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幸去了《小偷家族》的首映礼,台上饰演父亲的Lily Franky说:“《小偷家族》是一部非常小的电影,却能够在中国上映,让这么多人看到,真的非常意外和感动”日本人总是很谦卑,我想带着这样的谦卑去创作,才能成就如此的味道吧!
(是枝裕和与他最爱的树木希林)
我喜欢《小偷家族》的克制,这也归功于日本人特有的情感表达,它没有一味地博取同情,索取眼泪。
在东京偏隅的破旧小屋里,五个被世界抛弃的人围抱在一起,互相取暖,成为羁绊一生的“家人”。
父亲教孩子偷东西,因为这是他唯一可以教给他们的;母亲放弃糊口的工作,是因为害怕工友出卖自己的“家人”;小男孩故意被抓,是不想自己的妹妹走上偷盗的路;奶奶匆忙给自己办了保险,是希望大家在自己死后拿到一笔保金;什么样的家人,才能这样做?
残酷又温暖的表达!
被自己的血缘至亲抛弃的人,还有资格说“爱”吗?
电影告诉了你答案!
越来越喜欢安藤樱,塑造了一个内心无比强大的母亲
树木希林欧巴酱真的老了,我想很多人喜欢她的原因,多多少少是因为,举手投足间,恍惚看到自己的奶奶一般,天然的亲近感。
这里我必须要插一句,有朋友会跟我说:“只有你们这些文艺青年才会喜欢是枝裕和吧?
”文艺不文艺我不敢说,但我可以肯定“喜欢是枝裕和的人,一定是热爱生活的”
他的每一部作品,都把“人生”二字淡淡书写,却能力透纸背......这也是我们之所以喜欢他的原因吧!
是枝裕和的电影宇宙_哔哩哔哩 (゜-゜)つロ 干杯-bilibili 《步履不停》 人生路上步履不停,总是有那么一点来不及......
三年后,父亲去世了,我一直没和他去看足球赛,总是和父亲争吵不休的母亲,追随在父亲之后走了,我没实现她想坐车的梦想......
《比海更深》幸福这种东西,不放弃些什么是得不到的,我啊,从来没有深爱过一个人,比海更深......
前几天啊,走在这条路上的时候,有一只蝴蝶就跟在我后面,是那只蓝色的吗?
我以为是你爸呢!
它就扑棱一下,就停在这儿,就这儿!
我就跟他说啊:我一个人过得挺好的,所以,暂时不要来接我啊,然后它就扑棱扑棱地,逃到那边去了。
我还以为是多感人的故事呢抱歉啦!
让阿部宽洗澡也是是枝裕和电影里奇妙的表达吧 《下一站,天国》那时候,我发疯似的寻找,我内心里幸福的记忆,现在,50年后,我明白了,我是别人幸福的一部分......
那本神秘小说我只读了一部分,你能为我读吗?
在读完百科全书之后......
《无人知晓》妈妈她永远不会回来了......
这些列车,是去羽田机场的,改天我们坐着它去看飞机。
嗯,一言为定......
《奇迹》哥,什么是地下乐队?
就是还需要继续努力的乐队!
希望我们的愿望都能实现,我啊,其实没许愿,为什么?
比起家庭,我还是选择了世界!
对不起其实,我也许了个别的愿,对不起没什么以后爸爸就全靠你了,哥哥昨晚说过了啦!
是呢
《如父如子》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一起生活过的人,也会有感情,也会相像的,夫妇就是这样的,父母和孩子也会这样的吧......
庆多,对不起,爸爸,很想见你所以才违反约定过来了你已经不是我的爸爸了也是啊!
但是,这六年,这六年间我都是你的爸爸,我可能做的不够好,但我也是你的爸爸......
《海街日记》说起来,听说你们还在做梅子酒,每年都做还挺辛苦的,但是做完就感觉,啊!
夏天来了......
爸爸,虽然是个失败的人,但也说不定,是个温柔的人,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为我们留下了这样一个妹妹说的也是一定是这样的......
《小偷家族》让小孩子去偷东西,你不会觉得内疚吗?
除了偷东西,我没什么可以教他的了......
我想这就是我们喜欢是枝裕和的原因,在字里行间,在只言片语里,在点滴片段中,感受生活,或欢笑、或苦难、或多或少,都是属于我们自己的人生......
总而言之,看了《小偷家族》,我们就是交心的朋友!!!
是枝裕和凭借《小偷家族》摘得戛纳金棕榈奖,终于让他此前的6次陪跑画上句号。
这也是日本电影时隔21年再度摘得金棕榈,上一届获此殊荣的日本导演,还是1997年执导了《鳗鱼》的今村昌平。
获奖的消息传回日本后,虽然主流舆论是一片欢腾,但也出现了一些刺耳的声音:又是一个卖国求奖的家伙。
类似的评价,似乎经常出现在东亚导演的身上:张艺谋、贾樟柯、金基德......日本媒体还专门创造了一个词,用来形容那些在国际上丑化日本国家形象的电影,叫“国辱映画”。
部分日本人反应如此强烈,看完这部电影我多少有些理解。
因为在看影片的前半段时,被“日本人素质高”、“日本经济强大”这类新闻洗脑的我,甚至也一度产生怀疑:日本真的是一个发达国家吗?
《小偷家族》这部电影,讲的是6名处于社会底层的日本人,虽然互相没有血缘关系,却在机缘巧合下组成家庭,聚在一个破旧平房里抱团取暖。
影片有一版海报,是一家六口坐在走廊里欣赏烟花。
正片中,同样的镜头却只有6位主人公,没有天上的烟花。
因为他们的院子太小了,周围又是高楼林立,所以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听着声音想象烟花的样子。
仅此一个镜头,就能看出这家人在城市中的地位:被挤压、被无视、被边缘化......影片第一场戏,就是“爸爸”柴田治(中川雅也 饰)带着祥太在超市里偷东西。
他们的生活似乎非常贫困,甚至方便面、洗发水这样的廉价日用品也是偷来的。
回家的路上,“爸爸”和祥太在路边遇到了无人照顾的小女孩树里,于是把她带回家,随后“妈妈”柴田信代(安藤樱 饰)发现树里身上的伤痕,得知这个小女孩长期受亲生父母的虐待。
柴田一家虽然以偷盗为生,内心却有善良的一面,不忍心树里在寒冬流落街头,于是把她当做女儿抚养。
树里听话懂事、人见人怜,祥太也只是一个本该上学年纪的小男孩,这样两个小孩子,却只能在“流落街头”和“当小偷”中二选一,不禁让人质疑日本社会帮扶的缺失。
一般来说,我们认为堕落成小偷的人,必定是游手好闲、好吃懒做之徒,然而柴田一家却告诉我们,事实并非如此。
除了偷东西,“爸爸”本来在工地也有一份工作,后来他因工伤砸到了脚,只好回家休养,原本指望着工伤保险赔偿,结果却一分钱没拿到。
“妈妈”则是一名洗衣店的女工,工作起早贪黑,却只能勉强维持温饱,后来经济不景气,她也被老板辞退。
影片中有很多描写柴田一家吃东西的场景,虽然没有狼吞虎咽的夸张表演,但我却能从中感觉到一种饥饿。
尤其是那句“怎么全是白菜”,对肉的渴望,体现了这家人挣扎在温饱线的生存状态。
柴田亚纪(松冈茉优 饰)在家中的身份是“小姑”,作为一名颇有姿色的底层女孩,她很快就走上了出卖色相的道路。
因为国内上映的版本删减了4分钟,亚纪的工作性质一开始我没看懂。
表面上,这份工作类似日本特有的那种地下偶像,可以提供拥抱、枕腿、谈心等软色情服务,后来得知删减镜头里有露骨的情色表演,所以确定是yuan交无疑了。
通常我们的印象中,愿意出卖色相的底层少女,一晚上赚的钱恐怕就相当于工薪阶层半个月的收入,然而亚纪依然与柴田一家生活在破旧狭窄的平房内。
看来在日本做这行依然竞争激烈,即便是松冈茉优这样“国民美少女”的颜值,也只能维持中国“城中村小姐”的生活水平。
事实上,通过亚纪与“妈妈”信代的对话,我们能得知信代以前也是性工作者,“爸爸”就是她曾经的客人。
连出卖色相、尊严都无法摆脱底层生活的时候,这个社会究竟有多可怕?
家里唯一有稳定收入的是“奶奶”(树木希林 饰),她每个月有几万块的退休金,还能从前夫的子女那里勒索一笔抚养费。
“奶奶”虽然和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却也愿意被“啃老”,是怕自己在百年后无人送终。
不久后,“奶奶”去世,让本来就生活拮据的家人更少了一笔收入。
为了能继续领养老金,柴田一家决定隐瞒“奶奶”的死亡,将尸体埋在了后院。
从被亲生父母虐待的女童,到冒领去世老人的养老金,这些在日本社会都有真实存在的原型案例,亦是导演创作本片的灵感源泉。
社会底层抱团取暖的故事并不新鲜,国产电影《1942》的结局,就是张国立饰演的逃荒老人遇到一名孤儿,老人对孤儿说:“闺女,你叫我一声爷,以后咱俩就是一家人哩。
”在兵荒马乱的年代,这样的故事很合理,不过在现代社会,单纯描写底层家庭其乐融融的生活,无疑是一碗毒鸡汤。
难道让被虐待的儿童、出卖色相的少女、被家暴的妻子、无依靠的老人聚集在一起,依靠钻法律漏洞过日子,就是底层生活的最优解吗?
所以在影片的后半段,导演用了近似反转的剧情,让每个角色都有了一次内心独白的机会。
原来柴田一家报团取暖、舔舐伤口的表象下,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小九九。
破旧平房里的日子虽然温馨,却不是可持续的生活,终究是一场要醒来的梦。
安藤樱饰演的“妈妈”,应该是最先从梦中醒来的那个。
醒悟的那场哭戏,安藤樱贡献了精彩的表演。
她不是用手抹掉眼泪,而是用捋头发的动作掩饰自己擦眼泪的行为,将那种心有不甘、故作坚强的心态表现的淋漓尽致。
曾经她以为,血缘关系根本不重要,是羁绊将他们连在一起,只要每个人互相照顾,这就是一个完整幸福的家庭。
后来她意识到,自己和“爸爸”根本不适合当两个孩子的父母,于是告诉了祥太寻找他亲生父母的线索,并且一个人扛下了所有罪责。
最终,这个“小偷家族”的成员各奔东西,有的过上了更好的日子,有的生活恢复了原样,还有的锒铛入狱。
是枝裕和究竟想通过这部片子表达什么?
显然不是灌输家庭温暖的毒鸡汤,而是和同样被批评“卖国”的NHK电视台一样,拍摄那些卖春少女、网咖难民、孤寡老人,展示底层生活真实的一面,揭开日本社会的伤疤。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很多国内观众说起是枝裕和总会评价他为“小津接班人”“下一个小津安二郎”。
纵使是枝裕和本人不止在一次的采访中,明确地提出他的身上并没有小津的遗传因子,甚至相比于小津而言,侯孝贤对他电影的影响都更大一些,但还是没能改变大多数人固执地持有这个观点。
或许是因为大部分观众认识是枝裕和起始于2004年的《无人知晓》,盛行于2015年的《海街日记》,穿插其中的则是《步履不停》《奇迹》《如父如子》三部。
这几部作品都是关于家庭、生活和孩子的,情节简单,镜头平实,节奏缓慢,感情细腻。
这一点和大家对于小津安二郎的认识无疑又是完全吻合的。
与此同时,两位同样来自日本,同样享誉国际,同样被称为大师,很快便被热衷于寻根溯源的观众们画上了莫名其妙的联系。
《海街日记》但其实同样是家庭戏,相比于小津安二郎美学意义上的和谐和道德,是枝裕和更倾向于家庭和人性的复杂。
而对于对于人性的复杂,小津安二郎可能是宽容地隐藏这些,而是枝裕和是则狠心地直面,甚至暴露这一切。
《无人知晓》中无力负责的母亲和孩子们的悲惨生活,这该由谁来负责呢?
《步履不停》中莫名其妙地因为拯救落水儿童而死去,以至于似乎全片缺席却又无处不在的长子,又该怎么去解决呢?
《海街日记》中一开始便去世了的父亲以及神秘莫测的母亲,剩下的人又要如何继续生活呢?
细细思索这些,你才能真正理解是枝裕和电影的本质,那些被隐藏在看似美好的家庭生活背后的残酷。
而这一点,在是枝裕和这部金棕榈获奖作品《小偷家族》中,无疑更加明显了。
因为这次他不仅要明晃晃地摆到你的明前,还要层层深入,抽丝剥茧,一点一点地让你看到平淡生活深处那蛆虫一般的生活真相。
让你看它,逼你审视它,不许眨眼,不许晃神,躲无可躲,退无可退,直到你意识到社会、家庭、生活所意味着的真相是什么。
《小偷家族》而这残酷生活的真相大致又可以分为五层,由浅及深。
首先在没看电影之前,仅仅从片名《小偷家族》四个字,就可见一斑。
所谓“小偷家族”,这个家族的生活窘境可想而知,他们必然是以小偷一般的手段维持着家庭开支。
小偷,当然不是什么光彩的职业,这是万般无奈之下的谋生方式。
具体到他们何以为生?
父亲打苦工以至于摔断腿,母亲太能干却反而被辞退,妹妹只能通过色情表演赚钱,两个小孩身无所长只能行窃,老奶奶也只能领着微薄的退休金和从前夫的儿子家中索取养老费。
这是残酷生活真相的第一层。
当电影过半之后,你恍然大悟,原来“小偷家族”四个字的真正重点在于后面的“家族”二字。
这里“家族”并不是一般意义上所谓的“家族”,他们没有血缘之亲,无非是一群被抛弃之人的萍水相逢,同病相怜,抱团取暖,勉强度日。
他们如何维持这种若有如无的联系?
表面上拒绝承认父子关系的儿子,陷入为自我和爱情而迷茫的妹妹,父亲和母亲之间不乏温柔的爱情,年迈不堪面临着死亡的奶奶,以及突然出现无依无靠的闯入者小女孩。
他们一无所有,只有爱。
这是残酷生活真相的第二层。
可是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这个家庭所有成员背后的“秘密”更加复杂。
当然是枝裕和并不屑于通过各种闪回的方式交代清楚所有人的来龙去脉,仅仅通过只言片语,留下大量的空间以供观众想象。
而所有想象必然都带有悲惨的底色,毕竟唯一相对清晰的身世是那个被家暴、被抛弃的小女孩。
他们究竟是如何走到一起的呢?
父亲和母亲是一对亡命鸳鸯,因为正当防卫杀人而隐姓埋名;妹妹是因为得不到父母的爱而离家出走,却被家人遗忘;儿子是被家人遗弃,恰好被正在行窃的父亲捡回;奶奶是孤独终老,无依无靠的老人。
这是残酷生活真相的第三层。
这里有太多一闪而过的细节需要多次观影才能一一得到印证。
比如父亲和母亲之间的那句“化上妆,再去干一票”,足以脑补出两人早些年为生活所迫而做出的拉皮条勾当;比如妹妹父亲的那一句“在澳洲留学”以及母亲那尴尬的笑,又足以想象出妹妹是如何离家出走如何被家人遗忘的;再比如儿子所说的“生活在车里”,又足以让人想象年幼的他到底体验过多么悲惨的流浪生活。
这一切如果展开来说,势必更加催泪。
但是是枝裕和并没有,他仅仅通过有限的只言片语,把一切埋在不言中,留给观众去想象。
而当你真正能够想象到这一切的时候,足以击溃人心,令人泣不成声。
这是残酷生活真相的第四层。
这是是枝裕和的大师之处。
他能够在两个小时的时间内把这个故事讲得如此深如此透,埋了如此多隐人深思的伏笔。
用最少的素材讲了最复杂的故事,镜头利用率实在太高了。
就像润物无声的春雨,没有一滴是被浪费的,也没有一个镜头是被浪费的。
所以说“小偷家族“中的六个有血有肉的人物,可以简单分为三组:父亲和儿子,母亲和小女孩,奶奶和妹妹,任何一组都足以延伸出另一部优秀的电影。
他们生活,他们相爱;他们心心相连,命运交错;他们既有对生死的思考,也有对性的困惑;他们挣扎在社会的底层,却不忘生而为人的那一丝美好;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有着无比牢固的羁绊;他们不是家人,却胜似家人。
就在这一方小天地,六个人物之中,是枝裕和构架出一个完整的社会,包容万象,以小见大,折射出这个社会无数的现实问题。
同样的,这个家庭所接触的人群,无论是父亲的工友,还是母亲的同事,还有妹妹哑巴的四号客人,小卖部孤独的老爷爷,他们都是同样被生活压弯了腰的可怜之人。
是枝裕和曾说过:“我觉得家庭就是要有欠缺存在的。
”而这一次,这个家庭所欠缺的其实是一个能够保护弱者的政府,一个维护边缘人群尊严的社会。
因为他们已经足够相爱,为什么还是不能获得幸福?
这才是残酷生活真相的第五层。
这五层残酷生活的真相,从个人到家庭再到社会,层层深入。
当你真正体悟到这一切的时候,或许你就会明白是枝裕和真的和小津不太一样。
对现实社会的反思和对人情冷暖的体悟,共同构筑了是枝裕和的电影世界。
而这一切的源头,无疑是是枝裕和早期的纪录片生涯。
所以他的作品往往都兼具纪录片与剧情片的两者性。
他模糊了界线,或者说这种分类的界线对于是枝裕和而言是不存在的。
可能大多数人都知道,是枝裕和从早稻田大学文学系毕业之后,最先从事的是在电视台拍摄纪录片,题材多具社会关怀,充满人文主义色彩。
其中比较知名的作品有《另一种教育》、《但是……在这个扔弃福祉的时代》、《没有他的八月天》和《当记忆失去了》。
这些纪录片的拍摄经验不仅仅成为是枝裕和日后剧情片创作的重要灵感源泉,更是给他的剧情片奠定了直面人性的残酷底色。
《幻之光》比如其个人剧情长片处女作《幻之光》虽然是改编自宫本辉的同名小说,但影片所展示的那种背负着罪恶感茫然感度日的状态其实来源于纪录片《但是……在这个扔弃福祉的时代》。
这部纪录片讲述的是两个年纪相似的战争遗孤在不同背景下的成长过程,却最终都因为政府忽视福利制度、失去病患保障,走上了自杀的道路。
其中一个因为收养家庭的环境较差,长大后当了酒吧女郎;一个因为收养家庭环境较好的,接受高等教育并成了公务员。
是枝裕和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寻找当时的新闻报道,采访两位死者的家人和朋友,而最终他发现问题的核心,都同事指向政府高层决策与官僚系统结构的不公义。
这部纪录片最终也因为内容敏感,而遭到日本电视台的禁播。
《但是……在这个扔弃福祉的时代》另一部同样和社会福利制度有关的纪录片,是1996年的《当记忆失去了》。
纪录片的主角因为医院治疗时的疏忽而患上了“失忆症”,无法记得手术之后每天发生的事情,但是医院却一直拒绝赔偿,政府的福利机构也以其病情的特殊性无法界定残疾为由,拒不发放福利金给他。
是枝裕和通过两年的时间,详细记录了这一个四口的悲惨生活,指出了日本社会中存在的社会福利和医疗制度的问题。
这让是枝裕和开始思考关心人的生命记忆,甚至关乎人类存在的深层哲学问题。
并以此为基础,拍摄了他的第二部剧情长片,1998年的《下一站,天国》。
《当记忆失去了》除此之外,是枝裕和的其他电影也往往取材于真实事件。
2001年的《距离》主要故事来自沙林毒气事件,2004年的《无人知晓》则是来自发生于1998年的东京巢鸭儿童遗弃事件。
絮絮叨叨说了这么多,并不是真的想在小津安二郎和是枝裕和之间分出优劣,毕竟两位都是心头好的大师。
只是想说明这两位的作品风格是真的不一样。
以及最重要的在是枝裕和的作品中,千万不要仅仅只看到表面上的岁月静好,平淡温馨。
虽然这些已经足够成为喜欢是枝裕和的理由了。
但如果能够更进一步地思考那些平淡生活背后所隐藏着的残酷真相,你才能发现是枝裕和对这个世界的真切思考。
已发公号【余小岛的电影偏见】,转载请豆油。
《小偷家族》里的一个情节很让人难忘——小男孩祥太带着妹妹在玩具店的一次“顺手牵羊”后,店主爷爷主动多给他们几个棒冰,并嘱咐以后不要这样了。
祥太愣在那半天,偷窃时的几分惊险刺激早化作云烟,被发现后那种巨大的羞耻感,无疑正遍布全身。
明晃晃的日光照下来,如同把他钉到人格耻辱柱上。
他丑陋不堪地站在街口,仿佛从那时起,开始从头到脚地看低自己。
只是一处微小的细节设计,已见导演是枝裕和的功力。
是枝裕和说过,台风来临时,他更关心的不是台风过境,而是过境后的样子。
《海街日记》的葬礼之后,《步履不停》的忌日来临,温情脉脉的镜头下,总藏着对生活苦楚波澜不惊的描绘。
这次夺得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大奖的《小偷家族》则更像《无人知晓》,除了描写生活的苦楚,更多藏着的是一种残酷。
没有血缘关系的六口人,为什么要组合在一起生活?
妹妹亚纪家境优渥,为什么还在这里靠“卖艺”为生?
一对夫妻不尴不尬,看似亲密却总飘荡着若有似无的疏离。
一个老人定期去大户人家探访,绝不拒绝对方的小恩小惠。
这些秘密就像血管,渗透进这部电影的肌理,看似波澜不惊,却逐渐揭示出生活的冷酷。
而表面上,是枝裕和一直极力与这种冷酷保持距离。
《海街日记》的几个姐妹点烟花吃西瓜,仿佛彼此没有伤痛。
《比海更深》的母亲掏出盒子里的脐带,仿佛对儿子从无失望。
《步履不停》的一家子人聚在一起吹着晚风,仿佛并没有芥蒂。
《无人知晓》的孩子们从游戏机里淘出硬币,仿佛并没经历过死亡。
《小偷家族》的故事从冬季到夏季,观众也一起经历着镜头里冷冽中的温暖,酷暑中的寒凉。
天寒地冻,父亲却从外面抱来脏兮兮的小女孩。
全家聚在一起涮锅,把妹妹最爱吃的面筋夹过去。
热气蒸腾,烟雾缭绕,这个家庭和烟火人间中的任何一个家庭并没什么不同。
盛夏哥哥带着妹妹到处玩,说着没法在家学习的孩子才要上学,这种怪异的优越感令人寒彻骨髓。
《小偷家族》的灵感来自一则报道小偷家族的社会新闻,新闻中提到他们偷的物品有钓竿,钓鱼是他们的业余爱好,这个细节引起了导演的注意。
本应徘徊在温饱水平线下的一家人,偷的不止米油蛋、洗发水这种生活必需品,反而有心思偷窃钓竿。
电影里对这段的呈现也非常有趣,爸爸使了一个眼色,妹妹跑去拔掉自动门开关,哥哥抱着钓竿顺利逃走。
一气呵成,妹妹也在偷窃中愈发老练。
这种老练引人发笑,却更觉残忍。
后来父亲对着警察说的,除了偷窃,我没什么能教给他们的。
怎么会呢?
父亲明明教给了孩子变魔术,教给他们泡面最好吃的吃法,带他们到海边游泳冲浪。
可是这一切在偷窃面前不值一提。
妹妹也学会了如何祈祷最为灵验,结果那可爱的祈祷手势,却应用在每次偷盗之前。
你教我食物最美味的吃法,却教我获得食物最羞耻的手法;我学会祈祷最灵验的手势,也学会用来祈祷最不齿的心愿。
蝉在成长中要非常努力地脱壳,以偷窃为生的孩子们也是一样,总要经历被抓包后的羞耻,怕被抓包的逃跑。
小臂在原生家庭里曾经留下过狰狞的伤口,流过血结过痂,到最后留在皮肤上的不过浅浅的一道疤,谁记得曾经伤口有多痛,谁知道留在心里的伤口有多深?
最费力的成长留在树上的只有壳,最狰狞的伤口留在皮肤的只有疤。
而最动人的烟火绽在空中看不到,最深沉的感谢飘进风中听不清。
这便是是枝裕和温情笔触下,最残忍的一面。
他的镜头始终与痛苦保持距离,不肆意煽情,不蓄意卖惨,那绽放在破平房上空看不到的烟花,那飘散进风里说不出口的感谢,那扔到屋瓦上方的乳齿,那玻璃球中藏着的海洋,都是春花秋月般温柔如水的细腻日常。
但是那后院用来掩埋尸体的沟壑,填埋难过的泥土,妹妹蜡笔画里暴露的真相,那滚落一地无人捡拾的橙子,才是生活最刻骨的残酷。
我在商店里偷换掉童年,你在泥土里掩埋了伤疤,本该拥有的无邪童年却用来犯罪,本该大白的真相却被掩埋。
生活最刻骨的残酷,可能还是男孩情急之下从桥上的纵身一跃, 可能是他第一次鼓起勇气提出不想偷窃的忤逆,也可能只是骄阳下的一阵羞愧。
于是,便愈发心疼祥太,他承受了偷窃带给他的羞辱,无论主动或被动,都不该是他这个年纪应该承受的。
像树上的壳蜕不掉,臂上的疤消不去,像每个骨骼拔节的日子里所经受的成长痛,像每一缕驱之不散叫做贫穷的幽魂,注定折磨一生。
银幕和影院在现实的空间中组成了一个界线分明的世界,一方是被黑暗吞噬的观影空间,一方则呈现出的是异彩斑斓的日式夏天。
荧幕上有海边的嬉笑,冰镇的冷面,喝着弹珠气泡水的嬉闹,而影院里却是满身鸡皮疙瘩的观众,偶尔传来的抽泣,与情不自禁发出的压抑的叹息。
看完电影后我一直在迟疑,到底要说些什么又能说些什么,这个好像没有太多禁忌的电影,却让人变得有些无所适从。
它不像那些所谓的“爽”片,抛开简单的剧情,连续的惊讶赞美就好。
它也不像那些批判或者反思的作品,谈谈社会聊聊人生就罢了。
是枝裕和的镜头一向温柔克制,没有那么多的撕心裂肺,也没有那么的狂欢意外,他在用夏天描绘着人心的冷,用冬天写意着的你我的暖,在不知不觉之中,将每个处在暗处的你我拉近。
这斑斓的夏日故事之中,没有了非黑即白,也没有了冷暖对立,而留下的是不甚唏嘘,与每个人那些不想说出的心里话。
这一次,故事是从一对“父子”在超市偷窃开始的,是枝裕和用他的镜头跟随着这个《小偷家族》,看“父子”满载而归,捡回了半路遇见的快要冻僵的小女孩,她浑身是伤,倘若不救,兴许就再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而后三人一道回到那个寄居的小屋,这是一个由父母、儿子、姐姐和奶奶组成的生活极为窘迫的五口之家。
整个家庭的日常开销,除去“奶奶”的退休金,全都靠偷。
偷,让他们在这个世界上得以活下去。
“一家人”的生活叙事松弛而又温暖:他们一起围坐在客厅,并不大的一方地上,津津有味的吃着全素的汤锅;在家的院子里,跟着声响,寻找看不见的烟火;一起去海边携手嬉闹,富有或者贫穷,在那般自在的欢笑之中,好似已经不再重要…..点滴的生活细节慢慢铺垫,人与人的羁绊也越来越浓烈,“一个拼凑的六口之家,没有正式工作,没有美食,没有豪宅,没有身份,没有烟花,没有墓碑,却有了爱。
”导演是枝裕和解释说:“我小时候的生活环境,就像日本动画片《海螺小姐》,有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孩子,这样三代人住在一起。
过了三四十年,这个形式又变化了,现在三代人住在一起的很少见了。
”于是,他构建了这样一个“假的”三代同堂。
“假”的三代同堂里,看上去齐齐整整的一家人,其实并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他们在为世人做一场戏,久而久之,也做进了自己的心里。
但最初,他们自己却是不知晓这份情谊的,在这个“互利”的“家”中,每个人都在冷静地算计着自己的生活。
收养弃婴可能并不是大发善心,只不过自己不能生育,便捡一个回来。
让家里有一位老人存在,并不是因为缺少母爱,而是觊觎着她的退休金活命,老奶奶心里也清楚得很,但不用孤独终老,她也乐得如此。
每个人都带着自己的目的,扮演好家庭中的角色,为了现实而“自保”,在理性与感性之间来回拉扯。
他们已经形成了一套属于自己的生存准则,循规蹈矩便可以活下去,一旦出现偏差,便有可能失去一切。
比如儿子带有恻隐之心的“自首”,就像是一个导火索,将这个被社会边缘化的家庭,推向四散的边缘。
正如是枝裕和在他的书《我在拍电影时思考的事》所言:“电影不是用来审判人的,导演不是神也不是法官。
坏蛋或许是用来让故事或者事件变得更容易理解,但如果不用坏蛋这个角色,是否反而可以让观众把这个电影当成自己的问题,带回日常生活中呢?
”想说的话有很多,但这一家人选择了不说。
可那份羁绊却早已如藤蔓般缠绕在他们身上,无法割舍。
尽管他们是活在最底层的人,做着世人眼中“肮脏”的勾当,内心却比很多有血缘关系的家庭要温暖多。
他们选择接受事实,用力去活,汹涌的感情在看似冷漠的面容下排山倒海,倒比我们这些表面逢迎内心清冷的人要真实得多。
影片中有几幕场景,总能让人再三回味。
一幕是全家人去海边玩耍,知道自己即将走到生命尽头的奶奶静静看着孩子们嬉戏,说出了一句无声的“谢谢你们”。
谢谢你们成为我的家人,谢谢长久以来的陪伴,谢谢灿烂的笑容,谢谢齐齐整整……想谢的事情有很多,都在她的心中发酵成了甜。
另外一幕,是祥太与柴田治分别,这对“父子”相伴了许久时光,但祥太却从没有叫过柴田治爸爸。
当他独自一人上车,看到柴田治在车后跟着拼命奔跑时,才终于忍不住叫了一句无声的“爸爸”。
或许,那些不想说的心理话,才是我们真正想说的吧……
“Only the crimes tied us together.”译自影片的Official Press Kit注意:本访谈有轻微剧透。
您在听说了一些关于违法领取已故老人养老金的事之后决定拍《小偷家族》,您是原本就想从一个不同于您此前作品的角度去拍这个家庭吗?
是枝裕和:我最开始想到的是一句标语,“唯有犯罪将我们相连”。
在日本,骗取养老金和父母唆使孩子去行窃这类罪行是会被严厉谴责的,当然,这些行为理应受到谴责,不过我常在想,为什么人们会如此气愤于这些轻微的违法行为,即便是还有许多犯下了更严重罪行却没有受到责罚的罪犯。
尤其在2011年大地震之后,我并不是很认可大家总是强调家庭羁绊很重要,所以,我想要通过拍这个因犯罪相连的一家去探讨这点。
这种羁绊是电影中心,其他主题围绕着它展开,您能就此谈谈吗?
是枝裕和:确定选角之后,我开始回想有哪些主题是还未探讨或者值得深入审视的,这部电影包含了很多我在过去十年里不断思索与探究的主题,影片是一个说家庭意义的故事,关于一位想成为父亲的男人,同样,它也是一个男孩的成长故事。
片中处境贫困的一家会让我们想到《无人知晓》,您可以谈谈两部影片的相似之处吗?
是枝裕和:《小偷家族》与《无人知晓》会让人觉得相似,大概是因为它们都是关于大家常会在新闻中看到的那类“被罚”之家,我的本意并不是想要去拍一个贫穷的家庭,或是社会底层阶级。
我更希望看到他们最终是在那座坍塌的房子中相聚。
我希望能从另一个角度展现这样一个家庭。
这一家人被分开的场景真是令人心碎,如此直白地去展现您对社会不公的愤怒,这在您最近的作品中并不常见,你能就此谈谈吗?
是枝裕和:是的,也许在《无人知晓》之后就没有了,“愤怒”大概是我在拍这部影片时所背负的主要情绪。
自从《步履不停》开始,我就拼命地想要深挖又将自己禁锢于人性主题,在拍完《比海更深》之后,我决定不再一昧地将自己的视角局限于此,而是应望眼社会,可以说,我是回到了我开始的地方。
可以谈谈你为什么想与摄影师近藤龙人(《横道世之介》)与作曲家细野晴臣(《咕咕是一只猫》)合作吗?
是枝裕和:我一直很想同近藤先生合作,我认为他是如今日本电影届最好的摄影师。
他拥有那种“导演”视角,对于故事和人物都有深刻的见解,这也让我得以平衡我的精力,让我可以专注于指导演员,不用担心摄影。
在开拍之前,我会将影片设想成某种寓言,寻找并构建现实中的诗意,即便电影是写实风格,我仍希望能描绘出人类的诗意,摄影和配乐能贴合我的想法。
配乐方面,我一直很喜欢细野先生所做的电影配乐,并希望有机会与他合作,他创作的音乐捕捉到了影片故事梦幻的一面。
You decided to make this film after learning about incidents of families illegally receiving the pensions of parents who had already died years ago. Was your intention to depict a family from a different angle compared to your previous films?The first thing that came to my mind was the tagline: “Only the crimes tied us together”. In Japan, crimes like pension frauds and parents making their children shoplift are criticized severely. Of course, these criminals should be criticized but I am wondering why people get so angry over such minor infractions even though there are many lawbreakers out there committing far more serious crimes without condemnation. Especially after the 2011 earthquakes, I didn’t feel comfortable with people saying repeatedly that a family bond is important. So I wanted to explore it by depicting a family linked by crime.The theme of this bond is central and other elements are added to it. Can you comment on this?I started to think about which elements were unfolded and would be examined deeply after the casting was settled. As a result, this film is packed with the various elements I have been thinking about and exploring these last 10 years. It is the story of what family means, a story about a man trying to be a father, and furthermore, a coming-of-age story of a boy.The impoverished family in the film reminds us of Nobody Knows. What can you say about the similarity between that film and Shoplifters?Shoplifters might be similar to Nobody Knows in the sense that this film also explores closely the sort of “punished” families we regularly see in news reports. It wasn’t my intention simply to describe a poor family, or the lower levels of the social strata. I rather think that the family in the film ended up gathering in that house not to collapse there. I wanted to shine a light on such a family from a different angle.The later scenes showing the family being split up are heartbreaking. We haven’t seen such anger at social injustice shown so nakedly in your recent films. Can you comment on that?It’s true, maybe not since Nobody Knows. The core emotion when I was making this film might have been “anger”. Since Still Walking, I have dug desperately deeper and more narrowly into the motif of personal things and after finishing After The Storm, I put the end to this approach of not broadening my vision to society, of minimizing as much as possible. It could be said that I have gone back to where I started.Can you tell us why you decided to work with Kondo Ryuto (DP) and composer Hosono Haruomi?I have always wanted to work with Mr. Kondo as I think he is one of the finest cinematographers currently working in the Japanese movie industry. He has very much a “director’s” point of view, with a deep interpretation of story and character. So it was a good balance that allowed me to focus on directing the actors without having to worry about the cinematography. Before the shoot, I was thinking of this film was kind of a fable and sought ways to find and build poetry within reality. Even if the film was realistic, I wanted to describe the poetry of human beings and both the cinematography and music came close to my vision. As for the music, I have been a fan of Mr. Hosono’s film scores in his previous works so I have always looked for an opportunity to work with him. In this film, his music captures the fantasy side of the story.Sources:Official Press Kit
本文严重剧透,请一定在看完电影后阅读,感谢!
周三豆瓣的超前点映场,今天首映再次去看,正如之前所看的是枝裕和监督的电影,第二次看真的不一样了。
我刚刚从影院回来,我只想对电影中的细节说说我自己的感受,不是评论,与大家分享。
如果你看过导演之前的电影,你一定会从这部电影中找到许多导演之前作品的影子,就像电影的海报一样,一个家族,三条感情羁绊的线。
《如父如子》与《比海更深》:柴田治与祥太1. 祥太的名字。
是治的本名,也可能是治会写的为数不多的字。
祥太说黑鱼的故事是从语文来的,而治说他更不懂了,到之后祥太进了医院,治告诉警察,柴田是棒球明星的姓,因为这个姓是假的,而特意说了祥太怎么写,这才是他真正的名字。
2. 夜晚的父子玩乐,柴田治看着外面踢球的父子经过,自己拿个塑料袋就当足球了。
在祥太被抓之前,他们的互动与玩乐都在晚上,而后来祥太回来的那个雪夜,你是否会想到比海更深的那个夜晚呢?
3. “三大教育”:柴田治告诉祥太的三件事情:只有没法在家学习的孩子才去上学,放在柜台的东西并不属于任何人,只要商店没有倒闭就好。
无论这些教育多么的荒谬,但是孩子的单纯就是依然相信这些真的,直到老爷爷的杂货店真的关了,祥太才真的感到了怀疑。
4. 偷东西与新修的浴室。
柴田治的好吃懒做来自与偷盗的过于容易,有容易来的钱,干其他累的事情就不愿意了,所以偷东西就成了柴田治唯一会的东西。
当警察问他为什么教小孩偷东西的时候,他的回答就是我只能教这个。
这可能只是一个借口,但是也可能是他的真心,就像后来祥太来到他一个人居住的地方的时候,他却说浴室是新的,可以去洗澡,浴室是新的,连说两次。
只有这点好了,最后一天当“爸爸”的柴田治还是想给祥太。
再比如大海中父子关于咪咪与早晨变大的事情,柴田治知道的不多,但是他观察到了孩子的变化,也会赶紧告诉他——只是他只有这些,只会这些了。
这里还有一个细节,玲玲掉牙的早上推开了祥太的门,祥太跟她说不要随便打开他的门,这不是随便一说的。
5. 爸爸与叔叔。
虽然祥太一直不叫爸爸,但是柴田治一直说着爸爸我,直到最后的公交车站,他说了两次叔叔。
公交车上的祥太终于不发声地说出了爸爸,就像奶奶无声的谢谢一样。
6. 抛弃祥太与祥太故意被抓。
最后的一夜,两个男人就像之前的那个车上的夜晚一样,“两个男人在一起挺好的”,进行了一场男人的对话。
柴田治说对不起,当时要逃。
他真的要逃,不管祥太了吗?
他出门的时候带着祥太的鞋,告诉玲玲去接祥太,他心中是惦记着祥太的,但是事实情况是他就算没有一出门就被抓住,他也没法去找祥太了。
所以事实上,他确实是不管祥太了。
此时他这样告诉祥太,既是实话,也是希望祥太分开后不要那么难过。
祥太故意被抓是为了玲玲还是因为想结束这一切,也许都有,他最后告诉柴田治又何尝不是让“爸爸”别更难过呢?
这是一次男人的对话,都是真的谎言。
7. 传承,教育,给予,榜样,也许这就是父子之间的正确羁绊吧,对于柴田治来说,他确实做的不好,但是他似乎也真的在努力,但是真的不对,不够,只是某种情感还是超越的血缘。
8. 小黑鱼与金枪鱼。
在故事中家族要团结,同时这也是柴田治无法给予祥太的,小偷家族只能告诉他,要大家小黑鱼抱在一起,而孩子需要知道什么是小黑鱼什么又是金枪鱼,更要知道自己是不是小黑鱼。
《无人知晓》:玲玲与柴田信代玲玲的遭遇让人不得不想到无人知晓,她的境遇甚至比无人知晓更为痛苦。
1. 买新裙子与伤疤。
不得不说,第二次看的时候,听到玲玲与祥太在车上说到妈妈还给我买新裙子的时候真的是毛骨悚然。
玲玲跟奶奶,信代去商店买泳衣的时候,玲玲突然一句待会儿不会被打吗?
直到最后,玲玲回到家,因为摸了生母的伤疤,被要求道歉,然后她生母突然邪恶地笑着说给她买新裙子的时候,玲玲的表情,那一瞬间我的心像被扎了一样,那是多么恐怖的感觉啊。
而正如柴田治给祥太灌输概念一样,玲玲的妈妈也给她灌输因为喜欢她才打的概念。
直到信代紧紧地抱住了她,但是这依然没有改变买新裙子等于挨打的可怕经历。
而最后玲玲触碰生母伤疤的动作似乎也是在说玲玲本身就是一个其生母不愿面对的伤疤,是一个象征。
2. 被父母虐待的孩子,怎么会对人那么好?
当信代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不得不想,她的童年会是怎么样一副光景。
她显然没有成为善良的人,而她抱紧玲玲的时候,是否希望她能保留她的善良呢?
3. 尿床。
玲玲5岁还在尿床,生理性的问题不好说。
从家长与教育层面来说,很有可能是由两方面造成的,第一,疏于教育,没有训练孩子起床小便,显然玲玲的生父母很可能就不管她。
第二,更严重的是,尿床之后家长的反应,家长对尿床孩子打骂会造成孩子心里负担加重,更加容易尿床,所以玲玲的尿床与她的家庭情况是有关系的。
另外,简单科普,吃盐不能治疗尿床,相反,小朋友应该少盐少糖,才不容易尿床。
4. 是她选择了我们?
这是信代跟奶奶说的话,回到电影一开始。
柴田治与祥太遇到玲玲,并不是第一次,而且甚至之前信代也见过她。
这里面真的冥冥之中有一个选择。
5. 进退维谷。
看完电影,尤其是最后一幕,我最难受的就是玲玲了,她如果一直在小偷家族会变成什么样呢?
在她可怕的原生家庭又会如何呢?
《无人知晓》中的一幕幕,最后时刻她一个人走廊上,她的爸妈呢?
两个孩子失踪两个月都不报警的爸妈呢?
不敢想。
6. 玲玲的身材。
从一开始瘦的样子,到最后回到家里玲玲其实已经胖了不少。
对于玲玲,小偷家族固然不好,但是也许对她来说,更高的要求只是奢望了。
《海街日记》:柴田亚纪与柴田初枝最爱的树木希林真的老了,甚至脸上的表情已经没有那么丰富了,她与亚纪这对“祖孙姐妹淘”却是这部戏最令人唏嘘的一条线,他们并非完全没有关系,但是她们之间的关系还不如没有关系。
1. 被另外一个女人伤害的女人同盟。
奶奶是爷爷的前妻,其实两个人是毫无血缘关系的两个人,但是为什么亚纪依赖这个奶奶呢?
因为奶奶也是因为另外一个女人,自己被抛弃,而对于亚纪,她的爸爸跟另外的女人好了,又生下了妹妹,她也成了那个被抛弃而多余的了。
(从奶奶那句 非常突兀的同父异母,以及奶奶拜访其爸妈的时候,她妈妈说的那句她爸爸很想她,可知,她是她爸爸跟前妻的孩子,而她希望成为那个两个人亲生的女儿)所以她在奶奶身上找到了共同点,这样也让两个人可以相依为命。
亚纪就是海街日记里的浅野铃,她没有三个姐姐,但是她有一个老奶奶。
2. 温暖,无论是躺在奶奶身边,还是紧紧抱住4号。
亚纪最缺乏的是温暖,看看她家的房子与父母,看似那么美好,却让她如此缺乏爱。
与其说她工作是为了赚钱,倒不如说她只是想从与人接触那里得到温暖与爱。
这一切随着奶奶的死,尤其是她知道了奶奶从她爸爸那里拿钱的一瞬间,也许崩塌了,就像那个曾经带给她温暖,却人去屋空的家。
3. 谢谢。
海边,奶奶已经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一群毫无血缘的人,却住在自己的家里,但是却成为了自己生命最后的陪伴,老奶奶是贪财的,但是到了最后,她真的觉得钱是最重要的了吗?
她明知道自己死后那些钱会被这些人拿走,但是面对大海,她还是无声地说出了谢谢。
4. 什么把人连在一起,情感,生理还是钱?
不知道最后亚纪有没有答案。
《步履不停》:走到一起的小偷家族步履不停是我最喜欢的是枝裕和的电影了。
一个血脉亲情的故事,到这个完全没有血缘的家庭里,我们依然看到了导演对于家与家族的理解。
1. 小偷家族的时间线:治与新代认识并且在防卫过程中打死了带子的老公,并且埋尸体。
根据最后电影里治有案底而新代没有来说,这次受刑的是治。
治与新代在偷东西的过程中捡到了祥太。
而此时根据祥太最后说的住在车里和他跟爸爸所在的那个车来说,他们一开始应该是生活在车里的。
后来他们遇到了独自一人生活的奶奶,占了奶奶的房子住(根据上门的原来的征地者与其他对话可知),同时保障了奶奶的日常生活。
他们是冲着老人的养老金与住所去的。
16个月之前,亚纪应该是在爷爷葬礼上遇到了奶奶,来到这里跟奶奶一起生活。
到这年的2月,治把玲玲带了回来。
2. 应招小姐与杀了你。
新代与同事的两次对话,一次提到她过去的职业应招小姐,说看到的女人为了掩饰,还假装床上技巧不好,而她跟治在大雨的房间里,她依然那样的主动与风情万种。
第二次,同事威胁她关于玲玲的事情,她说一旦说出去会杀了你,那个眼神再看十分可怕。
毕竟真的杀过人。
3. 受伤与传染病。
夫妇两人的好吃懒做表露无疑。
治去工地先做操,背后大大的就是小心发生事故,我甚至怀疑是这个给了治启发。
而新代听到同事说孩子得了传染病后也希望自己得。
编剧、导演、剪辑是枝裕和的其他细节1. 黑暗与明亮屋子里的生活要不在晚上,要不就是昏暗的,正如小偷家族,他们在社会的底层,一个我们根本看不见的地方。
我相信中国也有很多这样的底层家庭,但是我们平时看不到,媒体上甚至都看不到,他们就像不存在一样。
而孩子在外面与全家去海边的时候,又是那么的明亮,这样的明暗变化,让观众在黑暗的电影院里感受到了强烈的对比,也许这又是生活的黑暗与光明的对比吧。
2. 剪接与编织剪辑是电影讲故事的艺术。
尤其是第二次看这部电影,会明显地感知到导演对于每个镜头与场景交替的逻辑关系。
就像,玲玲的事情讲完后,回到屋子里就是奶奶唱得哪首儿歌,再到电影的最后玲玲唱起了那个儿歌,这个剪接就显得意味深长了。
而对于三条线的处理上,不断地交错编织,形成了一副完整的画,就像玲玲掉牙与祥太开始不让早上随便打开他的门预示的那些生命的成长一样,接下来立马是也一定是生命的消逝,这就是生命在故事中的编织,生与死的编织。
3. 善恶正邪小偷家族的善恶,是枝裕和都没有做出过多的评价。
诱拐孩子,偷东西,教小孩偷东西,藏尸体,这些再怎么粉饰都很难说不是恶了,但是电影另一方面也展现了家的温情与羁绊。
社会就是这样,太难用一句好坏来判断了。
拍纪录片出身的导演,依然是把一切都告诉观众,其余留给观众去判断吧。
4. 无声与有声这部戏太精彩,再看一次,几乎没有任何一句废话与一刻停歇,但是在众多情节中,我还是两次被看不到的烟花所打动了,一家人在矮矮的屋檐下,只能听到声响的烟花,就像这个无声的家庭一样,在社会的最底层,没有任何声响。
其实我们都有意无意地忽视了社会的某些人,甚至我们的媒体与gov也不愿意去在意这些无声的群体。
但是他们却确实存在,哪怕他们看不到烟花,可是他们的世界也会隆隆作响。
太多细节,还请大家补充,强烈建议多看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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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只是一部解构传统家庭的电影。
「哑剧」与看不见的烟花在《燃烧》中,李沧东在影片开头便通过女主之口抛出了「哑剧」的概念。
「哑剧」的精髓不在于想象事物的存在,而是忘记其不存在。
底层人物物质匮乏与精神生活的联结通过这一概念巧妙地联结一体。
有趣的是,在戛纳同台竞技的《小偷家族》也出现了一个意蕴颇为相通的场景:一家人在狭窄的门外望向天空,共同「观看」远处的烟花表演——他们只能听得到声音,而烟花的绚烂却需要他们自己想象。
当这种转瞬即逝的美丽能够通过无形的声音与其他「家人」的在场得以确证时,下一个镜头中展示的狭小生存空间似乎也失去了那种排斥性的社会意义,而转化为一种幸福的「羁绊」。
然而,假如这次是枝裕和依然停留于对这种温情脉脉的「家庭」关系描绘,那么整部小偷家族就依然有可能沦为银幕外衣食无忧(大概吧)的观众对底层生活乐观情趣的一次外在凝视——我们感受到了底层生活的生命力,那些为金钱、生存所困的事实也成为了一种可以被审美被趣味化的碎片。
我们似乎也在潜意识中认同这种生命力能够自洽并维系他们的实际生活——换言之,这种隐忍的温情也从另一面栓塞了宣泄与控诉的出口,阻断了观众与片中底层人物真实生活的接触。
实际上,这也是我个人认为是枝裕和先前的许多作品在社会意义上都落入某种偏狭的情趣而剥离真实体制结构的原因。
很幸运,在《小偷家族》中,我看到了突破。
这可能是是枝裕和在关于家庭与社会的思辨中最为深邃的一次。
海街日记是枝裕和的坚定与怀疑在影片的前七八十分钟内,我们看到的是颇为熟悉的是枝裕和。
关于非血缘「家庭」的讨论早已在《如父如子》中进行过,我们也依然能够看到是枝裕和通过细节堆积情绪与刻画关系的功力。
不同之处在于,一方面,是枝裕和在这一部分所专注的是社会底层的生活,并不涉及太多跨阶层的互动,因此并没有形成《如父如子》那般精英与平民视角割裂与生涩感;另一方面,影片中的细节铺陈不仅仅作用于整体的情绪,也为之后的情节反转提供了可能性。
而观众在观看前半部电影的过程中,却很难明确察觉之后这一层的暗示,至多只是一种怀疑。
我们看到小男孩在「父亲」的指导下偷窃,看到「父亲」在受伤后「母亲」希望他伤得狠点以求更多金钱赔偿的「恶毒」诅咒,看到「奶奶」碎嘴嫌弃「姐姐」的本家给的钱太少;我们也看到「母亲」在送小女孩回家之前决定留下她,看到「父亲」与「母亲」饭后简单直接毫不遮掩的性与爱,看到「奶奶」给小女孩的手掌心轻轻撒上盐粒。
或许是因为整体依然颇为清淡愉悦的氛围,又或许是我们之前长期观看是枝裕和家庭描绘形成的思维定式,我们认为看似更为积极的后者包容了前者:即便为金钱关系与生活困境所缠绕,底层人依然能够相依相偎,酝酿出真切的亲情。
这是当代社会常见的底层形象(或者说是一种被塑造出来的底层话语):流动而滞后、松散却又坚韧,无需冷眼审视,无需条分缕析,更无需过多批判,只有生活经验与微妙情感混杂而成的直觉——一种被推着走的状态。
我们已经领会了是枝裕和的想法,亲情是可以通过后天建构的,「家」是可以选择的。
但我们却忘记了,所谓的「可以选择」预设的前提是:有选择。
在这一前提下,影片之后的部分给人带来的困惑无疑是极其强大甚至是毁灭性的。
为什么「母亲」在面对调查人员关于「母亲」还是「妈妈」的质问时,她犹疑到完全失语?
为什么她最后反而认为,只有她和「父亲」做男孩的父母是不够的呢?
更不用说是那个简直令人崩溃的结局:为什么男孩要故意被抓住呢?
这个看似亲密无间的家族对其中各个成员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想象的和谐与真实的选择初看结尾时,我似乎能感受到是枝裕和对这个他一手虚构出来的「家」显著的不信任。
先前所有的温情难道只是镜花水月?
难道是枝裕和依然对传统的家庭结构抱有更多的认同?
答案依然只能从先前的细节中寻找。
当我们再重新考量这个非血缘家庭的生活,我们或许只能放弃先前太多美好的想象,认清更为残酷的现实。
尽管「偷盗」这一行为能够被看作底层对社会体制隐秘的反叛,我们也不得不承认,实际上他们只是从最朴素的生存需求以及不过分损害他人的角度所作出的选择——这或许才是真正符合当前社会底层心理的描绘。
他们或许面对森严的社会等级压迫能有几分喘息之力,甚至在这微弱的喘息之中能够自娱自乐。
但这种主观上积极的姿态依然无法抹去他们客观上的生活是艰难。
即便能将苦涩通过不同方式咀嚼出甘甜,不断延续的苦涩本身以及这个转换的过程依然是压抑且痛苦的——这甚至是另一种阿Q式的「精神胜利法」。
正如「母亲」虽然能够在被工厂开除后与「父亲」愉悦地交欢,却不能掩盖她已经失去经济来源的事实;正如「姐姐」虽然能够在「家」里获得奶奶的关爱,却不能否认她在情色业的工作中获得的只有一层更深一层的空虚;正如「父亲」虽然能够与孩子相处的过程中获得快乐,却依然在工地工作时对一间足够宽敞的房子想入非非。
这两种价值取向所代表的姿态看似截然相反,却以如此自洽的方式融合于这一「家」人的生活中。
但实际上,这种恰如其分的混合,也只是一种想象之中的和谐。
影片的结局,便是要将这一层掩蔽轻柔而冷峻地撕开。
一方面,他们看似如此自足地存在,但实际上社会的法律、规约以及传统道德观等等都并不容许。
这样边缘的家庭就像《第三次杀人》中的嫌疑人一样,在庞大的利维坦面前只具有容器的作用:与法律与传统定义不相符合,就必然被拆散,其中存在的情感必然被完全抹杀。
在这一层次中,是枝裕和肯定了亲情建构的真实性。
另一方面,尽管家庭内部看似和谐,但实际上在无处不在的利益关系中,这种和谐并不是完全值得信任的。
当人类最为自然甚至是抽象的情感背后不得不掺入了金钱、欲望等不同的杂质时,人实际上很容易陷入被社会体制所捆绑的状态之中,那人又要如何确定这种「家」的情感可以维系足够的纯粹、丰盈与真实呢?
在这一层次中,是枝裕和质疑了这种亲情的真实性。
因此,当小男孩在带有几分调皮的「偷窃」反叛中获得了几分「道德感」的觉醒时,他的心已经慢慢地开始了与这个「家」分离的过程。
或许孩童单纯的那一面让他无法去完全妥善地处理「道德感」与「亲情」这两者之间的矛盾,他只能选择离开;又或许,他已经在这一组矛盾中作出了选择,他感念「父亲」的养育,却依然选择离开。
或许受审问的「母亲」内心同样有如此的焦虑。
作为成年人,她其实已经谙熟那一套转换的心理程序,甚至已经足够有能力将伤口掩埋到意识深处。
但当她被问及「母亲」与「妈妈」的称呼问题时,她完全陷入失语。
这一方面自然意指这个社会强制性的「命名」系统中所无法包容的边缘群体人际关系;另一方面,或许她内心也突然间闯入了那无可逃脱的犹豫。
这一点在她之后告诉男孩他被捡来的地点这一行为中体现得更为鲜明。
是枝裕和的这一笔并不完全是他赞同的观点,但却保留了这一人物的完整性:生活投诸她身上的种种枷锁,终于还是让她放弃了对理想的自主选择的「羁绊」的信任,她的经历使得她认为:血缘上的父母也有完全不可替代之处。
同理,「姐姐」终究无法对树木希林饰演的奶奶的行为完全视而不见。
「父亲」再也追不上男孩,也难以完全理解男孩心里的焦虑甚至是隐秘的恐惧。
情感的桥梁实际上是如此脆弱,一触即溃。
这种由内而外崩溃显然并不符合观众的期待,却是底层人所不得不面对的真实。
无解或有解的「家庭」实验是枝裕和像是做了一个「家庭」实验,他将这一群人糅合一体,却又使其在外部的压力与内部的疏离下溃散。
最终,这一切并没有一个明确的结论。
但这种无解却并不是实验的停滞。
显然,他并没有完全肯定家庭建构论,甚至是持质疑态度。
但这种质疑态度并非空中楼阁,而是植根于当前金钱等级制社会对人由外而内的异化的现实,从而将对家庭的思考更进了一层。
影片前半部分所构建的无非是一个可供旁观者欣赏、赞美的想象空间——这也是影片中人物或多或少认同的和谐概念。
但问题在于,在当前的社会语境下,在社会对人的分化以及人们对金钱的依赖都依然存在、底层被压迫到最低的生存限度下时,我们要如何去完全信任这种建构而成的「爱」呢?
这种对建构之「爱」的想象,何尝不是另一种同样值得警惕的建构呢?
这个非血缘的「家庭」是一种纯粹的理想状态,它不涉及任何本质主义的规训或律法传统的限制,而是一个流动、自主且相互关怀集体。
但是当社会并没有一个真正建立起这种乌托邦式的团结集体的条件时,当这个幻象的基础依然是破碎的时候,我们作为观者又有什么权力强行为底层的人们描绘所谓的美好图景呢?
这时,将美好摧毁的「无解」处理显然是对这个群体真正的尊重。
但是枝裕和并不会掐灭一切希望。
那些情感细节的意义虽然被分化、被模糊了,但却并不会灭失其理想状态下的意义可能性。
生活中细碎的善,在观众面前依然真实可感,凝聚成「有解」的暗流。
即便「爱」在不同方向的冲击下难以直达纯粹,但那不纯粹中却依然能够提取出纯粹。
我们似乎可以在那一部分纯粹中窥见未来的方向。
在那种纯粹的理想状态中,人与人的「羁绊」超脱了金钱与社会等级的束缚,而进入真正的解放之中。
那是真正的「家」的意义,人的自主自由以及相互之间的关爱与交融才是唯一。
所以,那一夜的烟花到底是真的吗?
它看不到,它亦真亦假?
或者,它至少能被聆听到,它依然在走向真实,走向银幕前的你我。
本文可见于公众号: 风影电影纪
首先要表白安藤樱,演技炸裂,温润无痕,仿佛就是我周围的某个中年女性一样真实而自然。
最感动的细节是她塑造的信代对母亲这一身份的向往与留恋。
作为一名之前做过援交不能生育,原生家庭不幸,对生母带有恨意,并有过弑夫经历,爱钱的中年女性,在有了“家庭”之后,却能为维持家庭生计而努力,不论气候多么寒冷,不论工作多么乏味,她都努力着,成为了全厂最能干的人,甚至偷盗也是为填饱家族的肚子。
然而最终却为了保全捡到的小女孩而失业的她,从一开始就流露出对母亲身份的誓死捍卫:“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就杀了你.”这是只有母亲在维护自己孩子时才有的本能与霸道。
而那些流露着爱的平凡眼神,坚定而温柔的语气,不就是一个普通妈妈的样子吗?
第一次在送小女孩回去时听到她父母的争吵,下意识的抱紧女孩时的母性本能是最让人动容的,“生下孩子就能成为母亲吗?
”是的,树里的生母歇斯底里地大喊:“又不是我想生下她”,没有爱,你只是徒增了母亲的身份,让你的人生悲剧里又添了一个无辜的角色!
“他们说因为喜欢才打你是骗人的,喜欢你会像这样拥抱你”那个紧紧的充满体温的拥抱,是母亲的拥抱,是另一颗受过伤害的灵魂对爱的渴望与最大给予,是亲情,是抚慰,是爱。
“捡到你的地点是XX,在一辆红色的威驰车里,车牌是XX”这些只有一名母亲才能记得住的细节,让信代充满了母性温暖的光芒,说出来的一刻,虽然有失去的种种不舍,但也有“只有我们是不够的”的痛彻心扉的领悟,是一个母亲战胜私心的大爱,是需要多少决绝的勇气。
最让我心疼的是在被问到孩子如何称呼自己时信代俯首擦泪的那场戏,短短几十秒钟,让人看到了一个渴望成为母亲的女人对曾经拥有的温情时光的眷恋,对这即将被剥夺的临时身份的无奈与不舍,对终将无法守护住的“家”及“家人”的无助与脆弱,但我相信这里面肯定绝无半点后悔,因为那些我们都有的伤疤让我们的心彼此更紧了。
五月,《小偷家族》登顶戛纳,这是日本的第五座金棕榈。
六月,上海电影节“戛纳零时差”展映,是枝裕和来华,一票难求。
八月,它终于在中国大规模上映,实现了新世纪以来金棕榈得主内地公映“零的突破”。
一直觉得,是枝裕和实际上是一位“不需要影评人书写影评”的导演。
因为他个人保持着大量的文学创作,包括对自己电影的解读、自己创作历程的心声,仅在内地,都已经有六七本他的书册被引进出版(《有如走路的速度》等),内容翔实、丰富到无需他人旁中代为发言。
不过,《小偷家族》倒的确是个例外,因为它是目前是枝裕和作品序列中构成最为复杂与矛盾的电影。
是枝裕和本人也言及:“这十年来他所思考的东西,都放进了这部作品当中”。
正如很多影迷所言,它是一次“是枝裕和电影元素大集结”,所谓的“是枝裕和宇宙”也就此形成。
从表层出发,这是一部《无人知晓》、《如父如子》式的,底层群像在各方驱动后的“家庭重组”情节剧。
但我们常习惯于用“家庭”、“血缘”等词来概括是枝裕和的一系列作品主题,却会忘掉它们本质上不是在讨论这些字眼,而是字眼背后——个体与个体、个体与社会的双向关系。
血缘的背后倘若说国内观众“熟悉的是枝裕和”,是从《海街日记》、《比海更深》、《步履不停》、《回我的家》这类电影中所显露出温暖爱意的导演。
那么,《小偷家族》则显然与它们都有着一小道界限,它更像是枝裕和用这层“家庭剧拍法”的爱意包裹后,对自我早期电影的一次回归(《距离》、《无人知晓》),又是对《第三次杀人》的延续。
只有靠犯罪才能维系关系的一家六口背后,是一次对传统家庭与社会在观念上的反观。
在影片发展的前段,《小偷家族》是导演的常规操作——极端的家庭情态被克制的笔法所构建,亲情与血缘的辩证关系由此展开。
这在《无人知晓》里,是“关于被遗弃的孩子们的故事”。
一个年轻而又渴望生活没有束缚的母亲,将自己的几个孩子遗弃在家中。
在《海街日记》里,父亲的葬礼连带出了一位被遗弃的四妹,她要与几位各自家庭身份复杂的姐姐们生活在一起。
在《如父如子》里,一个中产家庭与一个底层家庭因“换子疑云”产生了血缘与亲情的对撞。
《小偷家族》同样延续了这一构建方式,并进一步将叙事的张力拉大。
其创作的基点,就是源自一家谎报亲人没有去世,继续骗取养老金的社会新闻。
是枝裕和就这起新闻事件,展开对当下日本社会、家庭的思考。
电影始于一场偷盗。
在一个东京的冬日,擅于窃取财物、成日游手好闲的“父亲”柴田治带着“儿子”祥太在超市搜刮家人的日常用品,随后在回家路上“捡”来了小女孩由里,把她带回了家。
因为由里的原生家庭对她进行虐待,一家人把她留了下来。
这个家残存在一个破旧平房里,还住着年迈的奶奶柴田初枝,柴田治的妻子柴田信代,以及“信代的妹妹”亚纪。
他们依赖“养老金”(也可能是奶奶前夫预存的离婚赡养金)过活,当这笔钱不够用时,就会各自找活做,偷窃、临时工,甚至是在风俗店表演。
就是在看似“贫民窟奇情”的人物设定中,家庭成员关系间的温暖、沉重,真挚的情感和暧昧的身份,内心的秘密和惊悚的欺骗被交织在了一起。
当结局揭晓,我们会发现所有人互相之间都没有血缘关系。
是枝裕和留白了人物们的大多数前史,取之以细节铺陈,让观众动用想象力将其补充完整,从而参与进电影之中。
比如安藤樱饰演的信代,选择在最后告诉祥太有关他的身世:他其实是夫妻二人从弹珠店外红色的车里偷窃时拐来的。
当时日本盛行弹珠游戏,父母因痴迷弹珠而将孩子锁在车中的情况亦不少见。
无法怀孕的信代发现了祥太,便“顺手牵羊”了。
这几句话构成了一条贯穿全片头尾的暗线——在开头买可乐饼时,祥太就问父亲砸碎玻璃的锤子要多少钱一把;之后,又在父亲砸车窗偷窃时,表示拒绝参与其中,并在他身后看着他跑远。
直到结局,祥太自己坐上了车(回到了“车中”),而父亲在车后大喊,把所有这条线上的细节都串联了起来。
又比如,奶奶每个月都会去前夫的继子家讹钱,但讹来的钱又存放妥当,在死后被夫妻发现占为己有。
这个行为在之前已经有过几次暗示。
一次是让亚纪跟着取钱时故意告诉她银行卡密码;一次是和家人说自己买了“临终护理的保险”,那其实就是这笔每个月都讹来的钱,一笔笔存下来,留在自己死后能给家人用。
直到结局,亚纪在警局得知后误解了奶奶的用心,只以为她是为了钱财才与自己产生“亲人关系”。
这类的暗线,在《小偷家族》中几乎无处不在,人物的秘密都被纳入其中。
在机缘巧合的相遇里,感情借由冲突而产生,又在离别中落幕。
一句没发出声音的“谢谢你们啊”、“爸爸”,成了奶奶与祥太对复杂的家庭关系,最后做出的告白。
是枝裕和希望利用“生下孩子就成为父母了吗?
”、“无法选择的亲人和自己选择的羁绊孰重孰轻?
”这些话题抛带出的探讨,其实远远不只是聚焦血缘这一概念本身,更重要的,是直指现代社会对人的异化。
在现代社会下,家庭意味着什么?
当一个家庭无法提供温饱,无法提供安全,甚至无法提供身份之时,它又因何存在?
残损的现实物品细节,尤其是房间、居所的空间设计,一直是是枝裕和电影中的重要角色。
不同的家宅与同一家宅的变化,渗透进人物的心理构建之中。
《步履不停》中,他将横山家的房子具有的时间和空间浓缩后,“看见了一个家庭的过去和未来”。
《比海更深》中,他找到曾居住过近20年的老家东京清濑市旭丘社区,在与以前生活相似的房型里,进行了“昨日、今时和未来”的离别重奏。
《海街日记》中,古都古宅一年光景的四季流转,暗含了四姐妹在代际与亲情关系间的幽微变化。
《无人知晓》中,一个极小的、没有特殊情况不能出门/去阳台的公寓房间,承载了孩子们的生活重心。
正因此,遍布人流的街道与天上的飞机这类平常事物,成了他们对鲜活生命的渴望。
《小偷家族》同样如此,大多数的戏份围绕在这个残损、破旧的小宅里。
这类危房如今在东京多已被“游说拆迁”,更别提在高楼林立之下看烟花。
每个人都没有独处的房间,孩子们只能在拥挤的柜子中睡觉和学习。
局促肮脏的厨房、卫生间,成了他们的“交心之地”。
在这个家庭组成之前,他们都曾有各自的居所。
亚纪是奶奶的前夫在重组家庭后的孙女,从奶奶的探访里,我们可以看到她的原生家庭显然是中产阶层;由里最后回到了自己的亲身父母身边,再洁净的公寓都在陡然之间变得阴冷、无趣。
“岛国根性”是是枝裕和对日本的社会性所着重做出的批判。
他认为,“由于自身不成熟,个体对笼罩整个群体的(在外界看来只能称之为暴力的)单一价值观不加批评、随波逐流,并沉湎在如此便能心安理得的错觉当中。
”于是,这次以虚构的方式来演绎特定的真实新闻事件的“家庭实验”,实则是利用环境空间与一年时间线的流动(从2月至暑期再至寒冬),将日常生活流的叙事在这个宅子中运转起来——这些“被遗弃”的人们,无论是被父母遗弃,还是被社会遗弃,都与“我们”无异。
这让残损现实的刻画,迈入到更为普遍的情境之中。
没有人该成为现实的旁观者。
情感的重构从创作观念上看,是枝裕和是一位擅长从自我生活经历、生命体验中提取创作元素的电影作者。
他通过演员表演与细节设计,让观众对这份经历与体验的共鸣持续地累积。
在《无人知晓》结尾处,明与死去妹妹间“手与衣袖”的记忆被唤起。
在《回我的家》的离别时刻,良多的父亲去世后,他获得了自己小时候曾经被父亲的胡渣碰触的记忆与感受。
这些都来源于是枝裕和的亲身经历。
他曾写道自己的《步履不停》,拍摄的出发点就来源于他对自己过往生活的“悔恨”。
他意识到,爱在某种意义上就是对过往人生不断后悔的过程。
临别时分,母亲说着“再见啦”,高兴地挥挥手,想午后的新宿车站走去。
我望着她的背影,心头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说不定这是最后一次和母亲一起吃饭了……“没能为母亲做些什么”——《步履不停》就始于这股悔恨,所以我反而强烈地想把它拍成一部明朗的电影,不是讲述母亲走向死亡的过程,而是撷取她生命中的瞬间,并把家族记忆中的阴翳收藏进一刻,就像最后一次目送母亲的背影那样。
这类情感上的“重构”,在是枝裕和的电影作品中反复出现,是引发共鸣的关键点。
到《小偷家族》中,其变为了传统价值观念与现实情感冲突的呈现,有了“集大成”之势。
哪怕现实残损,情感却能在阴翳里透出光亮,在角落里被无声传递。
人与人之间产生共鸣的经历与体验,为这部作品带来了举重若轻的力量,让它变成了一个汇聚记忆的场所——信代发现由里身上有和她一样的烫伤印痕;在之后燃烧她的衣服时也紧紧抱着,透露出曾有过的类似经历。
亚纪与4号先生的首次谈话,言及的是由里如何爱惜新买的泳衣,自己也曾如此;而这场看似奇妙的露水情缘,其实早就在信代的人生中上演过了。
同样的,在《小偷家族》最后的离别时刻,每个演员也都把自己最后“深水炸弹”式的生命体验通过表演传递到了观众身上。
结局处的反转与落幕,经由前期大量的铺陈,达到了堪称是“深水炸弹连炸”的效果。
信代面对审讯时无言以对而又无法自持的恸哭,告诉祥太身世时看透一切的微笑。
柴田治与祥太最后一次在雪夜戏耍、堆雪人。
祥太告诉柴田治真相后上车,在车上最后回头用默语说了一句“爸爸”。
一切都在决绝的沉重中,带着无法被轻易言说的复杂的温暖,在瞬间倾泻出了磅礴的情感。
他们的生命交叠,在这一刻分崩离析,却又仿佛更紧密了。
是枝裕和所想要描绘的,是“只有平凡人生活的、有点肮脏的世界,忽然变得美好的瞬间”。
最后,还是不想让上面的“煽情”,成为这篇文章的落点。
因为目前正在上映的这部《小偷家族》,还有太多想看的人因各种原因(排片少等)没有看到。
有朋友说,要奔走相告式地来助推《小偷家族》,深以为然。
这个时候了,必须要把所有能用到的媒介手段都用上。
所以在首映日下午,看完这部电影,便马上动笔写了这篇影评。
《小偷家族》的首日票房收入为1400万,已是几年前同排片体量的戛纳系电影《山河故人》(贾樟柯作品)首日票房的近三倍。
如今国内电影院线的市场在越来越好、越来越趋向多元,观众也越来越受到口碑的影响与驱动。
希望影迷们,哪怕各自都只是发出一点点热,也是“有用”的。
多組關係對照:父與子,母與女,奶奶與姐姐(尤其愛)。移動軌道跟拍,開場停頓空鏡出片名,人物走路戲的跟拍讓感情滲出,有點像成瀨。大俯拍鏡頭,構圖邊緣-城市邊緣人。煙花下唯一溫暖的燈火。黑暗版〈海街日記〉。釣魚戲,〈父親在世時〉。「人啊,千萬不要期望太高」,無聲的哦多桑與阿里嘎多.....
最重要的是那个冷静的是枝裕和又回来了,当然依然包裹在爱意里。
能看出是想透过底层传达物质贫瘠廉价肮脏混乱,但精神世界富足温馨幸福的电影内涵,但不喜欢。让人感觉既悬浮又名过其实,无法共情,只感到无聊和不适。
能在电影院看《小偷家族》是幸福的。
结尾那句爸爸和日剧跑取其一就好了...
我知道你想表达的无非就是冰冷的世界里,哪怕这样的家庭,人们也能羁绊的温情。可我感觉这根本就是一种何不食肉糜的荒唐。那些为这种所谓温情打动的观众,真把你扔到这种环境生活几天看看,没把你腿打断仍大街上乞讨都算好的。而且这种MV似的电影,我觉得不过是另一种小时代。
盗窃不是正确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或是被第三者插足,或是不受父母待见,或是被辞退,或是父母根本不想把Ta生下来……这群被抛弃的人们,却共同组成了最温馨、最和睦、最融洽、最可爱的家庭。他们或是失业,或是工伤,或是以偷窃维持生计,或是在风俗店工作,他们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他们缺少物质财富,精神生活却无比充实。他们每个人之间都没有血缘关系,但每个人都比原来的家庭过得更加快乐。结婚不意味着幸福,被丈夫抛弃也能子孙满堂;生了孩子不一定就是母亲,没有生育能力也可以给予母爱。柴田治以为什么都教不了孩子,却教会了他什么叫青春期。亚纪远离了富有的家庭,因为4号先生的肩膀更让她感到温暖。由里遭到亲生父母虐待,却有一位素不相识的人愿意以失去工作的代价保护她。富有富的活法,穷有穷的活法。我们在丰衣足食中颓废度日,他们在贫困交加中感受大爱无疆。
很的小时候,我画的树上总有一个松鼠洞,也喜欢画黑暗的夜空和深海。直到有一天晚上我想离家出走,却被家人笑话一会儿肯定回来。从此我不再画了。
有这样一群相似的人,生活在社会底层却努力的活。
唉,无语。体会不到共鸣。两个健全有劳动力年轻人竟然需要靠教小孩偷东西特别是偷吃的过日子。就这样还能强行插入“温暖和谐”亲情感?只能说导演离底层生活还是有点远,全凭想象。
小偷,贫穷都是噱头,本质是贩卖廉价感情的糖水片,和国产的《爱情公寓》干的一样挂羊头卖狗肉的勾当! 虽然考虑到演员演技确实很在线,综合起来应该给三星,但这电影破坏了日本故事片在我心中十几年积累下来的优秀品质,所以必须给一星,以解我心头之恨! 这卑劣的披着文艺片外皮的“偶像片”!(对于神吹演员演技的那帮家伙来说,这就是他们的偶像片)
一如既往地清淡
后期是枝拍早期是枝,概念先行,有先天问题。
阿治告诉亚纪他与妻子信代的关系通过心而非性、无关金钱只因异于常人,可稍后一出引进时被删的雨天激情戏说明俩人不仅存在需求更要二遍。此桥段与阿治回避养子祥太“不要让你妹妹偷东西”的困惑求解一起引领了本片的主题:凡是刻意追求紧密联系的组织,无论巨微,不管血亲,早晚沦为价值幻灭乌托邦。也对应了老奶奶沙滩上的“遗言”:即便能选择自己的家庭,也可能好景不长,除非你不做任何期待。虽然这份幻灭的伤害程度远不及后来女孩尤里妈妈额头上的那道家暴显恶,可到底也是一种……幻灭。
过誉了,非常失望。三观正的人还是不要看这部电影了,会非常失望。我当然明白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可怜之人,有很多逼不得已的事情,但影片中的男女完全没有贫困到逼不得已的时刻,这个世界上有多少穷人虽然过着清贫的日子但还是在努力着,这种电影想宣传什么呢,是对那些清贫却不放弃骨气的人的不尊重。
第一感觉,感觉像松岡茉優为我提供了色情服务。(在金棕榈片写这种评论是不是不太好)
是枝裕和社会问题剧合集,拍个十多集没问题
我很努力试图去同情人物,还是没法同情他们。情节很cheap,直白生硬,全片无一处情感发自创作者肺腑。可恨之人有可怜之处,如果可恨可怜都写得不充分,人物怎么立得住呢?是枝裕和最近作品太多,应该好好休息积累一下,一年三熟的水稻再好吃也比不上一年一熟的。
完全被海报骗了,克制压抑,片尾字幕出完了我都没有动力从沙发上爬起来关电视面对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