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eran Culkin横扫颁奖季最佳男配角奖剑指奥斯卡,然而主转配骗奖着实令人不耻,对其他提名者不公平,胜之不武,本届还有《艾米莉亚·佩雷斯》里竞争女配的Zoe Saldaña也是主转配。
这种行为叫Category Fraud,或可翻译为类别骗奖。
主配能随自己意愿转换的话设置主配奖区分有何意义,不如像国际电影节那样不分主配只评最佳表演,不过现在像柏林、圣塞巴斯蒂安、洛迦诺等电影节取消男女性别区分后又设立主配区分。
主配类别转换骗奖的情况在奥斯卡历史上竟然出现过多次,当观众眼瞎么,奥斯卡好歹是行业最高奖这么不专业,真是公关游戏。
拍照戏、辩论戏、墓地戏、上天台戏等制造戏剧冲突的重要情节的戏眼都在Kieran Culkin身上,将个体痛苦同大屠杀进行联结的任务也落在他身上,连Jesee Eisenberg餐桌自白戏的主角其实都是Kieran,更多是在完成Kieran的人物塑造,而他甚至不在场,由此也引出视角混乱的问题,初始与收尾视角都是Kieran,这是脱离Jesse视角的,但后续仿佛是通过Jesse视角来重点展现Kieran,尤其是餐桌戏Kieran中途退场,之后观众跟随Jesse视角离开餐厅回酒店房间,Kieran完全失踪。
片名A real pain意为讨厌的人,指的可不就是Kieran。
主角与配角的区别不仅仅体现在戏份多寡上,配角的重心是辅助主角完成人物塑造与主题表达,而此片人物塑造上Kieran的角色更立体丰满突出,他也承担着主题表达的重任,他绝对不能算配角。
杰西.艾森伯格自编自导自演的《真正的痛苦》,像是午后阳光中饮下的一杯烈酒,在舒适的当下,感受从喉头直入胃部的烧灼,有着冲入头脑的微醺感。
微醺后忘记痛苦的畅快与烈酒过喉的辛辣,像这部电影带给我的一种感悟。
性格迥然的表兄弟,在经历祖母去世的余波里,一个经历自杀未遂的阴影,一个是美满家庭的写照。
两个人踏上纪念祖母的东欧旅行,看似治愈痛苦,却是嗑尽痛苦,以痛来化解痛,也不妨是一种消解的方式。
波兰旅行团里的不同男女,承载不同背景遭遇的内心困境,痛苦在不同个体身上幻化不同角度与轻重,都是各自人生修行的重要关卡。
内在挣扎的痛苦情绪,在外表或许不惊波澜的隐藏之下,埋伏在不同情境下选择爆发,于是外部世界对于这种不经意的爆发更会另眼相看。
有些人隐藏的很好,而有些人根本隐藏不住。
本吉是具象形式的代表,他敏感脆弱容易触怒也容易欢乐。
他展示出了被痛苦包裹的灵魂,在不同境遇里的表现。
或许是最阳光洒脱的,也是最敏感带刺的。
大卫则是另一种层面隐性的展示,他情绪稳定,考虑周围人的感受。
看似他的痛苦是来自于表兄的负担,但他像是另一种情境里被压抑的人,他的痛苦似乎是更在乎于自我认知的选择。
两兄弟在波兰这带着历史伤痕的国度里漫游与寻找,找寻祖母曾经生活的痕迹,来化解各自遭遇的人生卡顿。
历史时代的伤痛,在漫游中遇见与感悟到的沉重之中一点点深入。
在通过不同人各自身上的经历,从微小到宏大再到细微的痛苦刻画,表面上的柔和笑容,背后的感知愈加深刻。
属于时代与种族。
家庭与个人的不同内心触痛,在路上的风景中一一流露出来。
外在的痛苦可以找到治愈的方式,而真正的痛苦则是需要自我来疗愈的。
无论是个人的痛苦还是历史的痛苦,都是在言语中轻盈简单,在内心却是很难放下的。
《真正的痛苦》旁观出具象和隐性的痛苦状态,治愈的不同角度。
大卫可以用家庭来缓释,而本吉只能无助的在熙攘的人群里,无助的漂浮。
所以,一个人真正内心痛苦的,别人是很难能够看透和给予帮助的。
《A Real Pain》是一部让我深受触动的电影。
两兄弟想要了解过世的奶奶,踏上了波兰的寻根之旅。
我喜欢的小说或电影,往往会让我发现生活中一些被忽视的角落也是珍贵的。
原来,我们的生活本身就是重要的,珍贵的。
而这部电影也是如此,它把那些被更大的目标击破,因此不成型地散落在时间洪流中的情绪智慧地拾起,赋予它们叙事中的一席之地。
电影中的两兄弟其实是同一个人的两种状态:一个活在当下,追求自由,接近真实的自我,但无法将自己在时间中串联成一条线,因此无法前行,更谈不上拥有未来;另一个则以封锁过去为代价规划未来,失去了全心全意感受当下的能力。
我是在Benji弹钢琴的那个瞬间意识到他们是同一个人的——那个乐曲不仅让人们进入同样的意境之中,并且把两兄弟连到了一起长大的过去。
电影更有意思的一点是它对这两兄弟之间的关系的展示。
这种表达让我耳目一新,因为西方电影很少聚焦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更多地是关注每个个体的个性特征。
这部电影的主角,可以说是兄弟两之间的关系,而不是哪一个人。
看完电影后,因为电影里参观犹太集中营的元素,我不由得想起自己文化中的创伤,年复一年的饥荒、屠杀和战争,但这些记忆却没有像犹太文化那样被深刻地注视和传承。
自己人无法谈论,外人也无法理解。
我悲伤地知道,这样的记忆似乎随着时间流逝变得模糊,甚至被简单地遗忘。
简单化的叙事和宣传对我来说无济于事。
表面是什么风向,服务于什么目的我并不在乎。
我在意的,我好奇的是,为什么我们没有马克斯·韦伯、以赛亚·柏林?
我们没有思想家去整合集体记忆,我们没有完整的理论或丰富的文艺作品,去直面这些历史创伤,去尝试解读。
我相信我们有很独特很动人的经历可是至今没人能够说出来。
被写出论美国的民主的美国是很幸福的。
当然,表达并非完全没有,但是不够,许多内容因为敏感而无法被提及。
这种失语感,是一根浮木,飘到茫茫大海上,随着时间流逝,靠岸的希望越来越渺茫。
宣传与真实之间,让人无法触及文化的真正深度。
不过,即便这些事情本身不敏感,表述出来也需要大思想家。
其实有著作的民族本来就是少数。
很多民族有伟大的经历可是保存不下来。
人类学家是从很外围的角度去探索的,隔得很远。
一切都有意义,但前提是需要有人为它们赋形,就像《A Real Pain》那样,将那些被忽略的情绪和记忆从混沌中显现出来。
个人的经验和族群的经验都是同理的,需要一个“开天辟地的盘古”,让混沌不再是混沌,为世界万物赋予名字我们需要有言说痛苦的能力
直接转载附上我自己写的公众号推文,原文可能观感更连贯。
我喜欢这部电影,但还没到那种看完会忍不住鼓掌,或者希望别人也一定要去看的那种程度。
由于「summer camp理论」「社交网络」「旅行终点」「爱在罗马」「咖啡公社」他机关枪式的语速(真的很适配里约大冒险的鹦鹉)、他焦虑不安神经质、有点asshole的Jesse,让我一直很好感这个魅力有才的演员/导演/编剧。
大卫在晚餐时问了一个很厉害的问题,三代的犹太移民,为什么无数个生存奇迹居然造就了一个人去自杀?
两个堂兄弟的人生故事其实不陌生,比如很要好的高中朋友,性格、家庭背景、爱好都很像,都很投缘,但你会看到大学毕业后,有人正常的融入社会,成家立业,积累财富,网上晒娃,周末度假,而有些人就适应不了社会,逐渐消沉,出各种各样的问题,我不知道有个例子合适不合适,我觉得比较典型的算是窦唯。
他有音乐天赋,但他的作品没有具体的对象,也就是不够商业化。
贝多芬也好,拉赫玛尼诺夫也好,柴可夫斯基也好,这些大师并不是闲着没事儿为自己写作品,要么是给交响乐团,要么是给芭蕾舞剧,要么是给歌剧,这些作品是要被现场演奏出来给观众评价的,而且是很直接的用脚投票,你的音乐不好,格局不好,芭蕾舞剧不好,每人买票,几次以后就每人找你作曲了,你也就不是大师了。
这个电影中背景音乐用了很多肖邦,肖邦离开波兰以后,也面临这个问题,但他有艺术赞助人,他做了很少沙龙音乐,只给一小部分人听,也算不错的成果。
但是窦唯那种的,你给他商业合同,让他做一整套电影配乐,提各种各样的要求,他可能根本就没法满足这一整套的要求,不能像配乐大师威廉姆斯一样。
回到电影里来,有句话:就像为了吃牛排,假装看不见屠宰场一样。
作为一个社会人,自我就不能排第一,大卫也想像如少年时那样做自由自在的夜游神,什么都不需要创造,就是漫无目的的游玩,但他为了得到恋爱中的喜悦,不得不对对方承诺,对方也会对他承诺,然后就是履行承诺,承诺从一样变成两样,得到的人从一个变成两个,他变成了丈夫,变成了父亲,他又有了更多的承诺需要去履行,吃了牛排就不要去想屠宰场,想到屠宰场,就不要去动下单点牛排的念头。
最直观的一点是,本吉的这趟旅行有了大卫的陪伴会比没有陪伴效果好很多,但大卫真的有义务来陪伴本吉吗?
大卫其实不需要请假调整日程来陪伴本吉完成这次旅行,但他知道自己作为堂兄弟的义务,也知道作为一个孙子的义务,他也是克服了很多不情愿,只为了让本吉好过一点,尽快的走出人生低谷,看似轻松,只需要跟老板请假,跟妻子说一声,但凭什么就只有本吉是痛苦的,别人都是轻松的?
我懂,本吉这样的人如果能做到融入社会,就不会这么别扭,这也是电影的核心之意,real pain就是指的这一类人,也可以指被纳粹选择的犹太人,不同于敌我双方那样的受害者,犹太人的被大屠杀是不被国界线阻隔的,就是被选出来从人类中剔除。
各种有社会适应不良症的人,算不算这样的异类,有没有人有过想法把他们剔除,他们自己就想把自己剔除,本吉不是半年前自杀过一次吗? 那么多人返回波兰去参观大屠杀遗迹,不就是想不要再重复这样的事情吗?
犹太人不是德国发展不爽的原因,剔除了犹太人,德国不是还是战败了,同理,剔除了所谓的社会适应不良症的人,还是会产生,复杂的原因,也许是遗传变异,总有人天生的敏感,不能适应社会,人类总是太贪恋的关注自我,再富有也还是觉得自己穷,不愿意让渡资源去关爱自己的同胞,什么时候人类才能进化到认为每一个个体都是无比珍贵的,伤害一个,就是伤害全体。
真正的痛苦到底是什么?
个人认为其实这就是一部单纯而简单的电影,只是通过公路片的形式来表现出来而已。
电影为什么叫这名字?
很多人看完也没明白导演这么做的意图。
有说反战的,有说什么心灵之旅的,有说男主背负了太多不如意的过去才会痛苦的……最开始我也以为这部是搞笑的或者剧情曲折的公路片。
最后看完,搞得我一点儿也不轻松。
其实我觉得这电影逻辑很简单,表面看似神经质的人,其实内心极其脆弱和空虚。
男主看似所谓的人来疯,可当只有孤独一人的时候,他连自己活着的方向也没有,所以该曲终人散的时候,他坐在机场发呆。
这才是真正的痛苦。
他经历的,其实无数人都在经历,他困惑的,也有无数人身在其中,可是大部分人都能继续自己的生活,继续前行。
而他,要不是通过这次旅行,话痨一样表达出来自己的某些观念和想法,甚至像个神经病一样让人不可理喻,可能他最终抑郁而终的时候也没人明白他,甚至他的结局会是自杀。
这样的人不讨人喜欢,也很难找到知音。
所以电影结局,杰西导演饰演的表弟,机场分别之际,除了能给他一个深深的拥抱,也无能为力。
表弟回家继续自己的普通人的生活,而他,又深深地陷入了迷茫。
这样的人,其实有很多。
自我意识太强。
在面对社会给普通人设置的种种迷宫时,大多数人选择随遇而安,找到自己的舒适区就这么活着。
而有些人,会固执地不接受,又没有能力去改变一切,最终痛苦悲剧收场。
心里酸酸的,但也不至于真的让人depressed,给我的感受是介于 触及“real pain”内核和与“real pain”擦肩而过之间的怅然。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是看电影的时候脑海中不止一次地回响起Dick Houtman的声音: “what is real reality, what is a real pain, what is a real belief? There is no such thing as a truly ‘real’ existence.”影片中翻滚着的痛苦:不论是二战侵略者给一个民族、族裔带来的伤痛;人类用极端残忍冷酷的手段给世界和文明带来的伤痛;受难者后代追忆朝圣先辈同胞受难的伤痛,还是朝九晚五生活磨平敏感神经变得麻木的痛苦;人生没有目标与功利社会脱轨的迷茫;人生年过半百霎时间孑然一身的不甘和悲伤;亲人离开后的抽离心痛;成为社会机器运作系统中的一环所带来的种种无奈、烦闷、挫败、不堪、伪装……无一例外,都是不存在比较级和可证性的。
影片开头我就很讨厌Benji,因为太似曾相识身边这些很喜欢把对各种事情“caring”当作自己时尚挂件的同学,他那么不合时宜,那么“失控放肆”。
但随着故事推进我确实又能用他的方式理解他,能够更多地注意到他——不论是作为背景板还是镜头聚焦下的主角——时不时含泪的浅色瞳孔,这时候painful的感觉才从四面八方向我袭来。
我很喜欢有几位豆友说,Benji和David都是各自的一半,Benji保留了David的多愁善感,David生活着Benji的安稳美满。
回到家里的David是Benji的一半幸福,留在机场的Benji是David的一半痛苦。
透过机场玻璃的光打在迷茫破碎的Benji身上,也打进我的眼睛里。
我们一起盯着来来往往拉着行李箱的旅人,我们如此不同,又如此相似。
《真正的痛苦》有着伍迪艾伦的痕迹,节奏与文本与表达逻辑都是如此。
它的篇幅有限,表意以小见大,展现人物的细微内心,通过人物的敏感关系,高度依赖文本戏剧,台词幽默轻松,又非常精确而尖锐,具有直指现象、高效讲演的完成度,又直接展现了作品与艾森伯格对其主题的丰富思考。
杰西艾森伯格设立了一个具有差异化当代身份的团体,美国人、英国人、老人、年轻人、男人女人,共同组成了当下的差异生活状态,也有不同的性格,甚至到了“归于犹太的黑人”作为最遥远的无关存在。
作品呈现了他们的区别,这是他们基于各自当下而在当代的“无犹太被杀之二战痛苦”。
英国导游是最冰冷、客观、外界的无关者,无感情地叙述客观历史,制造着旅行团进入当代环境与表面和谐的状态,最后被表兄所改变,开始尝试着带入更多共情。
黑人则是主题范畴的扩展,自身经历过种族屠杀,因此与犹太教产生了共情与归依,让作品从犹太人扩展到了非洲人,作为更广泛的“惨痛民族历史拥有者”,展现更多民族的当代痛苦。
他们用当代的身份构建了如今的生活,作为波兰犹太人的移民后代而生活,享受了当代犹太人的高阶层生活,以此作为自身人生的真相。
但是,这不过是犹太人对源自历史之民族根源的掩饰与回避,犹太人在二战中受到的的杀戮创伤、被极度的压迫,才是这个民族的本质,不可能消除的痛苦,而当代的一切美好,从所处生活的高层与优渥,到在世界范围内的良好待遇,都只是对其本质的遮掩而已。
艾森伯格从每个人物的个体生活进行切入,他们的当下即具有痛苦,而旅行成员彼此之间的当下民族、性格、出身、经历的差异化隔阂,又形成了当下的“痛苦”表现形式,他们组成了旅行团,旅行团成为了当代世界---特别基于每个人身上的种族、国家、性别、年龄段的种类丰富---的浓缩象征,努力地保持和谐,却也在每一天的过程中无法避免不同程度的冲突,也会在每一天的结尾处达成阶段性的和谐,源于他们共有的“历史记忆”之痛苦。
在人物的个体层面,这种痛苦是当下生活的不如意本质,艾森伯格又由此延伸到了人物象征的波兰犹太人,其掩饰于旅行团交互之即时情境的个体人生之痛,即是犹太人之于当代所共有、却被当下所掩饰的“历史过往根源”之痛,二战中的被屠杀。
在其中,最具体的表现是兄弟二人,他们是艾森伯格设计的最后一层落点,也是每个旅行团成员的代表。
他们的共同“过往”是与二战幸存者祖母共处的童年,后者传递给了他们“犹太的根源痛苦”,也形成了之于二人个体的童年“过往”痛苦,并落实在了当下。
二人的成长环境不同,带来了性格差异化的内向与外放。
在团队旅行的过程中,大卫会在每一天不停地看着与祖母相似的脚丫,相关的记忆始终难以散去,而表兄更是带着祖母传下来的红绳,在每一天反复抚摸。
在家庭层面,这是他们对祖母之死的思念之痛,也是他们对后者拥有波兰犹太人之痛的血脉继承,奠定了他们作为犹太人的过往之根源,又具体地作用到了当下,让他们始终处在无法忘却的痛苦之中,当下生活受到了影响。
二人对这种影响做出了不同的反应,大卫试图像旅行团的其他人一样,以非波兰犹太人的当下美好去掩盖它,在纽约拥有了幸福的家庭,试图以美国人的当下身份活下去,表兄则沉浸在其中不可自拔。
旅行团之间的关系表现着“对差异导致不和谐的掩盖”,作为当代世界中犹太人处境的浓缩。
兄弟二人的关系则是对此的再下层落实,大卫想要回避个人童年带有的民族过往之痛苦,不想沉浸在祖母去世之痛,也不想拥有大屠杀之痛,因此离开了沉浸于此、让他反复被唤醒记忆的表兄,由此带来了兄弟二人关系的隔阂,其隔阂本身形成了人际关系层面的“当代痛苦”,与旅行团作为更高程度的人际关系的内在冲突之“当代痛苦”形成了对照。
大卫试图掩盖它,与表兄保持和谐,也在旅行团中试图给表兄的不和谐行为进行弥补,表兄则始终在展示着痛苦,不停让大卫直面、陷入其中,也揭穿旅行团的各种人为表演、对关系不融洽这一痛苦状态象征的遮掩。
表兄始终真实地展示着个人的痛苦,其状态作用到了人际关系层面,形成了与大卫和旅行团成员的隔阂,将两个程度的“人际和谐”伪装完全打破。
但是,也正是源于这种打破,让每个人都在各个程度与层级上直面了自身的痛苦真相,从而在破裂---关系的不和谐、氛围的尴尬化、口中与面对环境的“去当代化、痛苦化”---之中,反倒是达成了基于消极、负面、伤痛的真正和谐。
这源于他们对自身之过往与民族之历史的双重根源的回归,让自己所处的环境---即生活的象征---去除了表面的“当代美好景象”,被还原成了更加历史、过往、原生态的状态。
然而,在艾森伯格的最终升级之中,“痛苦”来到了更深的层次,变成了“无法解除当代掩盖,而又无法彻底消除过往”的痛苦:旅行团的终极和谐,随即迎来了分手告别,而兄弟二人的完满开解,则马上变成了各自回家的分离。
特别是作为影片结尾的后者,二人的最终解扣源于负面情绪的完全爆发,在表兄不停的痛苦展示、打破大卫营造的和谐之后,大卫终于在这一旅程的终点爆发,面对表兄最后一次的“打破”--拒绝去自己的家中拜访、让兄弟在此处分手作为结局---不再强作兄弟和睦,而是本能爆发地怒扇了表兄一耳光,让人际关系、自身情绪的真相暴露出来,随后与表兄相视而笑。
从标准的戏剧走向而言,这本应带来随后的真正和谐、矛盾解扣,但艾森伯格并没有那样做,而是让大卫与表兄各自回到了最初的状态之中:大卫回到了纽约的家里,重新沉浸在表面的当下幸福,却无法以此完全消除自己的强迫症之痛苦。
艾森伯格赋予他每天服药才能压抑病情的设定,形成了对他整体生活状态的象征。
而兄则坐在机场的候机大厅,表情陷入不自然的苦楚,继续与“表面美好”的当下环境进行着痛苦的对抗。
这个结局将我们带回到了影片的开头,也是艾森伯格的一个诡计。
在开头,他将表兄坐在大厅的画面、大卫接电话并前往机场的画面,串联在了一起,前者似乎是后者的同步发生,二人的关系、各自的状态,都处在通电话与剪辑节奏的尴尬生涩之中:表兄将“与周遭(从大卫到所有人乃至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之苦楚”的情绪挂在脸上,自己的真实伤痛与周遭的表面幸福无法共融,而大卫则努力淡化着自身对于表兄的这种情绪。
到了影片的结尾,一切又回滚到了上述的开头,无疑意味着这种心境与生活的无改变。
作为更具体而持续性的呈现方式,随着影片的发展,艾森伯格将旅程变成了大卫掩盖失效、反而被表兄所引导、逐步直面苦楚真相、完成二人开解的过程。
这个过程延伸到了旅行团中各人与全团“整体”的层面,完成了全团---即犹太民族---穿过“当下美好”之表面、看到源于个体生活“过往”与二战屠杀“根源”的本质,完全呈现出痛苦,并将之化解成团队隔阂的消除,最终似乎理应获得当下生活的真正动力。
但是,在影片的最后部分,艾森伯格打破了这种理想化的发展轨迹。
旅行团的和谐、各人的开解,都停留在了兄弟二人与他们分手、团活即将告终的时刻,而更加落实、根本层次的兄弟关系,也只能停留在瞬间的“打耳光、相视而笑”程度,开解源于痛苦,却没能化解痛苦。
在结尾,兄弟二人都只是回到了各自的初始状态,这才是他们更持续性的唯一生活状态,也是每个犹太人、犹太民族必须面对的当代真相。
对大卫等普遍犹太人来说,掩盖自身的痛苦,与美好的周围世界强作和谐,是唯一的道路,而对于代表“心境与生活真相面”的表兄来说,坐在一个无法打破掩饰与当代化的环境与生活之中,继续煎熬、受苦于大屠杀、祖母死亡等负面过往心境,并因此心境与美好环境的不容而产生隔阂的更复杂痛苦,也是他必须面对的状态。
在影片中,表兄象征着各个层面的“痛苦真相”。
当影片的结尾来到时,我们意识到,表兄的结尾画面即是开头,旅程之中的一切便都没有了意义,其痛苦也形成了最终极而完整的犹太人真相:周围的世界、犹太民族自身,都会继续着对历史的掩盖,以此构成当代的“离开波兰、阶层高级”之美好表象,但属于波兰大屠杀的根源始终会伴随着每个犹太人,无论他们去到哪个国家,拥有什么阶层的生活,当下生活的“繁荣环境”是不可改变的,但坐在其中的“真相犹太人”表兄的痛苦状态,其对过往本身的痛苦,以及过往痛苦之于当下外部环境的负面交互---被强行压抑与掩盖,从而产生自身对生活的隔阂与差异感---的二度痛苦,同样是不可解决的。
表兄只能坐在当代的机场里,因自身痛苦与周遭幸福的隔阂差异而更加地痛苦,大卫也只能回到美国纽约的家中,似乎子女和睦,却要继续吃药压制强迫症,并且继续与表兄分离,而他能做到的“回归真实”,也只是在当代纽约家庭的门外摆上犹太传统礼法中悼念死者(祖母与大屠杀死难者)的石头而已,是极其局限性的行为。
艾森伯格将影片的表意落在了普世性的“家庭兄弟情”之上,其上则是旅行团程度的微观人际交互,这让犹太人之外的观众也能接收,也是非常“伍迪艾伦”的做法,只是载体从爱情变成了其他形式。
而在表现手法上看,艾森伯格同样有着伍迪艾伦的特点,细节拿捏、戏剧暗示,又充分发挥了人物与环境本身的交互关系。
在戏剧结构之上,旅行团的四天时光即是人物不断打破掩盖、深入真相痛苦的过程,在每一天的维度中又有着掩盖的打破与重建,不停地循环往复,并“前四退三”地不断抵达更深的位置,在最终一日的机场中颠覆此前的一切前行努力,前四退三的“事倍功半”强化着一路行来、打破掩盖的艰难,而这种来之不易的成果又在结尾的机场被彻底破坏,直接将观众带回到了影片的旅程开头,强化了当代犹太人的双重痛苦之不可解。
在旅行的第一天,大卫与表兄的相会是尴尬、隔阂的。
大卫不停地试图与兄弟沟通,兄弟则是ky的自我化状态,随之引出了他们之于环境的不同状态。
他们处在机场的当代环境之中,大卫小心翼翼地观察活力感满溢的周围,试图融入其中,也努力地与表兄搞好关系,而表兄则对此毫不在意,吃着大卫的零食,却反过来对他说“别客气随便吃”。
兄弟层面外延到了他们对于环境“当下生活”的态度之上。
艾森伯格设计了环境,让它具备了当代形态的“犹太人表里”属性。
机场的安保人员暗示着集中营里的纳粹军人,是一种潜在的“高压”,大卫配合着安检,表兄则试图“对抗”它,从轻飘过检的“蔑视”到偷带大麻的抗衡,后者的行为无疑是对过往痛苦真相的一种直面与消化,从当代表象中看到了某种形式的过往真实,并试图直面、抵抗之,过往的“种族主义政策之压迫”以当下的“规定、礼仪”形式呈现出来。
但是,表兄只能用大麻来对抗,大麻提供的也只是暂时的快感而已,由此埋下了其行为的不可持续性,即影片的最终结果。
此外,“睡梦”是两日切换的节点,同样是艾森伯格的有意设计。
它会解除每个人的伪装,让他们沉浸到绝对的真实之中,也意味着“不可消除之过往”的再次涌现,占据了各人的心灵,从而打破他们在前一天的各自成果,在次日的早晨重新开始。
在每个单日全天的阶段性篇章之中,人物都会从“痛苦消极的状态”与“兄弟、旅行团之人际关系不佳、表面故作和睦”的起点重新开始,从当代化环境的“酒店”逐渐转入屠杀过往的真实面,由表兄再次完成伪装去除、消极共情、真正和谐,直到再下一天的睡梦与苏醒。
无论是大卫的掩盖,还是表兄的“直面与对抗”,再到人际关系层级的“和谐”,都秉持着这一节奏,并有着程度上的递进,逐渐有力而直接地揭穿过往真相,让人陷入真实的负面情绪,让“历史过往之痛”愈发明显,带来人际关系之负面的不可抑制,意味着他们朝向“真实”的进程,并在最终的爆发中卸掉伪装,转而逐渐拥有了真实伤痛的共情与和谐。
从第二天开始,艾森伯格发展了各种层面的表意。
他们从飞机上醒来,表兄的状态陷入低沉,不再有前日对抗机场安检成功的快意与放松,与大卫的关系也陷入了自身消沉之后的尴尬,负面程度增加。
并且,大卫的手机也在这里展现出了表意作用。
在第一天中,大卫就是用手机在努力与表兄沟通,化解彼此的尴尬与隔阂。
而在第二天中,它则是连通大卫与当下美好家庭的工具,在面对表兄“真相痛苦”、也身处于波兰环境的时候,大卫用手机不停联系女儿,以此缓解真相之痛。
但是,表兄却在宾馆中强行要走了大卫的手机去洗澡,让大卫不得不深陷于痛苦,形成了二人关系(表兄诱发大卫痛苦)的象征性行为。
“洗澡”的裸体意味着掩盖的去除、真实的暴露,是表兄在第二天的行为,也带有“洗清苦楚,获得解脱”的意味,是他们来此旅行的核心目的,并随着影片的进展、旅行对集中营与祖母家之“痛苦根源”的愈发靠近,人际关系的不和被抬到明面上,而冲澡也变成了徒劳。
这扩展到了旅行团的层级,他们接触到了更多的人,产生更多的摩擦,破除了更多的表面和谐,也由表兄而引导出了更多次的“真正和谐、直面真相”。
每一天的旅程都是这一过程的复现,也作用到了环境的部分,带着他们从“当代环境”走入“历史真实环境”。
这是每一天内部的变化过程,也是旅行团三天整体形成的变化方向。
第一天是机场,第二天则是华沙。
在华沙,他们在各种远景中行走在当代的街头,移步换景之间,街景逐渐到了老城区,最终落在了反抗纳粹的雕像。
英国导游用冰冷的客观文字进行讲解,表兄则鼓动其他人一起摆出雕像中波兰人的造型去拍照。
之于当代礼仪而言,这是无礼的举动,却能让他们更直接地触及到大屠杀犹太人的心境。
在所有人都逐一参与的时候,镜头变成了主观性极强的手持跟拍,以此打破了整体的镜头风格---客观、固定镜头、强调“掩盖情绪”---他们投入其中,而当代礼仪也相应地成为了“压迫犹太人之种族主义政策”的当代伪装形态。
这带来了表兄与旅行团的第一次表面和谐打破(自顾自的行为引发众人不满,只能强作理解)、和谐产生(一起拍照),于兄弟二人而言则仍然无济于事,大卫没有参与拍照,只是在第二天的夜晚拥有了短暂的和谐迹象。
艾森伯格使用了酒店的环境,作为第二天的开头与结尾,对应着睡梦的表意设计。
他们在第二天早上进入了当代的酒店环境,夜晚也要归来,表兄试图对抗这一环境与“酒店规定”,强行进入了对接自然夜晚的屋顶,去除当代化环境,在那里与大卫交心,互相抽大麻,得到的却只是尴尬的顿挫交流,最终回到了酒店房间里,面对着“华沙高级酒店”的介绍电视影像,无聊地吃着薯片。
这也带来了“睡梦”的再次出现,将表兄的单日成果完全打破。
此时,第三天成为了再次的负面起点之循环。
“手机”叫醒了大卫,将他从真相的梦中叫醒,拉回到暂时的掩饰之中,却没能叫醒“沉浸真相”的表兄。
他们与旅行团的关系再次尴尬,每日都在晚醒、迟到,并接受其他人尴尬的谅解。
昨日的和谐被打破,再次回到了当代环境与相应的尴尬、掩饰和谐之中。
这一天的当代环境是火车,表兄的对抗则是对“买票”这一规则的。
火车环境是运送犹太人火车的当代伪装版本,英国导游给出的头等厢待遇更精准地对接到了当代犹太人的高阶层生活,比之第二天的“当代伪装”程度更加具体、深入、确切,而表兄的对抗、真相的展示也更加激烈:他打破了旅行团的和气交流,直接爆发情绪,破坏了所有人的好心情,说着犹太大屠杀的事情,自己去到了“曾经理应所在”的最底层车厢,随后拉着大卫一起完成了“逃票”的激烈对抗。
在这里,艾森伯格让大卫再次陷入睡眠,表兄则没有打破它,并将之发展成了现实里的“直面真相”:坐过了站的挫败、困境,随之以对抗规则的逃票来解决,以此才能让表兄更加心安理得地坐在头等厢之中,这是他对抗、打破某种“过往真相之压迫”后的成果,而非被赋予的美好假象。
这延伸到了第三天的结尾。
众人来到了犹太人的墓地,环境去除了当代化,表兄也指出了英国导游的不重视心灵,让所有人都陷入尴尬,随后又在一起献上石块的肃穆悲伤中拥有了真正的和谐。
而在夜晚,表兄更是打破了所有人对犹太生活的美好形容,“从波兰移民到各国,从此过上了忘却黑暗的美好生活”式表述,特别是针对大卫,直接指出其口中的祖母并未说过关于移民犹太人三代变化的笑话,因此自己确实“住在地下室抽大麻”,基于底层受迫与消极开解的痛苦确实存在,不可能被祖母以开玩笑的方式所诠释、淡化。
旅行团、兄弟的双重人际关系陷入了尴尬,环境处在了当代的精致餐厅,随后的开解则来自于表兄的“直面痛苦”,他取代了精致却无感情的形式化钢琴演奏,自己去表演肖邦,真正挖掘出了肖邦深藏在表面精美音符之下的波兰人之痛苦(刻板印象里的肖邦理解,其实体现了艾森伯格作为导演对片中象征元素的思考不足),也让众人侧耳倾听,化解了此刻的“单日黑暗”。
但是,表兄与美国女人马西亚约会的"和谐”,没能带来兄弟二人作为最根本“痛苦”的关系不和谐,反而彻夜未归而愈发加剧。
大卫自身的掩盖也愈发失效,想要联络家人,手机却无法通信。
这引出了第四天的旅程。
旅行团层面的隔阂已经在“表兄与马西亚的私情”象征中完全消除,取得了质变,环境也完全归于了集中营的“去当代化”,让众人直面犹太人的共有过往之痛苦,随之全程和谐:在集中营的最后镜头中,众人看着毒气室,相继经过了连接外部阳光世界的窗户,却始终是背对它,镜头随即切到了同样方形的门,这是他们真正去往阳光世界的“正面相对”,却始终紧闭、一片漆黑。
然而,旅行团的和谐却停留在了此间的消极痛苦之中,随后理应迎来消化的转机,却只是让众人就此分别,表兄与马西亚拥抱、约定了日后的联络,却无法避免分别的发生。
这让人际层面的和谐被打破,只留下了尴尬状态的兄弟层面,并带来了第五天的旅程。
在最后的第五天,兄弟二人踏上寻访祖母的旅程,彻底地回归“过往源头”,环境从当代开始,二人走在画着过往犹太人生活的桥上,其下正是“本质”,逐渐来到了“上方”,质朴的波兰小镇取代了当代的现实环境,最终归于祖母的房子。
他们似乎应该在此处完成消解,给祖母摆上悼念的石块,化解掉哀思,结果却看到了负面的真实:新住家是当代波兰人,却并不认可他们的行为,要求他们赶紧离开。
值得注意的是,艾森伯格激活了语言的元素,此前的他们与波兰当地始终有着语言的隔阂,其掩盖过往似乎源于“离开波兰的移民犹太人”身份,又随着进入祖母小镇、接触当代传统文化(带上风俗帽子)而好转(与当地姑娘言谈甚欢)。
但在这里,本地犹太人说着波兰语,却同样不认可他们对过往痛苦的直面与化解,甚至不赞同传统波兰礼法的“放石块”,这无疑让“掩盖过往”的当代犹太人范畴变得更加扩大,连波兰本地的人都淡化了它的存在。
这也是此前一天夜晚的表达内容:他们再次对抗了酒店规矩,上到屋顶,看到了不远处的集中营,这似乎让祖母小镇拥有了个人生活与犹太民族的双重“接触真相痛苦”属性,也让他们达成了痛苦的和谐,表兄完全爆发悲情,大卫也表示了同感,彼此交换着大麻烟去化解,并沉浸在了象征性极强的红色灯光表兄手上的祖母红绳,暗示大屠杀的“流血”但大麻烟只提供暂时的效果,大卫更是没抽几口,最终也要再次回到下面的房间。
由此一来,他们就面临了终极的痛苦:所有犹太人都陷入了当代的美好伪装之中,强行消除着过往痛苦而又不得,因此产生了新一层的“掩盖失败、勉力为之、无法抗拒隔阂与违和感‘之痛苦,这让人际关系(兄弟、旅行团、与新住家)在各个层面上陷入负面破裂,只能故作和谐,愈发暴露出“新住家驱赶兄弟”的真相,也意味着犹太人整体的民族状态,并最终落在了兄弟被迫分离、扇大耳光的结局之上。
这是团队中所有人的相处状态,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和谐,却是尴尬而刻意的掩盖差异与隔阂。
这并不是他们的真实共性,真实汇聚到一起的原因才是:“寻访父辈的大屠杀记忆”。
当代身份带来了差异,而旅途愈发唤醒血脉的根本记忆,也让他们用痛苦达成了统一,根本的“和谐共性”并非当代的表面正向,而是内里的黑暗伤痛。
兄弟关系同样如此。
在本片中,艾森伯格全程使用了肖邦的曲目,更多的是夜曲系列,以初中期作品为主,年轻肖邦的漂亮、精致、优雅,衬托在当代波兰的繁华、角色人际的和谐之中,成为了对表面的加持。
从逻辑上讲,背景音乐应当随着众人对过往痛苦的愈发靠近、暴露,从早期夜曲过渡到晚期夜曲,肖邦在夜曲最后几首之中的阴郁伤痛,同步于人物在表面阳光、当代身份与环境下的“勉强维持正面和谐”、无法消除当下的差异、再随着深入波兰而唤醒作为犹太的共同伤痛之“负面共性”,同肖邦一样逐渐抵达了“波兰二战的黑暗内里”。
然而,在影片的结尾,艾森伯格却反而使用了肖邦的圆舞曲,其积极程度甚至超出了夜曲早期的精致,更多了一种轻松俏皮之感,也没有夜曲“发展向阴郁”的作品走向,是更纯粹的欢乐调性。
它伴随着大卫走回自家的脚步,无疑意味着“以表面幸福掩盖”的再次出现。
作为导演,杰西艾森伯格展示了自己的功力。
除了本文开头所述的技法层面之外,他也关注到了人文向的主题,这同样是对伍迪艾伦的一种模仿。
伍迪艾伦始终关注着中产阶级与文化精英群体,展现他们的生活真相与内在追求,且与美国环境高度相关,将人物放置在极其标志性的地域性环境之中,作为文本戏剧的辅助。
艾森伯格同样重视戏剧,在环境的用法上则更下心力,带来了更丰富的设计用法。
这种模仿让艾森伯格拥有了伍迪艾伦作品的优点,同时也带着伍迪艾伦一贯的问题。
由于小篇幅的限制,它显得过于轻飘”,象征性表意的程度有些过大,精巧地拆解、诠释了民族性或阶级性的宏大主题,却由于小体量、精妙感,反而缺失了理应具备的严肃、厚重,以及对人物心境的深入表现力,更像是中产阶级、文化精英的立场出发、自居于高处的视角的一种“炫技式表达”,用自己的修养、学识、天赋,去同时展示创作才能、思想深度、人文关注,却像是一种拿捏姿态、强调自我水平的“隔岸观火”,过于冰冷而技巧性,导致情感力不足,共情同样通过技巧与设计,变成了第三者的“炫技”(电影技法到人文思考),在刻意地强调着“我在关注你、体谅你、共情你”。
最明显的是,艾森伯格并不满足于犹太人的层面,而是将主题更加外扩,展现包容世界的格局、眼界,对人类文明与其中各身份之人的关切。
在影片的结尾,他用黑人角色去关注到了犹太人之外的群体,更多的民族弱势、被种族主义甚至屠杀的弱势民族,作为自己对各苦难民族的雨露均沾、共同关注,展现世界性视野,且展现了中产阶级、女性等多层面困境,又让象征性极强的“真相”表兄最终回到了刻意摆成多民族之人、一片幸福景象的当代机场之中,一脸苦楚,试图扩展主题范畴。
这种“拔高”带有强烈的自我展示、强加思想深度与严肃性的意味,甚至可说是一种下意识的“故作姿态”,十分刻意地给影片赋予更大的价值,在小体量的表现内容中反而显得不够扎实,不如聚焦于犹太人层面。
纵观全片,它过于轻度,用技巧性手段进行戏剧不足的补充,反而变得无情起来,变成了一种故作为之、形式主义的的“人文关怀”,始终带着文化精英的姿态与距离感。
这也是它与《利益区域》的明显区别,后者同样精巧、设计,同样连接了二战集中营与当下的“集中营博物馆”,呈现后者的整洁、精致、“对展示前真实环境的人为清扫”,却有着巨大的情感震撼力,仿佛是黑暗的漩涡一样。
在《真正的痛苦》里,艾森伯格想要呈现“真正的痛苦”,他自己却似乎并不是那么“痛苦”。
真正的痛苦|奥斯卡最佳男配带你走过真正的痛苦原创efIyskxodbox2025-03-05 08:12:10江苏
同兄弟的奶奶去世,于是想着来一场“寻根之旅”,目的地波兰。
这个“敏感”的地方,注定了这次旅行,必然是一次沉重的过程。
老外对二战的“痛定思痛”绝对是“敲木鱼”一样的存在,警钟长鸣,人家也绝对是说到做到。
从故事开始,这堂兄弟俩人个性的迥异就表现得淋漓尽致。
看起来,杰西艾森伯格是个有点碎碎念的普信男,而基南卡尔金就有点“反叛”的意思。
同行的旅行团成员人数不多,在开始旅程时,大家还是彼此做了个介绍的。
其中这位富婆,有点“阿姨”的意思啊,来凑这场“热闹”,给人感觉多少有点“没苦硬吃”的架势。
而另一位小哥,杰西艾森伯格大概是“有话要说”的。
人家,和犹太基本没什么关系,但是,“屠杀”无处不在,这小哥也是亲身经历过一次屠杀,从此陷入了痛苦。
这种痛苦,在小哥知道犹太人的遭遇后,内心“平静”了。
这……多少有点让人哭笑不得,原来,解决“痛苦”的根本,是找到一个比自己更惨的。
当然,哥俩也是需要做个自我介绍的。
杰西艾森伯格是个牛马,“当然”是处在鄙视链的底端,这番自我介绍几乎是社牛基南卡尔金一个人完成的。
旅行团还有一对夫妇,戏份不多,除了在火车上有一段表演外,几乎没什么存在感。
当地的“地导”不是小黑哥,导游的功力看起来也不是很行,估计是有点“自恃身份”的意思,毕竟,堂堂的学历摆在这儿呢。
上来就告诉大家,这次旅行,可不是游山玩水,走着走着,你就会走进历史,那一番沉痛的过往,会排山倒海般向你席卷而来。
在“纪念雕像”面前凹造型合影,是社牛的主意。
身为牛马的社恐,是有这方面的自觉的,这多少有点“侮辱”的意思。
于是,只能沦为摄影师,给每个成员的手机都来一张,就是不知道“建个群”。
接下来的旅途,地导贴心安排了“一等座”。
所有人都开心的享受,只有社牛表示,自己“坐不住”。
一想起当年自己的祖父辈,是被拉煤车拉着送往集中营,自己现在,何德何能坐在这里?
不得不说,这多少有点“矫情”了。
没办法,社牛向来“行事不忌”,撇下众人就跑到二等座去了,说起来,如果老外的高铁后头还挂着拉煤车的话,社牛大概也不介意亲自体验一下。
毕竟是自己堂弟啊,社恐还是放不下,哥俩跑到二等座一顿吐槽。
越说越伤心,社恐就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等到醒来,黄花菜都凉了。
社恐差点气死,问社牛凭啥到站不叫醒他。
社牛很有底气,看到你睡得像一个孩子,真的不忍心。
这“做事的优先级”,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对于跟团失败这件事儿,社牛是一点也不介意,活生生的把老外的高铁坐成了地铁,不就是坐过站么,多大点事儿。
不得不吐槽一下老外的旅行团,这团员跟丢了,还帮着把团员的行李都带好,这让咱这边的旅行团怎么活呀。
犹太之门。
即便是没有切肤之痛的我等,也会肃然起敬。
波兰,这个“命运多舛”的国家,遭遇和忍受的屈辱,罄竹难书。
即便是到了今天,也没有谁“愿意”帮忙说句话。
在一个墓园,社牛又开始开火了。
这次,社牛没有惯着导游。
噼里啪啦一通扫射,直接把科班出身的导游给干蒙圈了。
要不这样吧,你觉得咋合适就咋来吧。
社牛说那行,你这又是慰问又是拍照的,就是不解决实际问题,纯粹走“宣传路线”可太“干部”了,如果真有心,你就磕一个。
于是,所有团员,按照犹太礼节,给“磕了一个”。
接下来的行程,团员就要告别了,哥俩准备离团去奶奶的故居看看。
晚上的这顿晚餐,是一场精彩的大戏,能拿到奥斯卡小金人,这段功不可没。
然而,个人感觉,其实这段,杰西艾森伯格的表演也相当精彩,只是可惜,要和艾德里安掰腕子,还有点距离。
多嘴说一句,《阿诺拉》赚了个盆满钵满,实在有点让人有点“惊吓”。
说回故事,杰西艾森伯格在晚餐上说的一段,其实很有价值。
关于犹太人,或者是所有经历过苦难的人而言,那沉睡在过去里头的痛苦,大概会刻骨铭心。
但是,或许就是这样的刻骨铭心,才会让自己学会“感恩”,无论如何,都不是“谷底”。
见识过黑暗,才能明白光明的可贵。
见识过混乱,才能明白平静的可贵。。
要知道,社恐一般不开口,但是如果一旦开口,那也绝对是停不下来的。
杰西艾森伯格从第一代一直说到了第三代。
第一代人,历经苦难,如今能活下来,心里头大都心怀感恩。
第二代人,见识过苦难,所以肯拼命,大都都会有所成就。
然而,到了第三代人,却开始精神颓废,嗑药、喝酒、聚会,然后窝在老爸老妈的地下室。
好像……实际情况确实如此。
身为社牛的堂弟,被社恐一下子捅到了腰眼。
故事进行到这里,才爆出社牛曾经自杀的经历。
哥俩,是从小撒尿和泥的好朋友,为什么个性开朗的社牛,会走上“自杀”的道路?
这个问题,身为牛马的社恐,百思不得其解。
要说挫折,谁没经历过?
要说压力,谁没承受过?
要说捶打,谁没挨过揍?
这……或许是个当西的“普遍问题”,好多00后动不动就压力大,动不动就情绪病,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人,大概总会有压力大,总会有负面情绪的时候,究竟是真的不堪重负,还是精神脆皮,总是让人很恍惚。
一个人,如果平时连50米都跑不动,忽然让你跑马拉松,你当然跑不下来。
但是,如果你坚持锻炼,即便跑不下来马拉松,至少可以跑个100米吧,结果你把跑不下来50米归咎于“压力”,这到底是什么逻辑?
这场社恐的发飙,到底有没有唤醒社牛内心的反省,不得而知。
或许,我们都不能弄明白社恐“真正的痛苦”。
但是,我们至少明白,很多时候,谁不是在负重前行呢。
向前走,莫回头,往事不堪回首。
哥俩,最后终于找到了奶奶当年的故居。
这相当了不起,换个地方,大概早就拆光。
这场心灵之旅,大概就到此结束了。
逝者已矣,社恐内心深处,大概更关心社牛以后的生活。
镜头在机场戛然而止,奥斯卡最佳男配,会在机场众生中,找到自己的答案么……。
据说片子很有WoodyAllen的风格,还有卷西,吸引而来。
影讲述美国两犹太表兄弟一起参加主要由犹太人构成的波兰跟团游(a tour about pain),在最后一天拜访他们祖母故居的故事。
非常细腻的人物描绘,真实尴尬的旅程相处,伴随着肖邦的奏乐,就喜欢这种移民第三代“无病呻吟”的real pain。
另外波兰好美看了两遍,第一遍你也刚认识这两兄弟(david & benji),带着主观初印象,后来慢慢了解,原来他们两人的个性,羁绊与痛苦是这样的。
第二遍发现,他们一开始就是这样的人,只是你起初未读懂罢了,原来他们如此珍惜这段旅程。
两人小时候曾经形影不离,虽然个性迥异,有时无法理解或赞同对方,如今几年不见,变了又没变,依然很惦念在乎彼此。
涉及剧透david 典型礼貌内向的好孩子,敏感并在意他人的看法,所以做事循规蹈矩。
benji带给他活力,带领他做些叛逆的事。
他觉得benji如此的有魅力,令人欣羡,为什么这样的benji会选择自杀,他为此担心痛苦。
就是这样循规蹈矩的david在告别时狠狠扇了benji一巴掌,用拥抱告诉他,我很在乎你,好好活着好吗。
也是这样的david,吃药控制着OCD,运动冥想,说 isn't everyone in pain in some way?
这并不特别,我不需要别人来承担我的痛苦。
benji 非常善于交际,有感染力,但有时候言语带着冒犯而让人感觉边界被入侵,也有点情绪化。
他被旅行团的人喜爱又嫌弃,能带着他们在严肃的地方拍有趣的集体照,却也常常出岔子延误行程(the most fucked-up sense of priorities),或毫不掩饰地说些尴尬的心里话。
但不得不承认,边界感的入侵能让彼此距离更近,旅行团结束时,导游对benji说了很郑重感谢的话。
这样一个会观察兄弟的脚指头形状并夸赞的人,一定很热爱生活吧,他怎么会自杀。
就是这样的他出发和回来时都选择在机场坐了几个小时,看着机场人流涌动,眼神时而不安,时而空洞。
我们的痛苦来源于何,有时甚至无法言说,我们也许无需他人去承担我的痛苦,憋在心底,但也无需否认它的存在,尽管各不相同,但的确又是寻常的,因为谁不痛苦呢。
很Woody Ellen风格的碎碎念小片 用轻松诙谐的公路喜剧包装着沉重的内核 关于生命、历史、活着的痛苦以及各种对于生活的见解 Benji活得好纯粹 但时常让人感到心疼 一个眼神里就流露出无限伤感的男人 用疯癫的举动试图引起共鸣 Lines that resonated me by Benji: Man, what’s stupid is the corporatization of travel. Ensuring that the rich move around the world, propagate their elitist loins while the poor stay cut off from society.
Oh我好喜歡。QA完更喜歡Jesse了!
举重若轻的一部小片。把关于人生很多浮光掠影的思考点彩式地融合在一部公路性质的异域旅游片中,最后也没有解决任何问题:Benji坐在机场,依然不知道人生将会走向何方;Dave回家与妻儿团聚。他们依然是两条平行的铁轨,但是他们分享着关于一段历史的人生记忆。
A Fake Pain.难以想象在这样的故事里同情更符合世俗眼光中成功定义的人物,而厌烦于失意者——卷西不是全无想法,但适合学习《伦敦生活》《残酷真相》怎样塑造角色,如此剧本距最佳相去甚远。也并非不同情Benji,但很想起《推拿》那句“沉湎于痛苦其实是自私”,不提缺乏边界感和同理心的日常细节,至少火车那幕没看出任何“将私人心理郁结和民族宏大苦难联系后生发感怀(电影看似云淡风轻间不时一语中的,实则不逾越伤痕寻根文学的雷池半步)”之逻辑所在,只像自居高点的道德绑架:籍以敬畏历史名义让所有人做荒谬的自证、表演式的戏码,然而难道身处此地的动作和目光不更彰显态度吗?他适合重走长征路那样的体验。别提耽误行程轻飘飘道歉完又刻意向尽职尽责的导游挑刺了,大家还是过分礼貌。主转配横扫也为斯特朗和皮尔斯深感不值。
无聊
像个缺爱的男人特别想引起别人的注意,然后絮絮叨叨,没有分寸地发疯,看得我好煎熬,这种人设真不爱
遇到没有边界感的人是一种痛苦,但电影最后才知道真正的痛苦在他佯装乐观背后的落寞眼神里。
能看出来创作者想表达一些东西,但影片呈现的结果是nothing。这部电影的摄影和音乐还是很加分的。ps, 还是那么快的语速……
有几分亚历山大·佩恩的影子,主题先行的生活流小片,将沉重话题包裹于日常感之下,基本靠对话驱动,观感很微妙,介于引人入胜与中规中矩之间。
过气)偶像的碰撞,表演的对决
Kieran以后的戏路只剩filthy rich Roman, rich Roman, poor Roman
是我非常不喜欢的一种电影类型,每个角度看都是我非常讨厌的感觉。很刻意很“表演”很耍小聪明式的讲大道理。这类电影应该都能归类成我心中无病呻吟的典范。
“You have a real fucked up sense of priorities.”
“真正的痛苦”只可意会不可言传。“You are not forgotten.”🥺比第一部导演作好很多,还真别说,卷西真的有点无敌老头内味儿。WA:不好,被这小子学到了😬
很喜欢,台词写得好,表兄弟俩演得也挺好。一个情绪饱和经常出幺蛾子的p人和一个看似要建立某种秩序实际内心无根的j人之旅。福田知盛的声音确实很适合做旁白。
杰西基南就真的是个人特色太鲜明的演员所以真的很难跳出他们自己的经典角色啊~Roman波兰跟团旅游~~这语速我能跟上大部分听力,杰西语速是听力试金石耶~看了半小时,也没看出个什么痛苦,更别说真正的了。
杰西自编自导自演的一部,还挺巧妙的,不知道凯利·蕾卡德是不是给了他灵感
Sundance 电影节。一个Woody Alllen倒下去,三两个Woody Allen站起来。小小的视角,简单的人物关系,以一个主题的音乐贯穿,加上一个,哦不,是两个碎嘴的男人。
很好的角度,又轻快又沉重,观众预期会沉重演绎的犹太集中营巡礼部分,轻快地带过了,本来轻快的手足重聚一起旅行的部分,反倒沉重揪心。摄影很美,主体3🌟。为停留在机场的结尾加1🌟,拉着观众正视两人心中最痛苦无奈的部分,物理空间相距不远、刚刚结束一起旅行的手足,对彼此生活的涉足也就止步在机场,因为一个必须出发去自己该去的目的地,一个没有目的地只是停留在原地
“All the characters are based on little parts of myself.”一部真正个人化的电影,捕捉到了二战后第三代人对历史与当下的无所适从,为Jesse高兴|丸の内ピカデリー· 東京国際映画祭