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本片很难想象这是尔冬升或任何经历多年的熟练导演的作品,更像是久居国有体制内养尊处优或艺术学校学生团体的作品。
问题太多,不想多说。
我只想谈一谈中国和艺术质量这个问题。
中国一直以来对艺术都有同情票,之前的《舞魅天下》、《中国达人秀》等各种选秀作品在评论之中也有大量的类似语境。
假设一个非先天性的舞蹈者因外因致残,却没有放弃梦想选择继续跳舞,并走上了舞台。
我们之中就会有一个强大的力量去为了鼓励他而赞许他。
或者降低健全人的标准,内心想着“他都已经残疾了,不能拿健全人的要求来要求他。
”世界上有各式各样的行业,所有的行业都可以打马虎眼,甚至是最追求真实的体育行业,某个人或某些人可以在亲友的关怀和帮助下克服自身的缺陷来达到梦想,唯独只有艺术。
艺术是残酷的,非常残酷,残酷到唯出身论。
一个先天具有优秀嗓音的人不用任何努力即可轻松打败一个后天极其努力却嗓音缺乏特色的人。
天才和庸才唯独只在艺术行业里无法逾越——甚至就在出生那天。
这个残酷的定理,经历了平权革命、经历了资本主义工业化,甚至经历了社会主义的洗礼,却仍然保留下来,精益求精不是说努力就会有回报,而是努力永远都不够,在没有短板的情况下,再去追求更高的完美。
艺术另一个残酷定理就是唯结果论。
有很多艺术家倾其一生只有一部作品,有很多艺术家完成作品之后即自杀,甚至一直顶着自杀的欲念去完成作品。
这些故事后来被人们挖掘出来,但没有哪个有尊严的艺术家会在展示作品的时候向观众说,“我为了完成这部作品已经自杀很多回了,所以请可怜可怜我吧。
”如今,这些个定理在中国不管用,在艺术领域,鱼龙混杂,任何人都可以做导演都可以写剧本都可以当演员,任何人都可以写大字,都可以做雕塑,都可以放把空椅子就叫艺术,都可以脱光了往大街上一躺就说是行为艺术,都可以在画布上甩两笔就叫解构、抽象,只要能上高音就算歌手,只要能打字就算作家。
中国真正实现了毛主席在延安艺术工作者会议上的讲话。
那么,我们为人类艺术领域奉献了什么呢?
最近有一个词经常出现在影评里叫“诚意”。
什么是“诚意”?
不是说演员在零下10度的严寒里脱光了床戏,不是连拍1个星期的连场戏,演员没有休息,不是为了拍戏炸伤了脸,不是为了拍戏很少和家人见面。
就是你做你的工作的时候动脑子了。
这个要求之低,低到嫖客只要求妓女是女的。
然而大量的垃圾作品连这一点都做不到,而是批量生产的,没有任何价值的彻头彻尾的垃圾。
为了减去人们看到垃圾的尴尬,而编造了之上的种种故事。
这不是在创作艺术,而是对人类和世界文明的强奸。
这种强奸可以持续多久呢?
我相信绝对比他兴起的时间要短得多。
我们有个很简单的例子:香港。
香港电影人每个人都经历过港产剧辉煌的时代,香港电影和电视剧批量生产毫无价值、剧情、服装、布景、台词甚至人物故事都雷同的电视剧。
在音乐、戏剧、诗歌全方位的领导整个亚洲,可是如今全方位的销声匿迹,导演、演员、歌手集体来大陆淘金,继续把这些经验传授给大陆同行。
尔冬升的《我是路人甲》片尾,那些群众演员一一亮相,对着镜头说:“我的梦想会实现的!
”“一定会!
”“会吧”……场景荒诞而令人唏嘘。
他们拍完这部电影后并没有成为明星,依旧回到横店。
“可能在横店已经是明星了,但外面还是没人认识他们啊”,说这句话的小Z是横店影视城的工作人员,“基本上一年有十个月待在横店”,走路吃饭随时遇到“横漂”,“目前横店有三四万人在做群演”。
《我是路人甲》的演员不过是他们中的千万分之一。
“有什么事,你和尔冬升说”《我是路人甲》的演员们建了一个微信群,小Z也在其中。
“当初尔冬升在横店租了一个房间,拿摄影机录视频,观察群演,很久之后才挑中了这些人。
”有些人说着说着就哭了,除了心酸自己的经历,此前从没有导演愿意跟他们聊天这么久。
所以《我是路人甲》中大多数故事都是很真实的。
但小Z也觉得尔冬升还是忽略了一个群体,“现在横店有很多群演都是艺术高校表演系的学生,很多人毕业后等于失业,就来做横漂,尤其是一些不是中戏、北电的学生”。
所以群演的构成是很复杂的:会表演的、不会表演的;素质高的、素质一般的;有梦想的、也有人只是将之当做一个挣钱的职业……彼此之间,甚至自己和自己的竞争与对抗都很激烈。
小S是上海一家媒体的记者,曾经采访过横漂,在她采访的演员中有一个演过MV,拿过一万元,“你让她再回去拿几十元一天的片酬,她就开始纠结了”。
可就算万国鹏演了《我是路人甲》的男主角,去到尔冬升公司踌躇半天才敢开口说:“导演,《三少爷的剑》我能不能有角色演?
”“不行,没有你的角色。
”小Z说:“我看他朋友圈前两天又回横店了”。
不过小Z也说了另外一件事:另一个演《我是路人甲》的演员在路上遇到他,小Z和他说话,他说:“有什么事你和尔冬升说”。
“靠!
尔冬升知道他是哪个阿猫阿狗啊!
”演员工会管的那些事儿“群演不一定都有演员证,不过有了演员证,工会就会管你”。
横店的演员工会所起的作用就是群演和剧组之间的桥梁。
剧组在横店拍戏,每天会出通告,“比如明天下午的戏需要100个鬼子,副导演就找工会,工会调动100个群演去”。
另一个作用是工会会帮群演维权,“因为群演每天酬劳的10%到20%是要交给工会的”,群演一天可以拿到四十到五十元。
有些剧组拍戏,让你上午九点去片场,但各种原因这场戏拍不起来了,“明星是有合同的,这一天不拍照样收钱”,群演没演就拿不到钱。
“这时候就需要工会出面和剧组协调,给群演一些补偿”。
去年拍一个战争戏的时候,有个群演不幸踩到炸点炸死了。
“他的家人就到横店来,剧组还要开工,闹也不合适。
工会就出面和剧组谈赔偿的事情”。
当然也有私下解决的,比如一些男演员拍打人的戏,就找个替身过来打,“有些明星下手重,群众演员就不干了”。
群演之间还是很团结的,“毕竟他们日日夜夜在这里生活,你剧组才来几天”,于是一帮群演去找这个明星讨医药费、误工费,“不然好兄弟们天天来找明星的麻烦。
”横店群演的误工费也不过就是一百元一天,“几千块钱对明星来说只是小钱”。
副导演最喜欢的群演是粉丝群演接触最多的人就是剧组的副导演,甚至副导演助理,“当然也有一些人打他们的旗号去群演中间骗钱、骗色……”长得漂亮在横店当然更吃得开,小Z认识一个叫哈妮的女生,“天生丽质,身材又好”,当横漂,剧组都喜欢用她。
“导演当然喜欢又听话又长得好的演员,拍戏的时候也会尽量把她往前推”。
不过小Z也说:“女演员上位不容易的。
很多漂亮的女群演在剧里演宫女,女主角打她们嘴巴的戏,下手就会特别狠……打到嘴巴破了,这样的事也是有的。
”男群演长得好看就没太大用处,“你想都是去演路人、扮尸体、做替身……一出场脸上抹得乱七八糟,长怎样都是一样的”。
所以小Z认识一个河南的群演史中鹏,在横店很红,“因为他‘死’得很好看!
”横店有段时间开了很多战争戏,“很多炸弹效果都是后期特效做出来的。
史中鹏身体柔韧性好,一个炸弹飞过来,他‘死’的动作特别逼真”。
于是那段时间,很多剧组都在抢他。
当然也有对男群演颜值有要求的剧组,那便是于正,“他的戏需要群演也长得好看,那些高帅的群演就吃香了。
”所以横店是一个“重女轻男”的地方。
男生就要能打,肯吃苦,小Z认识一个不愿意吃苦的男群演刘某,“他本身也长得比较秀气,比一般的女孩子还漂亮,就常常打扮成女生去接戏。
后来,他干脆就变性了”。
那些群头也都感念于他的执着,很多女生的戏就会照顾他,“当然,剧组是不会知道他是变性人的”。
小S说,她当初采访群演的时候就觉得横店这个用一切假东西堆砌出来的影视城是个特别妖魔化的地方,“仿佛进去的人整个思维都已经改变了,和我们平常人是不一样的”。
小Z也常在这里看到一些家境很好的女孩子,“开着玛莎拉蒂来做横漂”。
演员,哪怕只是群演,对她们来说也是一种身份,一份虚荣。
“还有很多小姑娘是粉丝,放假就跑来横店做群演”。
她们也不求片酬,就租一个房子,每天跑去片场就当旅游了。
“好比《花千骨》这样的偶像剧,只要能看到霍建华,她们就开心。
又乖又懂事又不用给钱,副导演最喜欢这样的群演了”。
冯绍峰也漂在横店很长时间好的群演除了自身条件,当然还要手脚勤快嘴巴甜。
大家私下都叫江燕“江一燕”,“其实她比江一燕漂亮,经常在一些戏里演宫女,跟在杨幂、刘诗诗这样的大牌明星后面”。
在剧组又特别的乖巧,明星们想吃什么了,她就主动去跑腿。
或者明星有东西,她就去帮忙拎……“这些事本来是副导演或者副导演助理做的,她做了,副导演们当然很开心,下次就会再用她”。
于是接下来江燕就变成了跟组演员,“跟组演员收入就会稳定一点,但这三个月可能都在剧组里不许去别的地方”。
跟副导演关系混好了,很多虽然小但是出彩的角色就会给你演。
“比如于正戏里陈晓身边的人啊”,小Z说:“《潜伏》里的小结巴谢若林也是啊,凭什么会给曹炳坤演呢”。
还有冯绍峰早年其实也在横店漂过很长时间,“之前他在北京漂过,但北京演戏的机会少”,到了横店,那段时间他在很多戏里露脸,比如于正的《美人心计》……“当然冯绍峰不算群演,他至少已经是特约了。
”小Z介绍说,“而且他的生活压力不大,家里比较有钱,在这里漂着也是住公寓的”。
横店的群演如果做出来了,就会变成特约演员,而特约演员里面还分:小特、中特、大特。
“小特就是在剧里可以说话的,不是人墙”。
中特就有剧情了,“哪怕是被一枪打死,一刀砍死,但总之有个交代”。
到了大特,开始连戏,“可能第一集和最后一集都会有你”。
之后才开始做上配角,“当了配角戏份就重了,就开始有自己的剧本”。
林江国现在已经演男一号了,他之前在横店漂了十几年,“别人不肯演的戏他都肯演,那些战争戏,别人觉得脏苦累,他都演。
慢慢地,导演下部戏就还会想到他”。
当然,横店也会有不思进取的群演。
“在横店,不管明星还是群演,每人都扛一张椅子去剧组,可以躺着。
这些群演就聚到一起和组里的司机们打牌、赌博。
只要不闹得过分,剧组也不管”。
还有群演混得太差,就只好每天去剧组骗盒饭。
剧组的盒饭分两种,一种是在拍摄现场放饭,还有一个在宾馆,自己拿,“他们就大模大样去拿,也没人管”。
群演在剧组吃的盒饭和工作人员包括导演都是一样的。
“演员和他们不同,演员的盒饭都在合同里写得明明白白,由剧组的厨师单做,用不锈钢的食盒装着,分好几层,助理送过去。
”当然人人都想做演员,当明星了。
在横店,也只有演员住得好,“导演都住很差的,于正自己也是住标间”。
既然在这里拍戏,剧组还是尽可能地省钱。
群演也会耍大牌明星和群演在一起呆久了,自然也免不了会交流。
“有些明星性格开朗活泼,就和群演在现场玩游戏,有段时间横店‘杀人游戏’很流行。
”不过小Z介绍说,这也仅限于片场,“私下加微信的比较少”。
男演员收工了,也会和其他剧组的演员一起,叫上女群演,吃饭,唱歌,“至于之后还有没有其他活动,我就不知道了”。
小Z说,有时候在剧组明星还要讨好群演。
“在横店,有些群演档期比明星还紧,一天可能串好几部戏”。
于是在A剧组和明星对戏,明星总不过,群演就火了,“他下面可能还有戏,就闹罢演”。
这时候副导演就会上来求情,明星也会来打招呼。
“因为可能你上场戏也是和这个群演对的,他要是真罢演,你戏就连不上了。
明星就赶紧打开自己的箱子,送群演吃的东西啊,送奶茶啊……”至于群演会不会和明星谈恋爱呢……小Z说得比较隐晦,“在横店呢,一部戏最少也要拍三个月,演员们也是很无聊的。
男生嘛,可能就会找个女孩子做伴……但彼此可能就是互相帮助吧,付出真感情的很少”。
甚至连群演之间谈恋爱,也大都无疾而终。
“修成正果的我是没见过”,小Z说,“至少我没喝过一顿喜酒”。
梦想就像彩票,万一中了呢来横店做群演的,大多数还是怀揣着当明星的梦想。
当然“这就像买彩票,一万个人里也不知道有没有一个人能中奖。
可是买得多了,万一就中了呢……而且总有人中的。
”许多群演就抱着这样的想法一天天坚持了下来。
坚持到坚持不了的那一天,可能就真的转行。
有人仗着这些年的经验,在剧组做起了副导演助理,帮忙召集群演,还有人做起了制片,管通告,或者帮制片人买东西。
“这样的收入还不低,剧组会给他们开到五千元到一万元一个月,只是就和表演远离了”。
更多的群演就在横店经营起副业,“男群演会功夫的,就开个武术培训班。
女的就去坐办公室,管管订房间、订机票,或者在横店开个小店”。
小Z认识一个在横店开饭店的群演,“不过他演戏已经不是为了梦想,而是可以认识更多的群演,喊到他的饭店吃饭,给自己拉生意。
”当然也有一直一直努力坚持的人。
小S在采访中就认识了一个年纪很大的横漂,孩子都已经十八岁成年了,他依旧在横店做群演,不死心,也不管家里。
他对小S说:“我会实现梦想的,我会实现梦想回报他们的!
”这场景和台词是如此的熟悉。
数年前在施南生家聊天,听尔导演说想拍一部以群众演员为题材的电影。
因为他要重拍《三少爷的剑》,到大陆横店看了几趟场景,见到许多群众演员在片场,和他们聊起来,有感于他们对于演戏和追求梦想的执着,令他非常感动而触发了拍这部戏的灵感。
照理说这些演员和这种题材很难有市场,他却肯大胆的尝试,花心思为他们提供演出机会。
我当时虽然没有说话,心中对他却是敬佩的。
尔冬升二十六岁那年,刚刚离开邵氏电影公司,到台湾跟我合演两部戏,一部古装武侠片《午夜兰花》、一部诙谐喜剧片《七只狐狸》,那时候大家轧戏轧得头昏眼花,古装戏拍到天亮,脱下头套就坐上我的小白车赶下一场时装片。
三十多年了,还清晰记得那个画面,在《七只狐狸》的外景场地,他跟我说,他想做导演,自己写剧本,到时候请我主演。
我当时怀疑,他那么早出道,十九岁拍的第一部戏《三少爷的剑》就成名了,没念过什么书,怎么会写剧本和做导演呢?
事实证明,多年后他编导的第一部戏《癫佬正传》口碑大好,《新不了情》又卖得满堂红。
这会儿说着说着《我是路人甲》也拍成了。
在他身上证实了"有梦想就要去追求,有追求才有成功的机会"。
回想过去的演戏生涯,还真没有注意到那些群众演员呢(那时候叫临时演员)。
围在我们身边的多数是化妆师、服装阿姨,要不就是导演说戏、演员对戏、灯光师打灯、摄影师运镜,真的很少有时间跟群众演员谈话,更体会不到他们的艰难。
看了尔冬升执导的《我是路人甲》,对于群众演员的辛酸才有深刻的理解。
戏里的横漂(从各地涌到横店追求电影梦的人),一个个真实的故事,导演用平实的手法把它们串成了动人的电影。
记得在大陆拍《火云邪神》的时候,片场有人跑来说,一个十几岁的临时演员被火烧了半张脸,已经送去医院了。
那个小女生,因为站在我旁边,所以镜头常常带到她,大热天的,穿着古装戏服,站在太阳底下好几个钟,酬劳却少得可怜,想到她那张清纯的脸,万一毁了容,一生都受影响,感到非常不安,还好电影公司都做了妥善处理。
电影反映人生,《我是路人甲》里,三个十八岁的小女生,从外地到横店和导演面谈,她们一脸的天真无邪,面对的却是不怀好意、色咪咪的导演,这让我忆起十八岁那年,一个人儍乎乎的,和大电影公司的大制片会面,他要我签八年长约,还说等我成熟了可以演性感戏,吓得我落荒而逃,结果一生都是自由演员,电影同时拍好几部,都是一个人应付,选剧本、见导演、签约都自己来,就这样误打误撞,边走边唱,最后全身而退。
虽说电影圈是大染缸、是复杂的圈子,再复杂的圈子还是有好人,再好的圈子也未必没有坏人,最重要是能够洁身自爱清者自清。
只要多多充实自己,坚持信念,勇往直前去实现自己的梦想,机会来时才把握得住。
《我是路人甲》里的群众和特约演员的演出都非常自然,就像你我身边的路人,有时戏中戏穿插其中也能恰如其份。
看到片尾他们的自白,短短几个字,真实的表达出他们对演艺这条路能否成功的看法,有的有信心、有的己知足、有的对未来没有把握、有的只在乎享受过程,有的坚持努力工作。
希望他们都能实现他们的梦想。
《我是路人甲》借着路人甲、乙、丙在横店的日子,记录现今中国大陆电影界的现象。
电影是个梦工厂,尔冬升不但在歌颂青春的梦想,也为造梦者制造成功的机会。
有趣的是,群众演员都变成了主角,而明星和导演却成了临时演员和配角。
当初我也是路人甲,在路上被路人乙、路人丙找去拍戏,本来以为是做临时演员的,没想到却做了主角。
谁知道?
机会随处在。
努力!
努力!
路人甲!
(发表于明报月刊2015年第六期)
2012年初,《大魔术师》上映。
之后的三年里,我和尔冬升各忙各的,几乎再没见过面。
这三年中,我听说这位老友跑去横店拍了一部和群众演员有关的电影,叫作《我是路人甲》。
当时最令我感到好奇的,其实不是他为什么要去拍路人甲,而是他要怎么拍。
这个一出道就当男主角,才貌双全又很任性的大个子,他从来都没做过路人甲,他要怎么去拍出路人甲的人生?
就是这样一个人,最近突然找到我,说要请我看电影。
于是,我有幸提前看到了那部传说中的《我是路人甲》。
这是一次很意外的观影经历,如果要用一个词来概括的话,我会想到“舒服”。
对,这是我今年看过的最舒服最清新的一部片,也是我最喜欢的类型,有传递信息,会让人思考,无论笑或哭都发自内心,毫不勉强。
尔冬升好像变了,变成熟了。
我想他听到这句话可能不一定很开心。
时光流转回2001年,那一年,我去横店拍《英雄》。
那是我第一次去横店,当时天气转凉,还没有那么多人,我每天踩着单车去片场,收工之后也会骑车到处转转,无聊时还会买些烟花,然后找个空旷的地方放一放。
横店的夜晚很静,放烟花的时候会吓到一些乡亲大叫,我躲起来偷笑,假装与我无关。
那年的11月19号,新闻说晚上会有狮子座流星雨。
半夜收工后,我拖着导演还有组里的人跑去片场的楼顶很兴奋地等着。
突然,一颗流星划过,然后,又一颗。
起初我们都会开心地欢呼,接下来就被越来越多的流星吓到,每个人都不再说话。
在这样安静的环境里,我隐约地听到了“咻咻”的声音,起初我有些奇怪那是什么声音,后来随着“咻”的一声,又一颗流星划过头顶,那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是流星划过天空的声音。
在那之前,我从来不知道流星也会有声音,城市里太嘈杂,人人都很忙,没时间听流星说话。
因为那场流星雨,我至今对横店都留有很美好的印象。
时光流转回30年前,当时的我还在卖家用电器,生活无风无浪。
那时候我对未来的唯一设想就是,如果没意外的话,大概会一直升职到销售经理吧。
这样其实也没什么不好,但偶尔会觉得,这似乎不是我要的生活,至于我到底要什么,那时候的我并不知道。
多亏一位老友,那段时间一直给我洗脑,每天给我画各种光怪陆离的蓝图,劝我放弃工作和他一起去考艺员训练班,我最后被他说动,于是迈出了那一步。
我很感谢那位老友,但我妈当时很生气,因为她觉得这个叫周星驰的家伙害他儿子辞掉了稳定的工作,去上什么前途未卜的培训班,我至今都记得她当时对我说的那句话:“衰仔!
我一块钱都不会给你!
”她真的是讲得出就做得到,在艺员训练班的那一年,是我靠自己之前的积蓄撑下来的。
那一年,我每天出门只带十块钱,走路去上课。
如果不小心起晚了,十块钱就要交给的士司机,那天便只能捱饿。
我很怀疑我有没有对尔冬升讲过那段经历,因为,电影里那个叫万国鹏的男孩,和当年的我,真的是一模一样的境遇。
不单是他,戏里的每一个路人甲,从初入行时的不知所措,到演戏时的每一次用力过猛,都会让我忍不住笑出声,就好像看到30年前的自己。
唯一的区别,是他们带着明确的目标去了横店,而我是在进入训练班之后,才发现这是我想要的人生——我想要成为一名演员,不是明星,不是影帝,就只是演员。
“演员”这个词对我而言分量太重。
2013年,我在L.A工作的时候接触到一些“临时演员”,他们平时都在从事各种各样的职业,有的是侍应,有的是清洁工,但当你问他们是做什么的时候,他们还是会说:“我是个演员。
”我相信,能说出“我是演员”这句话的人,对演戏一定是有热情的。
对我来说,演员的工作就是无条件把戏做好,无关其他。
这些年来,经常有人问我,如果不做演员会做什么?
我至今都想不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我不会做别的,从我入行那天起,就有一个强烈的执念伴随我,就是:不管我的角色是什么,戏份有多少,哪怕只给我一秒钟的镜头,我也要想办法让你在这一秒钟内记住我。
为了实现这个执念,我努力练习了很久,很难说这个执念就是我最初的“梦想”,但我要对得住“演员”这两个字,就必须做到这一点。
在片场的时候,我会常常忘记我是梁朝伟,因为我只记得那个执念,到今天也是这样。
回到眼前。
我最近在家里看了很多日本电影,尤其是染谷将太主演的几部电影我很喜欢。
看《我是路人甲》的时候,也好几次有种错觉,那个叫万国鹏的男孩和染谷将太有些相似,懵懂的样子在无形中化解了故事本身的压力,令到观影过程也变得轻松愉悦起来。
是的,《我是路人甲》这故事本身并不轻松,主演亦都是陌生稚嫩的面孔,但尔冬升太聪明,他很清楚,要完成这个题材,唯一的办法,就是找真正的路人甲来演。
对演员抱持着清楚的认知和无比信任的态度,是他自《癫佬正传》开始树立起来的风格,我一直记得他看演员的眼神,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对,我没看错,你就是这样的人。
这感觉有时候很讨厌,但他偏偏总是对的。
戏里,年轻的路人甲们在探讨何为成功,我看的时候也在思考。
我理解的成功,不是衣食无忧,不是获奖无数,而是你能否真正享受每一次努力的过程。
有梦想有目标是好事,但如果只看到目标,就很容易忽略过程,就像跑步一样,你一心想跑到终点,就会忘记欣赏沿途的风景。
所以,我们有时不懂珍惜,有时自视过高,有时怨天尤人,其实说到底,都是放不下自我。
很多心中不平都因为放不下,当我们学会放下,往往会获得更多。
梦想,不仅仅是有梦、敢想,还有做梦和思考的过程。
因为有了这个过程,所以,结果是什么,也没那么重要了。
在大多数人看来,路人甲只是路人甲,就像偶尔擦过夜空的流星,不会一直停留在你的生命里。
但是,即使微弱如流星,也会有它的轨迹,也会在夜深人静时,借着划过夜空的那一秒钟,发出属于它自己的声音,希望被有心的人听到。
我想,路人甲也是一样,在默默坚持了那么久之后,终于遇到了那个叫尔冬升的人。
这一次,希望有更多人听见流星的声音,哪怕只有一秒。
2015年5月24日
横店是异乡。
它像所有异乡一样,集中了青春、梦想、名利、欲望、奋斗与失败,又和所有的异乡都大为不同,它又是一个与现实颇有距离的场所,所有的冲突都着落在电影这一行当上,横店与横店的年轻人,既是这个国度当下真实的一部分,又是属于表演与戏剧的一部分。
所以横店与横漂很难拍,难拍到谁决定去拍,谁就可能已经失败了一小半。
让横漂去扮演横漂是一个好的开端,它保证了起码的正确与尊重,但只是开端而已。
横店对一个导演本身的诱惑,并不比对那些年轻人的诱惑要小,圈子的故事,个人的故事,时代的故事,纠结交错,即使小宝并不打算面面俱到,实际上他已经要得太多了。
最自然的戏份是关于拍摄本身的,这必然是小宝最熟悉的部分,所以从战争戏的群演众生相,到袁咏仪与宫女的对话,再到残酷紧张的凯哥忘词,都可信、流畅而生动。
而镜头一转向戏外,就显得散乱又生硬,当然最大的问题是手法的单调与过时。
小宝使用了最标准的异乡戏的范式,但填充于其中的细节却未免干瘪而表面化,“你的梦想里有没有我”已经颇为老套,那场饭桌上的大讨论就更像是八点档电视剧的一部分,最尴尬的是独舞一场,仿佛二十多年前的校园电影。
这些段落可以出现在横店,也可以出现在富士康,甚或出现在《上海人在东京》中,并不会有什么差异。
看到的、听到的太多,想要表达的太多,熟悉的又其实不多,就是这样了。
所以人物中最成功的似乎是张喜来,虽然笔墨不多,却是真正有横向有纵深的形象,比起凯哥的戏剧化又来的简单自然,无他,熟悉尔。
看到一半,总是在想如果换做陈可辛会拍成什么样,但想来想去,似乎这个故事更属于《不见不散》时期的冯小刚,又或者前者过于戏剧,后者太过戏谑了些。
横店实在很难,我一直相信小宝的真诚,但后者并不能让这个题目变得容易一些。
且不论剧本怎么样,还是挺佩服导演的,"横漂"不过也是许许多多中"漂"中的一种,整部片子除了客串的演员,都是没有认识的群演特约,不知道是他们撑起了导演的梦还是导演圆了他们的梦,然而他们还在路上,也许以后的日子,他们都还是那个他们,继续漂!
故事其实很简单,就是实现梦想的不易和路途上的艰辛,也讲了很多大道理!
当然肯定会感染很多人,因为梦想的道路上很多人都在漂。
很多人打趣的说当群演看起来还是蛮有意思的,可以看到那么多的大明星,可以有"技巧"的躲在一边等完工……可是看到片场那一幕幕,我是挺心酸的,拍摄环境就不用说了,那么多人的现场,一个不留神,就得一遍遍重来,无形的压力也随之来!
片中的几大主演个性都挺鲜明的!
他们的长相或许不足以让别人马上记住,但是他们所发生的故事,却能让很多人感同身受吧!
万国鹏满腔热情,王婷经历事情看透那里,覃培军由于自身经历懂得珍惜,仗义,小结巴懂得从低做起,一步步来,魏星好高骛远,林晨善解人意,太过纵容男友,徐小琴小店老板为自己老公的梦想支撑,沈凯满心演员梦………其实就是很现实的一幕幕梦想,人情冷暖!
后来该走的走了,该留的留了,有些看到了希望,有些依然苦苦支撑,沈凯那一段看的人确实很心酸,有人说他老婆要不走,他可能就成功了,然而那段戏诉说着拍戏的不容易,也诉说的梦想的艰辛,努力了,并不一定成功,机会来了,还得有那个心态和实力去抓住!
总觉得这就好比赶早上上班高峰期赶公交车!
里面看起来已经饱和了,可是外面的人还是用尽力气往里面挤!
哪一行业又不是这样的呢!
里面其实可能还是有空间的,门口挤了很多人,里面的人不一定想要挪一挪,本来就是这样,谁愿意在本来就不宽敞的地方在让出位置来让别人挤进去呢!
不要怪人情冷暖,现实就是这样,你没有坐到车上的椅子,那么就不要怪别人已经占了它!
要是你拼尽了全力挤上那辆公交车,当它在停下来的时候,你会以什么心态去看待还在门口苦苦挤的人群,是想着互相调整一下,看能不能再塞进一两个,还是漠然的看着他们?!
原本可以有其他的办法让你成为坐着的那个人——倒着走一站或者起早一点点,然而这些你都不去做,只是一味责怪为什么车上的人就不能稍微给你让哪怕一只脚的位置,那你注定只能永远挤在门口,看着一辆辆的车从面前走过,你挤的要疯了,还是被挡在了门外!
梦想是什么,有些人清楚,有些人糊涂,能不能实现,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当然,别忘了,在你没努力之前就放弃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是路人甲,或许以后我就有名字让你看见了!
文/梦里诗书 一群来自“横漂”的业余演员,一位来自香港的知名导演,《我是路人甲》以横店群众演员的真实经历,本色呈现着一场属于他们自已的故事,而尔冬升所聚焦和传递的并非趋于真实的现实写照,一碗温情的心灵鸡汤,并不沉重的基色装点了群演们的心酸的过往。
如若将电影比作一台造梦机,那么每个演员则都是一个造梦者,不论他是红遍大江南北的一线大腕,或者仅只一个千百分之一作为背景的路人甲,每一个造梦者都有着自已的梦想,从冯小刚的《大腕》到尔冬升这次的《我是路人甲》其实都是以幽默喜剧对演艺圈做着自我解读,而与冯小刚的《大腕》不同,这次尔冬升以观众对横漂这个群体的猎奇心态契合中肯的喜剧渲染, 确在忍俊不禁间引人入胜,没有大牌纯粹以群演为核心,这使得电影所聚焦的这个群体不仅只有真实的共鸣,同也更使得电影最终以正能量的情感找到了“横漂”这一演绎圈中最底层人们关乎梦想的沉淀。
《喜剧之王》的经典在于它是周星驰演绎人生的浓缩,而《我是路人甲》在角色人物塑造上,同样也是群演们演绎着自已的 故事,这其实已然不能算是一种表演,除开一些戏剧化的编排之外,这些昔日的群演们在这场自已的舞台上并不需要太多的演 技,而就是在真实的呈现着自我,未有做作更不是在模仿他人,近乎纪录片式的呈现结合尔冬升精炼的镜头语言,使我们看到 了一个个在横店这个演绎圈里执着寻梦的追梦人,但这种漂在横店的群演,真实并不是一味的励志,喜剧的基色依旧还是有着对这个圈子残酷现实的写照。
每一个人都渴望成功,但漂在横店的草根派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成功的机遇,来此寻梦的人更多也会梦碎而去,正如电影中那位覃培军的路人甲所说,从黑暗的煤矿下出来,能在阳光下活着,就已经足够了,对于更多的群演来说,梦想只是一个梦想 ,做群演很多最后只是因为生活的无奈,在此之中演艺圈里整容与潜规则等等黑幕作为幽默的笑料,实则也是更加写实的揭露着圈子里的黑暗,电影的男主万国鹏是幸运的,从成片看的他的演技还是如此稚嫩,却遇到了尔冬升这样的伯乐,而参演的首部主演作品就是属于自已的路人甲。
《我是路人甲》仍旧是理想化的,但即便是再残酷的现实,其实也无法阻挡怀揣梦想者的追梦之路,因为我们都知道,这个世界不能没有梦想。
谁不是路人甲其实我很晚才知道尔冬升将携其新作《我是路人甲》来我校点映,得悉后,便托李茂老师帮忙留了两张票,6月8日晚七点一刻,电影正式开始。
电影的英文译名叫做“I am somebody”,在我的理解中,路人甲应该是nobody,而非somebody。
而这个关于nobody和somebody的疑问一直萦绕到今天,才终于有了答案。
高考第一天,从来只用眼神说话的梁朝伟先生,在900多万考生还在奋笔疾书时,用双手敲出了两千多字的高考零分作文——《听见流星的声音》。
他说,“这是我今年看过的最舒服最清新的一部片,也是我最喜欢的类型,有传递信息,会让人思考,无论笑或哭都发自内心,毫不勉强。
”我认为他说得对。
该片确实是一部非常舒服非常清新,会让人思考的影片,而且让我思考了很久,上文提及的单词辨析即是第一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则因梁朝伟先生的作文而生——人类究竟能不能听见流星划过天际的声音。
关于这个问题,我也会在本文的稍后部分与大家一同分享。
大学时期我经常会做同一种梦,梦里面的我不知身在何方,有时是某个车站出口,有时是某个广场中心,有时是某个狭小的房间,有时是某个无边的原野。
我看到梦里的我站在画面中央,有时千百万人从身边走过,有时安静得听到风吹麦浪。
前几天,学校里一个孩子走了,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他走得很坚决,走得很干净。
既没有控诉这个社会的不公与无奈,也没有倾吐对亲友们的不舍与眷恋,或许他已经在心里向珍爱的每一个人都一一作别,或许他已经将所有祝愿都化成了那无色无味的烟。
他在这个世界上的足迹已经戛然而止,这个世界对他的思念才刚刚开始。
宿舍里他的床铺还保留着从前的模样,他翻身从被窝而出,下课了就会回来。
桌旁的游戏机手柄却悄然蒙尘,他最后一次归置好玩具,再也不会按下启动的按钮。
我们从房间中退出来,只留叔叔在里面,他的动作耐心而缓慢,将孩子的物品一样一样打包,带走这些,留下那些,眼泪却汹涌而磅礴地决堤而出,湿润了整间宿舍。
到了该退房的时间,年轻人还没有出来,老板按下的内线号码无人应答。
老板心想,期末考试,孩子们都辛苦,让他们多休息一会儿吧。
可又过了两个小时,日头已经开始向西斜去,年轻人还没下来,老板便上楼看看,孩子不吃饭也不行啊。
这一看,便是一盏灯又熄灭。
估计是进进出出的警察太多了,街坊邻居们开始纷纷议论起来,从门口的大妈开始嗑瓜子,到小旅馆现身朋友圈,还不到两根烟的时间。
门口的年轻人也渐渐多了起来,他们微笑着议论,有的人掏出手机开始自拍,这是他们接下来数日的谈资。
随着刑警、法医的离去,殡仪馆的一口红木将这出人间悲喜带到了高潮。
窄窄的巷口瞬间聚集了三五十人,红木让他们瞪大了眼睛,解放了口舌。
我在宾馆里,那个少年在天上,看着这些人的嘴脸,看着他们的闪光灯,看着他们的笑容,看着他们卑微的虚荣。
当师傅们挺直腰身,抬起红木的时候,那群秃鹫警惕地昂起了头颅,举起了胜利牌相机,他们要抢在最先发出新闻,他们没有一个人象征性地顿一下首,对这个陌生的生命,致以最起码的尊重。
二十分钟后,巷子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旅店老板一根接一根地续上郁闷的烟火,在我一旁的女老师,却对着熄了又亮的手机屏幕,迟迟按不下绿色的拨号键。
全世界有七十二亿一千六百多万人,这个数字还在缓慢而执着地向上攀升着,我们每天都在相遇,我们每天也都在离别。
二零一零年一月的某一天,第一门功课的期末考试结束,我从教学楼里走出来,看到了面前的茫茫人海,我在人潮中间,和他们一起走向神圣的饭堂。
这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大学里有这么多人,这也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我和这么多人都一样。
二零一三年七月的某一天,那天中午因为应酬我喝了很多酒,借着酒精熏陶过大脑,四年中所推开的一万扇门,和这些门背后的一万种可能,都变成快速倒退的影像,拉扯着那些唏嘘不前的回忆向后坠去,直至留下我一个人,和那天阳光灿烂的校园。
随便找了个借口,和另外一个人吵了一架,吵了些什么我都已经忘却,也不愿再想起。
只记得冲动过后全身的能量击溃了我的泪腺,我像个迷路的孩子,在校园里边走边哭,嚎啕大哭。
身边的朋友们都已远去,去深圳,去美国,去世界各地,只有我还停留在这里。
我拼命想找一个依靠去抱一抱,可泪眼却只看见自己。
就在这莫名的沮丧和绝望中,我拿起了电话,打给了付姐,大概是觉得,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只有她会像个姐姐一样,安慰哭泣的少年吧。
哭完了聊完了,人生的表盘还是要继续向前走动的,比如当时对我来说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做完,清理宿舍。
我的宿舍在学校的西南角,叫做慎思园10号。
我熟练地爬上四楼,推开宿舍门,空无一人。
宿舍长牛逼哥在毕业之前拿到了中国电信的救命offer,三号床的堕落哥去了杜克大学继续做他的白马王子,四号床的寂寞哥凭借着过硬的专业技能去了TP-Link安静地成为了一台路由器,二号床的颓废哥则在下午四点半回到了这个叫做起点的地方,整理他的行囊。
出人意料的是,大概六点多的时候,堕落哥回来了。
堕落哥本名叫伯夷,是个发际线随时可能涨停的美少年。
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个如今凌乱不堪的宿舍里,那天晚上我们借着一斤雪碧聊了很多,成为了彼此在大学中的第一个好友。
广州的夏天很闷热,晚上也是,可我记得那天夜里,晚风轻轻吹过两个少年骄傲的面庞,很凉爽。
我跟伯夷两人都猝不及防地打了个招呼,又在紧张地收拾完行李后匆匆地告别,我真后悔当时没有给他一个拥抱,哪怕只有一秒也好。
虽然遗憾,但在最初相遇的地方相互告别,也许是上帝故意安排的巧合。
收拾完东西天已经黑了,我背着稍显沉重的书包走在昏暗的校道上,第一次知道,原来大学里毕了业便没有人,这也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我是如此的孤独。
二零一一年冬天的某个夜晚,新闻说会有流星雨。
我没有见过流星雨,她也没有见过流星雨,我们两个人躺在草地上,顺着人群的欢呼声寻找流星的方向,有时候头偏转得刚刚好,便随着一拨人“哇”一声惊讶,有时候头偏转得不凑巧,便随着另一拨人“唉”一声失望。
我们的爱情比流星划过天空的时间稍久一些,但还是没逃过男生的无知与贪婪,成为了彼此的路人甲。
那天晚上我没有听见流星的声音,只听见一个姑娘的叹息。
流星体在进入大气层,与空气摩擦产生光迹之前,只是宇宙中某个再普通不过的nobody了,可它终因为人们的惊讶和叹息而变成了那个瞬间的somebody。
它没有名字,可你们对着它许愿,那个少年也没有名字,可你们在冷血的新闻下面点起了火烛。
这个地球上还有千千万万没有新闻报道,也悄然降临或安然离世的生命,或许他们对你来说只是繁忙商业街中,千千万万擦肩而过的nobody,但他们总会和另一个nobody相遇,在彼此生命的某个瞬间,成为了一个有意义的somebody。
每个人对于成为somebody的定义都是不一样的,有的人追求金钱,有的人追求健康,有的人修行,有的人癫狂,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独特的存在。
只不过社会这个东西,总在树立一个又一个榜样,影射你去模仿他人的生活,成为他们那样的存在。
于是我看到的大多数人,包括我自己,都在这种莫须有的希望中,和横店千千万万的龙套演员一样,在自己的人生中,成为了别人的路人甲。
只有那些真正孤独的人,才领衔主演了自己的人生,不管那结局在你看来是好是坏。
国鹏好有福,在横店碰见横漂群演美女王婷合租主动同床共枕,虽然不是一个被子,但很快两人就在一起了,羡慕祝福。
王婷很清纯的感觉,有学生初恋的感觉,又像以前的某个演员,颜丹晨,还有谁?日本女优?
很喜欢,会红?
特意去看了她的微博,weibo.com/kingting。
很真实很懂事不奢侈的女孩。
片中第一个认出的大明星是袁咏仪,然后其他的明星都客串了下。
一个香港的导演拍了一部这么现实的大陆生活故事,很用心啊
作为本地人出来说两句。
这部电影在我眼中,不是和某些影评人说的一样,“不是横店横漂,无所谓在不在横店,这些小人物在哪里都是这幅样子。
”这些在你们口中像是标签的东西,有些就是我目所能及的地方和人。
电影里出现的那个坏了不动的钟,就是曾经父母办公的地方,之后他们去的新办公楼,电影里也都神奇地刚好有镜头。
横店街道、小店,还有那条标志性的万盛街,所彰显的城乡结合部气息,电影是有所把握的。
作为本地人,其实总觉得评论这个地方,会把自己的情感强加于此,有失公允。
但看到好多过分苛责、莫名其妙的差评,还是忍不住写了。
《我是路人甲》的确在大陆电影的语境下,不是一部佳作,但以“尚可”来评价它,也绝对不过分。
它是今年大陆电影中难得一见的——没有明星主演,不追求商业价值最大化的作品。
尔冬升认真并诚恳地记录当下横漂这个群体、横店这个地方,以及这个慌乱无度的影视文化市场,同时在其中灌注了自己的投资心血和情感。
从出发点而言,它绝非一无是处。
它不是没有问题,比如不少人认为它——“故事和真实也被他们提前预设的各种类型片俗套元素带偏了,这片子最真实的应该是去掉群众主角浮夸的情节之后剧组日常的工作状态。
”“龙套之所以是龙套,不是因为外形不佳,不是因为运气不好,不是因为没有机会,也不是因为不通世故,根本原因只有一个,没有天赋,无法让人通过肢体感受角色的情绪,无法让人透过双眼触摸角色的灵魂。
”“过多的鸡汤是天方夜谭的痴人说梦。
”作为商业剧情片,不少编剧创作的原则就是把结局和走向进行预设。
真正在现实主义电影中实现那类较为真实的理想化创作,是相对高的一个标准,但没达到也不至于成为差评的缘由。
本片作为一部取材于横漂真实故事,以各个横漂视角切入的,有着尔冬升个人风格的喜剧片,这是前提。
如果想看更为真实的影像,那在尔冬升自己另外再投钱拍的《我是路人甲纪录片》里。
不考虑横漂群体、以及市场大部分普通观众看到这部作品时候的接受度,追求高度理想化创作,的确是一条路,但并不适合这个体量的商业电影——做到《我是路人甲》这个份上,大概已经是导演投资风险下个人理想的创作模式,也是香港导演融入内地语境的一次风险极大的尝试,一次独立电影大投资的尝试。
如果是换做商业投资方全部分投,这部电影恐怕会连许多表达的基础根基都会丧失殆尽。
对创作者而言,只会更加举步维艰,也可以想象它的质量会成为什么样子。
《我是路人甲》的剧情浮夸吗?
不见得。
也许电影中是有不少生硬的转折和一些烂俗的老梗,但依然是在能接受的范围内。
我们的地方报上每礼拜都会有一版中的大块来采访一个横漂,好多年了,实际上真的都是这些事情:刚开始来横店的不适应,有一个个的小团体,家庭关系的处理,生活的艰辛和不易,在片场遇到谈恋爱的对象,等等之类。
他们情绪可能会时不时突然爆发一下,也做过自己也知道完成不了的梦。
曾经什么都不懂的,成为会递红包的“老油条”,一点点做到群特和特约。
还有好多人,经常被打击,有坚持不下去回家的,也有无论如何都待在横店混日子的。
生硬吧,烂俗吧?
但对不起,无论怎么采访,横漂的生活就是这样,或者是说对于他们这个层次的群体来说,就是这样。
他们会拿着一本小本子,密密麻麻记着在什么片场演尸体,在什么片场演太监,赚了多少钱,碰到了什么大明星。
他们这辈子能出演的不少电视剧,很多都是被网友唾弃的国产雷剧。
说实话,如今暑期档很多电影中的流量明星,有多少是有天赋会演戏,又有多少能够让观众从他们的表演里切实地感受到人物本身?
相反,我们能从《我是路人甲》的演员的表演中,找到更加生涩,却同时更加质朴、更加真实的表现。
很多时候,我甚至不敢直视他们发光的眼神,那种早已不属于荧幕的演戏的冲动,心中的不确定和慌乱、迷茫。
“是不是该这样演?
”我想横漂群体在拍这部电影的时候很多时候心中是这样想的,甚至这部电影对他们的意义之高,会让他们在那段期间分不清什么是自我,演和生活成为一个混合体。
他们或许演的不好,很多观众无法透过他们的双眼感受角色。
可是,如今的电影市场,一年到头又能有多少演员能做到?
有人自视甚高,说《我是路人甲》是在“骗情怀,消费横漂,骗钱”,有更多人说它是浓浓的鸡汤,我不这么认为。
《我是路人甲》实际上是握住了现实中恰到好处的情感和荒谬感,同时做到了立足人物发展故事,以鸡汤构建“反鸡汤”的戏剧内核。
影片主角万国鹏憨憨地说道“拍戏对于我而言挺就是超现实的。
”的时候,以及他结结巴巴地说道“我和你,就像是一只狗和一只蝴蝶,怎么就不能彼此了解?
”的时候,至少我是深受感动的。
很同意豆瓣长评区里《普通人的鸡汤和我是路人甲的反鸡汤》这篇影评,也可能是我看到过的关于这部电影最感动的一篇评论。
命运无法许诺给你什么,我们也分不清到底什么是生活不经意的鸡汤、什么是令人生厌的鸡汤。
就和朋友圈里经常出现的鸡汤一样,就和与朋友之间、与父母之间的交流一样。
我不知道这辈子说了多少叫自己快点努力,可以把考试考好,可以把生活过好的话,但是生活不会因为你说了,做了,努力了,就让你成功。
就和电影里要么失败,要么依然原地不前的横漂一样,绝大多数人究其一生都不会去追求自己的梦想,毫无理想地活着,缺乏生活的意义;去追求的人,又大多无非是死抱梦想的蟑螂,生活里有着梦想却连基础保障都没有的横漂,太多了,正如电影里说:“群众里没有人成功”、“本来以为你会是第一个成功的。
”每次看地方报上专栏里的采访,好多横漂会对记者说,“自己不后悔,自己一定会成功,自己已经离成功好近”;《我是路人甲》最荒谬的一段戏,就是电影的最后一段,所有主演面对镜头,用犹疑的表情说着“自己会成功,觉得自己已经成功了。
”有段话可以形容这场戏:“我和朋友看完以后甚至产生了一种幻觉,感觉周围坐着的好多人,长得都像电影里刚刚看到的群演,这是对‘真实’的最好解释吧。
你肯定不信‘我一定会成功’,但是面对镜头和话筒,你露出僵硬的笑容,大概也是会说‘我一定会成功’。
”个人觉得,这个片的缺点是内容依然有些杂乱,剪辑上缺水准,跳舞片段太过梦幻造成了那个段落一定的割裂。
但无论如何,我从哪个角度去看,都无法指责创作者对横漂题材和内容的处理方式。
我做不到站在高处审视它,审视他们,或者去摆一种姿态。
最简单的原因,就是我被这或简单、质朴的一切感动了,被《我是路人甲》里的情感打动了。
情感真挚,就像电影灼热的心,不管外表再糙,或所谓的传统套路剧情,或存在多少缺点与不完美,依然不会令人心生厌恶。
另外说句题外话,不知道横店外的人是怎么看待这部喜剧片。
至少本地人,还是能会心一笑。
我本来并不期待这部电影的,因为尔冬升前两部北上大陆的片子我都不喜欢,而《我是路人甲》则算是一个惊喜与意外。
为什么会有很多人说是鸡汤,这电影真实得不能再真实了,这也不是个励志电影,而是把不同的人对生活的选择搬到银幕上,让观众自己来看自己的生活,看似是横店的群演的故事,折射的却是每一个普通人关于理想和现实的抉择,梦想的实现没有定数,脚下的路却必须选择,台词的风格是处在这个文化水平的人正常
港灿真是把大陆人当傻逼,情节烂,台词烂,演员烂。随便安利一下大陆人,就可以挣钱。
3.5星。导演乱点鸳鸯谱,《我是路人甲》是部爱情片。
每句话都笑疯,银幕上哭观众狂笑,散场有人评价“笑话电影”~当每个人一本正经化身人生导师金句不断,分不清是鸡汤粉还是鸡汤黑,总之漫溢的配乐无论怎么煽情,观众们就是无法克制地笑场!导演努力接地气,可生活中这样对话,难道你不会怀疑对方脑抽嘛?!
还行
万国鹏跟谢彬彬感觉就是一个脸大一个脸小啊
艺术源于生活,未必就高于生活。影片的主演们都是横店演员,他们只是在演绎自己的生活而已。横店我去过,这次看电影很亲近,如果你不是来旅游而是为了演员梦而来,一定会很艰辛,但只要真心喜欢就好了不是吗?
结尾采访感人,像是退役运动员拥有瞬间辉煌,今后的路又何去何从。曾经努力过并正朝梦冲刺,年轻时的发光闪亮,终不应该沦为重复的老生常谈,横漂后有来人。电影不是纪录片,本就带有非真实虚构性,导演的掌控至关重要,演可以但不要浮夸,煽可以但不要鸡汤。少直逼内心的敏锐,流星划过,尚欠火候。
擦。这个评分为啥那么高?
没听见流星的声音,却闻到鸡汤的味道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这是一个披了横飘外衣,沦为了陈年鸡汤和俗假爱情的俗套故事。尔冬升不断让群演用背口号的方式喊着努力啊梦想啊,却用故事告诉大家你要成功还是像中彩票。只有把人逼疯的那场戏才是全片真正有意义之处。
毕竟是非职业演员,演技青涩。因为演员不够理想,扯了全片的后腿,但勇气可嘉,全片非职业演员。
不能比《喜剧之王》,成不了《色情男女》。一碗鸡汤,但熬出这鸡汤也要本事和功夫,说傻吧,漂泊的人大多靠自喂鸡汤撑下去。挺佩服尔冬升,在需要混圈子的演艺圈,能混来一帮人愿意挺你做成此事不容易。原以为“路人甲”英文是nobody,没想是somebody。
结局太温情,超现实了。
不亏是我最喜欢的香港导演,在电影选材上我相信他是一个悲观主义者,他总能触摸到某种底色,这是一个套着励志外壳的关于生活的故事,关乎的是成千上万人的默言,关于年轻男孩的幼稚和女孩的现实,是那么的真实。如此下去,尔冬升会变的更加悲天悯人。
三星半,和新喜剧之王相比各有千秋。后者是更夸张,更狠毒的把横漂的痛苦展现出来。。路人甲则是朴实的呈现横票的生活状态。可惜结尾毁了。同样一个大团圆结尾,有的能升华电影,有的能看着暖心,但是路人甲的大团圆显得狗血切不现实。。ps:虽然影片里的主演貌似几年过去了还是默默无闻,但是尔东升能给他们一次梦想照进现实的机会,依然是值得敬佩的。
说影片是一锅鸡汤不够准确,因为那些台词是符合角色身份的。然而,有些段落的处理使影片看起来的确像宣传部拨钱做的项目。找群演来主演更多的是种态度,实际上对影片最终呈现的效果是有所削减的。PS:各位导演的客串都非常可爱。
万国鹏好可爱,王婷一到很戏剧的戏就演很假,如同整部戏的调性。配乐三流。
分太虚高了。不管什么意图什么意义什么讲究什么精神,电影好不好看才是核心问题。虽然有亮点,但是演员质量参差不齐导致的问题太严重了,一团糟,出戏严重。
这每一条都是怎么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