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合上电脑便赶去健身,情感的回味戛然而止,但无论是在课堂上还是路途中,Kurt和Mark在山中泡温泉的一幕迟迟无法消散,它总会闪现进念头里,在那些沉默的留白间,你忍不住不断地去猜测、去填补。
两个男人的前史故事并未被讲述,只能通过对话中的碎片拼凑,那股浓烈的情感却一直在延续,它被时间和生活压抑着,直到某个瞬间才轻轻浮现,电影不会给这种复杂的、黏稠的、矛盾的情感以明确的出口,它只会让你在沉默里感受。
Kurt那个瞬间的触摸意味着什么呢?
是对过去的怀念,对友谊的渴望,对失去的感叹,抑或是对自己的某种认知,他可能自己也说不清楚。
但这种无法言说的情感,被电影记录下来了。
这一幕背后蕴含着无法忽视也无法直视的失落,像两条直线曾在某个点交汇过,又被各自不同的轨迹拉开距离,它无法被恢复,但“昨日”会以另一种方式永恒地留在我们身上。
这种无法直接言说的情绪被精准捕捉到的瞬间,像是电影里的「魔法时刻」,电影正是有其「翻译不可译之物」的能力,用某个情境、某个身体的微妙动作、某种空气中弥漫的氛围,甚至是停滞的时间,沉默的空间,来呈现那些真实且难以规避的情感。
我常常愿意为了这种「魔法时刻」,原谅电影其余时间里的漏洞、冗长与失真。
《昨日欢愉》的温泉里,触碰的那一刻,两个人的距离或许比触碰本身更有分量。
《阿诺拉》的结局,Anora面对Igor的吻时下意识的抗拒,和随之而来崩塌的情绪,那些动作里的情感矛盾、复杂,一时间无法厘清。
《过往人生》结尾的一场告别,两人伫立街边等待车来,时间几乎静止,但沉默像无声的洪水在他们之间流动,直至她转身,从过往走向现实。
人无法完全理解自己情感,抑或是觉得说出口就变轻,电影的魔法替我们向自己走近了一步。
人们常以为情感是明确的,但真正深刻的感情往往混杂,带着一点不适、一点矛盾、一点迟疑,就像人生中许多重要的瞬间,它们不是非黑即白,而是游离在暧昧地带,似乎这样可以,那样也行,最终却只能随着情绪自然地流向无法回头的方向,一些遗憾、失落与无奈便就此生发。
当语言失效,摄影机便显影为沉默的容器,所有难以言说的情感被完整存放,供我们随时提取、观看、回味,它比我的记忆更可靠。
就像欢愉总停留在昨日,但我们可以让昨日永恒。
表达情感的方式有很多种,尤其在影像的世界里,每一位个性迥异的导演都有着自己的方式去阐述人物的感情。
可能是王家卫电影里的都市暧昧和疏离,也可能是维姆文德斯泊式的寻找,抑或是卡拉克斯的疯癫极致。
第一次看凯利.雷查德的电影,我想这一定是一个温柔的人,因为从未看过如此温和的影像。
雷查德的电影有一种“慢”,人物的互动很慢,故事很慢,甚至让人觉得时间都慢了下来。
对此雷查德在阐述自己电影拍摄时有说道:“我想使用精心雕琢的时间片段,再加上日常琐碎细节、生活单调重复、开放的空间……看看在基本不借助戏剧高潮的情况下,能不能得到戏剧张力。
”纵观雷查德的电影,虽然涉及很多不同类型,但即使是西部片类型雷查德依然会按照自己的方式去讲述故事,她会很固执的用胶片,却又大胆的改变传统的画幅让人和主角的视角同步,她痴迷荒野的凄凉风景,却又用一个个暖心且伤感的故事感动每一个人。
凯利.雷查德就是这样一个导演,她有着老派手法的追求却在自我艺术的创作上不惜反叛,她温柔且充满耐心的浇筑着属于自己的时光琥珀。
因为雷查德的老派灵魂,她的电影不仅好看也很简单,充满着极简主义的作风。
虽然雷查德的电影主角大多身处荒野且在寻求某种精神慰藉,她总能精准的表达人物之间的情感。
在《某种女人》中,导演用这部冷清色调的电影精确的表达每一个人的情绪和隐忍,尤其最后一个故事中仅仅通过肢体和一些欲言又止的表达展现一个孤独的人渴求情感的回应。
看雷查德的《昨日欢愉》,也是一部典型的雷查德电影,美丽的野外之景,老友的重聚,以及那些往事的回忆,人物和人物之间的情感联系,雷查德的温柔是有着穿越影像的魅力,时间是倏忽而过的,但那些驻留的瞬间往往却是最动人的。
凯利.雷查德作为一名女导演虽然和凯瑟琳.毕格罗一样喜欢拍摄男性主角却更多展示了情感层面的波动,她有着女性的细腻也有着更为广袤的包容情怀。
在《昨日欢愉》中导演虽然描述了两个男人的情感却有着明确的友谊区分,在拍摄的过程中,导演把一切自然景色都当成演员之一,使野外的场景更具有封闭性,更贴切英文名《old joy》将整个场景包含在时光之外,更像一个温润的琥珀。
电影中设置的倾听者和倾述者角色都是各自困在生活困境之中的,为何温泉的戏份格外好,因为有一种真正的放松,从内心到情感的放松,结合自然的静谧,电影也使观众得以放松。
旅途结束各自回归生活,这样一个电影小品虽然简单却给人更多的感悟和思索,在情感方面更有一种舒缓的惬意式的忧郁。
印记时间的电影,总能给人这些美好之外的延伸。
旅途是由Kurt发起的,更需要这趟旅途的也是他。
最开始的时候,Kurt和Mark对于野营都兴趣盎然,Mark甚至雀跃着到了Kurt家中,还自然地进去上了二楼,而Kurt也显得很习惯。
旧友们做了不一样的人生选择,但依旧了解彼此,沉默也有一种安宁和默契,他们的关系其实并没有变得更远。
只是时间带走了年少时的环境和心境,踏上相似的旅途,旧时的欢愉不会再来,反而显得更加落寞。
所以影片的前半段,二人只有在不断地提及旧事与旧物件时才会开心,但是与此同时话又更少了。
年轻的时候,大家会觉得自由自在的生活没什么不好,很自在,很潇洒。
可是年少时尚未看过世界的向往,无法贯穿漫长的人生,Kurt不断地闯荡,但如果不曾在红尘中打过滚,即使风景更加宽广,他能感受到的新鲜和刺激却一定是逐渐减少的。
他对Mark的社区工作、有孩子等等经历甚至可以说是惊讶和羡慕的,因为他明白改变需要的勇气。
第一个夜晚,Kurt醉了,他终于意识到二人不再是十六岁,诉说着想要重建友谊,重温旧梦。
Mark慌了,他比Kurt更早知道这件事,也只能说他们是跟以前一样的。
如果要说什么是新的值得谈论的,Mark面对的才是全新的生活。
可是妻子对Mark出游的事情说得很直白:你已经做决定了,为什么非要我形式上的同意。
显然“请示”并不是一个正常的家庭关系, Mark像是被约束着的,且完全被动地行动着,指望船到桥头自然直,完全没有做好承担父亲/丈夫责任的准备。
于是,怀着对旧日欢愉的向往和遗憾,他欣然接受了Kurt的邀约,甚至去仓库里翻出了许多老物件。
客观事实却是,Mark很早就放弃了自由自在的生活了,在故事开始的时候可能还以为自己可以重温旧梦,可是到了路上却发现自己对曾经做过的事没什么兴趣。
Mark也不太可能跟停留在过去状态的Kurt有什么新的交流,社区工作的对话中,显然可以看到Mark不太认可Kurt的状态。
于是Mark选择回到自己的世界里,话语上只是附和,连枪都是Kurt给他才会接过来玩两下,对整个旅途兴趣索然。
Kurt也在Mark的状态中感受到了差异,于是,抵达温泉之后,二人终于开始真正接受当下的空旷时光,构成了影片最终的高潮。
这整部电影非常简单,没有任何激烈的冲突,几乎只是描述了一种倦怠的状态,能把一种状写深刻也很好了。
个人评价8.0,是需要有对应的心境才能看进去的作品。
比起明明白白的决裂,友情中似有若无的联系让人更加不知所措。
历经青春的荒唐与放纵,却要面对如今的客套与尴尬。
时间筑起了高墙,任谁都想不甘心地去推一把。
Kurt想要一场无所顾忌的冒险,Mark却被家庭所累,Kurt发自肺腑的剖白没能激起Mark的回应。
他们之间的关系宛如Kurt的比喻——a tear-shaped universe,正在不断坠落。
昨日欢愉既是昨日,便无法重现,顺其自然或许才最长久。
发现一位喜爱的导演比看过五部好看的电影都更值得。
电影开头平淡无奇,普通如我们的生活,趣味随着慢慢看下去而浮现。
看完之后,我立刻倒回去重新看了开头,带上已有的兴趣和了解,又有了新的收获,这样电影才算完整看完。
就像纸条必须重合一部分才能围成为一个圈。
我喜欢里面那种阴天的感觉,冷但不寒,电影里充满了在中国我从没见过的森林,绿色还有其中的宁静。
豆瓣简介比我总结的好:好久无见两老友,周末两天的一次野外露营之旅。
我说这是公路片,只不过路途有点短,交谈也并不怎么多。
但就是看着两人一狗在这么美的风景中,慢慢行走,我们很自然联想到,我们自己去的话也会这样吧。
并非漫无目的,目的地那无人看守,仿佛自然存在般的,不知何时何地被何人搭建起来的简陋木屋和温泉管道,太舒服了,旅行的疲惫和期待在此释放,空荡荡是没有人,但有狗在四周游玩,还有鸟在树上鸣叫,闭上眼讲述着脑子蹦出的久远的无论什么,比如:“忧伤(sorrow),只是褪色的欢愉(joy)”。
远胜城市中无数温泉酒店。
"Sorrow is nothing but worn-out joy."青春消逝那天,我们的快乐便开始倒数,余生的长短,不过是无聊观望着记忆究竟会褪色到什么程度的无聊时光罢了。
那些早已被修剪了枝叶、重新嫁接发芽、在漆黑房间里偶尔被打开的情感之窗的阳光照射、苍白又脆弱的破碎之花,终究会长成除了自己再没有旁人会辨别的破碎之花,如同从长发变成谢顶的你,如同皮肤早已失去光泽只遍布伤痕的自己,如同就这样无缘无故下落不明的朋友或爱人,若然能如电影镜头里抛开尘世的烦扰来一次溪边之旅,又会比他们激烈兴奋吗?
旧梦不须记,如同旧日拼凑不回模样的时光,关于青春的二三事,话到唇边却变成无人擦觉的急促呼吸,连叹息也不是,彼此的心事不是心照不宣,也不是形同陌路,只是大家都怕开口后凝固的空气灼人,倒不如让沉默随着溪水蜿蜒。
怀中的手机不知何时会响起,怀孕女友的诉说抑或问候,都让顽皮和奇想如同惊弓之鸟,再静谧的空间,终究会被看不见的细线拉扯,提醒我们连风筝都不是。
治愈的温泉比现实生活更加忧伤,这种连扔出激起涟漪石头的勇气都欠缺的精疲力尽,再最终一切都会变得索然无味的日子里,挣扎和放纵,都已无法排出胸口凝结成顽石的抑郁,那种怪诞的感觉从森林延伸到烦嚣的都市,从过往的情感延续到胎中即将降临的孩子,而在我心中,再延续下去,可能又是另一个《托尼厄德曼》。
人生,终究是一场褪色的梦。
看完影片,我停留在错愕中。
导演怎么做到的,在如此稀薄的叙事中,让我感受到了一种巨大的情绪,被震撼不已。
如果将叙事比喻作氧气,影片中这关键元素真的稀薄到令人窒息。
导演什么都不肯说,观众什么也不知晓,但却有巨大的情感张力将影片编织成一个整体。
影片讲述的并不是昔日老友的一段甜蜜陪伴,而是一趟貌合心离的短暂旅途。
影片平静的外表下,导演用丰富的细节让观众感受着无言的复杂与不安。
Mark也许并没有多么渴望和Kurt去泡温泉,更多是想逃避开家庭生活两天,他一路上都躲在自己的壳里,虚伪的应对着Kurt。
而Kurt则在路上犯了一堆的错,他没有准时到达集合地点,跟mark借走10块钱买大麻(应该不会还),Mark加油的时候跑一边带狗玩(躲避支付油钱),最错的是指错了路。
一路上,Kurt话多不停,Mark安静倾听,昔日的共同经历,后来的各自经历,看不出谁对谁有认同与羡慕,除了旧人旧物带来的偶尔共鸣,各自维持着假面和假面下的猜忌。
前半场的Kurt似乎是个不招人喜欢的角色,不稳定,不靠谱,不安全。
但Kurt有他的率真与甜蜜。
一路上都是他在跟小狗露西玩,Mark对自己的小狗都很冷淡。
晚上露营时,Kurt吹牛说自己参加过一个天体物理学习班,他学的特好,甚至有一套自己的宇宙理论,但他在给Mark讲自己理论的时候忘了该怎么讲了,但没关系,他记得结论,结论是:整个宇宙正以泪珠的形状坠落。
也许是因为说到了泪珠与坠落, Kurt遭遇了短暂的情绪崩溃,在夜色中他敞开心扉,向mark诉说自己对他的思念。
Mark安静的听着。
伪善的安慰Kurt,Kurt于是迅速关闭了心门。
接下来的一天,也许是因为对头一天指错了路的内疚,他使劲努力要证明自己认路并且想让Mark好好享受一番温泉。
敏感脆弱的Kurt仿佛做错了事的小孩子拼命努力想要证明自己,想让同伴开心。
整部影片的力量就在两人的情绪张力之间显现。
对于很多观众来说,导演凯莉·莱卡特的影片似乎都是没什么可说的(缺乏故事和情节),没什么可看的(没有视效奇观)。
但这才是真正的电影,电影是一种没办法用文字,乐器,绘画来呈现,必须在导演的安排,演员的表演,在具体的时空中出场的那些绿色的森林与小径,虫鸣与水涧而交织在一起的混合物中,观众才得以感受到导演要讲述的东西的独特体验。
而凯莉·莱卡特做的比很多导演更好,在稀松平常的表象之下直抵人类生活的核心。
那个核心是政治的,经济的,文化的,社会的,所有前述一切与个体的融合。
在我看来这部影片最有意思的东西在于,导演,一贯的,从不传达任何明确的信息,更别提解决之道。
她依然是着眼于当下、眼前、此刻。
导演没有野心在她的影片里讲述过去,展望未来。
观众看完了全片也不知道他们两人以何为生,两人究竟曾经因何产生裂痕。
他们的友谊是否还可以继续维持下去。
导演似乎从不肯让她的主人公在时间的长河中廉价的捞取价值感。
普通人庸常的一生通常会在“我来过,我经历过”这种感慨里获得抽象的意义与价值。
导演完全不想装腔作势对人生做这样空虚的美化与歌颂。
在她稀薄的叙事里,她拿掉了一切可以被煽情,被诱惑,被鼓舞,被期许,被反复追问的元素。
她要讲的,就是在那个周末,两个不同命运的人,背负各自不同的人生,交错而过的两天。
他们过去发生过什么?
无所谓,他们未来会怎样?
不重要。
每一个人生命中的每一分秒都实实在在的存在着,无论怎样,都得过掉这个时刻。
泡在温泉里的两个人,各自饱满的人生在温泉边相遇,他们彬彬有礼的各说各话,然后错过身,各自而去。
导演所有的努力都意在呈现这个瞬间,温暖的泉水,从岩石间流淌,浓郁茂密的植物,枝头的百灵鸟,苔藓上的蜗牛,那是人人都有的,无可替代的,无比真实的生命时刻。
主人公和自然万物共享着这一美妙时刻,这是他们这趟旅途的目的,也是这部影片的目的,除此,再无其他。
与其说影片讲述的是友谊,不如说讲述的是两个老友,两条不同人生路的某个偶遇时刻。
一个是安定下来的有家有业的成熟男子,一个是孑身一人浪迹天涯的仍然少年。
影片以Mark的家居生活开始,以Kurt的日常遭遇结尾。
两人的生活想必会如此继续下去,什么都不会变。
Mark选择了稳定安全,Kurt选择了危险漂泊,Mark在Kurt面前显然对自己的选择更自信。
Kurt无疑更令人担忧。
在影片结尾,Kurt似乎要找什么,在一个中国针灸馆门前,他吃了闭门羹,他回到街头,车海中,我们不知道他要去哪里,能去哪里。
Kurt说他发现了宇宙的秘密:宇宙正在以泪珠的形状坠落。
别人的宇宙是升华还是坠落我不知道,Kurt的宇宙无疑将会,甚至正在,以,泪珠的形状坠落。。。
Kurt让我联想起有一首诗:黄色的林子里有两条路,很遗憾我无法同时选择两者身在旅途的我久久站立对着其中一条极目眺望直到它蜿蜒拐进远处的树丛。。。。。。。
许多许多年以后:林子里有两条路,我——选择了行人稀少的那一条它改变了我的一生。
把这首诗送给Kurt,一个天真的莽汉,在地球的荆棘中无悔的寻找人生的意义。
原文见蓬皮杜中心对Will Oldham的采访:https://www.centrepompidou.fr/en/magazine/article/will-oldham-kelly-reichardt-et-moi-partageons-la-meme-esthetique英法翻译由DeepL完成,中文翻译部分由人工校对Will Oldham: «Kelly Reichardt et moi partageons la même esthétique.» Will Oldham: "Kelly Reichardt and I share the same aesthetic."Will Oldham: "Kelly Reichardt 与我共享着相同的审美"
Musicien culte de la scène folk américainesous l'alias Bonnie «Prince» Billy, Will Oldham fait aussi l'acteur à ses heures perdues chez Kelly Reichardt—dansOld Joyen 2007, puisWendy and Lucy en2008, film pour lequel il signaaussi la bande originale. À l'occasion de l'exceptionnellerétrospective consacrée à la cinéaste au Centre Pompidou, il revient sur uncompagnonnage artistique fécond.Cult musician of the American folk scene under the alias Bonnie "Prince" Billy, Will Oldham also acts in his spare time for Kelly Reichardt - in Old Joy in 2007, then Wendy and Lucy in 2008, a film for which he also signed the soundtrack. On the occasion of the exceptional retrospective devoted to the filmmaker at the Centre Pompidou, he looks back on a fruitful artistic collaboration.Will Oldham,一位在美国民谣界化名为 Boonie “王子” Billy的小众音乐家,在他的业余时间出演了由Kelly Reichardt导演的电影——2007年的《昨日欢愉》,以及2008年的《温蒂与露西》,他同时也为后者创作了原声配乐。
在蓬皮杜中心为这位电影人举办的特别回顾展上,他回顾了这几次硕果累累的艺术合作。
Icône de la scène folk alternative américaine des années 1990, Will Oldham ne pouvait qu’un jour croiser la route de Kelly Reichardt. Ce qu’il fit dès 1999 en signant la bande originalede son moyen métrage Ode (avec Yo La Tengo, autre figure incontournable du rock indé). Adepte des orchestrations minimalistes, voire lo-fi (par opposition à hi-fi) à ses débuts sous le pseudo Palace, Oldham compose et joue une musique à la fois éminemment personnelle et fortement ancrée dans la tradition américaine. En cela, le cinéma de Reichardt pourrait en être le pendant visuel idéal.Comme en écho à ses velléités de grand écran à la fin des années 1980 (performance remarquée dans Matewan de John Sayles avant de se lancer corps et âme dans la musique), Oldham a refait l’acteur pour Reichardt en endossant le rôle de Kurt, l’un des deux personnages principaux d'Old Joy en 2007. Un film bucolique, à contre-courant des modes comme peut l’être une chanson de Bonnie «Prince» Billy, autre pseudonyme de ce musicien attaché à son Kentucky natal — comme Reichardt l’est à l’Oregon.Deux ans plus tard, les deux artistes croisent une dernière fois leurs chemins, cette fois autour de Wendy etLucy, film pivot dans l’œuvre de Reichardt, dont Oldham compose la musique douce et obsédante, et dans lequel il interprète un petit rôle —acéré et tout aussi obsédant. D’ordinaire plutôt avare en interviews, Will Oldham a volontiers accepté de se livrer à nous quand on lui a expliqué qu’il s’agissait d’évoquer son travail avec Kelly Reichardt et le regard qu’il porte sur son univers. Rencontre.Icon of the American alternative folk scene of the 1990s, Will Oldham could only cross paths with Kelly Reichardt one day. This he did in 1999 by signing the soundtrack of his medium-length film Ode (with Yo La Tengo, another indie rock icon). Adept of minimalist orchestrations, even lo-fi (as opposed to hi-fi) at his beginnings under the pseudonym Palace, Oldham composes and plays a music at the same time eminently personal and strongly anchored in the American tradition. In this, Reichardt's cinema could be the ideal visual counterpart. As if echoing his big screen ambitions at the end of the 1980s (a notable performance in John Sayles' Matewan before throwing himself into music), Oldham has acted again for Reichardt by taking on the role of Kurt, one of the two main characters in Old Joy in 2007. A bucolic film, as unfashionable as a song by Bonnie "Prince" Billy, another pseudonym of this musician attached to his native Kentucky - as Reichardt is to Oregon. Two years later, the two artists crossed paths one last time, this time on Wendy and Lucy, a pivotal film in Reichardt's oeuvre, for which Oldham composed the hauntingly sweet music and in which he played a small role - sharp and just as haunting. Usually rather stingy in interviews, Will Oldham willingly accepted to give himself up to us when we explained to him that it was a question of evoking his work with Kelly Reichardt and the glance he has on her universe. Meeting.作为1990年代美国另类民谣界标志性的一员,Will Oldham在一个相对迟的时间点开始了和Kelly Reichardt的合作。
他在1999年为Kelly Reichardt的中长篇《赞歌》创作了原声音乐(与Yo La Tengo合作,另一只标志性独立摇滚乐队。
)Oldham是极简主义管弦乐专家,在以笔名“Palace”开始创作的初期有不少低保真作品(对立于高保真作品),他创作和演奏的作品同时深扎于美国传统并有着强烈的个人风格。
由于这些原因,Reichardt的影像可以说是非常理想的视觉对应部件。
仿佛是对他在1980年代默契大银幕雄心的回响(在投身于音乐之前他曾在John Sayles的《怒火战线》里有着相当引人注目的表演),通过饰演《昨日欢愉》双男主之一Kurt,Oldham又一次为Reichardt担任了主演的角色。
一部发生在俄勒冈的不入流乡土电影,恰如这位音乐家在自己的家乡肯塔基用另一个笔名Bonnie“王子”Billy写的歌一样。
两年后,这两位艺术家又开展了他们的最后一次合作,这回是《温蒂与露西》,Reichardt的导演历程中非常关键的一部,Oldham为其谱写了让人心动的配乐并同时出演了一个小角色——犀利而且同样令人行动。
Will Olddham通常不愿意接受采访,不过当我们解释这场采访是为了回顾他和Kelly Reichardt合作过程中的一系列问题后,他非常情愿地做出妥协,所以我们才有缘在这场有关Reichardt的公开会议上见到他。
Will Oldham在《昨日欢愉》(2007)中饰演KurtComment avez-vous rencontré Kelly Reichardt?Will Oldham—C'est le musicien Alan Licht qui nous a présentés, je crois bien que c'était lors d'un dîner, dans un restaurant de Chinatown. Todd Haynes était là aussi, je ne me souviens plus vraiment. Kelly m'a demandé de composer la musique d'Ode en 1999.À cette époque, je vivais dans le Kentucky, à la campagne. Notre première collaboration s'est donc faite à distance. Je n'arrive pas à me souvenir si notre première rencontre physique a eu lieu avant ou après…How did you meet Kelly Reichardt?Will Oldham - We were introduced by musician Alan Licht, I think it was at a dinner party in a Chinatown restaurant. Todd Haynes was there too, I don't really remember. Kelly asked me to compose the music for Ode in 1999. At that time, I was living in Kentucky, in the country. So our first collaboration was from a distance. I can't remember if our first physical meeting took place before or after...你是如何认识Kelly Reichardt的?
Will Oldham - 我们是由音乐家Alan Licht介绍的,我想是在唐人街一家餐馆的晚餐聚会上。
托德-海恩斯也在那里,我记不太清了。
Kelly在1999年邀请我为《颂歌》作曲。
那时候我住在肯塔基州乡下。
所以我们的第一次合作可以说是远程开始的,我不记得我们的第一次现实中会面是在之前还是之后...Vous sentez-vous proche de l'univers de Kelly Reichardt?Nous partageons la même logique cinématographique et la même esthétique. Peut-être avons-nous en communde travailler avec ce qui est à notre portée, tout en conservant notre propre processusde fabrication, notre flexibilité... Et nos limites aussi.Do you feel close to Kelly Reichardt's universe ?We share the same cinematographic logic and the same aesthetic. Maybe we have in common that we work with what we can, while keeping our own process of making, our flexibility... And our limits too. 你觉得自己和Kelly Reichardt的世界很亲近吗?
我们有相同的影视逻辑和相同的美学价值。
我们的共同点可能是我们都尽我们力所能及工作,同时保持着属于我们自己的制作方式,我们的灵活性...... 还有我们的局限。
Parlez-nous de votre collaboration sur Old Joy...Au départ, j'ai aidé Kelly à trouver des lieux pour le tournage, en Caroline du Nord. Elle voulait aussi tourner à New York, car elle y connaissait pas mal de monde dans le milieu du cinéma. Elle connaissait mon goût pour les baignades en pleine nature, et elle avait besoin de trouver des sources chaudes pour son film… Elle s'est finalement rendu compteque le film ne pouvait pas être tourné ailleurs qu'en Oregon. Au fil de nos discussions, elle a fini par me demander si je pouvais jouer le personnage de Mark, et l'aider à trouver quelqu'un pour jouer celui de Kurt. Les mois ont passé, et aucun Kurt n'est apparu… Elle m'a alors demandé si je voulais bien jouer Kurt, car elle avait trouvé son Mark! Le personnage de Kurt aime à penser qu'il sait ce qu'il fait, mais c'est faux. Il croit, et c'est un trait de la jeunesse, qu'il peut mener sa vie grâce à une notion toute personnelle de la justice. Il se trompe évidemment, mais comme il se trouve souvent conforté dans ses croyances, il n'arrive jamais à comprendre que la vie ne peut être vécue que si l'on collabore avec les autres. Je connais beaucoup de gens qui sont comme lui. Les artistes en particulier ont tendance à vivre comme des enfants.Tell us about your collaboration on Old Joy...Initially, I helped Kelly find locations to shoot in North Carolina. She also wanted to shoot in New York because she knew a lot of people in the film business there. She knew my love of swimming in the wilderness, and she needed to find hot springs for her film... She finally realized that the film could not be shot anywhere else but in Oregon. As we talked, she ended up asking me if I could play Mark's character, and help her find someone to play Kurt's. Months went by, and no Kurt appeared... She then asked me if I would play Kurt, because she had found her Mark! Kurt's character likes to think he knows what he's doing, but he doesn't. He believes, and this is a trait of youth, that he can get on with his life because of a very personal notion of justice. He is obviously wrong, but because he is often comforted in his beliefs, he never comes to understand that life can only be lived in cooperation with others. I know many people who are like him. Artists in particular tend to live like children.请多谈一些你们在《昨日欢愉》中的合作…最初,我帮助Kelly在北卡罗来纳州寻找拍摄地点。
她也想在纽约拍摄,因为她在那里有很多电影界人脉。
她知道我喜欢在野外游泳,而她需要为电影寻找温泉...... 她最后意识到,这部电影除了在俄勒冈州外不可能在其他任何地方拍摄。
在我们的交谈中,她最后问我是否可以扮演Mark的角色,并帮助她找人扮演Kurt的角色。
几个月过去了,没有Kurt扮演人选出现...... 然后她问我是否愿意扮演Kurt,因为她已经找到了她的Mark! Kurt的角色喜欢认为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他实际不知道。
他像一个典型的年轻人那样去相信,他可以基于一个非常私人的是非观来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
他显然是错的,但因为他经常在自己的信念中得到慰藉,所以他从来没有明白,生活只有在与他人共同经历的过程中才称得上生活。
我知道很多人都像他一样。
特别是艺术家,他们往往像孩子一样生活。
Old Joy est un film parfait pour vous? Mélancolique, existentiel et buccolique… Un peu comme une chanson de Bonnie «Prince» Billie, non?Le rôle était parfait pour moi. Non seulement le personnage de Kurt était à ma portée, mais participer à un tournage aussi modeste et ramassé dans le temps que celui-là, où les règles sont celles que l'onse donne, c'est vraiment l'idéal. Ce que j'aime dans le boulot d'acteur, c'est le fait de lâcher toute responsabilité, de se laisser aller aux idées des cinéastes, de laisser mon cerveau productif se reposer et devenir pleinement une ressource.Is Old Joy a perfect movie for you? Melancholic, existential and buccolic... Kind of like a Bonnie "Prince" Billie song, right?The role was perfect for me. Not only was the character of Kurt within my grasp, but to be involved in a shoot as small and compressed in time as this one, where the rules are the ones you make for yourself, is really ideal. What I love about acting is the fact that I can let go of all responsibility, let go of the filmmakers' ideas, let my productive brain rest and become a full resource.《昨日欢愉》是否是一部完美契合你的电影呢?
忧郁,存在性,还有乡土气息……有点像Bonnie“王子”Billie的歌,对吧?
这个角色对我来说是完美的。
不仅仅因为Kurt这个角色完全在我的掌握之中,而且参与像这样一个小规模、时间紧凑的拍摄,其中的规则还是你为自己制定的,真的非常理想。
我喜欢表演的原因是,我可以放下所有的责任,放开电影制作人的任何念头,让我高负荷运转的大脑放空,以一个完全的资源身份去工作。
Dans Wendy et Lucy, vous avez un petit rôle,mais qui est très marquant, comment s'est passé cette collaboration?On s'est tellement amusésur Old Joy que Kelly m'a demandé de rejoindre la production de Wendy et Lucy. Je n'étais pas sûr de moi pour le rôle, j'ai fini par dire non... Puis Michelle Williams (l'actrice principale du film, ndlr) m'a écrit pour me dire qu'elle avait envie de bosser avec moi… Cette nouvelle dynamique de travail m'a enthousiasmé, j'ai donc accepté. Le film, même s'il restait une petite production, n'avait rien à voir en termes d'échelle avec Old Joy… Finalement, j'ai trouvé l'expérience moins épanouissante. L'équipe était beaucoup plus étoffée, la communication moins directe.In Wendy and Lucy, you have a small role, but it is very striking, how was this collaboration?We had so much fun on Old Joy that Kelly asked me to join the production of Wendy and Lucy. I wasn't sure about the role, so I ended up saying no... Then Michelle Williams (the lead actress in the film) wrote to me and said she wanted to work with me... I was excited about this new work dynamic, so I accepted. The film, even if it remained a small production, had nothing to do in terms of scale with Old Joy... Finally, I found the experience less fulfilling. The crew was much larger, the communication less direct.在《温迪和露西》中,你的角色很小但非常引人注目,这次合作如何呢?
我们在《昨日欢愉》中合作得非常愉快,所以Kelly邀请我加入《温迪和露西》的制作。
我对这个角色不确定,所以我最后拒绝了...... 然后米歇尔-威廉姆斯(电影中的女主角)写信给我,说她想和我合作...... 我对这种新的工作动态感到兴奋,所以我接受了。
这部电影,即使它仍然是一个小制作,在规模上仍然和《昨日欢愉》不是一个级别的...... 最后,我发现这种经历不那么充实。
剧组规模大得多,沟通也不那么直接。
Will Oldham在《温蒂与露西》中的表演Avant d'être musicien, votre premier métier est celui d'acteur. Peut-on dire que Kelly Reichardt vous a réconcilié avec votre vocation initiale?Je lui suis en effet très reconnaissant de m'avoir permis ce petit revival de carrière…Je n'apparaisque très rarement au cinéma, mais avec Old Joy, certains réalisateurs ont pu voir de quoi j'étais capable, voire que j'existais! Globalement, le cinéma ne m'intéresse pas beaucoup… à quelques extraordinaires exceptions près, comme Matewan(de John Sayles, 1987, ndlr), Old Joy ou A Ghost Story (de David Lowery, 2017, ndlr). Des films géniaux auxquels j'ai eu la chance de participer.Before being a musician, your first job was as an actor. Can we say that Kelly Reichardt reconciled you with your initial vocation ?I am indeed very grateful to her for allowing me this little career revival... I rarely appear in movies, but with Old Joy, some directors were able to see what I was capable of, even that I existed ! Overall, I'm not very interested in cinema... with a few extraordinary exceptions, like Matewan (by John Sayles, 1987, ed.), Old Joy or A Ghost Story (by David Lowery, 2017, ed.). Great films that I had the chance to participate in.在成为音乐家之前,你的第一份工作是做演员。
我们可以说是Kelly Reichardt让你与你最初的职业和解了吗?
我确实非常感谢她允许我在事业上有这个小小的复兴...... 我很少出现在电影中,但通过《昨日欢愉》,一些导演能够看到我的能力,甚至看到我的存在!
总的来说,我对电影不是很感兴趣......有几个非同寻常的例外,比如《怒火战线》(John Sayles,1987年版)、《昨日欢愉》或《鬼故事》(David Lowery,2017年版)。
这些都是我有机会参与的伟大电影。
Quelle est pour vous la place de Kelly Reichardt dans le cinéma indépendant? On vous sait proche d'Harmony Korine…De nos jours, on s'aperçoit que les notions de cinéma et d'indépendance changent de manière drastique. Je ne suis pas sûr que le public soit autant investi qu'avant dans l'idée du cinéma—qu'il soit indépendant ou non. Le cinéma reste une niche, concurrencé par la télévision, les jeux vidéo, et tout un tas de contenus. Nous sommes en train de vivre une nouvelle fois la «mort du cinéma», et il va falloir attendre un moment avant de comprendre ce qui est vraiment intéressant pour un public plus large, qui va au-delà d'un petit groupe de gens. D'un certain point de vue, le travail d'Harmony Korine ou de Kelly Reichardt ressemble à la pièce manquante du puzzle que serait la recherche cinématographique. L'affirmation douce et subtile d'idées et d'actions que le monde a explorées, presque jusqu'à l'épuisement.What is for you the place of Kelly Reichardt in the independent cinema ? We know you are close to Harmony Korine...Nowadays, we realize that the notions of cinema and independence are changing drastically. I'm not sure that the public is as invested in the idea of cinema as it used to be - whether it's independent or not. Film is still a niche, competing with television, video games, and a whole lot of content. We're experiencing the "death of cinema" again, and it's going to be a while before we understand what's really interesting to a wider audience, beyond a small group of people. From a certain point of view, the work of Harmony Korine or Kelly Reichardt looks like the missing piece of the puzzle that would be cinematic research. The gentle and subtle affirmation of ideas and actions that the world has explored, almost to the point of exhaustion. 对你来说,Kelly Reichardt在独立电影界的地位如何?
我们知道你和哈莫尼-科林关系密切......在这个年代,我们必须意识到电影和独立的概念正在发生巨大的变化。
我不确定公众是否像以前那样对电影的概念买账--无论它是否是独立电影。
电影仍然非常小众,必须与电视、电子游戏和一大堆内容竞争。
我们又一次处在 "电影之死"的时间线中,我们仍然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去想清楚什么是真正能让更多观众感兴趣的东西,而不是仅服务一小部分人。
从某种角度来看,Harmony Korine或Kelly Reichardt的作品看起来就像是电影研究这块拼图中缺失的那一块。
对这个世界的探索已经几乎达到了穷尽的程度,而这些正是这个世界所需要的温和而微妙的点子与行动。
Vous avez signé la bande originale d'Ode et deWendy et Lucy... Le cinéma de Reichardt, minimaliste et comptemplatif, est-il intéressant en tant que musicien?Complètement. Kelly m'a fait entièrement confiance pour la musique, ce fut une collaboration idéale. Elle m'a raconté ses idées de scénario, et ensuite c'était à moi d'être à la hauteur de ses attentes. J'adore l'idée de créer pour un public qui ne serait composé que d'une seule personne… Quand je travaille, je crée toujours pour un public à la fois vague et lointain, en imaginant ceux qui écouteront ma musique. Là, j'avais le privilège de devoir garder en tête uniquement les besoins d'une cinéaste, je devais concevoir mon travail en fonction de ce que je percevais du monde qu'elle voulait mettre en avant.You signed the soundtrack of Ode and Wendy and Lucy... Is Reichardt's minimalist and comptemplative cinema interesting as a musician?Absolutely. Kelly trusted me completely with the music, it was an ideal collaboration. She told me her ideas for the script, and then it was up to me to live up to her expectations. I love the idea of creating for an audience of one... When I work, I always create for a vague and distant audience, imagining who will listen to my music. Here I had the privilege of having to keep in mind only the needs of a filmmaker, I had to design my work according to what I perceived the world she wanted to put forth. 你创作了《颂歌》和《温迪和露西》的原声带... 对一个音乐家而言,Reichardt的极简主义和沉思风格的影像是否有趣呢?
绝对的。
Kelly完全信任我的音乐,这是一个理想的合作。
她告诉我她对剧本的想法,然后就由我来实现她的期望。
我喜欢为只有一个人的观众进行创作这想法...... 当我工作时,我总是为一个模糊和遥远的观众创作,想象谁会听我的音乐。
在这里,我有幸只需要牢记一个电影制片人的需求,我必须根据我理解的她想塑造的世界来设计我的作品。
多数人的第一个短暂迷茫期在高中毕业时来临,旧友同自己的距离被延长至以学校,城市乃至国家为单位。
伴随这一过程的还有喜好,交友圈和人生观的转变。
多年后的同学聚会上必会有人谈及某某人不如从前幽默或是曾经能通宵互发短信的人现在与自己全无共同话题,这种情况也顺势成为多数人首次提笔书写回忆与失落的最初源头。
《旧梦》里的主人公也有着相似的境遇,已经结婚成为准爸爸的Mark生活单薄枯燥,终日寻找自己生命中缺失的部分。
年过三十的老友Kurt放荡不羁,居无定所,与自己似乎是两个世界的人,早已失联多年。
某日Kurt打来电话邀请Mark一同前往深山中寻找温泉,Mark欣然同意。
编剧用极简单的细节处理证实了某个长久以来的假设——友情不会随着时间的冷淡而消亡,就像自然熄灭的篝火,添上一点枯枝便能再次被点燃。
下面引用并翻译一节Stanley Kauffmann 2006年于TNR杂志上发表的关于《旧梦》的评论:“1952年,杰克·凯鲁亚克与约翰·克列侬·霍姆斯联手拉开了避世运动(The Beat movement)的大幕,在文坛中竖起了垮掉派文学的旗帜。
但避世运动开始对电影界产生影响的具体年代至今仍无资料可考。
我记忆中的第一部垮掉派电影——理查德·林克莱特的《都市浪人》(Slacker)在避世运动兴起后30年,也就是1991年才姗姗来迟,垮掉派自此成为一个相对正式的电影流派。
我更倾向于将这个派别的电影称为倦怠电影(Listless Films),尽管“倦怠”一词的含义容易被大众所误解。
这类电影的主角多数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他们并非沉闷不堪或懒惰之极,多数人甚至有一份属于自己的工作。
但他们相当缺少激情,几乎没有什么事情能够使他们兴奋起来。
倦怠电影的主要目的就是将这些通常睿智却没有活力的角色在观众面前呈现出来。
活力即为敌人是角色所恪守的信条,他们已经达到应当融入社会的年纪却拒绝世界向自己伸出的牵引之手。
这一行为在多数观众眼中就像某个大四学生拒绝接受国立大学发放给自己的毕业证书一般不可理喻。
倦怠电影通常不会劳神向观众解释造成角色消极态度的原因,因为关于“垮掉的一代”的讨论早已不胜枚举——如果你始终无法理解片中人物的行为,那只能证明你不适合观赏此类电影。
但倦怠电影也有一个出众的特点,尽管剧情一开始看上去有些晦涩难懂,最终它还是会触碰到我们某处敏感的神经,诚如林克莱特的许多作品。
某些倦怠电影从头到尾都保持着极高的私密性,看上去就像是为一小部分观众量身定制的。
一部优秀的倦怠电影理应照顾到多数人的观感,让局外人能够感受到剧中人的忧郁和愁绪,为这个造就他们却略显坚硬的世界感到一丝遗憾和难过。
《旧梦》便是一部符合此标准的优秀电影,当然,你仍需一点耐心去等待剧情的铺陈。
电影的前1/3看上去漂浮而随性,时间的过渡缓慢且直接,对“倦怠”氛围把握得相当精确。
接着,故事的走向渐渐清晰,却又在观众以为已经接近结局时转入更深的讨论之中。
这一设计使得《旧梦》成功地为观众提供了双倍于电影中角色的感触和思考。
故事开始于俄勒冈州的波特兰。
Mark的妻子已有身孕。
他的老朋友Kurt生性喜好自由,不想承担任何责任,他的工作,住址和人际关系永远处在不停更换的过程中。
他成功说服Mark在正式成为一名父亲前与他共同计划一趟前往激流山探索温泉的短途旅行。
Kurt的小面包车一路驶过波特兰的几条主要街道,车广播里播放着无趣的政治辩论节目,随着吉他的迷幻声响渐渐在背景音乐中占据主导位置,观众不禁变得飘飘然起来,Mark拨通妻子电话的声音成了与“真实”世界联系的唯一桥梁。
( Kelly Reichardt 将Mark的妻子当作是一种阻止角色接近自由的意象来处理的方法显示出女导演所特有的含蓄内敛的特质)无时无刻不跟在主人公身后的那只狗狗或许是全片唯一精力充沛的存在,暗示着生活中必需的温暖和其它相似的种种。
两人在一处露营地的旧家具上度过了第一夜。
他们围坐在营火旁,用一把在地上捡到的气枪玩射击游戏。
气氛渐渐变得柔软,而Kurt说了一句颇有灵修意味的话:"The world is like a huge drop of tear,a tear slowly dropping through space."(这世界好似一颗巨大的泪滴,在宇宙间缓慢游走。
)翌日,两人正在享受温泉之时,Kurt又言:"Sorrow is nothing but worn-out joy"(悲伤无非是褪色的快乐罢了。
)”后一句话相当具有分量,几乎点明了全片的主题。
编剧在此提出了关于友情的另一理解——友情所能带来的快乐是具有时限的,在剩下的日子里我们无法要求它产出更多。
片名< Old Joy >也让人产生许多联想,它可能指是指两人作为挚友曾经度过的青春岁月,Mark因为父亲这一身份而即将失去的绝对自由,Kurt在漫长的放浪时光中渐渐感受到的疲惫和厌倦,抑或是徒步旅行这种正在被现代社会所遗忘的消遣方式。
纵观全片,有几处心思非常抓人:全程自然光,采用Super 16组合拍摄,颜色看上去非常舒服导演运镜时给风景留出大量的空间,还原日常真实视角小细节:Kurt点菜时有意无意地以Mark为参照拍摄山中步行时多处固定机位营造安定气氛温泉木棚点烟,橙红色火光和背景融合完美,绿色的忧郁程度更甚两人最后分别时镜头跟随Kurt,不经意间完成了一个主角循环
改编自Jonathan Raymond的短篇小说,由Todd Haynes(Velvet Goldmine的导演)担当制作。
两名主角Kurt与Mark是昔日的同学死党,如今已经迈入三十来岁的人生时的一次寻找温泉的野营。
两人在途中迷了路,决定就地野营,并於隔天继续寻找森林里的温泉。
结束泡汤之旅后,各自返家,电影也告结束。
Kurt还单身,他那粗莽的外表下有一个蹒跚,敏感和易受伤的心。
他喜爱做梦,有点神经质的偏执,失业,生活在美式汽车屋里。
他的老友Mark即将要成为父亲,他现实,紧张,为忙碌的生活踌躇。
我很难跟你讲述看完OLD JOY是一种怎么样的感受,它实在是过分简单了,简单到如此的细微与真实。
也许你和你的好友已经早被日日不同的生活环境改变,早就遗忘了从前那段荒芜的年轻时光。
可是yo la tengo的音乐一起来时,依稀忧伤的音乐背景仿佛暗示着怎么也改变不了的遗憾:正当两位主人公满怀希望的走向森林深处时,才发现彼此的距离已经变得如此遥远。
一位名叫pulp的网友是这样说的:“两名主角惜字如金,却句句馀韵无穷,兼顾了象徵与隐喻,我们依稀辨认出他们个性上的不同。
“ 当旧日友情从重温回热到无能为力的失温和错过,当我们的共通点越来越淡薄时,或许我们应该看着它逐渐消失不再伤感遗憾才对。
但是当Kurt说,sorrow is nothing but worn-out joy 的时候,我们会不会暂时的踟蹰唏嘘一下呢?
起码我感觉到那种难受了。
仅此纪念已逝的时光和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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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人的生活就是这样无聊和波澜不惊,俩人期待着发生点什么但是最后又什么都没有发生。
新的一天,新一天的烦恼,游离于时间与空间之外的,不欢愉。重走同一段旅程,人、物、旅途也无法回到上一次的状态,永远流动的我们
的确很极简,有点想到前段时间看的《世界尽头》,也是在朋友邀约下一起旅行。和影片简介所不同的是,片中的Kurt无可避免的感觉更像一个失败者和生活unshaped的人,而快要成为父亲的Mark则是更成熟和“成功”的。对于我自己感到这样的念头我也有些惊愕,或许真的是,最近关心的事情会成为眼中解读的一部分东西。
3.8 篝火一段拍得挺不錯,在蜿蜿蜒蜒的山路上,穿過橋,任由強反光照射在車玻璃前方再由樹蔭覆蓋,很多畫面很像靜物風景般的處理,讓人洗眼睛。但最美的是對時間細膩流逝感的捕捉。Sorrow is nothing but worn out joy這句話輕輕點出了兩人情誼間沉默不說的過去與現在。對白稀少,情感充沛。Lucy is my darling這個公司名太棒了
这也能上CC么
像是一部30分钟长的buddy film和美国(西部?)风光片的交叉剪辑。其实如果拍成一个短片会更make sense. 两人之间的沉默很精彩,但风光段落还是有些excessive了。
6.什么都抵挡不住时间的流逝带来的变化与隔阂。
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Z
从此山水不相逢。
女性视角下的男性友谊,有点间离了
也许是某人说的“高级影像”,奈何捱不住我的生理不适,如坐针毡的80分钟:)
The whitest movie I have seen in a while, such a first world dilemma.
一年hiking一次的quota今年用完在这部电影上了
让文姆文德斯拍《断背山》,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渐入佳境,眼泪与宇宙的辩证法
将政治简化在闯入者式的广播里,断断续续而小心翼翼,因此淡淡地、内敛地漂浮在镜头之外。胶片影像看起来太舒服了,没有胶片能拍丑的东西。可以看出雷查德确实挺适合拍那种在海面上露出一小块温泉岛屿的美式小说,然而自然主义不动声色的呈现,在这里却缺乏了内核的惊爆,于是只有绵绵推进而没有终结,只是抚摸而不是推拿。他们两个人肯定在温泉那里搞了啊那不然呢,潺潺流水的空镜头一定是射精的metaphor
“Sorrow is nothing but worn-out joy”这句话好美。片子进行到最后10分种,看着Mark和Kurt开车从山间回去,从白天到黑夜,再到Kurt下了车行走在夜色中。到最后片名出来的那一刻,忍不住按了暂停键趴在桌上想了自己那些曾经“必不可少”到最后也悄悄结束的友谊。Kelly真是一个好导演。
在小口袋和人交流,更发现雷查德电影的美妙,如此舒缓的叙事节奏和真实的情感静下心来看更为沉浸。两个人的过去和未来不是电影的关键,而是他们此时的时间被留存,以欢愉为名成为人生诸多美好回忆之一。倾听者和述说者的生活皆为困局,温泉一段,看似暧昧的按摩实则是真正疲乏之人的放松。雷查德的温柔和对自然的爱是电影最真诚的力量,慢调的雷查德真如她自己所说精雕时间就是她讲述故事的方式,她也希望观众可以体会到电影之外的延伸。推荐看雷查德的自述更为感动,b站搜精雕时间。
看完我确信自己不喜欢自驾、徒步、露营,好漫长的无聊,只喜欢狗。很难说这两个人谁更内耗,这种worn out joy如今我也多少有了几次。
很容易就在雷查德的电影里找到一种inner peace…… 也可以说是对buddy road film的颠覆,而最暧昧之处在于(已然不可触及的)昨日的记忆始终在场,一种仅此二人可共享的语境始终笼罩着他们-正如篝火边欲言却止又(假装?)若无其事的对话,无需让我们知晓过去真正发生过什么。雷查德的极简主义在于以回归天然的环境和最日常的人物动作/对白来制造复杂情感的留白,真的是非常有力的。执行制片是托德·海因斯,狗狗是Luc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