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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本龙一:终曲

Ryuichi Sakamoto: CODA,Ryuichi Sakamoto: Coda

主演:坂本龙一

类型:电影地区:日本,美国语言:日语年份:2017

《坂本龙一:终曲》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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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本龙一:终曲》剧情介绍

坂本龙一:终曲电影免费高清在线观看全集。
这部关于日本顶级作曲家坂本龙一的纪录片,主要按照2012年到2017年的时间顺序,剪辑了坂本龙一30年前参与《末代皇帝》等电影以及40年前作为YMO乐队成员活动的宝贵片段。Coda在音乐术语中是一个乐章最后的段落里强调终止效果的乐段。正如有着匠人精神的坂本龙 一,愿将每部作品都当做生命中的最后一部进行创作。热播电视剧最新电影金属风暴致曾为神之众兽托米莉斯女王中间人生紫禁之巅白雪公主之魔镜魔镜我是女特警哈斯木HIStory5:遇见未来的你公主的交换人生诡谲屋孔雀圣使请动心复活老师·好神犬小七第二季玩大的跃影江湖之龙门之约丝绸之路为你而来天剑修仙传让开,别改我男主!午夜帮彼岸花珀尔烟火寻凶面对面:绿洲第一季放学后再推理魔发精灵3我的圣诞笔记今生也请多指教

《坂本龙一:终曲》长篇影评

 1 ) 《坂本龙一:终曲》镜头之外:你究竟看懂了多少?

本文首发于虾米音乐,原文中会嵌入音乐方便试听,可移步:虾米专栏文章

‍2019 年 12 月 16 日,纪录片《坂本龙一:终曲》在全国艺联专线上映,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个月。

之前除了在国内几个电影节有展映、北京电影资料馆放映过几场,国内多数地区的观众对这个影片并不了解,对坂本龙一这位日本音乐家的了解可能也不是很多。

这些在多数评论中能够感觉到。

老粉丝和刚了解他的人,看后反馈是不太一样的。

这也是写这篇文字的原因。

因为纪录片镜头背后,还包含着很多精彩故事。

1、该如何定义他的音乐?

第一次接触他的音乐,国人多是通过《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和《末代皇帝》。

的确,这些是他不得不提的代表作,但也因此会让我们产生两方面的误区:①他是专门搞电影配乐的;②之后的电影配乐不值一提。

坂本龙一大学主修电子音乐和民族乐,从某种程度来讲,这两个方向是贯穿他音乐生涯的主题。

《终曲》中有对黄色魔术乐队(YMO)的一瞥,它既代表坂本音乐事业的正式开端,也可以以这个类型来数数他音乐的成就。

说深了太多,简单罗列几个纪录吧。

‍①世上第一首使用模拟鼓机 Roland TR-808 制作音乐的是 YMO,在 1980 年12月武道馆演出中他们用 808 演绎了坂本龙一的个人曲目《千把刀》[1],据说当时用的是发售之前的原型机[2];‍‍②日本雅马哈品牌的第一架 MIDI 钢琴是在坂本龙一 1986 年《Media Bahn Live》巡演中投入使用的[3];

Media Bahn Live9.1坂本龍一 / 1991③ 1985 年筑波世博会展示了当年由 Sony 制造的世界最大户外大屏,邀请了坂本龙一用音乐配合影像上演了一场音乐秀[4]。

坂本龍一+ラディカルTV、浅田彰/TV WAR暂无评分坂本龙一 浅田彰 / 2005/10/26他的电子乐故事非常长,即使他创作音乐的思考方式通常都是从钢琴出发、曾几何时也回归了古典基础的钢琴乐曲,但直至今日,合成器依然是他音乐作品中不可缺少的元素。

《终曲》对民族乐的提及并不多,只能明感受到非洲音乐的采用。

有人认为《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也是民族乐,只能说“对了一半”。

听上去的确是印尼乐器甘美兰的声音,但实际是用合成器搞成的(因为那时不会演奏甘美兰,哈哈)。

他的个人音乐中多次涉及民族音乐。

对于日本民乐的改编可以参见专辑《NEO GEO》和《Beauty》;民族乐器涉及过中国二胡、韩国伽倻琴、日本尺八、蒙古单簧口琴等。

说到中国二胡,可以听听与台湾“二胡之王”温金龙合作的《花非花》(A Flower is not A Flower),温金龙既是优秀的二胡演奏家,也是电子二胡的发明者。

这首曲子原是写给温的,但在坂本龙一 2009-2014 的巡演中,这首曲子演奏次数却非常多,可见他应该也很喜爱这个作品。

花非花9.2温金龙 / 1997关于他的音乐类型,暂且到此吧,仅追根溯源说他的“拿手绝活”竟就已经写了这么多,在管弦乐、极简音乐的尝试就更多了。

总之,他并不是“单纯做电影配乐”的,以上举例多数都是个人音乐(solo)。

我在统计 2009-2014 古典乐巡演时也发现不论收录次数还是选曲,个人音乐都占比超过 50%;电影配乐虽然演奏次数多,但选曲只占到 26%。

[5]电影配乐不应该成为归纳他人生的最大标签。

第二个误解是“他之后的电影配乐都不值一提”。

的确《战》《末》为他收获最重要的几项荣誉,但有的时候并不意味总获得 xxx 的认可就一定是好的。

就像有的音乐人是奥斯卡配乐的长胜选手,反向也能说明奥斯卡也许就是青睐特定的某一卦(当然,不是所有常年获奖者都是如此)。

所以也不是说没获奖就一定不好。

客观而言,《战》的配乐实在感官冲击太强了,跳脱了“衬托画面”“弥补张力不足”的基本功能。

如果客观推荐一部电影配乐,建议听听看 1999 年电影《御法度》,同样是大岛渚作品,此时教授采用环境音乐(可能一些人认为当作声效更合适),既是饱含个性的另一种风格,也完美烘托画面的诡谲,将“不寒而栗”的观感传达到极致。

Taboo (Gohatto)8.9Ryuichi Sakamoto 坂本龙一 / 2000纪录片中提到了另一部电影《荒野猎人》,促成这段合作也并不只是教授单方面的“我很喜欢导演,所以无法拒绝他的 offer”。

在导演拍摄《通天塔》时,影片中就已经借用了坂本的旧作《美貌的青空》——和《请以你的名字呼唤我》借用教授的两首音乐道理相同,所以《荒》的合作可谓情投意合。

这部的配乐元素不仅是特殊的钢琴演奏方式(用弦的尖利摩擦声),还录入了荒野的风声、水声,让它们成为音乐的一部分。

这部配乐当年也入围了金球奖最佳配乐。

2、反核是他的偶发性社会活动吗?

反对日本核电站重启的镜头只出现在了纪录片片头,那时已经是 2012 年,时间距源头 3·11 地震已经过了一年。

他上台演讲时,观众也许会注意到背后的旗帜上写着 More Trees——坂本龙一担任代表理事的森林保护团体。

地震引发海啸导致群众受灾后,More Trees 得知日本陆前高田市计划盖 100 座临时住所却在为款项发愁,于是安排捐助了 3 亿日元帮助修建住所,截至 2019 年已经连续捐助八年,款项达到 2.4 亿日元,在 2019 年 8 月坂本再次拜访时,住所中仍有 11 户尚未找到新的落脚地。

同样,他在体育馆为受灾群众演奏时也是 2012 年的事了。

灾难已经过去一年,人们也终于有心思坐下来接受音乐的抚慰,而不是一场音乐家“自认为有用”的音乐援助。

[6]“灾难刚发生不久时,没有食物、电和住所的状态下,音乐家却自以为是地带来了音乐,这是完全不合时宜的。

支援方容易从自己认为‘好’的想法出发去做事,而我一直在告诫自己‘不可以这么做’。

”——坂本龙一[7]More Trees 除了这个项目,去年还为一个项目筹措了资金,帮助恢复日本森林生态的多样性。

坂本龙一一直心心念念的海啸钢琴其实也没有被抛弃。

纪念它的方式不仅仅是将它的声音录在专辑里,还有做成独一无二的展览。

坂本龙一安排日本雅马哈的调琴师将钢琴修缮“一新”:外表恢复如初,声音却仍要保持被海啸冲击后的走音状态。

键盘上方被安置了机械锤,它们会将全球实时地震波的频率用动力呈现,在键盘上敲击出永不重复的乐曲。

海啸钢琴的声音被收录在《distintegration》等作品中。

用海啸钢琴做的展览可移步NHK纪录片:【海啸钢琴-坂本龙一与东北的7年】3、纪录片中的“彩蛋”贝托鲁奇导演作为坂本龙一不可避开的合作者,他并不只在“东方三部曲”中与坂本龙一合作。

其实教授一直有每年到访意大利的习惯,之前也一直定期拜访贝托鲁奇。

然而令其没想到的是,贝托鲁奇不仅患上了和他一样的喉癌,竟在 2018 年 11 月末与世长辞。

上半年时据说状态还不错,但后来病情急转直下。

[8]采用小说《遮蔽的天空》作者保罗·鲍尔斯录音的曲子名为《满月》(fullmoon),纪录片中还是尚未成型时的尝试,最终成品共计 11 种语言,其中意大利语片段由贝托鲁奇献声。

献声的还有一位教授的老朋友+合作者,Alva Noto。

他在其中献声德语版,同时也是《荒野猎人》原声带的另一位创作者。

纪录片中,坂本龙一曾在树林录下了自己的脚步声,而录音室专辑里收录的《walker》中的脚步声,是坂本在现代主义建筑师菲利普·约翰逊住宅附近录制的。

当时草间弥生正与菲利普生前住宅做艺术合作,教授和 Alva Noto 共同为本次艺术合作即兴演奏了一次,大概也是在那时,教授在附近树林里录下了自己的脚步声。

所以说,《终曲》其实还包含了教授其他一些作品的创作过程。

Glass8.4Alva Noto Ryuichi Sakamoto / 2018纪录片最后收录了一个音乐现场,是 2017 年年初在纽约举行的《异步》演出,也被史蒂芬导演拍成了纪录片,名为《坂本龙一:异步》。

现场布置了很多装置,有常规乐器、有生活常见但我们从不会将其当成乐器的物品,它们共同营造出了很多随机的声音。

教授在专辑创作时,就已经想好了现场演奏要做成装置艺术,所以看完《终曲》,或者听完 CD,只能相当于听了这部作品的一半,另一半在音乐现场里,置身其中才能真正体会到“入耳之声,皆能为乐”,以及音乐随机性带来的惊喜。

最后一个彩蛋,纪录片的摄影师其一是坂本龙一的儿子 Neo。

在教授患病期间,导演史蒂芬不忍前去打扰,正值 Neo 在电影学院学成毕业,于是史蒂芬便委托他在家拍摄自己的父亲。

《终曲》画风虽然整体一致,但有些取景构图却是很特别的,比如躲在墙角拍摄练琴效果无甚长进的教授(绝对是黑历史),以及家中拍摄的一些较为抖动的影像,可能都是出自他的手笔。

有些不按常理,却意外很有意思。

如果你没注意到这些彩蛋,可以抽空再去看一遍,好好寻找一下。

最后,附上微博 @坂本龙一资讯CN 为中国观众申请到的寄语,分别来自《终曲》主演坂本龙一、导演史蒂芬·野村·斯奇博,就当是对影片在中国放映的一份特殊纪念。

“关于我的纪录片电影,虽然已经有一部于 1985 年在法国制作的,名为《东京旋律》的作品,但花费了近五年的时间精心记录我的活动的纪录片,本片尚属属首次。

摄制过程中,我被诊断出了咽喉癌。

影片究竟还能否拍完?

我想这样的焦虑和不安,当时应该时刻都萦绕在与此纪录片相关的所有人员心中。

但如果那时我真的去世了,应该会产生一部更富有戏剧性的电影吧。

对此,导演可能心里也有些遗憾?

(开个玩笑。

)‍“本片主要记录了 2017 年我的个人专辑《异步》(async)的制作过程,但成片中还摘录了我最初的音乐起点到《异步》出炉的漫长音乐旅程,以俯瞰的视角呈现了音乐与世界、社会的即时关系。

不知中国的观众朋友们对本片会有怎样的感受和体悟呢?

对此我十分期待。

‍‍”——坂本龙一“在宝贵的机遇下,我们得以与坂本龙一先生本人,以及与他丰富多面的职业生涯所作作品长期相处,本片正是这段相处时日的产物。

我非常幸运能够拥有这样的机会,因为过程中有太多地方值得我学习和思考。

其中的最关键的方面,是去观察坂本先生如何直接着手处理声音元素,以及如何加深主观意识的同时倾听世界。

尽管他常常把外界环境中的声音——不论是自己的脚步声还是雨声——视为音乐,但他写出的那美妙的作品无疑都是悦耳的。

对坂本先生来说,音乐无处不在。

他教导我“要打开耳朵”(用他的话说),还教导我如何用这样的方式听取世界的声音。

于是我们围绕这理念制作了本片,并以“音乐”的角度处理了每个部分。

‍“很高兴本片有机会在中国的影院中与大家见面,观看过程中,观众们如果可以打开耳朵、敞开心扉,相信体验会是绝妙的。

谢谢。

‍”——史蒂芬·野村·斯奇博以及附上我协助 @坂本龙一资讯CN 制作的《终曲》纪录片歌单(更推荐虾米,里面有每首曲子的注释,不过……其实大多数教授音乐的版权被网易云给买走了)。

纪录片最后的滚动字幕中有些歌曲的标注是错的,歌单中已经改正过来。

希望能有助你回味日本音乐大师坂本龙一的音乐。

‍虾米音乐:《坂本龙一:终曲》纪录片配乐网易云音乐:《坂本龙一:终曲》纪录片配乐*本文首发于虾米音乐,原文中会嵌入音乐方便试听,可移步:虾米专栏文章

参考

 2 ) 自然·声音·音乐·终曲

开片是一架“海啸钢琴”,已经走音了,一开始我并未看懂开头。

《Merry Christmas Mr.Lawrence》响起,结束,纪录片在这段经典音乐停止时开始两条时间线,检查出有癌症的坂本龙一、过去的坂本龙一,先从《荒野猎人》的配乐开始,各种画面互相剪辑,极具风格。

本片详细记录了教授的作曲过程,并且讲述教授从《战场上的快乐圣诞》开始的人生过程癌症随时可能复发,因此想要多留下一些重要的东西,回归自然,将音乐融入自然,合二为一。

开头的那架钢琴,和自然交融,变回了自己原本的声音,教授能感受到钢琴的痛楚,如同自己就是这架钢琴。

到世界各地收集声音,如同一个孩子一样喜笑颜开,在南极时的那声“哇!

”充满童真,收集那里的河流声,世界上最纯洁的声音“终曲”,教授已经去世,留下了许多著名作品,让人缅怀,这是一部优秀的纪录片,放在现在更加值得品味坂本龙一 1952.1.17-2023.3.28

 3 ) 曲未终,人未散

《坂本龙一:终曲》,是一部纪录片,关于坂本龙一。

也是最近才听了很多他的曲子,才发现其实他也并不是那么陌生的,甚至是熟悉的,很多优秀电影的经典配乐来自于他。

还颇有点与君初相识,犹似故人归的感觉。

纪录片记录得零碎,就像很平常的一些生活记录,也谈不上有什么拍摄的技巧,甚至有一点点的无聊。

但听到那些声音,就觉得静静地听着也蛮有意思。

自然的声音、配乐的声音、老先生自白的声音,一切是那么的和谐。

电影的一开始,是他来到核电站泄露之后的福岛,发现一架经历海啸被海水浸泡过的钢琴,他开心得弹了起开。

声音失了真,他却说这只是恢复了自然中本来的样子。

事物本就拥有自己的声音,如果不能发声,那会显得多么脆弱。

他觉得日本安静太久了。

他也去海啸过后的避难所,现场暗淡无光。

他说:“大家很冷吧,如果觉得太冷的话,站起来跑一跑也没关系。

请随性地欣赏音乐吧!

”怎么舒服怎么来,突然地就感到很温暖。

然后,他就弹起了那首《Merry Chirstmas,Mr.Lawrence》。

钢琴响起,瞬间就抚慰了人心。

这真是一首百听不厌的曲子,明明旋律很简单,但所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它似乎都可以诠释。

那些沉默着的深藏着的珍爱着的,如最深的情感总是藏在最简单的话语中一样吧。

当你还沉浸在乐声中的时候,画面又切转到了他的日常。

他在镜头前说他得了癌症,不敢相信像被开了玩笑似的,又坦然面对接受治疗,怕延误治疗少了本该有的寿命。

癌症带来的伤痛,他用温柔的笑容去掩饰。

可无法避免的,他小口进食水果,吃难以下咽的药片,反复而仔细地刷牙,如今活着要这般地小心翼翼。

他说不知道自己的生命还有多少年,他想创造出更多拿得出手的作品。

他去了地球每一个角落寻找声音。

影片里,很多时候是他独自在聆听。

去大自然采集鸟鸣虫语,头套着塑料桶在雨中感受雨声。

印象最深的是他去北极,用绳子吊着收音设备,去收集冰川之下水流的声音。

画面里,慢慢充斥清冽的流水声,突然间,他就抬头对着镜头一笑,说“I’m fishing the sound .”钓上来的声音,真有意思。

看到他找到自己喜欢的声音时,脸上那种陶醉且天真的笑容,觉得好暖。

影片里,还提到了他喜欢的书《遮蔽的天空》,他为同名电影配过乐。

电影我没看过,书我有看过。

印象最深的也是他最喜欢的一段:“人们总以为生命是一口不会干涸的井,但所有事情都是有限的,多少个迷人的童年下午,回想起来,还是让你感到如此深沉的温柔,也许只有四五次,也许还没有。

你能看到多少次满月之姿?

大概20次,但这却看起来无穷无尽。

”生命原本幻灭无常,我们没有一点挥霍的筹码。

当死亡来临之时,人们才知道生命并非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临死的痛苦,不是对死亡本身的恐惧,而是对枉来一遭,虚掷岁月的哀恸。

活着,就是要尽情感知。

影片的最后,他创作了新的音乐。

天气很冷,他搓了搓手。

他笑着说:要每天坚持哦!

终曲不是结束,故事仍在继续。

曲未终,人未散。

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说得就是他这样的人吧。

音符里收获的温暖和温柔都来自于他本身。

他笑起来真暖,你也是。

 4 ) 你还能看几次满月?

坂本龙一坐在冰山的边缘,牵着一根绳,将录音设备沉入冰原。

这是北极的某天,冰原之下传来汩汩水流声。

“我正在垂钓声音啊”, 他小声说,说完笑了。

他收集着冰川死去时的呻吟。

/另一个早晨他吞下近十种形态各异的药片,用细细的牙刷反反复复的刷牙。

“生病之后我的抵抗力变得十分脆弱,随时需要保证口腔的卫生。

事实上,我后面的牙齿可能已经死掉了”,“我得小心防止复发。

能延长生命却没那么做是可耻的”。

然后他走进工作间,坐上充气保健球,继续指挥声音的舞蹈。

/在上周刚结束的Tribeca电影节上,《坂本龙一:终曲》的导演带着它回到曼哈顿下城。

导演说,原本的计划是拍摄一个演奏会电影,没想到开拍的第二年,坂本确诊癌症,全面停工。

计划失去方向。

最终,连续拍摄了五年的素材剪成一个类传记的纪录片,配合着坂本先生新专辑的创作,变成这部《终曲》。

Tribeca电影节也很特别,它是911后专门成立的电影节,以Tribeca为中心。

17年前的那场浩劫的事发地离这里不远,距离坂本先生的工作室也不远。

那年听到声响的他立刻拿起相机冲上街头,拍下顷刻间颓然的文明,拍下错愕的行人,但他着重挑出了一张,是从初生的废墟前掠过的鸟——“它们会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吗?

” 虚弱的人造物和若无其事的自然形成微妙的对立。

几天后他路过联合广场时听见有人弹唱Yesterday,突然意识到音乐已经从生活中缺席了整整一周,而自己竟已觉不出异常。

/命题从那时就已落定:如何使作为人造物的音乐也获得永恒的可能?

——既描述每个当下的丰富,又咏叹命定的残缺;——既缝补支离破碎的立场,又对诸此种种一言不发;——既使用休止符,又仿佛永远也不会结束。

/东日本大震灾后,他听闻有一架钢琴扛过了海啸,赶忙上路“朝圣”。

钢琴被水泡得太久,琴弦失去张力,琴键松弛在各自的位置如犬牙。

他却见得欣喜,如获至宝。

“工业革命之后,我们把自然的形态全部按我们的意愿扭曲。

这些木头需要年年月月的机器压力才能固定成一架琴的样子。

而每过一段时间,我们会说,琴松了,音跑了,需要调琴了。

可那其实是,自然正挣扎着回到过去的形态。

那跑掉的音,是大自然修复力的鸣响。

” 镜头聚焦在钢琴上流转的手与黑白色的琴键;拉远,继而入镜的是他的黑毛衣和白发,黑白与黑白交响,经过癌症的人与经过海啸的琴共鸣;再拉远,台下的一排排观众入镜。

你不会预料到那一对一的合唱其实有诸多围观者在场。

他把当下完整的自我交给众人,连带着那份孤独,以及孤独与孤独的共振。

/再往前是他年轻时的飞扬,例如在拍摄《末代皇帝》时他将钢琴搬上卡车,狂飙在大连、长春、北京的街头,嗅着那古老王朝的遗风,在颠簸的飞车上复刻末代余韵;例如一周写出45首配乐;例如让整个交响乐团等在一边,在20分钟内彻底改写前奏;例如以生涩的演技和David Bowie飙戏,喊卡后再一起回到房间畅聊音乐;例如作为刚开始玩儿电音时试图用自己的手指赶上机器的指令。

直到生命的单向性一再展现在他面前。

他才向着那些濒死与永生所发出的声音出走。

他将万物组成乐队,把水桶倒扣在头上站进雨里听雨滴的叩打,去非洲捕捉原始部落舞动的节奏,用小提琴的琴弓拉奏钹,向海螺里送入风,踩在落叶上。

他还穿上防辐射衣到福岛隔离区看被射线定居的空城,站在反核游行的前列,把那首《劳伦斯先生圣诞快乐》带给灾民,“大家冷了吧,来听音乐吧”。

/那个成语叫“冰山一角”,基于“冰山是无比庞大”的假设。

事实上冰川一角也许就是全部的冰川,融解掉就不复存在。

最好再有一个类似的词,给生命。

我们站在一个段落望不到边,就总忘了有终点存在的生命。

新专辑一首叫full moon的音乐里,坂本把一段他喜欢的话让人用中文日文英文韩文法文等语言念出来,做成音样,那段话说:“因为不知道我们何时会死去,我们总以为生命是某种取之不竭的财富,可有些事只发发生那么几回,其实是少数几回。

“你还记得几个你童年的下午,那些无比重要的、如果没有它们你就也不再是你的下午?

也许就只有四五回,也许甚至还不到。

”你还能看几次满月?

也许就剩20次。

尽管你还以为那将是无尽无穷。

“我还能看到几次满月?

我还有多久能在万里狂奔的终点把你找到?

我还有多少次,能得到你崭新的礼物,再告诉你我的心情?

全球变暖,冰川消融,全球变吵,乐者苦笑。

 5 ) 一场粉丝向的狂欢

在开头看到不厌其烦的福田场景的时候就预感到电影要走偏,看完后只能说......还真是不幸言中啊......这电影的核心思想用两个字足以概括——“白左”,还是很低级的那种。

导演似乎完全没有在任何议题上进行独立且有深度的思考的能力,哪怕是他关心的“核电”问题。

我并不反对坂本龙一反核电的态度,特别是考虑到福田的事故以及日本地震海啸频发,核电站的危险系数直线升级的事实。

但是导演可不可以哪怕带一句核电作为清洁且高效的能源的不可取代的地位,没有,什么都没有。

连我这个支持核电的都能想到的日本的特殊地理位置的理由都不屑给哦,甚至核电的替代方案都没有一点提及,你哪怕说个至今仍不成熟的风电太阳能我也算你做了功课了。

这种片面武断的呈现方式简直连雅思作文都不如,直接打击影片中所想要塑造的人物形象,和坂本龙一本人到底支持什么反对什么关系反而不大了。

造就了这么一个业余的“环保斗士”的形象,在坂本真正擅长的作曲方面导演表现得又可以说是毫无亮点,完全就是作品的拼接,没有创作思路的解析,没有修改与磨合的过程,没有配乐是如何烘托电影气氛的技巧性的科普。

不知道这个导演到底有没有专业的音乐背景,但是看完电影我是非常之怀疑的。

通篇完全是以一个粉丝视角将作曲“神化”的过程,好像乐曲就是不可解释的。

最后再重申一下, 艺术家可以热衷政治,纪录片麻烦关注人物真正擅长的部分,我不想花钱看一个音乐家怎么评价核电站,跟我不想花钱听社会学家弹钢琴的心情是一样的。

再ps:对影片的批评与对坂本龙一本人的看法无关。

事实上坂本在专业上的成就让我可以接受他在任何非专业上的“幼稚”,甚至完全不损其光辉,毕竟没人能够全知全能。

一个更巧妙的角度明明可以在一个对环境议题更审慎和中立的立场下,让我们体会到坂本的热情与可爱之处。

而导演对人物不假思索的全盘接纳甚至赞美简直是给这些“幼稚”打上高光,让我连“假装”没看到都成为不可能。

 6 ) 边看边记录

2012-2017年纪录。

Coda,终止乐段。

感兴趣东日本大地震海啸-福岛核电站泄露时浸了海水的钢琴听起来是什么声音,前往核电站遗址现场考察,关心日本社会的未来所以参与集会和发表演讲。

安慰焦虑心情的音乐会。

对80年代日本的先进,既不支持也不反对不推崇倒退,关注科技的缺陷。

1992年40岁开始不再忽略自己想要为自然环境和社会问题创作歌曲的动力。

来自自然的原材料,通过工业革命,和文明的力量,变成工具,变成钢琴的构件,海啸来临后,钢琴回归了自然,音色又明亮又悲伤。

这个毫不讲理、到处都是差距、利益与欲望至上的世界。

这样的想法驱动了对人类起源的好奇,人类的暴力从哪里来。

找寻工业革命发生之前的地球的还存续的活动,冰川消融形成溪流的水声,“i'm fishing the sound”.扁桃腺三颗肿瘤扩散到淋巴结,体温降低。

吃生冷蔬菜水果。

家里挂着自己的画像。

小时的古典乐,青年的未来乐,中老年的多样类型电影配乐。

铅笔手写的乐谱,也用先进电脑合成器。

Yello Magic Orchestra,纯音乐乐队出身,拥抱电脑音乐科技,认可不用练20年钢琴也能作曲的技术。

有的人向往钢琴的声音,说钢琴是乐器之王,他憧憬与钢琴的会消失的声音相反的,永不衰竭的声音。

不知道还能活多久,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为了让自己安心赴死必须留下一些拿得出手的东西。

一种作曲思路:找自己欣赏的老电影的配乐,解构它,创作类似的,从这样的想法开始。

塔可夫斯基《飞向太空》。

塔可夫斯基拍立得摄影机Instant Light,他的电影里蕴藏着复杂的声音世界,可见用心思考过声音在电影里的作用。

更多混合在一起的声音叫音效。

用音乐的方法做电影,用电影的方法做音乐。

用提琴的弦去拉金属鼓片。

保罗鲍尔斯。

去揣度巴赫是抱着什么心情创作众赞曲的,这种事情也就功成名就的大师坦然地说出来显得有理有据。

《荒野猎人》配乐,从锵锵声作为原型开始的创作。

机遇好,大岛诸同意年轻的帅哥乐队键盘手提出的交换条件,意大利大导的制片人打来电话约北京出差,临危受命要求即兴创作的考验,都经受住了,前途光明的20世代。

令我羡慕的官印相生。

反感定稿后录音前临时被要求修改,但导演说别的大师能做到,只能做了,类似的事情姜文也对久石让做过。

除了本片,还应再看点早期传记的,没有前因和古典乐理解基础地去看一名抒情出名的剧情类电影配乐作曲家的患癌感想很单薄。

 7 ) 68岁的坂本龙一:不对自己说谎,不忘记看每天的月亮

68岁的坂本龙一:不对自己说谎,不忘记看每天的月亮《坂本龙一:终曲》正在中国上映,导演史蒂芬从2012年到2017年,5年跟拍制作,完成这部关于坂本龙一的纪录片。

1989年 摄影:Albert Watson豆瓣上3万5千人看过,打出8.8的高分。

坂本龙一,被大家昵称“教授”,世界级音乐家、电影配乐大师,

是亚洲年轻人的共同偶像。

坂本年轻时组乐队YMO,在欧美和日本走红,对后世的电子乐、hip-hop有开创性影响,35岁因《末代皇帝》获得奥斯卡最佳原创配乐。

38岁定居纽约后,常以环保、反战为题材进行创作。

粉丝对他的喜爱,早就不限音乐,而是把他当做一种文化ICON、一个精神领袖,去崇敬。

一条专访斯蒂芬导演再过一周,就是坂本龙一的68岁生日。

我们在《坂本龙一:终曲》上映之际,专访了来到北京的史蒂芬导演,“我希望这部电影,能让大家感受到坂本龙一是如何听到这个世界的。

”编辑 倪蒹葭音乐家坂本龙一:亚洲年轻人的偶像

2017年9月,威尼斯电影节,纪录片《坂本龙一:终曲》世界首映,现场观众起立鼓掌,长时间不息。

前排的坂本龙一有些害羞,他略有尴尬地对身边的纪录片导演说:斯蒂芬,我们离开这里吧。

《坂本龙一:终曲》记录了这位音乐家,在日本福岛核泄露、及亲历咽喉癌之后,如何用艺术回应灾难,重新开始创作音乐。

2019年12月,电影终于在中国上映。

乐迷、影迷等各路粉丝,纷纷前往膜拜。

坂本龙一在格陵兰岛,为当地自然声着迷

《坂本龙一:终曲》截图《终曲》从2012年开拍,2017年完成。

起初,导演史蒂芬想要拍摄一部演奏会电影,然而在2014年,坂本龙一被诊断出了癌症,纪录片的方向也随之改为传记纪录片,我们也得以了解坂本龙一不为人知的人生经历。

YMO成军时期古典乐出身,却成为日本当代音乐的革新者坂本龙一1952年出生在东京,3岁开始学钢琴,年少时觉得自己是德彪西转世。

但坂本龙一从未刻意要成为音乐人,因为不想被任何固定职业限制,他在填写志愿的时候写了“没有志愿”,直到细野晴臣推了他一把。

1978年,细野晴臣邀请坂本龙一和高桥幸宏,一起组个乐队,就是后来赫赫有名的YMO(Yellow Magic Orchestra)。

坂本当时刚从东京艺术大学作曲系研究生毕业,高桥幸宏打趣他,在搞音乐的人中算学历高的了,问他以后会不会成为教授。

“教授”的昵称由此而来。

YMO乐队,左起:细野晴臣、坂本龙一、高桥幸宏

YMO专辑封面坂本龙一惊讶于细野和高桥没受过正统音乐教育,却掌握了音乐的核心。

与受系统古典音乐训练、热爱实验性现代音乐的坂本不同,细野和高桥的音乐源头中有爵士乐和流行音乐的元素。

YMO的音乐在欧美走红之后,开始在日本被接纳,80年代初的东京街头,随处可以听见YMO乐队前卫、高科技感的电子音乐。

对后世的电子乐、hip-hop有开创性影响。

坂本说,“加入YMO之前,我不过是半瓶醋,在乐队中经历了争执和纠葛后,才一点一点成长。

”1983年,YMO在巅峰时解散,成为传奇;坂本龙一单飞,也开始在电影配乐领域大放异彩。

《战场上的快乐圣诞》电影配乐大师1982年,电影导演大岛渚邀请坂本龙一主演《战场上的快乐圣诞》,饰演一名日本军官。

坂本是大岛渚的影迷,看过他几乎所有电影,但傲娇的年轻人附加了一个要求:那请把配乐也交给我来做吧。

大岛渚说好。

当时日本电影通常是在上映前一周匆忙配上音乐,但是坂本向大岛渚要求了3个月时间,大岛渚再次同意,而且没有任何指示,给他100%创作自由。

结果,主题曲《圣诞快乐,劳伦斯》的影响力,甚至超过了电影本身。

《战场上的快乐圣诞》关于这首神曲的创作,坂本龙一本人是这样阐述的:“因为是圣诞,所以想用铃声。

而电影故事发生在南太平洋的小岛,不能用欧洲的铃声,所以想到用巴厘岛甘美兰的声音。

”由此,坂本龙一开始了和多位国际名导合作电影配乐的生涯。

《末代皇帝》剧照

坂本龙一和陈冲,拍摄《末代皇帝》时1986年,贝托鲁奇的《末代皇帝》在北京紫禁城开拍,邀请坂本龙一饰演日本军官甘粕正彦。

拍摄结束后,他被紧急任命为影片作曲。

2个星期后,坂本交出了44首曲子。

皇妃文绣在雨中离开了溥仪的家,扔下雨伞出走,他为文绣写了一首《Rain》。

第一次给意大利的工作人员听的时候,所有人互相拥抱,喊着,“bellissimo(太美了)、bellissimo(太美了)。

《末代皇帝》还获得了金球奖最佳原创配乐其实坂本没有学习过中国音乐,他接到任务马上买来20多张中国音乐精选集,花了一天时间全部听完,2周赶出44首,完工之后就累得住院。

他说做电影配乐,是因为这些电影创作者吸引着他,“我好像继承了父亲的性格,很容易被人或事吸引,而且入迷。

坂本龙一在纽约的私人工作室2014年,在自己癌症治疗的关键时期,坂本不顾家人反对,接受了电影《荒野猎人》的配乐邀请,因为没有办法对亚利桑德罗导演说不。

2017年,台湾导演蔡明亮把新片《你的脸》寄给他请他看看,他便回信说想要做这部电影的配乐。

一个月后,坂本龙一把音乐发给了蔡明亮,附了一封短讯:您想用多少,用在哪里,都可以。

音乐放进电影中,非常贴合,后来获得台北电影节最佳原创配乐。

“万物皆音乐”纪录片《终曲》中,坂本龙一随时随地都在收集、记录声音:

穿着蓝T的坂本龙一,头上套着个蓝色塑料桶,站在雨中感受雨滴敲击的声音。

潜入森林,收集踩在枯叶上的脚步声。

去非洲记录原始部落的歌声,在肯尼亚的湖泊上采集自然声。

少年时代,受到约翰·凯奇(John Cage)等现代音乐家影响,坂本龙一认为万物皆是音乐。

80年代的巴厘岛旅行,他看到当地人在鸽子脚上系上鸽哨,放飞的时候,鸽哨发出忽远忽近的声响,和悠悠的风声、森林的声音混在一起,他念念难忘。

所以担任2014年札幌艺术节总监时,他设计的开幕式并不奏乐,而是让一群系上鸽哨的鸽子飞翔。

坂本龙一录屋顶上的雨声坂本龙一感兴趣的不仅是音乐本身,还有整个环境的声音景观。

“每次下雨的时候,我都打开窗户,然后把录音器放出去。

”他会在任何地方敲打看到的东西,了解它们的声音。

在巴塞罗那,一辆巡逻车响着汽笛驶过,他赶紧掏出手机录音,为没有错过这个声音开心。

2011年日本海啸和福岛核泄漏后,坂本龙一发现了一架被海啸吞噬过的钢琴,钢琴完全走音了,他却被这个声音迷住了,“海浪一瞬间涌上来,让钢琴回复到自然状态,经过自然调音的钢琴声,我觉得特别美。

”他把这架钢琴的声音,放进了新专辑《异步》中。

《坂本龙一:终曲》截图纪录片《终曲》的拍摄过程,刚好也是坂本龙一新专辑《异步》的创作阶段。

他十分喜欢这张专辑,甚至有把它藏起来、不给别人听的想法。

这张专辑里的音乐与以往十分不同:几乎没有旋律,而是由踩在落叶上的脚步声、被海啸损坏的钢琴发出的声音、测量核污染仪器的哀嚎声、日本传统的三味线等等声音,奇妙地组合着。

这是福岛事故和经历癌症之后,更加感受生命脆弱的坂本龙一,最想要做的音乐。

2017年NHK专访坂本龙一2017年《异步》发行之时,他在NHK电视台被访问道,想以怎样的方式燃烧至尽,坂本想了一会回答,“确实有一个强烈的想法,就是不对自己说谎,想做真实的音乐,真实地活下去,还有不忘记看每天的月亮。

”虽然早在80年代就成为欧美和日本的音乐偶像,但坂本龙一从未停止对音乐边界的探索。

在现代音乐、古典乐、流行乐、电子乐、民族乐等等之间来回跳跃,也在地球的各个地方,北极、非洲、南洋小岛汲取声音灵感,越来越不受到限制。

用音乐介入现实

“总觉得无论我们说什么,上头的人都听不见。

最终又回归沉默,日本人已经沉默四十多年了。

”纪录片《终曲》中,坂本龙一参加了反对重启核电站的大型集会,他说:“不管是核电站事故,还是灾后日本的政治状况、社会情况,全都每况愈下……如果不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我会感到非常压抑。

我做不到视而不见。

”一直以来,坂本龙一有自己鲜明的政治立场,是积极的社会活动推动者。

大学时的坂本龙一坂本龙一的父亲是出版社编辑,母亲是帽子设计师。

70年代,左翼思潮在日本非常流行。

出身有闲阶级的坂本龙一,从高中就是一枚左翼热血青年,积极参加左翼运动。

“仿效中国的精神,我们也要用音乐为工农服务!

”“一起解放被资本主义操控的音乐”。

反对学校统一的制服,统一的考试制度,在他们高中的罢课运动中,校服、校帽和考试,真的因此被取消了。

虽然坂本龙一最后还是参加大学入学考试,但他认为自己带着“瓦解大学制度”的想法进入了东京艺术大学。

高中时的坂本龙一

1969年,在新宿高中校舍前发表激情演说在自传《音乐即自由》中,坂本龙一回忆当年积极参加运动的自己,“当时有个传言,在被封锁的新宿高中校园里,坂本带着安全帽在弹奏德彪西的乐曲。

不过我已经不记得这些事了,如果我真的做过,毫无疑问就是想出风头。

”如果说少年时代的积极运动,带着“中二”气息,38岁搬到纽约居住之后,他越来越深刻感受到存在于世界上的断层。

摄于南青山的个人录音室1997年,写下《Discord》(意为不调和、争端)这首曲子是因为,他看到电视正在报道卢旺达内战难民的新闻,当天夜里,梦到自己想要写一首关于这起事件的管弦乐曲,于是立刻起身,冲到位于地下室的工作室内,赶紧动笔写下了。

“当时我有一种无法沉默下去的心情。

对我来说,这应该是一个很大的转机。

《LIFE》中原子弹之父奥本海默的头像1999年,世纪之交,坂本龙一写了一出歌剧《LIFE》(生活),蕴藏了许多与环境问题、社会问题相关的信息,比如核武器原子弹之父奥本海默的头像投影在巨大屏幕上。

坂本期待经过20世纪的战争和灾难,数以亿计的人因此死去,到了新世纪,人类也会变得更明智一些。

坂本龙一拍摄于911事件可是21世纪的头一年,他在纽约亲历911事件,生活陷入恐慌之中。

很多人担心恐怖分子会用核武器发动第二波攻击,为此坂本龙一买了一辆越野车,里面储备了一个月的水和粮食,打算随时逃难,还买了很多防毒面具,分送别人,也送了前妻一个。

12月,他和村上龙等好友一起出版了一本评论集《反战》。

《Chasm》专辑封面21世纪,他发行的第一张专辑就是《Chasm》(意为裂痕、断层),专辑发行于2004年,这前一年美军进攻伊拉克。

专辑充满着被愤怒驱使的心情,比如第一首歌就是说唱,由韩国说唱歌手MC Sniper联合演绎,歌词写着“搬运因为饥饿呻吟的老人,被恐怖中的不安和危险拽着的你和我……”“虽然一般大众走上了全球各地的街头,质疑美军进攻的动机并不单纯,但那些媒体或专业人士,却对此一声不吭。

我真的看不下去,每天都很痛心,想着这是开什么玩笑。

2008年格陵兰岛之旅

坂本龙一把录音机放进冰川,“我在把声音钓上来”坂本龙一对人为灾难和环境问题的思考,在2008年的格陵兰之旅中,得到了某种解答。

当时是一个艺术项目,邀请艺术家去格陵兰岛,直观地看全球暖化的后果。

见到数量惊人的海水和冰山,坂本内心受到很大冲击。

“当人类加诸大自然的负担一超出大自然容许的范围,受害的是人类,大自然不会感到任何困扰。

生活在冰山和海水的世界的那期间,我不断感到人类是多么微不足道。

”格陵兰之旅也深刻改变了他正在创作的专辑《Out of Noise》(2009),使用了北极冰雪融化声、流水声,他让这些原始声音直接排列,崭新的音乐也逐渐成形。

坂本龙一和东北青少年管弦乐团2011年的日本大地震以及核泄漏事件,对坂本龙一影响深远,他招募受灾地区的孩子,组建了一支东北青少年管弦乐团,亲自教授,把他们带进音乐世界。

直到2019年的采访中,他仍然说“事件带给我的震动至今还在。

那种震动究竟是什么,我应该怎么做?

我还没能找到答案,它们也影响着我的创作”。

《坂本龙一:终曲》也记录了他寻找答案的过程。

以下是纪录片导演史蒂芬的自述。

《坂本龙一:终曲》是如何创作的

自述 史蒂芬·野村·斯奇博福岛核泄露事故后,我见到了不一样的坂本龙一1990年前后,我和坂本龙一,几乎在同一时间从东京搬到了纽约。

我是1970年出生在东京,妈妈是日本人,爸爸是美国人。

我还是孩子的时候,整个东京,我感觉YMO的音乐无处不在。

我一直是坂本龙一的粉丝。

2011年,日本东太平洋发生9级地震,继而发生海啸,福岛核电站放射性物质泄漏,它在当时是世界上最大的在役核电站。

家乡的一切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2012年5月,我在纽约的一次有关福岛核灾难的活动中见到了坂本龙一,当时是一位京都大学的核物理学家,来做核污染的演讲。

眼前的坂本龙一,和我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了 。

YMO时期,坂本龙一做出机械感的电子音乐在我的印象中,他是YMO乐队最英俊的成员。

80年代,日本经济腾飞,科技迅速发展,从战后阴影中走出来,大家对未来有一种梦幻的向往,YMO的音乐带着时髦的机械感,他就像一个时代典型,代表着科技能带来的希望和幸福。

而眼前的坂本龙一,年纪大了,他显得有些懊悔,意识到技术也会给我们带来很多麻烦。

坂本龙一在反对重启核电站的活动现场在这个活动上,我第一次知道坂本龙一对环境问题、核问题有自己的立场。

我也得知他计划于2012年7月在东京举办一场名为“无核”的音乐节。

日本主流媒体对于他反对核污染的立场感到不安,因为他太有名了。

这些媒体不跟进报道、保持沉默,而我是一个住在纽约的独立电影制作人,我觉得我应该去记录它。

我真的不知道坂本龙一为什么会答应。

他后来告诉我,看过我的另一部音乐纪录片,关于埃里克·克莱普顿(Eric Clapton),他很喜欢。

而且我猜测他的确希望有人能在福岛核事故之后,帮他讲述自己的故事。

也许他认为我能以国际化的视角去讲述。

坂本龙一为灾区人们演奏灾难之后,我们能做些什么面对灾难,我们无能为力,只能试着找出自己能做什么。

坂本龙一成为了一个积极活动的音乐家,而我为他拍了一部纪录片。

在岩手县一个叫陆前高田的小镇,很多人在海啸中丧生,是一个重灾区。

2012年12月,坂本龙一去那里为当地人表演。

地震发生在2011年3月,此时是在一年零9个月后,很多人还处于创伤中,有些人告诉我们,在坂本龙一演出的时候,他们终于可以真正入睡了。

当时那个情境很打动教授,但是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为了使人们从音乐中感到放松,演奏者不能够太情绪化。

福岛核事故之后,我们已知的世界似乎要走到尽头,好像进入了一个时代尾声。

我想展现坂本龙一是如何用艺术回应灾难。

这部电影的第一个场景,是坂本龙一在弹奏一架被海啸损坏的钢琴,他觉得走音的钢琴声很美。

这个场景基本囊括了所有这部电影在探索的主题:关于一个人克服困难、并开始创造新的美妙音乐的故事;他最终拥抱了生活,但同时,他对世界上所有正在分崩离析的事物有着非常敏锐的意识。

患癌症后,他鼓励我继续拍下去拍摄期间,2014年,他患上癌症。

得知他的病情后不久,他允许我去采访他。

我不忍心继续打扰,但他说你应该拍下来。

这是整个拍摄中最痛苦的部分。

我采访了他很多内容,因为癌在他的咽喉,我们担心他以后不能说话。

当时坂本龙一先生和他家人,不希望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来他们家拍摄。

当时他的儿子刚刚大学毕业,是个很有天赋的电影制作人,我一个人在他们家拍摄时,他就帮我打灯、收音。

我就跟他说,你为什么不直接自己拍呢?

我很快就发现,他拍的镜头非常好,有一种非常温柔的关系在里面。

后来他一听见父亲弹琴的声音,就像消防员一样,拿着相机冲过去拍。

家里面的很多镜头是坂本先生的儿子拍的。

后来坂本先生的身体恢复了一些,我会带一个小小的团队来,他的儿子也会成为团队一员。

坂本龙一纽约家附近的街区我曾经尝试导演坂本龙一,但是从来行不通。

他太聪明了,一意识到我在做些安排,他就会毁了它。

他相信自然流露是最好的,你就是在诚实地表达。

也的确如此,我之前一直想以新的音乐的诞生作为电影的尾声,事情就自然发生了。

那天我们已经完成拍摄,只想从坂本龙一身后补拍一个在弹琴的镜头,他说,那我就随便弹了。

他开始弹《Solari》,这是他写的一首新歌,他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演奏这首曲子。

那其实是我等待了5年的时刻。

拍摄过程中,有很多回忆,最美好的就是和坂本龙一待在一个小房间,他在一架钢琴前作曲。

那整个夏天他都投入在《异步》这张新专辑的创作中。

我们每个周末去拜访他,会谈论他的想法、他的生活,最妙的是,有时他有了灵感就会突然开始弹奏。

音乐太美了,而且他就坐在那儿。

“我想让观众感受坂本龙一是如何听到这个世界”我们都叫坂本龙一“教授”,我想把他的理念,也融入到纪录片的制作中。

坂本龙一是一个极简主义者,他总是说少即是多。

所以电影中有很多沉默的时刻,有时沉默是最有力的。

《东京旋律》中坂本龙一弹奏《圣诞快乐劳伦斯》这部电影有许多片段,在过去和现在来回穿梭,剪辑上还会从世界一个地方跳到另一个地方,因为我觉得这是坂本龙一的思想特点之一。

电影中我穿插使用了一些1985年,法国摄影师Elizabeth拍摄的坂本龙一纪录片《东京旋律》,那就像一个时间胶囊,当时他弹奏《圣诞快乐劳伦斯》的速度更快,钢琴音调也调得更高,他说话也更快。

当时和现在的对比很有趣,也很美。

1987年,坂本龙一就出过一张专辑《Neo Geo》(新地理),其中有巴厘岛的音乐,有日本冲绳的,也有来源于非洲的音乐,对他来说,这是一整个平坦的世界。

电影中也是如此,上一刻在非洲,下一个场景就到了格陵兰岛。

坂本龙一在福岛核事故后的灾区,电影中此处可听见测量放射污染仪器的鸣叫我把电影的整体节奏放慢,让声音能够停留,被感觉到。

这种方式也跟我和坂本龙一一起去福岛核污染区的经验有关。

那儿实际上非常平静,有鸟类,但没有人烟,我感到最恐怖的是,我一点也感觉不到危险。

人的五感是没法感知到核污染的,只能通过科技的东西探测,无色无味,我们人类制造出来了一种危险,我们自己无法感知。

我希望通过这部电影,让观众感受到坂本龙一是如何听到这个世界的。

坂本龙一在新专辑《异步》的演奏会上

龙一相信所有的声音都是音乐性的——即使是环境声。

他收录各种声音,把它们带入专辑。

比如,把麦克风挂在家里的墙上,让他的房子变成像一件乐器。

这个理念启发了他最新的作品,以及我们的剪辑方式。

破碎的钢琴声、测定放射能量仪器的哀嚎声、北极冰层融化的声音,以及坂本龙一弹奏美妙的旋律——所有这些,像乐句一样被组合。

我们根据声音来剪辑电影,希望它就像一首很长的乐曲。

电影的结尾,他创作出了美妙的新音乐,然后又回到生活中,天气很冷,他说要动动手指,保持温暖,继续创作。

部分图片来源:《音乐即自由》,感谢楚尘文化提供

 8 ) 这一面,是鲜为人知的教授坂本龙一

想想当时邀请教授加入YMO时,教授还曾一脸不情愿地婉拒。

和大卫·鲍伊主演[战场上的圣诞快乐],又傲娇地和大岛渚导演说“你让我配乐我才来演”。

于是,除了出演,还就这样谱出了在世界范围广为传唱的经典神曲《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

后来的[末代皇帝]配乐又不小心拿奥斯卡,从此和贝托鲁奇、阿莫多瓦等大导演合作了不少经典配乐。

纪录片《坂本龙一:终曲》早前在北影节放映时,有一票难求之势,因为影迷、乐迷们都是冲着他的名字而来:坂本龙一,一个传奇的名字,而我们亲切地叫他“教授”。

©《坂本龙一:终曲》台版海报“教授”的称呼,其实来自早期他在乐队YMO时高桥幸宏的一句打趣,“东京艺大研究生哎,妥妥以后的教授。

”影迷们熟悉教授后来出演电影和配乐的那些经历,对其中的趣事如数家珍,但很多人并不清楚,教授的音乐事业其实是从玩电子乐开始的。

1978年,26岁的教授和同样年轻气盛的细野晴臣、高桥幸宏一起组成了Yellow Magic Orchestra(简称YMO,黄色魔术交响乐团)。

那时,他们并不知道,自己会开创新的世界电子乐史。

©刚结成不久的YMO三人组,从左到右高桥幸宏、细野晴臣和坂本龙一《坂本龙一:终曲》中有一段珍贵的早期影像,3人在舞台上表演《东风》,教授接受采访展现电子合成器制作音乐的优势。

是时候把古典优雅的教授形象先放边边了,我们教授年轻时,也是个前卫酷boy。

YMO的结成,要起源于1977年的三个闲人。

闲人一教授,研究生刚刚毕业,可他讨厌上班。

教授在自传里说,其实当时上研究生也是为了逃避上班。

反正,这时他的生活就是整日游走在东京大大小小的录音室里,给人家打打零工,赚一点生活费。

教授从小到大学,一直学的是古典音乐,他喜欢的是德彪西那一类,还很少接触到流行乐和民族乐。

©还是学生时的坂本龙一直到毕业后东跑西颠打零工的过程,结识了一圈剧团艺术家和现代音乐人,这其中,就有山下达郎。

山下达郎是70年代最重要的音乐人之一,也是深受披头士、沙滩男孩等六十年代英美摇滚乐影响成长起来的那一代。

正是在山下达郎的推荐介绍下,教授和另两个闲人相遇了。

闲人二细野晴臣,玩的不知第几个乐队Tin Pan Alley正在解散边缘,细野正边思考人生边寻觅下一个团队成员。

细野的音乐生涯其实比教授开始的早很多,69年他在大学时就加入了一个名为Apryl Fool的迷幻摇滚乐团担任贝斯手。

但他更重要的经历,显然是之后和铃木茂、大泷咏一等人组成的Happy End乐队(はっぴいえんど,1969-1972)。

©Happy End乐队,左二是细野Happy End算得上是日本自家摇滚乐的起始点,他们是第一支用日语唱摇滚的乐队,那张经典的《風街ろまん》在日版《滚石》评选的影响日本百盘中无可争议的排名首位。

但Happy End很短命,没过三年就解散了,细野后来也是尝试玩了各种音乐风格,到YMO时,流行性和实验性并存的部分,很大程度就是细野的功劳。

闲人三高桥幸宏,高桥也是早早就开始了乐队生涯。

最早是在民谣团体GARO中当鼓手,后来,又加入了70年代中期风头一时无两的重量级乐队 Sadistic Mika Band(虐待狂米卡)。

再然后是和今井裕、后藤次利等人组成的Sadistic,到和教授相遇时,乐队也已在解散档口了。

©Sadistic Mika Band时候的高桥幸宏,右下有趣的是,高桥除了是鼓手和歌手,还是个服装设计师,一手包揽了后来YMO的形象和造型设计,也带着我们教授这个土直男开始变潮起来。

而且高桥和细野从小就是朋友,这下再带上了教授一起玩。

一次细野邀请两人去家里吃饭,这之后就打开了一册笔记本,上面画着富士山爆发的样子,写了几个大字:400万张。

“把Martin Denny的《Fire Crackecr’racker》用合成器以电子曲风重新编曲,就能在世界卖出400万张。

”抱着这样的雄心壮志,YMO结成了。

70年代中期,日本已经成为世界上最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之一,经济腾飞、科技发展,对于刚刚从战争阴影走出来的日本人来说,一切都是梦幻又极具未来感的。

和日本有些同病相怜的德国也是。

战后的60年代末、70年代初,德国涌现了一批用音乐来推翻重建的前卫摇滚乐队:Kraftwerk(发电站)、Can(罐头)、Faust(浮士德)等等。

他们使用电吉他,使用电子合成器,用预先录制好的磁带录音来创作音乐或是制造某种音效,音乐中融合了电子、实验、迷幻和先锋。

而Kraftwerk显然走的更远,他们已经彻底摒弃了原声乐器,只用70年才刚刚出现的便携合成器Minimoog来制作他们的“机器人音乐”。

©德国Kraftwerk乐队,对YMO影响很大而他们也获得了巨大成功,首专《Autobahn》即冲上了美国流行音乐专辑排行榜前位且高居不下。

电子音乐由此迅速开始进入到流行音乐领域。

德国的Kraftwerk,显然成了教授、细野三人YMO的模仿目标。

其实,早在大学时代,教授就多少感知到了当代音乐的发展局限,他曾断言说:西洋音乐已经到了尽头,未来属于电子乐和民族乐。

细野、高桥虽然不是像教授这样接受严格的音乐教育和训练而来,但他们在多年乐队生涯中摸爬滚打、自学成才,而且更练就了对流行音乐的敏锐嗅觉。

一种渴望用电子乐向世界展现黄种人音乐的想法,在三人脑中渐渐成型:不是脱胎于古典乐的白人音乐(即White Magic),也不是以爵士乐为代表的黑人音乐(即Black Magic)——而就是“Yellow Magic”。

©YMO三人从一开始就目光放的很远虽然是受Kraftwerk启发,但并不走Kraftwerk那样强调未来机械感、冰冷感的“机器人”风格。

而是在电子乐中,加入日本民族风情,甚至中国地方小调,亚洲文化里的明媚、柔和、多元,组成了特有的YMO风格。

在形象设计上,教授在高校时积极参加左派学生运动的经历又给了他们意外的灵感。

高桥把很多“红色中国”的元素,运用到了乐队的形象设计上。

比如他们最著名一张专辑的封面,是穿着红色西服的三人和模特围坐成一桌,以一种近未来的科技感和复古的诡异感的混合体,面向观众。

©二专《Solid State Survivor》封面他们唱《中国女La Femme Chinoise》(灵感来自戈达尔的[中国姑娘]),他们从中国小调《让我们荡起双桨》取材歌唱《东风》。

将68一代新青年的红色幻想杂糅和融入进电子合成器的音色狂欢中。

78年11月,当YMO发布第一张专辑时,并没能像Kraftwerk那样一战成名。

但意外机缘是,当时前来日本寻找合作的美国公司A&M Record留意到了这张专辑。

于是,第二年,他们即发行了美版专辑,并策划了美国巡演。

说YMO是在美国成名的并不算夸张,他们从给人暖场到自己演出,很快就积聚起了大量听众。

在舞台上也仍然是那一副打扮,三人穿着红色中山装,在舞台摆弄着先进而新奇的合成器,唱的却是东方音乐,真人寡言沉默,故意与观众保持了距离。

即使是互动,也是通过声码器和台下的观众互动。

©早期在舞台演出时的教授到第二张专辑《Solid State Survivor》发售,他们很快就登上了流行音乐榜,几首代表作《Rydeen》、《Behind The Mask》更是广为流传。

就像当初的豪言,三人真正把“黄色魔法”风潮带到了世界各地。

火到甚至就连迈克尔·杰克逊都翻唱了他们的名曲《Behind The Mask》。

而这股风潮又一路从美国回到了日本,他们一跃成为日本当时最著名的乐队,很快在武道馆座无虚席。

更重要的是,以二专《Solid State Survivor》为代表的Synth-Pop(合成器流行,日本叫Techno-pop)风格,使得这一时期的YMO成为了电子乐的先驱之一。

YMO只存在了5年,从78年结成到83年解散,但他们的影响却在后来的电子乐和摇滚乐中无处不在。

他们对合成器的使用、先进的采样手法、和各种风格的融合,大大拓宽和启发了后来的电子音乐人们。

80年代的底特律音乐人们,就是在听着Kraftwerk和YMO的音乐中,搞出了更具有未来主义的Techno音乐。

也是缘于78年YMO的结成,以及Kraftwerk四专《The Man Machine》的发布,78年因此也被电子乐迷们称为“Techno元年”。

而YMO对英国新浪漫(New-romantic)的影响就更不言自明,70年代末以Japan乐队为代表的新浪漫乐队,本来就和YMO有着密切的联系和合作。

©教授和Japan的主唱David SylvianJapan的主唱David Sylvian和教授坂本龙一也成为一生的好友,在[战场上的圣诞快乐]还合唱了那首著名的《禁色》。

在电子音乐史上,尤其是亚洲的电子音乐史上,YMO绝对算得上是革新的先锋和电子流行化的鼻祖。

想想当时细野邀请教授加入YMO时,教授还曾一脸不情愿地婉拒,幸亏细野也算得上强硬“不管怎样,就一起做(音乐)吧。

”才有了教授这一段随意玩玩就不小心成名,而且还不小心成为世界电子乐元老之一的经历吧。

-作者/卷卷毛文章首发于微信公众号「破词儿」

 9 ) 这部历时五年的纪录片,带你走近最真实的坂本龙一

2011年日本大地震后,坂本龙一前往受灾地区,听闻有一架钢琴从海啸中死里逃生。

当地工作人员介绍说,当时钢琴浮到了海水上方,退潮后,居然神奇地完整保留下来。

坂本龙一走上前,指尖触碰琴键发出沉闷潮湿的声响,他说,那一刻“犹如在钢琴的遗体上弹奏”。

日本“新音乐教父”坂本龙一在音乐路上走了四十多年,电影制作人Stephen Nomura Schible经过五年酝酿,终于完成纪录片《坂本龙一:CODA》,最近影片则在港上映。

开头描绘的一幕,正是这部纪录片的开场故事。

多年来,坂本龙一始终积极参与环保、和平活动,关注社会事务。

“311”福岛核灾令日本损失惨重,其后政府决定重启核电站,东京民众集会抗议,坂本龙一也亲临支持。

他在简陋的小房间里,重新弹起1983年为大岛渚电影《俘虏》所作的主题配乐,此情此景下,这首曲子又被赋予了新的意义。

即使身为音乐大师,坂本龙一对“人类制造的音乐”,也有过怀疑。

他说钢琴的“走音”,其实是来自自然的树木试图回到原始状态的结果,所谓“正确的音”,只存在于人类概念里。

而“911”事件时身处纽约的经历,让他发现,在面对巨大的灾难和冲击时,过往如影随形的音乐在城中消失了一周的时间,竟然都无人觉察。

他猜测:或许在非和平的状态下,人类会自然地抗拒音乐。

相比而言,自然的声音淳朴而透彻,坂本龙一也孜孜不倦记录着这些转瞬即逝的声响。

下着大雨的天气,他把巨大的玻璃罐放在雨中,试图录下雨点敲击玻璃的噼啪声。

过一阵子后他拿回罐子检测成果:“罐子太厚了”。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他找出一个薄薄的铁桶,这次索性将桶顶在自己的头上就走进了雨里。

他曾受邀前往北极,但去看的却不是当地的动物,而是冰融化成水的状态。

坂本龙一甚至玩起了“钓鱼”:“我在钓声音”。

那一瞬间,这位音乐人的眼里是有光的。

近年对自然声音的执念,还与他2014年被医师诊断为咽喉癌有关。

低烧、吞咽困难,这些都在影响坂本龙一的工作状态。

于是二十多岁入行就从没停下来的坂本龙一,第一次获得了休息的机会。

但他想得透彻:希望随时走都不感到遗憾。

那些之前没有采集到的声音,过往没有尝试过的事,没有合作过的人,都希望有机会实现。

他在病重状况下坚持每日工作八小时,完成《神鬼猎人》的配乐,便是因为“欣赏亚历桑德罗·冈萨雷斯·伊纳里图的作品”。

影片中还包括坂本龙一事业中的众多“大事纪”,如他1983年在《俘虏》中的出演及小试牛刀,《末代皇帝》从负责溥仪登基一幕的音乐到全面操刀,在《The Sheltering Sky》中用30分钟重写配乐的趣事,甚至还有他在合成器摇滚乐队“黄色魔术交响乐团(YMO)”中任乐手的片段,他在当中,认真演示了何谓“人手弹奏怎样都快不过电脑”。

从对各式物品敲敲打打,开始编排,到这些声音片段成为作品里的功臣,坂本龙一的生活片段和这些作品在电影中以一种看似松散实则紧密的方式,行云流水地穿插在一起。

纪录片名中的“CODA”意为“乐曲尾声的终曲”,亦是坂本龙一在1983年出版的精选专辑名。

而坂本在片中为其赋予新的含义:“一曲的终结,代表新乐曲的开始”。

“要多动动手指(弹琴)才行啊”,影片的结尾,今年66岁的坂本笑着说。

而属于他的新乐曲,还有时间慢慢完成。

原文刊于橙新闻:http://www.orangenews.hk/culture/system/2018/05/02/010088331.shtml微信公众号:苏西与老丸的点心铺(dimsumdiary)

 10 ) “教授”本人关于《坂本龙一:终曲》的自述

2017年8⽉,暌违四年后我⼜⼀次参加了威尼斯国际电影节。

但这次我并⾮评审团成员,只是⼀名普通参加者。

拍摄我本⼈的纪录⽚《坂本⻰⼀:终曲》,在电影节上进⾏了特别放映,所以我有幸出席。

这部纪录⽚的导演史蒂芬·野村·斯奇博是⽇美混⾎,我们在“3·11”东⽇本⼤地震后相识。

当时,核⼯程学者⼩出裕章在纽约进⾏有关福岛核辐射污染的演讲,我坐在最前排听讲。

这⼀幕恰好被在场的斯奇博看到,他随后便联系我:“能不能让我拍⼀部关于你的电影?

”他最初的构想是以拍摄“No Nukes 2012”⾳乐会的现场影像为中⼼,重点关注我的反核活动。

那时候,⽇本社会的⻛向也难得地有了⼀些改变,我想也许通过拍摄我的⾝影记录下那种激荡的时代氛围也很有意义,于是不假思索地答应了这个提议。

但在拍摄过程中,导演的想法逐渐发⽣变化,他打算多花⼀些时间,⽤影像来呈现坂本⻰⼀作为艺术家的整体形象。

我其实对把⾃⼰表现得很像英雄或是暴露⾃⼰的私⽣活没有任何兴趣,但在导演谦逊态度的感染下,逐渐产⽣了“就交给他来拍吧”的想法。

在拍摄期间,我得了癌症,斯奇博对于是否要继续拍摄⼀度苦恼不已。

我想,⼲脆我来给他加把劲⼉,还⽤“挺好的,这样电影就能⼤卖了呢”之类的玩笑话来⿎励他。

话虽如此,在我养病期间,对于拍摄团队进⼊我家和私⼈⼯作室进⾏拍摄我还是有些抵触。

因此尽管当初没有这个计划,我还是向导演提议可以考虑让我的⼉⼦也参与拍摄,他在⼤学毕业后成了⼀名影像创作者。

当然,⼉⼦是否愿意参与以及导演是否认可他拍摄的画⾯,就是另外⼀回事了,决定权在他们⼿上。

经过两⼈的直接沟通,我⼉⼦表⽰愿意参与这个项⽬,2014年之后在纽约拍摄的画⾯⼏乎都出⾃他之⼿。

有⼀次,我⼀个⼈专⼼练习钢琴时,感觉⾝边有⼈,⼀回头发现我⼉⼦在那⾥拿着摄影机拍我。

这段影像和我说的“哎呀,被拍到了”的话,也收录在了电影⾥。

但我想如果不是家⼈的话,我肯定不会允许别⼈把那么拙劣的演奏场⾯拍下来。

电影中我最喜欢的⼀幕,是我在森林⾥进⾏野外录⾳。

镜头从我⾝上移开,拍摄了⼀只在树⽊上攀爬的⽑⽑⾍,我觉得这个短镜头⾮常出⾊。

我甚⾄威胁斯奇博说:“如果你剪掉这个镜头的话,我就退出拍摄!

”观众都知道这是⼀部关于坂本⻰⼀的纪录⽚,所以我想我不需要每时每刻都出现在画⾯中。

在电影《坂本⻰⼀:终曲》中,最后记录了制作《异步》的过程,可以把它当成这张专辑的制作花絮来看。

“终曲”这个标题,意味着“乐章结尾部”,与我在1983年发布的同名专辑⽆关,是在电影制作的尾声由导演决定的名字。

当然,在我突然重病这个意外发⽣后,导演很犹豫是否要继续使⽤这个可能有些过于沉重的标题,⽽我本⼈对好像要将⾃⼰的⼈⽣结束于此的标题也有⼀些抵触。

虽然如此,我们依然认为这个标题,既保留了导演在拍摄开始时的问题意识——他认为⾃从核事故以来世界整体正⾛向⼀个尾声,⼜蕴含了这部电影记录了我创作新的⾳乐作品的全过程这个含义,因此我们最终还是决定使⽤这个标题将纪录⽚公之于世。

更确切地说,我们也试图反向思考——从这个“结尾部”开始,会展开新的篇章。

这部电影于2017年11⽉初在⽇本上映,我也难得地参加了⾸映式的舞台致辞。

摘录自《我还能看到多少次满月升起》

《坂本龙一:终曲》短评

少年老了应该有的样子

6分钟前
  • 九個9
  • 还行

我也想当个音乐家,有作品让后人记住

10分钟前
  • Vince♫
  • 还行

我还以为又拍了一部新的。。

15分钟前
  • 魏晓波
  • 还行

我这样的庸俗凡人,偶尔能得见这么纯净的灵魂,就好像呼吸到了一口清润的空气一样舒畅。

20分钟前
  • F
  • 推荐

Merry Christmas M Laurence 的第一个音符出来的时候整个眼泪都往眼眶涌了。看到坂本龙一真人确实非常可爱。

24分钟前
  • Annemoi
  • 推荐

分了三次都没有看完...

27分钟前
  • 💚
  • 还行

有点丧

28分钟前
  • 锅里粮多
  • 还行

五月BC做坂本龙一展,刚好放了里面提及的四部《战场上的快乐圣诞》《末代皇帝》《遮蔽的天空》跟《复仇勇者》。这部纪录片也是拿了两次票,最终还是懒得出门没去看成。被摄者素材足够丰富又金句频出,看上去自然足够讨喜,但就纪录片而言既缺乏体系又无观点,很可惜。

30分钟前
  • 刘浪
  • 还行

这场看得很超现实,醒来又睡去,冰川,大海,森林,湖水,一一而过,仿若梦境,原来有些人,入耳之声,皆能为乐。

31分钟前
  • 蓝格子
  • 推荐

没觉得纪录片本身多精彩,但坂本龙一本人太可爱了!“要我演电影,那就把配乐也交给我!”不能输给莫里康内;顶着桶在院子里听雨声;还有关于钢琴回归自然的那段言论……还是要有所爱啊,有了爱的事情,每分每秒都过得充实而快乐!人生也都过得容易一些。

33分钟前
  • 惘然
  • 还行

瑜伽球实在是…………我也要学!

35分钟前
  • 枕草子
  • 还行

影片把《音乐即自由》后半部分影像化了。算是《异步》前传,使异步变得更好理解一些。以前看电影时被剧情牵着走,往往不会特别注意配乐;这次反过来,先是教授带乐团录制配乐的视频,声音响起,然后切入电影画面,一下子声音成了主角,你可以真切感受到声音是如何烘托情绪、如何跟画面搭配、如何让原本就很有表现力的几个段落更加有力度,突出了声音的自主性,这几处对了解电影幕后很有帮助。为影片声效增加一星,DTS非常出彩,有一种被声音撩拨的感觉,有时心头痒痒的,有几处很宏大的部分又真切地感受到声场汹涌而来,从头顶袭来的压迫感,很有气势,这都是在非影院的条件下难以获得的体验。翻译有些问题,Love Conquered Hate爱征服恨,而不是“化解”,完全不是一个色彩的词;i'm fishing sound,我在钓声音

37分钟前
  • U 兔
  • 力荐

教授值一万颗星,但导演糟糕的摄影和素材组织,实在是一颗星都不想给。

42分钟前
  • 睡山
  • 还行

预想是一部有关收集声音的电影,虽然的确涉及,但视角另辟蹊径:开头以坂本龙一致力于社会运动而展开——不仅前往福岛,而且同民众一起反对重启核电站。接着是一曲《Merry Christmas Mr.lawrence》抚慰人心。尽管我的脑海没有浮现任何往事的画面,却涌起含着泪水的情绪,不一定是悲伤的。这是他的音乐于我的作用。曲终,标题亮起,影片正式开场。剩余的篇幅,聊到健康、配乐(《荒野猎人》、《末代皇帝》、《遮蔽的天空》)、和平(亲历9·11而感悟)、声音(面对收集、创作,他专注、欣喜、满足)⋯⋯最后镜头回归他的日常,每日坚持弹会儿琴。

45分钟前
  • [未注销]
  • 推荐

坂本龙一很棒,纪录得超差,中途离场

46分钟前
  • Юля
  • 较差

教授挺伟大的,可能这种顶级的艺术家最后都是返璞归真吧。现在的音乐因为电影这门艺术多了一个留存世间的媒介。音乐借着电影会更有生命力,同样,电影因为有音乐也更有魅力,相辅相成。

48分钟前
  • 津五渡
  • 推荐

其实没有什么猛料,而是创作状态与以往作品的创作幕后的穿插呈现。当然,能在大银幕上听到名曲,就已经很满足了。

53分钟前
  • 私恋失调
  • 还行

开头看到他公开反对核电站就直接关了

57分钟前
  • 一棵芹菜
  • 很差

2019.12.22 不知所云

59分钟前
  • keppel
  • 很差

这散文式的影像逻辑真不敢恭维,但是不得不说导演真的很懂声音,冲着只是去电影院里听一下声音也是值回票价的。而且坂本龙一的声音里面确实充满了影像,如果不回到他的视角跟他一起去发现那些声音的话,有时凭着自己的想象很难理解他的声音世界。总而言之,听他弹巴赫真好。

1小时前
  • 🫀Psyche
  • 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