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特别幸运在大银幕上看过一次《雄吕血》,1925年的电影,只有画面没有音轨,所以更幸运在毫无预期的状况下,现场见识了一下真正的弁士是什么样子。
今天看到《默片解说员》里,池松壮亮饰演的《雄吕血》导演二川文太郎一出场,马上心里一惊,临近结局时提到阪东妻三郎的名字,又是一惊,直到片尾字幕一出,九十五年前《雄吕血》的影像出现在银幕上,“日本从来都没有默片时代”,太美了。
希望到2025年的时候,能无论如何再看到一次弁士解说的《雄吕血》
人生还有续集——《默片解说员》
今天聊聊电影《默片解说员》。
片名カツベン!
/ Talking the Pictures (2019),别名王牌辩士(台) / 电影辩士。
这部日本电影讲述日本大约100年前大正年间的默片时代。
默片时代的电影都是没有声音的黑白视频,而默片解说员的任务就是在电影放映前用夸张语言大概介绍一下影片信息,后来他们慢慢走上前台,配合乐团现场演奏,成为与默片播放同步的实时电影解说。
在日本,默片解说员被称之为“日本活动弁(biàn)士”。
他们通过自身对默片的熟悉和理解,用多种语气语调讲解影片故事。
很多默片解说员因为有着独特本领和个人魅力,渐渐成了影片放映的招牌。
这似乎让默片解说员产生了一种自己才是真正明星的错觉。
在《默片解说员》中,过气的默片解说员山岗秋声对此有着清醒认识。
默片解说员只是“寄生”在电影胶片之上的行当,一旦电影行业发生变化,自己这个行当自然会面临灭顶之灾。
染谷俊太郎是一名看着默片长大的孩子,从小喜欢看电影,对默片解说员这个行业羡慕不已。
早年凭借自己的聪明和天赋,模仿当红活动弁士模仿得惟妙惟肖。
长大后的染谷俊太郎也从事着默片解说员的工作,只是和自己当初的设想有点儿不一样,毕竟工作性质不太稳定。
好在他没有放弃过自己儿时梦想,一直在坚持着。
在他的逐梦过程中,发生了一系列笑料百出的趣事。
观众们也可以借此了解百年前的默片时代。
任何人任何职业都无法阻止不断前行的时代车轮。
正如消灭柯达胶卷的不是其他胶卷厂,而是数码相机蓬勃发展。
消灭默片解说员这个职业的也不是更厉害的解说团队,而是有声电影时代的来临。
曾经红极一时的山岗秋声对此有着清醒认识,但似乎只有他认识到这一点,其他人对他的观点都嗤之以鼻。
在《默片解说员》最后一段啼笑皆非的公路追逐戏里,三种职业的人士采用了三种形式各异的交通工具。
交通工具的最终下场,和他们这个职业最终结局如出一辙。
默片解说员、强盗、刑警,不同职业不同阶层,在不同时代有着截然不同的命运。
在《默片解说员》的结尾,有声电影来临,这个行业也终于走向没落。
染谷俊太郎没有能够成为活动弁士,山岗秋声也消失在茫茫人海,曾经人满为患的影院变为一座废墟,为默片提供配乐的乐手们乐器尽毁……一切都暗示着一个时代终结。
尽管这些没有明说,而是用喜剧的方式很热闹地表现出来,但观众们还是可以在诸位角色的收场中感到一丝凄凉。
有人问过我,是否喜欢看类似《X分钟看完电影》的电影介绍。
我说不看,不喜欢看别人嚼过的东西,要看就要看原版的。
就像读书要读原著一样,删减版、删改版从来不是创作团队想要表达的东西。
哪怕不是导演剪辑版的电影都不值得看,被神奇剪刀手剪过的电影更是不值得一看。
观众有自己的价值观,有判断能力,不需要别人判断某些情节元素适不适合观看。
具体到默片解说员这个职业也一样。
默片解说员通过自己的口技向观众们解说无声电影,甚至技术娴熟者可以将几部毫不相关的电影直接混杂在一起解说,用一个更加荒诞离奇的剧情把整部视频串起来。
但这样真的好么?
电影创作的初衷并不是为别人提供鬼畜素材,而是想通过故事表达思想。
一旦经过默片解说员解说后,故事就固化了,失去了解读的乐趣。
《默片解说员》总体还是一部喜剧,一个行业从业者无法和时代抗衡,但导演可以用更加快乐的方式表现。
默片解说员这个职业毕竟对电影发展做出过贡献,现在的从业者们自然会对前辈们保持最起码的尊重。
就像片中表现的那样,上天在关闭一个职业的时候,还会留下一箱子钱,可以让大家另谋出路,重新来过。
天无绝人之路,人生还有续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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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史有过默片时代。
但是日本电影没有真正的默片,因为那时日本有一个特殊的职业——解说员。
解说员不是配音演员,不是只念旁白和对白,而是在现场乐队伴奏下,看着影片讲故事,有点像动版的看图说话,或者是配了画面的说书人。
至于讲什么,怎么讲,都由着解说员自由发挥。
所以把凄美爱情片讲成滑稽搞笑片也是可以的,只要观众高兴。
那时日本的“影迷”,很多是“解说员迷”。
他们不是来看电影的,是来听解说的。
为了配合解说员的发挥,电影被剪裁,倍速或者慢速播放,也都是可以的。
讲老电影情怀的,远有“天堂电影院”,近有“一秒钟”。
这次周防正行把感怀包在了喜剧里。
喜剧效果很好,也很日本——那种傻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骗子、盗窃集团、警察,三个各有特色的前辈解说员,还有男主的想当演员的初恋、迷上了男主的戏院老板的女儿,影院老板和老板娘、乐队……看这阵仗就够热闹的。
热闹多了,片子的“情怀感”就不那么明显。
高光时刻本来应该是男主染谷俊太郎解说“杂拼片”,但是观感上,之后的那场追逐戏才是高潮,因为实在是太好笑了(此处其实致敬了卓别林和基顿的喜剧默片)。
本片确实没有别的情怀电影那么多让人感伤的点,但是我觉得导演的目的也并不是做一部感性的电影,喜剧外壳下,对旧日时光的缅怀、对解说员的致敬,都是很理性的。
胸怀梦想的俊太郎是喜剧的感性的那个壳,俊太郎的儿时偶像——解说员山冈秋声则是内里理性的那个“意”。
山冈昔日名噪一时,现在终日买醉,最后转身离去。
他说:没有解说员,电影还是电影,但是没有了电影,解说员什么都不是。
这是他对这个职业前景的清醒认识,也是对其存在的合理性的质疑:解说员变为表演的中心,对于电影是不是一种干扰和不尊重。
所以尽管他能用七种声线演绎一部电影,却宁愿只在必要时低声地寥寥讲解几句。
我猜导演是认可这种质疑的,片中那个小角色——青年电影导演,似乎代表着导演本人。
山冈低调的解说引起了观众(听众)的不满,他却鼓掌。
俊太郎用颠覆式演绎把全场观众逗的人仰马翻,他一面赞扬俊太郎演出精彩,一面请俊太郎高抬贵手,不要毁了他自己的作品。
那种毁坏式的重构,我都有些目瞪口呆,恐怕没有哪个导演会愿意自己的作品被这样搞。
不过山冈本人也是矛盾的,俊太郎的第一次解说,被他批评是“模仿”,说世界上不需要两个一模一样的解说员,似乎是对“再创造”的一种鼓励。
正是在这种鼓励下,才有了俊太郎下一场的颠覆式表演。
解说依附于电影,其要自我发展又会逾越和破坏电影,就像藤本植物绞杀宿主植物。
片中确实有一场脱离了电影的解说,影院的片子都被盗窃集团毁掉,大家把支离破碎的胶片粘在一起,再由俊太郎用激情澎湃天马行空的“意象式”解说把毫无关联的影像串联起来。
串联的秘诀在于抛弃影像所有的表层信息,直抵其背后的意义或情感。
哀就是哀,爱就是爱,不管银幕上出现的角色是钟楼怪人,还是农夫或者艺伎。
如果没有解说,戈达尔也没法这么拍。
这是导演对解说员的才华的最高致意吧。
既肯定解说对于电影发展的积极作用,赞赏解说员的才华,又质疑其破坏和消极的一面。
对于这个特殊的存在,导演的态度是很客观的。
整部片子其实是外表浮夸,内里持重的。
影片最后,因为旧日罪行入狱的俊太郎在监狱里绘声绘色解说着,没有影片在播放。
隔壁,已经跟着青年导演去拍电影了的昔日恋人听着会心地笑了,没有见面就离开了。
仿佛历史的车轮向前驶去,解说员被留在了旧日尘埃里。
现实中,有声电影的到来,彻底终结了解说员的时代,解说员们都改做他行。
尽管注定结束,但是感激和怀念还在,就像他之于她。
2020.12.25 日本电影展@东方广场百老汇
这部片子还是叫做《辩士》更有味道,毕竟这部影片讲述的,是日本电影史,乃至世界电影史上非常独特的一道风景——默片时代的辩士。
台版译名难得命中一回,他们是能把《后天》翻译成《明日之后》的思维模式所谓辩士直译过来就是默片的解说员,而我之所以认为更应该称他们为辩士,因为在默片时代,欧洲、美国和中国都曾有过类似解说的职业,但是像这样抢走观众注意力,更加具备主观性、自主性,乃至抢走默片主角位置的职业,就只有日本的辩士了。
甚至在有声电影出现以后的一段时间内,国外电影还是需要辩士来进行日语的解说,真正使得这个行业消失,是在字幕出现以后。
三尺见方的小台子,就差一块醒木了称为辩士,自然是看中口才,而这种口才并非空洞的复述台词,而是更像评书艺人,既要看图说话,又要增加更多的情节、神态、语气,说得矛盾一点,就是让观众更多的注意力从电影转到辩士身上。
影片一开始,我们就能见识到辩士的独特性,辩士行业的大腕儿片冈秋声的演出卖点就是七种声线,他的解说给我们印象深刻,女人、侠士、恶代官、流氓、小孩,声调时高时低(这一点也算是日语的特点),每一次辩士的解说,并不是电影的放映,倒像是辩士的单人秀。
所以每一个电影院当时在门口都是以宣传自家头牌的辩士为核心的,无论是大字海报还是宣传员的叫卖,而观众们呢,与其说是看电影,倒不如说是像看戏一样,是来这里“捧角儿”的。
头牌的名字自然要大大大单纯从影片来讲,《默片解说员》拥有俗套的剧情:两小无猜的小朋友,都拥有自己的梦乡,结果成年以后都偏离了自己的理想,一个虽然成为了辩士,但是却是个只知道模仿的人,还要跟着一帮小偷坑蒙拐骗,另一个虽然成了女演员,但是只能通过依靠男人才能演戏。
跟自己喜欢的女孩吹牛:长大我要XXX,古今中外,不外如是
其实两个人的相认,是到影片后端才实现的,但事实是观众不是白痴,都已经猜出来了机缘巧合,两个人再次在电影院相遇,同时救赎自己。
一个简单的轻喜剧,谈不上婉转曲折或者大气磅礴,让我们感兴趣的倒是那些辩士的表演,看看小鲜肉茂木,一个眼神,下面的女孩晕倒一片......
媚眼如丝
小地方的人,这一下就不行了,让我想起现在的某些偶像来在影片中我们也可以看到,青木馆剧院的放映员滨本甚至需要为了配合王牌辩士茂木的节奏,降低电影的帧数,放慢速度,可见当时谁才是观众眼中的卖点。
每一个辩士都要有自己的特点,这一点在影片中被特意做了渲染,但也必然是当时的真相。
台柱子茂木的女人缘和那抒情娇羞的语气;学究型的内藤,张嘴便是英文,还有一边解说一边脱衣服的嗜好;
水平一般,但是特点很鲜明昔日巨星山冈其实的作用是揭开这个行业的伤口,他代表了这个行业昔日的荣耀和没落的未来——
对行业的悲观往往就来自于曾经的站在顶端的人,因为他们的意识往往是超前的里面有一幕,山冈直接吐露了这个行业面临的窘境:其实这个叫电影的玩意都是人家拍出来剪辑好的,可我们呢,我们却擅自给这些影片配上了解说词讲给观众听,实在是丢人啊。
即使没有我们的解说,电影也能看,可要是没有电影,我们就没法解说了。
我们的工作说到底,也不过就是这么一回事。
这是辩士的真实境遇,但是有那么多辩士清楚这个真相,而他们之所以还能够坚持下来,就像我们的男主角一样,是因为热爱。
面对终将没落,甚至可能自己就将目睹这个行业的末日时,仍然无法压抑自己对它的热爱,这难道不是浪漫么?
影片中大量的电影元素,其中最重磅级的,就是最后高潮部分,在所有的影片都被毁坏后,青山馆的大家毅然决定将大量不同影片的片段进行剪辑,拼凑成了一个影片,最红依靠辩士的精彩解说,赢得了满堂彩。
这种多个影片的剪辑,我们似曾相识,第一个能想到的,便是《天堂电影院》中接吻片段的集锦,其他影片中也曾经出现过,比如史蒂夫马丁的《大侦探对大明星》,而本片中出现的混剪大概是历史上首次吧。
而放映员热衷收集影片片段这个桥段,很明显便是在致敬《天堂电影院》。
收集自己喜爱的胶片片段,是曾经放映员们独享的幸福里面也提到了默片的配乐,我们能看到,青山馆的配乐诗非常典型的日式风格,淡雅,节奏较慢,多以三味线等弦器为主,而其竞争对手则是非常典型的交响乐团形式,气势雄阔,后者的放映也以进口片为主,而硬件也几乎和现代影院基本一样了。
二者的强烈反差也正是大正时代的一种具体反映。
另外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对于明治维新之后到二战结束之前,这段历史,日本电影行业最愿意选取的,包括本片在内,主要集中在1912年—1926年,这个时代被称为大正时代,该时代的根本特征,是民主主义风潮席卷文化的各个领域。
大正前期为日本自明治维新以后前所未有的盛世。
并于当时欧战结束,民族自决浪潮十分兴盛,民主自由的气息浓厚,夏目漱石称之为“大正浪漫”,另一方面大量西方文化和科技真正进入了日本民间,并且实现了和日本文化的融合。
本片中很多细节都能体现出当时人们对新兴事物的陌生以及好奇心,本片的核心电影便是外来事物,而从1895年开始电影便以迅猛的速度被民间接受。
除此之外,我们在影片中还能看到汽车对于当时日本人来说是多么陌生的东西,不光会引起路人的注意,甚至影片中的刑警会误以为要脱鞋才能上车。
我们还能在影片中看到身穿和服却脚踩高跟鞋的摩登女郎,还有刚刚开始流行的森永牛奶糖.....
左侧女性的打扮,带有非常浓郁的大正风,注意她下身似乎与和服格格不入,但又让我们感受到美感的西洋高跟鞋
估计没付广告费,所以片方随便编了一个名字,要知道森永太一郎从美国引进的牛奶糖,自1899年开始销售以后,几乎立刻成为风靡平民阶层的低奢消费品,它的售价基本等于一碗天妇罗盖饭的价格。
那个时代的东方还曾出现过吃冰激凌要吹吹气这样的趣谈正是因为这个时代充斥着传统与现代、民主与封建、科学与迷信的冲突,而又能共存,使得这个时代为后世留下了大量可以用来创作的题材。
之前笔者曾经接触过的这个时代的作品有很多,诸如夏目漱石小说改编的系列作品、《本阵杀人事件》、《今夜在浪漫剧场》,甚至还有著名的游戏《樱花大战》系列。
金田一耕助侦探生涯的开始,可惜现在的人更多只知道他那个所谓的“孙子”
和《默片解说员》一样都是描写电影的,可以说,大正时代的潮流是最容易从电影工业里看到的,东方和西方,和风和好莱坞,交相辉映
谁还能记得当初真宫寺樱花给大家带来的温暖,她正是那个年代女孩的理想形象所有这些作品里,大正时代总是最日本也最西化,充满了古老和新鲜的故事、传说和逸闻,一直被现代的日本人所憧憬和美化着,一个美好的时代,一个有着无数故事的时代。
这个时代的电影和电影人是浪漫的最佳代言人。
辩士们放不下电影,仿佛电影就是这样在站台在等待着你的情人,怎么可能就这么放下
尽管叙事学初始并非是一种应用于电影的方法论,但其毫无疑问是一种进入电影的有效方式,我们能够通过这个方法窥探电影的创作规律和深层次的内涵。
法国结构主义叙事学家热奈特代表作《(再)论叙事话语》的问世直接促成了电影叙事学研究浪潮的兴起与蓬勃,他的许多术语依然能为我们提供解读电影的思路。
热奈特叙事学理论的三个核心关键词是“故事”、“叙事”和“叙述”,故事指叙事的内容(所指),叙事指叙事的话语、叙事的文本(能指),而叙述指叙述行为、叙述活动,故事只有经过叙述者的叙述(活动),才能产生叙事(文本)。
一、故事表层的拆解:冒险故事和时间的膨胀感[1]热奈特首先从故事的顺序入手,阐释故事中各种自然事件的先后排列的可能,尽管这是一个不言自明的概念,但依托于此,我们基本可以判断一个故事的类型外壳——回忆体电影、罗生门式的迷案电影、穿越类电影等等。
《默片解说员》很明显属于一部典型的传统线性叙事的冒险类电影,像所有冒险类电影一样,故事按照“开端、发展、高潮”呈现出一种越来越紧张的气氛。
这里可以援引热奈特对故事时距的阐述,所谓时距就是指事件实际延续的时间和叙述他们的文本长度之间的关系,即速度关系【2】。
在第一幕短短的文本长度中故事以“省略”的方式横跨了十年之久,第二幕则重复使用五个相似的拍摄剧院门口的“场景”来作为时间切换的标志,使得这一幕抽象为延续了五天的时间,每当摄影机对准剧院门口,反复出现的熟悉感则激起了我们对于故事走向的好奇,这部电影也毫不失望地让我们获得了五次不同的体验。
而在第三幕开始,当三条支线——梅子踏上火车/赃款的去向扑朔迷离/俊太郎-安田-木村的相互追逐汇聚成“最后一分钟营救”的范式,并未再出现切换时间标志的场景,追逐的戏码在我们对时间感知经验中似乎就只是发生了几个小时,但平行剪辑增强了单位内时间的膨胀感,弥补了速度的放慢。
仿佛事情离得越近,叙述者的记忆越带有选择性,越有放大的功能【3】,这就是电影所谓的重头戏时刻。
在这一幕中,观众对于冒险类型题材结尾的期待,在紧锣密鼓的事件切换中,得到了紧张且满足的快感。
二、重复叙事中的主题显现:弁士消亡的挽歌如果说对热奈特故事顺序、时距的把握能够让我们在历时性的层面上掌握电影故事演进的规律,那么热奈特对于叙事频率的讨论则为我们提供窥探文本深层次的意义:讲述N次发生过一次的事情的重复叙事通常伴随着“视点”的变化【4】。
通过梳理和分析“重复叙事”,我们发现在电影中最高频出现的便是弁士解说默片的场面,俊太郎从立志成为解说员—假冒解说员—模仿风格解说—自创风格解说—到最后只能在牢狱中解说自己从未登台表演的《怪盗吉格玛》,而反复出现的海报寄托着儿时就在俊太郎心中生根发芽的梦想,到最后也只能被贴在狱中,宣判着止步不前的境地;俊太郎在儿时和重逢后对梅子两次许下却未实现的解说《怪盗吉格玛》的诺言,就像落空的梦想,被一群同样被困在历史原地的牢犯的拍手叫好,而演毕的奖励也不过是一颗来自或许已经成为有声片女演员的梅子留下的一盒糖,这是儿时两人命运交织在一起的信物,如今也颇有分道扬镳的意味在。
让俊太郎的解说梦想之旅充满坎坷和阻碍的,从外部力量上看是因为安田这个潜在的对手,安田以俊太郎曾经的背叛和私吞赃款为由,不停通过绑架梅子、烧毁胶片来威胁俊太郎,同时向木村暴露了俊太郎曾经与他为伍行骗的事迹,阻碍他本已步入正轨的解说员事业。
实际上,象征正义的木村在拘捕俊太郎前告知他未来不要再从事与电影相关的职业了,似乎在以一种拥有权威话语的、致力于维持社会秩序的警察身份,昭告着默片解说员退场的历史必然性。
在不停地被追捕的冒险中,与梦想一同落空的,还有那箱意外获得、得而复失、失而复得、最后用于重建青木馆的赃款,青木馆的“重建”还包含着电影时代将从默片改头换面为有声片的意味,困于牢狱之中俊太郎以一种被迫“奉献金钱”的姿态,缺席地旁观了电影历史的面目全非。
尽管俊太郎和梅子从儿时就因为相互解围而芳心暗许,长大重逢后也不惜冒着生命危险解救对方,蜘蛛也为这段感情增加了可爱的笑料,但这不过徒增我们看到这段爱情走向无果的惋惜情绪。
俊太郎不仅失约于梅子,还几次拒绝梅子私奔的提议,最后梅子与二川导演一同登上了离开的火车,也许暗寓着电影的轨迹从“火车进站”奔赴另一个有声的时代。
俊太郎作为代替今非昔比的解说员山冈的救兵,以及某种程度上惩恶扬善的好人,并未像大多数喜剧电影一样实现小人物追梦成功、爱情名利双丰收的大团圆结局,俊太郎作为弁士的一个缩影,身体力行地个体种种失败的经历映射着整个默片解说员时代的逝去,这才是导演真正想要传达给我们的,关于那段独特历史时期的好奇与哀惋。
三、弁士消亡的真相:叙述权利之争周防正行并不只是通过在《默片解说员》中用演员的表演夸张、大幅度的动作、圈入圈出、动不动就追逐打闹的桥段戏仿默片的风格,来表示自己对默片解说员这一职业和那个时期的好奇与喜爱,他同时使用了电影化的手法来解释弁士消亡的真相——对电影叙述权利争夺的失败。
《神女》/《默片解说员》几乎在故事的一开头,我们就能确定这部电影混杂的语式:影片的视角不停在片场导演、警察、儿时的男女主角中游移,影片的角色们轮番登场。
直到男女主角第一次去观看山岗的默片解说,镜头和剪辑诉诸于这对青梅竹马对默片的惊喜感受,连同我们都被囊括进观看的现场时,我们几乎可以确定这部电影的叙述者,不断在作为弁士对于默片具有至高无上解说权的俊太郎(对于他来说阅读默片采用的是零聚焦视角,他比默片中的人更知道他们命运的走向,就像一个全知全能的上帝),和讲述俊太郎经历的那个故事之外的人之间摇摆(我更愿意称其为导演,此刻俊太郎不过是故事内一个被观众零聚焦视角观看的对象)。
这样绝对的二元划分并不准确,连热奈特也承认“聚焦方法并不总是用于整部作品之中,而是运 用于一 个可能非常短的特定的叙述段落”【6】。
但是《默片解说员》虽然囊括了众多的角色,但它涉及了一个讲述电影的电影主题,两个“电影”叙述者的关系势必饱含深意。
这就涉及到叙述层次和叙述者的语态问题,热奈特认为,在一个故事中,“模仿”和“转述”缺一不可【7】,模仿就是用全知视角为观众提供故事情节,转述就是故事内的主人公向我们传达一定的信息。
前者的叙述主体是故事外主体,后者则为故事主体【8】,由此,他将叙述层次区分为故事叙事层和元故事叙事层【9】。
从上文的分析我们可以得知,《默片解说员》很明显的区分为弁士解说默片桥段的元故事叙事层,以及整个电影自然演进的故事叙事层,这两层故事之间具有一种主题性的关系【10】。
我们可以通过这两层叙事的对比和较量中,感受到涉及“谁在说故事”的“叙述权利”的争夺。
当俊太郎开始登上舞台进行解说的时候,他以故事主体和默片故事叙述者(包括旁白和人物台词)的双重身份,向观众和银幕外的我们转述一个故事之外的元故事,拥有将无声场景变得有趣、甚至按自己的理解和喜好随意曲解的叙述权利。
但是当梅子为了替俊太郎解围而走上舞台,成为自己出演角色的发声者,使得默片具有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真实感,这几乎分去了他一半的叙述权利,预言着有声电影时代演员自己发声、声画合一的前景。
而当俊太郎和梅子意外地在被打碎的银幕中对话时(打破第四堵墙),俊太郎丧失了掌控叙述旁白的权利,成为自我发声的主人公,演员冲破沉默的欲望便更加浓烈了。
当俊太郎最后一次任性使用叙述权利,最大程度地将一堆不相干的画面解说在一起后,安田和木村轮番登场遏制了元故事叙述层的继续,俊太郎完全失去了叙述的权利而变成单纯的故事叙述层的主人公。
一个故事外的主体开始掌握改写人物命运的权利,这与有声片叙述的逻辑形成同构。
长久以来弁士的“畸形”叙述权利终于让位于电影真正的作者—导演,导演保留画面的最终解释权的同时将解读的权利交由观众,并不强行向观众灌输镜头画面的含义。
弁士退出历史舞台的真正原因,则是因为在与导演争夺叙述权利时败下阵来。
电影作为一样历史并不悠久但却飞速占据人们内心的艺术形式,真正迷人的地方,或许就在于影像的开放性,它如此满足于人类对自由的向往和想象。
如此看来,弁士的销声匿迹也是必然的一个结果了。
参考文献:[1] 李丹,《热奈特叙事话语理论下的综艺真人秀——以<明星大侦探>为例》,传媒论坛,2019年2期,113页。
[2][3][4][7][9] [法]热拉尔·热奈特,王文融译,《叙事话语·新叙事话语》,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0年版,5、59、75、159、162页。
[5][8]李权文,《当代叙事学的奠基之作——评热拉尔·热奈特的<叙事话语>》,山花 2009 年 4 期,153-154 页。
[6]袁文卓,《浅论结构主义叙事学的发展与演变——以亚里士多德、普洛普、热奈特为分析核心》,南方论刊2015年4期,96页。
犹记得八年前,《艺术家》几乎横扫了北美颁奖季各大重要奖项,最终成功问鼎奥斯卡最佳影片,成为当年的大赢家。
《艺术家》的成功,便是向“默片时代”最好的致敬。
说到默片,相信大家都并不陌生,电影的诞生便是从默片开始的。
而随着默片时代的不断发展,曾经还诞生过一大批电影艺术大师,比如享誉全球的喜剧大师卓别林,便是“默片时代”的代表人物之一,他的《摩登时代》《淘金记》《城市之光》等经典之作至今影响深远。
默片无法直接用言语传递剧情走向,因而演员的肢体语言和情绪表达尤为重要。
与此同时,还有一个银幕之外的角色同样不能忽视,那便是“默片解说员”。
这一职业是默片流行时期应运而生的产物,他们在放映现场为电影配以对白和旁白,从而让观者更好地理解故事脉络。
虽然默片是无声的,但观众们在现场的观影体验却是“绘声绘色”的。
所谓“默片解说员”,便是打破“沉默”的存在。
在今年的第二届海南岛国际电影节上,有一部向“默片时代”致敬、讲述“默片解说员”这一职业的电影,成为了众口皆碑的影展爆款之一。
这便是由日本导演周防正行执导的最新作品《默片解说员》。
这部又好看又好笑的迷影之作,在海南电影节上掀起了一波观影热潮。
1、超级巨星“电影弁士”作为默片解说员,最大的能耐便是“能把死的说成活的,把黑的说成白的”。
因此电影弁士的成功所在便是口条要溜。
这不禁让我想起我国古代一种表演艺术形式——口技。
“口技人坐屏障中,一桌、一椅、一扇、一抚尺而已。
”用口齿唇舌喉等器官发声模仿声音,惟妙惟肖,简直能够以假乱真。
或许延伸至今,就是现在的B-Box吧。
默片解说员在其他国家存活的时间很短,影响也不大;比如早期台湾电影院也有此职业,但随着电影的发展稍纵即逝。
而在日本,默片解说员这一职业可谓红极一时,涌现出不少独属于那个时代的“Super Star”,被称为活动弁士,或活动辩士。
影片《默片解说员》便把这一有趣且不常见的职业呈现在了大银幕上;与此同时,这个极具年代感的职业,也将曾经那段独特的日本电影史重新“拉扯”了出来。
影片的背景是在日本大正时期,这是一段虽然短暂、但却相对稳定的时期,各个文化领域均有所发展。
既然社会安稳,那么世人的精神世界就需要填充。
于是,“看电影”便成了当年最时髦的一项文化运动,而活动弁士也顺势成为人人追捧的“明星”。
有时候,影像或许并不是吸引观众的唯一筹码,弁士才是一场默片的核心,正是他们的讲解让无声电影多了份乐趣。
电影中的男主人公俊太郎(成田凌饰)从小就梦想成为一名弁士。
儿时便迷上看默片的他,对很多电影台词倒背如流,他还曾不小心误闯片场,被记录到影像里面。
从小跟他一起玩的女孩梅子(黑岛结菜饰)也梦想着成为拍“默片”的女演员,于是两人因默片而结下了不解之缘。
许多年后,俊太郎因缘际会成为了小镇戏院中的一员,这便是他梦想开始的地方。
有一次,老弁士因醉酒无法进行讲戏,俊太郎趁此机会站出来救场。
当众人都为他捏一把汗的时候,他却非常顺利地完成了演出,还收获了如潮的喝彩。
自此,这家戏院座无虚席,人气大涨;属于俊太郎的辉煌生涯来了。
舌灿莲花的俊太郎,并不像老弁士那样的一板一眼,他的解说往往更加妙趣横生,惹人发笑。
甭管银幕上发的是什么电影,他都能巧妙地衔接上对白,哪怕“文不对题”,观众们也都听得津津有味。
所以说,观众并不是在“看”电影,而是在听弁士讲段子。
2、鼎盛之后,难逃消亡正如影片《默片解说员》所呈现的那样,在当时日本,弁士的地位非常之高,如果一部电影没有弁士解说,就根本没有人愿意看。
然而,历史的车轮从不曾停下;弁士之路也终于在鼎盛时期后,渐渐迎来消亡。
影片中的老弁士山岗(永濑正敏饰)便看透了这一切。
他每日酗酒,常常醉到不能上台,用他的话说,“即使没有弁士,电影还是电影”。
借山岗之口,导演周防正行道尽了弁士最后的尊严与落寞。
在那个沉睡的年代,山岗是独醒的第一人。
当全片正式落幕的那一刻,银幕上还出现了这样一行字:“电影曾经是无声的,但在日本几乎没有这个阶段,因为有活动弁士的解说。
”周防正行此次选取这样的一个电影主题,无疑是对那个独特时代的一次感怀与敬意。
有声电影的不断冲击,结束了“默片时代”,也结束了“默片解说员”这一职业。
但对于日本电影史而言,默片解说的影响还是非常深远的。
既有过辉煌,便足以载入史册。
电影发展至今,黑白默片已然在大银幕上“销声匿迹”。
当年那部《艺术家》之所以会成为奥斯卡大赢家,除了超强的影像技法外,恐怕还是胜在情怀。
虽然《默片解说员》并没有用黑白默片的形式来呈现,但与《艺术家》的异曲同工之处,便是对那个逝去的时代的缅怀。
3、谈情不跳舞,周防正行回归或许,周防正行拍摄《默片解说员》不是一次“意外”。
早在2011年,周防正行就曾执导过纪录片《舞吧·卓别林》,以致敬喜剧大师卓别林。
这部纪录片虽以芭蕾舞的形式呈现,却在其中贯穿了诸多卓别林的经典代表作,处处都有卓别林的身影。
要想了解“默片”,卓别林绝对是最好的入口之一。
周防正行周防正行并不是一个高产的导演;每两部作品之间,相隔的时间都不算短。
距离最近的《窈窕舞妓》也已经是五年前的作品。
但正是这样的细细打磨,才造就了许多口碑之作。
纵观周防正行电影的质量,几乎每一部都实属上乘。
无论是关注中年危机的《谈谈情跳跳舞》,正视法律题材的《即使这样也不是我做的》,或者聚焦相扑人生的《五个相扑的少年》等等,都早已成为影迷心目中的经典。
《谈谈情跳跳舞》
《即使这样也不是我做的》
《五个相扑的少年》而今年这部《默片解说员》,无疑还是周防正行独有的“味道”,兼具趣味性和思考性。
或许是担心只讲“解说员”这一职业有点枯燥,他还奇思妙想地加入了“犯罪元素”,从而加强戏剧冲突,让故事看起来更为丰富有料。
影片中俊太郎的圆梦之路,便是从“犯罪道路”开启的。
冲着有机会乔装成电影弁士,俊太郎不惜成为偷盗者的掩护;而随着这雪球越滚越大,由此牵引出团伙大哥、警察、明星弁士、戏院千金等一众关键人物,各路神仙轮番登场,演绎出了一系列让人啼笑皆非的故事。
影片多线并行,杂中有序。
俊太郎为掩盖犯罪身份,取艺名为国定,登台后收获了不少好评。
可惜,假身份总会有被拆穿的那一天,最终也掩盖不了“犯罪”的事实。
于是,也便有了影片最后的那一场高潮戏。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团伙大哥追俊太郎、警察追其两人,看似只是稀松平常的生死追逐,却如抖包袱一般抖出了不少笑料。
俊太郎之于没踏板的自行车,团伙大哥之于笨拙的三轮车,警察之于敏捷的人力拉车,既是他们身份阶层的象征,也预示着各自不同的结局。
聪明的周防正行,正是用这样一场热闹的追逐戏解构了历史的行进之旅。
4、“闹剧”过后,留下思考电影《默片解说员》正是用“喜剧”的方式,讲述一个“悲伤”的故事。
最终没有成为弁士的俊太郎、没有等到爱人的梅子、消失在人群中的老弁士山岗,及烧毁的戏院等,都预示着一个时代的消亡。
是啊,那些注定消亡的,必将成为历史。
正如演员这个职业,也是一代更替一代,谁都熬不过时间;即便你曾经多么大牌,也终将被新生代占据主场。
所幸,在这个鱼龙混杂的演员行业中,依然会不断涌现出值得长线关注的新星。
我们在此要说的,便是《默片解说员》的男主成田凌。
作为日本当红的人气偶像,今年26岁的成田凌,早已在很多热门日本电影中频频亮相,堪称新生代劳模演员。
而随着演戏越来越多,他的表演也越来越有呼吸感。
此次能够在《默片解说员》中担纲男主角,自然也得益于周防正行导演的赏识。
难得的是,他也成功hold住了这个角色,让更多影迷看到了他不俗的演技和超强的可塑性。
此外,与成田凌搭档的女主角黑岛结菜也只有22岁,虽然演技层面尚显青涩,但从始至终都极尽可能地让自己活在戏中,充分展现出了人物的年代感。
我们不得不感叹,人家的小鲜肉可从来都不是贬义词。
年底前,能够在大银幕上看到这样一部超级迷影的大爽片,这真的是三生有幸。
有人说,这部电影是“日本版的《天堂电影院》”,听起来似乎有点夸张,但其实真的名副其实。
这场“欢乐的闹剧”,便是周防正行导演送给曾经消亡的默片时代的一份礼物。
无论如何,影片中那些被我们认出来或者没认出来的经典影像,依然会永远流传下去。
而笑声过后,留下的便是无尽的深思。
作者| 皮皮丘;公号| 看电影看到死编辑| 骑屋顶少年;转载请注明出处
【本文首发公号:丁香电影】第二届海南岛国际电影节上,有一部向 “ 默片时代 ” 致敬、讲述 “ 默片解说员 ” 这一职业的电影,成为了众口皆碑的影展爆款之一。
被称为日本版《天堂电影院》—— 默片解说员カツベン!
豆瓣近万人评分7.9,作为喜剧类型的历史片,这个分数已经很不错了。
豆瓣一周口碑电影榜No.1。
影片卡司阵容也是相当强大:导演周防正行,国内观众比较熟悉的他的作品,《窈窕舞妓》入围过第十七届上海国际电影节金爵奖。
他在喜剧方面得处理也颇有特色,早期作品《谈谈情,跳跳舞》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所以《默片解说员》的喜剧效果也是有目共睹的。
影片男主角由日本当红潮星成田凌饰演。
2019年他曾凭借《虽然只是丢了手机》中的出色表现荣获第42回日本电影学院奖新人奖。
女主由黑岛结菜饰演,曾在《对不起青春》中以出色的表演曾惊艳众人。
更有竹中直人、高良健吾、池松壮亮、永濑正敏、竹野内丰、小日向文世 、渡边绘里等实力派演员参演。
影片主题围绕着,日本默片时代一个应运而生的、短暂但光辉的职业——活动弁士,也就是默片解说员。
默片在传入日本后,活动弁士也跟着出现了,默片在放映的同时,活动弁士便在一旁配上旁白和对话,加以讲解说明,辅助观众观赏。
为了配合活动弁士的讲解,一些大的剧院还会配备一个小型乐队进行配乐。
在活动弁士最为兴盛的时期,人们来看电影已经不是奔着电影去了,而是为了活动弁士。
好的活动弁士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悲剧说成喜剧,更能更把氛围拿捏到极致,说得人潸然泪下。
所以当时活动弁士就成了一部电影的核心,也决定着一家剧院的兴衰。
影片的主人公,染谷俊太郎从小就热爱默片,小时候还和女主梅子误闯拍摄现场,入了电影镜头。
俊太郎尤其是喜爱活动弁士山冈秋声,从小他就模仿各种默片解说的语调、声线,立志成为一名成功的活动弁士。
而女主梅子,从小出生贫寒,吃牛奶糖都会省着半块半块小口地吃。
她心中梦想就是成为一个默片女演员。
时间一晃,他们都长大成人。
立志成为活动弁士的俊太郎却误入了小偷团伙。
因为模仿技艺高超,被拉去假冒山冈秋声转移人们的注意力,方便小偷团伙偷盗。
俊太郎在几次偷盗之后,终于逮住机会逃了出来,还意外获得了团伙头头的一笔意外之财。
也因此埋下了小偷团伙头头和警察的追捕的线。
俊太郎逃进了一家名叫青木馆的剧院当杂役,把卷走的钱藏了起来,安心地重新开始。
而此时,青木馆和另外一家名叫橘馆的剧院正处于水火不容的争斗之中,青木馆的许多乐师、弁士都被挖走。
而俊太郎没想到自己能遇到儿时的偶像——山冈秋声。
但此时的山冈已经变了…变成了个整天醉醺醺如烂泥的酒鬼,常常醉到没办法上台。
其实山冈是这部电影里最为清醒的人,早就看出活动弁士这一职业已行将就木。
一旦电影自身完善,也就不在需要解说了。
就像他说的那句话:“电影没有了弁士,依然是电影。
但弁士没有了电影,就什么都不是了”。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山岗秋声再一次喝醉,俊太郎代替他上台。
没想到一炮而红,不出意外的被剧院老板相中。
从次俊太郎开始顶着其他名字开始进行默片解说。
山冈秋声对于这个后起新秀表现出一种很复杂的情绪,他指出俊太郎明显的模仿痕迹。
在前辈的指点下,俊太郎找到了自己的风格。
诙谐、无厘头的语调,让本来被橘馆打压生存困难的青木馆重新焕发生机。
有了知名度的俊太郎引起了多方关注,对电影痴迷的警察对他颇加赞赏,却不知他就是自己要抓的冒名者。
与此同时,俊太郎和已经成为演员、改名松子的梅子重新相遇。
梅子虽已成为演员,境况并不好,还险些被其他解说员玷污。
俊太郎意外地救了她,而梅子也在俊太郎演出失误时给予他帮助,两人很快陷入了爱恋之中…
而此时担任橘馆老板手下的小偷团伙头头也发现了俊太郎,他想要拿回被俊太郎卷走的钱,于是偷偷潜入青木馆。
虽然没有找到钱,但却毁了默片胶片,同时掳走了梅子。
胶片被毁,青木馆陷入绝境,山冈秋声和俊太郎想出用被毁的胶片剪出“串烧”。
而俊太郎也潜入了橘馆救出梅子,两人都决定远走高飞。
但俊太郎坚决要把最后一场串烧演出完成,两人约定在火车站相遇。
最终俊太郎完美地完成了演出,却也暴露了身份,于是上演了一出狗追猫、猫追老鼠的闹剧。
最终头头被警察击毙,而警察欣赏俊太郎的解说天分,把他带回警局,从此开始为监牢里得犯人解说电影。
而在火车站没有等到俊太郎的梅子,跟着一个导演去了京都,后来成为了著名的女演员…
影片最后有这样一句话: “电影曾经是无声的,但日本几乎没有这个阶段,因为有活动弁士的解说。
”
但因为有声电影的迅速发展,默片电影落下帷幕,这个短暂的行业也就此消亡。
这部电影更多是在向当年无声片的一种致敬。
影片中有很多情节都带有卓别林电影的痕迹,不管是橱柜上的抽屉、没有踏板的自行车,还是人物滑稽夸张近乎不合情理的动作,都创造出了十足的喜剧效果,带着默片时代独有的风格气质。
而对于活动弁士的未来,电影用了较为温和晦涩的方式表现。
被付之一炬的青木馆,山冈秋声落寞的背影,以及代表着活动弁士的俊太郎被捕入狱,而梅子成为著名的女演员也代表着电影即使没有活动弁士,也充满着生命力。
那些拥有光明未来的终将前行,而那些消失在历史车轮下的事物,就只能缅怀了…
小时候看过的第一部默片是卓别林的电影,他完全凭借动作,不需要语言就可以逗得电视机前的观众前仰后合。
但直到今天,看了这部电影才知道原来那个时候在日本,竟然还有这样一个行业,现场为电影进行配音,来提高观众的观影感受!
电影整体的喜剧设计还是挺套路的,其中的一些小片段有些笑料!
不过,主人公热爱电影的精神确实值得钦佩,从小就学习各配音大V的绝学,在其他人需要按照台词本才能配音的情况下,他却能够默配多部电影!
并且为了能实现自己的梦想,不惜走上犯罪道路!
一部致敬默片的日本轻喜剧,整体基调欢乐,很强的迷影情节让今晚的课在比较轻松的氛围中度过。
从题目到故事情节,都能看到导演对默片的多重致敬。
“默片解说员”本身属于日本比较独特的职业,虽然伊始作为黑白影片播放时的旁白,但其实也已经参与到影片的叙事之中。
就像影片中那个年长的辩士所言,抛出的问题是究竟电影需不需要解说?
导演并没有过多的渲染这个角色,但也可以读到在辩士参与的默片观影习惯中,观众关注的焦点已经不是文本本身了,在当时那个年代,观众仅仅就是以电影作为娱乐的工具。
但导演也并没有过多的纠结这个点,因为整体观感就是影片的每个设计,每个毛孔都只是在表达对电影的热爱。
尽管影片的剧场在那场灰烬中退场和默片时代的每个工种都随着时代的发展逝去了,但总有那么一批人在为自己心中的“大象”默默付出。
引用某位名人的话作为影片的点睛之笔:“电影史是一串无名者的名单。
”
《默片解说员》。
这个名字蕴含着显性的冲突、传统的消逝、悲剧的坚守。
但周防正行不会把影片的走向引到这样的路子上,他要含笑半步癫。
一流的创意,日本声优的发达原来是有传承源头的;二流的演员,日版古天乐和标准日式美少女中规中矩;三流的情节,如痴似狂,那是老港片式的尴尬型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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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正时代关西腔,刚好对应日本默片解说员的黄金时期,在当时新潮的玩意儿如今散发着复古范儿。情节里不断突出解说员对默片的影响作用,不过我真有几分质疑。把悲剧解说成喜剧,违背创作者本意,作为公映来说是否妥当。把散落的胶片勉强拼凑起来,由解说员对着不连贯的画面强行编故事,效果真的会好吗。这种类似B站饭制二创的做法,初看确实会有新奇感,不过如果想看电影正片原貌的观众该如何呢?电影后半段进入一种松散夸张的喜剧状态,都在用笨拙的肢体动作造成笑点,坏掉的自行车、后厢还带着人的三轮车、人力黄包车,追逐大戏里谁也跑不快。与《雄吕血》连映观看,中途看到有二川导演的角色在片中出场,片尾直接用《雄吕血》原片片段来致敬。不过感觉此番致敬并没有完全融入到主线故事里,二者的关联度不太充分。
眉飞色舞,简直化烂片腐朽为神奇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摆烂辩士,吃货辩士,傲娇辩士警察敬佩,演员服帖,老板娘倾慕,影院仰仗,人人追捧,连导演也客气刮目相看行的却是冒名顶替,声东击西,调虎离山之勾当茶风铃认识伐死柜子搞笑哒在不同的戏码里顺带私货诉说自己的人生剪一段宝贵的胶卷啊就拉起手逃走吧
6。真情,幽默,迷影。2019.12.21@大光明#日影展
为庆祝电影院重新开业,看一部和电影有关的电影。戏中戏和故事、故事自身都有很多互文,最妙的当数出现了3次的ほな ごきげんよう,希望久别再见的电影院也能“身体健康”,一切顺利。全明星阵容。成田凌=永濑正敏+东出昌大。有段戏中戏我看女演员像上白石萌音,一看演员表果然是她“穿越”的。永濑正敏确实有一种独特的气场,戏份再少也有很强的辨识度,最早关注这位不走寻常路的演员还是在《KANO》,首映结束后他和魏德圣、马志翔抱头痛哭。后来在河濑直美两部戏,尤其是《光》表现很好,让我产生河濑阿姨回春的错觉。
返璞归真,关于电影的电影,简单的故事对默片时代加以致敬,卓别林和基顿大师级的无数迷影情节更让影迷会心一笑。可爱,简单,纯粹。
复古又太现代,幽默又不搞笑,喜剧又太沉闷。不过,郊外暴色很漂亮。
扛着一箱子钞票去打杂,这得有多么崇高的打工魂👏🏻
3.5 迷影情怀和喜剧群像都很三谷幸喜了,用永濑正敏这个丧丧的角色来给“辩士”身份做注解有意思,但遗憾没能往这个方向深挖下去。
电影没有默片解说员也能成立,但是默片解说员没有了电影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对电影里这句台词印象深刻,事实如此,但好的解说员也确实用自己的方式让默片更加有趣更加具有了生命力。除了推柜子那里比较无聊以外,整片喜剧效果不错,追车戏简直能笑死人。
对这样默片时代的迷影故事总是会看得津津有味,日本的声优文化真是源远流长啊~ 虽然警察和反派的线有些闹腾,多讲些永濑正敏那条线就好了哈哈,不过还是不影响整体的温馨有趣啦
不痛不痒,但对电影童话似的向往和由衷的珍惜贯穿了始终
“没有解说,电影是成立的;但没有电影,解说就不成立了。这就是我们的工作”如此深情。少男少女躲在银幕后打情骂俏一幕太动人
3.5,周防正行在《默片解说员》以一种忧郁的方式重构了电影初期,也就是“吸引力电影”的技术想象:模仿默片的开场与字幕卡,闯入片场的孩子们随后在银幕面前认出自己,居住空间与片场呈现为无缝的转换,并在随后默片解说员的叙述之中被赋予意义,新浪潮性质,却仅仅在早期“解说员”模式中出现的奇观——一种可以被外部因素介入的影像,在重复中(由于不同解说员)而变换含义,终末,零散的胶片拼贴为一部实验电影,“解说”取代了画面的蒙太奇效应,作为“画外音”对于电影视觉性的反弑,影片的处理方式无不对应着默片的戏仿——机械动作的第一性。因此,很难说周防正行的这部影片并没有任何实验性,然而它们却被一种更为匠气十足的情节剧结构支撑——建制,高潮,结局无一不很predictable。
女主还挺漂亮
#BJIFF2020#【保利天安门激光巨幕厅】北影节又一惊喜之作,影厅内笑声此起彼伏,剧本扎实,情节跌宕起伏。用喜剧的形式讲述了大正时代默片解说员的传奇一生,戏内戏外都是戏,那会儿解说员既是演员也是电影明星啊,绝对不亚于“声入人心”,是一部电影的灵魂人物。另外每个配角也很出彩,尤其是弹三弦琴音那个,简直承包了一半以上的笑点。哈哈哈哈,太喜欢这种中二风格的片子了。
这些编排手法未免太古早了一点。
不好看
沉重又有趣的题材被拍成轻喜剧,大量无厘头桥段搞得片子无聊又闹腾,对于电影本身意义的阐释表达和对职业的观察伤怀都没做好,失望又可惜
欢乐度和迷影度都卡在一个有点尴尬的位置,没搔到痒处。
哎~电影人~难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