演员也都有各自丰满的人物性格和辛酸故事。演员们的精湛演技能够轻松自然地让观众入戏,但美中不足的是部分情节被朱迪·丹奇用仓促的旁白一带而过。
俗套的肥皂剧情节,冗长拖沓的剧本浪费了这么好的演员阵容。令人遗憾!
等我们老了之后还能做什么?整天无所事事像个失业青年? 我们只是在寻找还愿意接纳我们的地方。去另一个国度开始人生另外一段路途,无论何时都不会太晚,只要你想开始。
真提不起兴趣。印度风光还是很好的
印度的电影总是让人惊喜
其实有点差强人意
六部影片过五一(五)老戏骨们的卖力演出,剧本太单薄。
小人物的悲喜,失落与满足。转身之际,生活大有不同。
要不是奶奶和nighy叔谁能耐着性子看下来 浪费了老戏骨 浪费了好风光 浪费了好题材 本来说来不及做功课了拿这个fake it 失败了
年迈的传统西方文化中心与新兴且剧烈变革的文化的相遇,一切是那么的融洽与自如.
即使是晚年,只要勇敢前行,就不会再有遗憾
已经有人港了,发生在印度的 love actually
整体还是一个蛮程式化的心灵鸡汤,一群老人前往印度的心灵之旅。开头很精彩,之后慢慢就套路下来了。包括包括几位老人的问题以及问题的解决都没脱离固有的模式,个别还很生硬。好就好在一群演技精湛的老演员,总有几个你很喜欢的。老未必是终结,尝试新的生活,生命仍可精彩。
在灰机上看哭了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