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船而去

补2024.4.16，4.18影评《乘船而去》不出意外会是我的年度最佳电影。

先说说缺点吧。

作为新人导演其实他很讨巧地讲了一个很浅显的故事，镜头语言也很简单，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技巧（感觉是和白日之下一样的问题，几个技巧比较好的长镜头都不是特别有必要）。

然后演员方面，除了姐姐的演员刘丹和母亲的演员葛兆美之外挑了大梁之外，弟弟、姐夫、女儿，儿子的演员或多或少有点问题，有的是台词弱一点，有的是表演稍微有点出戏。

但是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这部电影。

首先是导演陈小雨的表达真的是太克制了，上一个我看到的导演ego这么小的电影还是孔大山的《宇宙探索编辑部》。

很多事物和情节是浅浅掩没在情节的水面之下的，需要稍微思考一下才能知道，但是在观看的时候，你的思考完全不影响对剧情的理解。

比如说把母亲接回去之后，作为一个晚期癌症患者她的病情必然是逐渐恶化的，但是在她临终前直观地表达这个过程的只有一幕戏，剩下的部分全部在镜头和道具里。

桌子旁放的轮椅、姐姐收拾床铺时给床上铺的尿垫、茶几上增多的护理湿巾等等，根本不需要演员演什么就能让观众主观感受到这件事。

再说对人物的剖析。

乘船而去和白日之下可以说是两个极端，一个是人物大于情节，一个是情节大于人物。

乘船而去里，母亲、姐姐、弟弟，甚至寥寥几个镜头的女儿和儿子，我相信导演和编剧都为他们做了充分的人物设定，尤其是母亲，作为第一主角，电影只聚焦了她半年都不到的生活，但是从她的习惯、儿女避而不谈的往事、邻居亲戚的几句话里，我窥见了她的一生。

孑然一身而来，平静满足地走，母亲的一生都在寻找家，这个家的念想从逃出的幼年家庭、到出嫁的船、到自己和丈夫一砖一瓦搭建起来的独属自己的房子，再到她顺流而下的一扁舟。

90分钟已经足够让观众了解这个倔强、乐观、不服输的女人，我相信她是真的为自己活过的。

冰冷的父权、社会转变、丈夫和她面对孩子逝去的束手无策都没有打败她，她是勇猛的战士，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依然在战斗，甚至还在梦中和自己的孙子心意相通。

再说说念真念清姐弟俩，算是我浅薄观影史里见过的最和谐的东亚兄弟姐妹关系模型。

姐姐脚踏实地，考出重男轻女的家乡去上海开教育机构打拼，凡事从实际出发；弟弟飘忽不定，不被期望地出生无法掩盖他的浪漫性格，做了北漂居无定所。

性格迥然相反的的二人最初为“如何面对母亲的疾病”爆发出一场尖锐的争吵，念真想着无论如何都要用最好的手段治疗，“不能让妈妈像大哥念华一样不知道什么情况就没了”“大哥在的话肯定会支持我”；而念清想的是既然已经知道治疗是无用功了为什么不遵循母亲的愿望让她舒舒服服度过之后的日子呢，“大哥再好我也成不了他”“不要把大哥遗憾转移到妈妈身上”。

两个人越吵我越心惊，因为她俩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对自己说过。

不是导演太懂离别，就是我和导演电波对的正正好好，我甚至怀疑过念真念清是不是一个人分裂出的两个人格在自我攻讦，后来才打消这个念头。

我很喜欢的一点互动是，各个方面截然相反的姐弟能够完全摒弃性别长幼尊卑经历，单凭单一的矛盾和自己的诉求大吵一架，每一句话说的都是“我如何如何”而不是“你如何如何”，事后说的最难听的话也只是“你是人渣”“你是疯子”并在母亲下了决定之后完全摒弃前嫌，你铺床我叫搬家公司，你应付邻居我晚上陪夜，这种彼此间完全平等互补的手足情平淡真实又让人向往。

这部电影证明，家庭成员间的牵绊不一定需要大风大浪和反目成仇再理解对方，观念不同的讨论一样可以做到。

直到生命最后几天，因为脑瘤压迫神经混混噩噩的母亲在慌乱过后疲惫地睡去，姐姐抚摸着她的手，轻轻唱着母亲儿时教给她们的儿歌，弟弟在隔壁屋重拾木工刀，雕刻出了母亲坐着出嫁的那艘船的模型。

那一刻我知道，她的乐观与爱完完全全传达到了她的孩子身上。

至于下一代的阿涛和灿灿，她们虽然同母异父，但应该不会像上一代一样和谐。

念真和念清一个是重男轻女家庭里的姑娘，一个是为了代替大哥出生的儿子，都是不被期望而出生的；阿涛和灿灿生活环境迥然不同想法也必然不同，一个勇敢追梦一个思想成熟，不太有上一代人那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阿涛在电影中着墨不多，仅有的两个场景一个是为了拍戏努力当群演一个是赶回家。

赶回家的时候，他的姥姥已经弥留，阿涛在返乡的大巴上焦急的等着睡着了。

随后镜头一转，阿涛回了家，在床边握住了姥姥的手，两个人只是凝视彼此没有说话。

随后一阵汽笛声响，阿涛惊醒，却发现自己还在大巴上。

说到苏灿，这个小演员很亮眼，感觉是一个同时拥有小孩子的敏锐和成年人的察言观色能力的角色，不突兀，重组家庭，面对紧绷的母亲和适应异国他乡的父亲，她的自理能力会是这个样子。

苏灿面对母亲同事徐璐的对手戏很精彩，徐璐在念真公司言词略激烈地拦住她，好像是投资失败她们都赔钱了她来找念真讨说法，念真想办法暂时安抚住了她。

后来在念真回老家照顾母亲的时候徐璐登门拜访，家中只有上初中的苏灿。

苏灿去倒水，徐璐站起身紧紧抓住了包。

这个情节的镜头是一种让人不太舒服的窥视视角，从徐璐进门来的这几分钟，镜头中始终没有出现徐璐的脸。

苏灿应该是看出了她的来意，寒暄之后不动声色地说我们也要搬家了，暗示自己家经济也受到了很大打击，自己和徐璐女儿是好朋友好想她，又抓着徐璐的手示意这个难关我们一起过。

徐璐在苏灿的安慰和自己的共情下，好像放下了来意，跟徐璐说有空去家里玩我女儿也很想你。

直到她放下来意，镜头上移，才能看到她的表情。

最初知道姥姥患癌和舅舅念清平静地讨论癌的生物学意义也好，面对父母询问“是否要陪爸爸回美国度假”时坚定“奶奶（没错她说的是奶奶）上次住院我就不在，这次我要陪她”也好，姥姥误以为钱消失了手足无措，迅速帮念真安抚姥姥也好，最后念清问她为什么欺骗姥姥说“表哥（阿涛）明天就回来啦”，解释“她会明天忘记，今天能让她高兴一下也好啊”，就感觉虽然苏灿人很小，但是也在用自己的方式支撑着妈妈和舅舅，支撑着这个家。

那艘载着她嫁过来的小船，随着一股漩涡，快速沉入水底，不是缓慢下沉，而是一下子漩涡就淹没了她。

她走向楼梯，台阶的尽头发着光，然后一声“外婆”叫住了她，她回到病床上握住我的手，她看着我，我刚结束工作在深夜的小巴上惊醒。

我知道，从此以后我没有“家”了，最后一个“家”也离开我了。

这是《乘船而去》中我最喜欢的一组镜头，“喜欢”也不准确，“触动”准确一点。

那天我梦到他，我的姥爷，他骑着那辆老二八载着我，他纠正在写作业的我的坐姿，他突然躺在了病床上插着很多管子，他握着我的手跟我说把他所有的遗产都留给我，让我一个人在外面照顾好自己，不要太累了，他向走廊走去，消失在尽头的光里，我哭着喊着说“爷爷，不要走”“爷爷，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我一直叫我姥爷叫爷爷），他还是走了。

我醒来，枕头湿了一大片。

看了下手机凌晨3点左右，数了下日子，那天是他头七。

我知道，从此以后我没有“家”了，最后一个“家”也离开我了。

第二天我醒来问了我妈和我姐姐和家里其他亲戚，他们都没梦到他，只有我。

我想他是放心不下我吧。

今年是他离开的第4年，他走的时候因为疫情封城没能回去见他最后一面，4年过去了，他再也没有来过我的梦里，我想他应该想跟我说：要向前看。

那年，我出生，因为是二胎，又是女孩，爸爸那边家里是不想要我的，他们希望有个男孩可以传宗接代，于是商量着把我送给别人。

那天我已经被抱到其他人家门口了，又被抱了回来，他说他来养我。

他给我取了名字，他在我坐不正的时候打我矫正我坐姿，他藏起来我偷学织毛衣的针线，他总是让我“好好学习”。

他像父亲一样。

后来父母分开，又都各自有了家庭，我大概小学5年级后就没再见过爸爸，跟着妈妈和姐姐住在姥姥姥爷家，我们“寄人篱下”，总有些说话不好听的亲戚们，但他从来没说要把我们赶出去。

他是煤矿工人，我有记忆开始他就有支气管炎，每年冬天都会住院一段时间，再后来住院时间越来越久。

到我上高中后，母亲工作越来越忙，再加我也不想回她的家，经常流转在各个姨姨的家借住，我又回到了“寄人篱下”的状态。

后来我去北京读大学了，虽然没能兑现对他的承诺考上北大，但也来到了北京。

我并不常想家，甚至当同学想家想到哭，或者跟家人热切通话时，我总是回避的。

那时候，我觉得我没有“家”，妈妈的家不是我的家，姥姥姥爷的家也不是我的家，我只是临时借住的。

再后来，我来了广州工作，不是因为梦想，而是因为爱情，后来爱情也离开我了，但我还在广州，我不知道去向何方，也没有家可以回。

就这样，在广州的第10年了。

他走的那天，我发了条朋友圈：我的童年结束了，长达28年。

那一年我也开始去建设我的家了，带着一只狗，再后来又多了只猫。

这不是我的来处，但却是我出远门后最想回到的地方。

如果说家的意义是在离开后才凸显的，那这就是我的家，猫猫狗狗成为了我的家人。

原来我不是没有“被支持”，只是自己忘记了。

希望有一天当我踏上追梦旅程时，我能义无反顾的向前，因为他一直在我背后支持着我。

另一种“轻舟已过万重山”感谢陈小雨导演及《乘船而去》所有参与者。

看了昆明的导演路演场。

小桥流水、落霞孤鹜，江南水乡的清新温婉在绝佳的摄影构图中，扑面而来。

电影中情感无比真挚细腻，在死亡这一沉重的命题面前，导演的手法举重若轻，寥寥几笔可窥见外婆曾经苦难的岁月，充满光芒的镜头是通往来生的路径，整部电影像一首写在粼粼水波上的散文诗。

看到片中多次出现的碧水行舟，忽然想起一句“仍怜故乡水，万里送行舟”，影片在江南这个地域，思考着不同的人与“故乡”的连接或出走。

看电影过程中我几度落泪，电影中那个从艰苦岁月中走过来，坚守在故乡的“外婆”也让我想到了我去年离世的外婆。

而我这个如电影中的阿真、阿涛一般的故乡“出走者”，多年以后又会如何回望我的故乡呢？

电影放映结束后，导演陈小雨、美术指导卡卡与我们进行了映后交流，而后面要签名时，我也问了导演几个问题，导演的回答也让人感触良多。

他说，每个人其实都在寻找“家”，它可能就在你的住所，也可能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你也可能需要用上许多时间，才能明白哪里才是能让你产生归属感的“家”。

他说，其实很多人一生，都是在对自由洒脱的追寻，与思念“故乡”、被“故乡”羁绊的撕扯中成长的。

后来我问他电影里的三个人走出了三种对地理意义上的“故乡”不同的选择，其实也是不是他自己本身，对现代性影响下的“出走者”与“故乡”关系的探索与思考。

他说是的，但他也无法代替观众做出决定和选择，只能呈现，用电影创造一个契机，唤起大家对因习以为常而忽略的这一问题的追寻。

陈小雨的《乘船而去》，用一场生死告别的过程，来演绎人生河流上命运之舟的宿命感。

一场告别仪式来引出主角，以这个主角的告别式来画上人生渡口的休止符。

沉落的船是一个个告别的命运，河底船的骸骨，是去者归宿般的祭祀。

一个家庭面对生离死别的状态，几个人想要抓住生之稻草的奋力与无助，在江南的水乡化成传统意味的散文诗，念叨的是前世今生或是不堪回首，或是铭记不忘的追溯，其实是世间凡人在面对人际生死的无常感叹。

陈小雨的这个故事讲得轻盈，反而这种轻盈更加刻画里面的生死更加深刻。

人在弥留之时的清醒与混沌，像是两个界限之间拉扯灵魂的抗争。

欲走还留欲语还休。

三代人的几个家庭，在现实困境中对于彼此的隐瞒是善意的谎言。

回不去的生活与结不了的婚，在母亲最后的牵挂里最终都是走向现实的本质。

这是人生之船无处安放的漂浪感，轻盈的过去最终覆水无痕。

船的意向贯穿电影始终，好像坐在船上悠然的看着人世的一处风景。

船是避风港，也是归去来的人生码头。

乘着船微笑着而来，坐着船持花而去，人生一如最后轻舟而过的万重风景，一眼沧桑去看那些留在人间的烦恼。

很江南的一部电影，导演融入了很多细腻的深情，带着惆怅的愁绪，用这则关于人生告别的故事，治愈成长必须面对的疼痛。

在外面工作，每次节假日回家，妈妈在临出发前总会准备远超旅途中一个人能在变质前能吃完的食物（尤其是一堆鸡蛋），妈妈总觉得孩子的胃永远不会满、孩子的手永远提不满东西，就像放入冰箱的食物永远不会坏，对此在每次临出发的前一天，我都会和妈妈说不要煮那么多鸡蛋，一两个就够了，可是第二天桌上永远有一碗煮熟的鸡蛋，如果选择不带，妈妈又会非常委屈的说：“可是我都煮了”，对此只能是既无奈又生气。

年轻时总是无法理解，已经说了那么多遍，为什么还是做这么多？

甚至一度怀疑妈妈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我曾一度用“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来安慰自己，这是妈妈表达爱的方式，虽然这种爱是强制赋予的。

思考了一段时间，觉得久处乡村，与人、土地、动植物打交道的妈妈已经脱离中国的发展太久了，所以妈妈对于远行还停留在绿皮火车出行时的那样。

于是带妈妈出去旅游，让妈妈感受外面的世界已经不像以前那样——遇到列车晚点，滞留火车站等突发情况时可能随时饿肚子。

出去了几次，情况并没有好转，发现妈妈自己在出发前还是会带非常多的鸡蛋、水果，于是这我更无法理解。

我问妈妈，为什么？

妈妈不直接回答，她只说这个鸡蛋是她跑了很远在一个走地鸡养殖户那边买来的头茬鸡蛋。

我的心忽地被什么东西戳中了一样，也许只有这个鸡蛋是在“大城市”工作的儿子买不到的，也许只有自己田里面不打农药种出的瓜果蔬菜，妈妈才会放心让孩子吃。

妈妈有着最朴实的观点，自然生长的植物是最健康的，并且妈妈对于旧时代农民的底线无比清晰，他们无知且对生命无畏，可以往牛奶里面加三聚氰胺，可以为了果实更大点增加各种化学药剂。

因此我想妈妈也不会信任“有机蔬菜”，我的信任也只能是我没得选——因为我已经没有土地了。

所以她无法回答我的问题，她怕她开口就是挽留，她怕她开口便泄了气，她多么希望她的孩子每天可以吃到妈妈煮的鸡蛋，她多么希望她可以每天看到自己的孩子，但是她没法开口，因为她知道孩子以后在这个世界上活着需要钱，故乡的土壤上长的出瓜果蔬菜，家里的鸡鸭鹅生的出鸡蛋，但是产不出电子产品、医药制材，孩子不得不离开故土，这点妈妈看的分明，妈妈也许没有我想得“那么傻”，那么听不懂“人话”。

妈妈总是会煮超多的鸡蛋，因为也许孩子第二天、第三天还能吃到妈妈牌鸡蛋，她这么殷切的期盼着。

耳边隐约回荡着，“带一下呗，又没多费劲”，“我自己种的”，“我跑了很远去买的”，这哪里是被强制赋予的爱，这分明是一个在田地间生长的母亲对于一个独自远行的孩子最深沉的挂念与守望。

——2025.04.19，常回家看看。

真好。

没有刻意煽情，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克制地讲述了一个江南水乡的故事。

平静的口吻讲述了外婆的离去，子女的陪伴，漂泊和归乡。

所以才说，长大了，才懂得了乡愁的滋味。

外婆真好啊。

她是那样一个平凡的老太太，就跟自己的外婆一样。

守在老家的一亩三分地里，难离故土。

对子女，全心全意，偶有略带宠溺的责备，但任他们高飞。

她喜欢儿子让她离开医院去过自由的生活，但她也喜欢女儿的孝敬，嘚瑟地给儿子看女儿送的金表。

没有苛责这个没出息，那个不听话。

外婆有的只有笑嘻嘻地发自内心对小辈的慈爱。

可她原本是有着那样可怕的往事的。

现在说来淡淡，但可以想见当年的苦痛。

好在她还是有了自己的家。

她珍惜自己的家，也如愿在家中离去，子女皆在。

可能看片的我们都想起了自己的外婆。

我经常会想起已故的外婆，有时想起跟她有关的小事，有时想起如果她还在，能看到我结婚生子该多么的高兴。

可我看完电影后，第一次真正涌现出“思念”的纯粹情绪。

我想念她了。

可回忆下来，却不觉得自己有用力对她好过，很亲昵地表达过情感，我好遗憾。

结尾处，外婆登上了高高的台阶。

我想在我外婆走的时候，应该也是这样笑着回望我们，祝福我们一切都好。

乘船而去 (2023)8.12023 / 中国大陆 / 剧情 家庭 / 陈小雨 / 葛兆美 刘丹无法剥离的故土。

“乡土”与“中国”是无法剥离的自然体。

尽管背井离乡已成常态，但乡土连接着代际，承载着厚重的情感。

如同从巨流河到哑口海的故事，数十年来，中国的内部社会变迁实在太急遽，叫人来不及反应。

《乘船而去》让我们静下心来缓一缓，不妨回望那一代人的悠悠岁月。

从台词等诸多细节不难发现，陈导对于生活化情境的观察可谓细致入微。

建构“船”这个意象，陈导融入了自身理解。

自幼生活在运河边上，船，是家家户户必备的出行工具。

将每个人的人生比作一条“生命之河”，掠过河面上圈圈涟漪的就是那一艘艘小船。

船之于这方水土，是木制的工具载体，更是关于家的朴素情感纽带。

片尾，船毁自沉，同样是陈导的乡村亲历，无比写实与动容。

也许，终有一天我们都会乘船而去，但「不要怕船小，不要怕浪头高，用力呀用力，摇啊摇啊摇」，何时上岸，又何须上岸。

陈导太nice了❣️

回不去的儿时 可以乘船而去的故乡 都市的生活让我们远离生命开始的地方 柔和的风 淳朴的乡民 还有那些许遗憾的过往记忆念真为了证明自己在上海这个不属于她的城市苦苦支撑，离内心的自己越来越远念清的梦永远停留在儿时想做木匠的时刻全片的长镜头客观的记录着审视着这个应该从喧嚣归于内心平静的时代寻找着那艘带着外婆，也带着我们和故乡连接和时光做朋友的船 当外婆离开尘世 穿过桥洞 乘坐着时光之船漫游水乡的时候再也忍不住泪水

看完《草木人间》再看《乘船而去》，我个人感觉就是同样的好故事，剪辑真的太重要了。

《乘船而去》的节奏就真的像是坐上了一条船，船在小河中央缓缓地走，有个老朋友坐在我旁边，轻声地讲着一个困苦、狼狈，又很轻盈的女性的一生。

故事的女主是一位72岁的奶奶，被查出癌症之后在女儿和儿子的陪伴下走完了人生的最后阶段。

出场人物不多，每个人三言两语，拼凑出这个奶奶不幸的童年，充满希望的青年，困苦的中年，和孤独的老年。

从没见过亲生父母，被当成童养媳养大，找到了人生伴侣满怀期待开启新生活，大儿子体弱多病早夭，伴侣很早去世，女儿和儿子从小村走了出去有了更大的世界，而她自己选择留在原地守着老房子度过一个又一个相同又不同的日子。

与老人对应的，是她的两个孩子，念真和念清，在夹缝中生存的中年。

满怀抱负的大女儿念真，光鲜的外表下是矛盾重重的婚姻、岌岌可危的事业、无暇顾及的孩子，千疮百孔的生活中她想拼尽全力照顾自己的母亲。

弟弟念清没有走普通人的路，他选择单身北漂，做了一份不好不坏的工作，带着对家人矛盾的感情过着自己的日子，直到母亲快要离世也不曾将自己的原则打破。

导演很会捕捉中国家庭内部的情感表达方式，我们看起来亲密，实则非常疏离，我们都不善于口头表达内心的渴望，喜欢将爱意放进每日的一饭一蔬里。

《乘船而去》的镜头叙述非常克制，没有大吵大闹，细腻真挚的情感全部散落在细碎的镜头里，没有煽情，不矫情，是我最喜欢的感觉。

那些沉痛难熬又浓墨重彩的日子最终会慢慢淡去，72岁的她选择和自己残破的身躯留在原地，这个原地是她自己的选择的家，她当初乘船而来，现在乘船而去。

另外，还是和《草木人间》一样，这两部电影中的风景真的特别美。

下午刚看完，立刻写下这些没什么逻辑的推荐，推荐大家去影院看这部电影，排片太少，可能没几天就会下的吧。

首先抓人眼球的就是片中秀丽的江南水乡，取景地是浙江湖州，有时间一定探访一下！

然后回到电影中，虽然家庭片的套路依旧，老人生病，儿女的意见分歧，老人的放弃治疗回归故里等等，最后当老人意识模糊的时候，她的所思所想才是本片的核心！

身世凄惨的老人曾经是童养媳，逃离厄运的她最终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丈夫离世，大儿子早逝，女儿和小儿子在外地生活，自己成为了留守老人，再加上疾病降临，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她依旧挂念着所有的家庭成员，唉，泪目！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徒留的只有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