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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赫兰道

Mulholland Dr.,失忆大道(港),穆荷兰大道(台),黄褐色的旅车,浮生若梦,Mulholland Drive

主演:娜奥米·沃茨,劳拉·哈灵,安·米勒,贾斯汀·塞洛克斯,斯科特·科菲,梅利莎·乔治,布兰特·布里斯科,罗伯特·福斯特,凯瑟琳·汤,李·格兰特,比利·雷·赛勒斯

类型:电影地区:法国,美国语言:英语,西班牙语年份:2001

《穆赫兰道》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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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赫兰道》剧情介绍

穆赫兰道电影免费高清在线观看全集。
深夜的穆赫兰道发生一桩车祸,女子丽塔(劳拉·赫利 Laura Harring 饰)在车祸中失了忆。她跌跌撞撞来到一个公寓里藏身。 一名男子说他常常梦见一个叫云奇的地方,那里有个恶魔盯着他。于是就来到云奇,果真见到墙后有怪物出现,男子当场晕死。 另有一名杀手杀死了他面前 的男人,然而蹩脚的他却惹来了不少一连串的麻烦。 故事回到一个刚到好莱坞“寻梦”的女子贝蒂(娜奥米·沃茨 Naomi Watts 饰),她的姨父姨母在电影圈有广泛人缘,让贝蒂的发展如虎添翼,试镜大受好评。同时,她所住的公寓,正好是丽塔藏身之地。贝蒂收留了丽塔,二人感情融洽。面对记不起自己是谁的丽塔,贝蒂决定帮助她寻找回自己的记忆。 一名导演想自己决定新戏的女主角,却被他人强行安排人选。工作不顺意的他还发现妻子和清洁工睡在一起。 这些看似松散的事件,就像一个迷宫,引向一个让人猜不透的世界…...热播电视剧最新电影幸福从天而降白人男孩瑞克IT狂人第二季乐坛毒舌嗡嗡鸡第十二季新夏威夷神探第三季无人之境我的一家人第四季银河英雄传说外传第三次提亚马特会战红蝎子奔跑的犀牛杰姆和全息图孤国春秋第一季孔雀寻找约翰·吉辛欢乐五金行第二季从海底出击第三季爱情回来了咕咕是一只猫没有被炉的家猎枭生死线超萌宝贝线移民保姆风云争霸爱情蛙跳跳我前任男友的婚礼自拍复印机冒牌天神2决战江湖之烂仔鸭王战神韩信

《穆赫兰道》长篇影评

 1 ) 一种可能性的延展——《穆赫兰道》的精神分析之路

就电影来说,使观众产生心理活动的手段是光波和声波,而心理学表现在电影里就是立体幻觉和运动幻觉。

电影银幕上出现的光影和声音正是在摹拟的人感觉。

电影给予观众的光波声波的刺激不是对当前直接作用的事物的反映,而是诉诸于观众记忆储备中的经验,也就是通过刺激观众的视听感觉来调动在他记忆中由平在生活中通过感觉而积累和归纳出来的知觉、认识和思想,从而达到理解。

甚至可以说,从卢米埃尔兄弟开始,一切的电影都是心理电影。

声光影的亿万种结合,无一不是在引导观者的认知过程。

苏珊•桑塔格在《论摄影》中提出:“接受相机拍摄下来的事物是一种了解世界的方式,但这恰好与认识世界相对立,因为对世界的认识是从拒绝接受世界的表象开始的。

产生认识的一切可能性都以说‘不’的勇气和能力为根源。

”这个新锐得令人生畏的女学者,毫不留情的指出“人类无可救赎地留在柏拉图的洞穴里,老习惯未改,依然在并非真实本身而仅是真实的影像中陶醉。

”柏拉图的“洞穴之影”借苏格拉底与格劳孔的对话,隐喻了这么一个事实:人们都生活在一个约定俗成的观念的“洞穴”之中,所信奉不移的信念和理想原本仅仅属于“真理”的幻想而已。

柏拉图表现出了对主体感觉的怀疑,认为所有的知识的起点的感觉是不可靠的,必然决定赖以行事的知识不可靠。

因此,每一个存在都不同场合,不同程度地充当了“洞穴囚徒”的角色,换言之,在某种意义上,我们都会程度不同的受到“洞穴假象”的袭扰和欺骗。

各个艺术形式都早已开始探讨我们所生存的客观世界与我们的认知之间的哲学关系,而《穆赫兰道》便是这样一部电影——质疑影像的真实与认知的真实,对认知的可能性说“不”的电影。

姜文在谈及《太阳照常升起》时提到了“开放式电影”的理念,即在有限的时间长度、手法使用的限制内,将影视艺术从讲故事者变为引导者,从而给观者提供自己想象与发展的开放空间。

在这一方面,《穆赫兰道》也是很出色的代表。

让我们开始对《穆赫兰道》的解析之行。

首先强烈的建议,如果你没有看过这部电影,最好不要去看下面的内容。

这只是一个从弗洛伊德的理论角度对《穆赫兰道》中梦作用的分析。

过早的接受一个观点,会让你丧失整个电影其他丰富的可能性。

《穆赫兰道》的叙述分为两个部分,以影片约115’处,蓝色小盒子被打开为区分点。

前半部遵循了一般的叙述模式,虽然略有凌乱但比较容易看懂——故事的主线是青年演员Betty,她为了追寻演艺梦想来到了好莱坞,遇到了因为车祸而失忆的女子Rita(来自电影演员Rita Hayworth,这个名字的意义将在后面被提及)。

Betty 与Rita 开始了寻找记忆的旅程。

她们唯一的线索是前一天的车祸和Rita 偶然想起的一个名字——Diane。

最终,两人在Diane 的住处发现了一具腐烂的女尸,并在极度的惊恐中开始了同性恋的关系。

前115分钟还夹杂了其他故事——一个男人被墙后的魔鬼吓昏,一个笨手笨脚的杀手干了一票笨手笨脚的买卖(杀死目标但是接连被目击者看到,不得以灭口),以及导演Adam Kesher 的倒霉经历——新片女主角被资方敲定,自己因为反抗被整得一无所有,最后不得不妥协。

影片95’到115’是两个部分之间的过渡。

故事开始走向古怪和荒谬,暗示了信息的不真实性。

115’之后,叙述开始转向混乱(很多人也就此放弃了这部影片,认为其不知所云)。

Betty 的名字变成了Diane,而Rita 则变成了Camilla。

唯一继承的线索是两人的同性恋关系,但明显Camilla 抛弃了Diane 并与Adam Kesher 走到了一起。

Diane 濒临崩溃之时,找到了杀手(就是第一段中那个笨蛋杀手)要求他杀死Camilla。

最终,Diane 在枪声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简略的剧情介绍当然不足以说明电影的精彩。

这个包含了梦境与现实复杂关系的故事,可以很精确的嵌套在弗洛伊德梦的解析理论中。

弗洛伊德在其著作《释梦》第四章“梦的化妆”中提到了一个重要的概念,即“摹仿作用(identification)”。

在《释梦》提供的病例中,弗洛伊德一个女子在自己的梦中将自己的形象与一位女友“等同起来”,梦就获得了一种全新而合理的解释。

在这名女子的梦境中,既出现了自己的主观意志,同时也整合了部分自己女友的主观意志。

她梦到想去商店买一些熏鲑鱼举行晚宴,却恰好赶上商店关门。

打电话叫外卖又碰到了电话故障。

这既体现了做梦者作为自己主观的愿望,即不想让女友有勾引自己丈夫的机会,同时女友“想变得丰满些”这个欲望未得到满足内化为做梦者自己的欲望。

“它不过是用自己代替了女友的位置,或者我们可以说,她把自己与她的女友‘等同起来’。

”弗洛伊德的观点通俗的来讲,即在梦中,作为做梦者意识主体的并不一定是做梦者本身,而是潜意识里对多种意向整合的结果。

梦中之自我并非真的自我,而是潜意识里为了满足欲望而构筑的虚拟人格。

晦涩的理论总是难于理解,让我们回到《穆赫兰道》的剧情中。

我们看到,影片开头(4’)处的车祸,和128’的Diane 赴宴的桥段一模一样。

Diane 和 Rita 的台词皆为” What are you doing? We don’t stop here.” 两次发生在Mulholland Drive 上的相同段落,是本片最明显的暗示。

Diane (即前面的Betty)与Camilla (Rita)的角色进行了某种程度的互换。

115’之后的情节来自于现实,而之前的一切部分都是Diane 所作的一个梦。

当然就此妄下结论未免过于牵强,需要相关的镜头以佐证。

2’处有一段怪异的镜头——来回晃荡的摇镜,粗重的女子喘息,最后镜头栽在了枕头上——这正是已经得知Camilla 死讯后的Diane 睡着时的情境。

而后面的截止115’前的一切故事,都是这一夜Diane 所做的梦。

另一个例子来自道具的使用。

即Diane 所居住的房间就是梦境中Betty 和Rita 找到腐尸的房间。

Diane 知道Camilla 之死是自己一手导致,因此在梦中虚构了这样的情节。

推敲细节并不是本文的目的,因此其他的证据不再详述,你可以在观看的过程中慢慢寻找。

“摹仿作用” 即identification 是揭开这个梦境的蓝钥匙。

Diane 的梦境中混杂了各种复杂的因素——爱、恨、自卑、冲动、后悔、理想主义、嫉妒、内疚等。

这些因素混合而成了梦境中的各个人物形象。

首先,爱以及由爱生恨。

这是Diane 杀死Camllia 的原因。

Camilla 与她是同性恋伙伴,也是一起在好莱坞闯荡的朋友。

但是Camilla 迅速走向了成功,并与导演Adam Kesher 定婚。

Diane 希望保持关系但遭到拒绝(122’)。

Diane 威胁她,但是Camilla 不以为意。

Diane 终于雇用杀手杀死了Camilla。

在梦中,Diane 希望Camilla 永远和自己在一起,于是安排了梦中的Camilla 在穆赫兰道的车祸中失去了记忆。

很明显的是,115’之前的部分,Rita 一直是依赖着Betty 的,Betty 处于强势地位,Rita 则处处需要她的帮助、保护与安慰。

这就是摹仿作用最明显的体现——Betty 是Diane 的理想化自我,整合了Camilla 的一部分特质——优秀(从她出色的演技可以看出)、自信、从容不迫等等。

Diane 在与Camilla 的关系中沿袭了一贯的自卑感,这让她在梦中把自己和强大的Camilla 整合以求得满足。

值得一提的是,梦中的Camilla 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Rita,来自于好莱坞著名影星Rita Hayworth。

而这个影星饰演最多的角色皆为蛇蝎美人类型。

由此可见Diane 对于Camilla 给予她的巨大伤害耿耿于怀。

其次,理想与现实的矛盾。

影片开头的剪影舞蹈是Diane 曾经脱颖而出的表演(后面我们知道这是一种叫jitterbug 的舞蹈,是加拿大以及美国北部的舞蹈)。

这样的成就使Diane 对自己的演艺生涯充满了理想。

但是来到好莱坞后,一次次落选与失败让她渐渐濒于崩溃,又陷入了与Camilla 的同性恋情中不能自拔。

所以梦中的Betty 具有了Diane 不具备的优秀条件——有一个生活在好莱坞的姨母留给她房产,并拥有出色的演技(很可能Diane 的演技也不错,但是残酷的挑选和一系列暗示中提到的暗箱操作让她永无出头之日)。

Diane 深知自己犯了错,于是将真正的亲戚,也就是抚养自己长大的姨父姨母在梦中变成了同行的陌生人,这样他们就不会为自己犯下的罪行而伤心。

影片最后,Diane 开枪自杀前的幻想,就是面目狰狞的姨父母。

Diane 无法面对社会和亲情的压力,最终自己走向了死亡。

在这里,摹仿作用的体现在于姨父母的角色转换。

另外,冲动与悔恨。

Diane 一时的感情冲动,雇用了杀手杀死了Camilla。

梦中她当然希望这一切都没发生过。

于是自己雇用的杀手变成一个极笨的笨蛋,毛手毛脚地连杀三人才得以脱身。

而杀手的同伙,那个云奇餐厅后墙的面目狰狞的乞丐,则是Diane 梦中最为恐怖的东西。

是他告诉了Diane Camilla 的死讯,很可能还给了她一些证据(残骸或者死尸的照片?

),装在蓝色的盒子里。

Diane 将这名乞丐想成了一个魔鬼一样的存在,并将那天一个路边的男人吓晕。

可惜Diane 的愿望没能实现——杀手干净利索的杀了Camilla。

而蓝色盒子,则是一个类似薛定谔的猫的假设性存在——它在打开之前,里面有什么都不会确定。

而当它打开时,一切的幻想和可能性都转变(量子物理则称之为“坍缩”)为唯一现实。

这也是为什么蓝色盒子打开,梦境就结束的原因。

Diane 意识到了Camilla 的死已是事实,她的所有希望都已破灭,最终在臆想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95’到115’中间的部分在一个歌剧院中进行。

主持人不断高喊No hay banda!(没有乐队)It is an illusion. 仿佛带有中世纪宗教色彩的表演。

众所周知,美国是一个”A Nation under God”,即大部分人为信教者。

而基督教的教义则是众多人基础价值观的重要部分。

在Diane 梦中出现的宗教场面,可以理解为她心中宗教道德底线对于自己所犯罪孽的审判。

在弗洛伊德的意识理论中,此场景可解释为“检查作用”。

无意识的欲望在梦境中逃过检查作用,让我们看到了前面Diane 的幻想与梦。

而在梦的结尾,也就是Diane 逐渐清醒的时候,检查作用开始了对潜意识的压抑,不断告诉意识本身“这是一个幻觉,一切都是幻觉”。

与精神分析理论无关的一点,对于“造梦”的讽刺是《穆赫兰道》最大的主题。

影片暗示性的描写了许多电影圈的黑暗——资方的恶意操控、霸道的权钱交易、不公平的甄选机制等等。

这类的问题在Diane 的梦境中亦有体现。

演员处于整个运作机制的最下层,在商业上也处于被动地位。

成功要依附于人,又会伤害于人。

同时在演戏的过程中,人格的分裂也是痛苦的。

Diane 的扮演者Naomi在一次访问中透露她在拍这部片子时一度想放弃,心情沮丧,甚至一度萌发开车到穆赫兰道自杀的念头。

她曾几次提到导演David Lynch在"exploring my dark side"。

对于电影的分析到此为止。

这些苍白的文字是绝对无法概括这部伟大电影的内涵,只是一种利用古典精神分析理论,对于这个故事一次简单而粗浅的探索。

领略它更深刻的意义,请你打开DVD机,和David Lynch 一起在穆赫兰道上重温Diane 的噩梦。

虽然这肯定不是一次愉快的过程,但你必定会有所收获。

参考资料:《释梦》,弗洛伊德著,孙名之译,商务印书馆。

《论摄影》,苏珊•桑塔格著,黄灿然译,上海译文出版社。

一些网络上的评论。

穆赫兰道 影迷讨论网站 LOST ON MULHOLLAND DRIVEhttp://www.mulholland-drive.net/

 2 ) 皇帝的新衣

电影就是电影,它不是歌德巴赫猜想。

大多数人进电影院,是想爽一把而已;或者,是想让电影对自己的人生有一些启迪。

来说一下这部电影吧。

我必须承认,当我看完之后,我丝毫没有愉悦的感觉。

我傻B了。

它真的很难懂。

所以呢,我上网搜了一下帖子,通过一些研究,大概明白了它是想讲一个什么样子的故事。

然后我得到了一个结论:我智商真低。

我没有爽到那一把;而且从我得到的信息来看,我确实也没有受到什么启迪。

如果说你是一个侦探,可能这样的一个电影能让你把大脑调动起来,让你在无尽的可能性中愉快地探索。

我不是侦探,所以我觉得这个电影很烂。

真的很烂。

我不能看懂这个电影的故事,也不太情愿承认自己智商很低。

我觉得很多人的想法是跟我一样的,只不过被一些非常高明的讨论给搅地不敢说出来。

但是烂片就是烂片,无论是谁拍出来的。

就像裸体的皇帝它也是裸体的一样。

我不喜欢这个电影。

我也忘不了这个电影。

但是我也强烈地不推荐这个电影。

 3 ) 最后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

很多人得意洋洋眉飞色舞的跑来说这是一个智商测试片,看懂的智商160。

扯你的淡去吧!

自己看完一头雾水后偷偷把剧透仔细研究,然后故作蛋定的对别人说,不要跟我提电影,在我心中除了《穆赫兰道》其它的都不叫电影云云。

机缘巧合我又一次看穆赫兰道,第三次了。

我看过后才发现原来我过去看过。

也许是我智商太低,在明知道是梦境的前提下,我依然没有办法证明这是一场梦。

第一次我看的时候觉得是主角得了精神分裂症。

当初以为是女子版《搏击俱乐部》。

在看过三次以后,在明知是一场梦以后,我还是觉得分裂症比梦境更能说服我。

很多人会说,你智商不够,片中很多细节都在提醒这是一场梦。

我承认,细节确实处理得很出色。

但是所有细节都只能够在明知真相的前提下印证这个真相,却不能在不知真相的前提下揭示出这个真相。

本来真的想给一颗星,但是在细节和在最后几分钟的剪辑还是得承认是大师级的。

大概我只能说,成也林奇,败也林奇。

 4 ) 亲乃的女基友,请你为我蛋疼~

真蛋疼!

在看完了长达两个半小时的穆赫兰道电影,并且阅读了豆瓣上最热门的该片的前十篇影评之后,我只是略略犹豫了一下,就果断的决定用那句话作为自己的评论的开头。

这不是我第一次被所谓的“人生必看的100部恐怖片/一定不能错过的50部惊悚电影/你绝对想象不到结局的35部高智商电影”等类似的推荐榜单所迷惑了,每一次按着这种榜单兴冲冲的在网上千挑万选找了个高清好字幕组的片源挂机一下午下载下来之后,总有那么一些概率发现自己折腾了这么久下了一部大烂片。

ps:这个周末看了三部号称人生必看的恐怖片——玩命记忆,鬼肢解和穆赫兰道。

没有一部让我满意的……好吧,说回这个蛋疼的穆赫兰道。

看完电影+影评之后我发现自己内心充满了重重的吐槽欲望,实在是槽点太多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啊……就从影评开始吧!

诚实的说,看完全篇之后,我确实没有完全看懂,只是看明白了后面的一小节是真实场景,diana吃醋杀了自己的女基友,至于真实场景中和前面那坨乱七八糟的或者精神分分裂或者做梦的冗长故事之间一一对应的关系和原因基本没什么头绪。

所以,在看完了全篇一头雾水的情况下,我抱着有事戳度娘的态度点进了豆瓣的影评区,想看看前辈大大们对这个片子是如何理解的……于是我看了豆瓣前十的热门影评,结果我惊讶的发现了一个让我很无语的事实:前十篇影评里面有五篇内容是一样的!!!!

而这五篇影评中,只有一篇是表明了转载的。

而且这五篇影评虽然都使用了同样地所谓佛洛依德(我看过这丫的“梦的解析”,这哥们认为所有的梦都来源于性冲动,本身就是一个蛋疼的家伙写的蛋疼的书,结果还被无数搞心理的奉为经典!

算了,这里不吐他的槽了!

我只是想说每次看见一堆人拿着佛洛依德在那边不懂装懂的解释一些扯淡的电影——比如穆赫兰道,我就想大笑三声…… 这些人里面能有有十分之一看过“梦的解析”这本书我就可以把键盘吃了)梦的理论来解释穆赫兰道,而且核心是一样的……恩,简单点说:这五个写影评的哥们都是抄了同一个模板,只不过有的兄弟比较诚实,抄了会标明转载,有的兄弟不那么老实,什么都不说,好像是自己写的一样,还有些兄弟有些小狡猾,他们会把故事换个说法讲出来——你以为你是酵母啊!!

这种“改编”可不是人人都能做的!

恩,所谓枪打出头鸟,人怕出名猪怕壮…… 啊…… 我其实想说,既然这么多人抄,估计这个解释也比较权威,于是我很认真的把这个解释看了两遍——最开始的时候我没发现那两篇影评一样……——之后,发现其实跟我想的差不多嘛,就是一个叫diana的拉拉吃自己女基友的醋,雇人把自己的女基友杀了之后后悔了,做了一个噩梦的故事……恩,诚实的说,那个模板影评其实还是比较中肯的——抛去其中对大卫林奇的溢美之词不谈,所以通过学习那个影评,我觉得自己对影片的理解已经从小学生阶段上升到了高中生阶段——只不过还是不喜欢这片子罢了……恩,换个说法,就是即使看完了影评,我还是不觉得这是一个好片子。

厄…… 我有点委婉了,直接的说,刚看完的时候,我觉得就自己的理解来看,这个片子是一坨。

看完了影评,我觉得这个片子果然是一坨!!!

只不过是个做成了炸巧克力形状的一坨,你看完才发现味道不对!!!

好吧…… 影评吐的差不多了。

换下一个槽点……你妹的这些时不时冒出来的两点全露三点全裸女基友大床做爱小拉拉沙发自慰的镜头是为了毛目的啊!!!

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穆赫兰道是一部商业片……看了一大半没看懂的时候,我以为穆赫兰道是一部文艺片……看到镜头中时不时蹦出来的C以上cup的乳房的时候……我哭了…… 这…… 这难道是一部隐藏极深的卖肉片??!!

就算是美帝,也不是每部片子都会有这么赤裸的镜头吧!

这玩意当初分级了么?!!!

这些镜头的存在目的是嘛啊!!!!

你想表达女基友之间干柴烈火的感情?

镜头往上移十公分会死嘛!!!!

你想…… 我想不到什么合理的理由来解释这些突兀的,生硬的,仿佛为了露点而露点的镜头的存在意义了……某路人曾经说过一句话:排除了一切不可能的不可能,就是可能……难道说…… 林奇兄你真的是为了露点而露点加了这些镜头进去嘛?!!

你的目标受众到底是怎么一个群体啊!!!

好吧,我不是林奇粉也不是林奇黑,我只是觉得那些生硬的露点镜头让我对这个片子的界定直接下滑了一个档次……恩,关于女基友和乳房的槽点也就这样了,换下一个……下面……下面……下面没有了!!!

诚实的说,虽然到现在我都觉得这个片子是个槽点满赛的片子,但是竟然莫名其妙的不知道该吐什么了。

正如我之前所说的,这就是一个女基友吃自己拉拉的醋雇凶杀人的扯淡故事……看片花了两个半小时,看影评花了一个小时,写影评花了四十分钟……就为了两个女基友???!!!

我真是替自己不值啊……overps:哥现在是赤裸裸的穆赫兰道黑,欢迎粉丝拍砖,欢迎nc粉单挑

 5 ) Lynch's 10 Clues to Unlock the Thriller

http://www.mulholland-drive.net/studies/10clues.htm 一、特别注意电影的开头:字幕出现前给出了两个线索 1.吉特巴舞比赛:Betty赢得比赛。

老夫妇和她一起庆祝胜利。

A.舞蹈比赛成为Diane进入好莱坞和追求演艺生涯的敲门砖,这是她在Adam家的晚宴上透露的。

B.贝蒂在聚光灯下成为众人焦点,然后镜头淡出,回到Diane的卧室。

当一对对舞伴的形象出现时,Betty没有舞伴,除了Irene夫妇伴随左右。

Irene夫妇显然是Diane美好/单纯一面的体现。

C.按照出场顺序,字幕单上Betty的名字出现在Diane之前,这说明舞蹈者是Betty无疑,而且在镜头淡出之前,有人在观众视线以外高喊“Betty,Betty”也证明了这一点。

这是否意味着Diane赢得舞蹈比赛只是她自己编织的一个故事,或者比赛中真正发生的事,并不是向观众呈现的那样?

D.虽然人们现在还跳吉特巴舞,但舞蹈中的人们显然不属于这个时代,因为每个人都穿着老式的衣服。

如今,在怀旧式的短袜舞会上,大多数人都不会穿旧式的衣服,一些人也许会穿着典型的当代款式的吉特巴服装。

这是不是告诉我们,那只是一次对50年代或者更早年代(Ruth姨妈年轻时)的回溯而已,并非Betty/Diane参加的比赛。

2.镜头在埋向枕头之前似乎一直聚焦在地板某处,就是后来蓝色盒子在Havenhurst的公寓中消失的地方。

3.然后伴随着明显的吸食可卡因的声音,接着是某人在沉重地呼吸,倒在枕头上。

A.有人进入睡眠(吃了药以后)-梦境即将开始。

B.后来Diane苏醒时,我们会看到相同的绿色毛毯和红色枕头。

二、注意红色灯罩 这是另一条线索,告诉我们至少有两种交替的现实。

1.Diane的梦里,在好莱坞错综复杂的阴谋中,红色灯罩出现在最后一个响起的电话旁边,却无人接听。

对此有几个可能的解释: A.这条视觉线索告诉观众,Betty/Diane处于好莱坞幕后运作的金字塔体系的最底层。

这个事实进入Diane的梦境,提醒她无论是在现实中(让杀手杀死Camilla)还是象征意义上(梦中出现了更好的Camilla),正是自己策划了这场事故。

电话无人接听是因为Diane不愿承认自己确实是谋杀的唯一罪魁。

观众要在影片接近尾声时看到Diane的电话又一次响起,才能把这两个场景联系起来。

B.这是在Diane Selwyn的梦境中出现的,按照梦中的时间顺序,无人接听是因为Diane在Sierra Bonita的公寓中已经死去。

C.他们在给现实中的Diane Selwyn打电话。

由于好莱坞黑社会控制了电影业,Diane在这个圈子里的逆来顺受被她自己理想化了。

“女孩仍然没找到”是指Diane在公寓里蜗居了好几周,想象着好莱坞正兴师动众地寻找她。

D.这是请她参加晚宴的电话,但Diane拒绝接听。

这是Diane对待现实的一种病态方式,是她的想象,她希望自己没有参加过晚宴,自己没有接听那天晚上Camilla打给她的电话。

E.Mr.Roque的“女孩仍然没找到”是指Rita。

在电话呼叫之前,有一个镜头是Rita躲在厨房桌子底下睡着了,这说明Rita是那位从车祸现场失踪的女孩...难道她正在和Mr Roque有一腿?

2.Diane Selwyn醒来后想起Camilla,这时我们知道红色灯罩旁的电话其实是她自己家的电话。

她接听电话时,Camilla邀请她去6980穆赫兰道。

3.其他的红色灯罩: A.妓女出现时,在Pink's街角商店里。

妓女似乎是Diane的一个分身,象征Diane被迫成为妓女。

难道她是一个过着双重生活的应召女郎?

B.出现在Havenhurst,Ruth姨妈公寓的楼上的第一层。

4.Mr Roque房间里的桌子上有一个蓝色灯罩。

蓝/红难道是阴/阳的象征?

三、Adam Kesher给女演员们试镜的影片叫什么名字?

这个名字后来是否再次提到过?

交替现实的另一个暗示。

1.Adam Kesher在为“Sylvia北方故事”的女主角试镜。

(当金发的Camilla走进来,舞台管理人员宣布:“Sylvia北方故事”,Camilla Rhodes开始。

”) 2.在Adam家的晚宴上,这个名字被Diane再次提到。

Wilkins说道“Sylvia北方故事”的导演是Bob Brooker,而Camilla在片中表现出色。

从标题上判断,“Sylvia北方故事”可能是一个堕落女明星的悲惨故事,而Diane和Camilla都为此片试过镜,这对她俩的悲惨结局是一个讽刺。

四、事故是可怕的...请留心事故发生的地点 在去6980穆赫兰道Adam Kesher家的途中。

在这里Camilla迎接了Diane,和她手拉手穿过秘密通道。

Diane认为Camilla终究是想与自己和解,却没想到随后Camilla会宣布与Adam结婚。

晚宴变成了对Diane的羞辱,在愤怒和嫉妒中,她雇杀手杀了Camilla,并陷入悔恨。

在Diane的梦中,Rita去Adam家的途中,在同样的地方遭到劫持,但她却逃脱了。

可能的解释: A.突如其来的变故使Camilla无法到达目的地(晚宴?

),谋杀失败减轻了Diane心理上的负罪感。

Diane以这种方式,希望抹去自己可怕的罪行。

B.如果意外是在梦中而非现实中发生,那么梦中Rita在穆赫兰道上的事故就是现实中Diane遭遇意外的反映,Diane的遭遇的意外是:在晚宴上,始料不及的精神打击令她的幻想破灭。

C.Diane梦见制片财团计划谋杀Camilla,因为他们不想让她出演主角。

在穆赫兰道上他们给Camilla设下埋伏,而现实中Camilla用同样的方式迎接Diane。

五、钥匙是谁送的?

为什么?

Coco:将Ruth姨妈的钥匙送给Betty...带她进入“梦幻世界”。

杀手(蓝色钥匙):事成之后的确认。

谁得到了钥匙?

Rita: 在她的包里,钥匙和谋杀交易的现金放在一起。

Diane想要转移罪行,因此梦中的Betty是不可能拥有钥匙的。

Diane:在她的咖啡桌上。

很可能是她从别处取回来的。

观察: 影片中只有一把钥匙。

Coco送给Betty一把钥匙,而杀手没有送给Diane钥匙,他只是将钥匙“留”给她而已。

此外Betty也没有碰过Rita的蓝钥匙。

这里隐藏着一个巧妙的花招。

观众被引诱着去注意蓝色的钥匙。

但没有一把钥匙是“送给”谁的。

Betty拿到Ruth姨妈的公寓钥匙是因为Ruth姨妈已死,就像Diane拿到另一把钥匙是因为Camilla已死(参见第10条线索)。

因此如果Coco的钥匙是一条线索的话,那么Coco与两位主角的关系就需要进一步探讨。

六、注意睡袍,烟灰缸和咖啡杯 这些在“实时”场景里出现的时序元素可用来作为时间参考。

睡袍: 1.Ruth的睡袍:(贵重的,紫色的)在Havenhurst公寓里,是为Betty(Bitsie)准备的,但Betty用它盖住睡着的Rita。

Rita在第一天穿着这件睡袍。

这件华丽的睡袍是给Betty准备的,但只有Rita穿过,Betty从来没有穿过。

这些细节表明Diane羡慕Camilla享受着自己在从小在Deep River就梦想要获得的成功。

2.Rita的睡袍:(一件黑领的红色睡袍)第二天与Betty排练时穿的。

3.Betty的睡袍: (粉红色)排练时穿的。

4.Diane的睡袍:(破旧的,白色的)当Diane在她的公寓里开始回忆时穿的,看起来就像她梦中的粉色睡袍褪色后的样子。

Diane穿着浴袍是“实时”场景(邻居来访,自杀),她穿着短裤时是回忆的场景(沙发上做爱,自慰)。

钢琴烟灰缸: 桌上有钢琴烟灰缸时,是回忆的场景(与Camilla在沙发上做爱),没有烟灰缸时,是实时的场景(邻居已经拿走了烟灰缸,Diane独自坐在沙发上回忆,然后自杀)。

1.Diane与Camilla在沙发上的时候,烟灰缸还在。

Diane显然在雇佣杀手杀死Camilla之前(在晚宴之前)就已经和邻居交换了公寓。

盛满烟头的烟灰缸: 2.桌上红色台灯旁有一个盛满过滤嘴烟头的烟灰缸。

其中一支烟头上沾有红色唇印。

由于Diane不抽烟,所以那些烟头可能是Camilla或者她的邻居留下来的。

咖啡杯: 1.Diane为自己煮了咖啡,她的咖啡杯和Winkie's店里的咖啡杯是一样的。

这也许在暗示: A.她受雇于一家小餐馆(女服务员Betty/Diane?

),而且她有偷窃的习惯。

B.Diane的梦境里出现了个人物品。

如果是这样,那么在Winkie's与杀手见面的场景难道同样是一个幻想,而非真实情形?

2.在沙发上与Camilla做爱的场景中,咖啡杯变成了装有威士忌的玻璃杯。

3.在Ryan董事会议上,Luigi点了一杯浓咖啡。

4.在晚宴上,Diane的咖啡杯上写着SOS的字样,这在梦中呈现为董事会上Vincenzo Castigliane喊道“帮帮我”。

这只杯子和Luigi的装有浓咖啡的杯子颜色相同,但样式不同。

七、在“寂静”(Silencio)剧场里有什么收获?

感受到:爱,得不到回应的爱,痛苦,泪水,抽搐,逝去,恐惧,怜悯。

认识到:一切都是幻觉。

梦并非现实。

谎言。

好莱坞的虚假,梦境已经结束。

得到:Betty从包里取出一只带有三角形锁孔的蓝色盒子。

八、Camilla仅靠才能取得成功?

哪一个Camilla?

1.Castigliane兄弟选中金发的Camilla Rhodes出演“Sylvia北方故事”的女主角。

可能的解释是:这场阴谋是Diane将自己在现实中的默默无闻做了一个合理化的解释。

她相信自己没做错什么,自己按照规则表演,但外部势力的侵入造成了她的失败。

总而言之,Diane拒绝为失去主演机会负责。

2.黑头发的Camilla A.Camilla和导演有一腿。

她很可能利用自己的性感以及和导演上床而出人头地。

Diane在晚宴上说:“无论如何,Camilla得到了这个角色”,这时Coco向Camilla和Adam意味深长地瞟了一眼,似乎对Camilla拓展事业前途的方式心知肚明。

B.Diane有没有用自己的钱在事业上帮助过Camilla?

有一种说法是Diane在Winkie's准备递给Joe的现金不是谋杀Camilla的交易报酬,而是Diane让Joe想办法改变影片中Camilla的角色分派,阻断Camilla的成名之路。

九、注意那个墙后出现的人的周围情形 1.Dan见到了那张恐怖的脸,看到这个“怪物”后他心脏病发作死去。

2.影片快结束时,雇凶谋杀Camilla的交易达成后,怪物再次出现。

不过他已不是怪物,而是一个可怜而忧伤乞丐,衣着脏乱,一无所有。

我们知道这只是Diane梦中出现的怪物的原形而已。

不过等等,这个无家可归的人在现实中也被Diane视作怪物,那对逼得Diane自杀的老夫妇就是他释放出来的。

虽然现实中的Diane希望自己从未见过他的脸,但他一直呆在那儿。

3.Diane死后,怪物出现在层层叠叠的烟雾顶部。

然后怪物的脸渐渐消逝,Betty/Diane的脸逐渐显现。

这个“男人”的最后一次露面意味深长,那个场景说明他的脸与Diane的脸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表示怪物其实是Diane的另一个人格,因此他根本不是一个“男人”,他就是Diane自己。

十、Ruth姨妈在哪里?

1.Diane的梦里,Ruth姨妈去加拿大拍电影,她让Diane住在她的公寓里。

2.我们从Diane在晚宴上的谈话中得知,现实中的Ruth姨妈已经去世,但她为Diane留下一笔遗产。

线索是什么?

Ruth姨妈的卧室里出现过一顶黑色的帽子,当Rita取下假发时,我们看到它就放在桌子上。

这是为葬礼准备的吗?

注:电影界有一个老笑话:在加拿大演出就意味着死亡。

3.在梦境结束时,Ruth出现在Havenhurst公寓,这时Rita已经消失。

Ruth穿着和离开时一样的衣服。

可能的解释是: A.这是Ruth姨妈的鬼魂,是Diane的幻觉的产物,就像Louise Bonner和Dan在Winkie's里的情形一样。

B.Diane逐渐清醒,意识到梦境快要结束,就试图扭转局面。

梦境被Betty和Rita的消失打断,但Diane意识里显然不肯让幻想就这样破灭。

她想从开头Ruth姨妈回到公寓取东西这个时间点开始,重拾梦境。

由此我们得知:Diane并不希望回到自己的现实生活中来。

C.Diane梦见姨妈从加拿大回来发现她(Betty)不见了。

正如开始时Ruth和Betty在Havenhurst彼此错过没能见面一样,这象征着Diane非常热爱姨妈,希望她没有去世。

而Ruth在Diane抵达洛杉矶前就已经去世。

D.Ruth走进房间,将梦境与现实分开。

这证明地上没有蓝色盒子,或者说这只是一个梦,或者说,梦境就要结束了。

因此,她的出现表明现实即将显现,即使梦境还未结束。

此外,如果这个场景反映的是现实情形,那么,这个女人真的是Diane的姨妈吗?

难道我们不能认为这只是一个陌生女人的公寓,而它在Diane的梦境中出现只是为梦中的故事提供一个场所而已吗?

一切都是...幻觉。

E.这一幕是对Ruth姨妈活着的时候的回忆。

她听到的是自己的鬼魂的声音。

F.片中的故事其实发生在50年代。

Betty/Diane就是年轻时的Ruth姨妈。

这是一个关于Ruth姨妈的故事。

因此Rita打开蓝色盒子的时候,Betty消失了。

她随后变成了Ruth姨妈,说明梦境结束了。

4.大卫.林奇给出的最后一条线索问道:“Ruth姨妈在哪里?

”影片最后出现的是一位蓝头发的女人。

难道她就是来世中的Ruth姨妈?

 6 ) 理解穆赫兰道的关键

大卫林奇并不是像诺兰一样装逼装的自己都觉得自己牛逼的导演,大卫林奇开创了一个新类型,诺兰只是邯郸学步,画虎成犬。

在类型上诺兰借用了这种打乱时间线的形式,内容上则主要抄袭今敏。

所以诺兰并不是个创新的导演,只是知道讨巧。

反而是他拍的《敦刻尔克》非常扎实,毫无奇技淫巧,非常值得一看。

大卫林奇拍电影不是为了故作高深,因此这部电影并不难理解,只要你做过梦,就能理解这部电影,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过类似的幻想,我无数次幻想有人能发明录梦机,把我做的那些光怪陆离的梦录下来,可惜一直都没有,再精彩的绮梦噩梦,醒来后就像午后的阳光一样越来越弱,十几分钟就完全不记得了。

那场景消散的半睡半醒时刻,我觉得自己是伟大的导演。

第一次看《穆赫兰道》,到蓝盒子打开,钥匙插进去Betty不见了这个点,你就会明白,前面的一切都是梦。

大卫林奇只是把一个女孩儿的梦境如实拍了出来,后面三分之一,补齐她生前真实的生活。

这么来看,就非常容易理解,没那么多高深的东西,我们可以静静的欣赏大卫林奇那美妙的构图,别具一格的色调,以及声光电和对白水乳交融营造的诡异世界。

戴安是个加拿大女孩儿,被姨母养大,带她到美国加州发展演艺事业,但一直也不顺遂,总是演有些小角色,期间她认识了一个女孩儿,成了好友,她同时是个拉拉,爱上了这个女孩儿,后来这女孩儿有了导演男友,和她分开,搬去导演豪宅同居了,她非常气愤,竟然买凶杀人,但同时又十分后悔和恐惧,精神失常下吞枪自杀。

(床上那具尸体应该是她想象的被枪杀的卡米拉的样子。

)前面那一段段的故事,正是一个闯荡好莱坞的女孩儿的日常,或者是她听来的传奇,或者是她曾经参与过的拍摄电影场景:选角的导演被黑帮威胁要用老大的女人;永远坐在暗处轮椅上的黑帮老大;喜欢揩油的油腻男主角,蹩脚的杀手一系列的失误。

戏院看戏(这一幕已经接近真相,梦境快要结束,所以特别诡异,她坐在椅子上像中邪一样震动)这些毫无逻辑的,支离破碎但互相之间又有共同联系的小节,正是一个郁郁不得志的女孩儿在好莱坞的生活和她会做的梦--噩梦,和求之不得的幻想出来的美梦。

 7 ) 还是让真正的心理师说话吧

看了好多影评,想找些解释,越看越没劲。

想想,自己才是专业人士啊。

为什么不自己写呢?

长的写不了,短的先写点吧。

1 没人提到betty试镜时那段。

引荐人说,要真实感受到才能演出来。

镜头一转,坐着的几个女性十分尴尬和不悦,好像他说了什么违背社会规范的话。

解析:Diane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长辈引诱侵犯。

她甚至还努力去配合(练习台词,去试镜很兴奋)。

对到底是伤害还是爱感到迷惑,常见于乱伦受害的儿童。

试镜的对手演员说,acting is reacting,也充满了性的意味:你没吸引力我才没兴趣。

这种“Use”的心态,也常见于喜欢物化对象的性侵害者。

而帮助挑选演员的老太太,引荐人也说,她“经验丰富”,但是“请不起”,不过在选角色上面眼光毒辣。

如果DIane的伤害经历成立,那么在她心里,这位女性长辈实际上是默许了侵害发生,甚至Diane认为,这位女性长辈也是同谋者。

当然,在求助(未必是直接的求助)失败后,Diane一定会有这样一种印象:这位女性长辈即使反对,也至少纵容了侵害。

而实际生活中,侵害者的伴侣也时常会对受害者产生愤怒,有时甚至认为对方是情敌,一切咎由自取。

2 开头机场的老夫妇在车上的诡异笑容,有人提到了。

补充一点,DIane对他们充满愤恨,所以梦中Betty是纯良无知的模样,还以为遇到了好的同伴,自愿对他们提供“帮助”。

3 投射性认同。

梦中常常会有和现实换角色的事情。

4 妓女那段很感兴趣,不过没想明白,也没找到合适的解释。

5 餐厅女招待也叫Betty,并非意味着Diane想重头再来。

到可能是她联想到自己年轻充满活力和激情的时候。

而对她来说那才是真正的自己,所以梦中以那个形象出现。

6 结尾的老头老太太不代表良心。

说代表良心的,一定看了点弗氏文章就开口闭口精神分析,学了个超我的概念就随便拿来用的。

结尾的老头老太太,意味着,Diane终于没能超越童年的创伤。

本来到好莱坞寻梦,以为可以摆脱那张牙舞爪的童年现实,结果梦碎了,恶魔重新来。

这是一出彻头彻尾的悲剧。

悲到只能用梦去呈现。

感谢林奇,感谢你的悲悯。

 8 ) 《马尔霍兰车道》电影剧本

《马尔霍兰车道》电影剧本文/[美国]戴维·林奇译/李小刚外景,夜,洛杉矶,好莱坞山,马尔霍兰车道黑暗。

能听到远处有一条交通繁忙的高速路。

接着,听到更近处有一辆正在行驶的车——它的前灯照亮了一片夹竹桃树丛和一棵按树的轮廓。

然后,车头转向,车灯在瞬间照亮了一块路牌,上面写着“马尔霍兰车道”几个字。

车在路牌处再次转向,路牌再次隐没到黑暗中。

(切换)外景,夜,马尔霍兰车道我们继续尾随着这辆车——一辆黑色的凯迪拉克高级轿车——冲破好莱坞山的黑暗驶上马尔霍兰车道。

路上只有这一辆车。

我们逐渐地靠近它……(切换)内景,黑色凯迪拉克高级轿车,夜前座上是两位着深色正装的男士。

后座上是一位年轻、漂亮、深发女士。

她紧靠车门坐着,若有所思地凝视着窗外的黑暗。

突然,她开始正视前方。

车慢慢地转向了路边。

深发女士:你们干什么?

别停在这儿……车还是停了——跨在路牙与路肩之间,这是个任何光亮都照不到的拐角处。

两位男士转向那位女士——驾驶者:下车。

(切换)外景,马尔霍兰车道,夜两辆车——一辆是敞篷式的,另一辆是款式很新的小轿车,呼啸着冲凯迪拉克高级轿车停着的这个拐角驶来。

两辆车上都挤满了疯狂的年轻人。

两个姑娘从小轿车的天窗里探出身来,她们的长发向后随风飘起。

马尔霍兰车道来去两条车道被这两辆车占满,它们的车速之快令人眼晕,给人的感觉是从路面上一掠而过。

内外景交替,凯迪拉克高级轿车端坐在驾驶位的司机将一支带着消音器的手枪指向那位女士。

副驾驶座位上的那位男士已经下了车。

后座上的女士一手抓着座椅,一手抓着车门把手,像是要把自己焊死在座位上。

看得出来,她很害怕。

那位已经下车的男士试着拉开后座的车门,可这扇门是锁着的。

他微笑着打开前车门,探进身来把后门的锁销拉起,随即把后门拉开。

就在他向那位女士倾下身去的同时,女士的脸突然被照得通亮。

她把目光转向车的正前方。

持枪的驾驶者刚把脸转过去,也就是在他的脸也被照亮的同一瞬间,那辆满载年轻人的新款小轿车已经撞上了这辆凯迪拉克高级轿车。

随着一声金属、玻璃撞击破碎的轰响,两车变一车。

那辆敞篷车早已浑然不觉地一驶而过。

高级轿车的司机当即毙命,一半身子已在挡风玻璃的外边。

另一位男士成了将两车焊牢的焊锡。

而那位女士则被甩到了前座上,夹杂着尘土和石子儿的烟雾令她窒息。

被瞬间铆接在一起的两辆车,就像一件正在爬坡的灾难性的活动雕塑,向前移动了一段距离之后,斜愣着停了下来。

然后,一切归于寂静。

尘雾升腾,火苗从小轿车的车身上蹿起,那位女士询楼着身子从凯迪拉克里钻出来,站到路面上。

她脸上毫无表情,前额上的伤口正在淌血。

站了一会儿之后,她抓起手提包,像是没睡醒一样,穿过树丛走进黑暗中。

(叠化)外景,好莱坞山,稍后,夜那位女士正顺坡而下,跋涉于一片纠葛在一起的沙漠植物中。

不远处传来警报器的鸣叫声。

正当她穿过一片树林时,迎面撞上一只郊狼,狂吠着向她扑来。

她尖叫着举起手包挥打。

郊狼后退了,但仍在吠叫着。

女士豁出去了,她朝郊狼扑了过去;郊狼向一旁躲闪。

女士扑倒在地。

虽然警报器的鸣响加大,我们还是可以听到她的心跳。

她站起来,连滚带爬地在树木间狂奔。

当她跑出树林时,发现自己正处在可以鸟瞰整个洛杉矶夜景的位置。

她开始跌跌撞撞地向山下跑去。

(叠化)好莱坞街道,稍后,夜那女士沿土坡下来,发现已置身弗兰克林大街上。

一辆亮着车前大灯的小车呼啸而过,灯光照亮她的脸。

那表情既有害怕也有惊恐。

她既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该往哪里去。

她在狂乱中横穿马路,顺着便道进人了一片居民区。

(叠化)外景,好莱坞街道,稍后,夜这位女士穿过日落大道。

这时正有一辆开着警灯并鸣着警笛的警车向日落大道驶来。

她急忙隐身于另一片居民区的暗影里。

另一辆车驶上她所处街道并向她开过来。

她本能地贴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直到车开过去。

(叠化)外景,好莱坞街道,稍后,夜像是身在异国他乡被追捕,这位女士无望地潜身于另一条居民区的街道。

一对儿醉醺醺的男女从街道的另一头向她这边走来。

她逃离便道,弯进一幢公寓前的树丛。

那对男女根本就没看见她,摇晃着走了过去。

大概是在树丛中感觉到了安全,精疲力竭的她垂下头睡着了。

(叠化)外景,马尔霍兰车道,夜轿车残骸周围全是警察和医护人员。

两位侦探,哈里·麦克奈特和尼尔·多姆戈德(都在四五十岁之间),正凝视着被警用探照灯照得雪亮的事故现场。

一辆法医专用车随着一辆救护车赶到了。

救护车的车速慢下来之后,警报器尖叫起来。

法医的车也变为慢速巡行。

哈里·麦克奈特和尼尔·多姆戈德两位侦探仍凝视着现场。

他们彼此不看对方。

两人的脸上已有很长时间没有任何表情了——哈里·麦克奈特侦探:你感觉到了?

尼尔·多姆戈德侦探:是的。

他们继续凝视——尼尔·多姆戈德侦探:萨米认为凯迪拉克是停在路肩上的……路上的那个人看到有两辆车在飙车……然后就是这个盲角。

哈里·麦克奈特侦探:两个男人……凯迪拉克里的两把枪。

尼尔·多姆戈德侦探:小伙子们在凯迪拉克后座地板上发现了这个。

尼尔举起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颗项链上的珍珠。

哈里·麦克奈特侦探:是啊,他们给我看过了。

尼尔·多姆戈德侦探:可能没什么关系。

哈里·麦克奈特侦探:可能……死在另一辆车里的孩子有戴珍珠项链的吗?

尼尔·多姆戈德侦探:没有。

可能是什么人掉在车上的。

哈里·麦克奈特侦探:我也这么想。

哈里·麦克奈特侦探转身横穿马尔霍兰车道。

他的目光开始在路肩草丛每一片草叶上搜索——也包括近处每一片荒芜的灌木丛。

他慢慢把头抬起,看着山下像银河般闪亮的好莱坞。

越看越疑惑。

(切换)外景,好莱坞街道,破晓时分铁门的咣当声响惊醒了那位女士。

此时的光亮刚好能让她看清一位上了年纪的红头发老妇,提着一只手提箱来到便道路边,一辆舱门敞开的运货车正停在那里。

货车司机出现时,手里也提着两只手提箱,他把手提箱放在车旁,又随红头发老妇经过铁门重回屋内。

树丛中的那位女士移动了一下身子,这样她就能够窥探到那栋公寓建筑前的院子。

她看着红头发妇人和货车司机进屋,然后又拿了更多的行李出来。

他们再出来时并没有把公寓门关上。

当红发妇人和货车司机往货舱里和驾驶舱后座上装行李时,他们是背对树丛中的那位女士的,这给了她一个机会,她快速起身,穿过院子,进了公寓大门。

(切换)内景,公寓,破晓时分那位女士进人起居室,这里还有一个大旅行箱。

她再往屋子里面走了走,蜷缩在厨房的一个角落里。

她听到脚步声穿过院子进了屋。

听着红发妇人和货车司机把那个大旅行箱搬了出去;他们怎么经过院子,怎么把大箱子搬上货车,她都听得一清二楚。

她又听到红发妇人再次回到公寓内的脚步声。

老妇人好像是各个角落都转了转,然后朝厨房这边走来。

深色头发的女士仰望虚空大气不出,红发老妇从她右边走过去,从厨房操作台上拿起一串钥匙,再次走出公寓。

听到门被锁上的声音,她才松弛下来,瘫倒在厨房地板上,昏了过去。

(切换)内景,好莱坞,丹尼餐馆,晨两个穿戴得很整齐的男人,赫布和丹(年龄都在30出头的样子)同在一桌喝着咖啡。

赫布已经吃完了他的早餐,可丹却连面前的熏肉和蛋碰都没碰——看得出来,他已经紧张得连饭也吃不下了。

一位笑意盈盈的金发女侍把一个写有“黛安娜”字样的姓名牌放在他们这个桌上,又走开了。

赫布:你既然不饿干吗还要来吃早餐呢?

丹:我只是要到这里来。

赫布:来丹尼?

我没打算多嘴,可为什么是丹尼呢?

丹:这是丹尼餐馆。

赫布:我知道是丹尼餐馆。

可是,为什么?

丹:这似乎让人尴尬,可是……赫布:说啊,接着说。

丹:我梦到过这个地方。

赫布:真有你的。

丹:你知道我意思是……赫布:好吧,你是说你梦到这个地方了。

说给我听听。

丹:是这样……这已经是我第二个梦了,两次梦都一样……开始时我都在这儿,可那既不是白天也不是晚上。

好像是半夜,有点儿像现在,只是没有这些灯,可我都没法形容我有多么害怕。

所有人都站在那边的柜台旁边。

两次梦里都有你,而且你怕得要命。

看到你那样我更吓得要死,然后,我就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了——有一个男人……就在这餐馆后边。

他是单独一个人……他就是造成这一切的那个人。

我可以透过墙看到他。

我可以看到他的脸,我真希望在梦以外的地方再也不会碰见他。

赫布默默地看着丹,看他说完了没有。

丹紧张地看看四周,目光收回,落在还没碰过的食物上——丹(继续):就是这样。

赫布:所以你要来看看他是不是还在那儿?

丹:摆脱这吓人的感觉。

赫布:那好吧。

赫布起身,拿起账单去收款台结账。

丹端坐不动。

赫布在等着找钱的当口儿回望了一眼丹,恰好丹也在转头望他。

从丹的视角看,赫布此时站立的位置正是梦境中他站立的位置。

赫布也感受到这种诡异的气氛。

他回身拿了找头儿,示意丹跟他走。

丹不情愿地站起来,尾随赫布挪向门外。

(切换)外景,丹尼餐馆赫布止步,他是在等丹给他带路。

丹:就在这儿。

丹带着赫布走过丹尼餐馆的前门,拐进通向餐馆后面的一条狭窄的巷子。

他们开始沿着狭窄的小巷往里走,途中还经过一个固定在墙上的付费电话。

越是接近这座建筑物的后身,丹越是汗如雨下。

红色的砖墙一点儿一点儿地向后滑动着。

镜头逐渐推向丹。

汗珠滑下他的脸庞。

他发现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赫布紧跟在他的后面,着不到他朋友脸上的恐惧,但赫布自己也感觉到了一点儿什么。

红色的砖墙已留在了他们身后,他们已置身于胡同的尽头——拐角已近在眼前——就要踏上拐角处的空地了。

突然,一个男人——一张脸……一张隐约带有伤痕的脸快速从拐角后面闪现出来,停住——像一幅呆照一样定格——凝视着丹的眼睛。

丹的身子向后一歪,全部呼吸都停止了。

他倒向赫布,后者正想伸手抓住他,可是没能抓住。

丹像一块没有生命的死木头一样窒息倒地——他的双目因恐惧而圆睁着。

赫布抬头——那个男人已经不见。

他低头查看丹的情况——赫布:丹!

……丹!

你没事吧?

……丹!

他跪下来,把手放在朋友的颈部试脉搏。

他又把耳朵凑到朋友的口鼻处听他还有没有呼吸。

他的朋友已经死了。

赫布(接着说):我的天哪!

(叠化)外景,洛杉矶机场,白天阳光透过薄雾照射在机场建筑上。

一架巨大的喷气式飞机降落了。

内景,洛杉矶机场一位金发碧眼的姑娘陪着一位老妇人向我们走来。

直到整幅银幕被金发女的脸占满,她的脚步不停,她的脸仍然是我们目光的焦点。

这是一张无比灿烂的脸,她的目光一直在左顾右盼,一副看不够的样子。

她不能相信自己已经到了洛杉矶——这座梦之城。

她和老妇人从一块写有“欢迎来到洛杉矶”的牌子下面经过。

姑娘四下张望时始终面带微笑,似乎一切细节都让她激动不已。

(切换)外景,洛杉矶机场姑娘和老妇人提着她们的行李来到出口。

一位老绅士与老妇人会合。

他们在出租车站停下了脚步。

老妇人抓住了姑娘的手——老妇人:该说再见了,贝蒂。

和你一起旅行真是太好了。

贝蒂:谢谢你,艾琳。

我真是又激动又紧张。

多亏了一路有你说笑。

艾琳:现在可要记好,我等着在大银幕上看你呢。

贝蒂(微笑):好的,艾琳。

会有那么一天的。

艾琳:愿你福星高照,贝蒂。

照顾好自己,可要当心啊。

贝蒂:好,我会的。

再次感谢。

贝蒂和艾琳彼此拥抱。

老绅士向贝蒂点头致意,带着老妇人走了。

贝蒂面带微笑目送他们。

突然有人来抓她的手提包。

她猛一回头,发现排队候客的出租车中的一辆已停在了她的面前。

她再次扭回头,朝正往车厢里塞行李的艾琳招了招手。

出租车司机:去哪儿?

贝蒂(激动地微笑着):黑文赫斯特,1612号。

出租车司机:明白!

他们上车后,各自把门关上。

车子起动了。

(切换)外景,洛杉矶的街道,白天后座上的贝蒂一会儿挪到座右边,一会儿又挪到座左边,要让每一座建筑、每一棵树木、每一个招牌都尽收眼底。

每过一条街道的路牌她都出声地把路牌上的字念出来,好像那些街名对她都有某种魔力似的。

她看到了拉蒂赫拉、拉谢内加、威尼斯大道、比科大道、奥林匹克大道、威尔希尔大道,等等,等等,直到喷泉处向右转弯。

当出租车左转,贝蒂看到黑文赫斯特时,她的心跳加快了。

到了街区中央,出租车向右边的路边靠去,停了下来。

贝蒂看着这座建成于电影黄金时代的房子,这将是她的新家……是一座古老的、有漂亮院落的公寓式建筑。

(切换)外景,黑文赫斯特1612号司机把贝蒂的行李从车上拿下来,放在她身边的便道上。

只是在付车费时,才使她的目光暂时不注视这座建筑物。

司机拿到钱后开车走了。

贝蒂提起行李往里走,就像做梦一样,她通过装饰得十分华丽的铁门进到花园里,这才看到院子中央有一个正在喷水的喷泉,非常漂亮。

门的右手边有一个标有“管理人”字样的小牌子,她摁了一下牌子旁边的那个按钮。

来应门的是一位年事已高但仍能看出往日妩媚的老妇,她化着浓妆,手上的银烟嘴上插着一支燃着的香烟。

没想到的是,从仍然紧闭的铁栅门的暗色门纱里传出的声音竟然那么刺耳——管理人:嘿……赌10块钱你是贝蒂。

贝蒂:我是,拉努瓦太太。

你是拉努瓦太太,对吗?

拉努瓦太太:用我的有生之年担保,亲爱的。

贝蒂:很高兴见到你。

拉努瓦太太:你可以叫我科科……每个人都这么叫我。

呆在这儿别动,我去拿钥匙。

贝蒂:好的,科科。

科科拿着钥匙回来,打开铁栅门,深深地吸了一口烟。

回身往花园里走,贝蒂提起行李跟在后面。

科科再说话时,烟随着她说的每一个字,不停地从嘴里冒出来——科科:我猜是你祖父吧,对吗……是他让我要照看一下你,说你已在路上,你一到就告诉他。

好人……我听说是种庄稼的。

贝蒂:对,他种玉米。

科科:这年头儿,连他妈好莱坞也不少种玉米。

贝蒂:喔,我……科科:用不着说出来了。

都写在你的漂亮脸蛋儿上了。

你到这儿来是想当女演员。

我只希望你要记住,从没有哪首伟大的诗以“奶头和屁股”为名。

贝蒂:我……科科:你可能不记得她了,可路易丝·邦纳就住在上边26号。

没喝醉的时候,她开的表演课还真他妈不赖。

贝蒂:是不是有很多著名的男女演员住在这儿?

我是认真向你请教的。

科科:甜心,所有伟大的演员都会时不时地在这儿露上一面。

此处的背景音乐令人心神不安,并且由弱变强。

科科(继续):人们说在春暖花开的时节,当风儿送来茉莉花的香味儿时,你才能感觉到他们每个人的存在。

贝蒂;我想我是来对地方了。

科科:亲爱的,你连一知半解也说不上。

背景音乐声渐弱。

科科突然低眉下望。

前面的卵石地面上有一堆狗粪,便愤怒地朝公寓的二层转过头去——科科(再开口时已变成喊叫):威尔金斯!

……(没人应声)……那只狗再在这儿拉屎,我就得拿它的屁股当早餐啦!!

科科朝贝蒂转过头来——科科(继续):你没养宠物吧?

贝蒂:不,我没养。

科科:那就好。

不是不能养,是我不喜欢它们……理由是显而易见的。

一个曾住在这里的男人养了一头因打架而得奖的袋鼠。

你想像不到那只袋鼠在这个院子里干了些什么……咱们去看看你姨妈的房间吧……那可是个好地方。

贝蒂:我都快等不及了,科科。

(切换)内景,公寓,卧室一套脏皱的黑色常礼服、一双鞋、一个小手提包以及内衣什么的散落在卧室里,这些显然是那位深色头发的女士的。

镜头从这些东西上移开转向浴室,透过磨砂玻璃,正在洗淋浴的深发女士依稀可辨。

这时,传来扭锁开门的声音。

我们透过玻璃看到洗淋浴的人做了个动作,莲蓬头上射下的水柱不见了,我们甚至听到她为屏住呼吸而发出的声音,从她僵硬的身姿看,她是在倾听。

(切换)内景,公寓,起居室贝蒂一进来就被所看到的一切震住了。

到处是与电影有关的纪念品,还有装饰性很强的家具、古色古香的东方地毯、黄铜色的地灯和用花瓷砖镶边的壁炉。

她把手提包放下,继续四下打量——贝蒂:真难以相信!

科科:我已经告诉过你了。

贝蒂:哇喔!

科科:我猜想你和你的姨妈已经达成某种共识了。

那么这就是钥匙,有什么需要,只管吱声。

(把钥匙递到贝蒂手上)公寓里的人都和我处得不赖,否则他们也不会在这儿住下来。

如果你愿意,待会儿我带你去打打招呼。

不愿意的话也没什么。

别忘了顶楼的花园,从咱们刚过的那道楼梯上去。

它对所有住户开放,整个好莱坞的景色可以在那里一览无余。

贝蒂:哦科科,谢谢。

真是多谢了。

科科:应该的!

那就稍后见吧,亲爱的。

科科离去时关上了房门。

贝蒂开始在整套房间里转悠。

在起居室里看了个遍之后她又弯进了厨房。

出来后,过道里的油画和招贴画又令她驻足片刻。

她走进卧室。

看到雕饰的十分华丽的床头和床尾竖板时,她面对那张巨大的床,露出了微笑。

当她注意到地板上的脏衣服时,先是皱起了眉头,后又倾身,凑近看了看。

直起身子,耸了耸肩膀,她进到浴室里,这里的一切附属装置,从地板到天花板,都让人想起30年代的故旧风格。

凑近洗脸池上方的镜子,对着镜中的自己,她再次露出了微笑。

突然,她意识到了不对劲儿,拉开了淋浴间的隔扇。

那位一丝不挂的、美丽的、深色头发的女士赫然出现在她的眼前。

贝蒂:哎哟!

她迅速关上隔扇门。

贝蒂(继续说):对不起。

姨妈……鲁思没跟我提起还有人在这儿。

我非常抱歉。

深色头发女士:没什么。

贝蒂:我是鲁思的外甥女。

我叫贝蒂。

我想他肯定跟你说过我要来的事。

一阵沉默。

深色头发女士:出了一点儿意外。

所以我在这儿。

贝蒂:我理解。

我看到了那堆衣服。

我……我很抱歉。

你应该没什么大碍吧?

又是一阵沉默。

贝蒂(继续说):发生了什么事?

深色头发女士:是车……一场车祸。

贝蒂:你人没伤着吧?

深色头发女士:应该没事。

我只是要洗个淋浴。

贝蒂:哦,我的上帝。

真是抱歉。

我该让你穿衣服了。

我先去整理一下行李。

贝蒂向洛室门走去,正要回身把门关上时她停下来转头问道。

贝蒂(继续说):你叫什么名字?

深色头发女士的特写镜头。

她的眼睛因恐惧而睁大。

看得出来,她在费很大力气去想——为这个简单的向题寻找一个答案。

贝蒂(继续):抱歉。

我离开一会儿,待会儿咱们再聊。

(切换)内景,公寓,卧室贝蒂在卧室里解行李,把她的物品放进衣柜和衣橱的抽屉里。

她姨妈的一些东西还在。

内景,公寓,浴室深色头发女士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她的目光移开,从洗发香波、美容霜之类的东西上扫过,停在一幅由丽塔·海沃斯主演的《吉尔达》招贴画上。

(切换)内景,公寓,卧室浴室的门开了,围着浴巾的深色头发女士走了出来。

她同时在用另一条浴巾擦干头发。

她和贝蒂在互相打量着。

深色头发女士:我叫丽塔。

贝蒂:你好……你是和我的姨妈一起工作吗?

丽塔:不……我……贝蒂:我……我意思是……我……其实这不关我的事。

丽塔:她有很漂亮的红头发……我认为她是很和善的人。

贝蒂:是,当然。

她去加拿大拍片期间让我住在这儿,我猜你是知道的。

就是再过一百万年我也住不起这样的地方,当然了,除非我被发掘出来,成了一个电影明星。

当然了,我更有可能成为一个了不起的女演员而成不了明星,可有时候人们会最终两者兼得,这就是我到这儿来要做的事,我猜,我不说你也要问的。

对不起,我就是太激动了……我意思是说,我刚从爱荷华来,现在到了这个有梦的地方。

你可以想像一下我的感觉。

丽塔:我想我是受伤了。

贝蒂:哦……贝蒂走向丽塔——贝蒂(继续):坐下……贝蒂让丽塔坐在床上,俯下身去查看丽塔的头和脸——贝蒂(继续):你伤在哪儿?

丽塔指了一下靠近前额的头顶。

贝蒂拨开她的头发细看,发现了伤口,血是不流了,但周围是一大片青瘀。

贝蒂(继续说):咱们得去看看医生。

丽塔:不。

贝蒂:可是,这可能很严重。

丽塔:不……我需要的是睡一觉。

贝蒂:要是脑震荡的话,睡觉可不好。

丽塔:我睡一觉就会好的。

我需要躺下睡一会儿。

贝蒂:好吧。

但是……我要给你检查一下。

丽塔躺下后很快就睡着了。

贝蒂俯下身去,听了听她的呼吸。

她拉过一条毯子,给睡着以后仍显得很美的丽塔盖上,然后离开了这个房间。

(切换)外景,洛杉矶市中心,廉租办公楼,白天从街头的视角仰视办公楼,可以看出它的破旧和肮脏,有的房间里立着货架,上面摆放着便宜的玩具。

窗户上还有大字标语,上写“办公室出租”,后面跟着一串电话号码。

镜头停留在6层的一扇窗户上。

(切换)内景,6层的办公室屋里有两个人,乔和埃德。

乔正俯身冲着塞满东西的货架。

他是个快要30岁的人。

看上去像是个过气的重金属摇滚歌手,上身的粗棉布衬衫没系扣子,贴身还有一件圆领背心,下身是一条工装裤,脚蹬一双摩托靴。

腰间的黑皮带上有银色的饰钉。

他叼着一支香烟,为了桌旁那个人说的什么话而朗声大笑。

这笑声听上去挺亲切,笑容也很有感染力。

桌旁的那个人,埃德,穿一身挺括的黑色套装,要不是一头披肩的金发,倒是挺像一个标准的商人的。

乔:哦,老兄,可真是闻所未闻……会有这样的事故……谁能想得到呢。

埃德:真真假假吧……怎么样,你看上去不错。

一向可好?

乔:喔,并不怎么样,埃德。

给人家干点儿该干的事儿呗。

埃德:收支相抵,啊?

乔:就这也难。

埃德:是啊,瞧瞧我吧……这年头儿谁也不好熬啊。

乔:哦,没有那么糟吧。

我说,你该不是又惹上什么麻烦了吧。

埃德:命里该着。

你听了不是也笑了吗?

乔:是啊,的确好笑。

乔像是在揉搓背上的痒痒肉,一边揉搓着一边往桌旁的埃德跟前凑。

乔正低头看着桌面上的什么东西——那是一个皱巴巴的小黑本子。

乔(继续):瞧,这就是了……埃德著名的黑本子。

埃德:没错,用电话号码写就的世界史。

乔在后背上抓挠的不是痒痒肉,而是一把无声手枪,他以极快的速度用枪抵住埃德的太阳穴扣动了扳机——埃德的脑浆子崩得哪儿都是:桌上、地毯上、墙上。

质量有所减轻的脑袋瓜子砸在桌面上仍然砰然有声,血开始泪泪地往外冒。

乔把烟头从埃德身后敞开的窗户扔出去,用手绢把枪擦干净,放进埃德的右手。

他把埃德的食指轻轻地搭在扳机上。

可他的动作还是重了点儿,枪走火了。

子弹射进埃德办公室那薄薄的墙壁里。

随即传来隔壁的惊呼声。

乔(对自己极度不满地嘟嚷了一声):噢,真他妈的!

大概是出于“一不做二不休”的想法,乔怨气冲天地从埃德的办公室踱出来,沿着走廊慢慢溜达,听屋里的动静是从哪个房间传出来的。

确定后,他推开了埃德隔壁办公室的门,发现一个身宽体胖的女人正杀猪似地嚎叫着,同时,她的手正捂在自己的屁股上。

乔叹了口气,来到她跟前,用手堵住她的嘴,先把那刺耳的声音盖住。

当女人意识到来者想把她拖出办公室时,她双目圆睁,想把他撞开。

乔的脚绊在了浮搁在地板上的电脑线上,随即向后倒去,带得胖女人也跟着他倒下,结果是,摔得不轻,砸得更重,垫底儿的乔岔了气儿。

女人趁机用肉拳头猛捣乔的脸。

乔挥拳,女人一个仰壳,不叫也不动了。

乔拖着昏过去的胖女人往门口挪。

连拖带拽,好不容易到了埃德的办公室门前。

刚要进,乔注意到走廊尽头,一个手扶商用吸尘器的男人正看着他。

乔停下来冲那个男人喊——乔(继续):嘿,伙计。

她伤很重。

过来帮我一把。

你得给医院打个电话……男人脚下踯躇……对眼前发生的一切不把握。

乔(继续):这可不是闹着玩儿!

快过来!

伙计!

我一个人弄不过来……乔推抱着女人进了埃德的办公室,同时朝走廊上瞥了一眼,见那男人正推着他那台笨重的吸尘器向这边走来,从盘在地板上的那堆又粗又黑电源线上判断,足有200英尺长。

进得屋内,乔把那女人惯倒在埃德的桌子与墙上弹着点之间。

女人马上又开始嚎叫,像是要从地板上站立起来。

乔从尸体的手上拿过枪,欲扣扳机,可那女人转动身子,已是半蹲半起的姿势。

乔(继续):不,不,不。

你得转过去。

他抓住女人,猛掴她的脸,迫使她又转回原来的方向。

不等她再转回来,乔迅速跑到埃德的桌旁,扣动了扳机。

就在无声手枪里射出的两粒子弹进了女人的后脑壳之际,推着吸尘器的男人也进了门。

乔手上的火器再闪,男人的胸部中了一弹,在他抬手去捂胸口时,无意中摁下了吸尘器的开关。

伴着吸尘器的嗡鸣声,乔一个箭步冲上去,在男人倒向走廊的一瞬间抓住了他。

乔把男人拽进屋内,后者呻吟着抓挠胸脯,身体越来越瘫软。

这时,门槛上的吸尘器发出刺耳的轰鸣。

乔将最后一颗子弹射进笨重而又不想空转的吸尘器里。

想必是子弹让机器里的电路搭错了线,整栋大楼的保险烧了,不然不会是所有的灯光一起熄灭。

乔(怨气冲天地):噢……真他妈的!

这会儿他听到人声儿了——有人在走廊里嚷嚷——嚷嚷声:真见鬼……怎么回事?

这儿怎么有电源线?

是吸尘器的。

准是吸尘器烧了。

乔把手枪又擦了一遍,重又放进埃德的手里,没忘把食指搭在扳机上——这回不用担心走火了。

把黑本子揣起来,转身,从办公室的窗子爬出墙外,沿着锈迹斑斑的太平梯溜了。

(切换)内景,世纪城市大厦,会议室,白天会议桌旁有三个人,雷蒙德·霍特(雷)——制作公司的总裁,一身挺括的蓝色套装;文森特·达比——资深副总裁,一身挺括的绿色套装;罗伯特·史密斯——负责发掘新秀的经理,一身挺括的褐色套装。

雷和达比先生坐在会议桌的上首,罗伯特·史密斯坐在桌子的一侧。

一位年轻男子——亚当·凯舍尔——进得门来,带着一股冷漠傲然的神态在罗伯特·史密斯旁边坐下。

他的上身是一件旧夹克,里面是一件带格子图案的衬衣,虽然时髦却是皱巴巴的显得陈旧,下身是一条深蓝色的便裤,脚蹬一双褐色的翼波状盖饰男皮鞋,也是旧的。

他坐下时,手里还捻弄着一根老式的“7铁球棒”高尔夫俱乐部的球杆。

亚当:有什么问题?

雷:没有问题。

亚当:那你们这些白痴叫我来干吗?

……我可正在拍片儿啊。

有一会儿谁也没出声。

一个男人从后门进来,俯身和达比先生咬了会儿耳朵并递给他一张纸条。

达比先生仔细地看着纸条上的字。

达比先生(对刚进来的那个男人):上次用的是哪个?

那个刚进来的男人在纸条上指了指。

达比先生(继续):好,那就试试下面这个吧。

男人点点头,出去了。

雷:恐怕还是难过他那一关。

达比先生:看看吧。

亚当:喂……我这是在跟谁谈?

坐在他旁边的罗伯特·史密斯在他的座位上不安地扭了扭身子——罗伯特·史密斯:你知道,亚当……有些建议得提出来……我知道你会乐于听到建议,只要这里的每个人都要求你那么做的话。

亚当: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罗伯特·史密斯:有一个可以考虑的建议……你得准备换一下你的女主演,我……(瞥了一眼上首坐着的两位)我们想让你心胸开阔一些。

(切换)外景,世纪城,白天一座以钢和玻璃为主体结构的办公大楼。

两个身着深色套装的男人从一辆轿车上下来,向大楼走去。

镜头的视角由低到高,一直到大楼的顶端。

(叠化)内景,办公大楼,白天那两个人从电梯间里出来,从一块镶嵌着“瑞安娱乐”几个字的金色招牌下经过。

镜头跟随两人沿着宽阔的走廊下去,地上铺着厚重的地毯,两侧的墙壁上金黄色的木饰和玻璃熠熠发光。

两人通过一扇对开的金黄色木门进了会议室。

(切换)内景,会议室,白天两位身着深色套装的男人像主人一样走进来,雷、达比先生和罗伯特。

史密斯随即起身,只有亚当端坐不动。

距离最近的达比先生伸出了手,却什么也没握着。

两位身着深色套装的男人旁若无人地落座,根本没有打招呼的意思。

其中一位打开了手提箱。

雷做介绍——雷:啊……卡斯蒂利亚内兄弟。

允许我给诸位介绍……请……坐(被请者早已坐稳)……这位你们认识,达比先生,这位是导演亚当·凯舍尔,这位是他的经理,罗伯特·史密斯。

在雷做介绍的过程中,卡斯蒂利亚内兄弟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顾从手提箱里拿出一张照片,放在雷的面前,照片上是一个姑娘。

雷(继续):啊……好漂亮的姑娘。

照片上的姑娘的确好看,是那种别具风格的好看。

亚当一副不知所以的表情,正因为如此,他越来越显得不安起来。

他的经理,罗伯特·史密斯,看着眼前的一切,也有点儿慌了神。

达比先生(征询地望着卡斯蒂利亚内兄弟):我可以为二位弄点儿喝的吗?

路易吉·卡斯蒂利亚内:浓咖啡。

温琴佐·卡斯蒂利亚内:不要。

亚当:呃……这照片是怎么回事?

达比先生(拿起照片):……一杯浓咖啡……不,要的就是这样的。

(把照片放下对卡斯蒂利亚内兄弟)我想这回能有可口的浓咖啡了……我做了点儿调查,知道什么样的是你们喜欢的……这一种很受好评。

亚当:这照片是怎么回事?

雷(对亚当):一个候选人……推荐给你——亚当的候选人。

温琴佐·卡斯蒂利亚内:不是什么候选。

路易吉·卡斯蒂利亚内:就是这个姑娘。

亚当:什么姑娘?

干什么用的?

这是怎么一回事情,雷?

还在强作笑脸的雷转向卡斯蒂利亚内兄弟——雷:我们很乐于把她纳人考虑范围……你们将会满意地看到其中包含的巨大利益。

亚当:什么利益?!

起码还有6个顶级女演员想要这个角色呢。

路易吉·卡斯蒂利亚内:就是这个姑娘。

亚当:雷……你最好掂量一下。

罗伯特·史密斯:稳住……沉住气,亚当。

亚当:沉住气!!!!!!!!!!

门儿也没有,不可能!!!

路易吉·卡斯蒂利亚内的浓咖啡来了,送咖啡的就是刚才进来过的那个男人。

他把咖啡放在路易吉面前,后退一步,站住。

屋里有一会儿没人吭声。

眼睛盯着浓咖啡的路易吉不动声色地轻言慢语——路易吉·卡斯蒂利亚内:餐巾。

端咖啡进来的人(俯身靠近说话人):对不起?

路易吉·卡斯蒂利亚内:餐巾。

端咖啡进来的人:哦,当然。

稍等。

端咖啡的人出去了。

路易吉看的是那杯浓咖啡。

温琴佐则瞪着亚当。

亚当不甘示弱地回瞪瞪视者。

上咖啡的人手捧餐巾回来了,他把布制的餐巾放在咖啡杯旁边。

端咖啡者(继续说):还要什么吗,先生?

静等了半天也没人理他,上咖啡的人退了下去。

亚当的目光敌不过温琴佐,他转向咖啡杯。

他从余光中发现,雷和达比先生,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咖啡杯。

温琴佐仍瞪着亚当。

路易吉先捏起餐巾,在左手上将其铺平,右手端起咖啡杯,放在左手的餐巾上,送到嘴边,呷了一口。

路易吉脸上的表情逐渐现出细微的变化,随即呈呕吐状。

嘴张开,舌伸出,他任由浓浓的咖啡淌到餐巾上。

他就保持着这个姿势不动,一直等到咖啡全都顺着舌头流到餐巾上——路易吉·卡斯蒂利亚内:尿!

他站了起来。

雷:对不起。

这可是曾受到极力推荐的……达比先生:这可是全世界最好的浓咖啡中的一种啊,先生。

路易吉自顾自站在那里不动。

从外套左胸内露出的一根细线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把它往里面塞了塞。

温琴佐把手提箱的上盖合上,掏出一条手绢擦了擦鼻子,也站起身来,把手绢放回口袋。

亚当:等一下!!

这儿的事儿怎么着啊?

温琴佐像看一团空气一样看着亚当。

亚当:这姑娘上我的戏没门儿!

沉默。

路易吉·卡斯蒂利亚内:就是这个姑娘。

卡斯蒂利亚内兄弟开始向外迈步。

亚当站起来,浑身因气愤而发抖。

亚当:嘿!!!

这姑娘上不了我的片子!!!

温琴佐·卡斯蒂利亚内:再没有什么你的片子了。

亚当脸色煞白,像一根木头一样戳在那儿。

卡斯蒂利亚内兄弟出去了。

金黄色的木门在他们身后关上,亚当开始咆哮——亚当(吼叫):这你得解决,雷!!!

雷:我会找人说说。

亚当(转向他的经理):你最好也去找人说说……否则你就另找委托人吧贝!

我闻到这里面的怪味儿了!!

(再转向雷)丑话在前,雷,我不知道在这儿胡扯的人是谁,地下室里我已经拍好的每一米胶片谁都别想碰一下。

唯一能接近它们的人只有我!!

罗伯特·史密斯:真是一场……灾变(转向雷)你们跟我说的是他们只要替换一个姑娘,仅此而已。

亚当:为什么不跟我说,罗伯特?

我就是这意思……你把我给坑了!

我再也不会来这儿了。

(站起来)我要走了……我是你们不想失去的导演……你们来收拾这个残局吧!

亚当叮了咣当地走出了这个房间。

雷(起身):可是……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切换)外景,世纪城,办公大楼,白天亚当拿着他的高尔夫球杆从办公大楼里出来。

一位侍应生接过他手中的停车票。

还在盛怒中的亚当,在等车的这会儿工夫,注意到一辆车身超长的高级轿车停在旁边,身材高大的司机斜靠在驾驶座的车门上。

亚当的车开来了——一辆旧款的波尔舍。

上车前,亚当问侍应生——亚当:卡斯蒂利亚内兄弟是从那辆车出来的吗?

侍应生:那两个穿深色套装的?

亚当点点头,向高级轿车走过去。

那司机看着他走过来,注意到那根高尔夫球杆,面露些许疑虑。

亚当:卡斯蒂利亚内兄弟?

司机:不错!

亚当:那好。

亚当举起球杆朝挡风玻璃砸去,前挡上出现了两处凹痕,手起杆落,又是一盏前灯遭殃。

高级轿车司机冲他扑过来。

亚当纵声大笑,跑向自己的车,开溜了。

(切换)内景,鲁思姨妈的公寓,白天,稍晚贝蒂伸开四肢半卧在起居室里的一张皮沙发上。

她旁边的咖啡桌上的盘子里有吃剩的三明治和一些碎屑。

她正在打电话——贝蒂:不,爷爷,你可能不相信。

这比我梦想的还要美……她没有留下多少吃的。

冰箱里是满的……鲁思姨妈说她安顿好了就跟我通电话……真的很顺利。

我隔壁的一位女士刚刚放弃给一个蹩脚男孩儿开的第一课。

她对我很好。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请我到她家里去。

这可不比贝莱尔,住在这儿的人都很有钱……我会的。

谁都跟我说要小心,但我真的很喜欢这儿,爷爷。

谢谢你帮助我来到这里……是的,真不赖。

我爱你。

代问奶奶好。

替我给她一个长吻。

好的,我爱你们,爷爷……再见。

贝蒂放下话筒,咬了一大口三明治,在沙发上摊开身体,望着天花板,咀嚼,傻笑。

她突然想起了丽塔——自己曾允诺要照看她的。

她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奔向卧室。

(切换)内景,卧室,白天丽塔还在睡觉。

贝蒂俯下身去,发现丽塔的呼吸很正常。

摸了一下她的前额,一切正常,便悄悄地离开了卧室。

内—外景,公寓,白天贝蒂在厨房的洗碗池前把盘子洗净,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

端着咖啡,她走到院子里,向一张靠近门的白色铁桌子溜达过去。

她坐下后,在午后的阳光下伸了个懒腰。

公寓的某个房间里传出用萨克斯管吹奏布鲁斯乐曲的声音。

她喝着咖啡,听着音乐。

几只鸟从头顶飞过。

她又呷了一口咖啡。

布鲁斯音乐柔和而缓慢。

屋里的电话铃响了。

贝蒂端着咖啡回到起居室,随手关上门。

绕过皮沙发,抓起了话筒——贝蒂:你好……鲁思姨妈!!

我没法跟你说我有多幸福。

你的家太棒了!

哦是的……科科……真有个性。

我真的喜欢她……那真是太糟了……等飞机最不是事儿了。

什么?

小飞机?

……哦,我明白了。

离蒙特利尔多远?

……好,愿你今晚也睡个好觉……听说哈德逊湾很美……哦,是的,但愿你已准备好了棉袄(大笑)。

你是说面试吗……沃利·布朗……她没提,他会把台词本电传给科科?

哦,我怎么突然紧张起来了……好,鲁思姨妈……我会努力的。

我会把那些台词吃透,直到彻底掌握。

是的,不管是在你这张宽大的皮沙发上还是像明星一样端着杯咖啡到院子里去,我都会手不释卷的(大笑)。

哦!

你的朋友丽塔在这儿,我吓了一跳。

我推开门时她正洗淋浴……丽塔……你意思是?

她出了车祸……你的朋友丽塔。

不,科科拿来的钥匙。

不,她俩没碰面。

这会儿她正睡觉呢。

不,她很友好……我肯定其中是有原因的,鲁思姨妈……我不认为非得那么做不可。

请不要担心。

我能解决。

是的,我会让你知道的。

从哪儿我能……好,我去找科科要。

不用,请不要担心……多谢你让我住在这里。

我这么幸福都是你给的……谢谢,谢谢,请不要担心……鲁思姨妈,我们还不需要警察。

等你到了哈德逊湾我就会有电话给你。

放心……放心……再见,鲁思姨妈。

贝蒂缓缓地放下话筒。

坐在那儿倾听了一会儿。

她悄悄地站起来,向卧室走去。

接近卧室门口时她停下了脚步:看到丽塔坐在床沿上无声地哭泣。

贝蒂进了卧室。

丽塔抬头,目光中充满绝望。

贝蒂(继续):你醒了……我想我是误会了,我以为你在这里是因为你认识鲁思姨妈。

我刚跟我姨妈通了电话,她要我报警。

丽塔哭出声来,低下头,以手掩面。

贝蒂(继续):丽塔?

丽塔(哭声更大):我……我很抱歉。

我……贝蒂的心软了下来——贝蒂:出了什么事,丽塔?

丽塔(仍在鸣咽):我是……我……喔,不……我还以为等我睡醒……我以为睡一觉就能……贝蒂在她面前跪下来——贝蒂:有什么问题吗?

丽塔(哭着说):我不知道我是谁。

贝蒂: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丽塔呀。

丽瘩(哭着说):我不是。

我不知道我叫什么。

我不知道我是谁!!

贝蒂看到丽塔衣服旁边的小手提包。

她把它抓过来递给丽塔——贝蒂:这是你的包。

你的名字恐怕就在里边。

丽塔像是被突然吓着一样接过手提包。

她在犹豫。

看上去像是在担心什么。

她用求助的目光看着贝蒂。

贝蒂(继续说):你想知道,不是吗?

丽塔:我……是的,但……我……贝蒂:打开它!

丽塔拉开了手提包的拉锁。

刚刚拉开一点儿,由于里面的东西太多,拉锁自己崩开了——全是百元面额的现钞,我们事后知道,这笔钱的总额为125000美元。

丽塔和贝蒂都屏住了呼吸。

她们面面相觑,之后,目光又落回到那些钱上。

丽塔把包里一叠一叠的钞票都倒在床上。

伸手到包底,把剩下的唯一一件东西拿出来——一把蓝色的钥匙。

贝蒂注意到,丽塔的表情变成了一种恐惧(看得出来,这把蓝色的钥匙是用优质重金属做的,不大像房门钥匙)。

(切换)内景,办公楼,白天雷走在一个铺着地毯的封闭空间里。

他爬上一段楼梯。

这里有一扇没有任何装饰的金黄色大门。

雷在门边设置的一个密码器上输人了一串号码后,门自动打开了。

雷进门,经过一条狭窄的通道,停在一道狭窄的电梯门前。

他再次输入密码,电梯门开,雷进去后,电梯门关上。

雷等着,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喇叭里传出来——女人的声音:请间是谁?

雷:雷蒙德·哈里斯……20743。

电梯开始上升。

停稳后,电梯间的门自动打开,雷走进一个没有窗户的接待间,这里有一位看上去是意大利血统的漂亮女人,坐在一张巨大的、金黄色的、很现代的、固定在地面上的桌子后面。

接待员(声音很轻地说道):你可以直接进去,雷。

雷走到一扇金黄色的对开木门前等候。

接待员摁了她桌子后面的一个按钮——随着一阵蜂鸣器的嗡嗡声,门扇向两边退去,出现了一间巨大的却没有窗户的办公室。

四壁都被厚重而华丽的帘幕遮着。

雷刚一进去,两扇大门就在他身后关上了。

雷又向前走了几步才停下。

这时我们才发现,整个办公室是被一道玻璃做的墙隔开的,墙面上安装着一个对讲器之类东西。

玻璃那边的空间里有一个男人坐在一把看上去很普通的、金黄色的、木质的、现代的却没有任何机械装置的轮椅上。

此人除了右手和头能动,基本上是个瘫子。

他身上的那套衣服是用我们从未见过的材料做成的。

站在他身后阴影里的显然是他的仆人。

雷:下午好,罗克先生。

罗克先生一言不发地盯着雷。

雷(继续):要把他替换下来吗?

罗克先生还在盯视着。

雷:我知道他们说……罗克先生:怎么样?

雷:那……我想那也问题……不大,可那意味着我们得……罗克先生:什么?

雷:停下所有的一切……是不是所有的一切……要我们停下所有的一切吗?

沉默。

雷有点儿手足无措。

他努力想领会罗克先生的沉默。

领会不了,他只有等着。

可罗克先生除了盯着他看,没有任何动静。

雷(继续):那我们就把一切都停下来。

沉默。

雷转身。

等他走到大门前,门开了,他走出去,门又关上。

(切换)外景,世纪城,办公大楼,白天温琴佐和路易吉凝视着破了相的高级轿车,既不说话也无表情。

轿车司机突然抬起手,朝刚开上车道的一辆车打手势。

他转向卡斯蒂利亚内兄弟——司机:另派来的车到了,先生。

请允许我——司机把新到的轿车后车门拉开,又绕过车尾把另一边的车门拉开。

新来的司机从驾驶座上下来——司机(继续):这是车钥匙。

直接回车库。

他们在那儿等你。

等卡斯蒂利亚内兄弟坐进车里,司机关好车门。

他自己坐进驾驶座,驾着新车开上大楼前的主路。

(切换)平克辣味热狗店,白夭两个男人,乔(在6层办公楼里杀死埃德的那个人)和比利,又一个不修边幅、带摇滚乐手派头儿的送货人,正和一个姑娘,莱尼,虽天生丽质却衣衫不整,等着他们的辣味热狗。

其实,“衣衫不整”或许言重了,姑娘的上身是一件短袖紧身套衫,下身一条黑色工装裤,脚上是一双大皮靴。

比利:是,没错。

看看会怎么样。

乔:不,不,不,我告诉你了。

绝对没问题。

各个都幸福得不得了。

比利:我下一个送货点就在那边,所以我得赶快过去。

乔:你可真闲在。

比利:看一眼她,没别的。

乔:是吗,为什么?

比利:让她别惹麻烦,仅此而已。

辣味热狗上来了,他们付款。

比利(继续):咱们能不能车上吃?

乔:又怎么啦?

比利:没怎么……我只是不喜欢像这样……露天。

乔:你这家伙向来这么事多。

好吧,比利,拿着你的热狗咱们上车吃。

三人向货车跟前走。

乔的目光落在莱尼身上。

乔(继续):你肯定什么都不想吃吗?

莱尼(犹豫地):在这儿不……谢谢。

乔:也不来点儿可卡因什么的?

莱尼:不……但还是谢谢你……我倒想抽支烟,如果你有的话。

乔:没问题,在我的衬衫兜里拿。

莱尼拿出烟,点上……乔(继续说):近来街面上又有新姑娘吗?

莱尼(刚吸进一大口烟):没有吧。

反正我没看见。

乔:有没有一个深色头发的……也许还挨了打?

莱尼:没看见……乔:你会替我留意的,对吧,亲爱的?

莱尼:当然。

乔在她上车时拍了一下她的屁股——乔:你当然会。

(切换)内景,罗克先生办公室,白天罗克先生,还是坐在昏暗无窗的巨大办公室中央的那把轮椅里。

他的男仆默默站在他身后的阴影里。

固定在轮椅上的电话响了。

罗克先生在他右手下密密麻麻的按钮中摁了一下,一只设计得非常精巧的话筒从扶手上升了起来。

罗克先生:呃?

我们现在看清楚了,受话器是戴在他耳朵上的。

罗克先生(继续):谢谢。

他在遥控器上挑了两个按钮依次摁下,我们听到了拨号音,然后是振铃声。

(切换)内景,某处,一间昏暗的雅室,同时我们看到一个男人的背影,从他的肩头望过去,可以看到正在响铃的电话机。

男人抓起话筒,凑近耳畔——男人:喂。

(切换)罗克先生办公室,同时罗克先生:还是没找到她。

我们隐约听到挂断电话的“喀拉”声。

罗克先生摁下电钮,话筒又收回到扶手中。

(切换)内景,某处,昏暗的雅室我们再次看到那个男人的背影。

他又重新拨了个号码,再把话筒凑近耳畔。

我们听到振铃声,然后是接听电话的“喀拉”声。

(切换)内景,某处,一间杂乱的低档厨房,同时我们只能看到一部黑色的壁挂式电话和油腻肮脏的厨房一角。

话筒已被摘下去,但我们只能看到电话线延伸到画面外,还看不见接电话的人。

手臂多毛的男人(画外):说话……(切换)内景,某处,昏暗的雅室又是那个男人的背影。

男人:同样。

(切换)内景,某处,杂乱的低档厨房,同时手臂多毛的男人人画,话筒被放回叉簧,随即又被拿下。

手持话筒的多毛男人拨了一个新号码……(切换)内景,某处,一张蓝色的桌子,同时亮得耀眼的桌面上,一部外表很时髦的电话机轻声响了起来。

一只手伸入画面——这是一只女人的手。

肤色非常白,白得近乎透明。

手指纤细,长得有点儿过分,十个指尖的红指甲微微弯曲着。

她摁下电话机上的一个按钮,响起低而清脆、眼下最时髦的电话铃声。

(淡出)内景,鲁思姨妈的公寓,白天镜头从丽塔的面部特写后拉,我们看到丽塔和贝蒂隔开一段距离坐在皮沙发上,两人的眼睛都盯着地板。

她们这么坐着有一会儿了。

贝蒂:好吧……你想怎么办?

我意思是说……你有什么想法?

丽塔:你指什么?

贝蒂:我是说……如果你什么也想不起来,我是说,即便前边的事都忘光了,那也得有个印象吧?

丽塔:什么都不记得。

我只记得撞车……我告诉过你了……我还记得玻璃……有时还能想起……比如说,往这儿走。

现在我只记得这个地方,还有你。

就这些。

贝蒂:可你怎么还记得起怎么说话呢?

丽塔:我不知道。

贝蒂:其他的就再也想不起来了?

丽塔:是的。

(用手遮住眼睛)有些事我辨别不清……有些事……我形容不出来。

(极想表达又表达不出)有些事在那……可我……在这儿。

贝蒂琢磨着丽塔的话。

毕竟她的神智是清楚的。

贝蒂:那些钱。

你记不起是哪儿来的吗?

丽塔:呃,呃。

贝蒂:好好想想……那些钱……那把钥匙……就什么也想不起来?

沉默。

丽塔:那些钱……我毫无印象……那把钥匙……它让我觉得……害怕。

(切换)贝弗利山,城市街道,白天一辆新款的普通小轿车向我们开来。

车速不快,车上两个男人都穿着深色套装,戴着颜色很深的墨镜。

能感觉出来,他们更多注意的是人行道、路边的房舍以及停在街边的车辆,很显然,他们是在找人。

这辆车从我们面前经过,渐行渐远,这时,亚当驾驶着他的波尔舍从另一条巷子拐上了我们面前的这条街道。

我们的目光又开始跟踪他。

亚当驾车驶上一条两边种着棕桐树的街道。

亚当:办公室。

声感电话立刻给他接通了。

接电话的是他的秘书——秘书:亚当·凯舍尔办公室。

亚当:是我。

辛西娅在哪儿?

秘书:她在拍片现场。

我给你联系,先生。

又是一串铃声,有人接了——接电话者:1号布景。

秘书:保罗,凯舍尔先生找辛西娅。

保罗:知道了,亲爱的,这里的一切都乱了套。

我会设法找到她的。

亚当等了一会儿,辛西娅说话了——辛西娅:亚当,你在哪儿?

亚当:情况怎么样,辛西娅?

辛西娅:他们关闭了摄影棚。

让所有人都回家了。

亚当:你说什么?

辛西娅:他们解雇了所有的人。

亚当:谁解雇了所有的人?

辛西娅(开始哭泣):是雷……然后他们就封闭了摄影棚……人走得一个也不剩。

你最好赶到这儿来,亚当!

亚当:不。

辛西娅:你得和雷谈一谈,你得把这问题解决一下。

亚当:我要回家。

辛西娅:回家?!

到办公室和我碰头。

我们得做点儿什么……你也得做点儿什么,亚当!

亚当:我要回家,辛西娅。

辛西娅:亚当,这可不像你。

求你到办公室来吧。

咱们肯定能想出办法来。

亚当:我要回家。

我会再给你打电话的。

(切换)外景,黑文赫斯特1612号,白天定位拍摄。

(切换)内景,鲁思姨妈公寓,白天两个姑娘还像原先那样坐在皮沙发上,可这次她们各怀心事沉默着。

过了好一会儿……贝蒂:我在想你是要去什么地方。

贝蒂的话在空气中回荡。

镜头慢慢推向丽塔,她好像就要想起什么的样子。

突然——丽塔:马尔霍兰车道。

贝蒂:马尔霍兰车道?

丽塔:那就是我要去的地方……马尔霍兰车道。

贝蒂:车祸可能就出在那儿。

警察局肯定有记录。

咱们可以打个电话过去。

丽塔:不……我不想……贝蒂:咱们可以匿名打……找一个付费电话……就问出过事故没有。

丽塔坐在那里,仍然顾虑重重。

贝蒂(继续):就这么办。

就像电影里那样。

咱们装成不相干的人。

我也想到处转转呢。

我到了好莱坞,什么都没看着呢。

来吧丽塔。

你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吗?

丽塔:好吧……可是……只是去看。

贝蒂:只是看看马尔霍兰车道出没出过事故。

丽塔(仍有些迟疑):好吧。

贝蒂:来吧……看有什么可穿的。

(切换)鲁思姨妈的卧室,白天贝蒂把鲁思衣柜里的一件衣服拿到丽塔面前时,禁不住笑出了声。

贝蒂:真可怕……我姨妈的衣柜像马普尔小姐。

(注意到丽塔的不解神情)她是英国电影中一个衣着邋遢的女侦探。

丽塔跟着贝蒂笑了。

贝蒂返身走向衣橱——贝蒂(继续):这里还有些好东西。

她找出一条卡其布裤子——贝蒂(继续):试试它吧。

再穿上我的一件T恤衫,配凉鞋挺好。

(切换)外景,贝莱尔,亚当的家亚当把车开上自家车道时,发现一辆保洁公司的货车堵在了车库门口。

他下车后走到那辆货车跟前,看到前门上分两行写着“吉恩”“清洁”的字样。

身后的脚步声让亚当回过头去。

一个满脸堆笑的日本人走过来向他鞠躬——日本人:啊,先生……你还记得我吧。

我是田可,你家的园丁。

好长时间没见你了。

很高兴你回来。

田可伸出手去,亚当和他握了握手。

亚当:你好田可。

那是因为我总是白天不在家。

再见到你很高兴。

花园收拾得很好。

田可鞠躬,微笑着点头,回去工作了。

亚当朝家门走去。

(切换)内景,亚当的家,白天亚当进门,把他的球杆插进门边的高尔夫球袋中,然后看看屋里的各个角落。

从他站立的地方可以看到落地窗外的游泳池,但是一个人影也不见。

亚当(大声叫):洛兰……(更大声)洛兰……你在家吗?

他听到了一点儿动静,什么东西掉落地面的声音。

他朝发出声音的方向走去。

他发现这里是卧室。

他脸色阴沉下来,向房门靠近。

在他猛然推开房门的同时又听到了声音——洛兰和保洁员躺在床上——洛兰:现在,你知道了!

保洁员:就当啥也没看见。

这才明智。

洛兰:你跑到这儿来干什么?

亚当愣了一会儿神。

然后,走向衣橱,拉开上面的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大盒子。

洛兰(继续):你要干什么?

亚当捧着盒子只管往外走。

洛兰(继续):那是我的珠宝!!!

亚当离开卧室,拐了几个弯,进了厨房,四下找寻——要找什么,他一时还没想好。

(切换)内景,亚当和洛兰的卧室,白天洛兰正以最快的速度穿衣——洛兰:这个畜生!

保洁员:他恐怕心里很乱,洛兰。

(切换)内景,亚当家的厨房,白天亚当离开厨房,又进了车库。

他拉开灯,四下寻找。

他在墙边的架子上发现了几个油漆罐,随便从其中抓起一个,返身又回了厨房。

他听见洛兰在叫他的名字。

叫声越来越近了。

他把那个盒子和油漆都放到地板上,跪下来,用车钥匙起开油漆罐,就在洛兰冲进厨房的那一刻,他把整罐淡红色的油漆都浇进珠宝盒里。

洛兰:你—干—什—么!!!???

他把手伸进油漆和珠宝中搅和。

洛兰扑到他身上——洛兰(继续尖叫):住手!!!

洛兰开始揪亚当的头发,掴他的脸。

亚当一跃而起,用满是油漆的手推开洛兰,就在洛兰仰倒在橱柜的台面上时,保洁员也跟进来了。

他抓住亚当,迫使他面朝自己,用他那晒得黝黑的拳头,给亚当来了个满脸开花。

保洁员:这样对待你老婆可不行,伙计。

不管她做了什么。

不顾鼻子里往外冒血,亚当爬起来还想还手。

保洁员又是一记直拳,亚当再次倒地。

这次他砸在珠宝盒子上,自己也沾上一身油漆。

他被保洁员提溜起来,向门口拖去。

洛兰:把他扔出去!

洛兰紧跑两步,给拖着亚当过来的保洁员推开大门,亚当被重重地抛出去,像花瓜一样滚落在自家的草坪上。

洛兰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亚当摇晃着站起身来,头晕脑涨,血流不止,他朝自己的车走去。

花园里的田可停下手中的活儿,冲正往自己车上爬的亚当点头哈腰。

亚当就这么开车走了,身上,浅红的是漆,深红的是血。

(切换)内景,鲁思姨妈的卧室,白天丽塔已穿好出门的衣服,正在镜前端详自己。

她转过身,目光落在自己的小手提包上。

她把它抓在手上,征询地望向贝蒂——贝蒂:不……你不应该带在身边。

咱们把它藏起来吧。

她们开始找地方……衣柜里的衣架上方有个帽盒子。

贝蒂把它拿下来,取出里面的帽子,丽塔将小挎包放进去。

贝蒂把帽子放在挎包上面,盖上盒盖,放回原处。

贝蒂伸出手来,丽塔看了看那只手,微微一笑握住了它。

(切换)外景,公寓前院,白天穿戴整齐的贝蒂和丽塔走出鲁思姨妈的房门,穿过院子,经过科科的房门,出了那道铁门。

一个人也没遇见。

(切换)外景,好莱坞居民区的街道,白天贝蒂和丽塔并肩而行。

街道两旁的树上有小鸟在鸣叫。

贝蒂微笑着东张西望。

她的好心情多少也感染了丽塔。

人行道上有两个人冲她们走来——一个是中年妇女,另一个是个10岁左右的男孩儿。

这个男孩儿很瘦弱,不知是受了外伤还是什么,一瘸一拐地走不稳。

就在他们擦肩而过时,贝蒂注意到了男孩儿的眼睛——蓝蓝的双眸清澈明亮,充满了童真和智慧。

走了几步之后,贝蒂又转头回望,看到女人和男孩儿进了黑文赫斯特1612号。

贝蒂和丽塔继续沿街而上。

(切换)外景,日落大道,白天两个姑娘已走上繁华地段,经过一家吉他商店,又经过一家录像带商店。

贝蒂在搜寻哪儿有付费电话。

丽塔的目光紧张地瞄来瞄去,变得越来越害怕。

(切换)红砖墙上的付费电话,白天我们看到,这里就是丹尼餐馆的红砖墙。

贝蒂和丽塔向电话机跟前靠近。

贝蒂从钱包里找出零钱。

她摘下话筒,塞进一枚25美分的硬币,拨了个“0”。

听到接线员的声音。

贝蒂:请接好莱坞警察局。

接线员:是紧急情况吗?

贝蒂:不,不,我只是想要号码。

接线员:那请记一下。

贝蒂记下号码后又投入一枚硬币,再拨号。

接电话的声音:好莱坞警察局。

贝蒂:我想询问一下昨晚发生在马尔霍兰车道的交通事故。

接电话者:请稍等。

我给你接交通部门。

贝蒂手持话筒等着。

巴克斯特巡佐:交通科。

我是巴克斯特巡佐。

贝蒂:你好。

我是想询问一下……是这样,我昨晚听到了声音,像是撞车了,我想知道马尔霍兰车道是不是出了车祸。

巴克斯特巡佐:是的,是有车祸。

贝蒂:能不能告诉我详情?

巴克斯特巡佐:不。

我不能。

贝蒂:有人受伤吗?

巴克斯特巡佐:能否报上你的姓名?

贝蒂挂上了电话。

她转向丽塔,脸上挂着那种办了错事又没被发现的得意笑容。

贝蒂:有那么回事。

他别的什么也不告诉我,但那就是你遇上的车祸,丽塔。

我敢肯定。

报纸上会有报道的。

来吧,我请你喝杯咖啡,马上就会清楚的。

贝蒂和丽塔进了丹尼餐馆。

(切换)内景,丹尼餐馆,白天贝蒂和丽塔在丹和赫布曾经坐过的那张餐桌就坐。

她们每人面前摆着一杯咖啡。

贝蒂把一份报纸从头翻到尾。

贝蒂(继续):可能是出事的时间太晚了,来不及上今天的报纸。

丽塔:什么也没有吗?

贝蒂:我什么也没看到。

同一位女侍,黛安娜,来到她们桌前,给她们续上咖啡。

贝蒂抬眼冲她微笑,看到写着她姓名的胸牌。

贝蒂(继续):谢谢你……黛安娜。

(切换)姓名牌的特写。

“黛安娜”几个字从丽塔的视角看来显得异常突出。

(切换)镜头偏转过来。

黛安娜把丽塔的咖啡杯续满后,朝贝蒂笑一笑。

黛安娜:不谢。

别的不要了吗?

这就结账?

贝蒂:咖啡就挺好。

丽塔,你还要点儿别的吗?

丽塔(仍然盯着姓名牌发愣):不要了。

咖啡就够了。

贝蒂:那我们结账。

黛安娜从她的一摞账单中翻找。

这时,丹尼餐馆的经理,身边站着一位穿蓝色衣服的女士,叫黛安娜的名字。

黛安娜转头,看到了经理和那位女士。

一丝惊恐划过她的眼眸。

她鬼鬼祟祟地把手伸进衣兜,拿出一支勃朗峰牌钢笔,放在交给贝蒂的账单下面。

她的动作很快,可贝蒂还是注意到了,而且,黛安娜也知道贝蒂领会到了。

黛安娜快步走向经理和他身边站着的女人。

贝蒂转过头去看着那三个人急切的对话,却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贝蒂看到穿蓝色衣服的女人在自己的小挎包里翻找,然后耸了耸肩膀,离开了。

经理又朝黛安娜说了些什么,黛安娜把她的衣兜翻出来给经理看,说明她的无辜。

经理朝她挥了挥手,黛安娜回到柜台里去准备另一份食物。

贝蒂收回目光看丽塔,发现她紧张得很,像是在出神。

贝蒂(继续):怎么回事,丽塔?

丽塔(表情木然):嘘。

原来是女侍黛安娜又回到了她们桌旁。

黛安娜先是看着贝蒂的眼睛,然后又瞥了一眼贝蒂的左手边,像擦掉桌面上的一块污渍一样,将勃朗峰牌钢笔从账单底下抹进了自己的腰包。

黛安娜:谢谢。

再来啊。

贝蒂呆呆地看着——贝蒂:不谢。

我们会的。

黛安娜转身又去忙她的了,贝蒂透了一口气,看着丽塔,等她说些什么。

丽塔转头看定贝蒂——丽塔:我想起了点儿什么……我想了一些事儿!

(切换)外景,黑文赫斯特,白天贝蒂和丽塔正在往回走。

镜头里,她们彼此有一段距离,比比划划地在说着什么,显得有点儿激动。

就在她们拐进黑文赫斯特1612号的铁门时,一辆车驶上了黑文赫斯特街向这边缓缓开过来。

前座上的两个男人东张西望地像是在搜寻着什么。

(切换)内景,鲁思姨妈的公寓,白天门砰的一声关上。

丽塔抓住了贝蒂的肩膀。

丽塔:黛安娜·塞尔温。

也许这就是我的名字。

(切换)鲁思姨妈的公寓,稍后贝蒂和丽塔挨坐在皮沙发上。

贝蒂在翻一本电话簿。

她找到了“塞尔温”一栏。

她的手指又从“黛”开头的地方往下捋。

姓塞尔温名黛安娜的只有一个。

她把号码指给丽塔看。

贝蒂:给自己打电话挺怪的吧。

丽塔:也许那不是我。

贝蒂:拨号吧。

贝蒂读出号码,丽塔依次按键。

似乎每按一键,声音都更大了一些。

振铃声更是震耳欲聋。

“咔嗒”一声,有人接听了——是答录机,一个女人的声音,很响亮——女人的声音(录音磁带):你好……是我。

请留言。

贝蒂的耳朵紧贴在话筒上——仔细听着线路那端的声音。

录音机开始录音。

贝蒂立刻挂上了电话。

丽塔:这不是我的声音……但我认识这个声音。

贝蒂:也许这不是黛安娜的声音。

也许是你的同屋人,也许黛安娜能从声音上听出你是谁。

丽塔:也许……也许……也许。

(切换)外景,亚当的家,下午田可正在朝一个我们没见过的男人点头哈腰。

田可的主观镜头。

一个身着深黑色套装的男人,肯尼,走过停在便道上写着“吉恩保洁”的卡车向亚当家的前门走去。

他背后路边上停着的是一辆加长的高级轿车,温琴佐和路易吉·卡斯蒂利亚内坐在后座上。

肯尼敲了敲亚当家的大门。

洛兰来应门。

她的手上满是粉红色的油漆,脸上和衣服上也有。

肯尼:亚当·凯舍尔……他……洛兰:是的,是这儿……没影儿了!

她想使劲儿把门摔上,可肯尼用脚抵着门,没让她得逞,反而令那扇门猛然打开,“咣当”一声撞在内墙上。

肯尼进到屋内——肯尼:这里是亚当·凯舍尔的家。

他在……洛兰:真是活见鬼!

出去……立刻!!!

保洁员很快从厨房里跑出来,双手也沾满油漆。

保洁员:你别是不懂英语吧。

她在让你离开。

门在这儿。

保洁员抓住肯尼的衣服,想把他推出去。

肯尼似乎只是抬了一下胳膊,保洁员的鼻子上已挨了一拳——他的拳头像气锤那样有分量。

保洁员趴下了。

洛兰尖叫着扑到肯尼身上,长长的指甲直取肯尼的双目。

肯尼扬手,洛兰倒地,尖叫声旋即消失。

保洁员爬起来还想招呼。

头上又挨了肯尼三拳,他这才塌实了。

肯尼一边抹着手上和外套上的油漆,一边在屋里走动,同时连声叫着亚当的名字。

他既没看到人影儿也没听到人声儿。

回到门口,看到亚当的高尔夫球袋。

在他拨弄球杆时,我们还能看到躺在地板上一动不动的洛兰和保洁员。

当他走进厨房时,我们看到水龙头开着,水池子里的水已漫到厨房的地板上,那个珠宝盒子漂浮在水面上。

完成了一系列检查工作,肯尼离开了。

(切换)外景,亚当的家,下午肯尼钻进高级轿车的前座。

温琴佐和路易吉冲司机点头。

车开走了。

田可正在一棵黄檀下锄草。

(切换)航拍洛杉矶,夜夜幕降临洛杉矶。

万家灯火如繁星闪烁。

(切换)外景,黑文赫斯特1612号,夜我们看到的是夜色中的院落。

有些窗口透出温暖的灯光。

尚未亮灯的窗口居多。

近处的声音来自喷泉,远处的声音来自路上的车辆。

更远处还能听到警笛声。

(切换)内景,鲁思姨妈的公寓,夜贝蒂和丽塔在咖啡桌旁挤在一起研究一张洛杉矶地图。

贝蒂的手指滑过一条街道,停了下来——贝蒂:应该就在谢拉博尼塔附近。

离这儿没多远。

(切换)外景,院子里,同时一位上了年纪但打扮得仍很漂亮的老妇,蹒跚地向鲁思姨妈的公寓靠近。

(切换)内景,鲁思姨妈的公寓,夜,同时贝蒂:有什么问题吗?

丽塔:我没把握。

贝蒂:我知道你怕。

咱们可以小心点儿。

咱们明天过去,会搞清楚的。

(切换)外景,黑文赫斯特1612号院子,夜那位老妇走到门前我们才看清她的脸。

她的眼中似有一块由惊恐凝成的冰疙瘩。

她机械地敲了敲门。

(切换)内景,鲁思姨妈的公寓贝蒂和丽塔都吓了一跳。

贝蒂站起来,双眼紧盯着门,丽塔也紧跟着站了起来。

丽塔干等着,不知如何是好。

贝蒂:不会有事的。

打开门。

贝蒂看到的是女演员路易丝·邦纳的脸,正疑惑地盯着她。

贝蒂(继续):什么事?

我能为你做什么吗?

路易丝:鲁思在哪儿?

贝蒂:鲁思去拍电影了。

我是她的外甥女贝蒂。

你是谁?

路易丝:有人有麻烦了。

你是谁?

为什么在鲁思的屋里?

贝蒂:我是她的外甥女。

她让我待在这儿的。

我叫贝蒂。

路易丝:不,不对。

不是这么回事。

她不是这么说的。

出了坏事情。

鲁思在哪儿?

贝蒂:对不起,可我还不知道你是谁,我……科科:路易丝……你在干什么,路易丝?

路易丝转头,看到科科正从院子里往这儿走过来。

路易丝:你去哪儿了,科科?

上帝啊,从下午3点开始我就一直在找你。

我屋里那个人她还是不想走。

我要你让她出去。

我要你立刻赶她走。

科科走上前来,抓住路易丝。

她又转向贝蒂——科科:这位是路易丝·邦纳。

我保证她是善意的。

(目光又转向路易丝)这是贝蒂,鲁思的外甥女。

事实上我正是过来看贝蒂的。

贝蒂是女演员,我正要把刚刚电传过来的她明天面试用的台词本交给她。

拿着,亲爱的。

来吧,路易丝,我送你回家。

(转头对贝蒂)这事请你原谅。

有时会这样。

路易丝:不,她说有麻烦的不是她。

科科:别说了,路易丝。

回家吧……晚安,贝蒂。

科科搀扶着路易丝走进黑暗的院子里。

贝蒂把门关上,转过脸来——贝蒂:吁!

她注意到丽塔的表情。

丽塔紧盯着她,吓得不轻。

(切换)外景,贝弗利山饭店,夜定位镜头。

内景,贝弗利山饭店,214号房间外的走廊经理爬上一截楼梯,来到214房门前。

他轻轻敲了敲门。

门开了,站在门内的是亚当·凯舍尔——脸上的青肿和身上的油漆还都在。

亚当:什么事?

饭店经理:抱歉,凯舍尔先生,你的信用卡似乎是有点儿问题。

亚当:……怎么会呢?

饭店经理:是这样,凯舍尔先生,你的银行打电话过来。

亚当:怎么……他们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饭店经理:这我说不上来。

我们做的只是核对一下信用卡能否在我们这里划账。

亚当:那又怎么样,他们怎么说?

饭店经理:是这样,先生,我想他们的意思是你的账号已经透支,你的信用额度已被取消了。

亚当:真是难以置信。

你看……那就这样。

(他取出钱夹子)我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

完全是一派胡言。

我还是有足够现金过一晚的,对吧?

饭店经理:没问题,凯舍尔先生。

你结账时可以付现金。

抱歉。

我只是觉得有责任知会你一声。

亚当:好的。

我早晨会结了账再走的。

饭店经理:祝你今晚愉快,凯舍尔先生。

经理转身离开,亚当关上房门。

(切换)内景,214房间,夜亚当向屋里的电话机走去,他拿起话筒,拨号。

那边接通了。

亚当:有人把我的账户封了!

辛西娅:我知道。

你在哪儿,亚当?

亚当:你说你“知道”是什么意思?

辛西娅:有人通知我了。

他们在找不到你的情况下跟我说了,你破产了。

我当然不相信,所以我打了几个电话。

亚当:结果呢?

辛西娅:你是破产了!

亚当:可我没有破产。

辛西娅:我懂,可你是破产了。

你在哪儿?

亚当:贝弗利山饭店。

我身上的现金够过一晚的。

辛西娅:你认识一个叫牛仔的人吗?

亚当:牛仔?

辛西娅:对,牛仔。

这个叫牛仔的想见你。

贾森说他认为这是个好主意。

亚当:哦,贾森说他认为我去见牛仔是个好主意。

那我要不要戴上10加仑的帽子和6连发呀?

辛西娅:我听说的情况是,此人与正在发生的事情有关,亚当,我认为你应该去,而且我认为你应该立刻去。

亚当:辛西娅……怎么回事?

辛西娅:这是非常奇怪的一天。

亚当:还会更奇怪的。

在哪儿见这位牛仔?

要奔牧场的话得骑马吧?

辛西娅:是的,你就贫吧。

我就跟他说,你选择的会面地点在比齐伍德坎宁山顶怎么样。

那上面有个围栏,他会在那儿等的。

亚当:你不是开玩笑吧?

辛西娅:你到底要不要见他?

亚当:要,当然要。

今儿个就是干这种事的日子。

什么时候?

辛西娅:我给他打过去,然后再打给你……如果你愿意,可以留宿在我这儿。

亚当:辛西娅……这恐怕不是什么好主意吧。

辛西娅:我只提供床。

亚当:我明白,辛西娅,谢谢你的慷慨。

我会找地方的。

现在,先去打个呼哨把牛仔招来再来招我吧。

辛西娅:好吧,可你还没意识到你失去了什么。

亚当:各尽其责吧,然后给我回电话。

亚当放下话筒,就像斗士卸下盔甲,用手撑住额头,遮住眼睛。

(切换)外景,比齐伍德坎宁,夜亚当驾驶着他的波尔舍,沿着坎宁的坡道往上爬。

内景,波尔舍车内顶着坎宁坡道上的山风蜿蜒而上,亚当觉得自己就像个傻瓜。

越接近山顶越显得荒凉。

山路转了一个急弯后到了尽头,黑暗中可以看到一座谷仓和一个马厩。

亚当把车停在土坡上,徒步向畜栏走去。

他的眼睛已渐渐适应这里的黑暗。

他四下望望,不见人影儿。

周围只有山风,头顶是闪烁的繁星。

突然,畜栏上亮起了一串串小灯泡,映出畜栏门的轮廓。

亚当也听到了拉闸通电的响动。

随即,一位全副牛仔打扮的人从光亮中向他走来——一身蓝色的牛仔服干净整洁,牛仔靴上的漂亮雕饰也是崭新的,绣红的牛仔衫上,一排象牙扣子系得一丝不苟,再配上一条狭长的领带。

牛仔的头上是一顶10X的白色斯泰森毡帽。

他走得越近,脸上的笑意越是明显。

站定在亚当面前之后,他带着西部特有的拖腔开了口——牛仔:好啊!

亚当:你好啊。

牛仔:美丽的夜晚。

亚当:是啊。

牛仔:从贝弗利山饭店赶这么远路来见我,真得谢谢你。

亚当:不敢当。

有何见教呢?

牛仔:是这样,站在这儿的是个要解决问题的人。

多少有些等不及了吧,嗯?

亚当:看怎么说了。

牛仔:一个人的态度……从某种意义上讲,一个人的态度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活将会是什么样的。

这你同意吗?

亚当:没错。

牛仔:是这……你这样回答是因为你认为那是我想听的还是因为你认为我说你答的这层意思是完全正确的?

亚当:我同意你说的……完全同意。

牛仔:我说了什么?

亚当:一个人的态度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他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的。

牛仔:既然你同意,那我可以认为你是一个不介意把生活过好的人喽。

亚当:那又怎样呢?

牛仔:别着急,定下心来好好想想。

行吗?

亚当:好的,我在想。

牛仔:不,作为一个聪明人,你太急了,以致来不及想。

现在我要你作为一个很聪明的人好好想想。

你能为我这样做吗?

亚当:你看……这从何说起?

你要我怎么做才算数呢?

牛仔:这好比是驾驭一架马车。

一般有几个驭手呢?

亚当:一个。

牛仔:假定说我在驾驭它,你打定主意就能上我的车。

亚当:明白。

牛仔:我现在掌握着不少情况。

我知道你过了难熬的一天。

你大概以为我只是道听途说地知道那么一点儿,可事实上我每个细节都清楚。

生生地把你排除在你的影片之外,看到你的妻子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时的痛心……再不能接近存放你的影片的片库……亚当的脸上突然现出慌乱和无助的神情。

牛仔(继续):……意识到你的名下已一文不名,再加上担心有人要抓到你,为他们车辆的受损而更严重地伤害你。

像这样的日子,不好过,可明天又会怎么样呢?

比今天更好?

一样?

或是更糟?

所有这一切都取决于我们个人。

取决于我们的态度。

当卡斯蒂利亚内兄弟说“这不再是你的影片了”,那可不是说着玩儿的,但那意思不是说你不再能执导那部影片了。

我要你明天就回去工作。

但你要重新挑选你的女主演……那个很多女孩儿争着面试的角色。

当你看到今天早些时候从照片上看到的那个女孩儿时,你应该说“就是这个姑娘了”。

除此之外,原来的班底不变……这一切取决于你,只有女主演不取决于你。

现在就说定,如果你做得好,你还能再看见我一次。

如果你做得不好,你还得再见我两次。

晚安。

牛仔转身就走,很快就融人黑暗中。

亚当只能听到黑暗中开关车门的声音,再一次开关车门的声音之后,就是车开走的声音。

亚当朝牛仔消失的方向走了几步,可他既没看到车停车走的痕迹也没看到道路。

他经过谷仓和马厩,往停着他的波尔舍畜栏边上去,赫然发现车旁站立着牛仔。

牛仔(继续):你认为这事会解决的,因为我也正估摸着,有这种可能。

亚当:会解决的。

牛仔:那好,但是,以防万一,银行的事还会再拖一拖。

你理解吗?

亚当:理解。

牛仔:你是个善解人意的人。

亚当:这么说来,这是我最后一次看见你喽,除非我做得不够好?

牛仔:不,这次不算……这还是咱们初次见面的一部分。

所以说……还得等咱们下次见面再说。

亚当:好吧。

亚当上了他的车,启动,渐渐地把满脸微笑的牛仔甩在了身后。

(切换)外景,好莱坞,晨正在升起的太阳把光亮洒在山顶上“好莱坞”那几个大字上。

(切换)内景,鲁思姨妈的公寓,晨我们看到丽塔的同时听到贝蒂在画外的声音。

贝蒂:“你还在这里?

”丽塔:“我回来了。

我想你希望这样。

”我们看到了贝蒂——贝蒂(愤怒地):“没有人希望你在这儿!

”镜头后拉,我们意识到两个姑娘正在串贝蒂将要面试的那场戏的台词。

丽塔读的应该是贝蒂对手的台词。

丽塔:“真的吗?

”贝蒂:“我的父母就在楼上!

他们以为你已经离开了……”丽塔:“所以……惊奇……”贝蒂:“我可以叫他们……我可以叫我爸爸……,,丽塔:“可你不会……”贝蒂:“你正在玩一个危险的游戏。

如果你想讹诈我……那是不会得逞的。

”丽塔:“你知道我想要什么……那并不困难。

”贝蒂(暴怒):“出去!

在我叫我爸爸之前赶紧滚……他相信你……你是他最好的朋友。

这会把一切毁掉的……”丽塔:“可你呢?

你的爸爸会怎么想你呢?

”贝蒂:“住嘴!

快住嘴吧!

还是你一开始说的那一套。

如果我把发生的一切都说出来……他们会把你抓起来投进监狱,所以还是赶紧从这儿滚出去吧……不然……”丽塔:“不然怎样?

”贝蒂从桌上拿起一把刀藏在背后。

贝蒂:“不然我会杀了你。

”丽塔:“然后他们就把你投进监狱。

”贝蒂用手指在面颊上比画着,表示自己已泪流满面——贝蒂:哭啊,哭啊,哭啊,然后我就带着强烈的感情说,“我恨你……我恨咱们两个!

”贝蒂放下刀,两个姑娘相对大笑。

贝蒂(继续):这么一场老古板的戏。

丽塔:可你演得真不错。

贝蒂模仿着黛德丽用手指夹着带烟嘴的香烟的派头儿——贝蒂:谢谢你亲爱的!

(切换)内景,科科的房间,白天科科正把插着香烟的烟嘴往她的红嘴唇边送。

电话铃声响了,她穿过房间去接电话。

科科(对着话筒):你好……是鲁思啊……北边儿的情况如何?

……哦,怎么会这样?

什么?

好的,如果真有这么个人,那我还没见过她。

我昨晚刚见过贝蒂,她看上去很好。

放心,我己经交给她了。

她真是个好孩子,鲁思。

现在就不要再担心了,好吗?

我会过去看看的。

我保证。

我已经有了制片单位办公室的电话。

会和你联系的。

现在,只管放宽心,多挣几张“大钞”回来。

再见,亲爱的。

科科放下话筒,长吁一口气。

(切换)内景,鲁思姨妈的公寓,白天贝蒂和丽塔坐在皮沙发上喝咖啡。

公寓大门开着,阳光透过纱门射进来。

贝蒂看了看表——贝蒂:我才发现我是饿了。

我打算弄个三明治。

你也来一个?

丽塔:我还不饿。

贝蒂:可你得吃点儿东西。

要想知道你是不是黛安娜·塞尔温,只是一味紧张可不行。

丽塔只是看着她。

贝蒂起身往厨房去。

贝蒂(继续):大主意你拿。

你怎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贝蒂进了厨房。

大门上突然响起敲门声,还没等屋里的人做出反应,科科已经自己进来了。

她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丽塔,丽塔也回看着她。

丽塔显得很是惊慌。

科科:嘿,你是谁?

丽塔:啊……贝蒂!?

贝蒂从厨房里出来,看着眼前的情景。

科科:能到外边说句话吗,贝蒂?

贝蒂经过丽塔身边时拍了拍她的肩膀,出了大门。

(切换)外景,黑文赫斯特1612号院落,白天纱门关上了。

科科和贝蒂脸对脸站在一起,但是丽塔听不见她们说的话。

科科:你的姨妈给我打电话了。

贝蒂:我料到了。

科科:她想知道谁留宿在她的公寓里。

贝蒂(慎重而缓慢地):只是一两个晚上,直到她找到自己的家。

我已试着向鲁思姨妈解释,可线路不好,她又马上要飞,所以她感到迷惑。

我一直跟她讲那是我的朋友,她只一个劲儿说她根本不认识什么叫丽塔的人……科科:亲爱的,看着我的眼睛。

贝蒂抬眼与科科对视,直率而坦诚——贝蒂:科科……她很好。

我们一起上学。

科科:这么说来你的祖父母应该认识她喽?

贝蒂:这不好说。

我是大学一年级时认识她的,她是从别的城市来的。

科科紧紧盯着贝蒂的眼睛,看到的全是纯真。

贝蒂(继续):你可以给我的祖父母打电话……我肯定他们可以告诉你我没撒谎,我保证不会让一个陌生人侵人鲁思姨妈的公寓。

科科:亲爱的……我嫁给一个导演30年,他阅人的本事超常。

也许耳濡目染,我也有了这种能力……你是个好孩子……你适才所言好比是刚从马背上卸下的驮子——只能算是货到未验。

我愿意就这么相信你。

我并不是要糊弄鲁思。

她在加拿大那边够心焦的了。

如果她再来问,我会说一切正常,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科科把手放在贝蒂肩膀上加上点儿力)不管你需要什么帮助,我随时恭候。

贝蒂把手放在科科肩膀上也加了点儿力——贝蒂:真有你的,科科……谢谢。

科科:别让我颜面扫地。

路易丝·邦纳说这儿有麻烦。

昨晚你也听到了,不是吗?

有时她会说错,但要是真有麻烦,那就得摆脱掉。

科科转身离开了。

贝蒂回屋前,望着科科的背影,琢磨了一下她说的话。

(切换)内景,鲁思姨妈的公寓,同时贝蒂推开纱门进屋。

丽塔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丽塔:没事吧?

我在这儿对你不利吗?

贝蒂(挤出一丝微笑):没事了——我得去看我的三明治了!

去厨房的路上贝蒂又看了看表——贝蒂(继续):我1点还得去面试。

(切换)内景,好莱坞警察局,白天尼尔·多姆戈德侦探把两个钱包放在哈里·麦克奈特侦探面前的桌子上。

后者正大口嚼着一个咸肉番茄的三明治。

他停止咀嚼,仔细端详着那两个钱包——哈里·麦克奈特侦探(嚼着三明治):很漂亮啊。

尼尔·多姆戈德侦探:手工缝制的意大利货。

塞满了伪造的信用卡……凯迪拉克里那两个家伙的。

哈里·麦克奈特侦探:其中一个还活着?

尼尔·多姆戈德侦探:是的……不过……斯科特医生接手了。

你记得斯科特医生吧?

哈里·麦克奈特侦探:哦,记得。

尼尔·多姆戈德侦探:他是这么说的……你知道他的风格……知道我意思吧?

除了被年轻人的车重重地撞了一下之外,还有刀状利器割开的伤口,知道吧,就在他脖子上,知道吧,刚好切到了主动脉,所以那家伙失了不少血,知道吧,血流到脑子里——伤口很细,在脖子上,像个针眼,呈闭合状,这是他说的,内动脉一直在大出血。

所以,斯科特医生大笑,知道吧,就好像他知道我们要去找这家伙谈。

他就那么笑,你知道,还摇晃脑袋……那婊子养的就是笑起来没完……那笑好像能传染,不大会儿我们也跟着笑起来了……护士也笑。

你知道他是怎么样一个人。

哈里·麦克奈特侦探:查出来他们是什么人了吗?

尼尔·多姆戈德侦探:不,还没有。

他们的指纹和哪儿的都比对不上。

哈里·麦克奈特侦探(又咬了一口三明治嚼着):有意思。

尼尔·多姆戈德侦探:说的是呢……两人用的都是同一个地址。

哈里·麦克奈特侦探:哪儿?

尼尔·多姆戈德侦探:弗罗里达的帕姆代尔。

哈里·麦克奈特侦探:他妈的,还真不近。

(切换)外景,黑文赫斯特1612号院落,白天贝蒂走出鲁思姨妈的公寓。

她冲屋里的丽塔说——贝蒂:我估计两小时内回来。

别一个劲喝可乐(我们听到屋里丽塔的笑声以及她回答贝蒂的声音)。

丽塔:祝你好运!

贝蒂:我回来时会叫一辆车在外面等着,所以要做好随时出发的准备。

丽塔:知道了。

贝蒂关上门,横穿院子。

她敲了敲科科的房门,科科立刻来应门了。

贝蒂:抱歉来打扰你,科科。

科科:一点儿不打扰。

有什么问题吗?

贝蒂:没有,没有。

我正要去面试。

我只想在出发前问你一下,是不是还记得那个男人的名字……帮着联系这件事的鲁思姨妈的朋友。

我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

科科:他的名字是沃利·布朗……很了不得的家伙。

干这行很久了。

贝蒂:谢谢,科科。

真不好意思……科科:不会!

他才不会在意这个的。

只要能给他一个好的表演就行了,我的感觉是你能做到。

贝蒂:谢谢你,科科。

我会让你知道结果的。

科科:去吧。

别迟到了。

贝蒂:好。

回头见。

科科:祝你好运,亲爱的!

贝蒂走出铁门,科科微笑着目送她。

(切换)内景,出租车,白天贝蒂睁大双眼,看着沿途的一切。

(切换)外景,派拉蒙制片公司大门,白天出租车停在门口。

贝蒂付了车资后下了车。

她呆站了一会儿,凝视着这家梦工厂。

走到门口时,一位警卫模样的人叫住了她——警卫:这是要去哪儿,小姐?

贝蒂:去面试。

警卫:是哪位要看你的试演?

贝蒂:沃利·布朗。

警卫:那咱们是否知道沃利·布朗所在的57楼在什么位置呢?

贝蒂(微笑):咱们不知道。

警卫:这样啊,那咱们就得先心中有数,对不?

贝蒂:是的,先生。

警卫:华莱士·布朗先生在行政楼的二层。

咱们进去后在第一个路口向右拐。

然后咱们走过三个棚就到了17号棚,行政楼是白色的。

咱们上了二层就看到接待处了。

咱们就得报上姓名了,对不对?

贝蒂:贝蒂·埃尔姆斯。

警卫:那咱们看看有没有登记……有了。

那就祝你好运了,埃尔姆斯小姐。

贝蒂:谢谢你……非常感谢。

(切换)内景,行政楼二层,白天贝蒂爬上几级台阶,向接待处走去。

把登记牌递上去,接待员接过去看了一眼,又递还给她,抬手向她左边指去——接待员:左边,43号。

贝蒂:谢谢。

沿着长长的走廊过了几扇关着的办公室的门,发现唯独43号的门是敞开的。

贝蒂进到一间很大的会客室,一位接待员坐在桌边。

接待员:我能帮你什么忙吗?

贝蒂:我是贝蒂·埃尔姆斯。

我是来找……布朗先生面试的。

接待员:好的。

真是准时。

稍坐,我去通知布朗先生。

接待员站起来,走向一扇门,在上面敲了两下,进去了。

她把那扇门关上后,会客室里就只有贝蒂一个人了。

她坐进一把扶手椅,打量着四壁上挂着的老电影的招贴画。

不大会儿工夫,那扇门又打开了,一位绅士派头儿十足的老先生,沃利·布朗,笑容可掬地走了出来。

贝蒂立刻起身。

沃利:贝蒂·埃尔姆斯?

贝蒂:是我。

沃利:我是沃利·布朗。

你的姨妈是我亲密的朋友,所以看到你我非常愉快。

贝蒂:我也非常高兴。

沃利:进来。

我给你引见一下。

他们进到沃利的办公室……沃利(继续):我冒昧地邀请了一位杰出人士来看你的试演。

她看过你的简历照片,很想看看你本人。

当沃利带着贝蒂进来时,沃利办公室里的几个人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沃利(继续):贝蒂·埃尔姆斯,这位是杰克·塔夫脱,我的助理;这位是吉米·卡茨,已被选定试演“查克”一角。

他一会儿会和你对戏。

这位是朱莉·查德威克,还有鲍勃·布鲁克,是导演,另外,我们的稀客是萨拉·詹姆斯。

尽管我们请不起她来为我们选角,但作为鉴别角色的专家,她是最棒的。

萨拉·詹姆斯:承蒙夸奖,沃利。

你好,贝蒂。

她和贝蒂握手。

贝蒂:幸会。

萨拉·詹姆斯:这位是尼基,我的助手。

尼基,一个身材高挑的瘦弱女孩儿,戴一副猫眼眼镜,冷淡地朝贝蒂点了点头。

沃利:这位是玛莎,玛莎·约翰逊,你们已在前台见过了。

贝蒂紧张地朝屋里所有的人微笑。

贝蒂:各位好。

沃利:怎么样,咱们这就开始?

要不要先来杯水或咖啡什么的?

贝蒂的手心开始出汗——贝蒂:不,不用了。

我很好。

沃利:那好,各位就坐吧。

贝蒂和吉米就位,咱们开始走这场戏。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鲍勃……对贝蒂,在他们开始之前?

贝蒂在走向吉米的半路上停了下来,看着导演鲍勃。

鲍勃:没什么更多的……这不是表演比赛,明白吗,这两个人是独处一室,所以进戏之前别太过。

贝蒂不知该回答些什么。

她无意中撞上萨拉助手尼基的目光,可后者却避开了目光。

贝蒂:好吧。

贝蒂继续走向吉米,后者张开双臂,迎接贝蒂的到来。

他的岁数足可以做她的父亲了——吉米:告诉我你哪儿受伤了,亲爱的。

贝蒂:什么?

吉米:演这场戏我要近一点儿,鲍勃。

就像和那个姑娘,叫什么来着,黑头发的那个。

那感觉很好。

你说呢?

贝蒂再次把目光转向鲍勃。

鲍勃:没问题,吉米。

就是别再赶词儿了。

我跟你讲过了……就是你说“不然怎么样”那一段。

吉米:我是起的早了点儿。

她们说,“他们会把你投进监狱”……她们就是这样说的。

她们都这么说,带得我也这么说了。

吉米转向贝蒂——吉米:来吧……你叫什么?

贝蒂:贝蒂。

吉米:好的……贝蒂。

你不赶。

我也不赶。

咱们表演时靠近一点儿,就像在电影里一样。

吉米伸出双臂围抱住贝蒂,把她的身体紧贴在他微突的肚子上。

吉米(继续):爸爸最好的朋友要开始工作了。

吉米微笑着把贝蒂揽向自己。

贝蒂敛神静气,只注意吉米的呼吸。

两人四目相对,有片刻的静场。

在场的每个人都把目光集中在贝蒂身上。

沃利:鲍勃?

鲍勃:好……开始!

贝蒂和吉米开始走戏。

对于贝蒂来说,再不开始的话,吉米这种荒唐的紧抱就显得非常别扭了。

贝蒂:你还在这儿?

吉米:我回来了。

我想这是你希望的。

说话间,淫袭的微笑在吉米的脸上荡漾。

后一句台词与他俯向她耳朵的动作是连贯的。

贝蒂:没人希望你在这儿。

贝蒂的语气中带着怒气,她开始向后仰,想离吉米远点儿。

吉米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吉米:真的吗?

贝蒂把手挣开,原地未动——贝蒂:我父母就在楼上!

他们以为你已经走了。

吉米笑得更加露骨,再次靠近贝蒂。

吉米:所以……出其不意!

贝蒂把他推开。

贝蒂:我可以叫他们……我可以叫我爸爸。

吉米:可你不会。

他再次抓住贝蒂的手腕,把她拉向自己。

他把手放在她的腰间,顺势划向她的髓部。

他的手猝然折向——贝蒂低头,发现吉米的手已盘桓于她的大腿内侧。

贝蒂垂手,轻按在吉米的手上。

她缓缓抬头,眼中已充满诱惑的笑意。

从这笑意中得到默许,吉米的手不再游移,从盘旋改为俯冲。

那另一只手将怀抱收得更紧。

这时的贝蒂身心有了变化,她开始以一种连她自己也感到惊奇的姿态,卷进戏的旋涡里。

贝蒂(近乎耳语):你在玩一场危险的游戏。

如果想讹诈我……那可没门儿。

现在轮到吉米惊异于自己了。

贝蒂焕发出的激情是有感染力的,他的声音变得柔情似水——吉米: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那并不困难。

戏走到这儿,贝蒂本该转为愤怒,可现在不行了,她开始跟着感觉走。

更靠近吉米,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眼睛——贝蒂(缓缓地、孤注一掷地低语):出去……在我叫我爸爸之前出去……你是他最好的朋友。

(她伸出双臂揽住他的肩颈)这会把一切都毁了的。

吉米迷惘。

他已忘记自己身在何处。

贝蒂的眼睛就是整个世界——吉米:你怎么办?

你爸爸会怎么看你呢?

浸淫于激情之中的贝蒂梦幻般地低语——贝蒂:住口吧……快住口!

还是你一开始的那一套。

如果我把发生过的事都说出来……他们就会把你投进监狱,所以,赶快离开这儿,不然……吉米(被她燃烧着欲火的炙人目光紧紧攫住,几乎喘不过气来……意识到停顿的时间已超过要求):不然怎样?

按照脚本,贝蒂应假装从背后抽出刀来,藏在身后,吉米低头吻她。

贝蒂(亲吻吉米,嘴里喃喃有声):不然我要杀了你。

吉米慌神儿,双手抵住贝蒂双肩把她推开,像是要从迷惘中挣脱出来。

他最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台词——吉米:那他们会把你投进监狱。

按照脚本,这时的贝蒂应该哭喊,这对她应该是很容易的,因为戏中性的成分带给她的应该是莫大的羞耻。

泪水顺着她的面颊流下。

她仰面长啸——贝蒂:我恨你……我恨咱们两个!

她把刀从手中滑落的情景表现出来。

这场戏结束了。

屋里的每个人都被贝蒂征服了,过了一会儿,他们才从戏境中回到现实。

掌声响了起来。

萨拉转向尼基——萨拉·詹姆斯:我要带她过去。

尼基:第一流!

沃利(对众人):哇!

贝蒂抹去泪水,绽出笑意——其中或许也包含自我赞叹——贝蒂:喏,就这样。

吉米:就应该这样!

亲爱的,有门儿!

沃利:鲍勃?

鲍勃:很好。

真的。

我意思是说,戏或许牵强,但还是有人性在里边。

是啊,很好,真的。

沃利:嗯,谢谢你贝蒂,是真的感谢。

戏演得很抓人。

你是你姨妈的骄傲,我一有机会就会跟她说的。

我们很快就会再找你谈的,多谢你能来。

贝蒂:哦,谢谢。

她也不知道下面该干什么。

贝蒂挪步到屋子中央,站住。

戏中的情绪波动还没有完全平复。

萨拉起身,尼基也跟着站起来。

萨拉·詹姆斯:谢谢,沃利。

我肯定你们需要好好议论一下。

我们陪贝蒂出去。

沃利:对,你说的是。

你能来是我们的荣幸,别见外。

咱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萨拉·詹姆斯:来吧,贝蒂。

萨拉牵着贝蒂的手向门口走。

贝蒂转头,再次微笑——贝蒂:再次感谢,布朗先生。

很高兴见过你们大家。

每个人都冲她点头、挥手。

贝蒂被萨拉和尼基领了出去。

(切换)内景,行政楼内的走廊,白天三人沿着走廊一路走来。

萨拉·詹姆斯:哦,上帝,真是可怕!

贝蒂的头急速转向萨拉。

满脸震惊。

萨拉·詹姆斯(继续):哦,不是说你贝蒂。

你非常出色,我是说真的,可沃利就惨了。

他捞不上这个片子拍了。

沃利的好日子20年前就过去了。

尼基(厌恶地窃笑):吉米·卡茨如何?

萨拉·詹姆斯:哦,上帝!

吉米·卡茨的好日子还没来。

恐怕再也来不了了。

可怜的沃利。

贝蒂发现自己越来越不舒服。

贝蒂:可他们对我都挺好的,尤其是沃利……布朗先生是我姨妈很亲密的朋友,所以……萨拉·詹姆斯:放心,贝蒂。

别误会。

我爱沃利。

我应该爱。

我们曾做过10年夫妻。

贝蒂再次惊异地转过头来。

萨拉·詹姆斯(继续):我也爱男演员,所有男演员,吉米·卡茨也包括在内。

我们只是偶尔说两句刻薄话罢了。

现在,我们想带你多走两步,介绍你见一位出类拔萃的导演。

他正在做一个能要你的命的片子!

“要你的命”这句话又一次令贝蒂疑惑地转过头去。

萨拉·詹姆斯(继续):……去看了就知道了。

(切换)内景,录音棚,白天我们看到的是一间布置成20世纪60年代风格的录音棚。

我们是透过一面隔音玻璃看过去的。

一位金发女郎坐在老式的麦克风后面。

她的身后是三个男歌手,他们各自穿着三种不同色调的舞台服装,是闪闪发亮的那种,明显带有60年代的风格。

前奏过后,金发女郎开始唱那首由康尼·史蒂文斯创作的《16个理由》。

男歌手们的轻声唱和与她的演唱融和在一起。

镜头后拉,我们这才意识到这是在一个电影场景中另设了一个有声电影摄影棚。

这个镜头表现的是金发女郎来棚内试镜的情景。

镜头再往后拉,我们看到了导演亚当·凯舍尔,站在他周围的应该是他原有的班底。

再往后,人就更多了,有闲站着的,有吃东西的,有听歌的,也有在收拾东西的。

棚内拥挤而忙乱。

歌声被扩得很大。

萨拉和尼基带着贝蒂通过一道巨大的棚门进了棚内。

在他们靠近场景时,一名警卫示意她们不要出声。

歌声还在继续。

就在贝蒂被萨拉带过来时,亚当回了一下头,他的目光停在贝蒂·埃尔姆斯那张美丽的面庞上。

贝蒂有所觉察,抬眼相迎。

四目接视的瞬间,惊惧和慌乱疾如电闪,窘于对视,他们都把目光转向舞台上的演唱者。

亚当(拿起电喇叭):停!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向演唱台——那位金发女郎。

他握住女孩儿的手。

亚当(继续说):非常感谢,卡罗尔。

你能来真是太棒了。

我知道你有多忙。

卡罗尔:哦,天哪,你不是真的吧?

我喜欢这个本子!

在哪儿签合同?

亚当:看……我爱你,可是没办法,没有见过所有人选之前他们不让我定。

我会尽快让你知道的。

卡罗尔:我知道你会的……因为我的经纪人会日夜监视你……我也一样。

亚当:很荣幸。

现在,出去吧。

卡罗尔:哦,你这家伙怎么这么残忍啊……别忘了我。

我将是饰演这个角色的人。

亚当(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回见吧。

亚当转身回原座。

他四下搜寻,注意到贝蒂正在萨拉的引导下与棚内的几个负责人打招呼。

他径直来到助理导演跟前,低头看他的记事簿。

亚当(继续):下一个是谁,汉克?

汉克:卡米拉·罗兹。

亚当琢磨着这个名字,脸色暗淡下来——亚当:她准备好了吗?

汉克:一切就绪。

亚当:让她上吧。

汉克开始用他的对讲机讲话,棚内各处都可以听到他的声音——汉克(冲对讲机):下一位,卡米拉·罗兹!

亚当抬头——另一个漂亮的金发女郎登台,站到了麦克风后面。

就是这个姑娘!

伴唱歌手也在她身后站好。

亚当朝汉克点头示意。

汉克(继续):准备!

摄影师喊了一声,“好啦”。

亚当(对着电喇叭):配唱!

音乐起前的倒计数——亚当(继续):开始!

前奏音乐响起,卡米拉·罗兹开唱。

听到歌声再次响起,贝蒂转过头来。

她的目光再次与亚当搜寻的目光相遇。

这次,亚当又把目光避开了。

但他的注意力只在卡米拉那里停留了一会儿。

她还算说得过去,但说不上有多么出色。

亚当伸手,把汉克拉了过来。

汉克:什么事?

亚当迟疑了一下——亚当:把贾森叫过来。

汉克打开他的对讲机——汉克:辛迪……亚当要见贾森。

亚当继续看卡米拉·罗兹唱歌。

贾森·戈尔德温,瘦高个,60岁上下,一头银发,穿过人群,来到亚当旁边停下。

他侧视亚当,可亚当只顾观看卡米拉·罗兹的唱歌。

贾森循着亚当的目光往舞台上望去,又收回目光,再次侧视亚当。

亚当慢慢向自己的右边抬头,正碰上贾森的目光——他真想从那张脸上看出他知道多少内情,但是,什么也没看出来。

贾森:你要跟我说什么吗,亚当?

亚当:就是这个姑娘!

适时出现在贾森身旁的雷笑对亚当——雷:最好的选择,亚当。

亚当对自己充满了厌恶。

人群中的贝蒂突然慌张起来,因为她刚看了一眼手表——贝蒂:哦……哦……我要去个地方。

和朋友约好了的。

她很快地与萨拉和尼基握别,像灰姑娘那样连声称歉跑了。

亚当转过头去,目送她消失在视野之外。

继康尼·史蒂文斯之后,克里斯·伊萨克的《除了那位新来的姑娘》还在背景中奏响,亚当、萨拉和尼基,眼看着贝蒂在录音棚的大门处一闪身,消失不见了。

(切换)外景,黑文赫斯特1612号,街道,白天克里斯·伊萨克的歌《除了那位新来的姑娘》还在继续。

一辆空载的出租车,开着后门等在那里。

(切换)黑文赫斯特1612号院落,白天克里斯·伊萨克的歌正进行到那段布鲁斯风格的萨克斯管间奏。

贝蒂和丽塔从鲁思姨妈的公寓里出来。

贝蒂在笑,拉着丽塔的手——贝蒂:来嘛,没什么可怕的。

院落里的另一头,康奈尔·杜蒙,一位年轻帅气的黑人音乐家,正在他的阳台上吹奏萨克斯管。

看到两个姑娘,停止吹奏。

他呆站在那里,像是认出什么人的样子——康奈尔·杜蒙:嘿!

贝蒂和丽塔同时抬头,举手遮住强烈的阳光。

康奈尔·杜蒙(继续):索尔好吗?

贝蒂:索尔?

康奈尔·杜蒙:不……不是你……(示意丽塔)对不起……我不记得你的名字了。

丽塔(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丽塔。

康奈尔·杜蒙:噢。

是这样,我最近老没见索尔。

让他到俱乐部来呀。

丽塔点头……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康奈尔微微一笑,又拿起了萨克斯管。

贝蒂:你叫什么名字?

康奈尔·杜蒙(笑着):康奈尔·杜蒙。

他开始吹奏一段甜蜜多情的爵士乐,悦耳舒心,就像在品尝刚刚做成的果酱。

贝蒂(低声):问他索尔是谁……丽塔却急匆匆向门口走去。

贝蒂(继续):也许他能帮忙……贝蒂跟着丽塔出了大门,直奔等在那里的出租车。

他们上了车,车开走了。

(切换)内景,出租车,白天贝蒂伸手轻轻扳住丽塔的肩膀。

她语气坚定但又尽量不让司机听到。

贝蒂:你为什么不问他?

索尔认识你!

丽塔(同样压低声音):可我不认识什么索尔。

我从没听说过索尔这个名字。

我刚出了麻烦事。

这就是咱们不应该去找黛安娜·塞尔温的原因……最好不要惹麻烦。

贝蒂:你不是去惹麻烦。

你是去发现你是谁。

只有发现你是谁才能不惹麻烦。

丽塔默默地思考了一会儿,可马上又开始烦躁不安起来。

(叠化)内景,出租车内,稍后贝蒂手里拿着一张纸片,东张西望地查看着街道两旁的门牌。

贝蒂:就应该在这一带……丽塔忧心忡忡地看着窗外,车子开上了谢拉博尼塔一带的道路。

眼前是一片掩映在葱郁的树木中的建筑,它们被篱笆墙围着,有独栋的孟加拉式平房,也有二联式公寓套房。

整个这片建筑群是用拉毛粉饰的灰墙圈起来的。

贝蒂(指指点点地继续说):这就是了……2590号。

(转向丽塔)看着眼熟吗?

丽塔摇头……不是因为贝蒂刚说的话,而是因为看到在2590号斜对面的街上停着一辆黑色的车子。

她依稀辨认出前座上坐着两个男人——丽塔:别停!

贝蒂:什么?

你看到了什么?!

丽塔(声音虽轻却透着惊慌):前座上有人,那辆车里。

贝蒂:你认识他们吗?!

丽塔:不认识……但是……贝蒂(冲司机):往前开。

绕到后面去。

(切换)外景,谢拉薄尼塔公寓,后巷,白天贝蒂拉着丽塔下了车。

司机收了车资,把车开走了。

两个姑娘从后门进了小区,沿着一条曲曲弯弯的水泥路往里走。

在一个交叉路口处,戳着一块形状不太规则的木板,上面写着住户的门牌号。

它们依次浏览着上面的姓名。

贝蒂:塞尔温12号。

两人又从几家门前走过。

贝蒂发现了一块指示牌,上面用箭头标出10至20号的方向。

贝蒂(继续):这边。

她们踏上另一条通向平房12号的小径。

及到近前她们才发现,要找的那间平房,实际上就在通向后巷的那道钢丝网门附近。

一个戴着太阳镜、穿着一身黑色套装的男人正站在巷道上。

两个姑娘一低头,急忙钻人树丛中。

穿黑套装的男人立刻扭脸往发出声响的方向看过来。

两个姑娘屏息静气,一动也不敢动。

贝蒂(急促地低语):这回你可吓着我了。

从树权中间窥探,那个男人还在朝她们这个方向看。

突然,他向他的左边转过头去,脸上露出微笑。

紧赶两步,他从姑娘们的视线中消失,可马上他又出现了,手里提着两个挺有分量的手提箱,后面跟着一位穿黄色衣服的老妇人。

贝蒂和丽塔几乎匍匐着往前探了探身。

她们看到一辆高级轿车,这才意识到,把她们吓得魂飞魄散的那个男人,不过是一位惜尽职守的普通司机罢了。

姑娘们直起腰杆,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感到儿分难堪。

贝蒂(继续):我说了吧,没什么可怕的!

她们走到12号平房前,对着大门站了一会儿。

丽塔:哦,不……别……贝蒂没听她的,重重地在门上敲了几下。

她们站在那儿等着。

没人来应门。

贝蒂再敲,敲得更重。

然后等着。

丽塔(继续):没有人……话音未落,门突然打开了。

一位妩媚动人的中年妇女出现在她们面前。

中年妇女:什么事?

贝蒂:黛安娜吗?

中年妇女:17号。

贝蒂:可我这里写的是12号。

中年妇女:我和她换了房。

她在17号。

往下走就是了。

右手。

这时,中年妇女的注意力似乎全在丽塔身上——中年妇女(继续):树叶把它挡得很严实。

贝蒂和丽塔要离开。

中年妇女(继续):有好几天没见她了……贝蒂:好的……那我们给她留个条儿。

中年妇女(开始跟上她们):我和你们一起去。

那儿还有一些我的东西。

她房间里的电话铃声响了。

中年妇女(向屋里走,扭头):哦……你们去吧。

我得去接一下。

女人急匆匆地回屋了,没忘了把门关上。

贝蒂和丽塔也加快脚步朝17号赶。

贝蒂:我估计你不是黛安娜。

丽塔,还是心神不安,没有答腔。

他们来到17号门前。

它的确是坐落在半高不低的灌木丛中,还有一棵老桉树。

门廊很深。

贝蒂看都没看丽塔,上去就敲门。

没人答应。

贝蒂再敲——贝蒂(继续):还是不在,我估计。

姑娘们绕到平房的一侧。

贝蒂扒着窗户往里看。

她推了推窗户,窗扇居然敞开了。

丽塔:我想还是别……贝蒂(左右张望一下):来帮我一把。

我去打开前门。

丽塔:不。

扒着窗台,贝蒂纵身一跃,但也只是膝盖抵住了墙上的棱角,不过,头还是伸进了窗户里。

贝蒂:快搭把手!!!

丽塔不情愿地推了贝蒂一把。

贝蒂进去了,从里面把窗户关上……贝蒂(继续):门口见。

丽塔绕回到前门,她到了,门也开了。

贝蒂把手捂在口鼻处。

贝蒂(继续):不知道你敢不敢进来。

里面有股强烈的味道,就像是……什么东西……丽塔强迫自己迈进门槛。

随着大门“咔嗒”一声关上,她也立刻领教了贝蒂所说的那股味道。

(切换)内景,17号平房,白天贝蒂开始在平房内走动,丽塔跟在她身后。

所有的百叶窗和窗帘都是拉着的。

她们走得很慢,对每一件出现在眼前的东西都不放过。

贝蒂是在看丽塔,看她有没有想起什么。

可丽塔就像一个还没睡醒的人,对面前的一切视若无睹。

半明半暗中,她们深入房间内部,走进一条过道。

(切换)外景,谢拉博尼塔公寓,12号平房,白天中年妇女刚刚关上她的房门,便急匆匆往17号赶。

(切换)内景,17号平房,白天贝蒂和丽塔沿着过道往里走。

经过一扇小门,探头往里看,一张长沙发,一个衣柜,还有一个梳妆台。

她们没有进去,接着往下走,来到一扇没有关严的房门前。

贝蒂抬手,只轻轻一碰,房门洞开。

才跨入这个房间几步,两人凛然止步。

一声凄厉的惨叫发自丽塔的丹田——床上的一具女尸横陈在她们眼前。

床垫破裂的地方,填充物翻起,那显然是枪击所致。

膨胀而呈灰色的女尸周围是大片凝固了的血迹。

发自身体内部的尖叫似乎形成了一股力量,推动丽塔向前冲,凑到跟前细看。

贝蒂本能地扑向丽塔,而目光却被床上的景象吸引,无法移开。

她用手捂住丽塔的嘴,把她往回拉。

尖叫声闷在了贝蒂手中。

在接下来的静寂中,能听见敲门声。

贝蒂的身体僵住了,捂在丽塔嘴上的手也不敢移开,这能阻断丽塔的尖叫声,但对她身体剧烈的战抖和满眼的惊恐却无济于事。

(切换)外景,平房17号,白天中年妇女正从大门跟前后退,她抬头打量着整座房子。

她不能肯定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声音。

迷惑不解中,她转身回自己的房子去了。

她刚一离开,17号的门就开了,先是丽塔,随后紧跟的是贝蒂,她们大惊失色地向我们跑来,直到丽塔那张扭曲的脸充斥整幅银幕。

伴随着一系列声响,剧烈起伏的音乐响起。

(切换)内景,鲁思姨妈的公寓,浴室,白天声响和剧烈起伏的音乐继续。

近乎歇斯底里的哀励攫住丽塔的身心,她把头埋进洗手池中,疯狂地把一把剪刀插进满头深色的长发里,随即是剪掉大塔头发的声音。

贝蒂赶忙跑向她——她的手轻轻伸过去,可一旦抓住了丽塔的手,立刻紧紧握住了那把剪刀,令丽塔欲剪不能。

贝蒂更加贴近丽塔,在她耳畔柔声细语。

丽塔还是止不住哭声,但是听凭贝蒂将自己紧紧拥抱。

音乐起了变化……贝蒂:丽塔……我知道你要干什么。

丽塔(不停地抽噎着):我……不得不……这么……贝蒂:我知道你不得不这么做,但还是让我来吧。

丽塔转过身来抬眼看着贝蒂,她的眼睛已经哭红了。

贝蒂让丽塔的脸正对自己,和缓但坚定地把剪刀夺过来。

她们彼此对视着。

贝蒂轻柔地抚摩丽塔的面颊,抹去几颗泪珠——贝蒂(继续):让我来。

(叠化)内景,鲁思姨妈的公寓,稍后,白天镜头慢摇,我们看到浴室洗手池的台面上各种开启着瓶盖儿的小容器,用过的Q牌棉签,毛巾,梳子,刷子,水钵,还有大塔大塔的深色长发。

镜头继续摇向一面镜子,怪异的音乐渐强。

镜中映出一个崭新的丽塔——一头美丽的金色短发,眉毛也是金黄色,没有其他的化装。

贝蒂出现在镜中的丽塔身旁。

她们一起端详着新的丽塔——贝蒂(很有信心地轻声慢语):看上去像换了一个人。

(切换)外景,黑文赫斯特1612号院落,日暮与深夜之间镜头掠过鲁思姨妈的房门,机位慢慢升起,到了楼上那套房子,这是养着捣蛋狗的威尔金斯的家。

当我们逐渐接近并最终进人威尔金斯的房间时,电话铃声响了。

(叠化)内景,威尔金斯的家,稍后穿着睡衣浴袍和拖鞋的威尔金斯是一副晨起慵懒的模样,他坐在一张巨大的配有脚凳的绒面椅里,旁边茶几上是一摞摞的报纸和咖啡杯。

当电话在威尔金斯旁边的茶几上响起时,他的猎犬警觉地站了起来。

威尔金斯从沉思中惊醒,放下手中抓弄成一团的脏乱的金色头发,拿起了话筒。

威尔金斯:喂……亚当,你怎么样?

不,还好。

是的,我正在工作,但是……他们一星期前就要这个本子了。

什么?

你家里出了什么岔子?

保洁员?

没问题,你可以要那张沙发。

不,那不是问题……只是我得……我得工作。

方便的时候可以带些吃的过来。

不,我钱够……我只是有日子没出门了。

顶刮刮!

(继续)墨菲和我很高兴见到你。

不,不,不,他有足够的吃的。

(切换)内景,鲁思姨妈的公寓,卧室,晚丽塔刚从柜子的顶格上取下那个帽盒,把它放在床上。

贝蒂:你在干什么?

贝蒂坐在床头。

丽塔把帽盒打开,把她的手提包拿出来。

把手提包上的拉锁拉开,取出里面的钱。

她也在床上坐下,看着那些钱,想着该怎么开口。

丽塔:你一直对我这么好……现在咱们知道为什么……我为什么那么害怕。

咱们知道我的确是卷入了一场大麻烦中。

我不应该……让你……我只有这个能拿出来。

我要把这个给你,只要我能在这里多待一阵儿。

我不知道除此之外还能怎么做。

贝蒂挪到丽塔这边来,伸出双臂围抱住她——贝蒂:丽塔……我要让你留下来,你用不着给我这些钱。

丽塔:可我要这么做。

贝蒂:不。

咱们不该碰这些钱。

咱们根本不知道这些钱是怎么回事。

它们可能会带来危险。

你必须得从头开始。

你现在看上去是个全新的人,你也可以做一个全新的人……你想做的任何人。

丽塔:听上去很好……做一个全新的什么人。

贝蒂:嘿,现在就让我把好莱坞介绍给全新的你吧。

咱们还没到顶楼的花园去过呢。

(切换)外景,院子,夜两个姑娘从前门出来……贝蒂领着情绪已经好多了的丽塔。

她们几乎是跑着穿过院子,向青藤覆盖的石台阶奔去。

(切换)外景,屋项花园,夜姑娘们沿石台阶跑上来。

清风拂面,银幕上是两张极目远眺的笑脸。

点缀着棕桐树影的好莱坞夜景尽收眼底,影剧院的强弧光灯缓缓摇曳……山顶的峭壁上,是亮闪闪的大字——好莱坞。

贝蒂:我在这儿,好莱坞!

我是贝蒂。

停顿。

贝蒂(对丽塔):喊啊!

丽塔:我在这儿,好莱坞!

我是……丽塔!

她们往远处望去,像是等待圣安娜的山风送来回音。

(切换)内景,鲁思姨妈的公寓,夜,稍后镜头逐渐靠近丽塔手提包旁边的那摞钱。

掠过它们,镜头又进入丽塔手提包里面。

我们看到那把蓝色的钥匙,靠近,再靠近,直到它充斥整幅银幕。

(切换)外景,好莱坞,丹尼餐馆,夜镜头经过红色的砖墙,付费电话,直到拐角。

慢慢地转过拐角,进了黑黑的巷子。

在垃圾堆和垃圾桶中间似乎有一个黑影。

镜头向黑影靠近。

靠得足够近时,我们看清了,那是一个流浪汉,还有流浪汉的窝。

镜头还在往前推,流流汉的脸充斥整幅银幕。

黑黑的脸上长满真菌似的东西。

那上面的眼睛转动了一下,红红的像是两团火焰。

(全剧终)注:这是戴维·林奇的原创剧本,与完成片有一定差别。

本片2002年荣获英国学院奖BA团人最佳剪辑奖;2001年度戛纳电影节最佳导演奖;2002年美国影评人协会金球奖最佳影片、最佳女演员奖;2001年度纽约影评人协会最佳影片奖;2001年度洛杉矶影评人协会最佳导演奖;2001年度美国国家评论协会最佳女演员突破表演奖;2002年法国恺撒奖最佳外语片奖;2002年独立精神奖最佳摄影奖等等,多项大奖。

 9 ) 《穆赫兰道》:被承诺而永不到来的黎明

本篇影评摘自豆瓣时间《52倍人生——戴锦华大师电影课》口述稿, “我”即戴锦华老师。

豆瓣的朋友们大家好,今天跟大家分享好莱坞的鬼才大卫·林奇的《穆赫兰道》。

这部拍摄在新世纪伊始,2001年的电影是大卫·林奇影片序列当中的一部代表作。

大卫·林奇也被视为一个体制内的天才,也就是好莱坞电影体制之内的另类分子。

那么也有人认为,在世纪之交,他是和基耶斯洛夫斯基等人一起继续延续着电影作者的传统和风格的一个重要的导演。

而看过他其他的电影比如说他的成名作《橡皮头》,比如说他的《蓝丝绒》和他此后的一系列影片,大家会体认到这个鬼才的特征。

到今天为止,他仍然是一个世界影坛上的传奇性的角色,因为我们大家可能会还记得,特吕弗在倡导电影作者论的时候,他认为一个电影作者最好是编导制合一的这样的一个全面的角色。

当然同时他还必须压制住演员这个噪音,以便使他自己的个性声音贯穿全部。

但是,大卫·林奇的传奇之处是在于他不仅仅是编导制合一的,他可以是他影片的摄影,他是自己影片的剪辑师,自己影片的特效的设计者。

同时他是音响设计者,他同时还是他影片的歌词作者,他还是画家,他还是演奏者。

这样的全才是构成了这个鬼才的一个非常重要和基本的特征。

同时如果大家看过大卫·林奇的工作照或者说他的各种各样的宣传照的话,你们会发现,他甚至长得就像一个鬼才,是一个非常有个性,非常有特点,而且带一点怪诞的,这样的一个重要的电影人物和角色。

也可以说,他是二十世纪和二十一世纪之交开始出现的一种非常奇特的导演,就是导演本人已经是一个明星,甚至是一个超级明星。

那我们就回到这个《穆赫兰道》。

我看豆瓣的朋友们写了很多评论,也做了很多的讨论。

大家已经把他的影片称之为所谓“烧脑”的影片,就是因为他的影片不是那么容易懂。

实际上《穆赫兰道》上映之后,无数的记者追问大卫·林奇说:你到底在想什么?

你这故事是不是是这样的,或者是不是是那样的。

而大卫·林奇一律拒绝回答,他的答复是非常的有大卫·林奇特色的,他说:“你们都被好莱坞惯坏了,所以动点脑子去看电影吧。

”但是作为一部所谓烧脑的电影,或者作为一个导演,傲慢地宣称说动点脑子去看电影的影片,在我看来,这部电影其实相当单纯,这部电影本身并没有那么复杂。

如果你不被它吓倒的话,如果你熟悉大卫·林奇的话,你会发现甚至在大卫·林奇的序列当中,《穆赫兰道》也不算是一个特别繁复的电影。

这部电影其实无外乎是一个关于梦的电影,一个在最浅表的层面上使用弗洛伊德的梦的理论的这样的电影。

因为,梦是什么?

在弗洛伊德看来梦是愿望的达成。

换句话说,在梦中我们才能梦想事成,而在现实当中,我们却遭到永远的、不断的挫败。

所以我们说这是一个关于梦的电影,而同时这不是一个一般意义上的梦,是一个关于好莱坞的梦,或者好莱坞所生产的梦的正反面的故事。

在影片当中,我们进入到一个故事情景当中,我们目击了一个好莱坞的新的成员,一个刚刚加盟好莱坞的姑娘的故事。

这个姑娘来自于加拿大,来自于多伦多。

在美国人的感知当中,加拿大多伦多就是遥远的边陲的边陲,简直是世界之外的一个伊甸园之地或者是荒芜之地。

这样的一个姑娘,金发,笑容灿烂,充满梦想进入到好莱坞的世界当中。

然后她遇到了一系列的奇遇,然后她尝试去处理这个奇遇。

那么在奇遇当中有着一个相当弗洛伊德似的核心道具就是一把宝蓝色的钥匙,以及最后发现的一个和宝蓝色的钥匙同色的宝蓝色的盒子。

那么钥匙准确地插入了盒子的钥匙孔扭开它,一个非常具有弗洛伊德意义的,一个非常具有性意味的这样一个表述。

但是盒子打开以后它却是一个黑洞,是一个深渊。

主人公似乎跌落到这个盒子里面,于是故事突然转变了情景。

同样的演员,同样的形象,但是不同的名字,不同的情景。

那么你可以去开始你的解读了,把第一个故事当作梦,或者把第一个故事当作现实。

如果第一个故事是梦想的话,那么第二个故事就是现实。

而在第二个故事的现实参照之下,第一个故事是真正的美梦,也就是所谓的dream。

如果我们把第一个故事当作现实,而第二个故事(是)掉进盒子里的梦的话,那么就是十足的梦魇,也就是nightmare。

这正是梦的两种基本的形式,如何去读它,取决于你如何地去理解现实与梦想,如何地去理解好莱坞的世界。

而大卫·林奇作为一个后现代主义的鬼才,后现代主义时代的“大师”,我们要画引号,因为据说后现代主义时代不产生大师了,可是后现代主义时代又不断在命名大师。

所以自于这样一个讽刺性的事实,你可以去把大卫·林奇当作一个大师,或者当作一个反大师。

你也就可以把这个故事当作一个典型的好莱坞故事,也可以把它当作一个典型的反思好莱坞的故事。

所以这部电影是一部电影,也可以是一部元电影,也就是关于电影的电影。

因为非常清晰的是,在这部电影当中,大卫·林奇并不是在一般意义上去建构梦和现实,并不是在一般意义上去处理美梦和梦魇。

他实际上非常具体地使他的梦想指向好莱坞,指向好莱坞作为梦工厂,和生产梦工厂的好莱坞社群、好莱坞体制、好莱坞机构本身作为现实,这才是他更关注的或者更在意的去处理的一个对象物。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在电影当中,无所不在的是大卫·林奇信手拈来,举重若轻的,对于好莱坞电影史上一个最重要和基本的类型的戏仿、反讽和挪用。

在这部电影当中,他直接戏仿、挪用和反讽的好莱坞类型就是著名的黑色电影,也就是在50年代曾经达到过一个辉煌的极致的这样的影片。

而黑色电影作为一个类型,它事实上又经常地与警匪片这样的一个类型相互重叠,相互杂交,相互嫁接。

而在50年代的黑色电影或者50年代的警匪片当中,除了硬汉侦探之外,还存在着另一个极端重要的类型化的形象,那么就是蛇蝎美女。

所以在这部电影当中,他直接地运用了黑色电影当中的这样的一种造型风格,定型化想象,类型化角色。

而同时他利用当时占统治地位的一种伪人种学,也就是金发美女对黑发美女。

金发美女作为一种善良的,宜家宜室的,充满女性气质的正面角色,和黑发美女作为神秘的,不知何处而来的,携带着威胁力和阉割力的这样的角色,这样的一组女性人物,经常是在50年代的好莱坞电影当中相互参照,相互对应,相互作用,同时构成所谓不同的女性类型。

准确地说,是男性欲望的两种不同的类型对象。

他大量地借助这样的定型化的角色和这样的定型化的场景及其定型化的想象来形成对于黑色电影这样一个好莱坞类型的自指、反讽和戏仿。

而同时这个时期的黑色电影当中一个非常典型的情景就是失忆,失忆的美女以及因为失忆而形成的记忆空洞,因此也是悬念,因此也是威胁,因此也是诱惑。

所以我说在这个影片当中,他的对梦的处理同时是对好莱坞的处理,同时是对好莱坞一个特定类型的处理。

所以影片的第一个段落几乎是一个黑色电影的戏仿版,或者说黑色电影的漫画像。

我们看到了善良的金发美女,我们看到失忆的,神秘的,不知从何而来的,不知遭遇到什么事情的这样一个黑发美女。

电影当中两次出现那个在大卫·林奇似的光效之下的路牌“穆赫兰道”,当然大家可能已经知道穆赫兰道就是洛杉矶好莱坞的这个中心区的一条真实的街道。

影片的第一个场景当中我们就先看到瑞塔或者在后半部分叫卡米拉的黑发的女演员,坐在汽车的后座上。

然后非常典型的黑色电影似的场景,汽车突然停下。

当卡米拉询问的时候,前座上伸过来一支手枪,告诉她下车。

而继而是大卫·林奇似的设置,一群狂欢的年轻人所乘坐的汽车,在前灯大亮的时候冲来,于是一场无理据的车祸发生了。

那么前面那个黑色电影似的阴谋被粉碎或者被挫败,当车祸现场一片静寂的时候,车门打开,反而是黑发的女演员也就是似乎阴谋的牺牲品安然无恙地走下了汽车,而且似乎她是这场车祸唯一的幸存者。

然后她仍然是如此的妆容完美,似乎完全没有受到车祸影响地爬出了汽车,然后走过了公路,很快地出现在那个几乎象征着好莱坞的洛杉矶的著名街道Sunset Blvd日落大道上面。

我们以为什么都没有发生,要很久以后我们才注意到她的前额淌下鲜血,我们才知道她头部受伤,成为了(她)失忆的客观依据。

故事以这样的方式开始,以这样的方式,其实相当无厘头地把黑发美女和金发美女引到一起,然后展开了一个经典好莱坞似的故事。

直到号称瑞塔的卡米拉坠入到蓝匣子当中,故事才进入到另一个层次。

所以人们按照对于大卫·林奇的理解习惯于把前半段故事理解为梦,美梦dream,把后半部分理解为现实。

而故事的主人公并不是我们说的瑞塔或者卡米拉,而是金发美女贝蒂,也就是后半部故事当中的黛安娜。

我一直会强调说:大家一定不要以为片头字幕不过是片头字幕,片头字幕的衬底通常是电影重要的组成部分。

片头字幕的衬底通常已经开始讲述故事,它甚至是整个故事的真正的索引。

所以在这部电影当中我们看到,片头字幕是一个抠像的舞蹈场景。

而这个舞蹈场景可谓群魔乱舞,但是它最后终止在我们看过电影才能辨认出来的贝蒂或者黛安娜的笑脸之上。

然后她憧憬地望向前方,望向上方——字幕结束,电影开始。

前面我们讲到了说它的作为对好莱坞的自反,或者说它作为一个元电影,与黑色电影之间的联系。

然后我们讨论了梦与梦魇,在前半部分当中我们的主人公叫贝蒂,她是一个刚刚到来的金发美女,她受到所有人的宠爱。

她勇敢地、仗义地保护了失忆的神秘女人瑞塔。

而后半部分当中我们发现同一个金发的女主人公叫黛安娜,她确实有着一个非常要好的女友黑发美女卡米拉。

而和第一个故事完全不同的是黛安娜在第二个故事的空间当中,她是一个相当失意的好莱坞醒来者,她在一系列的竞争当中落败,而真正的胜出者是卡米拉。

和第一个故事一样她们确实是一对同性恋人,但是在第二个故事当中,卡米拉显然和导演之间已经情深意长。

而这还不够,在第一个故事当中我们看到了一个非常典型的黑色电影似的故事,就是导演受到黑社会的胁迫而被迫接受了一个叫卡米拉的女演员。

而在第一个故事当中,这个卡米拉是一个金发的女人。

而导演被迫接受金发女人的场景同时是导演与贝蒂——金发美女一见钟情的这样的一个场景。

它用最经典的,大卫·林奇通常不使用的,好莱坞电影的对切镜头来表现两个人之间那种深情的对视。

它在导演的近景镜头当中切为一个短的推镜头,推成贝蒂的大特写来表现导演无法移开自己目光的那个情不自禁的凝视。

而在第二个故事当中,在第一个故事当中的卡米拉和第二个故事当中的卡米拉之间似乎也存在着另一种暧昧。

所以在第二个故事当中,黛安娜甚至不再是卡米拉生命当中的一个备胎,她甚至连这样的一个作为备胎似的同性恋人的位置也完全丧失。

所以,按照对于弗洛伊德理论的理解,我们通常会把第一个故事读作梦,而第二个故事读作现实。

因为在第一个故事当中,黛安娜或者贝蒂都处在更优势的,更美满的状态当中。

在第二个故事当中,她的那个曾经在好莱坞立身的姨父姨母早已经不在世。

而在第一个故事当中,他们还健在,慷慨地出借她好莱坞的豪宅给她心爱的这个侄女。

她远远地一直在瞩目着她保护着她,同时她给她提供了多少的便利。

而在第二个故事当中,这个姨父姨母,这个在第一个故事当中以那么慈爱的老人的形态出现的形象,成为了一种梦中的幽灵和鬼魂。

我们看到大卫·林奇似的调侃和玩笑,他们甚至在装了蓝色小盒子的垃圾袋当中幽灵一般地跑出,而且幽灵一般地从门缝当中进入然后邪恶地扑向黛安娜并且威胁她。

非常大卫·林奇式的,在第一个故事当中,那个黛安娜是出现了的。

她出现的时候已经是作为一个腐烂在自己床上的尸体,而在第二个故事当中,黛安娜的死亡是现实故事的结局。

她最终在恐惧,在绝望,在孤独,在被抛弃,在失败当中吞枪自尽。

当然,我说观众仍然有权力去把两个故事当中的任何一个读作梦或者现实,因为这取决于你对好莱坞和你对现实生活的希望、梦想和理解。

但是无论是哪一个故事,影片都在尝试告诉我们说:在银幕的,完满的,大团圆结局的,社会问题能够得到想象性解决的这样的一个世界之外,现实都是极端严酷的。

当然如果我们把第一个故事读作梦,把第二个故事读作现实的话,那我觉得最有趣的一个场景是第一幕当中的那个杀手的喜剧。

对吧?

我们看到那个杀手无理据地出现在一个男人房间当中,然后他确实就像好莱坞的杀手一样干脆利落地干掉了对方,然后擦掉自己的指纹,把枪放到死者的手中。

但是这一切被一连串的喜剧所破坏,就比如说壮硕的胖女人邻居闯入,然后他怎样地与之搏斗。

而后清洁工进入,当他必须击毙清洁工的时候,吸尘器开始变成了噪音,然后他必须让吸尘器停止下来,由此引发了警报。

他是一个笨杀手的故事,一个充分喜剧似的故事,但是如果我们对照着第二幕,第二个故事,那么其中的梦的意味和其中残忍的意味却相当清晰地展现出来。

因为在第二个故事当中,黛安娜买凶杀害卡米拉,杀害她的同性恋人,杀害她的好友,也是杀害她的竞争者以及映衬出她失败的成功者。

正因为她自己做出了这样的暴行,所以在她的梦中才有杀手如此的不成功,杀手几乎把自己陷入到了一个极端尴尬的喜剧似的窘境当中的这样的一种对照。

我们不一一地去参照所谓梦与现实及其做梦者的心理补偿或者愿望达成的这样的含义。

喜欢的朋友可以自己在影片的观看和影片的细读当中去寻找它所有的对应和它所有的错位以及这之间的心理依据。

作为大卫·林奇的一个高度风格化的特征,大卫·林奇式的电影语言就是他非常擅长破坏好莱坞的原语法来使用特写镜头,及其特写镜头当中的无理据组接以形成一种怪诞和梦魇感。

比如说大家注意到在片头段落之后,我们开始进入到所谓故事情景。

很快我们就进入到了一个室内的场景当中,我们会看到似乎是一个巡视的、追问的目光所拍摄的这个凌乱不堪的室内空间,然后摄影机镜头很快地拍到了床上。

然后摄影机短时间地摇移,然后我们看到乱作一团的被子,然后摄影机向着被子推进去。

其实在这个时刻,也许我们可以理解大卫·林奇告诉我们说:有人在沉睡中,有人在做梦,我们进入她的梦中。

这是大卫·林奇在特写镜头的“滥用”哈,画引号。

特写镜头“滥用”之外的另外一个特点——他经常使用不可能的,无理据的推镜头。

比如说在这个时刻摄影机推向被子,似乎推进了被子当中。

比如说在《蓝丝绒》当中他使用那个著名的摄影机沿着耳朵推进去,于是我们似乎在进行一个科幻似的耳道的旅行。

或者在这部电影当中更著名的是那个小盒子,对吧?

打开的蓝盒子里面的一个推向黑洞的推镜头的场景。

那么同时它也是大卫·林奇式的一种表达,就是进入不可能的内部,进入身体的内部,进入灵魂的内部,进入生命的内部去窥视其中的秘密。

但是经常,大卫·林奇的秘密是荒诞,是残忍。

所以从另外一个角度上我们可以说,这部电影作为一个非常典型的大卫·林奇式的作品它构成的是一个梦的漩涡。

不知道大家在观影的时候是什么体会,我每一次看大卫·林奇的时候总会感到一种带有颤栗感的诱惑。

就是他使你颤栗,他使你恐惧,他使你迷惑但是又使你不能自已。

好像一个强大的漩涡一般的吸力把你吸进去,而把你吸进去的力量将你带入到所谓梦魇的世界。

而经常一个梦魇通往的是另一个梦魇,或者一个梦魇通往的是另外一个梦幻或者梦想。

好像我们始终被吸引着,被携带着,试图寻找到一个走出梦魇去触碰真实的时刻,好像永远有一个不远处有一扇门在那里等着我们,一旦打开它,可能我们就看到光明,可能我们就说:“啊,我醒来了!

”但是梦似乎是没有尽头的,也是那个现实的残忍似乎是没有尽头的。

所以我们可以说大卫·林奇是一个具有丰富的、充裕的、黑色幽默感的魔术师,他一直向我们承诺着一个关于噩梦醒来是早晨的这样的一种期待,但是却让我们不断地在梦中翻滚,受到了梦魇当中的不断发生的,无理据的,跳跃的这种事件的吸引、惊吓、震动,同时又让我们不能自已地去追踪着它,跟随着它,而那样的一个推开大门,迎接黎明的时刻却是被承诺而永远不到来的。

在电影当中,尤其是第一个段落当中的那个似乎全无理据的状态。

我们看到两个男人在一个相当洛杉矶式的早餐店当中对话,关于他的噩梦,关于怪影,关于在餐厅当中出没的怪影,而后这个怪影真的出现了。

而更有趣的是这个怪影也出现在第二个故事,也就是所谓现实的故事当中,作为一个乞丐,作为一个无家可归者,一个拾荒者,正是他把蓝色的小盒子提供给黛安娜。

当然也正是在这儿,大家可能会去追问说在第一个故事的结束的时刻为什么贝蒂消失了?

或者是黛安娜消失了,只剩下了卡米拉。

那么我想每个人可以有自己的阐释,因为在第一个故事当中我们会看到做梦者黛安娜也在某种程度上是分身两处。

因为我们大家都知道在梦中我们并不是独一无二的,我们是置身多处的主体,我们是观看者,我们是被观看者,我们是行动者,我们也是行动的对象。

而在第一个故事当中,黛安娜化身为善良的、成功的、美丽的、迷人的、仗义的贝蒂。

同时她也在某种程度上把自己投射到那个失意的、弱小的、需要被保护并且得到了保护的瑞塔身上。

所以最后跌落到了那个黑洞当中的是瑞塔,也是贝蒂,也是黛安娜。

好那么到这儿的时候我们会说,在这个故事当中大概最具有梦魇感的,也是最为成功的一个场景是那个西班牙的静默剧院,或者叫寂静剧场。

它是由瑞塔的梦中之梦开始,在梦中之梦当中,瑞塔开始发出呓语,那个呓语是西班牙语的“静默”、“沉默”或者“寂静”。

那么这样的梦中之梦把她们引向了那个剧场,那个剧场当中的每一个元素具有更为清晰的、外在的、可指认的梦魇性。

比如说那个迷人的歌唱演员,当她已经摔倒在舞台上似乎已经停止了呼吸之后,她的迷人的歌声依然在继续。

同时大家注意到不断地闪现出一个仰拍镜头当中的包厢上的神秘的蓝发人。

同样的场景将在第二个故事的结尾出现,而且这一次,他面对着我们,他面对着摄影机,再一次地,用西班牙语说出“静默”这个字。

那么正是这样的一个贯穿在两个故事空间,或者梦与现实,或者梦与梦魇之间的这个角色用噩梦感贯穿了故事的两个层面,同时他把噩梦感穿透了银幕,留在了我们观影结束的时刻。

所以甚至在最后我们也无法从大卫·林奇式的梦魇中醒来,因为在大卫·林奇看起来,好莱坞最荒诞的地方是让我们入梦,让我们沉迷于梦中,而这个永不醒来的噩梦正是对梦的提示,同时是一个醒来的提示。

谢谢大家。

本篇影评摘自豆瓣时间《52倍人生——戴锦华大师电影课》 更多精彩解读,请戳https://douc.cc/2ByaT5

 10 ) 讲不明白的电影都是坏电影

年长几岁,会有不同的想法。

本文不删,恰好可以记录自己的浅薄与武断。

有时候说些话,痛快是痛快了,其实更多的只是不负责任哗众取宠的妄语。

2017-3-27刚看完的时候,我羞于说《穆赫兰道》这部电影我看不懂,因为他的评分很高(IMDB:8.0,豆瓣:8.7)。

说看不懂会让我都怀疑自己的智商。

再仔细想想,我坚定地看在电影在表现手法创意不错的份上给它打了4分。

我觉得,主要不在于我看不懂,而在于它讲不明白。

电影主要是在表现一个梦境,我觉得它要传达一种恐惧感,关于现实和噩梦,很可能是在说现实和噩梦并没有啥区别或者不是这样。

总之,我到现在都分不清楚哪些桥段是现实哪些是梦境。

虽然感觉整片挺悬疑的,但结尾并没有给我惊喜,更多的是在疑惑中寻找他人的答案,并在寻找过程中发现很多的弗洛伊德。

我觉得那些能把这部电影分析得头头是道的人,一定能把一坨屎解释成一碗香喷喷的白米饭——别误会,如果你是那能够无师自通解释成功的人,你可以把这看成是一种褒奖。

但对于那坨屎来说,我觉得本质没啥变化。

即使他的形状比较有创意。

如果说它主要意图在于真实地再现一个梦,那无疑是成功的。

真是值得庆祝,因为导演不仅达到了大多数人的正常的对梦的描述水平,最重要的是他通过电影把它表现了出来——散乱的、诡异的、缺乏逻辑的。

那么,电影要算是佳作的话,大部分正常人都可以当一流的剧作家。

我觉得作为一部剧情片(悬疑片恐怖片),而不是梦境的纪录片,最基本的还是要把故事讲清楚,如果能够给人启迪,让人受益那就更好了。

导演要做的是如何努力地把白米做成香喷喷的白米饭,而不是屙一坨奇形怪状的屎让别人去解释——没公德心呐简直。

总之,讲不明白的电影都是坏电影,拍这种电影的导演都是混蛋。

《穆赫兰道》短评

😓看不懂……看样子我还得再研究研究😖

4分钟前
  • 大耳朵图图_
  • 还行

引用:一部电影如果需要说明书才能看懂的话,那它绝对不是好电影。虽然很多人觉得它难的非常有意思,但我只觉得莫名其妙,算我智商捉急没品位

8分钟前
  • 哈哈哈哈哈哈🐳
  • 很差

剧中剧梦中梦.老夫妇坐着汽车奔向幸福晚年的古怪笑容充满邪恶隐喻.绝望悔恨没有尽头,庇护拯救总想寻来.只待虚幻妄求扑灭后自我裁决.林奇将线索隐藏在看似怪诞无逻辑的叙事里,用他无限的想象力和发散思维为观众铺就了一条怪石嶙峋的疯癫之路,让所有人都在眼前的亢奋和回味的恐惧中战栗着摸索向前

11分钟前
  • Adiósardour
  • 力荐

装B力作

12分钟前
  • 玛琦
  • 较差

“我应该再看一遍...”—————第二遍,完完全全看懂了!真感激自己一年多的观影积累,加上与弗洛伊德相识,穆赫兰道,顶尖作品。

14分钟前
  • 一文字秀虎
  • 力荐

20100703@圣莫尔&图with S,导演太装X了...一颗星给两位女主角吧,演的还是很不错的

16分钟前
  • 音渭
  • 很差

说实话,木有看懂,但猜到应该和幻想有关。后来跑去查了一下,原来从头到尾都是Diane一个人的幻想,汗,亏得我还从头到尾在记人物之间的关系。。。。

17分钟前
  • 猫白君 . L
  • 还行

我和大脑袋一直在等着把故事交代清楚的N分钟营救,不想自己的智商遭到了莫大的嘲讽,看了影评才懂剧情,这是第一次。装B的闷片,哥鄙视之!!!!

20分钟前
  • 犭星犭星
  • 很差

147分钟的电影,我足足看了将近4个小时。还没有看别人的影片分析,自我感觉不过是部les片,外加做梦产生幻觉,精神失常。电影不过是把梦境与现实打乱了,参杂在一起了。先给3颗星,希望再看了别人的分析后会有所改观吧。

23分钟前
  • 我不是童男几
  • 还行

不好意思,我没看懂,为了一部娱乐产物,我也不想太认真,二星是我给这片的导演的。

27分钟前
  • Reminiscent
  • 较差

#2021BJIFF# 我不认为林奇借由《穆赫兰道》展现了梦全部的秘密,难能可贵的是他用真实的逻辑构建出了可信的梦的影像,而不是单纯运用陌生化的场景与影调。以前电影里所有的梦境都像是现实可有可无的附庸,是如此的廉价与轻浮,但是林奇将其刻画为另一层现实,以一种既超脱又切实的姿态抓住了那稍纵即逝的美好,最后才向观众揭示这种美好只不过是无可挽回的假象,一切都是真实的,一切又都是虚假的,他们都真切地在这个世界上发生过。直到现实的回归宣示了可能的灭亡,尽管林奇已然尽可能地将不安植入观众心中,就像在穆赫兰道上狂飙的车辆必然会导致车祸那样,我们或者说黛安只能无力地接受终结的到来,被真相冲击与震撼,被折磨成一具难以辨清面目的腐尸,而这具躯体曾经乘载的理想与爱情也如幽魂般永远消散在了好莱坞璀璨的夜空之中。

28分钟前
  • 大宝魚
  • 力荐

因为看不懂所以名声显赫,像皇帝的新衣,装着看到新衣的才是聪明人,聪明人很多,电影才风靡。

32分钟前
  • 天堂的马桶
  • 还行

2021-10-24重看。关于噩梦和记忆的完美演绎,依稀看到《橡皮头》和《双峰》的影子,当怪人在红幕前发令,当歌伶唱出悲伤,再度梦见一切背叛都重新书写了结局,心灵的深渊和在主观改写中得到校正(配合大量主观视角的推进,悬疑和不安的弥漫),她在幻梦中主宰了不甘的命运,在日落大道上执导着另一种人生,用嫉妒和愤怒浇灌了一朵异质的恶之花。物品(钥匙与盒子)、过场人物的重复出现成为现实和梦境的标注点,后三分之一特别高能,集结之前碎片逐渐向黑暗的核心进发(很难不想起《记忆碎片》)——两场惊悚戏份(转角面孔,床上尸体)是内心惊惧的投影,剧院成为厘清逻辑的分水岭,于是我们随之遁入黑盒内部如踏进繁复的梦境套盒深处,层叠的文本纷至沓来,是无限衍生的巨大迷宫,是无休无止的通天塔,是永恒的恐惧之源。

33分钟前
  • 欢乐分裂
  • 力荐

【5+】又是一部关于梦境与现实的电影,但是在林奇手上,他将二者以一种“魔幻”手法交汇,碎片化故事嵌入每一丝感官。摄影机化作眼睛,每一次运动都是梦中的狂舞,动作或时空转换不仅是梦境构成更是整部影像“帝国”的拼图。激荡在浮华世界,或在迷宫里漫步徜徉,最后与梦共眠。

38分钟前
  • DeckardYang
  • 力荐

那些给五星的人中真正看懂的人有几个? 皇帝的新衣! 真正好的悬疑片不会故弄玄虚,靠“难懂,隐晦”来搏人眼球,把一堆莫名其妙的情节最终归结为“梦”,未免也太偷懒了。。 个人认为像《死亡幻觉》《第六感》《七宗罪》这种才算优秀悬疑片 它们至少有理可循,悬疑也要悬得合理!

39分钟前
  • rikuei
  • 很差

现实和梦境两条线索本身不难懂,全靠着剪辑让剧本变得难懂,不喜欢这种所谓讨巧的“烧脑”,并不高明。

41分钟前
  • 西凉虫
  • 还行

我看了,有自己的理解,但是,没有觉得很好,如此而已。(当电影被赋予太多观者的意义,其实它的本义就已经丧失了。而我们现在的理解是,如果一个人没有形成自己的解读,那么他所看到的,就只是影响而已。---依然被文本论所束缚吗

43分钟前
  • 花岛仙藏
  • 还行

窝觉得,不管你最后要怎么样的反转,你前面的故事要足够有趣,足够吸引人。做不到这点的都算不上好电影。至于导演要表达什么。no one really cares.

44分钟前
  • K
  • 较差

我只能说,我真的是没怎么看懂,看了影评都觉得太复杂了

47分钟前
  • zumaqiong
  • 较差

边看剧透边看电影的情况下才明白,导演想说什么主题和思想?这样绕弯子讲故事是为了显示他的高智商吗,画面语言倒是很美,片子也不闷。

49分钟前
  • 不莱梅的音乐家
  • 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